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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风再起时(金主攻 艺人受 虐?)[第5页]

作者:云七阡陌
首页 上一页[4] 本页[5] 下一页[6] 尾页[13]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你们有参加过党员廉洁修身的征文或演讲比赛吗……我想死啊……领导叫我写这种稿子我都要疯了……求救!!!
呜呜呜呜呜,我不要写廉洁,我要写我自己的文!!
十五
“嗡——嗡——嗡——”
置在沙发上的手机一直在振动。
顾然嘴角噙着一缕莫名的笑,盯着手机屏幕明明灭灭,那上面最初来回跳动着的几个名字,到如今只剩下“陈炎”二字仍是不死心地隔两分钟便闪烁片刻。
还真是执着啊。
顾然轻叹一声,慢慢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你以为我会逃吗?不,我就在咱们相识的地方等你,毕竟,总归是要把这一切,都做个了结啊。
手机仍在不停歇地颤动,终于耗尽电量,不堪重负地关机了。
一室静谧,顾然昏沉沉睡去。
夜色苍茫,浮云灭没。
炫目的水晶吊灯将光华洒满整个客厅,顾然似被光感灼热,然而尚未睁开眼睛,忽地被人一把拖起,“噼啪——”一计响亮的耳光刮过,继而歪着身子摔了出去。
抚住半边肿胀的面颊,顾然竟呵呵地轻笑起来,而后他缓缓抬起眼眸,略含一丝快意地直视着面前这个暴怒的、方寸尽失的男人。
陈炎眯起眼睛静静地凝视着顾然,慢慢地走到距离他半步之遥的地方站定,“噼啪——”反手又是一计耳光毫不犹豫地挥出,在人的另一边脸颊上也留下微微凸起的指痕。
陈炎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仿佛是极力压制着怒气,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问道,“顾然,你到底要干什么?”。
受了两计掌掴的顾然,微涨着面颊,却好似混不在意。
“就是你在新闻上看到的那样啊……”,顾然咧开嘴角笑的甜甜,“你不再是我老板了,陈先生。”
“咱们啊,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陈炎被最后的这句“后会无期”刺激地眉头深蹙,“后会无期?……顾然,你在我身边这么久,怎么还这样天真?你以为你先斩后奏地将新闻抢先发出,就能尽掌事态发展吗?你别做梦了!”。
顾然像是听到了什么乐事一般,咯咯地笑个不住,直到眼角笑出了泪,才随手倏地拭去。
“天真的究竟是我,还是你?”
“你以为我还是五年前的顾然?任你搓扁揉圆也毫无还击之力?”
“托你的鸿福,这些年,我进益颇多,长进了不少呢。”
“当年的那个三居室,三年前我走时,就已经还给了你。”
“我外婆,上周已从北戴河的疗养院搬出,我均安置妥当。”
“这些年,我从你这收的现金,以及车、乐器、衣物鞋包,所有没从公司账面过的物件,包括当年我母亲的治疗费用还有外婆在疗养院的费用我都按照市价一一折现给你。有多出的钱,算是利息。卡与密码我已寄到公司你的邮箱里。”
“现在,我继新闻之后,再一次正式地向你提出解约,陈先生。”
陈炎哑然立在原地,继而怆然一笑,“好,好!果真是出息了,往日倒是我小瞧了你。”
陈炎称赞几句后,面色一冷,语中透着阴鸷,“钱、物你都能与我算个干净。但人呢?你终究是我胯*下*之人,现在要一走了之,这些年的欢爱,可要如何算呢?”
毫不掩饰的刻薄字字锥心,顾然压住内心翻腾的痛楚,漠然道,“我在你身边侍候这些时日,总也能将你当初的那些施舍抵过了。陈先生,便是卖身,我也算卖的够痛快,够彻底吧?你跨*下*又何止我一人,从前有许多,往后还会有更多。我顾然又有何特别,值得你如此看重,抵死不放?”
有何特别?为何抵死不放?
是啊,红尘走一遭,温柔乡里徜徉,这些年形形色色辗转在他身下的人何其多,但他却从没有爱过其中任何一个人,除了顾然。
暴怒窃走了陈炎的理智,他慢慢涨红了面色,却无论如何无法说出此刻在心中怒吼地话,仿佛说了就输了、就认了怯一般。
半晌,他惯有的玩味与调笑占了上风,那些不为人知的深情终究隐在了暗处。
“因为你的身子,我最喜欢。旁人哪得你蚀骨销魂?”
顾然身形一晃,惨然笑道,“如果真是这样,我走到这一步,是再难收场。你也知道,我外婆已痴呆,连我是谁都不再记得了。我如今孑然一身,可谓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若你真不放我走,我也只好……拿这条贱命,来一场鱼死网破啦。”
陈炎心神一颤,看向顾然那漆黑又幽深的眸子,他曾在深夜无数次怀念的撒着星光一般的莹然目光,此刻唯留空寂与寥落。
他不由得心内大恸,忽然便觉得自己所有张牙舞爪的伪饰都消退而去。终是面露不甘地悲声问道,“顾然,你就……这样恨我?”
顾然未置可否,继而佯作天真地惊奇反问,“我怎么会恨你?”。
他顿了一顿,阖下眼帘,“我该谢你。”
“谢你当初在我母亲住院时,许我一纸合约,让我有机会卖身于你。”
“谢你在我伺候不周的时候,整些奇技淫巧在我身上,让我长宠不衰。”
“谢你在我忘记自己身份的时候,用藤条皮带鞭子教我安分守己。”
“谢你这些年的教导,让我把曾经最不屑做的下作事都做了个遍。”
“当然,我最要谢你的,是今天!谢你,进门就用两个耳光告诉我,咱们之间,即便到了最后,也只能用伤痕诀别。”
陈炎慢慢握紧手心,冷冷地看着顾然似笑非笑的面孔,继而嗤笑一声,“好。我便放你走了,又如何?你以为你一个风雨飘摇的工作室能在星光娱乐的挤兑下存活多久?你不是一直想要出人头地吗?怎么舍得在这时候放弃大好前程?”
