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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意难平(父子,古风)[第3页] |
作者:燧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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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放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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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又抽了 |
21. 天合山庄换了新的管家,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长得贼眉鼠眼一副精明的模样,舒仪初次见到这个管家时当真是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真是他爹选的人?后来听说是云海荐的,从下面庄子里挑来的,便也就懂了,这庄子本也要交到云海手中的,早一点让他接手而已。 入冬的天灰蒙蒙,树枝也大都秃了,舒仪盯着窗外的草木看着看着,便看出了一股落日帝国的悲凉,这庄子也是好几代人的心血了,他爹真的就一点不心疼?猜不透啊... 扭头不去想那些纷纷扰扰,拿起榻边的一本书随手翻了翻,尽是些四书五经孔孟之道,他爹就会逼他读书,上辈子是,这辈子还是,云海六七岁便开始习武,就他整天对着私塾的先生大眼瞪小眼。 若说他爹真不管他,倒也不太对,舒云就会盯着他读书,读书读书背书背书,稍有松懈便加以捶楚,可笑他爹这是养秀才呢。 哀叹一声将书册远远扔出,读书有什么用,百无一用是书生,这满腹经纶是能打得过云海,还是能守得住庄子? 舒仪长吁短叹的间歇,舒云推门进来,入眼便是舒仪横七扭八的窝在榻上,脚下正是舒仪方才扔下的书册,不由眉峰紧蹙,双唇抿起,发怒的先兆。 舒仪本以为来人是送药的,一扭头见到他爹站在门口瞪他,一扭身便爬了起来。舒云看着儿子一脸戒备,拽回一丝理智,俯身将地上书册捡起,在舒仪的瞪视下将其整整齐齐码在床头。 “爹,我不读这些。”舒仪盯着他爹的动作,忍了老半天还是没忍住,低头拽着衣角嘟囔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舒云在榻边坐了下来,方才好整以暇问道:“不读这些,你想读什么?” “功法,剑谱,兵书,都可以!”舒仪扯着衣角,两指揉搓,若非布料结实,只怕能让他抠出个洞来,“就是不爱看什么道德什么仁义,虚伪。” 舒云盯着儿子没发话,眼中流淌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只可惜舒仪不懂,方才会在错失之后懊悔不已。 “好人有好人的活法,坏人有坏人的活法,非要人人都做了好人才行吗,弱肉强食,天道该如此才对。”舒仪看他爹没说话,便大着胆子将心中所想都吐了出来,言罢,小心翼翼看舒云没有发怒的迹象,方才暗松一口气。 舒仪的小心翼翼皆落在舒云眼中,蛰的他两眼生疼,原以为舒仪与云海相较,是个傻的,野心藏也藏不住,如今看来,倒是个有主意的。此话云海敢说,但未必敢想,可惜他看了两世,方才看了出来。 “照你的意思,好坏不分了?”舒云伸手摸了摸儿子后颈,将他拉进了些,方才的距离,怎么看怎么疏远。 “好坏本就是人自己定下的规矩,哪儿有什么绝对,若世上只有坏人,那猛出现了一好人,这好人才应当是坏人。”舒仪嘟嘟囔囔,这话平日里他断不敢说,不过这是舒云问起的,他说也就说了。 “如此说来,还是有个对错,你且与为父说说,如何辩证?” “孩儿不懂什么辩证的大道理,枉费这些圣贤书,孩儿只知道帮亲不帮理,爹爹就是坏人,孩儿也是认的,只可惜...”舒仪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抬头瞅了眼舒云,方才横着心将接心里的话吐了出来:“只可惜...爹爹就爱帮理不帮亲...” 舒仪说完,悄悄瞅了眼窗外,萧条是萧条了些,可一草一木皆为心血,不知他爹听不听得懂... 舒云没接话,他的思绪被舒仪一句“爹爹就是坏人,孩儿也是认的”撞到了九霄云外,以至于舒仪的小动作全然没有看见。舒仪低头半晌觉得有些奇怪,方才抬头看他爹,只见舒云少有的走神,不由新奇,用手在他爹眼前晃了晃,还不见回神,这才推了推。 舒云猛地被拉回思绪,低头撞见舒仪探究的目光,轻咳一声将双眼移开,拍了拍儿子的后脑勺,目光又不知飘向了何处,就在舒仪以为他爹今天都要这样发呆过去时,舒云终于回了神,叹了口气,将话头转向别方:“等过了年,爹带你去看看你娘。” |
