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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我欲乘风(师徒)M\/M[第2页]

作者:arthur0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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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pater10、
醒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师父憔悴的脸庞。我眼神涣散的盯着面前的人很久,瞳孔才渐渐聚焦。师父像所有的军人一样,一向整洁干净,现在下巴上却有了几天没刮的胡茬,眼睛里也充满了血丝,脸色憔悴蜡黄,看上去似乎几天都没好好休息过了。
见我醒了,师父欣喜的探过身来:“你醒了?”说着伸手要探我的额头,我下意识的一偏头,他的手就尴尬的停在半空。
四目相交,谁都没再说话。我淡漠的转开目光,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昏过去多久了,他一直在守着我么。那么大年纪了,也不容易啊。
一个声音在心底响起。我闭上了眼睛,不为所动。怎么能动。
右手的腕骨已经归位,不像刚脱臼时那样疼了。我轻轻地动了动右手,还行,感觉肿了很高,缠着厚厚的绷带。
轻轻的开门声。我睁了睁眼睛,却是师母端了一杯......液体,走了进来。
“呀,孩子,你醒了啊!”师母也很高兴,把手里的杯子随手放在床头,也伸手来探我的额头。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再躲开,静静的任她摸了又摸:“嗯,烧退了,怎么样,好点没,还疼不疼?渴不渴,饿不饿?哪儿难受跟师母说,啊。”
一如既往的碎碎念。我瞄了一旁失落的师父一眼,没有说话。
师母像所有女人一样,心思细腻,怎么能不明白我在想什么,立刻就沉下脸冲师父低声埋怨:“你还不快出去,还想再教训孩子一顿吗?”
“......”师父没说什么,看了我一眼,站起来的瞬间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险些跌倒。我的大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却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右手撑起身子左手试图扶住他,失声叫道:“师......”
刚叫出一个字,撑起身体的右手突然一阵剧痛,我一个支撑不住摔回了床上,冷汗顺着发梢就流了下来。
师母刚刚扶住师父,又忙不迭的松手来看我:“哎呀,小远,没事吧?”
师父踉跄了两步,回头看着我,皱了皱眉:“别乱动。”
我保持着摔倒的姿势,脸埋在枕头里一动不动,在心里痛骂刚才的举动。师母在床边不停地劝我:“小远,乖,别闷着,不透气了啊,快把枕头拿开......”
我仍然一动不动。师父见状叹了口气出去了。
沉默。师母低头看着地板,似乎在斟酌着怎么开口。我试着挪动了一下身体,结果臀上的疼痛复苏,又是针挑刀挖的疼法,我皱了皱眉,咬牙忍了,一头一脸的冷汗。
最后师母小心翼翼的拿着毛巾帮我擦去脸上的汗,生怕我发火一样说道:“小远,其实......”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见我没有阻止的意思,这才继续往下说:“你师父,他只是担心你。他把事情都跟我说了,你的道理是对的,但是...方式残酷了点,你师父他...不希望你做一个残忍冷血的孩子,他是为了你好,并没有想伤害你的意思,更没有想要侮辱你......”
我没做声,静静的转过了头看着墙上的一块镜子。
师母停了一会儿,见我没有反应,便接着说道:“那天,他是气急了,又见你喝了酒,还不肯服软,所以......下手狠了,没想到你那么骄傲,竟然、竟然......”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我后背一巴掌,:“你这孩子怎么对自己都那么狠心,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那样折磨自己呀。”
我仍旧一声不吭。脑中迅速把发生的事情过滤了一遍,恢复了理智之后,习惯性的,我开始静静的思考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师母见我仍然不说话,以为我还在生闷气,又道:“你师父打完你就后悔了,你当时自己拧断手腕晕了过去,把你师父吓的不轻,一个劲儿的抱着你想把你叫醒。救护车来了之后你师父急的都流泪了,就怕你有个好歹,。他真的很自责,跟我说他没想过会这样,一直在床边守着你,两天两夜都没合眼......”
“师母。”
我已经滤清了情况,想好了接下来的对策,回过神来见她还在说个不停,便开口打断了她,对着镜子露出了标准的迷人微笑:“我知道了,我都明白,我不怪师父的,都是我不好。”
师母惊喜道:“是吗,那太好了,师母还以为你不肯要你师父了呢。”
呵呵。不要了?不要了,我的计划怎么办。现在,还不是时候呢。
于是我笑的愈发迷人:“怎么会呢。”
镜子里的人挂着天使一般的微笑,弯起的眼睛里,却是深不见底的点点寒芒。
师母放下了心,把床头那杯...液体拿起来递给我,酸味扑鼻:“来,喝点药吧。”我盯着杯子一动不动,什么暗器......。
师母见我盯着杯子,自己也看了看,吓了一跳:“哎呀呀,拿错了拿错了,不好意思啊小远,还好你眼睛尖,怎么把醋精给端来了,唉,真是老了,眼神不行了......”
一路碎碎念着飘然远去。
我:“......。”
与师父和好没费什么周折,一方面都是男人,不善感情交流,有师母居中调停,彼此的态度想法都了解了,也就没什么好谈的;另一方面他心存愧疚,我心存大局,自然一拍即合,再无二话。
养完伤之后,我就一切如常的上学去了,书包里装的全是鉴定学的教材和资料,还有一些从陆伯伯那里要来的催眠教程。
班里的同学们热烈欢迎了我的归来。同桌杨娜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班长,你没事吧?”
我斜了她一眼,没理她。没事?这叫没事?我是撞了邪,才两次以这种无聊的方式栽在女人手里。
让我无语的是,全班女生看我的眼神都变的异样了。男生更是发起了一场运动,据知情人士透露,班里开了一场没有老师没有班长的班会,会议结果是班里再也没人叫我“班长”,一群比我大了好几岁的男人女人们统一口径,从此我就是他们“远哥”。
我总觉得这太夸张了,一开始嗤之以鼻,根本不相信,但是一个星期过去了,两个星期过去了,三个星期过去了......好吧这群不可理喻的家伙。
我用了好长时间才适应了被比我大好几岁的人叫“远哥”这种诡异的事情。我们的班主任是个男的,30多岁,人还算不错,听说了这件事之后,有一次找我交代下一次班会的具体安排的时候,无比自然的说了一句:“远哥你觉得怎么样?”
这句话远比后来网络爆红的“元芳你怎么看”更刺激,我一口茶呛在嗓子里,眼泪都咳了出来,那家伙没心没肺的在一旁笑的那叫一个幸灾乐祸。一直到毕业,这个奇葩的老班对我的称呼都像他那群奇葩的学生一样,高度一致的保持着“远哥”。
远哥,三班那群小子非要跟咱班打一场篮球,怎么办?
远哥,放学你有没有时间呀,咱们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咖啡馆,听说还不错呢。
远哥,你能不能对同学友好一点,别整天冰着张脸啊。
远哥,......。
紧急更正:C10里左右手写反了,脱臼的是左手,撑床的是左手,严重笔误,抱歉!
