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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与之余生相共 （伪装者同人，楼诚）[第6页] |
| 作者:水色风幸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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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诚从公文包中取出明楼签字的提审通知书，带走一个犯人——苍边纯一。 下午3点阿诚带着他从车上下来，虽然已经换上了常人所穿的大衣，可由于长期待在监狱，苍边纯一脸色面无血色，唇色发白，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十足十一个刚从劳工营被解救出来的人。来中国打拼多年，嘴里也早就没有了日本人乡音。 两人坐在二楼靠窗边的位置，阿诚透过玻璃观察着四周一切，他知道高木就在不远处的汽车里看着他。 “你说过我好好配合就可以减刑。”苍边纯一很不优雅地用勺子晃动着面前的咖啡。 “你放心。”阿诚面对着前面在76号提审出来的日本死缓犯，微笑安抚。 这时，高木带人气势汹汹冲进咖啡馆，把在场所有人下了一跳。人们纷纷结账离场。 “高木先生。”阿诚打招呼，脸上面前有点不自然。 “阿诚先生好雅兴，旁边这位是？” “这是……” “刘先生？” “我是。”来的路上阿诚大致向苍边说明了一下在咖啡馆会遇到的状况，阿诚让他配合扮演“刘斌，”就可以给他减刑。苍边同意了。现在高木出现倒是和阿诚说与他听的情况大致相同，他很自然地配合起来。 “阿诚先生”高木示意阿诚跟自己走到楼梯口聊两句，给了旁人一个眼神。 五分钟后，阿诚与高木分别回到苍边纯一身边，他已坐在咖啡馆里一动不动，血从心脏不断往外涌出，双眼大睁，死不瞑目。 “对不起我失言了，”阿诚盯着苍边纯一的尸体，他没有苍边纯一高木会置他于死地“不怪我，谁让你是日本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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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响亮的一声。藤田芳政一掌打在高木脸上。“你竟然敢背着我把人杀了。现在南京政府正式行文向我要人，刘斌是周佛海放在重庆的重要卧底，你现在背着我杀掉他！” “报告藤田科长，刘斌此人有重大双向间谍的嫌疑，周佛海首鼠两端，即为南京政府工作又和重庆政府藕断丝连，卑职是想快刀斩乱麻，解决掉这个麻烦” “这个人在南京政府眼里很重要！这里是上海，各方势力盘踞，我提醒你，不要逞匹夫之勇，不然我会毫不犹豫的把你赶到战壕里去！” “是！”高木立正，敬了个军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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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平静 阿诚纠结的看着自己的衣柜，在里面翻找着合适的衣服。 待会阿香会把洗好的白衬衣送上来。 “这件西服有点旧了……这件会不会太朴素了……或者这件，配蓝色领带比较好看……”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把衣服拿出来，在镜子面前比了比。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阿香，你帮我看看哪件西服比较……”阿诚笑着转过头去。 面前站着不是阿香，而是桂姨。 阿诚愣了一下，面色冷了下来，又转回去背对桂姨说，“你不知道尊重别人隐私吗？” “我敲门了。”桂姨平静道。 “我以为是阿香。” “阿香就可以靠近你，而我不行！”桂姨带了几分怒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桂姨的话让阿诚的语气弱了些。 “你不知道背对着别人说话很没礼貌吗？更何况我是你长辈。” 阿诚把头转过来，“你想说什么？” 桂姨对阿诚苦口婆心，希望他不要再跟明楼作对，也别再问他要钱。 “这本来就是实力主义的世界，你的世界也是如此。不是吗？” “你就不能把我往好的方面想？” “你从前虐待我，现在想救赎，这就是好的方面。” “阿诚，我的过去，挺悲惨的……” “说来听听。” 桂姨从乡下来上海在明家做佣工，后来爱上了刘先生，产下一子，把他送进孤儿院以后又重新回到明家做佣工。在明家做佣工的两年间刘先生了无音讯，便在孤儿院接回了自己的儿子。后来才知道，自己的亲生儿子早已被有了家室的刘先生抱走，自己身边的这个孩子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桂姨恼怒自己被人欺骗，以年幼无辜的孩子泄愤。 “这个孩子就是我。” “对。”桂姨点头。“是我对不起你，阿诚，不要再把仇恨埋在心底了，明家没有人对不起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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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诚终于切入正题。 “我没有对不起明家，我只是拿我应得的那份。” “哪一份是你应得的？女人、事业、金钱，都不要跟先生挣。听妈妈一句话吧。” “好，我听你的。” 桂姨感动的看着他。 “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慢慢把心结打开，好吗？” “妈妈愿意等。”桂姨含泪点头。 桂姨很满意。她觉得自己跟阿诚走近了。无论是敌是友，走得近，才能看得清。 阿诚看着桂姨离开房间，露出一丝笑意。 “阿诚哥，”阿香跑过来，“您的衬衫。” “哎，谢谢！” 衬衫、领带、马褂、西服。在镜子前仔仔细细整理好自己的仪容。特殊的日子，容不得一点马虎。 “好看。”走进明楼书房，明楼由上至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番。 阿诚浅浅一笑，“跟平时有什么不一样吗？” “没什么不一样。” 阿诚乐了，“大哥不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了？”明楼看看自己。 “长大了。” “嘿！你过来，敢贫嘴了，找打是吧。” 阿诚走到明楼身边。“我还得去给大哥取生日蛋糕，晚了大姐和明台该等我了。” 明楼伸手拉一拉他垂在一侧的手，不一会自觉松开，还是有点舍不得。“去吧。” 明家的饭桌上，大姐坐在正中央。明楼、阿诚、明台齐齐围在她的周边。阿香和桂姨也坐在一侧。一副其乐融融之景。 无论需要戴上多少层面具，做多少层伪装，换多少次脸，只要大姐在，这个家就在，明家就不会倒。 虽是明楼生日，但向来是哄着大姐宠着小弟。看着阿诚，眉眼弯弯，笑脸盈盈，从心中流露出的欢喜幸福溢于言表。 姐弟四人碰杯，声音清脆悦耳。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今天的月真圆。”明镜看看窗外的月光，天上的云格外的少，圆润的玉盘挂在悬挂空中，清透明亮。旁边衬着两颗星辰，“真美。” 明楼与阿诚不言语。这平静似乎预示着风暴来得要更为猛烈。 吃完蛋糕明楼和阿诚回到书房。 “你就没什么要送我吗？”明楼等了好久，终究是没忍住开了口。 “哦，那个……”阿诚从本子里拿出一张纸。那是一张素描。 明楼拿过低下头仔细看着，不愿意放过一个细节。 “我很喜欢。”他抬起头，“谢谢你阿诚。它一定会很美。” 一个柔软的东西贴到明楼唇边，蜜橘的芬芳丝丝缕缕飘入鼻腔。 真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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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丧钟 阿诚把一叠厚厚的文件拿到明楼面前。“所有第二战区与毒蝎小组相关的密电信函都已经伪造完毕，也故意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好让有心人拿到以后能得出我们想要的结果。我已经检查过好几次了，您看一下。” 明楼一张一张翻开，“策划阶段任务繁杂，每一项都需要仔细完成，不可出现纰漏。”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呢？” “上一次刺伤南田洋子的时候我们不是在武康路租过几套房子吗？在其中一套里面放置一部电台，不时发送一些无关痛痒的电文，让朱徽茵提醒汪曼春注意。同时我们可以利用孤狼。让她去发现明台的住房合同，提醒汪曼春注意。由两个人汇报同一个信息，汪曼春一定会引起重视，而明台身上的嫌疑，也就洗不掉了。” “明白了，”阿诚点头，“到时汪曼春一定会叫房东出面指认租客。而明台，就是租客。” 明楼把资料还给阿诚，双手用力摁住自己的太阳穴，一小会又捶打起自己的额头。 “大哥？”阿诚看明楼的样子把资料放在桌子上立即起身去取药。 “这该死的头疼病。” “您最近太累了。”把药倒在明楼手心，贴心的递上温水。“阿司匹林。” “其实您早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绕到明楼身后，轻轻为他揉捏太阳穴。阿诚的手指温度偏凉，触上明楼的额头，头痛缓解了许多。“一旦死间计划开始实施，无论您做哪种决定，都要为结果承担痛苦。” “死间计划付出的代价，是别人无法想象的。可关键是，无论如何，明台都无法置身事外这个选择，对我来说太难了。”明楼无助的闭上了眼。 “毒蜂同意您的计划吗？他一旦同意您的计划，那就意味着……” “我知道我会面对什么，但这是能挽救明台的唯一办法。”明楼停了一下，“如果不这么做，大姐不会原谅我的。” 阿城停下手，点点头。他理解明楼，更担心明楼。 兄弟三人，在你的计划里，唯独没有我。而在我的计划里，唯独我一人。 上海给重庆发去电报：丧钟敲响 回电：丧钟人在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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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峰提着行李箱站在码头边上，脚下是估摸不出深浅的浑浊江水。他转头再望一眼这个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城市。