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首页 -> 潇湘溪苑 -> 【原创】 不负(父子 兄弟 君臣) -> 正文阅读 |
[潇湘溪苑]【原创】 不负(父子 兄弟 君臣)[第16页] |
作者:白纹_竹芋 |
首页 上一页[15] 本页[16] 下一页[17] 尾页[17]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启禀皇上,丞相大人求见。” 李默看着来通报的小太监,又看了看正在批阅奏折没有应声的皇上,冲小太监使了个眼色,让他出去回绝,小太监刚要离开,皇上便换了个姿势,说道,“让丞相进来吧。” “是。” 穆成越合上手中的折子,李默帮他整理着批阅好的奏折。 陆哲进来后按照规矩请安,陆哲是两朝元老,穆成翊想要免了他这些繁杂的礼仪,可以陆哲却一直在拒绝,他说规矩不可废,每次都将这礼做足。 “丞相有何要事?” “老臣收到一个折子。” 陆哲拿出一个折子奉上,李默上前接过来放到了皇上的面前。穆成翊看了看面前的折子,没有翻开,等着陆哲继续说。 “皇上,有人说前一阵武试,瑾王爷仗着三军主帅的身份给世子特殊的优待。” “此话怎讲?” “写这折子的人说,在技勇项目最后一场比试中,世子殿下似乎之前掌握了吴世飞的套路,招招制敌,可是按照他们前一场的比赛来看,世子殿下根本不能那么顺利取胜。” “这是什么意思?云修的取胜是大家亲眼所见,不可能动什么手脚。”对于这件事情,穆成越还是很笃定的。 “虽然成绩是大家有目共睹,可是吴世飞为什么那么轻易的输了,是不是有人暗中许下什么承诺。” 穆成越思考了一下,“据朕所知,吴世飞与瑾王府并没有什么关系。” “皇上,此人还说,武试结束后,吴世飞并没有离开金陵,而是住了下来,但是根据户部的记录他并不是金陵人氏。一个月前,他和世子同一天离开金陵走马上任。” 听到这里,穆成越才拿起手中的奏折,上面的内容和陆哲说的一模一样,看样子陆哲只是转述。 这件事说严重些是舞弊,要是真的派人调查,即使最后查出云修是被人构陷的,也会被人说三道四。 穆成越不禁维护起来,“云修没有必要这么做。” “事关世子殿下和瑾王一家,老臣不敢妄断,特来请示陛下。”要是这奏折弹劾的其他人陆哲还处理的了,可这事关皇族,即使事情再小,他也不敢妄下结论,只好将事情禀报皇上,看皇上是如何处置。 穆成越没有说话,他在想是谁要与穆成翊过不去。穆成翊向来不参与政事只处理军务,而且这段期间边疆安宁,他似乎没得罪过什么人。 正想着,守在门口的小太监又进来了,穆成越看见有人进来也是松了一口气,“什么事?” “启禀皇上,太子殿下求见。” “让他进来。” “儿臣叩见父皇。” “免礼。”穆成越正了正身子,随口问道,“这个时间来这有什么事吗?” 云泽直起腰杆,不卑不亢的说道,“父皇,儿臣听说有人在这里说云修的不是。”边说话还边瞄着陆哲。 “太子!”穆成越厉声警告,丞相还在这里,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其实,云泽来这是有事情和父皇商议,恰好在外面候着的时候听到了里面的谈话,他忍不住想要为兄弟说上一句话。 “父皇,丞相大人可能有所不知,武将讲究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所谓‘不打无准备之仗’正是这个道理,根据弱点给敌人致命一击,这是皇叔教给我的,想必云修回去研究了那个吴世飞的套路,才会赢得如此顺利。” “这……老臣确实不知。”陆哲身为丞相怎会不知。 “太子所言有理,武试是可以观看别人武功套路。” 穆成越看陆哲无话可说便顺着云泽的话继续说了下去,“丞相有心了,不过你这折子是哪来的,是不是该回去调查一下此人是何居心。” 陆哲听到皇上的吩咐,吞吞吐吐的说道,“这……这折子是今早放到我的桌上,没有署名。” 穆成越将陆哲刚刚奉上的折子放到了桌角上,翻开了之前没看完的折子,悠悠说道,“丞相忧国忧民,但是可千万不要被小人蒙了心智。” “微臣谨遵皇上教诲。”陆哲抬头看到皇上又开始批复折子,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看了一眼太子,太子也没理他,他也识趣,道了一句“微臣告退”看仍没有人理他,便默默离开了。 |
等陆哲离开后,穆成越将手中的折子放下,看着站在一旁没有离开的太子,“你来找朕什么事?” 还是穆成越了解云泽,知道他还有其他事情。 “启禀父皇,马上就要到三年一次的春闱,不知道父皇心中主考官是否有属意的人选?” 穆成越已经让云泽开始学着处理简单的政事,所有的知识都是从无到有慢慢积累起来,听着云泽不卑不亢的声音,他便知道云泽心中已有人选。 “太子有何想法?” “儿春闱不仅对学子来说是一件大事,而且对于燕国也是十分重要,所以儿臣认为,主考官必须要满足两个要求,一是学识渊博,二是德高望重。” 穆成越听着云泽的分析点了点头,“你认为这个既学识渊博又德高望重的人是谁呢?” “儿臣认为,此人非丞相大人莫属。”虽说刚刚陆哲说了云修的不是,可是云泽却没有因为这个原因而改变他对陆哲的看法。 “丞相确实是个人选。”穆成越顿了一下,看着云泽继续说着,“不过丞相不是最好的人选,丞相有很多年没任主考官了,知道为什么吗?” 云泽摇了摇头,“请父皇明示。” “主考官和主审试卷的是同一人,丞相身居高位,本就手握大权,要是再任主考官一职,可就掌握了这批人的前程,那些人高中之后,他们感激的可不是朝廷,而是丞相。” 云泽进殿后第一次低下了头,“这……儿臣没考虑到。” “无妨,这回依你,让丞相去做主考官也不是不行。” “父皇?”云泽一头雾水,父皇刚刚明明拒绝了,可怎么又同意了。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走在回东宫的路上,云泽怎么也想不明白父皇是什么意思,可是父皇又没有要说的打算,看来还需要自己揣摩。 其实,穆成越想要告诉云泽的道理很简单,坐在这个位置上可以决定一切,不是非要循规蹈矩,即使当时决定有所偏差,一定还有其他弥补的办法。至于这个弥补的办法,到时候还要听听云泽的看法,事情既然是他引起的,自然就要由他解决。 |
第七十五章 没有跟任何人商讨,穆成越在第二天早朝便定下陆哲为春闱的主考官。 听到这个决定有人惊喜,有人惊讶。 惊喜的人不必说,自然是敬佩陆哲才学的人。惊讶的是陆哲,他明白皇上的顾及,所以从不参与这些事情,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情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除了陆哲,大殿之上还有一人为之惊讶,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一切渐渐地超出了他的控制。 又一个杯子从屋里飞了出来,砸在屋外的地上,一地碎瓷片,可是无人上前清理,没人敢打扰这个怒气冲冲的老爷。 周叔在一旁顺着老爷的心气,“老爷,别生气,别生气。” “怎么能不生气,按照惯例,这主考官明明能握在我的手中,现在白白的给了丞相,你还让我别生气。”此时,老爷的语气近乎咆哮。 老周倒不像他的主子那么慌乱,而是献上良策,“老爷主考官的位子虽然丢了,那接下来我们要争取多拿下几个考官的位子。” “也只能这么办了。”老爷叹了一口气,“最近诸事不顺。” “老爷,不打紧,这条路子不通,咱们可以换一条嘛。”老周宽慰道。 “对了。”老爷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给陆哲那份折子没有什么问题吧。” “没有,我亲自看的,绝对没有问题。” 穆成越一行人已经到了北疆,千凝不想打扰穆成翊视察,想要在镇子里面住下,可穆成翊怎么放心,一定要千凝跟在他的身边。这件事情,千凝拗不过穆成翊,只能同意。 巡访江南的时候千凝可以以王妃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可在军营中他们不认这个身份。任你是谁的夫人都不行,以三军主帅夫人的身份也行不通,军营中不允许女人出现,要不谁都带夫人来,军营成什么样子,穆成翊身为主帅自然要以身作则。 既想让千凝留在自己身边,又不能以女人的身份,那只有女扮男装了。 于是,穆成翊带着千凝去做了两件男装。等千凝穿在身上的时候,穆成翊眼前一亮。原来千凝穿上男装颇有贵公子的气质,白皙的皮肤和秀气的眉眼,不失为另外一种俊俏。 就这样,穆成翊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广安军的营帐外,接到消息的丁苇已经候在帐外,恭候着三军主帅。 穆成翊踏入广安军的那一刻起便收起了和善与儒雅的面孔,脸色变得严肃冰冷,这个样子的穆成翊是千凝从未见过的。也许别人看到主帅这个样子会紧张、会害怕,可千凝却被他深深吸引。 等千凝发现穆成翊的眼神望向自己的时候,她才发觉自己失态了,连忙低下头,偷偷瞄了瞄其他人,好在别人都没看见。这一瞄千凝还发现,除了穆成翊,同行而来的其他人也变得不苟言笑。 只有秦天还是那个样子,默默地跟在穆成翊的身后,不说话、不打扰任何人。还是丁苇来打的招呼,“这不是秦先生吗,秦先生好久不见。” 那年与琉国的战争还是秦天在旁出谋划策,才能让广安军迅速取得胜利。虽然秦天那时的话不多,可但凡他说话都能直指核心,让丁苇及其他大将敬佩不已。 秦天看着迎面而来的丁苇点头致意,“丁将军,好久不见。” 丁苇知道秦天的身份,他的确有资格站在穆成翊的身后,可站在穆成翊身后的另一人,似乎像是白面书生,他有什么本事站在穆成翊的身后,将徐将军挤到了后面。 