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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风城烟雨[第8页]

作者:云忆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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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边关到京城，大军缓行，整整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未近京城却传来一个旨意，大军离京城十里驻扎，皇上亲自来迎。简直是史无前例的荣耀，士兵们上上下下忙的不可开交，恭候圣驾。此事于我绝非好事，京城都不让进，皇上难不成想半路上就把我给宰了一了百了来个死无对证？
不管我内心何种猜测与不安，那尊大佛还是如约而至，浩浩荡荡跪倒了一批人。
主帐中。
皇上一身明黄，巍然上座。还是一如那日宣我进殿封官于我那般自然天成，仿佛他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还是为国为民的好皇上圣君。
营帐内除了皇上和他的贴身小公公便只剩我一人，我还是识趣的跪下身去，请安问好。
“起来吧。”皇上十分大气，似乎并没有打算追究我为什么死而复生。
“谢皇上。”我长身立起，站在脚下盯着脚下的一亩三分地不做声。
皇上也不急，指尖敲了敲扶椅道：“说吧，花辞恕为什么不回来而是派你？”
我恭恭敬敬：“花将军心系边疆，他愿意看守边关此生不回，只求皇上…………优待将士。”
“呵。”皇上突然笑了起来，眉眼都快挤在一起，舒展之后都：“好好好……若朕的臣民都像花辞恕一样，朕也不必愁这愁那。”
“皇上圣明。”
“可是文折柳。”皇上突然语气一转，几分凌厉：“为什么偏偏是你呢？”
我顿了顿，立马拱手：“臣惶恐……”
“该惶恐的是朕吧！”皇上突然站起来，一步一步迈下阶梯，离我一步之遥时停了下来：“你还回来做什么？还是以大将军的名义，是要指责控诉朕么？”
我即刻跪下：“臣不敢……”
“你在边关玩的潇洒，你父亲可是担心的不得了，一把老骨头，在朝堂上一个劲儿请命做将军想带援军去救你。朕怜他年事已高便派了宋将军。”皇上说的真切，也或许此事关及父亲，我也听的格外认真。他叹口气又道：“你说你，怎么不省心？你父亲让你走了远离朝堂你还回来做什么？还是天下称颂的将军……”
后面的话我也没仔细听。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父亲会为了我去做什么事情，脑子里不断闪过父亲跪地俯身，字字哀求。而最终皇上没有派父亲，多半是猜疑罢。

“皇上……”我一个叩首，额头触及地面，震的脑袋小幅度发颤，抬起头，眼睛仍是垂直看着地面：“臣自知不该如此，请皇上直言，依臣之错，该当何罪，臣绝不脱辞，只求皇上……怜悯太师。”
“还真是父慈子孝啊。”冷声响起。
“求皇上成全。”
“抬起头来。”我抬头一时不知以何种眼神看着他，可这好像并不影响，他又继续说了起来：“知道朕为什么让明静死么？”
明静实不该死！可如今是我在求人，只得作出顺人心意万般下品的事。我道：“臣不知……臣也没有必要知道，臣头顶上只有一个圣上。”
呸！
皇上冷哼一声：“你到识趣。”
我正思量着如何接话，皇上又说了起来：“文折柳啊，若当初留你在朝堂做官，说不定能混一个好前途，接了你父亲的位子，为国效力。只可惜……你此番效力似乎有些超出能力之外。”
“臣……”
他又继续说了起来：“你可知道一句话？”
还来不及我来一句，他又把话接了过去：“太平本是将军令定，不许将军见太平。”
还是要我死。
我倒没有多震惊，此番回京皇上自是不会轻易放过我，只是不知道不经意间能得父亲如此真心，那便虽死无憾了。再说，我若不死皇上对父亲更是会百般猜忌吧，一生荣耀一生衷心的父亲最受不起的就应该是皇上的不信罢。
“皇上，臣明白，臣有一个请求。”我波澜不惊。
“直言。”他倒是大方了一回。
“臣在外征战多年……想想见父亲一面。”
“三天。”他随意竖起三根手指。
“臣叩谢皇恩。”
皇上上前扶起我，不着痕迹在我肩上拍了拍，我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精亮的眼眸，他再次笑了笑没说话。他一招手，那个小公公就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杯酒，使着小碎步端着盘子就凑我跟前来了。