可我怎么觉得这章真正搞笑的是师母,不是老班啊
远哥我更完C11打算去超市捧一箱泡面回来过年,这两天没怎么吃东西,倒是通过输液管吸收了一堆葡萄糖生理盐水之类的,吸够了...
晚上再更C12,下午容我休息一下,乖~
Chapter11、
高中,是我度过的为数不多的美好时光。日后当我混迹在大学校园里,参与着学生会各种功利的策划,面对着完全社会化的虚假人际,递交着一篇又一篇形式主义的论文和实验报告时,我常常会想起高中的时候,那些干净,纯粹的学生时代,那些平静的清晨,那些宁静的午后,那些寂静的傍晚。那些,可爱的老班,可爱的同学们。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一个人,做的永远比说的多,如果我想做一件事情,我总是默不作声的把事情做完,功过留给他人随意评。因为我在意的只是把事情做完,就够了,至于别人怎么评价,与我何关,我做自己的事情,又与别人何关。所谓众口难调,对待同一件事同一个人,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想法,你说好,他说坏,我能说谁对谁错?
人生在世,不论优秀还是普通,出众还是平凡,都只是自己而已,全世界独一无二的自己。不是说优秀的人才像乔布斯那样就完美无缺,他也有无法治愈的癌症。也不是说普通的孩子像你我一样就无足轻重,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光芒。世界虽大,看似离了谁都一样,但实际上如果没有你我的组成,何来的世界。
就像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抬头仰望夜空,月亮的光芒是那么璀璨,为什么,因为周围有满天的繁星在一旁默默衬托。如果满天都是月亮,我们还会觉得月亮超凡脱俗,独一无二么?显然不会。反之,如果有一天晚上没有月亮,我们能说满天的星斗不赏心悦目吗?当然不会。月亮只有一个,繁星不可或缺,这就是现实世界里天才与普通人同样有价值的道理。没有普通人的衬托,天才就不是天才,而天才能回报的,就是推动社会发展的先进的思想,技术,发明创造。
我们都知道,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外表再光鲜,下面也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有优点,就一定有缺点。我从没觉得我自己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就算有点小聪明,毕竟也只是凡人,和其他人一样吃着同样的米,喝着同样的水,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就算因为一些原因看上去比较优秀,毕竟也只是比较而已,比我优秀的大有人在,让我自愧不如的也大有人在。我的骄傲,我的清高,都只因为我是我自己,别人复制不了,仅此而已,并不是觉得“老子天下第一无人能敌”。
所以当我遇到对我嗤之以鼻恶意中伤的人时,我能做的只是不去理会。就像之前说的,每个人观点不同,奥巴马那样的风云人物称得上出众吧,不一样是有人夸有人骂么。我写这篇文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为文中的我多做辩护,我只是如实的写下那些发生过的事,不论对错是非,它们都已经发生了,我只是单纯的回忆,仅此而已。至于真实性,我更不屑于解释。我写这篇文章,不为哗众取宠,不为功利,你们来了,我欢迎,你们走了,我欢送,喜欢看,我感谢,不喜欢看,我不说什么,那是你们的自由。
至于回帖恶意诋毁这种事情,我在现实生活里也经常遇到。当你在群体中因为各方面的优势鹤立鸡群的时候,有的人会羡慕,有的人会嫉妒,有的人会支持,有的人会诋毁,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只是个凡人,无法赢得所有人的欢心,也没兴趣刻意赢取人心。佛那么伟大,又是普度众生又是教化万民的,不是也有那么多人不信佛么。
跟那些真正出众的名人相比,我又算的了什么呢。
扯远了。其实我只是想声明一点,回帖攻击我的,我不会删你的帖子,以后也不会回你的帖子,而且还要感谢你给我回帖帮我顶人气。我不想与你争论什么,那样不是就遂了你的意么。我写这个文章本就不是为了讨你的欢心,我也没有请你来看,你来了,看了,留下一堆诋毁,那是你自己人品的问题,别指望能把我拖下水,陪你玩哗众取宠的游戏。
你们也是,不要搭理这种人,不然人家会越叫越欢。不能说狗冲我们狂吠我们就也冲他狂吠,我们又不是狗。
嗯,把镜头扯回来。
也许是青春期身体开始发育的原因,我开始变得渐渐嗜睡,原本觉得睡觉和吃饭一样都是不必经常有的东西,但是第N次在看书过程中会见周公之后,我终于正视了这个问题,去找师父谈了谈。
师父皱了皱眉:“你以前很少睡觉?那你每天回房间都干嘛了?”
我:“......看书。”半真半假。我的确是个爱看书的人,从小就是,古今中外,各种类型,常常捧起一本一口气看完,中间茶饭不思不舍昼夜。但是出了那件事情之后,我疲于奔命,没有时间再去读书,来到T市之后,又忙于生计,认识师父之后,一门心思扑在司法鉴定学上,没日没夜的刻苦钻研,最近又把所有的空闲时间用来缠了陆伯伯了解一点心理学的知识,更是没有时间去读我喜欢的蒙田,狄更斯之类。我说过,我是个步步为营的人,做事的分寸完全按照对自己利益最大化的标准。这话可能说的太过直白,但人不都是这样的么,连自己的事情都做不好,又拿什么为他人考虑。
但是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把灯一关,那是一个只属于我的黑暗空间,我可以静下心来思考,不停地思考。所以师父刚刚的问题,是有一个灯作为前提的。灯亮着,说明我在看书,看我需要的书。灯灭了,说明我在思考,倚坐在窗台上天马行空。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天马累了,把我丢回床上睡觉。
这天上课的时候,我忘记了是什么课,反正我正在写写画画,写着写着就睡着了。梦里的周公长着一张陆伯伯的脸,挥舞着棋盘一脸阴险:“来来,小崽儿,再下一盘。”要说陆伯伯,还真是小孩儿心性,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很看重输赢胜负,好像多年的老棋篓突然败给我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大大的伤了他的自尊,从此只要一看见我就嚷着要我陪他下棋。简直就是个周伯通。
我自然配合,每次都输的那叫一个捶胸顿足咬牙切齿,大叫着说他玩赖。为什么,因为要哄他开心,更重要的,是他脑中的知识,阅历,和身后那整整一书架的病例档案。
正在梦里下定结论周公就是周伯通的时候(......),突然有人抓着我的胳膊开始摇,耳边传来几声模糊的呼唤,我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条件反射的抓住摇我胳膊的手一拧。
“啊!!!”一声尖叫。
我的反射神经经过多年的训练,反应速度早已超过了大脑的反应速度,睡梦之中迅速清醒进行自卫已经不是什么难事,因此下意识的一出手,再一看,是杨娜。
......搞什么。我无语,一股起床气,松开了手,还好只是防卫没有攻击,不然她这手腕...又是重蹈覆辙的麻烦事。
我想起不久前的风波,自然没什么好气,皱眉瞪了她一眼:“你干什么,没说过别碰我么,没看见我在睡觉?”
