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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傀儡娃娃(古风,父子兄弟,虐)[第6页] |
作者:水陆将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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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出门了,所以半章orz。。。后面的感情戏容我再酝酿酝酿。。。TAT Chapter24 夏珩 作为运送粮草的后勤部队,一路上,关于边境的战事夏珩一行人自然也会分外关注,可让人心惊的是,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 征北埋骨,主帅阵亡,几万条人命葬在漠水之边,震动朝野。这个不是秘密的消息让整个东衡一度陷入恐慌,直到程耀带着新起的程家军去党项那里扫荡了一圈,打了个小胜仗后,这股席卷了整个国家的恐慌才稍稍平息。 可这些,都不是夏珩想知道的。他唯一想知道的是他弟弟夏玦是否还活着,而这显然不可能从军报里看出来,于是他疯狂赶路,以先回去报信为由把整个队伍甩在了身后,三天后的下午,他踏进了元帅府。 “世子!”元帅府的大总管亲自迎上了风尘仆仆的夏珩,夏珩点头下马,两步上前直接问道:“阿玦还活着么?” 总管错愕,未及反应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夏珩顿时松了口气,混蛋小子,活着比什么都强。 “世子是不是先去找王爷请安?”考虑到夏玦被抬进府时的凄惨状况,总管还是希望暴风雨来得再晚一些... “嗯。”没有发现总管目光的闪烁,夏玦直接跟着带路的小厮去找夏佑祁了。 “回来了?”显然是收到了消息,夏佑祁对夏珩的出现并不吃惊。 “儿子给爹爹请安。”夏珩规规矩矩地给夏佑祁行了一礼,完事后也不爬起来,反是仰头看着主位上的父亲,跟半年前决定出征时一样端正威严,看着他的目光也是十年如一日地微带笑意,可就是这样平静这样安然,才更让夏珩难过,他抓着夏佑祁的手,相劝却也想哭,词穷之下只好挤出来那千篇一律的五个字,“爹,别难过了。” 夏佑祁看着下面含着眼泪抓着他不放的儿子,心里忽然很痛,那句简简单单的“爹,别难过了”好像直接戳到了他的心口,让他险些维持不住多年的镇定在孩子面前失态。 没人知道征北和骆潇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他亲手创立的第一支军队,那是他亲自救下栽培的第一个兄弟。征北没了,他让一系列后续公事暂时压榨了他的悲哀;骆潇死了,夏玦就成了他悲哀彻底爆发的炮灰。 他知道他不对,可他真的失去了理智,悲哀点燃了他体内埋藏了多年的暴戾,让他险些杀了自己的儿子,而这个儿子,是眼前这个试图安慰他的长子唯一在乎的弟弟。 “没事的爹,我会很快长大的,我会像骆叔叔一样一直一直陪着你的。”夏珩膝行几步抱住尽显疲态的父亲,他记忆中高大勇猛永远站得笔直的爹爹不知何时已经微微弯了腰,可没关系,夏珩暗暗在心里道,他在长大,总有一天,他会顶天立地,替父亲撑起家业,给弟弟一个家。 “...好儿子。”夏佑祁的眼前微微模糊,他悉心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终于长大。 EndFragment |
从书房出来时,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夏珩想着叫一个人问问夏玦在哪儿,却在走出院门后看见了一个蜷在石凳下的孩子。 “...瑾儿么?”夏珩有些迟疑地叫道,府上的这些弟弟妹妹,除了夏玦,其他的真没让他放在眼里过。 女孩子闻言抬头,那双大眼睛里真切的恐惧和铺了满脸的泪水让夏珩楞在原地,下一秒,夏瑾爆发,哭声刺耳,可夹杂在哭声里断断续续的“救救三哥”,却在一瞬间让夏珩陡然间回神。 “怎么回事?”夏珩冲了上去,不是说夏玦活着么?那不就是没跟着征北出征?在别的战场上受伤?可这不是让小丫头怕到在这里发抖的理由啊! “别哭别哭,”夏珩抱起夏瑾,拿出小时候哄夏玦的手段,又拍又揉,总算哄得孩子哭声渐息,抽噎着开了口,“三哥,呜呜,受,受了伤回来,我,我自己就偷偷去看他,可还没进去,就,就看到有人把三哥,呜呜,拖走了,我偷偷跟上去,看,看到尹姨娘,呜呜,看到尹姨娘拿水泼三哥,还,还拿针扎他...呜呜,我害怕,想找爹爹,可又,又不敢...呜哇呜呜~~”说完,又嚎啕了起来。 泼水?针扎?夏玦没有反抗么?是尹氏手里有什么把柄,还是...他没能力反抗?想到这里,夏珩顿时觉得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接蹿到了头顶,从小习武的夏玦,到底出了什么事,才让他连一个妇道人家都反抗不了? “来人!”夏珩抱着夏瑾在主院外大吼,四个离得不远的小厮齐齐扑了过来。 “你们两个,把小姐送回去,”夏珩示意左边的两个人,然后又对怀里扒着他领口的夏瑾缓声道:“瑾儿乖,大哥去看看三哥,你先回去找你额娘好不好?” 南宁王府规矩严谨,除非夏珩特赦,否则下面的弟妹都得尊他一声世子,十多年来,得到特赦的有且仅有一个夏玦,而如今,为了夏瑾的“直言”,夏珩放出了他的第二个特赦。 夏瑾吸吸鼻子,点了点头随着小厮离去,而见夏瑾走远,夏珩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他看着两个哆嗦的小厮,一字一顿,冷声道:“带我去找三公子,并且,把最近发生在三公子身上的事,一件不差的说给我听。” EndFragment |