我望了精致的酒杯又扫了一眼皇上，随即抬手，取了酒杯一灌而下。待酒下咽我面不该色放回杯子，再冲皇上拱手道：“谢皇上成全。”
皇上有些发愣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如此痛快罢。他回了回神，转身坐回榻上：“你放心，朕会优待将士，许你父亲……一世安慰。”
“好。”
“你的兵权朕已找人接手，你只需交出帅印，这三天，你可以做任何事。”
“臣从未想过要兵权，帅印待会自会有让送回给皇上。”说着我又跪了下去：“那么现在，臣可以……回家了么？”
“准。”
我再次叩首，起身之后便迈步就走。掀起帘子，我自顾说道：“其实明静是不是皇上的亲儿子真的重要么？他一心一意只为皇上，即使是那般惨死，弥留之际仍是想着如何能为他那个所谓的父亲谋一个天下太平。”
我说完就走，后面传来酒杯落地的声音，再是小公公细声高呼：皇上！皇上！来人啊……！
我选了匹快马，疾驰奔回太师府，至于遗珠早被我和林处一起打发到我师父哪儿去了。
我往府门口一站，看门的小兵像见了鬼一样，撩下佩刀撒丫子往府里狂奔还嘴里嚷嚷：不得了了！不得了了！鬼来了！！
我眼珠转转，若无其事大步流星的迈步进门。
“吵什么？”一个温厚沧桑的声音响起。
小兵都要哭了：“太太师！公子公子……回魂了！”
“哪儿？”
“门门……口！”
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衫的中年男子缓步走了出来，虽是中年却已是两鬓斑白，说不出的沧然落寞。太师眼光落到我身上，又滑开看向一旁抖抖抖的小兵，温和道：“公子此番回来吩咐下去，接风洗尘。”
小兵愣了一会儿，然后一溜烟儿跑了。
太师看着四下聚集的人都各自散了，眼光悠悠又滑了回来，看着我，一笑道：“回来了。”
回来了。
我觉得喉咙一紧，喃喃道：“父亲……”
太师直接几步上前握住我的手，我不禁一抖，他的手不止是凉，根本没有温度。父亲内力深厚于我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此番伤了底子也不见得这般冰冷。
“叫爹。”
“爹……”我颤颤喊了一声，伸出另一只手将他的手合在两掌之中：“爹，您怎么冷成这样？多穿点衣服啊。”
他轻轻抽回自己的手，说：“胡说什么？现在是夏天，多穿衣服有用么？”
…………

“不是爹……”我又抓回他的手使劲给他捂捂：“怎这般体寒？您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他再次抽出手顺势把我上上下下摸了一番
“……爹，您干嘛？”我被他摸的痒痒往后缩。
他追着摸完，略微摇头：“又瘦了。”
…………一看不就得了？还得摸
“对了。”他拍拍手，又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凭兰呢？他不是不管你到哪儿都跟着的么。”
“凭兰…………”
太师两鬓泛白的发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我顿了顿，叹口气笑道：“那小子烦人，我打发他去师父那儿了。”
“他蛮有趣的。”
…………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那个小兵又狂奔过来。
太师一把捞住他，等他安静了才问：“又怎么了？”
“厨厨……房，烧了。”
我…………
太师…………
半响，太师波澜不惊：“没事，我们出去吃。”
…………这些人平常是这么“虐待”太师的？
京城大街。
还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各种叫卖，耍杂，推销……我想起第一次被凭兰拖出去逛大街，他丫就被一群耍杂的迷了好一阵子。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大家有钱的捧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来来来，过来看看过来看看……”
还是之前凭兰拖我过去的地儿，我细细瞧过去发现换了人。真是物是人非……我今儿我倒想仔细看看。
“爹。”我撞了撞一旁正在一脸我是主席视察民情的太师。
“嗯？”
“我现在还不饿…………我想去看看那个。”我指了前面的杂耍。
“好啊。”太师竟然眉开眼笑：“反正不急，你看看大街上有什么喜欢的中意的，爹给你买。”
…………土豪爹。
这可真不像太师啊。就算喜得儿子归也不至于这样，以前可不怎么待见我，怎么突然转性了…………
“愣什么？”
“我…………”
我正思量该不该直言我心里的疑惑，一个买糖葫芦的就唰唰冲了过来，我下意思上前半步把太师拦身后准备视情况定夺。哪知那个卖糖葫芦的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直接一挥手把我推一旁，取代我的位置，一脸狗腿的就握上了太师的手。
握上了太师的手……！
我正准备说什么，那家伙已经像放箭一样噼里啪啦说起来了。
“哎呀文太师呀！在这里见到你真呀真高兴，您可真是老好人大功臣呀，看着热闹的离不开您，小老头我也能养活自己了…………”
太师被他哄的一愣一愣的。
那家伙还在继续说，太师拎着眉头，带着微笑听的很认真。
临了，那家伙还是恋恋不舍，恨不得搞个亲笔签名来一张合影。
我不耐烦了，拽了太师衣袖：“爹……我饿了。”

“呀啊！”接话的是那个家伙，一惊一咋吓得我和太师都是一抖。他立马又一把握住我的手，噼里啪啦的开始：“呀呀呀，这就是太师您的公子啊，生的真是好啊，这白白净净的跟姑娘家似的！以后要学学你爹，为咱老百姓谋福利呀…………”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越说越离谱，我面子上挂不住直接抽回手，捡了重点讲：“您有什么事吗？”
“没事啊！”
我…………
太师…………
“我就是找太师叙叙旧啊！”
爹…………真是不容易。
“好了老王。”太师拍了拍那个老王，温和道：“你的心意我收了，只是我现在带着孩子有点事…………”
“明白！孩子饿了嘛！”他麻溜的摘了两串糖葫芦十分大气不可抗拒的塞给我，大大咧咧道：“吃吧吃吧。”
孩子是你叫的么……！
我撇撇嘴，露出一个乖巧的表情：“谢谢。”
“老王。”太师要掏钱。
“别别别，您这是见外！”老王不乐意了。
“这…………”
老王一溜烟跑了，传来吆喝声：卖糖葫芦咯
我…………
太师…………
“爹？”我有些为难的举起两个糖葫芦。
“吃吧。”太师点点头。
我不好意思晃了晃手上的两个家伙。
太师噗嗤一笑，拿了一个糖葫芦，又敲了一下我额头：“爹也吃。”
我笑了笑，拉住太师就往杂耍那儿凑。
“好好好！”我也跟着起哄。斜眼瞅到太师正笑着摇头看我，于是我更带劲，欢呼之后赏了他们大把银子。
待杂耍散场，我竟然啃完了整整一串糖葫芦…………
太师又笑了笑，抬袖轻轻擦拭我唇边糖渍。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好了。”