22. 庄子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庄主和舒仪的关系日渐缓和,本是相互不搭不理的两人,竟不知为何好了起来,其中原因不必深究,舒仪也渐渐由后院没几个人理睬的野小子,变成了天合山庄正儿八经的少公子,献媚之人自然不少,好在舒仪内瓤不是毛头小子,活了两世,在看不出这些拜高踩低,他干脆抹脖子自杀好了。 舒仪身上大好起来,日子也渐进年关,偶尔捧着书卷在廊下读书,偶尔舒云来耍剑给他看,一来二去,且不说功力如何,至少模样上学了个七七八八。 功法一事舒云不提,舒仪虽然心中难受,倒也没天天挂在嘴上,一来二去也就淡了。这淡了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舒仪盯上了新东西,他爹腰间的那把风云剑。风云剑起风云变,这是江湖人对他爹的吹嘘之词,不过舒仪前生今世都恰好在最热血的年纪,这样的辞藻最能激发骨子里的不安分,对这能一搅风云的家伙便也垂涎了起来。舒仪的心思逃不过舒云的眼,除了笑儿子贪心,倒也没什么忌讳,大方的卸下来让舒仪一饱眼福。 舒仪第一次开始有些期待过年,小时后总盼着那点岁钱,后来闹脾气不肯与云海一起过年,便连那点岁钱也没有了。新制的袄衣穿在身上暖和的紧,加上舒仪生就的浓眉大眼,像极了年画里的福娃,可爱的紧,舒云来时,正好撞见舒仪凑在铜镜前扣盘扣,收了舒仪的铜镜说那是女孩家用的物件,平白惹得舒仪好一顿气。 舒云给儿子枕头下塞了些铜板方才换的舒仪回头,讲了些其他事情,才到了正题。眼看年关将近,舒仪好些年不同他们一道过年,今年算是改了先例,故而来提前打下基础,莫到时候弄得扫兴。 舒仪听说要和云海一起过年,虽没直接反驳,可到底不高兴了,云海小人,每次撞上他都会命犯孤刹,当真不想一道。 “你规矩些,还能平白打你不成?”舒云看出来了舒仪的心思,可也无法,他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没法将自己一分两半,义子儿子各分一个啊。 “你还说!先前分明是他拿话刺我,你只听得一半,便也不问缘由就来打我,还怪我不讲道理!”之前的事本已经淡了,可一提起来,舒仪便是满肚子委屈,“鸠占鹊巢就是我说的,掐他的也是我,就是看不惯他,没法规矩!” “你且跟我讲讲,什么道理让你动辄取人性命?本堂骂你两句,你便说些求死的混账话,我与你娘为你费尽功夫,便是让你寻死的?” “寻死也是你逼的!逼我一世不成,还来逼我第二世!你若真心为我,便将云海赶出庄子,再不管他,我就给你做孝子!”舒仪虽觉得舒云的话有些道理,可此时哪儿能弱了气场,故而顶着头皮嚷嚷。 “孝子,我看你就是个逆子!”舒云伸手便去拽舒仪,小子有些时日没挨打,看样子皮又松了。 “拽我做什么!你就会为姓云的那个东西打我!”舒仪左躲右闪,他又不傻还能站那被舒云拽不成,口中乱喊:“你再敢打我,我就告诉我娘!” “混账东西!”舒云听得此话,哭笑不得,站起身来拽舒仪,“再敢胡说八道,小心...” “小心什么!小心被你打死吗?!”舒仪截断了舒云的话,反问的理直气壮,他爹舌根底下压着的话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倒背如流,替他说了有何不可! “混账!”舒仪跑不过他爹,没两下便被舒云拽住了胳膊,舒云拿起桌上镇纸朝着舒仪身后打去,十几下过后方才松了手,看着舒仪咬着牙裹着泪包涨红的脸上满是愤恨,伸出大手想要替儿子擦去眼泪,却被舒仪躲了开。 “无理取闹。”舒云将舒仪的脑袋硬掰了过去,替人擦了马尿,虽是责怪的话,却带上了两三分无奈。 舒仪没再多说,舒云又讲了许多也只是应着,直到舒云离开许久仍闷闷不乐,小丫鬟进来替他点上蜡烛时,才恍觉窗外早已天黑,叹了口气,不知名的思绪困得他难受,可真要说出来是什么也不知道,憋闷难耐,却只得推说入冬多萧条之景,心境也跟着起了变化,拥了被衾辗转了大半宿才睡着,多年后再想起来,方才知今夜思绪,尽在患得患失四字而已。 |
耶终于把父子间的和平相处写完了,接下来终于要进入矛盾升级离家出走阶段了。啊哈哈哈哈 至于这几章的意义,当然是暴风雨前的平静,难得的好时光啊! 多年以后物是人非,想想曾经也有这么一段岁月静好,是不是很酸爽呢 |