顾然昂然道,“那就不劳你操心了,陈先生。我不会做毫无准备的事,这一点,还是几年前你教会我的,你可还记得?”
陈炎不答,但脑中却赫然闪现了记忆中的一幕,顾然面色灰白地躺在床上,手脚均被捆缚在床边的金属圆柱上,身下是蜿蜒的水流,自己拿着印着血痕的皮带,冷冷地一字一句教训道,“永远别做毫无准备的事,否则吃亏的只有你自己。”
原来,咱们之间早已相隔天堑。可笑我直到今日,仍是以为一切尚能挽回。
罢罢罢,这一笔笔烂账早在岁月的腌渍下变得腐烂败坏,令人作呕,哪里还能算的清楚?
“你非走不可?”
“非走,不可。”
“你该知道,从来只有我玩厌了的我才会丢弃。如今,我玩在兴头上的东西要走,我可是难咽下这口气。”
“……”
“你得赔我。”
“……”
“赔个什么呢?啊……我知道了,就赔今晚吧。今晚你就使出浑身解数,全了伺候主子的义务。我日后就不会刻意为难你,你是福是祸,全看你个人造化。”
陈炎走近两步,伸手勾起顾然的下巴,凑近在他面前,展颜一笑,“如何?”。
顾然挑眉,低头吻上拖着他下巴的指节,“当真?从此,便两清了?”。
陈炎的手指缓缓塞进面前人的口中,毫不怜惜地在其中搅动,一边享受着温吞的口腔内壁在他指间滑过,一边低声应道,“从此,两清……”
顾然淡然点头,正欲拖去身上衣物,却被陈炎抬手制止。
“别急,分手炮嘛,得隆重点。这就开始脱衣服,你当我炎少只点了个钟?少爷我,要包你的夜啊,小然。”
“咱们,得先助助兴。”
“走吧,上楼,从你回来这半年,还没有进过那间房吧。临走前,怎么也得和老伙计道个别。”
顾然面色一凛,有一闪而过的怯弱从眼睛里闪过。
陈炎捕获了顾然眼中的恐惧,心底有声音在呐喊,在轰鸣。
别怕,说你留下,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解约可以,工作室也由你。
只要你,别走。
然而这声音,只在心底鸣响,越不过沟壑丛生的心,越不过五脏六腑,终究也越不过唇角。
顾然已擦肩而过,一步步拾级而上,再不回顾。
陈炎黯然地垂下头,再抬起头时,眼里漫起了浓重的阴霾,他面无表情地跟在顾然身后,一步步,朝末路走去,朝……陌路走去。
顾然一身不吭,沉默地由着陈炎将他的双手用尼龙长绳捆了个结实,信手一扬,将尼龙绳的一端甩在刑架上,继而向下一拉,在旁边的圆扣上打了个结。
真好,完美的吊打姿势。
顾然摇摇头,很佩服自己此刻居然还能有心思调笑。
来吧,你毕竟不能打死我,熬过了今晚,咱们从此,就两清了……
嗯。后面的还在删改,一直不满意。……先发这么多吧。
今晚应酬,酒有点上头。更文无力,明日会更个粗长的补偿。
安。
妈呀。为啥发不出来……
顾然的腕骨隐隐作痛,虽然捆缚的并不是十分紧,但吊在架子上怎么也是难受的,好在,陈炎并没有将绳子收的太短,自己的脚尚能着地,也减轻了些手臂的压力。片刻前,陈炎立在他身后,从背后将他的衬衣掀起卷了数道堆在他的蝴蝶骨处,又将他的休闲裤连同内*裤*剥落,在脚背上窝成了一团。全身所有的重*点*部位都裸*露在外,但陈炎却又偏生不把他所有的衣服脱*光,大概是想用这半*脱*不*脱挂着衣服的狼狈姿态来羞辱他。
顾然垂着头,十分冷静地想。
在外漂泊三年,唯一支撑自己的信念,大概就是母亲那句——“然然,坚持啊,你是我们的希望啊”。大抵母亲以为自己所为,皆是为了梦想、为了艺术,才要努力地在娱乐圈攀爬着向上的阶梯吧。但其实,他的心愿一直都很小。最初的最初,他也不过是想有一个不必为生活所困的境遇罢了。然而走到如今,所求似乎皆成执念。
在外漂泊的三年,他已千辛万苦地打造了一支最适合他的团队。回国前夕,就开始反复思量该如何了结与陈炎的这段孽缘。不是没有存过念想——三年时光,足以让陈炎沉迷于新的纸醉金迷而将自己抛之脑后,但颁奖礼上的邂逅昭示了一切不过如梦幻泡影。
于是,筹*资、安置外婆、将团队隐*匿、设局,他韬光养晦至今,终于要在今晚开牌,定一个输赢。
但首先,他还得活着,熬过今晚。
身后许久没有动静了,顾然懒得回头去看陈炎在做什么,他猜想,应该是在找教训他的东西吧。藤条?皮带?还是板子?这房间里花样众多,选择起来确是有些困难呢。
然而此刻,他的心里,在无法排解的恐惧之后,却又隐隐地潜着一些得意。是啊,在陈炎的眼皮底下,他用半年的时间,悄无声息地筹谋了这许多,直到最后,陈炎还需要通过旁人的独家*爆*料才得了消息。想到陈炎可能的那瞬间的错愕与暴怒,顾然衔着一缕快意,微微地笑了笑。
“呃——”,一个冰凉的巨*大的*硬*物抵住后方,坚决又缓慢地一步步朝前推进,顾然的笑意霎时便僵住了,他低低地呻吟了一声,心里明白定是玉*势。为了少受苦楚,他呼了口气,慢慢放松着自己的后面,最大程度地将它容纳,终于将它整*根*吞没,只留最外面的一个绳结在不可言处晃荡。
还没等到完全歇口气,耳边便传来裂空声,顾然心内一紧,“啪——”地一声,有重物从肩胛处斜披过落在臀峰上,身后立马起了一道长长的红痕。
鞭子!竟然是鞭子!