我还没有睡，就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茶楼。
太师叫了满满一桌，各种煎，炸，油，炒。小二像看土豪一样看着我们父子俩，太师又丢了一两碎银子给小二，他就欢天喜地的去招待别人了。
太师动筷给我夹了一块肉，一脸慈爱道：“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我忙点头：“我喜欢这个。”
他又是一笑：“喜欢就吃吧。”
我瞅了满桌子菜，夹了眼前的青菜合着太师给的肉一并咽了下去。
“话说这陵国狗贼那可是一直想侵略我们国家啊，多亏花将军多年镇守没让那帮蛮夷得逞，而且这次还把那群狗东西打的翻身不得…….……”
我听得动静扭头望过去，一人一桌一手板，还是那说书的，我记得我第一次来京城他是讲太师，这会儿讲起花辞恕了…………真是时代在进步啊。我默不作声扭回头继续埋头吃饭。
“知道么！这次能够大获全胜，得多亏一名神秘人物啊。据说年龄不大，之前也从未经历过战事。却不知怎地到了花将军营里，然后就不走了…………”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不会是在说我吧。太师就在我对面，这些破事让他听了去多不好。我急忙唰唰吃完饭，差点没噎到，我放下碗筷正准备拉太师一起走人，不想抬起头看到太师正用一种及其微妙的眼光看着我。
“他说的是你吗？”
我嘴角扯了扯：“爹，我吃饱了，我们走吧。”
太师低头瞧了几乎没动的菜，笑着说：“浪费多不好，接着吃。”
“…………我饱了。”
“嗯，接着吃吧。”
“…………”
我叫来小二收拾了桌子，又上了茶点，陪着太师听说书。
“说是迟那时快，那位白衣公子奋不顾身挺身而出，不顾自己危险挡了花将军身后的暗器，而自己却中了敌军特制的流失箭。这里大家要问了什么是流失箭，那可不是一般的箭，是一种…………”
我扭头瞄眼太师，他正好也在看我。
“肩伤还疼吗？”他皱着眉头。
我没心没肺的笑笑：“您听他们胡说，不说夸张一点谁愿意听啊。”
太师波澜不惊：“嗯，回去脱衣服给我看看。”
“…………”
“最后的最后眼瞅着敌军就要攻下我军城池，可是地上突然炸开了花，敌军一个一个被火势困住…………后来才知道那只是那位公子想的计谋啊…………”
“臭小子。”太师又道：“英勇才智不亚于爹当年啊。”
我面色蓦然一红：“爹…………没有的事。”
“就这样我军大获全胜！”
那家伙手板一拍，底下一群喝彩的，一旁的太师也自顾鼓起掌来。

吃完饭太师又带我在街上溜达了好一会儿才带我回府。
我到房间屁股还没坐热太师拎着两桶热水直接就闯了进来。我跳起来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跑过去接太师的桶，哪知太师两手一扬水就哗啦哗啦到澡盆里去了。
他试着水温，道：“衣服脱了。”
我下意思捂了衣领。他回过头瞧了我又笑笑，一挥袖门啪的一声就合上了。他慢慢走过来：“愣什么？天色不早了，赶紧洗洗休息。”
“……爹。”
他不跟我废话，抓了我的手三下五除二就扒光我的衣服，拎着我的胳膊就把我丢澡盆里了.…………
我哗啦着胳膊把自己浮上来，一脸惊恐看着他。
他取了一旁的布巾沾了热水，轻轻按在我的肩头，道：“贯穿伤，怎么没疼死你？”
我搭上布巾扯过，麻利的给自己擦洗：“爹，没事。”
“真没事？”他的语气略显奇怪。
“真没事！”
“嗯，马上就有事了。”他点点头。
我仔细回味了这句话，觉得哪里不对，也没深究继续搓澡。

洗涑完毕，我点了床边烛台，寻了本旧书就自顾看了起来。太师说去取一样东西就回来陪我，我瞧会书又望了会烛火，竟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门外脚步声渐进，不一会儿门就被推开了，然后很轻的合上。
“爹。”
我准备爬起来，太师快步走过来一手按了我，温和道：“不必起来了，趴着罢。”
我疑惑扭头望他，好家伙真给他寻了一块好东西来。一块通体发黑的板子，构造与那紫檀木板子差不多，只是规格交小…………方便携带。
太师扬了扬手里的板子貌似想让我再看清楚一些。
我咽口唾沫：“爹…………您干嘛？”
“揍你。”他温和的说。
我就哭笑不得，一脸面瘫：“为什么？”
他叹口气，像是一个被自家儿子掀了屋顶的爹爹，一脸无奈：“你不听话。”
我又没上房揭瓦我哪里不听话了……！
他见我不接话他又说：“我好像说过挨揍的时候要自己把挨揍的部位露出来罢。”
我都要哭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关键是为什么打我啊。
见我不动他用板子戳戳我的屁股，好心提醒：“不声不响跑到边关学别人打战还惹了一身伤回来不算不听话？”
“爹……”我囧的不行，埋头不理人。
“装死？”他在我屁股上甩了一巴掌。
我面色羞红，把头埋的更紧。
我听见他又叹口气，然后就摸上了我的腰迹。刚洗漱完毕我只穿了里衣寸裤，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我的亵裤剥了去，又把里衣往上折了折。即使是大夏天我也感觉腰下凉嗖嗖的。