正当丁苇的目光落在千凝身上的时候,他便听到了穆成翊的声音,他只好重新将目光放回穆成翊的身上。 在丁苇看不到的地方,千凝悄悄舒了一口气。 “不知丁将军有没有时间陪我一起去看一下广安军的防线。” “主帅舟车劳顿,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现在就去。”说着穆成翊从他带来的人中随意点了几个人随他一起前往,至于千凝和秦天当然不在此列。 “还请丁将军为我们安排好营帐。” 丁苇略微思索一下,建议道,“主帅,我们还是先去营帐,您把行李放下,我再陪您去巡查防线。” “也好。” 丁苇带着穆成翊来到早就准备好的大帐前,一共十个营帐一字排开,每个军帐中能容纳十人。穆成翊身为三军主帅自然能独享一个,徐真作为将军也可以独享一个,余下八个,可穆成翊知道除此之外他们一共还有八十二人,这多出来的两人自然是秦天和千凝。 穆成翊站到中间的营帐前,秦天和徐真站到了穆成翊的身后,剩下的人自觉的站成了十行八列。千凝看着他们整齐的移动着不住所措,最后不知怎么回事,她莫名其妙地站在了队伍的最边上,单独开了第九列。 穆成翊眯着眼睛看着大家,丁苇看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在盘算着什么。 “你。”穆成翊随手一指,“你来做我的勤务兵”。 顺着穆成翊手指的方向看去,他指到的正是站在最边上女扮男装的千凝。 “其余人,进帐。”话音刚落,八十将士便整齐的踏入营帐。 所有人都安排好了,唯独秦天还没有自己的营帐,以往他都是和穆成翊共用一帐的,这次是不可能了。这时候徐真来到秦天身边,以“讨教”的名义将秦天拉到了自己的营帐。 |
穆成翊带着人去了北部防线,千凝留下来坐在营帐中百无聊懒。这时,秦天走了进来。 “千凝,我带你出去走走?” 千凝正想点头同意,可是似乎想到了什么,小心试探道,“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难道咱们还能一直呆在营帐中不出去?” 听到秦天这么说,千凝顿时来了兴致,“那咱们快走吧。” 秦天和千凝带着剩下的几人来走在大营中。 刚走几步,便有人迎了上来,“秦先生想要去哪里,我带您去?” 看来是有人嘱咐过,要不然他怎么会对无官无职的秦天如此恭敬。 “不用了,我们随意走走。”秦天拒绝道。 千凝在那人出现在他们身边的时候就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等他走了的时候又探了出来,长舒一口气。 看着千凝的样子,秦天打趣道,“你能不能不要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我这不是怕被人认出来嘛。” “怕什么,广安军谁认识你,再说就算他们怀疑,谁敢不经过王爷,直接抓你。” 本是一件不合规矩的事情,可是到秦天却要千凝堂堂正正,这样更显的他们正大光明。 秦天带着千凝参观军营,其实也没什么可参观的,数百个帐篷排开,士兵们十步一岗五步一哨,手持红缨,目不斜视,身姿挺拔,威风堂堂。 秦天带着千凝一路来到校场,他们站在门口,看着里面操练的场景,在秦天看来,校场是军营中唯一值得一看的地方。 里面的人挥舞的长枪,一致的动作,震天响的口号,出枪动作迅速,端抢姿势标准,身姿稳如磐石,光看这气势,就能看出燕国兵力的强劲。 “秦先生,要进去看看吗?”一旁的士兵不知什么时候跑到秦天身旁询问道。 秦天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校场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去的,秦天没这个资格,他不会因别人对他的礼遇而忘了自己的身份。不仅在是广安军,就算在广宁军,除非穆成翊邀请,要不然秦天不会随意在校场走动。 千凝入神的看着里面操练的场景,连秦天叫她都没听到。直到一只手在眼前晃过,她才收起心神。 “看什么。” 对于秦天,没什么可瞒的,千凝实话实说,“想到云修了。” “云修应该到广宁军了,你也不用太担心,那么多将军都会照顾他。” 正如秦天所料,云修已经到广宁军,而且与曹善同一天到达,对于这不熟悉的军营,俩人正好有个伴儿。 他们这些人被安排在一个大帐中,被允许在一定范围内走动。他们白天看着士兵们操练,晚上站在帐外看着燃起的火把和巡逻的队伍,还可以看到站的挺拔的哨兵。向西望去,魏国境内,还依稀能看见几户点着烛火的人家。 他们马上就能成为广宁军的一员,看到这些怎会不兴奋。 三天后,云修他们新来的这几个人被叫到主帐,说是人都到齐,是时候做进一步安排了。 广宁军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打乱他们的原本的安排,该操练操练,该巡防巡访,该放哨放哨,该站岗站岗。 掀开帐子,坐在上首的正是广宁军副帅黄暄。广宁军各营主帅分坐两侧,看到帐子被掀开,十多人的目光顿时射了过去。站在帐外的新人看到这个情景吓了一跳,他们几人在偌大的广宁军中实在是微乎其徽,小小的参将就将近百人,更何况千夫长、百夫长,实在不值得副帅、将军如此大的阵仗。 还是云修见过大场面,带着他们走了进来,站在帐中抱拳行礼,云修不卑不亢的表现让众将军不停的点头。 大家把头抬起来,看了看坐在座位上的众将军,只见将军们都好奇的打量着他们,嘴角甚至带了一丝玩味的微笑。 这时曹善突然注意到,就在将军们的旁边空了一个座位,他不禁猜测,那人到底是谁,居然只有他一人未到场。 黄暄清了清嗓子,“皇上旨意我已经知道了,穆云修继续任广宁军主将一职,其余人我也按照皇上的意思给你们安排好去处,你们虽然有官职,但经验少,最近这几个月遇到不懂得不要擅做决定,要多与他人商议。” 众人高声答道,“是,末将谨记。” “还有,广宁军军纪甚严,你们要一字不落的记下来,要不然犯了规矩,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是。” “穆云修留下,其余人去熟悉一下广宁军的环境。”说罢帐外便进来了几个人将他们请了出去。 他们刚走出去,主帐内便议论了起来。 “云修,你可回来了,两年多没见长高了不少啊。” “好像也壮实了不少,哪像之前那么单薄。” 云修抿嘴笑着,听着大家的打趣,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那时他初来广宁军没少受这些将军的照顾,虽然现在父亲没在身边,可这里是父亲的家,自然也是自己的家。 |
第七十六章 云修被留在帐中,最不解的就数曹善了,他记得黄将军刚刚说的是,穆云修继续任主帅一职,继续,难道之前就是吗?云修年纪不大,甚至比自己都要小上几岁,广宁军怎么会让云修担此大任呢。 曹善在心中不停的念叨“穆云修”这三个字,忽然间,他恍然大悟,穆,穆是国姓,穆云修是皇族,既是皇族又能在广宁军占有一席之地的除了瑾王的公子之外还能有谁! 想到这里,曹善不由得嘲笑着自己的后知后觉,想必刚刚在帐中那把空着的椅子正是给穆云修留的吧。 云修此时还被将军们围在帐中,只不过话题从他的身上转到了穆成翊的身上。 “云修,主帅什么时候回来?” “听说皇上让主帅去视察三军,什么时候能到广宁军?” “据说主帅现在在广安军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云修被围在中间,听着他们对父亲的关切,但是他真的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能到广宁军,就连父亲在广安军的事情也是刚刚听他们说的,只得回答不知道。 黄暄散开了众人,“那就再等上一阵,早晚得来。” “主帅好久没来,咱们可绷紧点,主帅一向要求严谨,精益求精。”说话的是明戈。 “我看你还是先管好你的嘴吧,因为你这张嘴都惹多少事了。” “黄胖子,你……” 他们这些兄弟间的感情还像之前一样,没有因为谁的高升而变得疏离,相反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感情更加坚固,在私下里依旧可以互相开开玩笑,甚至是打打闹闹。 “等会儿我要回去强调一番,可别犯在主帅手里。” “对对,让他们都精神点,主帅最讨厌萎靡不振的人了。” 说到这里,大家又互相叮嘱。 最后还是黄暄打断了他们的议论,“早干什么去了,现在开始着急了。” 黄暄知道他们一向对手下要求甚严,不过既然已经主帅要来,他们自然想做的更好。 云修听着大家说着话,心里不由得想着自己营里的兄弟,他好久没回来,不知道老人还有多少。 仿佛知道云修在想些什么,主将林旭对他说道,“这两年你不在,你的营没有被合并,一直是我在管着,现在你回来了,也是时候交给你了。”说着就往外走,想要带云修去看看属于他的天地。 黄暄看着二人出去没有阻止,可也没有让其余人离开,而是扫了一眼众位将军,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张岩,你没事的时候留意一下曹善,主帅对他很是赞赏。” 张岩起身,抱拳领命,“是。” 答应的痛快,可等他坐下后,满脑子都在想一件事,曹善是谁,刚刚是站在云修左边的那个,还是右边的那人,刚刚只顾着看云修,都没注意到别人。 张岩回去看了一下名单,才发现黄暄早就有所准备,那个叫曹善正好分到自己的所在的营。 |