杨娜眼圈一红,委委屈屈的指指门口:“有人找你。”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愣了。门外,孙海龙,方大胜,王硕,沈智霖跳着脚冲我又是挥手又是做鬼脸。还记得我说过初中的时候,那四个哥们吗?就是他们。
我笑了笑,心说他们怎么来了。一低头看见杨娜默默的揉着手腕,我知道自己误会了她,于是拎起她的手腕看了看,“没事吧,以后叫我的时候别伸手碰我,尤其是我睡着或者出神的时候,本能反应,会伤到你。”
杨娜慌忙摇摇头又点点头:“没事的,我知道了。”
于是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我顺手给她买了一杯奶茶,导致全班都以为我在和杨娜玩一场叫做“谈恋爱”的无聊游戏。这是后话。
先说我走出教室,大胜他们像跳马猴子似的窜上窜下,兴奋的表情溢于言表:“远哥!好久不见!你怎么都不找哥儿几个玩啊!”
“就是就是,眼看都快一年了,你是不把哥儿几个忘了啊!”
“哎,刚才那女的谁啊,你女朋友?”
我:“......。”什么乱七八糟的。看见他们也挺高兴的,这几个家伙都是很能搞笑的活宝,以前在一起没少逗我笑,很久不见突然聚在一起我心情当然不错。他们都是不爱学习的料,中考考的一塌糊涂,商量着去了一个普通高中,因为离我的学校比较远,我又一直比较忙,就很长时间没有见过。
“你们怎么来了?”我无视他们的插诨打科,问了一句,权当say hi 。
海龙挤眉弄眼,一脸奸笑:“你们学校还真不好混进来,快跟我们走,有好东西给你看!”
“什么好东西?”
“哎呀,来了就知道了,走走走。”说着不由分说,七手八脚拉着我就走。我无奈:“等会儿等会儿,我先跟班主任说一声。”
还是没精神...再睡一觉,你们先自己玩着啊
Chapter12、
老班二话没说就给了我假。是个讲究人。
阿硕他们把我带到了离学校40分钟车程的一个车库。也许是最近案件资料看多了, 看着车库的卷帘门,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诡异的场景:地下器官交易场所......你们懂的。
于是我忧心忡忡的看向那四只。
阿硕用胳膊肘捅了捅阿霖:“哎,你看远哥的表情,怎么有点不对劲啊。”
我:“这什么地方?”
阿硕:“车库啊!”
我:“......”废话,谁不知道是车库。
阿硕又补充了一句:“我家车库啊!”
我:“......”
见我默然抬头望天,阿硕大笑:“哎呀,逗你呢,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着一使眼色,自己跑去开门,阿霖他们三个冲我嚷嚷:“远哥远哥,把眼睛闭上,我们带你进去!”
我撇了撇嘴,闭上了眼睛。他们拉着我的胳膊把我带了进去,我听见卷帘门缓缓降下的声音,然后大胜在身边一拍手:“好了,睁开吧。”
我睁开眼睛,一片黑暗。......什么情况。
“远哥,接着!”
前方的黑暗里传来阿硕一声大叫,接着一个物体带着风声“嗖”的一下直奔我而来。我顺着风声的方向伸手,准确的接住。......什么暗器。
嗯?这个手感,这是......拳击手套吗?
“啪”的一声,灯亮了。
我一瞬间看清了车库内部的情况。正中央一个沙袋从天花板垂下,左边四张沙发,右边很大的一片空地,正对的门的方向的墙上整整齐齐的挂着四套格斗头盔,护具,甚至还挂着四根双节棍,墙角一张桌子上堆满了拳击手套,踢靶之类的东西。
干净的有点不正常。我是说,完全不是他们四个能做到的程度。
于是我第一反应是:“你们找家政收拾的?”
海龙忧心忡忡的看着我,大摇其头:“洁癖就是洁癖,拜托你搞清楚重点好不好......”
我看了看周围,突然就感觉骨子里有一股热血“腾”的一下燃烧起来,整个人都有点跃跃欲试的意思。压抑了很久的那种,战斗的渴望,一下子苏醒过来。我盯着车库正中央的那个沙袋,由衷的笑了。
不需多言,几个朝气蓬勃的少年相视而笑,彼此心照不宣。海龙伸出了拳头:“远哥,哥儿几个的功夫以后靠你多指点了,没事常来这儿聚聚,遇上事憋屈了难受了也过来,哪怕只是打打沙袋,发泄出来就好了,这儿关上门就是咱自己的地盘,可以放下一切顾虑挥洒汗水的地方,无论来的时候心情多不好,出去的时候咱还是的顶天立地爷们儿!”
五只拳头搭在了一起,少年独有的清朗声线:“好!!”一起挥下,转而直指天空。
我整整衬衫,把拳击手套戴上直奔沙袋而去。
过了十分钟,他们四个默默的挤在一旁看着我对着不停的直拳冲拳勾拳边腿膝顶回旋踢,目瞪口呆。
又过了十分钟,大胜一脸黑线的问他们三个:“喂,他是人吗......”
阿霖:“......我知道为什么他打架从来不输了。”
海龙:“是啊,这家伙一看见沙袋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他跟沙袋有仇?”
阿硕:“早知道老子就买最大的那个了,这家伙看着那么瘦,怎么这么强悍啊...”
海龙:“他是个疯子,动起手来不要命。”
“嗯!!”一致赞同。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MD真理啊。”
“嗯!!!!”
我停了手,闪开被惯力带着成钟摆状砸回来的沙袋,把被汗水浸湿了的衬衣解开了几颗扣子,弯腰扶着膝盖大口喘息,一指大胜:“毛巾。”
大胜狗腿的颠颠拿着毛巾跑过来:“远哥,话说一个人怎么能瞬间打倒好几个人啊,您给我们示范一下呗?”
我活动了一下脖子,一阵“喀拉拉”的脆响:“好,护具戴上。”
海龙牛气哄哄一挥手:“那么麻烦干嘛,你都累这样了,还能打倒我们四个?我们多少也会点功夫呢!”