他把板子搁我屁股上，一股冰凉之意即刻散开，不过也拦不住我脸红到脖子。
“啪！啪！啪！啪！啪！”
毫无间隙甩手五板都落在我臀峰一处，皮肉犹如撕裂一般，尖锐的疼。到底是受过刑的人，我面不该色受下，继续装死。
他得不到回应似乎有些不高兴，扬手又是五板，暗夹内力，我疼的一抽。
他再接再厉。
“啪！啪！啪！啪！啪！”
我感觉臀峰那块地儿都快被砸出坑来了，他丫就是不肯换地儿，手起板落，遭殃的还是那一小快地儿。
我皱着眉头把脸抽出来，小小的示弱。果不其然，再抽时板子往下偏了一分。我万分感激眨眨眼继续忍痛。
接下来他没有再往一处招呼，而是得哪儿打哪儿，大腿处也未能幸免。腿上肉细嫩连骨，板子打上去格外疼。他随手抽了数十板貌似也发现了这个真理，接下来尽往我腿上招呼。我皱着眉头，被逼出一身冷汗。
“爹…………”
向来是这样，我不开口他绝不会自觉停手。
“怎么？”他好心把板子搁我臀上
“别打了吧…………”
“你说不打了……？”他把音拖的很长而后操起板子又在我臀上狠甩了一板，再次把板子搁哪儿，慢悠悠：“就不打我多没面子。”
“…………”

我把头扭回去埋起来，一副视死如归。他却没有再打下去，而是轻轻坐我身旁，板子丢一旁，抬手抚弄我的伤处。
这我可不能忍……！
“爹……！”我一个激灵侧身想躲开他的魔掌。
“别动。”他一把按住我的腰，继续揉捏：“要我揉还是要板子揉，自己选。”
我可没有受虐倾向，只好乖乖趴下受他蹂躏。
他道：“不严重，明早估计就没什么大碍了。”
这什么结论……？您有没有挨过打啊。
“怎么？”他貌似读出我的顾虑，说道：“再给你加几板，让你明天名正言顺有碍怎么样？”
“不用了爹。”我汗颜。
他自顾揉了一会儿，就给我拉了一旁的薄被子搭上：“再不声不响干这么危险的事，别怪爹抽你个没脸。”
“爹…………”好像有大块的冰划进我的胃里，怕是难有以后。我强做镇定道：“爹放心，我以后不会了。”
“嗯。”他给我压了压被角：“好好休息，爹明天带你骑马去。”
打我一顿还带我骑马……？爹您故意整我的罢！
他又浅笑道：“也正好让你长记性。”
果然还是整我……！
见我没有回话的意思，他定眼瞧了一会儿，起身迈步。
“爹。”
“怎么？”
我眉眼攒笑：“爹今晚陪儿子睡罢。”
他身躯明显一颤，继而转身，十分爽快的除了鞋袜，把我往里面赶了一点，就把自己塞了进来。
他轻灭了烛火，带着笑意：“你多大了？”
我即刻鼻子一酸，脸上便是一阵热流划过，还好漆黑一片。我尽显无恙道：“反正比爹小。”
漆黑之中我也看不清他究竟是何种表情，我突然感觉身子一暖，是他把我懒入怀里。
”折柳…………睡吧。”
“爹…………”
他轻轻将我的脑袋埋在他的胸口，柔声道：“别说话了，睡觉吧。”
我怕以后都没有机会说…………

翌日。
一大清早太师就带着我，选了两匹上好的马匹，招摇过市穿过京城大街来到京城外。太师果然不坑人，今早起来身后已经没什么大碍，不过对于骑马这种运动还是有点折腾我，太师看我一脸吃瘪乐呵的不行，我也随他去了。
城外风景要比城内来的宽阔。正值五月，烟柳皇都，花满京城。
碧云天，青草地，一片接着一片，一直连到天际。太师还带了一样好东西，涉猎用具。他随手取了弓箭，搭手放箭，然后哈哈大笑几声，放回弓箭轻踹马肚向前行。
我跟了上去，疑惑道：“您不看看射中没？”
“这个不重要。”
“…………”
“折柳。”他回头望我：“会骑射么？”
我道：“略懂皮毛。”
他叹口气：“看来吟政那老家伙教了你不少。”
“爹…………”
“怎么？”他嗤鼻道：“你不高兴我这么叫他？”
我默不作声表示默认。
“小白眼狼！”他突然呵斥。
我…………
他貌似有些不高兴，踹了马匹就狂奔起来。我可是一个伤员，才不陪他瞎跑呢。我直接下了马，选了一块干净的草地坐下。然后我觉得躺下来会比较舒服，于是我又仰面躺下，伸了手半遮半挡照射过来的阳光。
我想起今早趁空询问王伯太师为何体寒的事。王伯说：那日派人送我和凭兰离开之后，太师就得了一场大病，久治不愈拖了好几个月，病好了之后便落下了这体寒的毛病，这种日子还好，数九寒天的时候病痛反复发作，却又束手无策，那才是折磨人呢。
太师这些年真正待我的日子屈指可数，昨天今天近乎用完我所有的幸运。不知太师此病是否因我而起，就凭在两日相待就值得用我一生去换。
“咳…………”正思虑喉咙处竟一股腥甜往上涌，我强行提了内力压住，暗道不好，是皇上赐的药要发作了么。
我闭眼暗自调息了一阵，发现不适渐渐淡了下去。
“臭小子！”
我睁开眼，看见太师站在我面前，遮了我好大一片阳光。
我扭个身，换个姿势坐起来。他以为是我给他挪地儿，毫不客气一撂下摆并排和我坐下。
“怎么不和爹一起跑会儿？”
我哼一声：“屁股疼。”我要是这样狂奔，保不准皇上赐的药性提前发作我可不是亏了。
他嫌弃的看了我一看，扭头不说话。