金陵,以陆哲为首的三月春闱的考官已经全部选定。接下来就要开始出题,这些人中只有陆哲可以出题,除了陆哲,坐在金銮殿之首的皇上当然也可以出题。只不过一般皇上都将主考官出好的题再审一遍,要是满意的话,就锁起来,要是不满意的话就提出意见,或是交回主考官的手中或是自己重新出题。 皇上特意在吏部管辖的范围内给他们分出一个院子,让考官们讨论此次春闱的事宜。陆哲也天天呆在那里,参与讨论,翻翻典籍,时不时还一旁的宣纸上记上几笔,看样子是想要从中找点出题的思路。 陆哲每天都是最后一个离开,比那寒窗苦读学子都刻苦,这几天他便将手边的书都翻了一遍,终于整理出了一些头绪。 夜已深,玄月高挂。 陆哲合上手中的书,将记下的东西夹到书中,又将书放回了书架上,最后吹灭了烛台,这才转身离开。 等到院中的大门也紧紧关上的时候,一个人影闪进刚刚陆哲所在的屋子,从衣襟中拿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吹出了火苗,打量着整个屋子。 他先观察了一下陆哲所用的桌子,收拾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留下。然后,他又来到书架旁,一本一本的翻着,虽然翻得匆忙,可书架上的书丝毫没有被翻乱,就连顺序都没有变,最后他在一本书中找到了一张记满了东西的纸张。 纸上虽然密密麻麻的记着许多东西,可是却不乱,他也是学富五车之人,这些东西只要看一遍便能记住,确认记下后,他又将纸张夹到书中,将书放到原处,将火折子熄灭,悄悄的离开了屋子。 深院大宅。 老周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将他交给了老爷,“老爷,这是我们刚刚得到的。” 老爷接过,打开信封,里面一共有两张纸,一张记录着陆哲最近看的书,另一张,如果陆哲在的话,他一定一眼就能认出,这张纸上写的内容与他昨天写的一字不差,就连他习惯做的记号都一模一样。 “办的不错。”老爷将这些又交回老周手中,“让他这两天照着这个看书吧,八九不离十了。” 老周双手接过,应了声,“是。” 几天后,陆哲将题目出好,他知道事关重大,没将题目放在屋中,而是随身带着。 这天,他终于将题目修改满意,重新写了一遍,将旧的题目烧掉后,这才带着新的题目进宫,准备请皇上过目。 陆哲请见的时候,皇上正与大臣们议事,听到陆哲来的目的后,便将正在议事的大臣们打发掉,独自接见了他。 陆哲将准备好的题目奉上,李默接过交到皇上手中,皇上默默地看着。 御书房的殿门从晌午开始就紧紧关闭,一直到下午丞相从里面出来才又打开。 穆成越与陆哲探讨了数个时辰,直到二人达成共识,最后穆成越当着陆哲的面将题目封在盒中。 科考题目已经准备好,知道内情的人也只有三个人,皇上、陆哲,还有李默。 |
会试第一场那天,阳光柔媚,清风徐徐,学子们早早就来到贡院门前,有的嘴里念叨的什么,有的手上还拿着书,无论是哪种,他们都希望自己可以考出一个好的成绩,兴许可以谋个一官半职,甚至还可以光宗耀祖。 考官们早早就在贡院里面等候,锣声一响,考生们陆续进来,坐在高位的大臣们看着一个个青涩的脸庞,不禁回忆起自己寒窗苦读的时候,不知道数十年后,他们谁能在金陵占有一席之地。 考生们纷纷坐到属于自己的座位上,有的紧张的不成样子,有的打量着贡院的样子,更有甚者还偷偷瞄着坐在大臣之首的陆哲。 把守贡院的侍卫是从禁军抽调过来的,他们有的握着刀,有的拿着枪,以防有扰乱科考的人出现。 一阵鼓声响起,考官们将题目发了下去,同时开始用水中计时。 这场考的是经义,主要是对儒家思想的理解。 考生们拿到题目,有的奋笔疾书,有的愁眉苦脸,从他们的表情便可知道这次科考有哪几个能崭露头角。 当然有的大臣心中也是一震,这和他之前打探到的题目不一样,甚至和陆哲前一阵看的书没有丝毫的关系,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变成这样,无论做什么也于事无补了,他也只能皱着眉头,不知道他们所属意的人能考成什么样子。 不知不觉,沙漏已经漏下一半,这时,考官们陆续从高台走了下来,到每个考生的面前看看,时不时点点头,时不时摇摇头,有时还会叹上一口气。遇到字迹工整,文采俱佳的,他们还会给互相通个眼色,将此人作为他们重点观察的对象。 会试分三场,共九天。除了第一天考的经义外,还分别考了贴经、策问、杂文和墨义。 考的东西繁杂,不是一天两天便能学会的,所以即使有考生接到与被告知时不一致的题目也不会太过慌乱,毕竟能走到这一步不说满腹经纶,也是有些许才华,至少对得起这十年寒窗。 九天对于他们来说很短暂,可是等待放榜的时间却很漫长,直到四月中旬杏花盛开,贡院外才贴了红榜,也正因为是杏花盛开的时节,这红榜又有个有意思的别名——杏榜。 站在杏树下看着杏榜,微风吹过,兴许还有杏花落在肩上,这要是高中,也是别有一番意境。 有个白衣公子,站在一旁看着别人争先恐后的看榜,他心里也很是着急,不过他没有和别人挤在一起,而是等在外面,大家都离开后,他便凑上前,不是第一,但是最起码成了贡生。也就是说在五月时他还有一场殿试。 回到住处的时候,他的房间中站着一个人,仿佛已经熟悉了来人,他并没有惊慌,而是跟那人来到一处别院,在安排好的房间中安静的坐着,他知道等会儿会有人来找他的。 果然不大一会儿,有人来了。 他起身叫了一声“周叔”。 原来来人是老周。 “等会老爷要见你,老爷会亲自指点你有关殿试的事宜,老爷知道皇上的脾气,知道皇上喜欢听什么,不喜欢听什么,学的时候你要认真记下来。” “是,温鸿知道了。” 原来男子名叫温鸿,他的样子和性格如他的名字一样,像是个温文尔雅、才华横溢的谦谦君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与这些人为伍,这本应是他所不齿的吧。 |
第七十七章 算一算穆成翊在广安军也呆了近一个月,该视察的也视察了,该改进的也改进了,所有的事情都完成了,也就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在广安军众多将领的挽留下,他还是离开了,一行数十人沿着西境而行,看样子是奔广宁军而去。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正是西境塞北的奇特风光,一行人持缰纵马,渐渐消失在落日的尽头。 其实,在穆成翊广安军视察的时候,楚国发生了一件大事。 据常年在楚国的探子所报,楚国君王年迈,有立太子的打算。 既然是立太子,必然是经过长期考察,对他的一切作为都很满意之后才有这个决定,将既定人选推至太子的位子上,是为了在他还在位的时候,能给他更多的庇护,能教会他更多的东西。 这个消息不算是秘密,所有人都在猜测谁会成为太子,将来高坐楚国的王座。燕国朝堂上也对此事探讨,毕竟楚国比邻燕国,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燕国的方方面面。 有人说三皇子阮圻会成为储君,凭借着他能游走于朝堂之间,更凭借他能在文臣武将中有一席之地。 可是也有人说八皇子阮霖会被立为太子,一方面皇上的确宠爱他,另一方面,他与湘王交好,湘王手握重兵,在湘王的有意扶持下,八皇子与各位将军的感情可比三皇子要好的多,谁能说这种扶持不是皇上默许的呢。 在多方猜测中,楚国君主终于颁布诏书,储君的位子最终落到了八皇子阮霖的手中。 这天清晨,阮霖便在侍卫的护卫下走到正殿,一路上走来,碰到的人无不跪地请安。走到正殿之后,阮霖跪地接旨,随后接太子印信。 礼毕,阮霖起身。这时,站在他身后的大臣俯身跪地,恭贺太子,阮霖转过身面向众位大臣,接受着群臣的朝贺,就连心有不甘的三皇子也随着众人一起恭贺着阮霖,只是他眼神中带着些许蔑视。只是他已经输了,不知道他还有什么资本蔑视一个已经成为太子的人。 按照规矩祭天后,阮霖才算正式成为太子,从此入住东宫。 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穆成翊刚离开广安军,正马不停蹄的沿着西境赶往广宁军。西境人烟稀少,消息闭塞,再加上他们也没有刻意打听,穆成翊这些人也就成了最后知道这件事情的人。 当穆成翊风尘仆仆到达广宁军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他没有提前知会任何人,当他站在广宁军营帐外时,心中突然升起回家的激动。 穆成翊已经好久没出现在军中,守门的士兵并不认识他,看着向军营中不断张望的这些人,连忙上前想要将他们赶走。 “看什么,这不是你们随便看的,赶快走。” “快走,快走。” 这些士兵虽然口气不佳,但没有推搡他们,还算客气,这就不得不说广宁军军纪严格,要是放在别的军队身上定然会动手将他们赶走。 “广宁军副帅黄暄何在?”穆成翊高升问道。 那士兵望着穆成翊,高声的维护自己的将军,“你怎敢直呼副帅大名,再说副帅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他见不见我你说的不算,让他出来见我。” 见穆成翊语气强硬,那人也不敢随意做主,跟身边的人商议了一下,便对穆成翊说道,“稍等,我去通报。” 守门的士兵没有资格直接见黄暄,而是一层一层上报,报到黄暄那里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黄暄一听来人语气强硬,不但不报名讳,还点名要见自己,就知道来人是穆成翊,他连忙带着尚在军营中主将以上级别的将军前去相迎。 看到穆成翊的那一刻,黄暄等人一时激动无话,良久后,才抱拳行礼,“末将参见主帅。” 明明只有几个人,可是在穆成翊的耳中听到的却是数万人的声音,仿佛整个广宁军的将士都站在他的面前,此刻他脑海中闪过的是气势如虹、气吞山河的广宁军数万热血男儿。 这时,守门的士兵才反应过来,他们拦住的竟然是自家主帅,现在恨不得躲在别人身后,千万不要让主帅看到自己。他们的一举一动自然逃不过穆成翊的眼睛。 穆成翊跟着黄暄进去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还停了一下,站在他们身边玩味的看着他们。 他们不自觉的将头低下,正当冷汗要留下来的时候,耳边忽然飘来一句话,“做的不错。” 穆成翊这句话的不仅他们听到了,就连那些将军也听到了。他们愕然抬头,就看见穆成翊对他们点头笑着。随后,穆成翊便走进军营。他们看着穆成翊的背影,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激动,想要追上穆成翊的脚步,跟在穆成翊的身边。 这也许就是穆成翊的魅力,只一会儿功夫便赢得了几个人的真心。 |