23. 年过的平平淡淡,没有舒云提防的龌龊,也没有舒仪想要的热闹,一切都如同白水,寡淡的紧。天合山庄下人不少,偶尔有几个孩子点几只烟花,也会被大人没收而后一通训斥,舒仪呆呆的望着窗外,若真说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提起点兴趣,那可能就是舒云说好的带他去见素未谋面的娘亲了吧。 初七的时候,庄子突然热闹了起来,舒仪还赖在床上不肯起,便听到外头人声鼎沸,披了件外衣起身,叫住了匆匆忙忙的下人,才知道武当山的卿丹子来天合山庄做客了。此次阵仗不小,连同座下十二个徒弟都带来了。 舒仪想起年前舒云提起过让他拜此人为师,不由得直皱眉,连去前院凑热闹的心思都没了,转身回屋继续睡觉去了。 舒仪不去,不代表舒云不叫,果不其然,还未到两刻钟,舒云身边的侍童便来催促舒仪起床了。舒仪有心躲懒,却被接二连三的催促,只得起床梳洗,磨蹭了半天才垂头丧气的向着正院走去。 说起这卿丹子,世人皆知他剑法十三式,前十二式是杀人的功夫,最后一式,才是剑法精髓,只是他带的这十二个徒弟,每人传承一式,竟没有人能从卿丹子那儿讨来最后一式。一时间武林众人纷纷猜测,直到两年后卿丹子收了关门弟子,这才将众人的好奇心灭了下去。 舒仪打着走个过场的心思,思绪却正儿八经的飘到了后山,那儿有他爹的药园,其中奇花异草不少,他爹从不让他去,若趁着人多,他爹顾不过来,能钻进去看一眼也是好的。这么想着,不知不觉便到了正厅。 舒仪赶到正厅时,舒云正在和卿丹子下棋,听得下人通秉,眼都没抬一下,既没说让舒仪进去,也没说让他回去。 舒仪站在外面等了足有一个时辰,身上都凉透了,冻得打起哆嗦,舒云的侍童才出来说让他进去。舒仪不敢大意,跟着侍童进去,规规矩矩给舒云行了个礼,喊了声爹。舒云尚未发话,倒是卿丹子先出了声:“同你像了九分。” 舒仪知道这是在给他爹说话,便也没吱声。舒云抬头笑了笑,方才转而斥道:“教你的规矩可是忘了?” “孩儿不敢,晚生舒仪给卿丹子前辈见礼。”舒仪前世统共没见过卿丹子几面,故而与这老人也没什么旧仇,能让他爹饶过他方才磨叽半晌的罪过,舒仪也不在乎给这老头行个礼。只是这礼都行了,卿丹子没发话让他起,他爹也没说话,两人自顾自开局布子,只当他不存在。 舒仪拘着礼,悄悄抬头瞅了他爹一眼,舒云面无表情,让舒仪猜不透。就这么弯腰拘着礼有了一会时间,舒仪才反应过来,他爹是嫌他这礼行的不够大啊!犹豫了再犹豫,天地君亲师,他舒仪一生只跪过舒云和朱山恶两个人,舒云是他不得不跪,朱山恶是他授业恩师,可这卿丹子又算哪出? 舒仪想是想明白了,可一点动作也没有,任凭腰酸腿困,也一点磕头的迹象也没有,凭时间流逝。 舒仪这样拧着,卿丹子倒也没什么,舒云脸上到底挂不住了,一个茶碗掷来,正准砸到了舒仪脑门上。舒云力道不小,这一下将舒仪砸的向后退了一下,茶碗落在地上,摔做四瓣。 “孽障!” “爹爹息怒,孩儿愚钝,望爹爹明示。”舒仪到底还是跪了下去,只不过就算跪,也不是卿丹子。舒仪的小动作哪里逃得过这两人眼神,卿丹子当真不辱盛名,仙风道骨仿佛这点小事丝毫影响不到他,自顾自看着棋盘。舒云却站起身向着舒仪走了两步,二话不说一脚便踹到了舒仪心窝,舒仪挡不住他爹这一脚力气,歪着身子被踹翻在地,捂着心口脸色霎时间白的吓人。 舒仪缓了半晌,见他爹还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撑着地勉强跪直,却怎么也不肯顺了他爹的意。舒云盯着舒仪一举一动,冷哼一声,在心中又给舒仪记了一大笔,转瞬之间,却又风轻云淡,仿佛一切都没发生,“你不懂,为父便说给你懂,去给卿丹子前辈磕个头。” 舒云说得明白,舒仪却还是停了半晌,继而抬起头来问道:“仪儿受爹爹教诲,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可轻易跪人,殊不知爹爹让仪儿跪卿丹子前辈,所谓何事?” “倒是有些骨气,缘分未到,你也莫难为他了。”舒云脸色铁青,伸手便要像舒仪脸上抽去,却被卿丹子及时响起的声音拦下。 “谢前辈宽宏,小子无状,前辈错爱。”舒仪这才向着卿丹子的方向磕了个头,继而看了看舒云脸色,低头一言不发。 “罢了,放他去吧,老夫看他确实是个苗子,练剑却有些晚了,他日若有因缘造化,保不准能助他成龙成凤。”卿丹子看着这对父子,倒也没什么外人不掺家事的意思,话里话外虽不伤颜面,意思却也说了个七八分。 话已至此,在场都是聪明人,舒云也没再说什么,挥手让舒仪退了下去。 舒仪再行了个礼,转身离开,却在踏出门的那一瞬间听到卿丹子对他爹说的话:“福兮祸兮,祸兮福兮。时机未到罢了。” 舒仪在门口愣了半晌,仔细咀嚼这两句话,最终摇摇头,他参不透祸福相依,只知道师恩深厚,便也无悔今日一番举动了。 |
度娘吞我楼 |
再来一遍,新坑,意难平的前传,舒云的故事,本来想以番外的形式写,但有点长,而且爹的江湖比儿子的丰富多了,手痒没忍住,就开了个新坑,欢迎大家捧场 |