我冷笑一声:“花拳绣腿,来!”说着拉开了架势。
阿霖悄悄捅捅阿硕:“真TM霸气......”(我一直严重怀疑这两人在背着我们偷偷搞基,有事没事咬个耳朵说个悄悄话,要么就你捏我一下我捏你一下,十分可疑。)
于是他们四个一面一个,把我围在了中间,伸伸胳膊踢踢腿,海龙一声吆喝:“123上!”四个人从四个方向同时向我冲了过来。
我凝神,没有防守,直接向面前冲过来的阿硕反冲过去。
这涉及到一个观念问题。我一向认为,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看过《亮剑》吧,李云龙有一句话说的好,瓦解冲锋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反冲锋。
因此无论是打架还是下棋,我永远是进攻,进攻,不停的进攻,绝不会浪费时间和力气在防守上,用他们的说法,就是疯狂,不要命。
但这是最有效的办法。最完美的防守。事实和我,都这么认为。
四个人,从四个方向同时向你发起进攻,你怎么防守?我们都是血肉之躯,不是玄幻小说里那种会法术的巫师,我们没有三头六臂,八个拳头八条腿同时向你打来,如果站在原地防守,怎么可能防得住,铁布衫金钟罩?不现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准对手包围圈最薄弱的地方,反冲锋,打开缺口,一子落,满盘皆活。
智商,是我最大的优势。临机判断,随机应变,是我打架只赢不输的最大原因。因为无论做任何事情,都不能只靠蛮力和技巧,最重要的,是用脑子。
阿硕对我的反应见怪不怪,一记右勾拳就挥了过来。我反手在半空抓住他的手腕,一带一送,过肩摔,直接摔在阿霖身上,两个人一起飞了出去,与此同时,大胜和海龙已经到了离我三步远的地方,我后撤一步,身子一转躲过海龙的一记边腿,转身的同时右腿一个回旋踢,他还没收回腿就被我踢中后脑,飞了出去。再一拧身,左腿速度极快的一个前踢,大胜只来得及双臂交叉在头前做了个防御的姿势,我的脚已经穿过他胳膊的缝隙踢在他的下巴上,他向后倒飞了出去,战斗结束。
粗略估计,整个过程不超过10秒钟。
四个人躺在地上一阵呻吟。我长吐一口气,抓起毛巾擦汗:“早说了让你们戴上护具。”
海龙喘息着呈大字型躺在地上一声呐喊:“我靠,爽!”
大胜躺在一边踢了他一脚:“你有病,让人打了还爽。”
阿硕和阿霖侧躺着用一只胳膊支着脑袋面对面开始搞基...开始对话。
“货真价实的秒杀啊。”
“他丫不是人。”
我:“......。”
一片寂静,只剩下了粗重的喘息声。一个声音在这片寂静里突兀出来“嗡----嗡----”。
......什么声音。
“远哥,你手机。”海龙一指沙发。我这才想起来手机已经不在身上了,刚才打沙袋之前拿出来放在了沙发上。
于是用毛巾擦擦手过去接电话,走到一半震动停止了。我打开手机一看,6个未接电话,全是师父打来的,再一看时间......已经放学两个多小时了。难怪师父会给我打电话,平时我放了学都是直接回他家的。
已经放学两个小时了?我诧异,时间过的真快。后来海龙跟我说,他在网吧打游戏的时候就是这样,还没觉得怎么的呢,时间就到了,应该是一个道理。
于是我默默的叹了口气,看着那6通未接电话,感觉有点头疼。
想了想,还是按了通话键拨了回去。
Chapter13、
电话刚一接通,我就抢先开口:“师父,对不起,我在朋友家,手机刚刚不在身上,震动没听见,不是故意不接您电话的,我马上就回去。”
师父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的应了一声:“嗯。”然后挂断了电话。
我一翻白眼。
阿硕和阿霖依旧保持着那个侧躺的姿势,支着脑袋四目相对,含情脉脉的说着两人间的甜言蜜语。
“远哥有麻烦了。”
“嗯。”
我:“......。”
大胜爬起身来原地跳了两步,摆出“全国中学生第八套广播体操”的造型(话说我从来没参加过这项雷人的运动,每次坐在窗前看着一操场的的学生像一群快乐的小二货一样挥舞着脑残的校服,我都觉得这场景足以去申请世界非文化遗产的吉尼斯纪录),来回扭了扭腰,对我说“远哥,要走啦?以后我们周末有时间就来玩玩,你觉得怎么样?”
我默默的低头看了看被汗水浸湿的衬衫。嗯,下次要带一套衣服来。海龙仍然呈大字型躺在那里,哇啦哇啦的叫唤:“哎呀,什么周末啊,平时在学校呆腻了也能来啊,打个电话哥儿几个随叫随到啊,你们看远哥那样,S中校风那么严谨,他不照样不穿校服,说走就走么。”
大胜一脸八婆相的接嘴道:“哎,对啊,远哥看样子你在S中混的不错啊,请个假那么容易,你们班主任跟你关系好?没看出来啊!就你这冷冰冰的样,见谁都爱答不理的,在你们班人缘怎么样?”
阿霖含情脉脉的看着对面的阿硕:“远哥长的那么帅,哪个小女生见了不眼冒桃心。”
阿硕深情款款的回望着阿霖:“只要远哥在班里动一次手,男生的心肯定瞬间收服。”
我默默的看着这两个妖人,突然发现他们说的完全正确......。
于是我拂袖而去。
回到家,师父正和师母在厨房一起做饭。说是一起做饭,实际上是这样的:师母在厨房两脚生风忙的团团转,一会儿在这儿炒菜,一会儿去那儿切菜,一会儿这边看看饭好了没,一会儿那边菜熟了没。师父在一边负手而立,师母一动他就开始指手画脚:“哎哎,盐不要放那么多,小远口淡。”“哎呀慢点切,仔细别切到手。”“电饭锅我看着呢,你不用管了。”“哎哎,多放点水啊,你那是熬汤呢吗。”......。
师母压根就不搭理师父,自顾自忙的不亦乐乎。记得有一次我在厨房帮师母拿碗筷,师母还特别童心未泯的跟我说:“小远呐,听说你们小孩子做事情的时候总爱听些什么什么嗨歌,说是听着有动力,要不你给师母放一首听听?师母给你做好吃的。”
我:“好嘞。”转身回去拿MP3,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回来给师母放:“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嘿,快使用双节棍,仁者无敌.....”没想到师母居然听的特别高兴,还随着节奏轻轻的晃着身子。我呆住,回头看到师父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电视遥控器,皱着眉一脸忧心忡忡的看着我们。
......扯回来。
我回到家,见师父师母其乐融融的在厨房热火朝天,早已见怪不怪,站在厨房门口打了声招呼:“师父,师母,我回来了。”
师父正盯着师母滔滔不绝,师母正盯着锅翻手为云,俩人对我的话毫无反应。我哑然,头上飘过一串省略号,干脆回房间洗澡。
等我洗完换了一身衣服出来,晚饭已经做好了,师父一边摆碗筷一边讶异的看着我:“兔崽子,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打声招呼。”
我:“......。”
师母:“哎呀,你少埋怨孩子,小远怎么没打招呼了,我都听见了,就你在那儿叨叨叨,叨叨叨的,我想说话都插不上嘴。”
师父:“......。”
我连忙拿起师父师母的碗去盛饭,眼不见为净。
师父和师母有一个很好的习惯,食不言寝不语,这是我非常赞同的一种素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代人似乎不以为然,每次与别人一起吃饭,他们总是东拉西扯说个不停,像山野村夫一样毫无教养,每次都搞的我胃口全无。
这个习惯拯救了我,要是在餐桌上开始谈今天的事,我肯定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了,而今天消耗了不少体力,早就饿了。
吃完了晚餐,我照旧帮师母收拾了碗筷,边收拾边听师母给我讲今天省里领导到他们戏剧团视察还看了表演。师父非常沉得住气,整整半个小时没有理我,任凭我和师母在一旁闲话家常。
他每次都那么沉得住气。我虽然也是个很沉得住气的人,但是碰上这种事情(你们自然知道这种事情指的是什么)再沉得住气,也沉不过为刀俎的那个。
最后有一天我实在沉不住气,就去请教师父,为什么他那么沉得住气,是想给我心理上施加压力还是怎样?师父用看三岁小孩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回答:“因为刚吃完饭不适合运动。”
不适合运动......运动......