“三公子在今年九月随骆将军去了征北军,一直到漠水之战爆发,一次也没回来过,后来征北陷落,骆将军失踪,我们以为三公子凶多吉少了,谁想到得到响箭的消息赶过去后...活下来的是三公子。骆将军对外宣称是阵亡,可府上都知道,骆将军是为了救三公子死的,王爷震怒,下令...杖毙三公子。”直到踏进了夏玦住的荷风院,夏珩的脑子里回荡的还是刚刚那个小厮抖抖索索告诉他的所谓的事实。 杖毙?夏珩有些反应不过来,从小读圣贤书混迹文人官场的他很少能直接接触到这些严刑峻法,或者说,身为南宁王世子的夏珩,根本想象不到有人敢这样对待他的亲弟弟,可现在,偏偏有人这么做了,偏偏这么做的人,还是他们的亲爹,他该怎么办? “世...世子!”一声声略带仓皇的呼唤打断了夏珩的沉思,夏珩回神,看着主屋里跪了一地的小厮丫鬟,也不急着进去了,反是站定在原地挑眉冷笑着问道:“三公子重病之下还出去遛了个弯儿?” 一地的人发着抖,没一个敢说话。 “总管,哪个是这个院里的管事?”夏珩看着抹着汗晚他一步冲进来的王府小总管,冷声问道。 小总管心下一抖,他是收到了尹氏的消息想着来帮着兜一兜,可哪想到夏珩步子这么快,他赶紧赶慢还是晚了,这眼看着世子爷要立威了,他这时候去撞枪口,不得把自己冤死!想清后果,小总管当即指出地上最前面的两个小厮道:“回世子爷,是这两个。” “哦,”夏珩看着快趴到地上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拖出去,杖毙。”一时间,哭喊声求饶声几乎穿透整个主殿,夏珩皱眉,身后立刻有人上来会意地堵了两人的嘴,一时间,屋内噤若寒蝉。 “剩下的...”夏珩低头扫视低声抽泣的几个年纪不大的小厮丫鬟,“带下去打二十辊,然后逐出元帅府,永不录用。”身后传来接连不断的“呜呜”声,夏珩知道这是所有人都被堵上了嘴。十八年了,这是他手上的第一桩人命,可他一点也不后悔,这些狗仗人势踩到他弟弟头上的人,再给他十次机会,他也是同一个选择,他要他们血债血偿! |
Chapter25 救命 摆了摆手,在所有人都被拖出主屋后,夏珩就大步走进内室。远远地,他就见到了趴在床上的夏玦,这个被他执拗地护在身后的弟弟在出来拼命前被他狠狠打了一巴掌,然后就是大半年间兄弟俩跨越了东衡半边江山的分离。 “三儿...”夏珩无数次设想过半年之后兄弟两人的相遇,或许尴尬或许激动或许亲昵,唯独没有想过的,就是如今这样的情况,这个被他疼到骨子里的弟弟,差一点点,就要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三儿...”夏珩后悔了,他真真切切的后悔了,他为什么会放夏玦跟着爹出征呢?他想着或许这是一次转机,或许爹能在战场上看到夏玦的好,从而改变对夏玦的看法,可结果呢?他几乎把夏玦的命赌进去。 “三儿...”夏珩哽咽,哥哥错了,醒醒吧,哥再不扔下你一个人了,哥带你回家。 “哥...”被重新扔回来的夏玦一直处在半梦半醒中,他能听到耳边一直有人在唤他,他以为是梦,舒适得让人沉沦,可梦中的哽咽却是那么真实,真实到夏玦开始心痛,真实到恨不得痛昏过去的夏玦拼了命也要睁开眼睛。 “三儿...!”叫喊声越来越清晰,夏玦睁开眼看到了他熟悉的轮廓,也闻到了对方身上那让他倍感安全的淡淡熏香。放松微笑,夏玦意识混沌间下意识地就想像幼时一样去抓眼前人的手,可余光,却是那么清晰地扫到了门边那一双漆黑冷然的眼睛。 像是又一桶冰水,夏玦刹那间清醒。 他在那双眼睛里看到漠水上的血染荒原,看到校场上似乎永远也不会停下来的军棍;他看到了冷杉树下的残酷杀场,也看到了尹氏因恨而扭曲的美丽脸庞。 夏玦本不信命,可偏偏所有人都在说,是他,出生便克死了亲娘兄姐,如今轮到了征北骆潇。他不想信的,一点也不想信,可如果...都是真的呢? 夏玦转回目光,看着一脸心痛愧疚的哥哥,微笑,却慢慢地慢慢地蜷起手指,收回了手。 他不敢赌,他真的,赌不起了。 “三儿!!”夏珩惊恐地抓住夏玦垂下的手,“大夫!大夫!!!”为什么这么多血?为什么夏玦一直在吐血? “珩儿,”一直在门边的夏佑祁过来把夏珩抱开,他的身后,三个大夫鱼贯而入,径直扑向了忽然不断咳血的夏玦。 “这是...”锦被掀开,上衣剪碎,乌紫的后背上斑驳的血迹让大夫怔然,可未及反应,一心顾着夏玦腿伤的军医就已经叫了起来,“腿!!先处理腿!!” |
屋里霎时间兵荒马乱,没人注意到夏珩看到夏玦一身斑驳的伤后就已经支持不住软倒在地,就连夏佑祁,也因为过于震惊而一时间没来得及扶住怀里的儿子。 “爹,您满意了?”夏珩看着床上被大夫彻底压制住的夏玦,他弟弟那双会说话的漂亮眼睛正一点一点地被疼痛磨去光芒。就是这双眼睛,刚醒来时那么欣喜那么清亮,可渐渐地,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清亮的一双眼慢慢染上了死气,他弟弟望着他,然后缩回了手,最后的那一眼,竟是告别。 “......”满意么?夏佑祁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他从没来看过夏玦,从夏玦六岁起,他下过的狠手无数,却一次都没来看过他,就连这一次,如果不是听说夏珩发落了荷风院里所有的下人,估计他也不会过来。 