24. 舒云心情不好,庄子里的人都夹着尾巴做人,好在顾念着卿丹子的面子,舒云并未找舒仪的麻烦,只是舒仪所在的院子又悄无声息的冷了下来。舒仪不愿,不代表庄子里其他人便能错过这天大的机会,云海日日侍奉卿丹子左右的消息传入后院时,舒仪正在舒云的药田里偷偷摸摸挖他爹的药草,闻言挑挑眉,转而继续忙于眼前的事。 小半个月过去,天合山庄仍旧热闹,每日递名帖前来拜访的人不在少数,校场上常有天合山庄子弟亦或是卿丹子弟子比试,不少武林众人借此机会观摩,就连云海都不能免俗。 说起云海的武学,莫看他是舒云亲传,却仿佛不开窍一般,无论是招式还是功法,都进展得无比缓慢,舒仪看不起他,云海自己心中也不痛快,好在舒仪天赋再高,舒云也不愿教他,他就是天赋再差,义父也只收了他一个徒弟,想到这里,云海心中便也稍稍慰藉。 这日舒仪在后山挖草药,待竹筐满了,正欲起身,却被一剑横架在颈边,舒仪身上的血冷了半分,脑子却开始疯狂的转,寻仇也寻不到他这儿来吧,江湖人都不知舒云有他这个儿子,要绑也该绑云海啊,莫不是这人认错人了? “这位大哥,云海在朝阳楼呢,您去绑他,绑我没用,我就是山庄一下人,命不值钱的。”舒仪轻轻挪了挪脖子,一本正经的建议了一番,哪知身后那人非但没反应,这剑将他脖子贴得更紧了。 “废话少说!我找的就是你!”身后人一点也不买舒仪的帐,剑锋偏转,示意舒仪站起来。听到这声音,舒仪哪儿还站的起来,登时泪如雨下,哭笑不得却又欣喜如狂,“师兄,你又不会使剑,还拿这来吓唬我...” “谁是你师兄!你屡次三番害我师父,说!你究竟想干什么!”卓峰的剑贴得紧,他一气恼手便抖的慌,舒仪赶忙侧了头站起来,回身一看,除了他日思夜想的师兄卓峰,还能有谁! “师兄...我,我...”舒仪想跟卓峰解释,可他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要告诉卓峰师父六年后会收自己为徒吗?要告诉卓峰他一觉起来便知道未来了?这两种说辞无论哪一种都是天方夜谭,卓峰不是傻子,自然不会信。 “师兄,我...”舒仪在卓峰的瞪视下我我我了半天也没有我出一句完整的话,反而让卓峰眉头皱的更紧了,“我知道你是谁,正邪不两立,你们自诩正道,就少来招惹我们!否则,小心鸡飞蛋打!” “鸡飞蛋打?小子你且说说,如何鸡飞蛋打?”舒云的声音响起,舒仪与卓峰两人同时被吓了一跳,后山地方隐秘,舒仪本想着他爹不知道,这么一吓,一瞬间想到自己种的花花草草,想死的心都有了。而卓峰是冒充华山剑宗的人来的,名义上观摩卿丹子高徒远亭比剑,实际是来寻仇,自以为天衣无缝,却被他师父都打不过的人逮了个正着,不由后背生凉。 “爹...爹,爹爹...爹爹怎么到这儿来了,您...”舒仪有心遮掩过去,他不知道舒云听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和卓峰都在舒云手下讨不到什么便宜。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就是无事,也足以让人生疑。 舒云没理舒仪,越过卓峰径直走到儿子面前,舒仪这下知道他爹要干什么了,可护着身后的药园怎么也挪不动步子,这些花花草草说起来还都是从舒云的药园挖来的,其中不少珍品,炼毒炼药求之不得,舒仪不可能炼药,便也只有炼毒了。 “爹...不要,求您...”舒仪被迫与舒云对视,他爹的眼神不喜不怒,却有让他害怕的不容置疑。 “让开。”舒云见识的东西多了,自然没有舒仪那么小家子气,一片药园在他看来无所谓,可想炼毒,那就是做梦! “喂,你种的什么啊?你爹要就给他呗,反正你也打不过他。”卓峰双手抱怀在一边看热闹,这会儿他缓过神来了,倒也无所谓起来,反正跑也跑不了,那舒云不是自诩正义吗,不是自称仁心吗,他虽是邪教朱山恶的弟子,可他一没作恶二没杀人,只不过溜进庄来看看比武威胁威胁庄主儿子,他舒云难不成还会因为这个自掉身价和自己这个小辈动手? “小友倒是通透。”舒云就是再不喜朱山恶,也不会跟一个十多岁的小子计较,更遑论卓峰一番话,倒当真将他逗乐了。 “通透,又通又透,打不过就服软呗,天大的宝贝还能比命值钱?”卓峰无所谓的撇了撇嘴,悄悄瞥了眼舒仪的药园,而后迅速移开目光,正教的人就是麻烦,明明这老家伙看自己不顺眼,还要叫自己小友,也不怕咬了舌头! “此话有些道理。”卓峰不是舒仪,舒云也就缓和了脸色,看惯了云海对自己的言听计从,舒仪对自己的阳奉阴违,这小子,倒当真让他有些新鲜,故而继续问道:“你不怕我?” “不怕,我一没犯事二没杀人,就是进庄来看看比武,您也没说不让我们来,外面的人都是不请自来,您也犯不着跟我动手。”卓峰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他说的是实话,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了,他还就不信舒云能将自己如何! “小友好胆色。”舒云笑了笑,没多和卓峰废话,转而冷下脸,继续盯着儿子。