半个小时过去了,终于,师父放下遥控器向我招了招手:“来,过来。”然后跟师母说:“你先回房间去吧。”
师母跟师父老夫老妻,怎么会不知道师父想做什么,登时一瞪眼睛气鼓鼓的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师父哑然,只好不再看师母,转而沉静如水的盯着我。
我抱着“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心态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跨过沙发座。
师父仰头,静静的看着我。我一看,嗯,怎么能让师父仰头看我,于是无比乖巧恭顺的贴膝跪下,一声“师父”带了淡淡的鼻音:“师父,我错了。”
“错哪儿了?”师父似笑非笑的低头盯着我。
我把事情的经过一一跟师父说了。师父听完,似乎没之前那么生气了,仍旧似笑非笑的盯着我:“所以呢,错哪儿了?”
我冰雪聪明一语中的:“我不该上课的时候跑出去...玩,不该...贪玩忘了时间,害师父师母担心,以后再不会了。”
一句话拿捏的恰到好处,师母如我所料的笑了:“哎呀,我当是多大点事,小远以后记着别上课的时候跑出去玩,放了学再玩嘛,快起来吧,地上怪凉的。”
师父如我所料的没吱声。我抬头看了看他的脸色,嗯,似笑非笑,多数时候代表没生大气,但是不说话,就表示不肯饶。
于是我委委屈屈的一扁嘴,手搭着师父的膝盖挪了两步趴到他腿上:“师父,小远不该惹您生气,您打我吧。”
师父不顾师母怨愤的目光,左手有意无意的放在我的腰上,依旧是似笑非笑带了点淡淡戏谑意味的说道:“怎么,挨打的规矩都忘了,等着我给你陈大少爷宽衣呢?”
我脸上一烧,看向师母:“师母,您先回房间好吗......”
师母心疼的看了看我,又警告的瞪了师父一眼,无可奈何花落去,......花飘走。
我直起身来将牛仔裤和内裤一起褪到膝弯,重新趴到师父腿上,还没挨打,先带了哭音:“师父,我知道错了......”
回答我的是不轻不重的几巴掌,打在臀峰,火辣辣的疼。
“呜......”我开始哽咽。
师父气乐了,加大手劲儿连续几巴掌拍下来,“啪啪啪”几声脆响,笑骂道:“装,我让你装。”
说着按在我腰上的手一紧,蒲扇般的大手毫不留情的拍向臀瓣,“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这回是真的很疼,我呜咽一声忙不迭的认错:“我错了,师父,我错了,我以后不贪玩了,饶了我吧,呜……”
“啪啪啪啪” “几天不收拾你就给我上天!”
“啪啪啪” “上着课也敢给我跑出去嘚瑟!”
“啪啪啪啪” “没人管你就撒欢了是不是?”
“啪啪啪啪啪” “把你野的,电话都不知道打一个!”
“啪啪啪” “再有一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啪啪啪啪……”
在我不停的哭叫哀求认错之下,师父终于停下了手,把我从腿上拎了起来,一指墙角:“滚过去跪着!”
我低着头大气不敢喘的跪了过去,挺直了身子,双手悄悄的揉了揉滚烫的屁股,身后一声呵斥:“手放下!没规矩,还想再挨一顿?”
我呜咽着摇头,一动不敢动。
事实证明师父确实没有生多大的气,三四十下巴掌看似凌厉,实际上只是微微红肿,跪了一个小时之后只剩了淡淡的刺痛,倒是膝盖疼的有些发麻。
最后师母忍不住出来替我说话:“老陈,行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孩子也知道错了,跪那么半天膝盖再凉着。”
师父这才开恩赦免了我,把我抱回房间放在床上,就被师母赶到一边。我一看师母要给我上药,忙撑起身子慌道:“师母……”
“哎呀,没事的,”师母拍了拍我的头:“师母是过来人了,你有什么好羞的,你师父上药下手没个轻重,师母怕弄疼了你,乖,啊。”
我哑口无言,静静的抓过师父一只胳膊抱着,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师父一声长叹,被我和师母闹的无可奈何:“可真是个小祖宗。”
嗯?什么?小祖宗?好吧。
于是心满意足,不想其它,沉沉睡去。
今晚不更了,下午去办了点事,心情不好。也累了。明天更吧。过几天我可能会有点事离开三五天,更不了了,回来再更。但还没确定,到时再说。
今天别等了,都去睡吧。晚安。
不要随便给我取外号。
这两天心思比较乱,今天只更C14。
考试的,明天好好考。
放假的,今天早点睡。
就这样。
Chapter 14、
一个秋高气爽的周末,我正在《双截棍》的伴奏下阿硕他们的围观下疯狂的殴打沙袋,“砰砰砰砰”一连串的快速组合拳打的我自己都有点眼花缭乱。海龙突然大叫一声:“远哥,你手机响了!”
我正沉浸在铺天盖地的杀戮快感里不可自拔,充耳不闻,继续“砰砰砰砰砰”跟着鼓点虐待着眼前的沙袋。
阿霖勾肩搭背的挂在阿硕身上:“我现在特别同情那个沙袋。”
阿硕点头:“我特别庆幸他打的是那个沙袋。”
海龙继续大叫:“远哥,来电显示是’师母’!!”
我顿时一愣,动作戛然而止。师母?她怎么会给我打电话?这一愣神可倒好,被我打飞出去的沙袋终于找到了报仇雪恨的机会,带着风声呼啸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的向我砸回来。
“小心!!!”
边上四个人同时大喊,我猛然回过神,沙袋已经化作黑影逼近眼前,我想都没想直接向后仰倒,就势一滚,闪到一边一个鲤鱼打挺重新站了起来。
四人张大了嘴,头顶一串省略号,海龙拿着我已经停止震动的手机,早已把它忘得一干二净,咽了口唾液:“我X,是不是人啊,这反应也太快了吧……”
阿硕阿霖保持着那个妖气森森的纠缠姿势,脸对脸嘴对嘴,就差没亲到一起。
阿霖:“他一定移植过火星人的反射神经。”
阿硕:“不,他一定就是个火星人。”
然后默契的一起点头:“嗯!!”