丢下留恋与不舍，在重庆的每一分爱、恨、苦、悲随着船只的驶离也越荡越远。心中只有对死间计划实施的坚定，对抗战胜利的信心。 朱徽茵把自己破译的电文交到汪曼春手里：第二战区密码本已经上路，沿线各站负责保卫。务令安全到达 “这条电文非常有价值，我会做好部署。” “大哥，毒蜂约您见面。” 明楼要他选个安静的地方，阿诚想了想，还是把地点选在茶室。 阿诚守在门外，几分钟后屋内就听到茶杯碎裂的声音。 “你混账！” “你混账！” 明楼为王天峰私自带走明台的事情恼怒不已，竟然与王天峰扭打在一起。阿诚听见声响赶紧跑进来，想把两人拉开。无奈两人愤怒之下用尽了力只想在对方身上胡乱发泄一通，阿诚两只手根本拉不住。王天峰手腕再次用力又是一拳挥向明楼胸膛，阿诚挡在两人中间替明楼生生受下一拳。“有话好说。” 这一拳让双方都找回了些许理智，停下手来。 “阿诚，泡茶。” “我都忘了，还有阿诚这号人物。”王天峰面对着明楼，看看坐在一旁仔细摆弄茶具的阿诚，“看看，你们家的下人都有高人一等的错觉。” “我们家从来没人拿他当下人。” “死间计划一定要按你的计划实施吗？”明楼言归正传。 “我知道你背着我做了第二套方案，但是我不会执行的。” “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把我弟弟拉下水，我不能让你把他淹死。” “你想淹死自己？你可真伟大。” 开水壶里的开水刚刚煮开，“咕噜咕噜”响着，从精致透明的水壶中可以看到里面的小水泡一个又一个争先恐后地往上涌，然后又破裂成碎片，再用力形成另外一个小水泡，继续争抢着冒出头来。滚烫的蒸汽从壶嘴升起中。阿诚坐在一旁，把水浇灌在新鲜的茶叶上。晒干的茶叶遇水的那刻瞬间舒展了腰身，散发出诱人的清香。 喝进嘴里的茶水，是回甘。 明楼无意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低眉敛目的阿诚。 “想让日本人相信这个计划，就必须要有果断的牺牲精神，以死离间，才能达到目的”王天峰一口喝光杯中的茶。 阿诚拿起明楼的大衣准备离开。 “抗战必胜。”两人势同水火，却又不得不并肩合作。相视而笑，笑的心酸，笑的通透，笑的难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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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间计划开始，情节会慢慢展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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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敲响 王天峰去了明台的面粉厂，把两个信封分别交给明台和郭骑云。 把第二战区密码本传递的任务交代下去，“两个密码本，每个密码本都有一部分密码是真的，一部分密码是假的，我们的人在里面做了记号，只有把两个密码本都取回来送到第二战区，才算完成任务。” “假即是真，真即是假。”明台说。 “不错。时间不早了，打开看看吧，”王天峰示意他们打开信封，“现在就出发吧。” “开始行动了。”阿诚弯腰对明楼说说。 “就看他们能不能抓住明台了。”明楼怔怔地坐在办公桌前。 郭骑云的信封里是一张当铺的当据，和一把开小首饰盒的钥匙；明台的信封里是两把香港银行25号保险柜的钥匙。 “香港银行25号保险柜货物需速递 毒蝎”朱徽茵头戴耳机，用铅笔记录下侦听到的电文。 看看四处只有自己一人，把电文用橡皮擦掉，重新写下一排字；“魅星阁交接速递毒蝎”。 明台在香港银行没有任何遇上任何阻挠，从员工通道逃离以后汽车已经停在后门等待。明台关上车门，于曼丽一踩油门汽车呼啸而去。 郭骑云也凭着当据顺利的在当铺中拿到了首饰盒，用信封中钥匙试着打开。 “咔擦”一声，一个黑色的小胶卷出现在眼前。 “叮……” 刺耳的电话声传入耳膜，回声在空旷的办公室中回荡。 “叮……” 明楼收回自己放空的思绪，手放在电话听筒上，打着颤。 “青出于蓝。我替补了。” 王天峰如同鬼魅一般的声音回荡于耳边，明楼缓缓放下电话，阿诚焦急的站在他跟前。 “指挥权归毒蜂了。”明楼懊恼。 阿诚松了口气。 按照信封里的命令，明台拿到密码本以后，由于曼丽马上着手传送。通过“魅星阁”，进入第二战区。而郭骑云则在当天晚上12点出发，经过川沙古城，飞跃封锁线，直达第二战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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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 码头上的船舶不是的发出汽笛声，如来上海时一样，王天峰行李箱不离手，四处张望，对着特务挑衅。 从袖中抽出手枪，对着四周的特务“嘭、嘭、嘭”就是三枪，转眼三人倒地，所有的特务都朝他扑上来，正中他下怀。有一人朝他胸口开一枪，被他身体微微往右一偏，躲了过去。 “带76号！” 魅星阁上。于曼丽身着夜行衣，拴好绳索，等待着信号灯出现。 没过多久，一束金灿灿的灯光在海岸下投过了，于曼丽身轻如燕往檐下飞去。 离地面还有十来米的距离，汪曼春一枪打断绳索，于曼丽仰着头跌落在地。特务立刻举枪向她包围过去。 鞭子一下又一下往身上打，王天峰面无表情。 “汪处长。” “怎么样了？”汪曼春问。 “骨头很硬。什么刑都用过了，晕过去3次，就是不肯招。” 面粉厂，郭骑云检查着枪支，为运送做着最后准备。 “噔！噔！噔！”郭骑云和明台看看挂在墙上的钟。 “丧钟敲响了。”明楼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阿诚把大衣盖在明楼身上。“大哥，先休息吧。” 明楼拉过他倚靠在自己身边，衣服往他的一边拉了拉。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依偎着，时钟“嘀嗒、嘀嗒”的响声扣人心弦。 又是一个不眠不休的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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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换位 汪曼春走到王天峰面前，”“王处长，我们终于见面了。” 王天峰已经有气无力，瞧着她不说话。 “不知道王处长此次来上海是干什么？” “家事。”王天峰笑着说。“吴淞口码头有一艘船被炸了，我过来看看。” “就这么点事犯得着让王处长您自己跑一趟？王处长既然落在了我的手里，我劝你还是说实话。” 王天峰笑着说，“我说的是实话。” “哼！”汪曼春对手下的人示意。“带上来！” 汪曼春不愧为蛇蝎心肠，她把于曼丽带到王天峰面前。“她，是你的得意门生吧？我要请王处长跟我一起欣赏她的表演。” 于曼丽与王天峰被关在同一个牢房中，面对着面。 鞭子打在于曼丽身上，鞭鞭见血。 “我知道王处长此次来上海一定与第二战区密码本的传送有关，我希望从王处长这里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我不知道什么第二战区密码本。” 汪曼春不理会王天峰，命令人继续在于曼丽身上动手。 钢针刺入指尖，指甲盖被一个一个拔掉，于曼丽发出一声又一声嘶吼，指尖鲜血淋漓。 王天峰转过头，闭上眼不去看她。 “把她衣服剥了。”看到酷刑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汪曼春决定下一剂猛药。 “是。” 汪曼春一句话，76号的特务顿时来了劲。耳边传来衣衫被撕裂的声音。 多年以前的记忆涌上心头，那个早已被遗忘的“锦瑟”又再次浮现在眼前。 泪水落下，血与泪合二为一。 “停下！”再也看不下去。“我说。” “我说。” 汪曼春伸手制止了特务的动作，示意先把于曼丽带下去，等待王天峰的下一句话。 “密码本有两个，只有两个密码本相互配合才能使用。我知道它的接头地点。” “说来听听。” “另外的一个接头地点需要经过川沙古城，接头时身穿灰色长衫，头戴黑帽，手提蓝黑色公文包。” “很好。现在我这里已经拿到一个密码本了，还有另外一个，你要带我去找到它，并且，负责传送。否则的话，于曼丽可就……” “汪曼春，你这个疯子！”王天峰双手一拍桌子，“倏”一下站起来。 汪曼春得意地看着王天峰，她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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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骑云停在翠玉阁门前，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四周一片漆黑。 “郭骑云。” “长官。”郭骑云看到王天峰，敬了个军礼。 “密码本还在吗？” “在这。”郭骑云小心掏出密码本。 王天峰拿着手中的交卷，一枪打爆了郭骑云的头。他对着隐藏在身后的汪曼春说，“现在密码本到手了，你也放心了。” 汪曼春皮笑肉不笑，“你要负责传送。” “那我需要变成他的样子。”王天峰指指地下的郭骑云。身穿灰色长衫，头戴黑帽，手拿蓝黑色公文包。“道具现成的。” 阿诚提着重重的行李箱走向二楼，拿着203房的钥匙牌开了锁。打开衣柜门，在里面放置好几件朴实无华的衣服，在书桌上摆上基本厚薄不一的书籍，床铺被子卷作一团，再把一叠纸放进铜盆里，打开打火机，把它烧成灰烬。最后，一部半新的电台被藏在床头柜里，打开了窗户。 汪曼春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玩弄着自己的指甲，等待王天峰接头成功的电话。门外响起一阵礼貌的敲门声。 “请进。” 朱徽茵抱着一个资料袋走进来。“报告汪处长，最近几天我在南京路附近侦测到一个神秘电波，我怀疑南京路藏有一个共党窝点。” 汪曼春一张一张翻阅着手上的电文，“可是要怎么要才能把这个窝点给找出来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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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毒蝎 阿诚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把窗帘、书柜、衣柜、床单逐一点着，迅速关上房门，毫不引人注目，开车离开南京路。 “着火啦！着火啦！” “救火啦！” 首先发现着火的是旁边202房的客人，窗外传来一阵刺鼻的味道，推开窗户一看一阵阵灰黑色浓雾正从不到离自己近10米处的地方飘散而来，而自己的房间虽还没被火焰吞噬，却也早已经被这一团朦胧的烟雾包裹在其中。