舒仪在方才卓峰和舒云的谈话间便已吓得心都要飞出来了,师兄如今也不过十四五的年纪,涉世未深,他哪里知道舒云的狠,自己尚且不能在舒云面前自保,何况他... “你如今胆子愈发的大,要本堂重新教你?”舒云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恰好能让舒仪恐惧到绝望。 “爹爹...求您,我不炼毒...” “啪!”舒仪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舒云十成十的力道将剩下的词语掐断,舒仪被打翻在地,半晌方才似回过神一般,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右脸在僵麻之后快速的发涨,而后便是扎心的痛。 “谁给你的胆子,同本堂讲条件。” 卓峰的到来让舒云有些心惊,他本以为几个月的相处让儿子逐渐忘却虚无缥缈的师徒之诺,可舒仪前几日的顶撞让他猛然意识到,无论平心静气的说教,还是煞费苦心的安排,都不能让舒仪在踏入魔教这条路上有半分偏移,舒云自问乃是心性坚韧之辈,可在舒仪这儿,他却屡屡生出颓丧之感,能不管吗,能放手吗,若此时放手,只怕多年以后才会真的后悔不及吧... 舒云冷峻的脸更沉了两分,只要舒仪还吃他舒云一口饭,他就断不会任其胡作非为! |
新人物上线,铛铛铛铛~ 大师兄卓峰,好男人中的好男人,颜值担当,暖心担当,上线! 带着你的傻儿子小师弟不要大意的出(si)奔吧!! |
诶呀写到舒仪要和老爹开撕了,但觉得突然开始撕有点突兀,亲们觉得嘞 比如他爹把儿子心爱的东西砸了,儿子会不会突然愤怒到极点冲着他爹喊打喊杀啊?? 最近都没人留言了诶,好伤心 |
25. 舒仪被打倒在地,身后药田顷刻间被毁了七七八八,本就是舒云的东西,若放平日毁了也就毁了,可舒仪也算栽培了些许时日,看着心血被毁,竟像个小孩子一般哭出了声。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些被翻出根的药草,过往的那些不愿回忆的细节尽数袭来。舒云是他的仇人啊!他怎么能忘记!他怎么能如此轻贱,舒云稍加施舍,他便真的以为自己不一样了,到头来假象被撕破,他就像一个跳梁小丑般可笑! 泪水模糊了双眼,他看到舒云好像在说什么,可他什么也听不见,就那么坐在地上,狼狈的流泪。 舒云的脚踹过来时,舒仪还未回神,他想到了许多,大大小小的过往,一件一件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就像负重到了极致的骆驼,哪怕一根稻草,也足以让他崩溃。舒仪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由先前的掉泪,渐渐汇做大雨滂沱,印在脸上,难以言明的悲伤。 他好想问问他爹为什么,为什么到头来还是要委屈他,却装作疼惜的模样?为什么明明不肯教他,却还要紧紧将自己拴在身边?为什么让他有了一丝幻想,却又亲手将之打碎?可舒仪到底没问出来,问出来又能如何呢,他爹在意的,终究不是他。 舒仪像个破布袋子一样被舒云使劲的踹着,没有反抗,也没有知觉,就仿佛这具肉体已经不再是他的,大梦将醒,他也快解脱了... 舒仪的梦终究没有醒,却也没有再被舒云踹,原因不外乎一条,他爹不会向外人动手,而卓峰就恰巧挡在他前面。舒仪看着卓峰的背影,这身量还是太稚嫩了些,与前世差的太远,前世他拜入师父门下时,师兄已经是二十一二的人了,武功高强,也有担当,就像山一样替他扛下所有的委屈,如今这身影是小了些,却没由来的让他安心。 “让开。”舒云的脸色不算好,加上长久处于上位的气势,不怒自威。 “不让,他既然喊我一声师兄,那我就不能任由你欺负他!”卓峰的话着实没有底气,他方才还在威胁舒仪,这会儿就要护他,怎么看怎么居心叵测,可若真要他袖手旁观,他却怎么也做不到。 “小友说笑了,黑山恶人有几个徒弟本堂还是知道的,本堂管教儿子,小友还是避开的好,否则误伤了小友,舒某心中过意不去。”舒云的脸色已经到了黑云压城的地步,可他还是耐着性子对卓峰加以劝诫,不管是出于客气,还是长久浸淫礼数,舒云都不会率先向一小辈动手。 “我,我代师父收下他了!”卓峰知道这会最明智的办法就是赶紧躲远,有多远躲多远,可话到嘴边,却变了个模样。 “朱山恶险被本堂掌毙,你一小子有几条命,够收下犬子?”舒云气到极致,反而笑开了,他真是愈发看不懂江湖,看不懂这些新人了,自身性命难保,还为一素未谋面之人出头,江湖何时变得如此友善? 舒云看了眼趴在地上如同破布一般的儿子,眉头皱了松松了皱。对于舒仪,他当真已经无法,放着正道他不走,请来的师父他不拜,一心惦着一个恶人,小打小闹他也就忍了,如今变本加厉竟敢在天合山庄邀约朱山恶人的徒弟,真当他老子是死人不成! “禁闭。”