我、大胜,海龙:“……。”
大胜凌空丢给我一条毛巾,我草草的擦了擦汗,顾不上衣服被汗渍和尘土搞的有些脏乱,接过手机喘着粗气拨了回去。
“喂,小远呐,你干嘛呢?”师母的声音传来,我听了听,嗯,声线平稳一如往常,看来没出什么事,于是我疑惑了。
“师母,我在朋友家呢,您找我有事吗?”
“嗯嗯,我跟你师父在XX街呢,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过来一下。”
“XX街?”我一头雾水。
“嗯嗯,快过来吧,别玩了,我就知道你在小朋友家玩呢,嘿嘿嘿。”
“……”我无语:“可是,XX街不是……”
师母毫不犹豫的打断了我的话:“哎呀,别啰嗦了,快点过来,我们等着你呢,敢来晚了我可让你师父打屁股喽~”
我大惊,一把捂住了手机,“唰唰”两道闪着寒光的凛冽目光扫向一旁的四人帮。他们正如火朝天的讨论着什么,显然没有注意到我,我这才放下心来,咬牙切齿:“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我攥着拳头深呼吸了几口气,回头招呼阿硕:“借你家浴室冲个澡行吗,我有点事要走了。”
“没问题。”阿硕说着就要扒开阿霖挂在他肩上的胳膊。
阿霖死都不放手:“我也去,咱们偷看远哥洗澡吧。”
阿硕眼角一抽:“你TM疯了啊……”,然后无比理直气壮的说出后半句:“怎么能说出来呢!”
我一个侧高踢把他俩踹出三步远,瞪了阿霖一眼:“妖人。”又瞪了一眼阿硕:“人妖。”大胜和海龙在一旁捧腹大笑。
一个多小时之后,我风驰电掣的赶到了XX街,找到师母指定的位置,远远看见师父师母坐在一家咖啡馆外面的露天座位上,便一路跑了过去。
“师父,师母,我来了。”
我喘着气道。二人起身,师父帮我顺着背,皱眉道:“跑什么,没个稳重样。”师母掩口而笑:“还不是怕来晚了真被你打屁股呀~”
我一口气呛在嗓子里,咳嗽着怒道:“师母!”
师母连忙也过来拍着我的后背:“好了好了,师母不开你玩笑了啊,哎呦喂这脸皮儿薄的,也太傲气了。”
等我呼吸平复下来,师母就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师父走向不远处的XX大厦。我疑惑的问道:“师母,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不会是陪您逛街吧?”
师母一脸理所当然:“是呀,你师父像根木头似的,跟他逛街怪没意思的。真是搞不懂这个老古板怎么就对逛街一点不感兴趣,多美好的事情呀~”
师父:“……”
我瞥了眼师父:“因为师父是男人…男人都不喜欢逛街…”然后看了眼师母,诚恳的强调:“师母,我也是男人。”言下之意,我对逛街也一点不感兴趣。
师母却“噗嗤”一声笑了,摸摸我的头:“哎呦,咱们小远长大了,是男人了哈?”师父也忍不住微微一笑。我松开师母的手一头扎进师父怀里,挽着他的胳膊边走边说:“师父,您说是吧?”
师父任我折腾,笑嗔道:“长大了就让我省点心。”
我一脸委屈:“我怎么不让您省心了,像我这么冰雪聪明出类拔萃乖巧懂事英俊潇洒的孩子您上哪儿再找一个去呀~”
师父乐了:“也是,你这样的小祖宗,一个就够我受的了,再找一个,我还活不活了。”
我摇着师父的胳膊:“师父!”
师母笑的花枝乱颤,突然停下脚步,指了指一旁的店:“我们进去看看吧。”
我们进去,我环顾了一圈,一眼看中一件款式很不错的衬衫。一个很有眼色的店员见我看着那款衬衫,忙跑过去拿了一件适合我的尺寸:“先生,这是今年的秋季新款,专门为青少年设计的,清爽简约,低调华贵,很配您的气质。”
我看了看师父师母,他们点点头,我便跟着店员去了试衣间。
不一会儿换好衣服出来,看了看镜子,嗯,是不错。师母一脸慈爱的看着我笑了:“咱们小远最俊了,穿什么都帅气。快看看还有什么相中的。”
……。
最终我们在师母的诱拐下买了很多东西回去,大多数都是买给我的。坐在车上,师母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呵欠:“哎呦,累死我了,今天不回去做饭了,咱们在外面随便吃点吧?”
师父开着车点点头:“嗯,好。”
于是在一家西餐厅前停了车。我抬头一看,愣了一下,没来由的想到了烛光晚餐,然后……我艰难的转过头,仿佛听见骨骼“喀拉喀拉”的声音,悄悄拉了拉师母的衣袖:“师母,今天该不会是您和师父的结婚纪念日吧……”、
师母惊讶道:“诶,你怎么知道?”
我目瞪口呆:“这…您把我扯进来干吗呀…”说完扭头对师父眨了眨眼睛:“师父,我朋友请我去他家吃饭呢,我能去吗?”
师父看看我:“嗯,去吧,早点回来。”
我答应一声,两脚生风绝尘而去,完全不顾师母在身后的呼唤。
一个多小时之后,我无比郁闷的躺在床上,为白白损失了的一个下午默哀。正胡思乱想间,手机突然响了。我拿起来一看,讶异的扬了扬眉毛,居然是杨娜,就是高中的那个同桌。我想了想,实在想不出她找我能有什么事,便接了电话:“喂?”
“远哥……”杨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欲言又止。我不耐烦道:“什么事?”
“那个……我明天过生日,想问问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来参加我的生日party……”
我怔了一下,没有说话。见我沉默,她又小心翼翼的补充道:“咱们班的同学好多也会来的……”。我沉默了两秒钟,回答道:“不了,明天我很忙。”
“哦,那好吧……”杨娜失望的说道。我没再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下一秒手机又响了起来。我以为还是杨娜,不耐烦的接起来,刚说了一句:“又怎么了……”就被生生打断,我陡然住口,静静的听着手机里的声音,良久,身体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拿着手机的手死死的握紧:“你…你说什么???”
病情反复,昏昏沉沉的。订了上门静点,来的那小护士一直偷偷的瞟着我,好像搞不清我是招护士还是招妓。
无语。
先睡了,身体这样,恐怕熬不了夜了。
Chapter 15、
下一刻,我猛地从床上弹起身冲了出去,却生生在楼梯口顿住了身体,理智像缰绳一样及时制止了我的本能反应。我站在那里,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几秒钟之后恢复了冷静。
大脑开始飞速的运转。
电话的内容很简单:“陈思远先生吗?我是陈思逸先生的律师,寻找您很久了,陈思逸先生留下了遗嘱,您是遗产的唯一继承人,您看我们是不是见面谈一谈?”