“爹。”
“嗯？”他回头。
我试探道：“儿子一事无成，爹嫌弃吗？”
他叹口气，又摇摇头：“当初我入朝为官，不过是想护得所爱之人一方安宁，如果可以我宁愿和你一样，怎会嫌弃。”
“爹。”我突然把眼睛瞪的贼大贼大的，循循善诱：“我们一起回未央山庄好不好。”
“怎么？”他疑惑看我。
我开始乱扯：“您看现在不是天下太平了嘛，皇上身边也没什么威胁，而且…………您也年事已高，不如您去找皇上辞个官，我们…………”
“折柳啊。”他打断我：“爹也是这么想的。”
…………？
他笑笑道：“奏折已经送上去了，只等明天早朝皇上给一个定夺。”
我瞬间神清气爽起来，直接跳起来拍拍土，一跨上马。
“你干什么？”太师被我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搞蒙了，待我马上坐稳，他才茫茫然问道。
“骑马啊！”我高度兴奋。
他扬眉：“屁股不疼了？”
我扬了扬马鞭：“这个不重要！”
“…………”
“驾！”我一抽马屁股，他即刻带我狂奔起来。
皇上许我太师一生安慰，明日定会准许太师辞官。我便是此刻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回府途中我与太师同乘一骑。原因很简单，我近乎狂奔了一天，脱力的不行，不适感也渐渐明显，最后说什么也不愿意一个人骑马回去，太师吼了几句也舍不得把我一个人丢在这荒郊城外，只好把我捞到身后，驾马缓驰。
我偷偷伸手环住太师，小心翼翼把头埋进太师宽厚的肩背。
“臭小子？干什么呢？”他笑着呵斥。
“爹，我累了，借我靠会儿。”我暗自压了心抵翻腾的不适，尽显无恙道。
“抱我睡会，到了叫你。”
“嗯。”

第三天。
皇上果然算的准准的，三天就是三天，晨起我就有一些恍惚，拿了瓷杯涑口，竟然手抖摔碎…………
我花了近三倍的时间才把自己打理好，匆匆忙忙赶去内堂时，发现早点俱全却不见太师。
该死的门槛竟然拌的我脚下一踉，差点没摔破相，还好王伯眼疾手快扶住了我。
“公子怎么这般不小心？”王伯扶我捡了椅子坐下。
“没事没事。”我若无其事摆摆手，瞪了门槛，我指定拆了你！
王伯已经开始给我乘早饭：“先吃早饭吧。”
“太师呢？”
“上朝去了。”
对！
我呼啦吃完早饭，打发王伯寻个木匠过来把门槛给我拆了…………
直到午时太师才回来，而且脸色不太好，心情似乎也不太好。太师直径去换了朝服，出来的时候还拎了两把剑，然后抬手丢了一把给我。
“爹？”我打量的手上的玩意。
他直接来了一句：“比剑。”
我…………
我道：“不是爹，是皇上不答应么？”
“皇上答应了。”
“那…………？”
他哈哈两声：“爹高兴！来比剑！”
您老表达高兴的方式真特别……！
“来！”
我一脸无奈，爹也是不小了，这雷厉风行的作风能不能改一改啊！我还来不及腹诽完毕，太师直接提剑就冲我刺过来。来真的！我也不能扫他的兴，举剑对招。
太师用剑极快，只听得破碎一样的寒光闪过他便冲到了我面前。我一转手臂把剑横在当胸，他的剑尖就落到了横挡的剑身上，搅动了那弥漫在天空里的声音坠落下来，剑身也是火光四射。我顺势退了几步，积攒真气震了剑身，化解了他的攻击。
他与我不约而同的纷纷跃起，在尘埃之间跳跃。
大约两盏茶功夫，我便开始力不从心。
终于不知起源于何处的一阵剧痛，我突然一震跪倒在地，唇角涌出鲜血蜿蜒。而太师只是定定地站立，惆怅与冷漠交织地看着我，手上的剑仍是指着我。
这绝不是单纯的比剑，不然我都如此这般了，太师竟然无动于衷。皇上…………你究竟给太师说了什么？前两日温存还历历在目，此刻竟是执剑指我，相残如此。
一时心底弥漫上的无限酸楚，盖过一阵一阵的痛楚。
“爹…………？”我抹了唇边血迹，抬头凝视。