顾然一声闷哼,痛的不可名状,他晃了晃脑袋,难以置信。这个房间里陈设的诸多刑具,他大多都一一受过。唯有长*鞭,他最初看到便惊地躲着不敢看,和陈炎在一起的这些年,所幸也并没挨过。而今,终于是在临走前补个齐全?
陈炎手持黝黑色的长*鞭不动声色。他想,顾然虽是格外倔强,但却一直都是怕疼的,藤条皮带尚且能将他打的掉泪挣扎而后乖顺下来,遑论这样重的鞭子?他必是忍不住几计就会识时务地认错,到时候自己就借坡下驴哄哄他好了。
想到这儿,陈炎退后两步,信手扬*鞭,雷霆之力再次重重击在面前的身体上。顾然咬牙压下喉咙处迸出的惨呼,到底忍不住朝前躲藏,然而手腕被绑在高处高高吊起,他不过迈了一步就再也前进不了,反而被脚背上的裤子绊得踉跄几步。后面还被塞着玉*势,这动作使的玉势也朝前撞击着内*壁,又因为重力不由得朝后滑了一下。
陈炎手下不停,一计狠辣的鞭子就照顾了大半个身子,一条又一条高高凸起的绛紫色楞子在白色锦缎一般的身子上尤其醒目,不过几分钟,就落了一二十鞭,堪堪在顾然的背上画出一个红色的棋盘。
顾然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面上浮起一层又一层的虚汗,整个人吊在架子上摇摇晃晃,带动着架子也不堪重负地小幅度的晃动。可是除了最开始的几下,他忍不住地嘶声惨叫,到后来,他根本无力呼痛。因为只要一张口,便觉从口腔到心肺都干的要命,火烧火燎地快要着起火来。
他的腕子也因自己的拼命挣扎而被粗糙的尼龙绳摩出擦痕继而破皮渗出血迹,痛的欲仙欲死。可他却仍是控制不住各种躲藏,可偏偏身后的玉势格外沉重,他每一次的妄动都能感受到它在体内的坠痛感。他开始慢慢地想将玉*势排出来一点,至少不必抵的那么靠里,戳的小腹都有些痛。
“如果掉出来,我就给你换个更大的。”
冷不丁身后响起了阴恻恻的警告,顾然一惊,赶忙停止了动作。身后人毫不犹豫,一步上前将排出了一点点的玉*势猛地一把塞回。
“呃——”顾然被折磨地低声痛叫,眼泪终于缓缓滑落,流至唇边。
人间炼狱的夜晚,似乎,才刚刚开始。
顾然微微仰起了头,久垂的动作让他的颈部很是不适,那密密的如小扇子一般的睫毛轻轻地抖动着,像夏天绿荫下颤抖的蝉翼。有湿漉漉的汗从额头上,发丝间缓缓流至眼睫处,与泪水混在一处,蜇的眼睛生疼。
陈炎将手中的鞭子略绕了一圈紧握在手心,那粗砾的触感磨得他不太舒服。他打量着眼前这个背部遍布鞭痕的顾然,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厚,他今天已下了不轻的手,往常这种程度顾然便是再倔,也会识趣地找个台阶,认错服软。可是今天,到了此刻,除了暗哑的呼痛,他甚至不知,顾然哭了没有。因为,前面这人的形容,竟可以用死寂来形容。
他试探地触上顾然背部的肿痕,果然激的手下的身体颤栗不止,愈加瑟缩。可却仍是一言不发,仿佛在与他无声地打着擂台。
顾然……你这是,下定了决心要跟我扛到底吗?
陈炎轻轻松开了触摸着顾然肩背的手,朝后缓缓退了两步,沉声却又隐含希望地问道,“你……”,可是他说不下去……
不知如何开口,也不知开口了是否会遭受到严词拒绝。
“你若受不住,不如……”,陈炎凝了凝心神,终于还是勉力开了口,谁知却直接被休息了片刻略有和缓的顾然直接打断。
“不打的话就放我下来吧。”
陈炎一怔,怒火瞬间腾起,他咬了咬牙,不再吭声。目光从那棋盘状的血痕处略过,停在那两瓣浑圆上。除了鞭梢扫到的几处地方在臀峰处留了肿痕,顾然的整下身并未如何受责。
他忽然重重地一脚踢分开顾然双腿,黝黑的鞭影以一个刁钻地角度抽在顾然大腿的内侧,只是一计,便仿佛是要将那一块皮肉都撕裂下来一般。顾然蓦地睁大了眼睛,再忍不住,惨叫出声。
这声音划过寂静的夜空,显得尤为凄楚,似濒死的幼兽在嘶鸣。陈炎的心蓦地一阵痉挛,鞭子在手中捏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重新攥紧,却是再也扬不起来。
顾然朝前倾着身子,虚弱不堪地半倚靠在刑架的侧面,喘息个不住。可即便如此,那倔强又桀骜的背影却明明白白地表明着身体主人的态度。
室内陷入尴尬的沉默中,这是僵局,也是死局。
“铃铃铃——”,低沉的手机铃音撕开了这压抑地令人窒息的空气。陈炎眉头一皱,拎起手机随意看了一眼,转身出了房门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响起了低沉而浑厚的声音,“阿炎,是我,经纬。”。
陈炎微微笑了一声,“嗯,经纬。你最近不是应该忙的要命,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是有事吗?”。
仿佛对方也轻笑了,“自然有事,如今找你可不像小时候那样去隔壁楼敲个门就行了。是这样,我那个小家伙,去年过年时给你说过的那位,昨儿遇到了点麻烦,说是你公司的一个叫……哦,顾然,帮忙解决的。我想着,我的人受了别人恩惠,我得帮他张罗着还个人情。听说他准备从你这跳槽自己搞个工作室。底下人想走,我知道你们圈里一般忌讳这事。不知道你这老板放不放行?”