随着黄暄走到主帐中,这里既是处理军务的地方,也是黄暄的军帐。 穆成翊直径走到主位上坐下,秦天在不远处看到一个茶座,嘴角一挑带着千凝走向那个位置,剩下的将军便按照军职大小分别落座。 “主帅,你听说了吗,楚国半月前已经立下太子,是八皇子,也就是说云容这个八皇子妃马上就要成为太子妃了。” 听到这个消息,一旁的千凝一时分神,手中的茶杯不小心摔在了桌子上,茶水撒了一桌子。 听到声音,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了千凝,不知道主帅带进主帐的人怎么会如此毛手毛脚。面对众人的目光,千凝的眼神更加慌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由得看向穆成翊。 跟着穆成翊进入主帐的就三个人,徐真、秦天和千凝。其余人都被穆成翊打发回去休息。穆成翊身边的人都是广宁军出去的,就拿去休息的那些人来说,这些将军们虽然叫不出名字,但是都眼熟,甚至有些还有印象。可是这个坐在秦天身边的人,他到底是从哪出来的,不但一点印象都没有,就连这瘦弱的身材看上去都不像习武之人。 穆成翊知道大家的疑惑,这些将军中只有几个人见过千凝,本就不熟悉,再加上千凝现在一身男装,他们认不出也在情理之中。 穆成翊正想着要怎么介绍千凝,就听见明戈的大嗓门响起。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这不是……” “明戈!”徐真硬生生将明戈的话打断。 听到徐真堪比怒吼的声音,明戈也安静了下来。 众位将军看着明戈欲言又止的样子,又看穆成翊含情脉脉的眼神,再加上徐真不顾一切打断明戈的话,分明是不想将那人的身份摊开,他们顿时有一个想法顿时萦绕在脑海,可是一时又不敢确定。 秦天品着茶,看着正瞪着双眼、眼神在穆成翊和千凝间徘徊的众位将军,悠悠一笑,开口说道,“这是我的徒弟,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这句话刚落下,秦天便看见大家恍然大悟的样子,熟悉秦天的人都知道,秦天的徒弟一直只有一个,那就是穆成翊,如果除了穆成翊秦天还有徒弟的话,那一定就是穆成翊的夫人——千凝。确实,按照规矩,千凝作为穆成翊的夫人,自然也算秦天的半个徒弟。 这时,穆成翊的声音从上首传过来,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正如你们所想。” 话不多说,点到为止即可。 徐真重新挑起话头,“刚刚说到哪了……哦哦……我想起来了,说道云容要升太子妃了是吧。” “对啊对啊。” “主帅到时候是不是要大摆筵席啊。” …… 欢声笑语渐起,可是坐在一旁的秦天却没有像他们一样打趣着穆成翊,而是眉头紧皱,脑海中总会有一个想法一闪而过,可是他却抓不住,这种感觉从云容成为八皇子妃就有了,可是到现在他依旧没有思路,这让他渐渐生出一丝烦躁的情绪,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
穆成翊的营帐在主帐的左边,位置没变,只不过几年前他的营帐作为广宁军的主帐,许多军报、密报都放在他的军帐中。现在黄暄掌权,这些东西自然早就移到他的营帐中。 现在走到自己的营帐,穆成翊首先感觉到的是空旷,除了床和茶座外也没剩下什么。虽然空旷,可是却没有一丝灰尘,看样子时常有人打扫。 穆成翊带着千凝走到茶座坐下,穆成翊本想给她讲讲广宁军的故事,讲讲刚刚见到的那些人,讲讲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情,广宁军有很多穆成翊的回忆,他想和千凝分享。 可以说这里是穆成翊的家,他对这里甚至比那个王府都亲切,按理说,千凝也应该十分感兴趣,可是现在她却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时不时“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着,可是她听没听进去穆成翊一眼便能看出来。 无奈之下, 穆成翊只好停下来,问道,“想什么呢?” “呃……没……”千凝回过神来想要否认。 “想云修呢吧。” “……” 千凝没有否认,她确实在想云修,今天许多主将都来了,只有少数人不在场,可偏偏云修就在其中。 穆成翊眼珠一转,嘴角一钩,玩味的说道,“以云修的军职是不可以随便见我的。” “……” 那怎么办?进入营帐这么长时间,千凝第一次正视穆成翊,那眼神似乎带有请求:帮我想想办法。 本想开个玩笑,可是玩笑开了,看见千凝这个样子,穆成翊却笑不出来,玩笑既然开不下去那就不要让千凝着急了。 “我说云修不能随便来见我,可他身为主将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汇报,每天都会有理由来见面的。” 听到这里,千凝的眼神又恢复了以往灵动的样子,迫不及待的问道,“那他什么时候能来汇报军务?” “现在不行,现在是巡防操练的时候,云修没有时间。” “那晚上呢?” 穆成翊宠溺着回答,“那就晚上吧,晚上让他来见见你。” “怎么是见见我,你不想他?” 穆成翊语塞,他怎么会不想,只是他不说,千凝把云修叫来后,自己自然能见到他。 解决了心头大事,这回千凝仿佛做什么都有来了兴趣,给穆成翊和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去之后才想起,穆成翊刚刚好像和自己说着什么,“你刚刚说什么来着?你说黄将军怎么了?” 穆成翊无奈的笑笑,“刚刚亏你能听的下去,还能记住黄将军。” 千凝顿时来了兴致,“快给我讲讲,发生什么事了?” “……” 刚刚明明已经讲过了,要怪就怪千凝没认真听,可是千凝既然想听,穆成翊不介意再讲一遍。 “那年,黄暄……” |
楼里的小伙伴,新年快乐呦 |
第七十八章 说说笑笑,一小天便过去了,晚上还是老规矩,统一到饭堂吃饭。 穆成翊自然做到中间的位子上,旁边是黄暄,再往旁边就是各位将军,千凝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士兵,自然不能上主桌。 秦天虽然算是广宁军的军师,可毕竟没有得到朝廷任命,只能算是广宁军请来的,按照他们对秦天的礼遇,主桌上本应有秦天的一个位子,可他却拒绝了,而是坐在走到千凝的身边坐了下来。 其实,秦天坐在这里不是单纯的陪着千凝,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人都到齐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穆成翊的身上,只有千凝的目光悄悄的扫着坐在这里的所有人。 穆成翊说了什么千凝一个字都没听,她专注的寻着云修,因为之前穆成翊告诉她,云修也会在这里吃饭。 千凝粗略的扫了一遍,没有发现云修的身影,正失落的时候,就听见耳边传来秦天的声音,“东南角。” 千凝连忙往东南角望去,又找了好半天才看到云修,只见云修正聚精会神的听着穆成翊的每一句话,脸上充满了崇拜之情,其实除了云修,这里的每个人用崇拜的眼神注视着穆成翊。 其实怨不得千凝找不到云修,短短两个月,云修的变化实在太大了,晒黑了,瘦了但是更结实了,衣服也不是一尘不染的样子,就连以前有些圆润的小脸也变得棱角分明。 穆成翊在云修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他了,他的变化在穆成翊看来实属正常,这个样子看上去更像一个男人了。 就在千凝疑惑云修为什么没上主桌的时候,秦天在他的耳边悄悄解释着,“你看云修身边,那些都是他营下的将士。” 千凝恍然大悟,再看看其余主将,几乎都是和自己的兄弟坐在一起,只有少数人在主桌上作陪。 按照广宁军的规定,晚饭的时间很短暂,士兵们吃完饭后有短暂的休息时间,休息过后便又进入了操练。直到戌时士兵们才能回去休息,有些需要执勤守夜的人依旧不能休息,需要等上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会有下一拨人来接替他们。不需要守夜的可以在既定的范围内活动,但是在亥时鼓声响起时必须回到营帐中休息。 也就是说,千凝只有在戌时到亥时的这段时间能见到云修。 在穆成翊的带领下,千凝便在广宁军闲逛,仿佛算好了时间,在刚到戌时的时候,他们便回到了营帐,刚到帐外就碰上了前来汇报的云修。 云修的目光先是落到了穆成翊的身上,而后看见跟在父亲身边的既不是秦天也不是徐真,他这才将目光落在了那人的身上,这么一看,云修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母亲?母亲怎么来了。 