他一直站在门口,看着夏珩小心翼翼地唤着夏玦,看着夏玦小心翼翼地要去抓夏珩,他面上不显,可他真的有些动容,毕竟,要那样小心对待的感情,才是真感情吧?可这时,夏玦看到他了,他确信夏玦看到他了,因为从小到大,这孩子望着他的目光就一直如此,瞳孔收缩,目光发散,那是深入骨髓的恐惧,以至于这么多年了,即使夏玦压制得再深,他也偶尔能从夏玦的目光中窥到那个总是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孩子。 他该满意了,因为夏玦的意志终于被摧毁,救回来的那个孩子,不会再是以前的夏玦。他一定会更加听话更加顺从,他肯定会主动和夏珩保持距离,这是他曾经千方百计想打造的夏玦,如今就要成了,他却开始动摇。 “糟了,失血太多了。”大夫摸到夏玦越来越缓的脉搏,脸色骤变。 “我的血给他!”夏珩立刻跳了起来,却被身后的夏佑祁抓住了肩膀。 “别胡闹,你小时候中过毒,”夏佑祁拦下夏珩,目光放到床上几乎随时都能断了呼吸的夏玦身上,“我来吧。” 他没抱过他,也没对他好过,他们父子十五年,最近的距离也不过是他撑不住,扑过来抓着他裤脚求饶。那一弯腰就能触到的距离,被他狠狠一脚踢开,从此后,他心里没再把他当儿子,他眼里当得起一声“父”的也是骆潇不是他。 他记得柳氏问过他,他那么恨夏玦,为什么不在夏玦出生时就杀了他?那时,他的回答是什么?他说,他不想杀,就没杀。 其实...这是假的,夏佑祁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真实答案是,那一天,襁褓中的夏玦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只那一眼,他蓄了力量的手就再没能放上婴儿那没有丝毫防护的脖颈。他确实能毫无压力的杀掉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可这个孩子,不能是他儿子。 就好像今天,他明明知道输血有一定风险,他也知道用这么大的风险去救一个没让他放在心上的孩子有些不值,可“我来吧”三个字,还是下意识脱口而出,原因...好像还是那个,因为床上快没命的那个孩子...是他儿子。 PS:忽略掉古代没有输血这个问题吧。。。情节需要呜呜 |
我不得不爬上来说一句……我卡文了 ,卡得…死死的 …所以今天,就不要等了…………对不住各位呜呜 |
就好像今天,他明明知道输血有一定风险,他也知道用这么大的风险去救一个没让他放在心上的孩子有些不值,可“我来吧”三个字,还是下意识脱口而出,原因...好像还是那个,因为床上快没命的那个孩子...是他儿子。 “王爷...这...”几个大夫犹豫了,他们实在不敢拿王爷的命来赌。 夏珩也在犹疑,他看看床上生死一线的夏玦,再看看身边淡然依旧的父亲,额上有薄汗慢慢滑落。 “行了,别废话了,来吧。”夏佑祁摆摆手,越过夏珩直接坐到了床边的凳子上。 几个大夫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去准备了工具,那摆放整齐的烫红针管和细长管子让站在一边的夏珩不寒而栗。 “你先出去?”伸出左手随大夫摆弄的夏佑祁还有精力逗弄比他还要紧张的大儿子。 夏珩摇摇头,握住夏佑祁的右手,想说什么,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好奇我为什么救他?”滚烫的针管刺穿皮肤扎进血管,夏佑祁却连眉头都没皱,他握着长子的手,甚至带些悠闲地问出了夏珩开不了口的话。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夏佑祁轻叹,他低头看着自己鲜红的血一点点通过管子输送到夏玦青色的血管里,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用自己的血来维持这个他最讨厌的孩子的生命,“也许...是因为他叫我爹。” 他叫他爹,他是他生命的延续。他可以在看不见他的时候痛快地说出“杖毙”,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他面前挣扎着死去。很矛盾,可事实就是如此,非要说出个理由?大概...是本能。 “既然这样,那您...”夏珩急着开口,可才说了六个字,剩下的话就消散在了夏玦忽然睁开的墨黑色瞳孔里。他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因为他清楚地看到夏玦那双因痛楚而有些涣散的眼睛在缓缓地扫过他和父亲的脸后,落到了依旧缓慢输送着鲜血的管子上。 “阿玦...”夏珩忽然觉得天意弄人,为什么濒临死亡的夏玦偏偏在这时候睁开了眼?而且看见什么不好,偏偏看见了一直以来对他不假辞色的父亲在救他的命?EndFragment |