陈炎一愣,一时间被震惊冲昏了头脑,竟茫然无措地没有回答,半晌,才哑着嗓子问道,“经纬,你……把事情说给我听听吧。”
叶经纬在那一头仿佛有些不解,但还是将大概情况简要说了,又追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陈炎却幽幽地笑了,仿佛疲惫又心灰,“没什么不妥,你说的事我知道了。经纬,不早了,早些休息。”
叶经纬愈发狐疑,但也感觉到陈炎在那边似乎急着想挂电话,却也不便过问,道一句晚安便断了通话。
陈炎靠在房门上,身后,是一门之隔的顾然。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所有的信息在飞速地运转。经纬那个捧在手心里的爱人,他虽没见过,但也略有印象,此刻想起来,不正是不久前顾然口中那个经常和他在一起玩耍的冯易吗?方才经纬所说,是顾然用自己的新闻换下了冯易和田纵飚车被抓的料。呵呵,娱乐圈第一狗仔仁哥,那不正是多年前,顾然搭救过的那个小娱记?那年,那个仁哥还在一家媒体苟延残喘地瞎混,在一次采访圈里大佬时,问的问题触了大佬的霉头,大佬当场翻脸要打人,那时候还是新人的顾然竟然不管不顾地站出来拉和。要不是当时自己恰好在场,场面不知会有多难看。事后,自己还为这事罚了他。此刻看来,这一切根本就不是巧合。陪着去飚车现场、匿名的举报电话、安排仁哥偷拍留下铁证、再用解约新闻替换下冯易的丑闻,环环相扣,这一出移花接木,实在是玩的漂亮。
此刻,唯一不解的就是,顾然即便能从冯易口中得知他和经纬的关系,又如何能知道自己与经纬曾是一个军区大院长大的发小?毕竟,别说顾然,便是整个圈内也甚少有人知道自己的背景。
但这些,到底是不重要的。
重要的是,顾然,耗尽心血地导这一出戏,他真的是穷尽所能地要离开。
不是以往的打不服的嘴硬,不是以往眼中和身体的抗拒,是实实在在的,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情要逃离。
陈炎缓缓睁开了眼睛,客厅里并没有开灯,他望着黑暗,望着看不见的虚空,觉得自己的心,一点点绞在一处,仿佛有血慢慢被挤压出,将要从腔子里飞溅开来。
顾然,你这是拿命在玩啊。
你这一出戏,如今是演成了。可若没有成呢?你可知你玩弄于掌心的人是叶经纬。若你这出戏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岔子,被叶经纬发现了端倪,你以为你还有命回来,在这儿和我叫嚣吗?
我若早知,你冒着这样的风险,只是为了逃离我,我便……便放了你,又如何?
我会……放了你。
我自己写的有点泪目。哎。预告一下,还有一点,就写完发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陈炎缓缓打开了房门,抬眼望去,顾然仍是他出门前的模样,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唯有陈炎自己知晓,一门之隔的方才,他进行了怎样的思量,又割舍了什么。
他慢慢地抚上顾然的肩背,最初,他迷恋的不就是眼前这具美丽的身体么?可是谁能告诉他,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渐渐关注到这个身体下的灵魂?然后就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从容地将一段关系展开,再优雅地将之终结?
他恍惚地忆起,顾然初次来到这栋小楼的情景。那时候的顾然,是多么的羞涩和诚挚,自己不过略略安慰他几句,那个孩子便迫不及待地将一切倾诉。可是当时的自己,非但没有动容,满满的却都是玩味。后来,自己又做了什么?动用关系封了他自谋发展的路,又演一出最蹩脚的“英雄救美”,竟也将他蒙骗了过去。
将他纳入公司时,也曾假戏真做地想用惯用的伎俩诱他主动投怀送抱,却又不小心被他窥破了端倪,本以为他那般倔强的性子,怕是又会来一出拂袖离去,谁知他竟在当时就应承了下来,到叫自己生出了几分鄙夷。因此,那晚,他丝毫没有怜惜之情,只当身下人是个没有生命的玩偶。
如今想来,所有的恨大抵始于当日吧。
“顾然……”,陈炎从身后将人搂至怀中,轻声呢喃道,“顾然……顾然……”,他再说不出旁的话,只是一遍遍低声地叫着怀中人的名字,好似要将这名字刻在骨血中。
你,是不是也曾,对我有过一丝丝的心意?
在我们最初相识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曾想要捧出一颗真心来?
这些话,他想问,却又不敢问。
即便问了,又能如何呢?即便有,那颗真心,终究是被他践踏了弃之如敝履。
往事已矣,此刻提及,岂不是徒增笑料?
罢了,你说要两清,那便……两清吧。
从前,你要我许你出人头地,我已尽己所能为你铺路搭桥。三年前的那桩事,我也算千方百计助你化险为夷。而今,你向我求一个自由。
我便也一并许了你吧。
你总是知道的,从来你的愿望,我莫不满足。
我这么说,不是在最后,为自己寻求一个心理安慰。
而是,我累了。
曾经,我想用声名前途留你,之后曾用温柔缱绻留你,最终要用藤条板子留你,可如今,我知道,这些,都留你不住。
我若说自己心力交瘁,想来你是不信的。可我的确是累了。
顾然,你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呢?这么多年,一场场的博弈,一次次的算计,你心里该是得意的吧?