他在惊恐中朝门口的方向跑去，大声呼救。 上海大酒店的火灾成了第二天的新闻头条，大街小巷议论纷纷。 “上海大酒店也会发生这种事情。” “就是。就是。” 明楼一边吃早餐一边看着报纸，不禁皱皱眉头。 王天峰坐在街边的小茶馆，叫了一碗茶，脱下帽子放在桌子的一边，手里看着申报。没等多久接头的人就来了，他把公文包内用信封装好的两个密码本交给接头人，仰头一口喝掉一大碗茶水，“告辞了。” 王天峰看着接头的人，眼神决绝，站起身就走。 “先生，”接头的人叫住他，“您忘记拿帽子了。” 王天峰的眼中闪过一丝凄凉，“您若不嫌弃，留下做个念想吧。” 接头的人看着王天峰越走越远，把他的帽子戴在自己头上，往回军营的路上赶。 “大哥大姐，我吃饱了，我先去开车。”阿诚离开饭桌，对明楼和明镜微微躬身。 出了门口，又倒回客厅。东翻翻，西找找。看看客厅四下没有，又打开公文包胡乱翻找一通。桂姨在客厅打扫卫生，眼睛像老鼠一样看着阿诚，突然走到阿诚身边，“阿诚，你在找什么呢？” “车钥匙呢？我忘记放哪了……”突然摸摸自己大衣的口袋，“哦，在这。你看我这记性。” 阿诚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汽车钥匙，瞬间，“一不小心”被带出一个钥匙牌。两串钥匙同时掉在地下，阿诚惊慌失措捡起钥匙，迅速把钥匙牌塞进自己的口袋。桂姨隐约只能看到203三个大而清晰的数字。 “这是什么？” “啊？那个，办公室的钥匙。” “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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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阿诚进了明楼书房，桂姨蹑手蹑脚推开阿诚房间的门，在他上午穿的那件外衣上翻找着。轻而易举就找到了那个钥匙牌，上面写着，上海大酒店 203 “汪处长，这次我们76号真是走运啊。”一个小特务恭维道，“想不到上海大酒店着火了却让我们无意中抓住了共党的窝点。” 汪曼春在上海饭店203房巡视，“可惜只有一部电台，其他所有资料全部都被销毁，也没有抓住嫌犯，所以，”汪曼春神情慵懒的看着特务，“没什么收获。” “汪处长，孤狼约您见面。” 孤狼看到阿诚衣服里的钥匙牌一下子就联想到新闻上说上海大酒店着火的新闻，虽然不知道其中有电台，但是孤狼想着二者之间必然是有联系的。她是一个与南田洋子单线联系的特工，如今南田洋子已死，她也成了一匹孤狼。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抓住汪曼春这根救命稻草，协助她找到藏在明家里的抗日分子，报复明家。而孤狼的这个念头让汪曼春正好为己所用。 与孤狼见面后汪曼春的视线一下子转移到了阿诚身上。 汪曼春的办公室里，一杯热茶递到王天峰面前。“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 “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还不行。”汪曼春笑着说。 “你什么意思？” “这个运送任务是毒蝎小组负责完成的，但是毒蝎还没现身。” 王天峰“嗤，”了一声，“这次的传送任务每一个环节分别由一个人完成，互不干涉。毒蝎负责获取其中一个密码本，于曼丽身上的密码本就是他去拿来的。你们的情报不得力，错失了抓捕的时机。” “所以，我才要你帮我把毒蝎挖出来。” “你要我帮你找毒蝎？不可能。我们原来讲好的条件里……” “你先看看这个”，汪曼春打断他，“这上面详细记录了你叛变军统的时间，如何叛变，还有你的签名和指印。当然，这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按的。你如果不愿意配合，我明天就把这个登报，军统会怎么处置你的家人，结果就不用我多说了。”汪曼春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推过去一张照片，“还有她。你是自由了，她的表演，还没结束。”王天峰耳边响起汪曼春鬼魅一般的声音。他呆若木鸡。“他会恨我一辈子的。” “我告诉你谁是毒蝎，你就放了于曼丽。”王天峰抬起眼看着汪曼春。 “明诚。”王天峰的嘴微微动了一下，声音小得只有汪曼春听得见。 汪曼春拨通电话，“杀了于曼丽。” “为什么？！”王天峰几乎要崩溃。“我已经满足了你所有了要求。” “我不杀她，难道等着她来杀了我吗？” “汪曼春，你这个畜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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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郭骑云、于曼丽殉国了。”阿诚说。 “这个疯子。那下一步就是明台了。”明楼忽然做在沙发上，心力憔悴。死间计划开始，自己早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把明台拖进这个泥沼，这个深渊。那该是一个千人宠万人哄过着无忧无虑生活哪怕是纸醉金迷的大男孩，至少他活在阳光下，而不是一只杀人不眨眼的蝎子。 “大哥。明台不会有事的。” “你说什么？”明楼看着阿诚。“阿诚你给我说清楚。” “对不起大哥，阿诚不能让明台出事。”