卓峰没说话,舒云便也没再理他,吩咐了一声转身便要离开,他不过是感应到了一丝邪气抽空过来看看,前面场子还要他应付,加上卓峰在此,他也不愿在人前扬家丑,等他得闲,再好好收拾这小子! 卓峰松了口气,他算是看出来了,这舒云对外人好的没话说,对儿子却狠的不是一点,禁闭倒也没什么,师父也常罚他禁闭,待两人都冷静下来,便也能好好说道一番,将误会解开。 “义父。”云海的声音突然响起,少年的身影从林间走出,舒云挑眉,转而问道:“不去前面招呼着,到这里来作甚?” “孩儿不见义父,便自作主张来了,还望义父饶了孩儿。”云海的双眼明亮,称呼中亲昵之意丝毫不加遮掩,至于地上狼狈的舒仪仿佛没有看到啊。 “尽是嘴上功夫。”舒云虽对云海偷听一事不喜,可到底没显露出来。 “孩儿前日练习风云渐起一式,多亏卿丹子在旁指点,方才领悟了要领,孩儿愚笨,义父莫嫌弃。”云海自然的上前两步,攀上了舒云的胳膊。 舒仪,卓峰,云海,卿丹子,这一系列的事搅得舒云心乱如麻,至于云海说了什么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嗯了一声表示知晓。舒仪弄得他心烦意乱,可下意识里还是不想让他这样狼狈的出现在云海面前,没有缘由。云海的话舒云未听清,可舒仪听得清楚,风云渐起...那是舒云绘给他的风云剑法的第一式,舒云说过,不会将风云剑法给云海,原来是在骗他... 舒仪刚刚收起的眼泪猛然间又倾泻而出,他忘了,自己有的东西,云海定然有,云海有的,自己却不一定有,为什么舒云一句“不会”,自己就真信了。云海攀附着舒云,看得他扎眼,舒仪知道,这不过是云海的小伎俩,可他就是恨,就是恨啊! “师兄...”舒仪伸手攀上卓峰的腿,卓峰一愣,蹲下身去,舒仪伸手探入卓峰内襟,卓峰想要躲开,却被舒仪拽住了,他实在想不通这人都伤成这样了,哪儿来的这么大劲,直到舒仪摸到了卓峰藏在内襟的小药瓶,卓峰才意识到他想做什么。 “你别动!” “师兄...果真还是喜欢把毒...藏在这里。”舒仪抬头冲着卓峰笑了笑,就像前世一般,信任而又依赖。 “你想干什么?”卓峰不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么毛病,怎么就任由这小子将自己保命的东西取走了,可对上那双眼,他真的不知道如何拒绝。 “自然是...杀人啊...”舒仪扯着嘴角笑了笑,随后宛如退至穷途的困狮,猛然跃起将手中瓷瓶砸向舒云转身离去的背影。 “我杀了你——!!” |
收到长评超开心,加更一章! 改了改之前文稿,又有了八章的存稿,催更的亲请不要大意的用长评砸我! |
26. 舒云身手矫捷,拽着云海也未有半分影响,朱山恶尚且无法在舒云手下全身而退,何况舒仪这一小瓶毒药,隔靴搔痒,雕虫小技。 舒云挥手便将药瓶打碎,其中粉末零星落下,花沾即枯,虫沾即死。零星的粉末落到了舒云衣袖上,转瞬间名贵的云锦便已被蚀去了七七八八。看着潦倒的衣衫,舒云从头到尾都是寒凉,他真是养了个孽啊! “畜生!” 舒云一声断喝,周遭霎时寂静无声,卓峰没想到事情竟会朝着这个走向发展,一时也没了主意。倒是舒仪,突然笑了起来,全然不顾他爹铁青的脸色,笑的声音愈发的大。 “我是畜生,你是什么?” 震天的笑意伴着舒云愈发迫近的脚步丝毫不减,反而有冲天之势。直到舒云在舒仪眼前站定,舒仪才抬头看向他爹,而后咬字清晰的道: “老,畜,生。” “啪”一声,舒仪被抽翻在地,脑袋晕晕乎乎,眼前景象都有些花。还未等舒仪缓过来,迎面而至的便是雨点般的捶楚,舒云当真气急了,手握剑鞘内力一丝不剩的朝着舒仪身上招呼,一声一声打在舒仪身上沉闷极了,大有要命的架势。 舒仪本能的用手护住了头,他想求饶,可是一下快过一下的重责让他的声音卡在嗓子眼,如何也发不出来,上身被打的高扬起来,好似溺水之人拼命的想将头探出水面,却无论怎么挣扎都会被痛海淹没。 舒云俯身将烂泥般的舒仪拽起,舒仪浑身发软气都喘不上来,又怎么站得住,舒云刚一松手便瘫倒下去,舒云气急怒急,哪管其它,俯身再拽,更是一摊软泥,冷笑一声,大脚踩上舒仪胯骨,一用劲,便是骨头错位的响声。 “啊——!!”这下舒仪倒是叫出了声,声音惨厉像是要把肺里最后一口气都喊叫出来,随后而来便是铺天的痛意,痛得他两眼发黑,恨不得撞死在石头上。 最初那一下痛劲过后,便是如潮水般涌来的绵延无尽的冲击,一下盖过一下,就仿佛地狱的鬼手一般,要将这个年轻人从这纷繁的尘世拽离。 卓峰和云海显然都被这样的架势吓到了,卓峰不知这父子两人的关系,云海却是不知道义父会下此毒手。卓峰被舒仪的惨叫喊回了神,他紧跑两步上前想要将舒仪从舒云的禁锢下拖开,却被舒云毫不客气的一掌挥开,撞在身后石碑上,喉咙一甜,便是一大口血喷出。 “你如今真是愈发的胆大,好,好,好,本堂便成全了你。”舒云笑的不带一丝感情,伸手摸上舒仪肩膀,一个巧劲,便卸去了舒仪胳膊。 当痛感再度袭来时,舒仪连喊叫的力气也没了,怒睁的双眼翻白,而后便径直晕了过去。舒云带着云海走了,留下震惊的卓峰以及生死不明的舒仪,半分停留都没有。 直到两人走远了,看不到身影了,方才有一老者默然叹息,语气之中是没有尽头的无奈,“何苦如此...” |