那么,那些我为你做的事,就让它埋藏在时光里,再不必提起。
总归是我欠你。
陈炎轻轻将玉*势抽出置在一旁,又解了捆缚在顾然腕间的长绳,将人从刑架上放下。顾然揉着自己的手腕,惊疑不定地觑着陈炎的神色,此刻身后的肿痕一跳一跳地疼的难耐,自己也仍旧是衣衫不整地狼狈模样,可是没有吩咐,他到底是不敢妄动。
陈炎却不再看他,径直走向房门口,正欲开门出去,却仿佛想到了什么又停下脚步,继而背对着顾然,哑着嗓子道,“以后,以身犯险的事不要再做。并不是每一次,你都能那么幸运。”
房门打开,陈炎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顾然呆呆看着半开半掩着的房门,屋内是暖黄色的灯光,屋外却是漆黑一片,陈炎的脚步声已渐不可闻。
茫然四顾,顾然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今晚的事,竟如此便了结了。有狂喜漫入心头,可不多时,心下却一片怆然。他默默地将衬衫翻下盖住身后斑驳的鞭痕,衬衣的针脚摩擦着伤痕,此刻却也并不觉得有多么痛。毕竟,有了这身上趋之不去的痛感,他方能忽略心上的绞痛。穿好裤子的时候,他却在想,真是没想到,原本以为今晚,是怎么也会被折腾的半死,方才陈炎狠狠地朝他那儿塞玉*势时,他便有了心理准备。可谁知,一通电话后,局面豁然开朗,陈炎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失神地叫着自己的名字,最后竟这样轻描淡写地放过了他。
陈炎说,不要再以身犯险?这是何意?难道他设计田纵和冯易的事情暴露了?按理说不会啊,他虽然确有设局其事,但说到底这是他的后招。毕竟冯易在圈内人脉颇广,田纵又手握诸多资源,自己假意卖个人情给他们,也不过是为了在离开星光娱乐和陈炎时不至于孤立无援。这是他为自己留的后路,是为日后万一遭陈炎报复的筹码,但这无论如何不该成为眼下陈炎放过他的理由。
顾然摇了摇头,将纷芜杂乱的思绪压下,不愿再去深究个中缘由。
他慢慢地走出房间,站在二楼的栏杆处,在黑暗中四下环顾——什么也看不见,却又什么都一清二楚。
这是五年前,那个十九岁的少年,怯怯弱弱地站在玄关处不敢迈进的房子。
后来,那个少年踏了进来,却也自此踏入了自己的劫数中,多年苦苦挣扎。
一切,最初从这里开始。终于如他所愿,从这里结束。
踏入时,方是少年。
转身离开时,身后已隔沧桑岁月。
初心已逝,一身鞭痕,赔了真心,丢了道义,如今他残破不堪地迈出门去,终于换回了那个叫做“自由”的东西。
陈炎躺在主卧室的床上,他静静地听着楼下的大门关上的声音。黑暗中,他恍惚地想,有一个叫顾然的人曾睡在这里很久。后来不知怎么,就不见了。
曾有人将心比作天空,比作大海,陈炎想,不,这都不对。此刻他的心该是一片荒原,荒原上原本有一株坚韧的梅花,枯萎了之后,便生了一蓬蓬的荒草。如今,一场大火将荒草点燃,火苗呼呼地蔓延,发出了惨痛的哔哔啵啵的声响,终于燃成了面目全非的灰烬,心便也成了一片漆黑的焦土。
那火光跳跃着,灼热了眼眸,陈炎忽地落下泪来。
【中记】
楼里有个小伙伴说,此时结文也是可以的。笑,真要打个END上来,应该会被你们骂死的吧。放心啦,两人的故事说到这儿,才一半而已。当年的旧事还没有写完,未来的脑洞也未及描画,陈炎与顾然,仍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其实最初,我想要说的是个“错位相爱”的故事,你爱我的时候,我不屑一顾,当我爱你,你却早在世事变迁中变得面目全非。所以,理论上,我最初要刻画的是一个,腹黑受……可能是笔力不足或人物性格塑造偏差,最后的成品,是渣攻……无奈叹气。
我就不该用插叙来写这篇文,不仅时间线被我弄的乱七八糟,很多隐晦的伏笔也没有写的很好。所以就目前来看,陈炎确实渣的有点让亲妈也不想原谅他。但是拜托啦,故事还没有说完,你们也听听炎少的心声吧。他是真的,爱着顾然的。但也的确,曾深深伤害了顾然。
至于顾然,他最无法忍受的其实不是陈炎的责罚,而是……陈炎最初踩碎了他的真心。他以为他只是陈炎的玩物。所以才会有点扭曲地做了很多事。在他的心里,假如两人的关系只是包养与被包养,那么无论金主对他做什么恶劣的事,都没关系,有求于人的时候,他本就低到尘埃。但偏偏,他爱上了陈炎,他恨陈炎,但更恨自己。最恨陈炎不爱他。
所以此时,二人的诀别也只是为了打破僵局。我向来对贱受没有好感,所以才会让顾然拼命求一个自由。唯有人格上的平等,才能让二人在再次相遇时,有对话的可能。
然后,很多亲问我结局如何。我只能说,到目前为止,我其实已经想了好几个结局,有he,也有be。但由于楼主向来不留存稿,此文也无明确大纲,只有一个个片段式的脑洞,所以……结局,我真不知道……看剧情发展吧……
我会好好的写完它,给顾然陈炎一个结局,无论它是否是你心里期望的那一个。
最后,这周可能无法更文了。单位琐事缠身,没有整段时间码字。如果一切顺利,周六晚恢复更新。鞠躬。
当然啦,如果断更的这一周,你们也能帮云七刷刷楼,和云七说说话,讨论讨论剧情,甚至翻翻前文写几篇长评给我~那简直是感激不尽,等我回来一定精神振奋,努力码字回馈小天使们~
再次鞠躬,致歉、致谢!