我一遍一遍的回忆着刚刚的电话,如芒刺在背,一股凉意从脚底缓缓升起,我紧紧抓住了楼梯的扶手,总觉得背后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冷冷的盯着我,一瞬间,莫名的恐惧席卷而来。
陈思逸。多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多久,没有释放过关于当年的种种记忆了。
我抓着楼梯的扶手,缓缓的蹲下身子,随着记忆如卸闸的洪水一般疯狂的涌入脑海,我的手攥的越来越紧,身子颤抖的越来越厉害,最后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一握,嗓子一甜,“哇”的一口血吐了出来。
眼前猛地一黑。我无力的松开手坐倒在地,痛苦的捂住了心脏。不知过了多久,我无意识的蜷缩起身体,抱住了自己的膝盖,一滴泪,就那么跌出眼眶流了出来。
你在干什么?
一个声音从心底传来。
打起精神来,别一副没出息的样子!
那个声音向我咆哮。
站起来!动起来!做些什么!!
它疯狂的试图夺回我的意识。
做些什么……我能做些什么……我该做些什么……
我茫然。
你要我,怎么去面对。
脚步声传来,师父和师母走了上来,看到我失魂落魄的蜷缩在门口,两人都是一愣,异口同声:“小远,怎么了?”
我毫无反应,内心在剧烈的挣扎。去,不去,去,不去,去了,如果是圈套?不去,行踪不是已经被发现了吗?
师父走上来用力握住我的肩膀摇了摇:“小远,你怎么了?跟师父说句话,小远!”
我下意识的一挥手打开了他的手:“别碰我!”嗓子里还带着浓浓的血腥气,说什么都不肯把思绪拉回现实中来。
师母“哎呀”了一声,指着地上的一小块血迹捅了捅师父,说不出话来。师父看了眼那块血迹,皱眉看向我:“你吐血了??小远?到底出什么事了??”说着试图把我拉起来。
我猛地挣脱:“别碰我,别来烦我!”站起身径直向下走去。师父一把拽住我,扭着我的胳膊强行扳过我的身子,另一只手钳住我的下颌逼我看向他:“小远,你清醒点,看着我,是师父!”
我看着他,手臂的剧痛成功的换回了我的意识,双眼渐渐聚焦,看清了眼前的人,习惯性的扯起嘴角笑了笑,尽管那么牵强:“师父。”
师父松开了手,眼神一痛,显然没料到我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的出来。但却没说什么,默默的揽住我强撑着站直了但仍旧瑟瑟发抖的身体,师母去开了门,师父干脆抱起了我,一直把我抱到床上,盖好了被子。
我坐起身,抱紧了被子。师母见状过来要抱我,我却向里缩了缩,躲开了,下意识的与他们拉开了距离。潜意识里的自我防御机制发挥的淋漓尽致,我就像一只受了伤无比脆弱的刺猬,一边茫然失措一边竖起了全身的刺。
师父和师母坐在床边,担忧的看着我。良久,师父试探性的把手放在我冰凉的手上,一阵温暖,带着说不出来的安全感,柔声道:“小远……出什么事了,跟师父师母说说好不好?说出来就好了,师父师母帮你出出主意,嗯?”
我茫然的看着他,脑中渐渐清明,恢复了思考能力,于是依旧维持着失魂落魄的表情,开始快速的思索。这一次挣扎的,是说,与不说。
说不说?
说吧,一个人憋着,憋了这么多年,够了,说出来就好一些了。
不,不能说。这样的秘密,怎么能告诉别人?
内心挣扎的如此激烈,但早已恢复了神智的我面上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完美的维持着迷茫的面具,但连理智都忽略了一点:师父覆盖在我冰凉的手上温暖的大手。
理智,都忘记了要躲开。
沉默了似乎有整整一个世界那样漫长,我最终败给了那天晚上挥之不去的脆弱感,暗哑着嗓音断断续续的说起了从前,其实我说的很简短,用正常的语速也就几分钟便能说完,但是那天,几分钟的话,我说了整整一晚上,才勉勉强强说完。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需要极大的力气才能吐出口,发出声。
从头至尾,我没有抬头去看师父和师母的反应。我只是颓然低头注视着一片虚无,甚至意识不到自己在说些什么。
最后,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我也终于恢复了安静。良久,师父按着我的肩把我按倒,仔细的给我掖了掖被子,手放在我冰冷的额头上,声音柔和而坚定:“没事的,都过去了,孩子,都过去了,有师父在,你就不是孤儿。安心睡一觉吧,你累了,睡一觉,之后我们再谈以后该如何处理。”
就像心里一直吊着的一块大石头,压的我喘不过气的大石头,终于被一剑割断绳子,“咚”的一声落了地。
我闭上眼睛,沦陷进无边的梦境。
一觉睡醒,我已经完全丧失了时间概念,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很久,意外的觉得心情有些轻松。客厅里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我的心里没来由的一紧,仿佛突然发现割断心里那块大石头的绳子的剑原来是一直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如今在我不知不觉之间,它已经摇摇欲坠。
说了?居然,就这么说出来了?
我眼神渐渐的冷了下去。
该怎么办呢,杀了他们灭口么?
那一刻我真的在考虑这个解决措施,脑中掠过成百上千种完美的谋杀办法,甚至考虑了不在场证明和证据的毁灭。
然后我站了起来,调整了一下表情,开门走了出去。
师父和师母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说着什么,见我出来,二人一怔,随即欣喜的起身迎了过来:“小远,睡醒了?”