“你欠骆潇一条命,”就在这个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当口,夏佑祁伸过手,抬起了夏玦消瘦得咯人的下巴,直视着他那双痛到几乎失神的眼睛,有些冷漠地接着道,“如今,你也欠我一条命。” ——如今,你也欠我一条命 九个字,说得好轻巧。夏玦在剧痛中缓缓勾起嘴角,活着多不容易啊...他想到千钧一发时扑过来替他挡了一刀的秦季,想到群狼环饲时不惜越到狼群中的骆潇,那双已经失神的眸子渐渐地敛聚起了一簇微弱的光芒——可怎么...就从没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呢?! 蓄了全身力气扬起的右手吓了身边所有人一跳,没人想过向来以乖顺闻名的夏家三公子会忽然那么激烈地爆发,只有夏珩,这个亲眼看着自己弟弟长大的哥哥在最初一瞬间的惊吓后,立刻反应迅速地扑上去紧紧地按住了夏玦,这才将将稳住了即将脱落的针管,保住了两个人的命。 血输的足够多,大夫害怕再发生什么突发情况,纷纷赶上去摘管子,包扎两个人的手腕,直到全部处理完毕,三个大夫便默契地后退几步,也顾不上还需要治疗的夏玦了,全部有眼色地给气得脸色铁青的南宁王让出一条发怒的路。 “爹!”夏珩噗通一声跪下,坚定地拦在了夏玦床前,他的左手还折向了背后,因为从刚才扑上去开始,他就没放下过夏玦的手。 “夏珩,你看到了。”夏佑祁深吸口气,手腕很痛,胸口也有些痛,刚刚针管再偏离一些,划破血脉,先死的不会是夏玦而会是他,他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救他,这就是回报? “阿玦没想害您,”夏珩摇摇头,泪水止不住地滑落,“他只是...不想再让人救他。”身上背负的血债太多,那一条条人命,一道道血痕,全都是扣在他身上的罪,他还不清还不起,于是选择扬扬手,了结一切。 “爹,给他点时间,”夏珩仰头望着夏佑祁,眼眶通红,语带哽咽,“这段日子,对您来说是噩梦,对阿玦来说,是地狱。” 夏佑祁沉默,屋子里压抑的空气让他有些喘不过来气。算了,走吧,夏佑祁转身,也许是失了太多血,他也...有些累了 “愣着干什么,接着治啊!”等父亲消失在视线中后,夏珩站起身,对着呆在一边的大夫斥道。 想着夏玦估计也睡过去了,夏珩松松手腕,想借势放开夏玦的手,却不想一时间被反握得更紧。 “阿玦?”夏珩站到床头,让开大夫动手的地方,轻声唤道。 “对,对不起...”细碎的,伴着让人难受的沙哑的嗓音深深地敲进了夏珩心里,夏珩再一次狠狠地心痛了,他蹲下身,想帮夏玦理理凌乱的长发,可一不小心触到了少年惨白的脸颊,一脸的泪。 EndFragment |
Chapter26 报复 “瑾儿睡了么?”入夜,柳氏一边卸着妆,一边问着身边的贴身侍女诗画道。 “睡下了,”诗画替柳氏整理着胭脂盒,想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夫人为什么要设计让小姐看到那种场面呢?小姐可是被吓得不轻啊!” “我怎么知道尹氏那么狠,”柳氏叹了口气,苦笑道,“我只是觉得尹依依不会善罢甘休罢了,正好瑾儿闹着要去看阿玦,就让她去了,哪想到撞到了这种事。” “那小姐跑回来找您,您怎么也不劝劝就让她去找世子呢?”诗画还是想不通。 “尹氏是个蠢人,仗着有个儿子就想着挤掉世子,可咱们府里,谁不知道世子的地位稳得动都动不了呢?”柳氏轻笑,摘下头上的玉簪步摇,接着道,“我就瑾儿一个女儿,虽是王府小姐,可到底是庶出,想过得好,终究得靠世子,不过世子嘛,大家都知道,下面这么多弟妹,看得上眼的只有一个阿玦。” “所以夫人授意小姐去亲近三公子,再通过三公子亲近世子?”诗画问道。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柳氏点点头,须臾,嘴边溢出一丝冷笑,“可谁能想到,尹氏这么蠢,一下子就让我一箭双雕了呢?” “可是...夫人,”诗画还是有些迟疑,问道,“您怎么知道世子一定会动手呢?再说了,就算世子要动手,王爷呢?难道就这么看着?” “阿玦是世子的心尖子,以前在王府,除了王爷,谁对阿玦摆脸色都没什么好下场,至于尹氏...那确实是王爷护着,”柳氏耸耸肩,站起身示意诗画帮她更衣,“可现在不一样了啊,世子大了,要立威了,王爷为了给世子铺路,那可是什么都舍得,尹氏的好日子,到头啦。”柳氏抚着肚子,眉眼弯弯,温润如画,十三年了,距离她被尹氏设计难产已经十三年了,儿子,娘...马上就能帮你报仇了。 PS:写到夏玦想扯掉针管那点...我真的好想让针管戳错地方然后让老爹跟夏玦同归于尽,然后我happy的打上全剧终啊... 啧啧,我怎么就抑制住了我的冲动了捏...EndFragment |
***** 五天,夏珩就像是荷风院里的守护神兽,除了大夫和熬药的丫鬟,谁都不让进,有好事者甚至八卦到了当天办完事就连夜赶回来的程大将军都被世子大人灰头土脸地打了出去。是以元帅府里一时间人人自危,所有忽视过蔑视过鄙视过夏家三公子的人统统恨不得隐身遁了,唯恐世子一个心气不顺把他们捆一块都办了。 而夏玦也算是对得起夏珩这些天的劳心劳力,内伤外伤引起的高热梦魇一点点消退,除了每天依旧要睡很久,和左腿上那道几乎可以断定一定会留下后遗症的伤口外,夏玦的恢复速度也算是可以让夏珩松一口气了。 弟弟这边不用提心吊胆了,仇人那边也就终于进了世子大人的眼了。这么些年,对于这个为王爷生了三个儿女,且一直颇为受宠的尹氏,夏珩是不太愿意去给自己亲爹添堵的,所以夏玦小的时候夏珩宠得特别厉害,不得不说很有一些补偿的意思。 不过夏珩出于孝心不想去计较,并不代表他没有能力去计较,身为南宁王府一直以来地位没有丝毫动摇的世子,他的权势仅次于他的父亲南宁王。尹氏虽被人尊为夫人,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侍妾,正经论起来,她的地位甚至还不如入了族谱的夏玦身份高,这么一个女人,几次三番踩到夏玦头上,这次甚至还让夏玦的左腿落了毛病,夏珩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世子,尹氏身边的秋荷我去找了,她那天在场。”忠意过来回道。 “嗯,那就走吧。”抓人也要讲证据,夏珩冷笑,尹氏能在夏玦这里放人,王妃难道就不会在下面这些侍妾身边放些心腹? “珩儿?”