古有前言后记,云七今日便也附会一个中记,聊以自娱。
宝宝们!我在回家的高铁上啦~还不错,这一周虽然累吐血,好在基本顺利!~我睡一会哈,晚上不见不散哟~
十六
娱乐圈新闻更新换代的速度可谓日新月异,微博上的热搜分分钟就更新了数次。且不说各路大小明星或草根网红,一个个名字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却又如流星划过天际,转瞬即逝。走红或过气,不过须臾之间。
就如月前沸沸扬扬绵延了许久的当红影帝顾然与老东家星光娱乐分道扬镳这样的大新闻,如今也偃旗息鼓。星光娱乐高层对此事讳莫如深,便是圈内最耿直爽朗的lisa姐——顾然曾经的经纪人,也是三缄其口。除了少量业内人士,仍怀着一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四处打探解约内幕,此事,似乎已是再无人提及。
即便外人如何揣测,顾然新开的个人工作室却也是业绩不俗。除了持续保持高热度的当季《进击的法则》,顾然又接连拿下了田氏集团名下高端护肤品牌森田、国际奢侈品牌MYC的亚太区代言,一时间风头尤甚。原本还在忧虑自家爱豆会因为解约事件影响前程的粉丝们,一时间扬眉吐气,恨不能奔走相告,四处安利。从影视、综艺到广告代言,顾然可谓花开朵朵,不仅业界地位愈加攀升、身价也是水涨船高,实打实地跻身一线,成为圈里屈指可数的集咖位、作品、人气于一身的超级巨星。
最让人啧啧称奇的是,原本圈内公认的高冷不可攀的顾然,如今仿佛是开了窍一般,不仅在综艺节目里开始插科打诨,也渐渐和圈里众多艺人在微博上互动频繁,聚餐照、旅游照频频爆出,甚至偶尔还微博翻牌粉丝逗趣,大有下神坛与民同乐的倾向。在这其中,犹与田氏集团少董田纵、当红炸子鸡冯易二人交往颇深,冯易甚至还在某综艺上直言,圈内最好的朋友就是顾然。至于田纵,自是不必表态,只看他日日趴在顾然微博的热门评论上扮***粉,二人关系之密切便可见一斑。
不久,顾然便签下了年度大剧《别人间》。这部号称斥巨资打造且做工精良的古装大戏,投资方正是田氏集团旗下的田氏影业,田纵是当仁不让的制片人,而冯易,正是男二号,在片中饰演男一号顾然的弟弟。
冯易本与顾然年纪相仿,细算起来不过只小个月份,但他生性活泼,一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天真烂漫,若是不说,确是有几分似顾然的弟弟。加上此次又在剧中饰演一对兄弟,冯易便也就顺势一口一个“然哥”地叫着,开机仪式上有媒体来采访,他也毫不见外地搂住顾然,咧开嘴笑出一口灿灿的白牙,“顾然就是我哥,亲哥~”。那边顾然也抿嘴笑地真诚,颔首认可,“白捡了个弟弟,哪有不要的道理?大家镜头可都帮我们见证着呢。”一旁的制片人田纵也凑上去逗趣,“那可不,咱三我最大,回头我得求编剧给我个角色,去剧里做个大哥!”
一出“桃园结义”端的是精彩纷呈,顾然冯易两家粉丝也纷纷抱团,一时间“然哥哥”、“易弟弟”的称呼是满天飞,男一男二之间不抢通稿、不争排位,和谐到如此地步,也算叹为观止。
这一日,冯易仍在片场拍戏,已是盛夏,影视城又在南方,古装厚重,热的不多时就将个妆面花了大半。乘着补妆空隙,他在微信上点开自家老公的对话框,发了个“热死宝宝啦~”的表情,再追加一句“哭~”,便专心致志地等回复。
然而不出所料,直到补完了妆重新入场,也不见那边有只言片语传来。冯易闷闷地将手机扔给助理,便瘪着嘴嘟囔道,“忙忙忙,从来都不回我微信。等你找我,看我还理你么!”。
日落西山,待冯易收工时一看,哎呦,手机上竟然有一个自家老公的未接来电。当下就将几个小时前发下的宏愿抛去了九霄云外,乐得喜笑颜开地给人拨回。那边电话刚一接通,他便嘻嘻笑着道,“哥哥~你忙好啦?”。叶经纬在对面嗤笑一声,“忙得很,但是我怕我要不给你回电话,我家冯小易就要和别的哥哥跑啦!”
冯易一听,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道,“啊?什么别的哥哥?”。
那边叶经纬仿佛更来了兴致,做出一副拈酸吃醋的语调来,“什么然哥哥,易弟弟的,我这军区,消息闭塞,也听说了呢。”
冯易经不住便哈哈地笑了起来,“哥哥你是在吃醋嘛?原来哥哥也会吃醋呢哈哈哈哈……”
叶经纬立在办公室的窗前,嘴角微微含了笑意,听着手机里传来冯易得意的大笑声,骄纵却又惹人怜爱。心里忽然便像被一只小猫轻轻地挠了一下一般,酥酥的、痒痒的,难耐极了。
随后,他便听到冯易终于止了笑,略带一些郑重地说,“哥哥,冯易的哥哥只有叶经纬。再没有旁的哥哥啦。”略顿一顿,又接着说道,“但是,顾然是我在这个圈里最喜欢的朋友了,他和阿纵一样,是兄弟。”
叶经纬心下一动,男孩突如其来的表白让他很是动容,他正准备软语温存几句,电话那头却传来略有些迟疑地声音,“哥哥,那,我……可以把顾然带回家来见你吗?我知道,这对哥哥来说,很冒险,也很不应该……但是,我觉得,顾然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想对他有什么隐瞒,他有权知道我的事啊。……可以,吗?”