好不容易见到云修,千凝自然少不了嘘寒问暖,一会儿问问吃的怎么样,一会儿问问环境怎么样,一会儿问问他营下的兄弟的品行怎么样。云修一样接一样的回答,似乎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不过穆成翊没有打扰他们,汇报军务什么的都比不上一家人团聚重要。 一转眼,穆成翊在广宁军已经呆了大半个月,此次来广宁军的目的是视察,所以他并没有重新拾起广宁军主帅的大权,一方面他不熟悉广宁军现在的事物,短时间接手不过来;另一方面,他们再过一阵便要离开,也没有必要非要接手。 穆成翊在黄暄和众位主将的陪同下视察了很多地方,视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重游故地,这里有太多他们之间的回忆。 穆成翊将千凝带在身边,带着她走遍了能走的地方,给她讲了所有能讲的故事。 站在广宁军修筑的城墙上,穆成翊指着远方对千凝说,“你看那里,那是魏国的都城。” “魏国的都城离边疆这么近?”千凝很是不解,一般来说,都城都不会选在离边疆如此近的地方,万一敌军大举来袭,稍微一个疏忽,便能攻进都城,这个道理千凝都懂,魏国君主不至于连这些都不知道。 穆成翊笑笑解释道,“其实也没你看上去那么近,中间隔着几座山,只是魏国的都城地势高你才会有如此感觉。” “只是隔着几座山?” 穆成翊搂着千凝回身,望向燕国的国土,指着最高的一座山说道,“你看那座山。” 顺着穆成翊的手望去,很容易便望到他指的那座山,因为那里除了那座山之外就剩下荒原了。 “十年前,广宁军还是驻扎在那里的。”穆成翊又指了指左右两侧,“你看那两边,那些原先都是魏国的城池,现在都是燕国的了。” 说着这话的时候,穆成翊一脸骄傲,这些都是他带着人打下来的,前前后后十余年的征战,他们抓到了魏国的弱点,一次次打退敌军,扩大疆土,硬生生从魏国那里抢来了十余个城池,冲破了魏国的防线,让广宁军深入到魏国,魏国也因此不敢再轻举妄动。 |
随后,穆成翊又指了指那片荒原,“我们在那荒原上前前后后打了数十场仗,历经数年,当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双方僵持不下,势均力敌,城池久攻不下,将士们都快要筋疲力尽了。” 穆成翊好像陷入了回忆,这些惨烈的事情他一般都不会说给千凝听,可是现在他却不知不觉的说了出来。 记忆中的那天西边狼烟腾起,不知道魏国从哪里出现一支军队攻击燕国防线最弱的西边,想要趁广宁军不备给他们致命一击,当时广宁军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主战场,可要是不去救援的话,万一被魏国撕开口子,那么他们就会遭到前后合围,主战场也就更凶险,失败也就成了必然。 既然决定要救援,而且救援必须成功,可是能派出的兵力又十分有限,所以领兵的主将必须英勇与智慧并存,穆成翊想要亲自前往,可是主战场却离不开他,他知道领兵西去必定是九死一生,他不想将兄弟放到那样的险境,可是身为主帅他必须做出决定。 在穆成翊看来,只有黄暄和张岩有足够的能力带兵去西边救援。张岩和黄暄的性格相似,可是相对黄暄来说,张岩却不够灵活。让张岩去的话,万一稍微有点差池可就万劫不复。可就算是黄暄,穆成翊也不敢说他不会出差池,可是瞬息万变的战场上,灵活一些,活下来的机会更大,胜利的机会更大。 按理说,黄暄去西边是最好的选择,可是穆成翊所在的主战场却也离不开黄暄,他有足够的智谋,在焦灼的时候穆成翊可以有个人讨论。 虽然秦天也在军中,可是穆成翊师承秦天,有时候他们的思考方式很是相似,能与他们相媲美的只有黄暄一人,要是黄暄走了, 他们想要拿下对方可就难上加难了,万一黄暄再有个什么,广宁军可失去一员大将,这可是比失去城池更不划算。 就在穆成翊在黄暄和张岩两人中犹豫不决的时候,黄暄主动请战,同时立下军令状,只要五千人定能凯旋而归。 黄暄带兵离开的时候,虽然英勇豪迈,可在穆成翊看来那是视死如归。 黄暄刚离开,魏国就开了新一轮的攻击,穆成翊带伤亲自上阵,给略显灰心丧气的士兵助阵。 讲到一半的时候,穆成翊看到千凝仿佛身临其境,双拳紧握,似乎也想冲到前线,助大家一臂之力。 看着千凝沉浸其中,穆成翊突然不想讲述细节,这些早就过去的事情,还是留在大家的回忆中吧,将士们用鲜血和生命为家人和百姓创造一个安宁的燕国,他们只管享受就好了。 于是接下来,穆成翊只讲了结果,忽略了令人胆战心惊的过程。 双方在主战场上都有输有赢,就在穆成翊愁眉苦脸的时候,黄暄那边传了好的消息,他带着存活的士兵凯旋而归。五千士兵回来的不足五百人,黄暄虽然幸存,可也身受重伤。 黄暄的凯旋鼓舞了士气,令大家对胜利充满了希望。 终于,决胜之战悄然而至。可能是老天也洞悉这一切,那天黄沙漫天,狂风呼啸。 广宁军主将们或多或少都受伤,有的甚至是重伤,这对于他们来说可谓是背水一战。 不知打了多久,双方都精疲力竭,战场上堆积的尸骨如山,现在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最后,穆成翊从各营中挑选出尚能坚持一战的士兵组成了一支突围的队伍,趁着双方短暂休息的时候,亲自带人杀了出去。终于,奋不顾身的他们给了敌人致命一击,广宁军的主力看到胜利的希望也纷纷杀向敌军,这时广宁军的战鼓响了起来,那些因为伤病而不能上战场的也在后面摇旗呐喊,敌军被广宁军的气势震撼,终于溃败。 穆成翊记得,他将魏国的大旗一刀砍断,将属于燕国,属于广宁军的大旗树立在魏国的城墙上时,他兄弟们脸上的笑容,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穆成翊站在城墙上看着将士们欢呼,除了胜利,那血染的黄土也深深地刺激了他,还有远处黄色的天际也与战场交相辉映。 穆成翊讲完往事后,又指了指刚刚那片荒原,“那里就是战争的地点,那个时候那里还是一片沙石,现在也长满了野草。” 也许是这场战争的胜利让魏国对广宁军充满的畏惧,除了三年前的那次,他们一直没有主动挑起事端。 三年前,千凝记得清楚,那时穆成翊刚帮皇上取得了皇位,本应在家休息几个月,可因为魏国来犯,穆成翊只能匆匆回家和千凝告别,分别了许久的他们那次相聚不过几天而已。 不知是城墙上风大,还是因为听了这段故事,千凝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穆成翊的手悄悄的环上了千凝的腰身,说了句“我们回去吧”便带着千凝走下了城墙。 |
第七十九章 温鸿,那个温文尔雅的书生,在那个深院中跟着老爷学习着皇上的喜好,老爷对他赞不绝口,时常会笑脸相待,会告诉他前途一片光明。 可是,此时的温鸿,正站在深院中属于自己的那个小小的院落,抬头望着天,看着有时会在上空飞过的鸟,不禁有些羡慕,自从他踏进这个院子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其实,他踏进这座宅院也没有多长时间,距离会试放榜到殿试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温鸿却感觉像是过了数年,他有些甚至有些怀疑他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虽然都是老爷的人,可温鸿与吴世飞不同,吴世飞是老爷养大的,温鸿则是机缘巧合才认识了老爷。 那时的温鸿正参加乡试,以温鸿的才学肯定解元不在话下,可是因为有人给考官送了银子,导致他连上榜的资格都没有,温鸿虽然有怨气,可是却申告无门,正当他走投无路的时候,老爷出现了,询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当下便决定为他做主,惩治了贪官,取消了那些成绩不实人的乡试成绩,就这样,温鸿的名字便重新登上了乡试的红榜上,虽然不是解元,可毕竟上榜了,由此也得到了会试的机会。 他很感激老爷,对老爷说他也要成为一个像老爷一样为百姓做主的好官。那时候他与老爷聊了很多,不知道老爷欣赏他哪里,非要带着他一起走,温鸿见这是一个难得的机遇也就跟着他回到了金陵。 回到金陵后,老爷帮他请先生,帮他照顾家里的亲人,让他安心准备着会试。老爷还时常来关心他是否习惯金陵的一切,老爷没有时间的时候,周叔也会来替他询问自己有什么需要。 温鸿对老爷感动万分,努力跟着先生学习,希望可以在会试时取得个让老爷满意的成绩。可是说实话,会试的成绩他并不满意,可是他已经尽力了。 听说前一阵武试的时候,老爷的学生因为没取得武状元还被老爷罚了一通。就在他战战兢兢的时候,老爷派人来找他,他本以为老爷会大发雷霆,可是老爷依旧和颜悦色,这让他的愧疚感越来越强。 老爷没有限制他自由,但是却跟他说过,这个宅子是他的私宅,没有几个人知道。温鸿听懂了言外之意,从未踏出宅子一步。 可两天闲来无事时想起这两年发生的事情,温鸿觉得有些东西离开越来越远,就拿前一阵会试来说,老爷派人送来了几个书目,还有一些不知是谁的笔录,那里面林林总总包含了很多书的精髓。 他拿到手中的时候先是错愕,他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可还是接受了,按照上面的内容准备着会试。好在会试的时候题目与他得到的不尽相同,温鸿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提了一口气。 温鸿虽然身在金陵,可是他很少与人打交道,一方面他的性格使然,另一方面他不想因为给老爷带去麻烦。 他不知道的是,虽然他还未踏上官场,可是他却已经悄悄的趟进了金陵的这趟浑水,并且身陷淤泥之中,那污泥之上的青莲已离他越来越远。 五月牡丹盛开,杏花逐渐凋落,金陵被牡丹围绕的时候,殿试也就开始了。 温鸿殿试上的表现可圈可点,深得皇上喜爱,老爷站在大殿之上也是跟着皇上眉开眼笑,对他的表现大家赞赏。 果然没有白费老爷的亲自教导,温鸿本就有真才实学,再加上老爷在皇上耳边吹着风,温鸿轻松的拿到了状元。 因为是状元,老爷上奏说是金陵需要温鸿这样的人才,恳请皇上将其留在金陵。皇上不疑有他,便同意了老爷的请求,给了温鸿一个少卿的官职,顺带对“老爷”说了一句,闲来无事的时候多多观察观察温鸿。 皇上的这个意思是会找机会提携温鸿,让老爷帮着考察。 在温鸿和“老爷”双双配合下,他们的戏圆满落幕,没有留下一丝破绽。 |