他却进了一步，剑指我胸膛，说的那般正义凛然：“我不能给皇上留隐患。”
我一阵愕然，沉默了一会儿，继而眉眼弯弯：“皇上皇上？皇上就真的比什么都重要么。从言年到明静再到…………我？”
他狠狠一闭眼，再睁开时眼底一片冷然：“我不指望你明白。”
我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而后大笑起来。再问：“皇上到底给您说了什么？让我死个明白！”
他冷静异常却没有正面回答问题：“你自废经脉罢。”
我突然失去了得到答案的兴致，只是抿唇浅笑：“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啊皇上，你这是要让我不得好死么。可为什么施予者是太师，皇上，你果然够狠。
他还是冷冷的看着我，近乎咬碎牙齿吼道：“别逼我动手！”
我自嘲道：“儿子怎敢？”我垂眸握拳，逆行运功，一阵力挽狂澜的剧痛袭遍全身，唇角再次溢血。
中毒，受伤，再加上这经脉尽废，我也再无能力支撑身体，渐渐倒了下去，不想却被太师顺势抱在怀里。
他给我轻拭嘴角血渍，叹息道：“真傻。”
我稍微侧头，瞧见太师满脸痛苦无措，下意思又往他怀里靠靠。这种温暖安心是自己一直未有而渴求的，即使用不得好死去换也值了。只是当下我还得的确一件事，我略微俏皮道：“爹才是最傻的。爹，认真回答我一件事。”
“你说。”
“皇上真的允许您辞官了么？”
“嗯，君无戏言。”
看来就算是做鬼也不必去找他了…………
我还没打完算盘，太师抬起颤颤发抖的手，却较为坚定拿了落在身侧的剑，冲着苍穹声嘶力竭的吼了两声，而后挥手两剑，断了我的双手经脉。不等我反应快速给我点穴止血，嘴里喃喃：“没事的。一会儿就好，折柳不疼。”
语毕，将我按在怀里，一个劲儿发颤。
我感觉手腕剧痛，竟觉较之自废经脉更甚。饶是自负聪明一心为爹，也不曾想他会如此决绝。您为皇上这般废我以绝后患，却不知我早已服毒，您忠贞了一生的皇上如此算计，您午夜梦回之时，悔不当初当真无人救赎。我一时心冷，心情激荡气血不稳，引发一阵闷咳。眼睛胀痛的厉害，似有什么东西要涌出，却被生生遏制在眼眶里。
脑子里搜罗了一堆话，张嘴却道了一些最无关紧要的：“不疼，一点也不疼。”
再次手起刀落，寒光两闪，我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见太师肩头开始沽沽流血，很快淌红半身。太师抱着我的姿势从未变，只手丢落染血的剑，若无其事又把我抱紧了一些。
从未落泪的太师此刻竟泪如雨下，只道：“爹也不疼。”

未央山庄。
春寒料俏，冰雪未消。
我变得特别俱寒，即使在屋子里也裹的像一个球，屋子里的暖炉也比别处多。可能是那日太师废我留下的体虚旧疾吧，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即使现在手无敷鸡之力也没有人敢欺负我。
“文大哥文大哥！”
是吟辞。我放下书册起身，又取了架子上的黄金裘裹在身上。一开门，小家伙整个人就粘到我身上。我自是不如以前定力好，而且小家伙虚长一岁身子又壮了不少，可不一下就把我扑倒了么。
“文大哥快起来快起来！”
他有些不好意思摸索着从我身上爬起来，又笨手笨脚的把我扶起来。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顺手就在他屁股上招呼了一巴掌，佯怒：“冒冒失失，你爹可说了，你再把我撞倒他揍你一顿好的！”
小家伙睁着漆黑如墨大眼睛，自以为看着我，愣了一会儿，突然跳起来叫唤：“哎呀文大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爹和你爹在厨房打起来了，林处哥哥快拦不住了，叫我找你求救！”
我突然觉得额头青筋突兀跳的疼，伸手揉了揉，无奈道：“又怎么了？”
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了，整天为了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的不可开交，比吟辞还幼稚…………
我牵了小家伙的手，拉着他就走的飞快。
“文大哥文大哥！”小家伙上气不接下气。
“…………不快点，他们可能会把厨房拆了。”
好家伙上次他们在书房就吵起来了，相互不顺眼，抓到什么丢什么，好好的一个书房给折腾的鸡飞狗跳，像进了盗贼一样…………
小家伙大大踹口气，义正言辞：“那我们再快些！”说罢小家伙拽着我就开始狂奔起来。
还没进厨房，就听见里面传来声音。
“唉，你们别吵了…………”林处正在努力的做双方的思想工作。
“老子才不屑！”
“谁愿意和他吵！”
太师，师父一人一句堵的林处无语。
“呵！文应！我今天就替你爹收拾你！”
“来呀！正好我替你娘教育你！”
我一脸黑线进去，师父举着白菜，太师拿着胡萝卜，已经干开，各种菜在空中化出完美的弧度…………而后落地成为烂菜叶叶。
林处看我立马奔过来，一脸哭丧：“文折柳你终于来了，你看…………”
我一把拨开他粘过来的爪子，顺手把小家伙的手塞给他，给他一个看好小家伙的眼神，自顾上前几步，音量提高：“都给我停。”
嘎然而止。
“折柳！”太师先是一愣，而后丢下手上正准备攻击的菜叶，直接奔过来，脏兮兮的双手按在我两臂，眉开眼笑：“天气冷出来做什么，快快回去，饭做好了叫你。”
刚才那个类似于泼妇骂街的太师莫不是被附体了，这会儿正常了？