冯易语气里的小心翼翼与不确定,让叶经纬很是心疼,他仿佛能看到那孩子此刻咬着嘴唇,不安地等着他的答案的神情。碍于彼此的身份,尤其是他的特殊性,他们的恋情从一开始就处于地下状态。他甚至不能将这孩子光明正大地带回家,介绍给父母亲人,更别提坦然面对大众了。这是他对不起这孩子的,也是……唯一不能给他的。可让人心疼的是,这孩子却好似一直无忧无虑地陪在他身侧,从来也不吵不闹,更不会提什么让他为难的要求。
如今,他忐忑地征询自己,是否可以将自己介绍给他的朋友认识,叶经纬觉得,他没有任何说不的理由。
“当然,当然可以。……宝宝,你约个时间,再叫上阿纵。就放在西山,算是家宴。上一次顾然帮了你,我应该亲自向他道谢。”
长途跋涉刚回家,就是粗长一更。你们要是不出来回复,我会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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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连着降了几天的雨,酷暑带来的燥热才稍稍消退一二,空气里也沁着雨后清冽的味道。此刻日落西山,清风醉晚霞,刚刚下飞机的冯易哼着歌儿一路蹦跶着沿着VIP通道朝停车场走去,显见是心情愉悦。走在他身侧的,正是久未回京的顾然。与神采飞扬的冯易不同,顾然是一脸的难以名状。虽极力掩饰,若细细探究却仍能察觉到他此刻内心的不自在。
天可怜见,好容易剧组放了半天假,他却硬被冯易架上飞机拖回了京。冯易这边厢却神神秘秘地什么也不解释,只一个劲地说有一件大事要告诉他,还必得回北京才能说。此刻坐上了冯易的保姆车,车上除了冯易贴身助理和司机,再无旁人,而后排座位又是密闭的空间。顾然按捺不住疑虑,挑眉问道,“冯易,到底什么事?弄这么大阵仗。现在已经回到北京了,你总可以说了吧。”
冯易粲然一笑,目光掠过窗外飞驰而过的夜景,继而盯住顾然的眼睛,郑重其事道,“然哥,咱们是好兄弟对吗?”。
猛不丁被这么一问,顾然徒然一惊,手指不安地紧紧捏住自己的裤缝,连手心里也浸出了汗,但他无论如何不敢将这不安被冯易瞧出,勉力笑了一笑,“那是……必须的啊。”
冯易仿佛如释重负,抿抿薄唇接着道,“那么,如果我说我是GAY……然哥你不会瞧不起我的吧。”
顾然方才涔涔浸出的冷汗在这一瞬间仿佛被凝固住,他目瞪口呆地看向冯易,“……什么?你……说什么?”
顾然震惊哑然的模样让冯易心里泛起淡淡的酸涩,他鼓起勇气又咬牙接着道,“我说,我是GAY。因为我把然哥当作兄弟,所以不想隐瞒你。但你要是因为这个要疏远我,我……我也不怪你。”说罢,便住了口,像是在等待着判决一般咬住嘴唇看向顾然。
冯易目光中的坚定落在顾然眼里,令他颇为动容。他终于从方才的震惊中惊醒过来,“不不不……冯易,我只是一时有些惊讶罢了。绝对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更加不会疏远你。”他又缓了口气,半是感激半是慨叹,“冯易,谢谢你这样信任我……我……没想到,你会这么信任我。”
见顾然这般,冯易神色中方才还略带的委屈和凄迷瞬间一扫而空,像灿灿的阳光拨开了乌云,而后探出头调皮地撒下一地金色,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然哥,我就知道……呐,其实今天非要叫你回北京,就是为了这件事。我哥哥,你,还有阿纵,大家一起去我家吃个饭。我要让我哥哥认识我的好朋友顾然,也想让然哥认识我哥哥。”
“哥哥?”顾然迟疑地重复了一句,若有所思。
冯易俏生生的脸蛋徒然泛起一抹红,好似染了一层淡淡的烟霞,他低声又坚定着说道,“嗯,我哥哥,就是我的爱人。他叫,叶经纬。”
顾然瞧着冯易略带一丝羞涩却满是甜蜜的神情,也经不住慢慢勾起了嘴角。
待冯易与顾然二人迈进西山别墅时,田纵正在餐厅的桌前忙前忙后地摆着餐具,见二人进门,便挥手招呼道,“顾然,你来啦,欢迎欢迎!”,语罢便急走两步奔向门口,略略拥了拥顾然的肩头。
顾然莞尔,正欲寒暄几句,目光却在漫过冯易肩头触及到坐在沙发上的那个身影时,如遭雷劈般愣怔住。这长久的愣神,连冯易也察觉出不对,他略有些不安地顺着顾然的目光看向沙发上的人,带着一丝不确定,磕磕巴巴地招呼了一声,“陈……总?您好……”。
冯易迷迷糊糊地看向田纵,仿佛在问,星光娱乐的陈炎,怎么会在这里?