阿诚从未有过的坚定，“阿诚知道，在死间计划里，最痛苦的人是大哥，即想让死间计划顺利进行，第二战区的战争取得胜利，又想保全明台，不让他成为死间计划的牺牲品。王天峰说得没错，抗战胜利不能缺了您，明家更不能少了明台。” “阿诚你什么意思？”明楼顿时明白了阿诚的意思。 “死间计划由我替明台去执行，大哥尽管放心” “明家是不能少了明台，明家同样不能少了你！你让我放心？”明楼笑的凄凉，“你让我放心地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去送死吗？” “大哥……” “我们现在改变计划。你把你的计划告诉我。”明楼打断阿诚。 “来不及了。”阿诚一口打断。“来不及了大哥。” 门外响起一阵密集的脚步声，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兄弟二人不由心跳加速。 “师哥。”汪曼春甜美的声音打乱了两人的谈话，敲门声响起。 抱歉，你的余生，终究我是错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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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真相 四目相对。 “你既然决定死间计划的死棋，我必定把这局走活了。” 阿诚把唇贴向明楼的唇，感受到温度以后立刻收回。光与电在这一瞬间聚集，散发出无比强大的能量。 “活着，等我。” 明楼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阿诚自觉地退到了一边。 “请进。” 出现了上海大酒店的事情和毒蜂的口供，汪曼春轻而易举地从秘书处带走了阿诚。 汪曼春抬头挺胸，穿着新政府的海军服，脚上高跟鞋的声音踩得“噔”“噔”作响，浓艳的妆容上咧开的笑脸在明楼的眼里就像是一朵红艳得滴血的鲜花，它通过汲取他人血液来获得营养，看不出一丝的美感，只映射出邪恶与丑陋。 明楼无力地靠在椅背上，那个笑面如春风的人，已不知所踪。 “这是船票，这是钱。”汪曼春把船票和钱放在王天峰面前。 “那份口供呢？” “哪份口供？” “你装什么蒜？你诬蔑我叛变！” “你已经叛变了。”汪曼春冷冷看他，一语中的。 王天峰梗着脖子无话可说。 “你想要也可以。”汪曼春拉开抽屉，把那份伪造的假口供拿出来，在王天峰面前晃了晃，“你先帮我，让毒蝎开口。” “我若是开了口，我的下场，就会和于曼丽一样。” “钱和船票已经准备好了，你应该相信我会信守承诺。更何况，”汪曼春把口供递到他眼前，“你死了，你的家人还活着。配不配合，你自己选吧。” 王天峰突然起身掐住汪曼春的脖子，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信你最后一次。再有下次，我宁可和你同归于尽。” “很好。” 上海的冬天很冷，北风呼啸，漫天白雪纷飞。76号打牢炭炉里炭火烧的正旺，火苗“滋”、“滋”地往上窜。 阿诚被绑在十字架上，大衣、鞋袜早已被剥去，手脚冻得冰冷僵硬。 “阿诚。”汪曼春带着王天峰走进打牢。“哦，不，毒蝎。” 阿诚被束缚在十字架上，四肢无法活动，他看着跟在汪曼春身后的王天峰，所有的一切都只能从脸上体现出来。讥讽、不屑、嘲笑、鄙夷、愤怒，悲伤，以及汪曼春以前从来未曾见到过的，阿诚眼中如烈火一般涌出的杀气。 “你害死了2个人，他们都是你的学生，他们都是满腔热血一心报国的中国人。你背叛了他们，你对不起他们！当初入党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怎么说的！你对不起你的国家！”阿诚红了眼眶大吼。 “我是对不起他们，军统就对得起我了吗？戴老板以分权为重心，把我们当成蝼蚁，想怎么踩就怎么踩，跟着新政府才有前途。” “笑话！”阿诚不屑地看了汪曼春一眼，像是盯着一件垃圾，“于曼丽只是个烟花女子，她壮烈殉国了！她就是死在这大牢里的，你在这跟我谈分权，你连个婊子都不如！” “阿诚，”王天峰一步一步慢慢走近阿诚，悠悠的声音传进阿诚的耳朵，遥远而又茫然，像是要把他催眠，“听我一句劝，都招了，跟着新政……”越走至耳边，声音越发的小。 忽然没了声音，阿诚的衣领中镶嵌着刀片，王天峰停在他身前，他看准时机，侧头用嘴衔住刀片，对准王天峰的颈动脉用力转头。 王天峰半张着嘴，瞪大双眼，倒向一侧。在一旁的汪曼春也被惊得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阿诚满嘴是王天峰的鲜血，他“呸”一声，把嘴里刀片吐落到地上。 随着刀片“哐当”的清脆的坠落声响起，阿诚的心的轻轻坠地。郭骑云、于曼丽、王天峰先后殉国，密码本已被送出，死间计划进入高潮。 实际上，那两份所谓需要配合使用的密码本都是假冒的密码本。 接头当天，王天峰把帽子留给了对方。而这顶黑帽子的帽沿上有人用手工缝了一段密密麻麻粗细不一的线，那是一段莫斯密码。真正的密码本是一本全中国都能买得到的《一千零一夜》，摩斯密码里给出了详细的解密要用到的排列组合方式。 “咔擦。”明楼打开阿诚从家里带来的行李箱。 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家了。明楼打开放在办公室一角的行李箱，那是阿诚从家里带来的。 从年幼至今，两人的长期交往已经让彼此形成了一种默契，一个细节，一个眼神，所有一切便能心意相通，心领神会。明楼没有交代阿诚去做什么，阿诚离开之前已经把该做的事情一一完成。