我扫眼满地的烂菜叶，锅碗瓢盆砸了一地，心里默默唾弃：等饭？怕是得饿死。
我抬起头，把视线落在太师身上，又转到师父身上，无奈开口：“这…………这能解释一下吗？”
林处忍不住嚷嚷：“他们是为了…………”
林处没说完，被师父一片烂菜叶成功堵住嘴巴，他只好委屈低头不说话。
“折柳啊。”师父也转脸笑吟吟的走过来，：“回去回去，厨房不是你待的地方。”
“就是就是！”太师顺手把我往外推。
你们俩啥时候成一伙了！
“爹，师父，我看还是找下人过来收拾一下…………饭菜也让他们做…………”
“那可不行！”
“那可不行！”
异口同声。
我…………
他俩见我不说话，相互交互了一个眼神，由太师先说：“我们不吵了，这里我们来安排，你先回房歇会。”
师父补充：“是啊是啊，林处，吟辞，过来！陪你们文大哥回去。”
我疑惑道：“什么情况？”
“没事！”
“没事！”
两人即刻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林处上来抓住我，拖着我就往外走，一脸小人得治，乐呵呵道：“放心吧，他们不会再吵了，保准你有午饭吃！”
小家伙一脸狗腿拥上来，眼睛弯成月牙：“文大哥叫你来就是要他们不吵，现在他们不吵啦，你可以功成身退啦。”
我被这两货拉出去也没听见里面的争吵，随他们去了，不过貌似有些不对劲，我斜了一眼林处，问道：“他们这是唱哪出？你好像知道，说。”
“唉，他们每次吵不都是为你嘛，这次也一样…………”
我一手肘子夺他腹部：“你什么时候说话也开始买关子了！”
“嘶…………文折柳你！好疼！”林处夸张的揉揉。
“是文大哥笨！”小家伙不满叫唤。
我幽幽的来一句：“你说什么？”
小家伙不害怕而是一脸得意：“文大哥蹲下来我就告诉你。”
我左右望望，确定不会被坑才缓缓蹲下身。
“吧唧。”
！！！吟辞摸着我的脸，凑上来就在我嘴唇上来了一口！淡淡的淡淡的…………口水！
小家伙兴高采烈拍手叫唤：“喔喔喔！今天是文大哥生辰！我把初吻送给文大哥！文大哥要养我…………”
林处捂着肚子已然笑抽。
我愣了一会儿，不等小家伙说完，二话不说把他抓过来，按在怀里，挥巴掌啪啪啪啪招呼在他屁股上。
小家伙刚开始还左右闪躲，多了就渐渐挨不住，也不叫唤，趴我肩头弱弱抽气。
“文折柳，你别打，他还是个孩子。”林处笑完了一本正经阻止我的暴行。
我停手把小家伙扶正，一脸严肃：“怎么这么胡闹？”