夏佑祁放下手上的公文,对于这些日子眼里只有弟弟没有爹的儿子出现在这里表示惊讶,“夏玦好了?” “没有,还得修养,而且...”夏珩叹了口气,“他的左腿屡次受伤,大夫说会留下病根。” “病根?什么病根?!”夏佑祁这下子真是惊到了,他把夏玦放上战场是有计划的,这下子腿出了问题,还怎么打仗? “您现在紧张了?早干什么去了?”夏珩在夏佑祁这里放肆惯了,也没掩饰自己的白眼,没好气道,“养好之后不影响走路,就是雨雪天伤口会发痛,比较难熬,我想着边关这里一个季度都是大雪满荒原的,所以爹,过些日子就让夏玦跟我回帝都吧,他这身子骨,也打不了仗了。” EndFragment |
“你也知道这里大雪满荒原,怎么满脑子都是你弟弟,就没替你爹我想想?”夏佑祁回他一个白眼,话说的理直气壮,其实是颇为心虚地故意抓错重点转移话题。 “要不...阿玦回去,我留下来替您打仗?”夏珩琢磨了一下,真心地替他老爹想了一想。 “......”夏佑祁不好打击自己的好儿子,可那双眼睛上下扫视着夏珩,真真是赤裸裸的嫌弃。 夏珩气结,怒了,“您嫌弃我?我还不如腿坏了的阿玦?!” 见夏佑祁毫不犹豫地点头,夏珩怒气更盛,“知道阿玦厉害您还那么对他?您就是欺负他没脾气是吧?您说您但凡对他好点,我至于动不动就看见他躺床上么?我说爹啊,他才十五!就算过了年十六了也还没成年啊!就这都被您折腾出一个一辈子都弄不好的伤了,您还想怎么样啊?!” 夏佑祁阴沉着脸听自己儿子站那儿对自己噼里啪啦一顿数落,顿时觉得自己真是宽大出来一个祖宗。不过我该拿这祖宗怎么办呢?夏佑祁拧着眉毛想着对策,从过往的斗争经验来看,恐吓他不如说服他,说服他不如打断他,于是夏佑祁果断插话了:“夏玦的腿伤不是我弄的!” ‘嘿!等的就是这句话!’夏珩更加精神了,再接再厉道:“我知道他腿上的伤是战场上弄的,可爹您知道么?程将军把阿玦送回来时大夫说他的腿是没问题的,您就没想想,为什么我回来后那么短的时间里阿玦的腿会恶化到那种程度?” 夏佑祁蹩眉,他隐约觉出来夏珩想说什么了,可他也确实奇怪那天夏玦的腿明明包了绷带为何还会伤成那样,“你查到了什么?” “尹氏,那天她趁阿玦屋里没人,把人带到她院子里折腾了一下午,阿玦的腿,还有他背上密密麻麻的针孔...都是那女人弄的!”即使早就有准备,说到这里的时候夏珩还是气得眼眶发红,那个该死的女人,弄得现在阿玦每次给后背上药都像是上刑,夏珩也就是涵养好,但凡他再暴戾一点,绝对提着刀就杀过去了。 “你怎么知道的?”夏佑祁知道尹氏不待见夏玦,可还是不信一个深闺妇人能做出这种事。 “我那天从书房出来的时候碰到了瑾儿,她说去看阿玦时正好碰到了有人把阿玦架走;所以我就审了荷风院里的人,结果发现里里外外都是尹氏的人,而那天的事,好多人招了;最后我还找到了尹氏身边的丫鬟,尹氏怎么折腾的阿玦,那丫鬟都看到了。” “把那丫鬟带上来。”夏佑祁叹了口气,有些头痛。 “......王爷,事情就是这样,奴婢所说句句属实。”秋荷跪在地上道。 “来人!把尹氏带过来!”夏佑祁一掌拍在桌子上,怒吼道。他可以忍受自己后院的女人耍些小心思斗斗心眼,却不能忍受自己的枕边人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毒妇,更何况他曾经屡次三番地点过她夏玦还有用,结果呢?这个女人差点废了夏玦的腿!有这些心思不说好好教自己儿子,反倒全用来对付一个养子,真是不仅狠,而且蠢!EndFragment |
一月的朔风厉严寒,吹得人骨子里都开始发冷。 “没事的夫人,兴许是别的事,您别自己吓自己。”奶娘见尹氏吓得脸色发白,叹着气劝道。 尹氏点点头,想着这么多天都过来了,便深吸口气随来人去了。 “王...王爷...”一进门,尹氏就见了在屋子里站得笔直的夏珩,心下不禁再次惴惴。 “毒妇!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夏佑祁怒不可遏,“你敢对夏玦动私刑?你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 “王爷!”尹氏哭喊,猜到事情暴露,却仍旧咬牙哭道,“您说什么呀?我怎么不明白?” “不明白?夏荷,你家主子说她不明白!”夏佑祁冷笑,尹氏这才见到阴影里的夏荷,顿时失色叫道:“王爷!这是冤枉!” “夏荷说什么了就冤枉你了?”夏佑祁简直要为尹氏的愚蠢哭泣了,“不打自招!” “呜呜王爷,我那天真是鬼迷心窍了,这些日子我吃不好睡不好也是后悔呀!王爷您念在我养了阿玦阿璟这么多年,饶了我吧呜呜!”尹氏知道跑不了了,放开了嗓子哭求道。 “你还知道阿璟!”夏佑祁咬牙切齿,转向夏珩,“珩儿,事情是你查出来的,你说要怎么办?” 夏珩冷笑,知道老爹这么声色俱厉地喊了一通,除了生气,也是变相地想让他松口,只可惜,他今天还真是没打算放过尹氏,“不管是一个侍妾对府上少爷动手,还是一个平民对天家血脉用刑,都是大不敬之罪,按律当诛。” “王爷饶命啊王爷!!”听到最后两个字,尹氏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哭声更盛,“璟儿还小,不能没了娘啊王爷!!” “说的也是,”夏珩点头,迎着尹氏惊惧的眼睛微笑,“那就把夏璟和你一起逐出夏府好了,你可以保一命,你儿子也可以跟你团聚了。” “珩儿!”夏佑祁终于出声呵斥,夏璟是夏家的孩子,怎么着尹氏的错也算不到夏璟身上。 “爹问我的意见,我也说了,就两个,一个是尹氏死,一个是尹氏母子走,爹爹您看呢?”夏珩迎着夏佑祁的目光,不退不避,不卑不亢。 “尹氏是璟儿的娘...而且她还为夏家添过三个孩子。”夏佑祁叹道。 “玦儿也喊了尹氏十几年娘,”夏珩嗤笑,不以为然,“论功么?阿玦在战场上拼完命回来,爹爹不也是张口一个杖毙?” “啪!”夏佑祁抬起右手给了夏珩一个巴掌,力气大得手指都在发抖。 “您不在乎,我在乎。”夏珩深吸口气,舔了舔嘴角撕裂的血,“躺在床上起不来的那个是我弟弟,您怨他战败,怨他累及骆潇,莫须有的罪名,阿玦背惯了,我无话可说。他就想用他师父给他的命好好活着,结果偏偏被这个女人百般凌辱,野种,灾星,牲口?呵,”夏珩冷笑,眼眶渐红,“他做了什么?要被人这么戳着脊梁骨骂?”EndFragment |