相对于燕国的政通人和,楚国的朝堂就显得有些动荡不安。楚国君王惩治了几个意图对太子不利之徒,削减三皇子一党的势力。他依然记得三年前,燕国二皇子穆成越以皇子之名推翻了太子的权势,以雷霆之势顺利登基成为燕国的君王。 他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楚国,更不会让他发生在自己最宠爱的儿子身上,他能做的只有尽他可能削减三皇子的羽翼,为阮霖登基打造一条康庄大道。 现在距离楚国立储已经过去一月有余,太子妃一位依然空着,八皇子有名正言顺的八皇子妃,按理说太子入主东宫后,太子妃就应该选定,而现在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此事一再推迟。 广宁军虽然消息闭塞,可毕竟还是能收到周边各国的情报。这天穆成翊正在主帐和各位将军议事,穆成翊的亲兵突然进来打断了大家的议事,就在大家的目光注视着他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可他仍硬着头皮向各位将军通报。 “启禀将军,秦先生想要面见主帅。” 穆成翊有些疑惑,秦天在广宁军中从未被限制过行动,别说想见谁,就是直接进来参与他们的议事也不会有人反对,何须派人通报。虽然疑惑,可穆成翊还是说道,“请先生进来。” 只见那人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那里似乎有话想说。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穆成翊有些不耐烦,他最不喜吞吞吐吐之人。 “秦先生说有要事要与主帅私下商议。”那人抬头看了看穆成越,“主帅,您看这……” 也就秦天敢在将军们议事的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要是别人的话早就被军法处置了。 穆成翊知道秦天不会无缘无故的找自己,只是最近没发生什么大事,不知道先生是因为何事如此心急。 虽然知道不合规矩,但穆成翊还是起身,示意他们稍等。穆成翊走出营帐后,大家面面相觑,只得等着主帅回来。 好在穆成翊没让他们等多久,没过半盏茶的时候,穆成翊就回来了,大家本想继续,可还没开口就被穆成翊打断了。 “今天先到这里吧,明天继续。”话音刚落,穆成翊就转身出去了。 他的这一番举动更让别人摸不到头脑,尤其是云修,云修身为主将自然有参与议事的资格,他了解他的父亲,没有什么大事他不会做出如此举动。 云修微微低头,对大家做了一个抱歉的表情就追了出去。看父亲的样子,这事不是小事,军中大事可以和他们一起商讨。可现在父亲背着他们,这明显是家事,既然是家事,云修就有必要知道。 云修匆匆忙忙的来到穆成翊的营帐前,可是却被父亲的亲兵拦在了外面。 “殿下,您可不能进。” “连我都不能进?” “主帅吩咐,谁也不能进。” 云修没有往里闯,可是他想知道是不是就自己被挡在了门外,母亲在不在里面,秦先生到底有什么要事找父亲。 可是这些他都不能问,虽然眼前的亲兵是从王府带来的,知道母亲随行,可是这些事心知肚明就好,不能随意往外说,以防隔墙有耳。 云修带着满心疑惑离开了,在他走后没多久千凝又来到了帐前。 那亲兵照例拦住了他,“对不起,您不能进。” “不能进?” “是,里面在商讨要事,主帅吩咐谁也不能进。” “那我在外面转转吧。”千凝没有云修那么多疑惑,秦天是赶上千凝不在的时候去找的穆成翊,所以千凝什么也不知道,她自然而然地认为穆成翊要处理的事情是军务。 大帐内。 “先生到底是有何要事?” 秦天一脸严肃,“我想到问题出在哪里了。” 这一句话让穆成翊摸不到头脑,“什么问题?” “云容嫁到楚国,我们当初到底漏掉了什么?” 听到这里,穆成翊从主位上站起,眼神中不再平静,他们到底算漏了什么。 “算漏了什么?我们根本就在逃避,云容怎么可能成为太子妃,更不可能成为楚国的国母。”秦天说的慷慨激昂,丝毫不怕有人听到,“试想嫁过来的璃妃,就算皇上再宠爱她那也是暗中防备,因为王爷的缘故,阮霖能善待云容,楚王能保她性命无虞,这已是万幸,又怎能抱有更多的幻想。 穆成翊震惊的望向秦天,他终于知道他心中一直不安的原因是什么了,正如秦天所说,云容没有机会成为太子妃,阮霖新娶的那个重臣之女想必是楚王给他准备好的太子妃人选。 秦天说的对,他们都在逃避,穆成翊和千凝因为逃避而出去游玩,秦天因为逃避从不和任何人讨论这件事情,云修因为逃避成天和太子呆在一起。 大家都绝口不提,这件事也就忽略过去,直到阮霖成为太子,太子妃迟迟未决,秦天才重新面对这个问题。 既然一开始就没想让云容成为太子妃,那为什么许给他们八皇子妃这个位子,这难道不是开罪穆成翊的表现吗,还是一开始楚王对于立谁为太子就没有定论。 秦天又陷入思考。 |
第八十章 穆成翊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秦天踱步,没有出言打扰,良久后,秦天停了下来,望向穆成翊,“不知道楚国有什么不为我们知道的打算,现在这个局面他们要如何向燕国交待,如何向王爷交待。” 看穆成翊没有说话,秦天微微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们已经落后楚国一步,要是他们真的谋划着什么,我们已经失去了先机。” 楚国到底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秦天不知道,他能大胆的猜到这个地步以非常人能及,接下来他需要有人一起讨论。可这个一起讨论的人穆成翊实在是不合适,一方面,事关云容,他已经没有能力做出冷静的判断;另一方面,千凝此时跟在他们身边,要是每次讨论这件事的时候都将千凝支开时间久了自会引起怀疑。 穆成翊是当局者迷,秦天则是旁观者清。 良久过后,穆成翊才开口,“这条路虽然是别人强加给云容的,可也算是云容自己选择的,她将来怎样我不知道,楚国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可瑾王府会站在云容的身后,我会尽我所能护她周全。” “翊儿,你的心思我们都知道。”秦天开口接道,“可是,千凝那里,她能接受吗?” “这……我会开解她的……”穆成翊说完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到时候他开解前千凝,谁来开解他呢。 秦天若有所思,“翊儿,我今天将这个推断告诉你,就是想让你有个准备,到时候不至于手忙脚乱。” “先生,您放心,您还不了解我嘛。”穆成翊故作轻松。 秦天就因为太了解穆成翊,所以才不放心,在他心中国家大义永远排在第一位,儿女情长总被他抛在一旁,正因为这样,秦天才会怕他将来后悔,他怕将来他对得起国家、对得起百姓、对得起皇兄,却独独对不起他的家人,那时候他要用什么弥补他心中的愧疚。 云修这个太子伴读离开了数月,皇上本想给他再安排一个伴读,可是云泽却说,他已经长大不再需要伴读。 云泽虽然不需要伴读,可是他需要一个朋友,云修在的时候他不觉得,这回云修走了,他才发现他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皇上少有这样的经历,年少时,穆成翊总围在他的身边,他从不感觉到寂寞。穆成翊在外从军的时候,他已经娶妻,凌语成了听他心里话的人。再往后,他登基,凌语掌管后宫,即使他想说话,可是却不能日日踏入长乐宫,后宫那么多人,他不能只流连于皇后的宫中,好在穆成泺出现在自己眼前,自己虽然不能什么都和他说,可毕竟还有个亲人不带有目的的接近他,他倒是很喜欢穆成泺的洒脱。 最后,他才发现,李默也是个可以说话的人,他是自己的心腹,比别人都了解自己,有时候跟李默说话才发现他最懂自己的心思,比任何人都了解,身心疲惫的时候和这样的人说话更舒心。 穆成越不算寂寞,他身边多多少少还有这么多人,可云泽就可怜多了,他只有一个堂弟云修,还离开了金陵。他没有妻子,没有其他可以说话的兄弟,更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心腹。 不得不说,云泽这个太子当的比皇上孤寂的多。 没有朋友可以说话,云修将所有的时间都放在学习上,无论在课业还是政务都极其刻苦,穆成越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是又不能为他做些什么,这些必须云泽自己去适应,直到习惯。 除了云修,宫中还有很多人习惯了孤独,就比如住在寿安宫的蔚太妃。 蔚太妃平时在宫中摆弄摆弄花草,做做点心打发时间,她的宫殿除了穆成泺之外没有人来,太后尚在宫中,谁会来个一个太妃请安,这不是自找麻烦,既然没有人来,蔚太妃也乐得清闲。蔚太妃这个寿安宫恐怕真是整个皇宫中最安宁的地方了。 |