略狠,我自己都觉得疼,小仪儿你自求多福吧 遁走 |
27. 舒仪是被疼醒的,醒来时第一感触不是身上疼,而是手腕处传来的扎心的痛。待眼前清明,舒仪才发现这不就是天合山庄的地牢么,前世他在这受了半个月的刑,看来今生也躲不掉啊。 微闭了眼,他实在太累了,太困了。放他走,让他梦醒,他不想重来,不想看什么虚伪的父子之情,他只想好好地睡一觉,一觉醒来就什么也不知道,做牛做马,也不做人。 “喂!喂!”卓峰的声音唤起了舒仪的一些意识,他尽力抬起眼皮,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嚯,真不愧是他爹干的事,杀人不见血,诛人先诛心。卓峰正正巧就被他爹关在正对着他的那个牢房,舒云这是想让卓峰看他受刑呐! “师兄...”舒仪的声音像蚊子哼哼一般,他想给师兄说抱歉,连累了他,可声音从口中发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喂你听没听到!”卓峰看舒仪没反应,只得更大声些喊,他可不想把牢头吵过来,受罪的还是舒仪。舒仪无法,他嗓子实在干痛,只能晃了晃那只未受伤的胳膊,铁链摇的哗啦作响,以此回应。 “你你你你还好吧!”舒仪有点想笑,师兄什么时候成结巴了。铁链哗啦作响,摇的是兄弟之情。 “你你你你摇铁链我也听不懂啊!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卓峰抱着牢门的木头干着急,脑袋都要挤变形了。“你要是好就摇一下,不好就摇两下!” 舒仪费劲全身力气,才抬起了头,冲着卓峰笑了笑,铁链摇的哗啦哗啦。 “你轻点!轻点!你爹在外面呢!等会给招进来了!”卓峰看着舒仪傻笑,心道这小子莫不是摔坏了脑袋,他抱着牢门干着急,可却无济于事,任他如何劝说,那傻小子嘿嘿笑着摇的起劲。 脚步声从外响起,听声响来人不少,卓峰抱着牢门气得直跳脚,完了完了完犊子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到底是他乌鸦嘴把那瘟神招来了,还是这傻小子根本就是故意的! 舒云进来时,身后跟着两列侍从,个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一看就是牢子里穷凶极恶的家伙。舒云站定,大汉在他身后一字排开,目光甚至没有一瞬落在吊挂着的人身上,只淡淡吩咐一声“打”,便再无多话。 两大汉依次上前,取了泡在盐水盆中的鞭子,二话不说便朝舒仪身上招呼,鞭子撕裂空气的叫声听的卓峰胆战心惊,打在肉上的声音让卓峰感同身受,而后便是舒仪的惨叫,卓峰觉得自己要疯了!这一家都是疯子!他为什么要来天合山庄,为什么要看这一家疯子自相残杀! 舒云取了钥匙,开了卓峰抱着的牢门,随后又像拎鸡仔一样将卓峰摔回牢房,关上牢门,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了。 卓峰不知道舒云要干嘛,他只觉得眼前这人实在恐怖,无情至极。 “小友寂寞了,舒某心中过意不去,来找小友聊聊。”舒云仿佛知道卓峰心中所想,笑了笑将来意道明,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低调而又不失身份,甚至还命人送上了一壶茶。 “你别打他了!别打了!他受不住的!他会被你打死的!”卓峰哪有心思喝茶,一把掀翻了茶壶,冲着舒云大吼,舒仪的惨叫萦绕在他耳边,他要疯了,他真的要疯了! “他执意如此,本堂也是无奈之举。”舒云看着地上摔做一摊的茶水丝毫不恼,命人再上一壶茶,方才风清云淡道:“正邪不两立,小友当明白的。” “他是你儿子啊!”卓峰气的两眼通红,怒吼出声,他扑上去想要给舒云一拳让他好好清醒清醒,却被舒云轻而易举的掀翻。 “正邪不两立,何为正,何为邪!我等便是邪教,也知有恩肝脑涂地必报,有仇天涯海角必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枉你自诩正义,亲子尚可诛,天下还有什么道义缚的住你!”卓峰字字铿锵,他知道这是舒云的伎俩,用舒仪来逼疯他,可是他能坐视不理吗,只怕是毫无干系之人也断不会袖手旁观,何况,何况他还是叫了自己两声师兄的。 舒云摇头吹了吹冒着热气的茶水,而后小嘬一口,闭目待茶香萦绕口齿,方才睁眼道:“小友言之有理,那本堂诛他,有何不可?” 卓峰看着舒云,一时无话。父子相杀,真真一盘解不开的棋。 |
有点惨,不忍直视 |