“您不在乎,我在乎。”夏珩深吸口气,舔了舔嘴角撕裂的血,“躺在床上起不来的那个是我弟弟,您怨他战败,怨他累及骆潇,莫须有的罪名,阿玦背惯了,我无话可说。他就想用他师父给他的命好好活着,结果偏偏被这个女人百般凌辱,野种,灾星,牲口?呵,”夏珩冷笑,眼眶渐红,“他做了什么?要被人这么戳着脊梁骨骂?” 夏佑祁张张口,想呵斥儿子闭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口。该怎么说?用什么理由?他明明那么厌恶夏玦,可为什么在夏珩质问他夏玦做了什么时他竟会无言以对? “您只看到漠水之上血流漂杵,可您有没有想过,一个孩子,是怎么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您只是听到骆潇死在狼群里时就已经失去了理智,那您怎么不想想,阿玦他亲眼看着师父为了他从生战到了死时是什么心情?”夏珩越说越气,为了从不会喊屈的蠢弟弟,也为了眼前这个过于骄傲自负的爹,“爹!从小到大,但凡您肯为了阿玦想一想,阿玦就不会宁可去死也要去扯那根管子;但凡您想一想,我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为了这么一个贱人跟您起争执!” 夏佑祁的右手覆上左手,他的腕上,还绕着一层厚厚的绷带。他原以为那孩子是恨他,所以不惜性命也要拖着他去死,可原来,他只是不要他救。生死一线,那孩子宁可去死。 很偏执么?不,这其实是他们夏家人的天性,表面再温顺再柔和,骨子里也有着一股子决不妥协的执拗,他是,阿珩是,夏玦自然也是。 那明明是他的孩子,身上和阿珩一样都流着他的血,可他却从来没替他想过,是因为不在乎么?不,只是从他决定把夏玦打造成一把利剑的那一刻起,他就告诉自己不能再在那孩子身上投入感情,他需要足够冷血才能雕琢出一把足够锋利的宝剑,想太多,只会让自己拿剑的手发抖。 “爹!!” 夏佑祁倏忽抬头,在夏珩眼中看见茫然挣扎的自己。苦笑,他真的不该一时好奇跟夏珩踏进荷风院的,当他意识中的那把剑重新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会哭会笑的孩子,那他,还能再次毫不犹豫地拿他开路么? “尹氏德行有亏,苛待庶子,即日起净身逐出王府,贬为庶民,念其子夏璟年幼,本王特令其与尹氏断绝母子关系,从此交由柳氏抚养。” “不!!!王爷不要!我真的知道错了,饶了我,饶了我!!我养了璟儿那么多年,他不能没有娘啊王爷!!”尹氏痛哭,爬到夏佑祁脚下不住磕头,一张美丽的脸上再没了往日的风采。 “拖出去。”夏佑祁神色淡淡,绕过尹氏拂袖而去。 “世子!!世子我求求您...我!!”尹氏哭得撕心裂肺,可还没待她说完,就被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拖了出去。冬日雪寒,冷风中,尹氏的嘶吼更显哀凉凄厉。 “忠意。”夏珩唤道。 “是,世子我明白。”一直安静地站在夏珩身后的忠意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饶了她?夏珩冷笑,不,他早就说过血债该由血来还,净身出户?很好,出去了之后遇到什么意外...那怪得了谁呢? PS:今晚突然有个聚会。。我又没存稿的习惯。。so。。加急之下到底也没更太多TAT。。各位见谅啊见谅呜呜。。。 EndFragment |
Chapter27 新的一年 尹氏被逐出元帅府的事就像一颗石头落到了水里,初时动静颇大,但很快地,除了依旧哭闹不休的夏璟,这件事便再不能在府上掀起一丝的涟漪了。 ——荷风院 “阿玦!快一点哦,瑾儿都来等你啦!”一大清早,屋外就传来了夏珩心情颇佳的大叫,夏玦无奈地撇撇嘴,一边应着一边支起身子拿过床边的拐杖,一步一挪地出了屋子。 “都在床上躺了快一个月了,怎么样?看见这金灿灿的太阳有没有好亲切?”夏珩牵着夏瑾站在院子里,指着天上挂着的暖阳笑眯眯地问道。 “我偶尔也会出来透气的,不要说得像我没出过屋子一样。”夏玦摇摇头,走到兄妹俩身前,“瑾儿冷不冷?要不要加件衣服?” “不冷,”夏瑾放开夏珩的手,走到夏玦没有拄拐的右侧握住他的三根手指,抬头盈盈地笑着,“三哥我们走吧。” 夏玦微笑,把夏瑾的小手圈在掌心里,刚想带她迈步,却听见身后一声酸溜溜的抱怨:“两个兔崽子,白疼你们了。” 夏玦失笑,低头对上夏瑾无奈翻起的白眼,回头笑着唤道:“哥。” 气鼓鼓的夏珩闻声抬头望去,阳光下,他家蠢弟弟笑得眉眼弯弯,一如年幼时如水的乖觉模样,有一股子懒洋洋的漂亮。 “哼,走吧。”夏珩佯怒,走上前去伸手戳戳夏玦消瘦的脸颊,有些欣慰又有些悲哀,他都快忘了,他家小弟上一次看着他这么笑,是什么时候。 腊月的最后一天,即使是常年受战乱侵扰而贫瘠冷清的漠城,也在这一日为了迎接新的一年做着最后的准备。