田纵还未及回答,便见系着围裙的自家表哥叶经纬从厨房里走出,一边朝顾然颔首致意,一边伸出手去握手,“是顾然吧?你好,我是叶经纬。”
顾然这才缓过神来,压下扑通乱跳的心跳,做出一副从容的姿态,握住叶经纬的手而后略略躬身致意,“叶先生,您好。我是顾然。”
顾然眼角的余光扫到坐在沙发上的那人立起朝自己这边缓步走来,终是不愿叫其余人看出端倪,于是挤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笑,回过头来,疏离而又谦恭地朝那人问好,“陈总,您好。真巧,想不到在这儿碰到您。”
陈炎不露声色静静打量面前的顾然,两个月零十天,眼前的人似乎黑了点,也瘦了点,但眼眸间的淡然,却仍是旧时模样。
“好久不见,顾然。”陈炎也微笑了,优雅又和气地回应着,继而转向冯易,将笑意又蔓延几分,“冯易,你好。”
冯易虽然仍是没想明白如何陈炎今晚会在此,却也即刻俏生生朝陈炎咧嘴一笑,连眼睛也眯成两弯月牙。田纵一手拉过顾然,一手拽着冯易朝餐桌前走去,嘴里还招呼着,“好啦好啦,大家都别光站在这说话了。快来尝尝我表哥的手艺,我长这么大,可都还没这个口服呢。”
叶经纬返身去厨房端上最后一道白丝鱼羹,便解了围裙,招呼众人落座。方形的餐桌,错落有致地摆放了七八道精致的菜,冯易贴着叶经纬在主座坐了,陈炎落座于叶经纬的对面,顾然正准备在冯易身旁坐下,不料却被田纵抢了先,略顿一顿,只好轻轻坐在陈炎身侧。
陈炎没有抬眼看他,顾然低头摆弄着桌前的餐具,这猝不及防的偶遇带给他的悸动此刻已慢慢平息。我有什么好怕?是福不是祸,是祸,我躲它便能躲过了?想到这,顾然反倒坦然了。
田纵正在一旁殷勤地给众人斟酒,叶经纬端起面前的酒杯,朗声道,“感谢诸位的光临,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大家也都是自己人。今天咱们这个家宴,没别的目的。”叶经纬扭过头去,用宠溺的眼神看了身侧的冯易一眼,“我主要想向大家正式介绍一下我的爱人,冯易。”
这坦荡地不带一丝遮掩的表白让冯易的小脸经不住微微一红,他偷偷地在桌下牵住叶经纬的另一只手,埋着头不吭声。叶经纬触到他微微发颤又有些湿润的手心,抚慰地轻轻捏了捏便继续说道,“顾然,你是冯易在这个圈里最好的朋友。我们家冯易虽然生性单纯,但是这么多年在这个圈里并没有什么知交,我要感谢你对他的照顾。多谢!我敬你!”
语罢,叶经纬仰头将杯中酒喝下,顾然赶忙端起面前酒杯,胡乱地一饮而尽。不知是紧张还是喝的急,他经不住呛咳两声,一旁的陈炎漠然片刻后便伸手递来一方餐巾。顾然一愣,默默接过掩住口鼻,待平了气息,低声道了谢,继而稳住心神道,“叶先生,您太客气了。”
田纵在一旁将叶经纬面前空杯满上,叶经纬端起酒杯又道,“阿炎,从前我只对你说过,我爱上了一个男孩,却一直没找到机会让你认识。其实你们属于一个圈子,应该也是知道彼此的。不过,今儿便算是正式的相识吧,阿炎,这就是你的‘嫂子’了。”
陈炎微微一笑,还未及答话,便见坐在对面的冯易耳根都涨红了,有些羞恼地低声埋怨,“什么嫂子……”。
叶经纬呵呵笑的开怀,握住娇嗔那人的手,俯身软语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宝宝。阿炎是我的发小,我和他还满地爬的时候就在一块玩了。我想着,你既要让我认识你的朋友,我也该让我的兄弟知晓我爱的人。”
陈炎笑地温和又诚挚,他端起面前的酒杯,略有些调侃却又不失尊重道,“冯易。经纬比我大两岁,看来我以后可真得叫你‘小嫂嫂’啦。”
田纵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继而看到表哥叶经纬蹙眉白了他一眼,连忙告饶,“别别别,表哥你别瞪我……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还有,我说陈大哥,你是真不知道从你这么优雅的人嘴里说出‘小嫂嫂’三个字,是多么地鬼畜啊……”
席间几人都笑了起来,唯有顾然恍恍惚惚地不知在想些什么,在一片欢声笑语间显得有些突兀。随时随地走神,还真是多年的老毛病,陈炎眼角扫过他,未置一词。
“来来来,你们快尝尝我的手艺。为了这餐饭,我可是专门找家里的阿姨学了几道拿手菜。来,阿炎,顾然,你们先尝尝这道白丝鱼羹,我文火熬了四个多小时呢。”叶经纬一边招呼着,一边示意田纵给他二人盛汤。
顾然离田纵最近,眼见自己的碗被端起盛汤,他略略哽住想说什么,但到底还是礼貌地称一声谢。他……其实是不爱吃鱼的,不仅不爱,甚至偶尔还会过敏。但此刻盛情难却,他便也只是微笑着,不发一言。
“他对河鲜过敏,给我吧。”
徒然发声的陈炎,令桌上众人俱是一愣。顾然似是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身侧之人,连基本的回应都忘记给。
陈炎避开他的目光,轻咳两声道,“好歹也是我公司出来的人,我多少还是听说过的。听说几年前有一次,公司夜宵去吃小龙虾,顾然吃完差点儿肿地毁容了。”
叶经纬的目光来回在二人身上逡巡,若有所思,继而开口解围道,“哈哈……顾然这么帅气,真要是在我这吃道鱼羹毁了容,他的那些粉丝们还不生吞活剥了我啊。阿纵,把那碗放下。给顾然重拿一个新的碗来。”
田纵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厨房,陈炎便自然地端起顾然的那碗汤放在自己面前,低头细细品着。此刻,他为了躲避身侧之人的灼灼目光,连对面的叶经纬眼中那满满的探究,也未曾察觉。
田纵归来后,席间重归欢声笑语。冯易本就爱热闹,今日又心情极好,便和田纵你来我往地说些有趣的段子,一时间觥筹交错,气氛也好似愈加融洽。
饭毕,几人又在桌前打了几把桥牌,见夜色越深,便准备散了。因喝了酒,田纵便嘟囔着“今夜不回,还请表哥借宿一宿”云云。而顾然是直接从机场坐冯易的保姆车过来,并没有座驾留在此处。他也不愿深夜找助理等人来接,便向叶经纬冯易二人告了别,只说打车回去便好,所幸离的也不算太远。冯易似乎有些不放心,直言别墅区晚上夜深人静,并不好打车,便要求顾然留在他家等人来接。顾然摇头只说不碍,又说步行到路口,正好可以醒醒酒之类。一时有些僵持。直到沉默良久的陈炎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的车等在外面,我送顾然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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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7 21:09:36  更:2021-09-08 01:5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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