此时,穆成泺坐在蔚太妃的旁边,吃着母亲新做好的点心,感叹着这里的宁静,“母亲,您这里可真是远离纷争,让我好生羡慕。” 蔚太妃专注的看着穆成泺笑着反问,“你还羡慕别人,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吗?” 穆成泺自嘲道,“我有什么可让人羡慕的,文不成武不就的,那些想要获得功名利禄的永远不会羡慕我,那些想远离纷争的早就离开了金陵。”只有我一人趟在浑水里进不去出不来。最后这句话穆成泺没有说出来 “你看看我这里。”蔚太妃带着穆成栎走到窗前,“养些花花草草倒也陶冶性情,你啊,太浮躁了,从没专注过一件事情,以前就是这个毛毛躁躁的性子,到现在也没改过来。” “母亲教训的是。”穆成泺低头承训,末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母亲还记得我府中的兰花吗,就是任杨从楚国带回来的那些兰花,马上就要开花了,等开花的时候我给母亲拿过来些可好?” 蔚太妃婉拒道,“你有心了,可是从宫外带东西进来很是麻烦,还是不要了吧,我这又不缺花花草草。” 穆成泺微微一笑不再言语,只是几天之后,寿安宫多了几盆兰花。 璃妃进宫已经一年有余,除了刚到宫中的时候收到过一封家书外,再就没有收到过一封来自故国的信,她就像一个被抛弃的棋子,无人问津。 值得一提的是,南秋有个哥哥,正是楚国的三皇子阮圻。不知道南秋未收到过家书是否与她的哥哥有关,若真是,那岂不是一年前楚王便放弃了阮圻。 阮霖成为太子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燕国的后宫,南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虽然这与南秋没什么关系,可是后宫众人都暗地里对南秋指指点点,南秋也没打听大家都在议论什么,依旧我行我素。 穆成越站在御花园的外面,看着南秋在御花园中静静赏花的样子,突然感觉这画面很是美丽,示意李默在外面等着,他独自一人走进了御花园。 李默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了什么,他只看到皇上一直说着话,时不时还开怀大笑,最后南秋靠在了皇上的肩上莞尔一笑。 随后,他们从御花园出来,直接回了璃妃的南华宫,李默就一直带着人在后面远远的跟着,不敢上前打扰。 璃妃得宠,真心祝福的也只有岚嫔了,清浔一个人多年早就习惯了,可南秋不同,她还那么小,正值花季,正是需要疼爱的年纪,清浔照顾南秋就像照顾云谦一样,周到、细致。 最近几天,穆成越收到一封国书,是魏国发来的国书,要派使团出访。 魏国与燕国的关系很是微妙,一方面,他们众多的城池都被燕国掠夺,他们怎么会心甘。另一方面,他们又打不过广宁军,只能忍气吞声。除了每年两国之间礼节性的互相问候,互相赠与本国特产之外再无交集。 穆成越拿着来自燕国的国书陷入思考,魏国无缘无故主动来访,意义何在。两国一直维持不远不近的关系,现在燕国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那问题就出现在魏国,他们的这个举动像是在示好。 既然是示好,那必然是有求自己,最近魏国发生的大事也就只有一件,魏国地处西面,常年干旱少雨,再加上根据探子所报,魏国现在流民甚多,暴乱渐起,为了一点粮食百姓大打出手,魏国已经放粮赈灾,可是还是不够,想必此次他们就是为了求粮而来。 想明白这个问题,穆成越的嘴角渐渐勾起,看来可以适当提一些条件。 穆成越将国书交给了礼部,让他们给魏国回复。自己则是给穆成翊修书一封,告诉他魏国要来出访一事,让他暂时不要离开广宁军,在使臣没有离开燕国前,密切关注魏国的动向。 许永,这几年突然崭露头角,成为魏国君王的心腹,他一直跟在魏王的身边从未离开过都城,他帮着魏王处理着朝政,在魏国的地位举足轻重。根据穆成翊所知,他一直反对魏国与燕国开战,战败后也一直主张与燕国交好,可是当时他一个人人微言轻,朝堂之上没有人采纳他的谏言。 可是近两年,在魏国他却很是风光,因为在他的处理下,很多依附魏国的小国给予他们的朝贡越来越多,除了与燕国之外,与其他国家的关系也越来越好,虽然他们的实力不足燕国,可不得不说魏国的近几年的确蒸蒸日上。 现在他们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那就是与燕国的关系,先前主张对燕国不予理会的那些大臣也改变了看法,想要跟燕国修好,更何况他们现在还急需燕国的帮助。 可是这么多年不和燕国打交道,这与燕国修好的第一步可是十分艰难,作为使臣虽然不会受到燕国的侮辱,可是刁难想必还是会有的。那么使臣的人选就很关键,既要达到修好的目的,还要求得足够的赈灾粮食,又要维护魏国的尊严。 他们讨论来讨论去,最终选择了从一开始就主张与燕国交好的许和,他也欣然接受了这个艰巨的任务。许和这个人八面玲珑,能言善辩,是个人才,让他出访燕国的确是个正确的决定。 穆成翊本来再过一段时间就要离开广宁军前往南疆,可是由于这封信的到来,让他们推迟了行程。 魏国使团出访经过广宁军,按理说广宁军应该派人到燕魏两国的交界处相迎,以表达燕国对他国的尊重,彰显大国之风。可是鉴于魏国之前对燕国的态度,穆成翊并不想列队相迎,只是派了一个小队前去,做做样子,以全礼数。 |
第八十一章 燕魏两国的交界处是一片荒原,杂草丛生,人迹罕至。而此时在这里却有近百名昂首挺胸,手握红缨的广宁军士兵似乎在迎接着什么人。 打头之人年纪不大,可是脸上却散发出与年龄不相符的神情,是严肃?是成熟?还是稳重?似乎都不太像,那个表情中,更多的应该是紧张。 他的眉头紧紧的锁着,眼睛一直注视着远方,可是远处依旧一个人都没有。 这时,他的副手来到他的面前抱怨道,“怎么还不来,都快在这等一上午了。” “再等等,再等等。” “魏国的人不会走别的路线了吧。” “不会,路线是定好的,不会随意更改。” 副手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定好的。” 那人瞪了他一眼,解释道,“我怎么不知道,这路线是要告知皇上,不是想变就能变的。” 那副手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告知皇上?” 那人这回没有瞪他,而是翻了个白眼,这要怎么解释,“你好记得你去年参军的时候为什么绕到江南,而不是直接过来吗?” 副手挠了挠脑袋,尴尬的回答,“我还真不知道,将军往哪走我就往哪走。”说着还凑到那人身前,贼兮兮的问道,“为什么啊。” 那人将他从身边推开,“路线是副帅定的,不是张岩将军定的,但是这路线必须要告诉皇上,让皇上随时都能知道你们在哪里。” “哦……我懂了,原来是皇上想知道我们在哪里啊。” 那人听了这话,暗道,“什么是皇上想知道你们在哪里,明明是你们必须让他知道你们在哪里,这两者有很大的差别……算了,还是别解释了”。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日头已经向西偏去,正午已经过去。西疆的正午最是难熬,烈日当头,脚下的沙石也散发着灼热,士兵们都汗流浃背,可是他们每个人都一动不动,展现着广宁军的风采。 终于,远处有一辆马车迎着光走来,旁边似乎还有些护卫的人。 副手小声嘀咕了一句,“终于来了,我还以为要等到天黑呢。” 渐渐的,那行人离他们越来越近,他们这才看清,那些护卫一共百十来人,每个人都穿着魏国皇宫侍卫的服饰。 看来确实是他们等着那些人。 马车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人,那人有着白皙的肤色,一对浓浓的眉毛下有着一双迷人的桃花眼。那人下车后先扬起了一个笑脸,眼睛也因为笑容迷城了月牙形,只这一副表情便给人亲和的感觉。 他便是访燕的使臣——许永。 广宁军这边也有迎上去,离许永两步远的位置站下微微躬身表示对对方的尊敬。 “这位就是魏国的许永许大人吧,在下是广宁军的穆云修,在此恭候多时了。” 原来广宁军派来的人是穆云修,想必这又是穆成翊的主意。每天在军营中重复相同的东西进步的机会实在是太小,还不如出来见点不一样的东西。 穆云修,别人不知道这个名字是因为他们离金陵,离皇权贵胄太远了。可是许永不同,他是魏国的要臣,又是这次的使臣,对于燕国的人事多少有个了解,更何况云修这么重要的人物。 所以,当听到眼前之人叫穆云修的时候,许永还惊诧了一下,可是他马上就恢复了常态,“有劳这位将军了。” 这时,许永身边的人开口了,“广宁军没有人了吗,怎么派个小孩来。” “方诺,闭嘴。”许永听到这话连忙厉声呵斥,可是已经晚了。 听了这话云修到没有恼火,而是继续对许永说道,“我既然能来,就说明现在我可以代表广宁军讲话,不知道在许大人这里,是您代表魏国,还是他代表魏国。” 云修这话表面上是询问,可实际却是冷嘲热讽,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出来了。 虽然是手下说错了话,但此时他们代表的是魏国,可不能让燕国的人瞧不起,许永反应还算是快,马上接道,“魏国的每一个百姓都可以代表魏国,他们代表了魏国人各式各样的性情,缺一不可。” 这本来就是许永强词夺理,云修说的哪是这个意思,分明在斥责那人不懂规矩,许永没再给云修争论的机会,马上转移了话题,“不知穆将军有何安排?” 云修看了看天色,“现在抓紧赶路还能到达城镇,明天一早,我护送许大人到达安城,印了通关文牒后一路向东而行便可以了。” 许永听了云修的介绍,点头致意,“如此甚好。” 对于广宁军主帅不露面,许永并没有感到意外,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过虽然主帅没有出现,但前来相迎的排场做的可不小,简单扫上一眼都有百余人,比他们带来的人都多。若是看官衔,这领兵之人的官职也不小,是一营主将;要是论地位,眼前这个孩子更是不容小觑。 许永不明白,燕国这样的举动到底何意,以燕国对他们的态度,这个排场确实有些大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只是穆成翊给云修的一次机会,与他想的相差甚远。 |