28. 那日舒云走后,已有十多天未来,舒仪就像是被遗落在角落里的东西,生死由天。卓峰趴在牢门上,等舒仪精神好些就和他说说话,可这样的时候也不常有。 每日都有人来给舒仪上药,每日也有人把舒仪身上的皮肉再翻搅一通,这些舒仪都是有先知的,卓峰却不知道,他看着舒仪一日一日虚弱下去,心慌的厉害,就是有盛名在外的膏药,哪里抵得上这样的毒打。 卓峰日日冲着牢头大喊要见舒云,可真正见到舒云,却是在十三日之后,舒云来时仍旧有着闲庭野鹤般的逸情。舒仪吊在刑架上已经没有几口气了,却没能让舒云多看一眼。 “小友找舒某来,所谓何事?”舒云端的是事不关“他都这样了!你有没有点人性!把他拉回去让他慢慢己的架势,言语之间明知故问,可也让卓峰没脾气。 “他!他他他他想明白了!他跟我说他错了!他不入魔教了!他跟着您学正派功夫!”卓峰见舒云肯来,哪里愿意放过这个机会,故而赶忙将心中盘算悉数倒出。 “哦?”舒云笑了笑,仿佛这个消息真的能让他感兴趣,偏首示意牢头将卓峰放了出来,看着卓峰第一时间跑去舒仪身边,舒云皱了皱眉头道:“让他说给本堂听。” 给你说不就完了!”卓峰真是要被这父子两给气死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较真这些! “弄醒。”舒云仿佛没听到卓峰的喊叫一般,扭头对旁边卒子吩咐了一句,便有人端来了满满一盆井水,春季的井水还未回暖,凉的刺骨,就这样猛的泼向了舒仪,连带舒仪身边的卓峰,也被浇了个狼狈。 卓峰还没来得及跟舒云嚷嚷,便被身边的动静引去了目光,“喂!喂!舒仪你听我说,给你爹服个软,说你——” “拉开。”舒云淡淡的吩咐了一声,便有身强力壮的大汉将卓峰堵着嘴拉开了。舒云上前两步,两指扼住舒仪下巴,将他的脸强行抬了起来。鞭子不长眼,不光身上无一寸完肤,就连脸上也捎带着有鞭子落过的痕迹,看着好不凄惨。 “说。”舒云的命令简洁干脆,手指上传来的冰冷触感让他有了些微的错觉,仿佛血脉之情再次被召唤而出,舒仪那张跟他像了八九分的脸让他想起了这个孩子同他不一般的关系。 舒仪被禁锢着活动不了,眼皮抬了抬,扯着嘴角笑了,舒云想听什么他当然知道,可他想做什么舒云却从不知道,岂止是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要生生毁了才罢休,舒仪的嘴唇动了动,蚊子般的声音从喉咙中挤出,舒云皱了皱眉,还是低下头将耳朵凑近了些,舒仪扯着嘴角,声音微不可查:“休想。” 舒云愣了两秒,随后直起身子,松开了钳制着舒仪的手,转身对卓峰笑道:“小友便是请本堂来听这些的?” 卓峰此时将舒云和舒仪共同的祖先骂了不下一百遍,他绝对是吃撑了,才会来管这对父子的破事! “得,都怪小爷事多,你们父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一外人在这瞎搀和什么,先前的话都当小爷没说过,你们天合山庄的菜小爷差不多也吃了一遍了,什么时候放小爷走?” “请小友暂住时日颇长,小友想走,舒某自然不拦。”舒云笑了笑,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卓峰向外走了几步,见舒云没有跟上来的意思,转而退了回去,“你不走?” “舒某还有些小事未曾料理,便不送小友了。”舒云对卓峰的去而复返一点也不惊讶,偏头耐心解释了一番。 “你...你不会还要打他吧?”卓峰不傻,自然知道舒云口中的小事指的是什么。 舒云没说话,也没再理卓峰,转头对下人吩咐道:“卸下来。” “喂!喂喂!你们住手!”卓峰这下真急了,感情舒云这老头子真的要打死他儿子,紧赶两步挡在一众家丁前,大有死不退让的架势。 “师兄...”就在下人进退两难之际,舒仪的声音恰好响起,简简单单几个字,却仿佛耗光了他的力气,“我...我本就...该死之人...无妨...你走...” “莫说胡话!”一丝不好的想法爬上卓峰心头,可他还是尽最大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毫无破绽。 “一日...为师...” “终生...终生...为父...” “舒仪...” “永不...永不叛师...” 卓峰悄悄看了眼舒云脸色,再扭头看了眼舒仪,他愈发的搞不懂这父子两了,这拜师一事,怎么看都是舒仪一厢情愿,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怎么舒仪演的那么真,舒云也就信的那么真。 “若得...皇天垂怜...今朝不死...” “必当...以血洗此恨!” |
今天出去玩了,更完了,但我还是爱大家的,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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