我抬头,迎上两双清澈的眼睛,写满了信任与支持。一时间,我愣住了。
我没想过,他们会是这样的反应,这样……正常,坦然的反应。
师母看着我,仿佛有千言万语想对我说,但最终只是柔声道:“饿了吧,想吃什么?师母给你做。”
我没有回答。心里刚刚凝起的一缕杀意刹那间灰飞烟灭。
那天师父和我谈了许多。他从未像那天一样坐下来对我说过那么多的话。但在我的印象里,那天的我依旧话不多,几乎是保持着沉默。最后的最后,我还是拒绝了他陪我一起去的建议,因为就算我的心里还能容得下别人,我的骄傲也决不允许这个人插手我自己的事情。
自己的事,当然要自己解决。
自己选择的路,就算跪着,也必须要走完。
医院不放人,用手机更贴太累了,医生非要我多休息,手机拿时间长都不行,唉。
最近,生病住院,遇到一点事情,耽搁了很久,今天才回来,抱歉了。
看到不在的时候依旧这么多的回复,看到你们的支持担心和鼓励,很感动,一个一个的回复,累到手酸了,呵呵。
给我点时间,回回神,稳定一下,接着更文。这些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我...其实很累。
但也得想着你们,新年的时候没来得及跟你们说声快乐,没来得及更个文给你们做礼物,不好意思了,实在...没有办法。
远哥说过不会弃坑,就不会弃坑,君子一言,放心好了,这不是回来了么。
不过远哥现在心乱如麻,需要写下去的动力,奉上你们的长评吧,呵呵。
新年快乐,小伙伴们。
最近手里案子太多,忙的焦头烂额,又要准备毕业论文,实在忙不过来了,打声招呼,跟大家告个假,等我忙完这一阵就回来,抱歉抱歉。
久等了。
抽空码了一章,继续处理案子。
长评什么的,供奉上来,远哥先失陪了。
Chapter 16、
S中有一项不成文的规定,也许是多数高中的共同规定:禁止早恋。
我之前说过,之前我曾经因为误会了杨娜而给她买了一杯奶茶,结果导致同学们都认为我在和杨娜谈恋爱。无语的是,杨娜自己也这么认为。更无语的是,只有我自己毫不知情。
于是谣言四起,终于传到了老班的耳朵里。
一天下课,一个同学跑来告诉我,老班找我去他办公室一趟,我不疑有他,以为只是交代一下日常的班级工作,就像往常一样很自然的敲门进去:“老师。”
老班一脸人畜无害的温和笑容:“来啦,过来坐,喝茶。”说着就给我倒了一杯茶。
也不知是怎么,我心里隐隐就有一种直觉告诉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劲却说不出来。于是我暗暗提起了戒心,表面上还是平静如水,走过去坐在了老班对面。
老班继续阳光灿烂地微笑,喝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我秉着以不变应万变的理念也无比淡定的品着茶,再加上我本身就是个冷淡的性子,能沉默绝不开口,所以无比自然。
过了一会儿,突然从老班的方向飘来一句诡异的话:“远哥近来一向可好哇?”
我眼皮一跳,抬头看向老班,确定他的印堂没有发黑,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妖魔鬼怪,这才诧异道:“什么?”
老班慈祥地笑道:“我怎么听说远哥最近起了思凡之心呢。”
我再次定睛看向老班,确实没有印堂发黑,可是脸怎么看起来有点绿呢……
再说了,思凡?思什么凡!
见我沉默以对,老班又用那个妖气森森的语调说道:“你可知道思凡是触犯天条的?再不说话我打你屁股啦。”
隐约有种头发烧焦的味道飘来。前半句和后半句仿佛两道颜色不同的闪电,咔嚓咔嚓直劈到我天灵盖上,劈的我一阵耳鸣。听完前半句,恍惚间我似乎看到对面的老班长了一张刘晓庆的脸,我甚至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有没有握着传说中的宝莲灯。听完后半句,我感觉就像刚刚吃下了一只苍蝇,被刺激的手一抖,茶杯险些从手中掉下去。
我如此不淡定是有原因的。主要是因为老班之前从未用这种诡异的语调跟我说过话,也从来没责备过我,现在却突然拿天条和打屁股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来威胁我,而且威胁的理直气壮,好像这两者之间有什么逻辑关系一样,这着实让我受到了惊吓。
惊魂未定的我依旧选择了沉默是金。
也许是我“大白天见鬼”的反应太过明显,老班噗嗤一声笑了,向我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不逗你玩了,这孩子脸皮儿薄的,还不说话了,听着啊,我不管你那点事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也不用担心你因为这点儿事影响学习,再者说你的人品我也是清楚的,你自己把握好度就行了,别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啦。”
过了大概有半分钟的时间,我终于从老班刚刚一连串的唧唧喳喳中回过味儿来,顿时觉得不可思议:“您的意思是……你认为我在谈恋爱?”
老班丢给我一个“老子是过来人,你小子还装什么装”的眼神:“哎呀,都说了不管你那点事儿,还装,怎么,还不相信老师了?”
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我有种被羞辱的感觉,这种无稽之谈从何说起,真是大大伤害到了我的自尊心。于是我站起身来郑重其事的看着老班的眼睛:“老师,我没有谈恋爱,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您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老班有点惊讶的看着我,也许是看出了我并不是在说谎,他明显的有些释然了:“哦,我就说你小子不能早恋么,根本不是你性格啊,看来是那些孩子们瞎想了。”说着向我招招手:“那么紧张干什么,坐下我跟你说。”
听过老班滔滔不绝激情澎湃的演讲,我恍然大悟,原来是那杯奶茶引起的误会。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心想,不由得在心里默默的对那些无聊的家伙犯了个白眼,又默默的对海龙他们四个咬了咬牙。
老班显然对事情的真相十分满意,他戏谑的朝我眨了眨眼睛:“其实啊,你小子这长相是有点祸国殃民的意思,吸引女孩子的注意也是很正常的……”
我霍然抬头看向他。老班立刻干咳两声转移了话题:“这个这个,很快就要开始全国高中生物理竞赛的报名了,回去好好准备啊,给我长长脸,去吧去吧回去上课吧。”说着不由分说把我拉起来一路推着出了办公室。
我默默的看着办公室的门在我眼前慌慌张张的关上,无语对苍天。
回到班级,大家正在上自习。我走到一个叫林宇航的平时关系处的不错的男生座位旁,敲了敲他的桌子,压低声音道:“收拾下东西,我想和你换一下座位。”
林宇航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爽快的点了点头:“好的,远哥。”
我和林宇航换座位的举动引起了班级里一阵窃窃私语。杨娜惊愕的看着我,我没有理会她,皱了皱眉呵斥了一声:“别吵!”制止了同学们的骚动。我知道他们一定憋了一肚子的疑问准备交流,于是下课的铃声一响我就离开了教室。果然,刚一出教室,门还没关上,身后就传来了一阵阵迫不及待的喧哗。
晚上回家之后,我把这件事情跟师父和师母说了。师父只是扬了扬眉毛,不置可否,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师母却笑呵呵的拉着我的手乐开了花:“哎呦,我们小远也开始有感情问题啦,xxxxxxx”
我猛地闭上了眼睛,被说的简直欲哭无泪,一头扑进师父怀里紧紧的抱着他。师父宠溺的抱住我摸了摸我的头:“行了行了,小东西,你这心高气傲的性格算是改不了了,真是拿你没办法。”
师母在一旁佯装生气:“哼,就知道黏着你师父,敢情是忘了被打哭的时候啦,看你下次挨打我还给不给你求情。”
我大窘,从师父怀里挣扎起身就两脚生风逃回了卧室说什么也不肯出来,客厅传来师父和师母一阵笑声。
又一个案子告破。下一个又来了。远哥求空闲!远哥求更文!
Sorry,出了个远差,回来发现帖子快沉了= =,远哥表示无语。大家都还好吗?是不是想我了?有时间就更文凹,一会儿大清早又要去交结案报告又要开总结会,我勒个去这日子算没头了。假期快乐呦,虽然远哥木有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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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7 21:09:36  更:2021-09-08 01:4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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