全家人都知道阿诚陪着大哥去了南京出差，所以回家收拾了一些换洗衣服，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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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箱里是明楼换洗的衣服，和一床厚毛毯。还有那本阿诚从在伏龙芝一直用到现在的厚皮笔记本，十多年过去，竟然保存得完好无损。 翻开笔记本看到的第一首诗便是《临江仙.戍云南江陵别内》。 楚塞巴山横渡口，杏仁莫上江楼。征骖去棹两悠悠。相看临远水，独自上孤舟。 却羡多情沙上鸟，双飞双宿河州。今宵明月为谁留？团团清影好，偏照离别愁。 一页一页向后翻去，静静看着薄薄纸张上这一撇一捺，彼时阿诚的音容笑貌浮现在眼前。 笔记本里最后的一句话是：忠奸之判，在于天理昭彰，问心无愧。 明楼知道，一句话是阿诚写给自己的。 看着笔记本上的字迹，想象阿诚笔走龙蛇的模样，眼泪终究是冲破防线。 从秋田慧子的意外死亡到死间计划他偷梁换柱，阿诚一次又一次用无声地语言向地向自己表白。他对信仰的忠贞从一而终，他对自己的爱至死不渝。 如今的阿诚一身本领，若离开明家了他便可以如鸿鹄一般拥有广阔的天空。 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 然而他却心甘情愿收起自己身上锋利的爪牙安安静静陪在自己身边。 认打认罚，不恨不怨，做个如清风一般明朗干净的男子。 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对不起阿诚，我已经无力让你活在阳光之下，我决不会把你一人丢在黑暗之中。 轻轻合上笔记本，一个精细的救援计划从脑中出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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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入狱 “很好！你做得太好了！” 汪曼春一大早就去了特高科，向藤田汇报情况，密码本已经送出，毒蜂和毒蛇都已经逮捕。 “真没想到，阿诚就是毒蝎。他居然在新政府内部隐藏得这么深，隐藏得这么久。你一定要抓住这条线索，好好追查下去。” “是！” “去新政府办公厅。” 出了特高科，汪曼春准备去找明楼。 “师哥。” “曼春。”明楼看上去一脸憔悴。 “昨天没睡好吧？”汪曼春细细端详，担心的问。 “是啊，出了这种事。我怎么都没想到，阿诚居然是这种人。”明楼摇头，“曼春，阿诚他是我们家仆人的孩子，从小虽然跟在我身边，但背地里对我有几分不满我也是知道的。我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真是太出乎我意料了，太伤我的心了。”明楼沮丧地摇摇头。 “师哥……” 明楼用手示意汪曼春听他说完，“曼春，对于阿诚，我有无可推卸的责任啊。” “师哥，”汪曼春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谢谢你曼春。既然他进了76号，估计他，不死也得脱层皮了，该怎么审就怎么审吧。我相信你。只是毕竟看着他长大的，临死前，也让我去送送他。” “师哥，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汪曼春知道了藤田的态度，也了解了明楼对审讯阿诚的态度，心满意足的走了。 阿诚双手手腕被缚，悬吊在房梁之上，脚尖离地，整个人的重力全都落在了手腕之上。脊柱、肩膀、手臂都酸麻不已。 一人举着板子站在他身后。白衬衣被剥掉，身后之人看准背后一条肋骨，发出十成的力道击打在上面。 “啪”一声脆响，阿诚整个人往前晃去，他眨眨眼睛，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身后的击打一下比一下猛烈，阿诚索性低了头看着地板。 “汪处长。”汪曼春走进来，特务停下手。 “阿诚，你从小在明家长大，虽说只是仆人的孩子，但毕竟也是没吃过多少苦的。我劝你，还是早点招了，这样可以少吃点苦。”一边说着，一边围着阿诚转圈。势在必得。“你在新政府工作的时间也不短了，应该知道进了76号的后果。” “汪小姐要阿诚招什么？” “你的上线是谁？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阿诚微微笑了一下，“阿诚没什么可说的。” “阿诚，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汪小姐的耐心，还是用在先生身上吧。”阿诚看着她，“阿诚受不起。” “你就不为你先生着想？” “他只当我是他们家的仆人，连一个好脸色都没给过我，我为什么要为他着想？” “阿诚，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如果你愿意跟我合作，你还是有出路的。”汪曼春还在争取。 “出路？” “当然。只要你说出你的上线，和这次行动是谁指使的。” “阿诚无话可说。” “你！”汪曼春指着他，“给脸不要脸！” 阿诚沉默。 “上水刑。” 手腕上的绳子被割断，阿诚整个人顿时“嘭”一下跌倒在地上，还未等他回味疼痛的滋味，两个特务已经把他抬到角落的铁床上，四肢呈“大”字张开，被麻绳束缚在铁床的四个角落。