小家伙立马没心没肺揉着屁股，还是笑：“没有胡闹，我喜欢文大哥才亲呢，爹爹我都不亲呢。”他眨眨眼又继续道：“文大哥不喜欢我吗？”
我真是被他逗笑了，捏了把他的脸：“你啊，文大哥讨厌的紧呢。”
…………
“对了林处，这和他们吵架有什么关系？”
林处一脸忧伤无语望天：“他们都想亲自为你做一顿饭，可惜厨房只有一个。”
我压抑心里小小的感动：“他们可以合伙啊。”
“他们相互觉得对方做的不好…………影响发挥。”
我………
后山。
我打发林处带着小家伙一边溜达去了，今天我还想独自陪一个人。
这里我又给凭兰立了一个碑。
“凭兰，你从不记得在我生辰给我点好的，不过我也报复回来了，我也不记得你的。”
我取出竹篮里的好酒和一些果盘…………我是准备带一些好菜来的，可惜厨房里的菜都被做了武器牺牲了。
我选了一块干净的地面，紧了紧身上的衣袍，垫了块木板又垫了几块柔软的布，然后坐了下去。
后山积雪比庄内厚很多，好在没有起风，虽然寒冷，衣服裹厚一点就没什么大碍。现在可宝贝自己的身体了。
“凭兰啊。”我叫着凭兰，脑子却在想另一件事。
半年前，也就是太师回来举剑废我的那天。
那时中毒被废近乎必死无疑，可皇上似乎没有那么轻易的放过我。太师以为那样可以保我一命，可还是算不过皇上。
太师抱着我哭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应该给我治疗，他冲冲茫茫把我抱回房间，又冲冲茫茫出去，像是去找什么东西。
”哎呀公子！”这时候进来的是王伯，他端着一盆热水，应该是太师让他过来帮我处理伤口的。他见我这样吓了一跳，盆里渐出水珠落在他身上。他放好热水就过来看我双腕切口，年过六十的老人就这样看着我的伤口，眼泪哗啦啦就流下来了。
被伤如此，我反倒镇静了许多，咧嘴笑了想抽回手：“没事王伯，不用管它。”
王伯紧紧拽住，抹把老泪：“公子啊…………真不该受这种苦啊。”
“很快就不用受了。”
“莫说胡话，我先给你擦擦血迹。”
“您先别忙活。”我抽回手，认真看着他，说道：“我找您确定一件事。”
他知道我认真了，抹干眼泪郑重道：“什么事？”
“皇上是不是来过？或者说皇上给太师下过什么旨意？”
王伯思索了一阵：“是，是来过，在公子回来之前的一天。”
“那还是和太师说了什么？”我急了。
果然不出所料，若不是皇上狠逼，太师绝不会如此待我，只怕皇上要的并不是废了我这么简单。
“来来回回几句话，说太师有功什么的，也提到公子你，说你立了大功…………”王伯神采奕奕。
我却是眸色黯淡：“那…………皇上走之前有木有留下什么东西？”
“公子真机智！这个还真有！皇上留了御赐美酒，说是赏赐给公子你。”
…………我顿时明了了。
皇上还真是用心良苦啊，提前给太师就留了这一道旨，太师怎会不知道这酒的真正含义。功高盖主。一早就打算借太师之手除了我，又怕太师会不舍。此外又以太师的名义逼我帐营服毒，只是他没想到，我那么容易就就范了。太师显然不想让我死也不想违抗圣意，只好擅做主张废我武功断我经脉，想着以此来保我不死。
我闭上眼睛：“王伯，皇上赐的美酒我怎可不喝，给我拿过来。”
既然我已经必死无疑，何不成全太师的忠心为主。
“公子这…………”
“快去，太师给我点穴止血了，一时半会没事的，而且我现在疼的紧，给我点酒缓缓。”我眉头微蹙。
王伯信以为真，二话不说给我跑去拿。
精致的酒壶刻着一条小龙，辉煌夺目，不愧是御赐良品。
我双手无力，捧着酒壶也是抖啊抖的。我望了一眼门口，没有太师的身影…………
举杯，一饮而尽。
“折柳！别喝！”
太师急忙冲进来打落酒壶，可惜还是迟了，酒多半已经下肚。
太师急了，猛拍我背想把酒拍出来。我扭个身，躲过他再次拍下来的手，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勾唇：“爹，我等过你，可是你并没有出现。”
他动作瞬间停在空中。
我继续道：“爹，皇上早就逼我服毒了，这三日是我用命换的，多谢您这三日待我这般好。”
我丝毫不给他接话机会：“爹，我明白您废我是想保我一命，可是爹，您不会料到您一生忠贞的皇上他如此算计了您的儿子吧。”
“可是您，没有机会后悔了…………噗。”我说着说着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星星点点，渐在太师衣襟上。
“折柳！”太师惊慌失措抱紧我。
“爹…………”
………………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未央山庄了。
听师父说：那日我喝酒昏迷之后，太师直闯皇宫，质问皇上这件事，才知道这不过是皇上在试探我们文家父子的忠心。我喝了两杯酒都有毒，两杯下肚便能以毒攻毒化解了事。我若忠心会喝第一杯，太师若忠心自然会给我喝第二杯…………
我虽没有死，可皇上实实在在做过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太师毅然决然带着我回了未央，再未涉及朝堂之事。
…………
事到如今，已过半载。
我抬手抚了衣上雪花，起身直立在凭兰墓碑旁，慢慢抬头望向天空，又收回视线望向远处。
“文折柳。”
…………是凭兰的声音！我猛然回头，看见凭兰一身雪白，墨发披肩，一步一步踏着雪朝我走过来…………
――――――――――――――――完结――――――――――――――

结尾ms有些仓促…………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结局h啊有木有！！
目前还没想到如何总结==毕竟是我的第一篇文章，我还是很宝贝的！
恩…………有时间再给自己一个长评吧！
在此感谢各位亲朋好友哥哥姐姐叔叔阿姨的支持！感谢看过文章的小伙伴！尤其感谢@戴信鸢同学的前期支持，你的每一次出现都给我巨大的动力（==虽然我现在对不起你，我还没看那个电影不好意思粗来==原谅我嘤嘤嘤）。还有@一颗星一颗心22同学的后期支持！真的很荣幸有你这位读（朋）者（友）。
==我就先讲到这里…………飞去洗澡嘤嘤嘤

回复一颗星一颗心22 :我也觉得很奇怪==柳柳其实对小家伙也就一般，而且还明言不喜欢小屁孩==可是小家伙总是对柳柳无怨无悔一个劲往上粘。

或许这是柳柳唯一的幸福所在。
至于结尾…………我当初是准备写be最后柳柳真的被毒死==太师一个人归隐孤独终老，悔他妈的一辈子去！后来想想这样是不是太悲观了。我觉得世事无常，柳柳遇到的事太过平常，平常到他更本无能为力。我觉得人就应该是这样，经历很多失去很多而且自己还没有能力改变，只能一步一步接受再接受，只要不死就得接受。柳柳很平庸，平庸到救不了身边任何一个人，与其说他是执着不如说是安于现状，不反抗也不挣扎，真心真意待存在于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上面是我个人想法罢。
对了，文笔什么的==真的没有-_-|||和亲爱的聊天才是窝的本性（跑走）
至于最后凭兰的出现…………亲爱的想法都是对的而且不矛盾。
还有我想说…………如果说柳柳真的爱过…………那个人应该是言年吧。（捂脸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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