一眼望去,集市上人声鼎沸,叫卖声呼喝声此起彼伏,人人脸上洋溢着罕见的喜色,热闹程度丝毫不逊于天子脚下的繁华帝都。 “想吃什么?”夏珩走在夏玦左侧,为他挡开熙攘的人流,同时森森的觉得挑这么个日子逛街真真是个极大的错误。 “糖葫芦!糖人儿!小粉角!小团子!!”夏玦还未答,另一侧的夏瑾就先叫了起来,作为一个标准的养在深闺中的娇小姐,她对市井里的这些小吃食简直有着压制不住的欲望。 “...啧,小瑾儿你一定会变成一个小胖子的。”夏珩咋舌,对于小姑娘要的这些甜腻腻的东西表示理解不能。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小姑娘一边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冲夏珩不断地撒娇,一边晃着夏玦的手示意三哥先松松口。 夏玦轻笑,扭头看向一边无语问苍天的大哥,眨眨眼,努努嘴,笑道:“哥,糖葫芦。” “......”好大哥夏珩默默地转身去买了两根糖葫芦,同时在心里恨恨地怒骂,撒娇神马的...简直太可耻了!! EndFragment |
“喏,”夏珩递上糖葫芦,半是无奈半是揶揄道,“二位,接下来去哪儿?” “那里,那里和那里!!”姑娘再小也是个女人,喜欢逛街几乎是天性,两位哥哥顺着小丫头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密密麻麻的人群看得人简直闹心。 “忠意!”夏珩果断出卖了自小贴身伺候他的兄弟,“带五个人陪小姐好好逛逛。”然后低头开始有理有据地哄着不太高兴的小姑娘,“你三哥走不了太远,那里人多,他容易受伤,你自己先好好玩儿,我带你三哥去给你挑礼物。” “礼物?”夏瑾抬头看着夏玦,水灵灵的眼睛更加亮晶晶。 夏玦笑着点头,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拂去小姑娘嘴角残留的糖渣,叮嘱道:“小心点,好好玩。” 夏瑾用力点头,朝两个哥哥挥挥手后,便拉着忠意消失在前方密集的人堆里。 “我怎么觉得小瑾儿比较听你的话?”只剩兄弟两人,夏珩立刻更加放松,横眉竖眼地就指着夏玦控诉道。 “小姑娘是用来宠的,你总跟逗她她自然就不愿意理你了。”夏玦跟着夏珩走上另一条街,笑着回道。 “切,我可是个好哥哥,”夏珩撇嘴,斜眼看着如今已经跟他一般高的夏玦,唾弃道,“都怨你,养你都养出习惯了,改都改不过来。” “是是是,都怨我都怨我,你是好哥哥。”夏玦从善如流,认错认得极其自然真挚,顺利地把夏珩噎得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个所谓的“好哥哥”就像是摆在街边的地摊货,一点价值都没有。 “混蛋!”夏珩气骂,带着夏玦拐进一条人迹稀少的小巷,指着巷口一家不太起眼的老店道,“滚进来!” 夏玦摇头失笑,耸耸肩跟了进去。 一进门,夏玦才知道这是一家不大的首饰店,柜台前只站了个面色慈善的老人家,见两人都进来后,才颇为熟稔地先跟夏珩打起了招呼道:“少爷来啦。” “齐伯,”夏珩笑着回道,“我上次让您做的链子做好了?” “好了好了,”齐伯笑眯眯地点着头,“坠子呢?我让伙计给您串上。” 夏珩扭头把手伸到夏玦面前,迎着夏玦略显诧异的眼神叹道:“笨,你的狼牙啊!挂脖子上可比揣怀里安全吧?” 夏玦微怔,看看冲他伸着手的大哥,再看看笑得慈蔼的齐伯,伸手从怀里掏出那颗因为经常摩挲而愈加光亮的狼牙放到了夏珩手上。 “呵呵,小少爷放心,马上给您送回来。”知道这类东西大抵都有着特别的意义,齐伯也是颇为小心地接了过去安慰道。 “有劳您了。”夏珩跟齐伯道着谢,揉揉仍是有些出神的夏玦,接着道,“有什么私房货么?家里小妹闹着要礼物,正头疼呢。” “呵呵,有啊,”齐伯示意伙计下去拿东西,然后对着夏珩笑道,“做大哥不容易吧?” 夏珩使劲点头,看着夏玦的目光赤裸裸地闪着“不省心”三个字。 PS:发点小糖~开学前聚会太多。。都没时间写文TAT。。明天再爬上来补后半部分好了。。 EndFragment |
夏珩使劲点头,看着夏玦的目光赤裸裸地闪着“不省心”三个字。 夏玦无语,懒得理他,低头给小妹去挑礼物。 “诶?这个...”夏玦拎起一串坠了玉花的银圈,银色雕饰上坠着的粉紫色玉花做得及其精细,而玉花下还长短有致地垂着几条串了小珍珠的银链流苏,看着倒是很清润夺目。 “小少爷好眼力,”齐伯呵呵笑着,“这是西域传来的璎珞,上面的玉花是用上好的蓝田芙蓉玉雕成,天然的粉紫色,市面上极其罕见,而且下面的小珍珠也是难得的上品,万里挑一也不过这几颗。” “嗯,那就这个吧。”夏玦很满意自己的眼光,扭头对夏珩扬扬下巴,“哥,这个。” “...什么意思?我买?”夏珩嘴角有些抽搐,这左一个“罕见”,右一个“上品”,和着是他买单? “不然呢?”夏玦奇怪地看着夏珩,“我没钱啊。” ......夏珩吐血,他表示很想掐死这个一掷千金的败家玩意儿,尤其这混账东西掷的还是他的金! “呵呵,”齐伯很好心情地收过来一叠厚厚的银票,看着夏玦的目光立刻变得更加真挚慈爱,“小少爷还有什么需要的么?” “嗯...给璟儿也买一个...吧?”夏玦见夏珩神色实在不善,识趣地把陈述句换成了疑问句,“瑾儿有璟儿没有,总是不太好吧?” 夏珩冷哼,他对尹氏这个女人实在深恶痛绝,连带着对夏璟这个骄纵的小弟也是一丁点好感也没有,不过他倒不至于特意去难为他,尹氏这个女人他都只是让人教训教训后扔出去了,一个孩子,他就更不屑于去刁难了。 “这个?”夏玦见夏珩虽是不情愿但也没反驳,就自顾自挑了块质地同样不错的玉佩。 夏珩神色淡淡,用态度表示他完全没有兴趣,不过倒还是卖了夏玦的面子给掏了银票。 EndFragment |