一行人匆忙赶路,不知道魏国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的路线居然路过广宁军,虽然不靠近,但远远望去能看到广宁军修建的城墙,甚至还能看到一排排营帐。 在他们看不到的城墙上,此时正站着一个人悄悄的观察着这些人。 一路上相安无事,安城的百姓看到来了这么多士兵也没有惊慌,相反他们倒是习惯了,因为每隔一段时间,广宁军的人总会来安城办些事情。倒是许永这些来自魏国的人夺得了大家的目光。 魏国的人他们不少见,就算两国关系不太好,但边境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生意的存在,他们见过的魏国人还是很多的,只是这拿着刀枪,来自魏国宫中的侍卫他们还是第一次见,百姓们不免得对他们指指点点。 云修到了安城之后,凭借着练武的直觉,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可是自己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云修心想,也许是第一次出来办事紧张的缘故。 送许永出了安城后云修便带着队伍回到广宁军。刚回到广宁军还没来得及报备,就有人来传话,说是主帅有请。 云修不敢耽搁,连忙跟着来人到了穆成翊的帐外。说实话,云修此时还是有些紧张的,虽然父亲来了这么久,但除了例行汇报之外,两人就没再见过面,这么正大光明的传唤还是第一次,云修不由自主的整理着衣角。 在帐外站了不大一会儿里面便有人出来告诉他可以进去了,云修深吸了一口气,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父亲最喜欢自己神采奕奕的样子。 进帐后,云修抱拳行礼后,才抬头略微环视了一下,如云修所料,帐中果然只有父亲一人,母亲不在情有可原,可现在连秦先生也不在。 穆成翊放下手中的公务,随口问道,“说说吧,见了许永后对他有什么看法。” “末将认为许永的性子虽然温文尔雅,可是他却是一个倔强之人。还有从这两天的相处来看,许永的确巧舌如簧,有自己的说话之道,让人很容易就能接受他的观点,并且可以按着他的思路继续说下去,的确是个厉害的人物。” 穆成翊听着云修的分析不住的点头,他知道许永这个人,也对他的行事作风有所了解,许永的确是这样的人。 魏国派许永出使的确的目的是想他们讨到更大的好处,可要是一个不小心可就过犹不及了。 “还有呢。”穆成翊继续问道。 “许永身边有个叫方诺的侍卫,此人似乎官职不小,虽然是许永的侍卫,可是他也可以随意说话,有时候说出的话不得体,许永也会制止,但也仅此而已,而且他的脾气火爆,脾气上来的时候说话不管不顾,性子与许永完全相反,所以末将认为如果许永是魏国派来尚文的使臣,那么这个方诺就代表了则是代表了魏国的武将。” 穆成翊点头赞赏,“分析的不错,还有吗?” 还有? 云修连忙回想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难道还有什么自己没注意到吗? 穆成翊看了看云修不知所措的样子,暗叹一声,看来要学的还有很多。 看云修实在想不出来,穆成翊出言提醒,“你有没有注意到方诺每次将任务安排给何人,那个人的性子如何,办事有什么风格和手段?” 云修低头不语,他的确没注意到。 “还有,你说方诺是许永的侍卫,你查没查过方诺在魏国是个什么官职,既然他能在许永面前不拘小节,那肯定在魏王面前也算个红人。” 云修哑口无言,他没有找借口说自己刚回军营来不及查,他知道如果父亲不说,自己根本就想不到这些。 正当云修低头认错的时候,穆成翊又开口了,“你难道没有发现许永对你的态度超出了礼节,完全不像是一个使臣对敌国主将该有的态度?” 云修对此也很是疑惑,确如穆成翊所说,一个使臣对他如此放低姿态,实在是令人不解。 穆成翊没让云修多想,给出了自己的猜测,“想必他知道你的另一层身份了。” 云修惊讶的瞪大了双眼,急忙解释着,“我没有说任何不合规矩的话。” 穆成翊看着云修着急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云修很少这样惊慌失措,“这不算什么秘密,你顶着穆云修的名字进的军营,早晚有人知道你的身份,许永知道也不足为奇。只是你却被他蒙在鼓里,这察觉本领还是慢了一些。” “云修谨遵教诲。” 云修来军营前,知道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可是他没想到原来自己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云修相信,像相迎这样的小事放在哪个主将的身上,父亲都能得到满意的回答,可是唯独放在自己身上还要别人提点。 |
第八十二章 穆成翊看到云修的失落,如果仅仅是一个刚上任的主将,云修做的还算不错,可是云修将来注定要接替自己,他要有大将之风,面对问题的时候要比别人考虑的更多才对得起追随他的人。 “你回去将我说的查出来,然后再来回我。”穆成翊冷冷的吩咐,末了,看云修有些失落的样子,他又说了一句,“这次做的还算可以,以后多经历些想的东西自然就多了。” 看父亲没生气,依旧鼓励着自己,云修进帐后露出了第一个笑脸,“谢谢父亲。” 正事聊完了,穆成翊也没让云修离开,许久没聊家常了,这是个不错的机会,“你最近见过你师傅吗?” 穆成翊口中的师傅正是梁谷,他已经离开金陵一段时间了,按照他的性子一定会来看看云修的,可是穆成翊在这的几天没见过梁谷,这不禁让他疑惑起来,难道没来这里? “师傅?他来这里了?”云修被问的一头雾水,师傅怎么会来这里,他不是应该在王府? 穆成翊并没有隐瞒,“我不知道他在哪,你走之后我让他出去散散心,我以为他会来看看你。” 听了这话,云修摇了摇头,“我没见过师傅。” 梁谷当初的确奔广宁军的方向而来,可他没到广宁军,那他去哪了呢?正当穆成翊疑惑的时候,帐外进来一个人,将手中的信件交给穆成翊,说是急报。 穆成翊看了眼所谓的急报,现在是太平盛世,哪来什么急报,不过能直接传来交给穆成翊的信件怎么说也值得重视。只见穆成翊缓缓拆开信件,仔细读了起来,读到最后他的嘴角也勾了起来。 放下信件,穆成翊抬头对云修说道,“你先回去吧,别忘我交待给你的事。” 云修退出去后,秦天便走了进来,像是算好了一样。穆成翊看见秦天进来,将桌上的信件交给秦天。 秦天拿起信件便读了起来,读到最后,秦天不由摇了摇脑袋,“这个梁谷……” “没在广宁军见到他,我以为他真的散心去了,谁想到他在安城呢。” 秦天甩了甩手上的书信,“这回好了,该查的梁谷都给你查好了,这回省心了吧。” 信件是梁谷传来的,里面的内容是魏国此次来燕的使团,除了许永和方诺外,他还利用这两天查到了很多别的事情,都是云修没有想到的事情。而且这些事情只有久经战场和官场的人才能想到,梁谷二十年前的确久经战场,至于官场,他虽然不在朝廷任职,但也是瑾王府的人,考虑事情自然比别人周到。 魏国没有什么其他意图,只是单纯的想与燕国交好。这粮食也是因为魏国遭了灾,没有办法才向燕国求助。 “梁谷就打算在安城住着,不回来看看他的兄弟?”秦天对这个问题很是好奇,不都说他们重情义嘛,怎么梁谷好像不是这样。 “梁谷二十余年没回广宁军了,他的兄弟能剩几个,再说剩下的那些不是主将就是副帅的,他无官无职平时见不到这些大将,再说他就是想见还有好多办法,也不用非得留在军营。” 正如穆成翊所想,梁谷想见他们不用非得留在军营,就比如他现在,他正站在广宁军外,等着别人将他迎进去。 穆成翊那边话音刚落,就看见有士兵前来通报,说外面有个叫梁谷刚刚给主帅写了急报,现在想要面见主帅。 听了这话,秦天和穆成翊对视了一眼,还是找来了吧。 穆成翊没有出去接他,而是让人带着他来到自己的营帐,同时又让把云修叫了过来。 云修见到梁谷的第一眼先是吃了一惊,随后又是满满的感动,师傅放心不下他,独自跑到广宁军来寻他,这样的师徒感情怎不令人羡慕。 梁谷虽然是广宁军出去的,但毕竟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二十年前的老人算算也就只剩黄暄一人。 既然来到广宁军就没有不见兄弟的道理,于是穆成翊吩咐云修带着梁谷去黄暄那儿坐坐。 |
首页 上一页[15] 本页[16] 下一页[17] 尾页[17]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潇湘溪苑 最新文章 |
【原创】帝师(师生) |
【原创】师尊徒弟的那些事(古剑奇谭二同人 |
【原创】苏宅记事(琅琊榜同人,苏流,蔺流 |
【原创】一引懂进退,苦乐都跟随(琅琊榜, |
【原创】小黑屋(梅长苏飞流) |
【原创】娶你为妻(攻挨打,小受温柔腹黑) |
【原创】琴殇 新人(处女作)。。。 |
【原创】古风,严重虐身虐心,微SM,后妈来 |
【联合】我家的少爷 |
【原创】父爱不迟 (原贴:不能“惯”着你) |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
|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