“狼牙串好啦。”齐伯出声打破夏珩的沉默,将串在五色丝绳上的狼牙递给了夏玦。 五色丝绳又名“长命缕”,多用于南方给孩童祈福,具有神秘的驱邪迎吉的作用,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名贵的东西,可要在这个交通极其闭塞的西北边城弄到一条编的这么细致的五色丝绳,到底不是件容易事。 “行了,东西拿到了,那我们走啦。”夏珩见夏玦攥着那条狼牙不松手,也怕他触景生情又开始难过,就拿了包好的东西跟齐伯告辞。 “二位慢走。”齐伯呵呵笑着,目送两兄弟出门。 “哥。”出了门,兄弟两人依旧是一前一后的慢慢走着,直到快拐出小巷时,夏玦停下来开了口。 “嗯?”夏珩回头,看夏玦把那条五色绳挂在了脖子上掩在衣领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东西递给他。 “什么东西?”夏珩接过来,对着阳光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个玉雕的小猫,雕工生硬粗糙,可小猫懒洋洋的神态却雕得格外入魂。 “你雕的?”夏珩笑嘻嘻地看向夏玦,他家小三弟看天看地就是不肯看他,而原本病后还苍白的小脸也悄悄地染上一丝嫣红。 “真难看,”夏珩笑着,见夏玦恼怒地瞪过来要抢,才坏心眼地眨眨眼补上后半句,“不过我喜欢。” ——不过我喜欢 一句笑语,跨越了一段荒芜的时光,终究变成了对过往的绝唱。 那只粗糙的,连最底层的玉雕师都看不上眼的玉雕小猫,最终成了东衡史册上唯一被提到的重要摆饰。它陪着东衡最英明的帝王走了一辈子,到最后终是力压众多价值连城的宝物直接入了中心皇陵,成了明嘉帝唯一的贴身陪葬。 EndFragment |
这个这个。。。跟大家商量个事儿哈。。。 这不快开学了么。。。继续更下去也不知道会更到猴年马月。。。而且我这人物是越来越驾驭不好了,怎么写怎么卡。。。 所以我琢磨着这两天把最前面的哥哥那个番外补完。。。算是给大家个结局了。。。然后喜欢看he的童鞋我会再写个平行空间的番外,保证绝对甜文,成不? |
前面的短篇坑了太久我发现接不上了。。 按最初的想法写好多细节就会被我略过。。但要写详细了我又觉得好不伦不类啊啊啊 纠结来纠结去就是进!度!好!慢! 呜呜。。。我也不奢求全更完再放上来了。。。先放一点当中秋福利吧。。。 |
接我最开始最开始的大哥视角! 帝都城内,天子脚下,不管别的地方如何民不聊生,这里都永远是一幅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的繁华模样。 我带着夏玦慢慢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虽然这样对于后面跟着的护卫来说很辛苦,不过我看得出一直被圈养在王府中的夏玦很喜欢集市的这种喧闹的感觉,所以由着他一路走走看看停停,还不忘买了两串我最喜欢的糖葫芦让他拿着啃。 就在快要走到我常去歇脚的茶楼时,夏玦忽然停了下来,他摇摇我的手,轻轻地喊我“哥”,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是一排各色各样的面具。 “你要面具做什么?”我奇怪地问道,“宫里的傩舞也轮不到咱们参加啊。” 夏玦微微咬着嘴唇低下了头,但只站了不一会儿,他就又抬起头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哀哀地望着我,我喉头一哽,几乎是瞬间,心就软的不像话。 “好吧好吧,”我抬头望天,不再看那双几乎能勾魂的眼睛,语气颇有些无力,“不就是个面具嘛,买!”呜呜,真是祸水,他再看我一眼,估计我能把整个面具摊子都买下来送给这小崽子。 小崽子欢天喜地地去拿面具,不过是地摊上的小东西,却让他露出了近几年来都少见的没带阴霾的笑颜,我看着他笑,不自觉地也开心起来,眼睛一扫摊子,顺手就拿起一个猫咪样的面具扣在了他脸上,他被吓了一跳,微微歪着头看着我,我顿时喷笑出来,二话没说就要了这个猫咪面具,它跟我家猫崽儿一样的小夏玦真是绝配。 那天买完面具后,我的兴致一直很高,而就连安静惯了的夏玦,眼角眉梢都扬着属于孩子的真正笑意。 后面的时光,总是流逝得飞快。 我顺着父王给我划定的道路一步步前行,阿玦却是在十四岁那年被父王带上了战场。 不像父亲和弟弟,我一辈子都没在马背上打过仗,可我知道那是另一个世界,不同于我在朝堂上看不见的明枪暗箭,那里是真实的血与火,刀光闪过,便是一条人命。 所以我一直觉得带着那么小的阿玦去打仗不是锻炼而是荒唐,结果事实...也果真是如此。从鬼门关爬回来的阿玦,没了战友,也没了师父。我曾一度想把失去了一切的他直接带回帝都,可死而重生的阿玦却跟我说,他不能让征北的一万儿郎不能白白战死,他要复仇。 ——他要复仇。 直到很多很多年后,我都能清楚地记得那时夏玦淡然微笑,却不容置疑的坚毅模样。 那一刻,他终于不再是我记忆中那个怯弱乖顺而且永远不会反抗的可怜弟弟。跨过了炼狱重新活过来的阿玦,终究是长成了我父王期望的模样,我该感到高兴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微笑像是僵在了嘴角,怎么也勾不起来。 EndFragmen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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