一人粗鲁地托起他的头，用力掐住了他的鼻子。阿诚知道接下来他要面对的是什么，为了呼吸，他不得不张大嘴巴。嘴巴只是微微张开，冰冷的水花争先恐后涌进他嘴里，左右摇头挣扎，想要合起嘴，早已被人死死掐住了下颚，动弹不得。 一壶开水全部倒光了，汪曼春摸摸阿诚稍稍有点涨起的胃，吩咐道，“再打两壶来。” 阿诚的胸膛上下起伏，不停地咳喘，趁着这个机会用嘴大口大口的呼吸。 “继续。” 如刚才一般，一个特务托起阿诚的头，捏住他的鼻子，另外一个掐住他的下颚，水壶里的开水准确的灌进阿诚口内，由不得他摇晃闭合。 “再来。”汪曼春再次摸摸阿诚的胃。 周而复始，直至阿诚的胃完全鼓胀起来，汪曼春才满意地让手下的特务停手。阿诚的手脚腕处挣扎得红肿，侧着头无力的看着汪曼春。 “阿诚，你说是不说？” 阿诚轻轻摇头。 汪曼春一个眼神示意，手下特务双手重叠放于阿诚胃部，用力一压。刚刚被灌入的冷水全部由口鼻中倒流而出，阿诚咳个不停。第二次压下，口鼻中倒流出的水显然比第一次少得多，但挤压的力度却是大了近一倍，原本就不好的胃根本经不起这样的蹂躏，阿诚疼得弓起了腰，却又因双手被束缚无法完全弯下。十根纤长的手指用力握拳，又无力松开。 “再压。” 再加了3层力道挤压在阿诚的胃上。胃里的水早已被挤出了8、9分，哪怕使上再大的力气也挤不出水来。阿诚疼得皱眉，却是一声不吭。 “绑上去。”汪曼春用手指指不远处的十字架。 两个特务迅速把阿诚的手脚从铁床上的麻绳里解脱出来，把他推向十字架，再次用麻绳把阿诚的两手分别绑在十字架的两边。 汪曼春的手指在阿诚的大臂上游走，指尖轻轻拂过他的小臂，走到手背，最后触上他的手指。阿诚被这触感激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恶心。 “这么好看的手指，被毁了多可惜。”汪曼春一脸笑容，假意惋惜。 阿诚缄口不言。既然决定了替代明台做死棋，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实在不想跟汪曼春废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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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托盘里装满了钢针，在白炽灯的照耀下发出星星点点的光，稍微晃动托盘便会发出好听的叮当脆响，像极了阳光下迎着春色起舞的风铃。可眼下大牢里一片黑暗，看不到太阳，也看不见希望。 当初因为南田洋子意外身亡被藤田芳政严刑逼供，自己的手指被折腾得血肉模糊，那锥心之痛是一辈子都刻在脑海里无法磨灭的。现在却要重新回味一遍。阿诚不由得在心中苦笑一声。 右手食指是第一个“受害者”，钢针抵在指缝之中，一点一点向指甲内推进，强迫着指甲盖与指肉分离。阿诚紧紧咬住下唇，随着钢针的推进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去，面如白纸。 第二根钢针的用法也是如出一辙，阿诚依然只是咬着唇暗自忍痛。 汪曼春拿来一只注射器，在阿诚的血管中注入令人痛觉敏感度加倍的药水。然后她示意特务刺入第三根钢针。阿诚意识到药水在自己的身体中渐渐起效，前两根手指在叫嚣着痛，这第三只被钢针刺入的手指的痛感居然也比之前多出了两倍有余。左手死死地拽成拳头用以借力，指甲泛白，头往上扬起，脖颈弯成一个好看的上弧线，脆弱的喉结也完全暴露在炽光灯之下，他紧闭住双唇用牙齿咬住内腔，不发出声音。 汪曼春似乎觉得这么下去没意思，她从托盘中拿出两根钢针，分别递给在她左右两边的两个特务，他们立刻会意的接过钢针。 似乎早有准备，特务先把阿诚的手指全部按压在刑架上，让他的手指动弹不得，然后两根钢针同时抵在了他的指缝上，相互点头算是示意，钢针一并刺入指甲之内。 “呃……”微弱的声音从嘴中传出，就紧紧这一声，汪曼春心下已经泛起一丝得意。 “明长官，藤田司令来了。” “请他去会客厅，上好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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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观刑 藤田芳政的到访明楼早有心理准备。毕竟阿诚是明家的人，又是自己的秘书长，获取情报的可能性极高，涉及绝密也较其他人简单，而自己不但没有发现，还任其在新政府潜伏了如此之久。 “明楼先生在经济战略谋划上非常能干，但是在特务工作中却非常的不称职啊。” “不是不称职，是一败涂地。”明楼叹息。 “你认为阿诚是毒蝎吗”？ “我认为不是。以我对阿诚的了解，他顶多是个受了蛊惑的爱国青年。” “可是种种证据都表明，他就是毒蝎。” “这件事存在太多的疑点，太多的不确定性。他很有可能是政敌用来打击我的活靶子。” “你对毒蜂怎么看？”藤田把王天峰、于曼丽、郭骑云的照片放在明楼面前。 “苦肉计？” “他已经出卖了兄弟，我们也答应给他钱和船票，他怎么舍得连自己也杀死？” “是啊，对于这件事，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高木走进来，用日语对藤田报告，汪曼春对毒蝎的审讯已经开始了。 “明先生，一起去看看吧。” “这不符合规矩吧？我不是应该回避吗？”明楼犹豫。 “不用，明先生一直都是新政府主要部门的长官，在明诚先生的事情上也给予了很大的配合，特高科都很相信你。” 明楼随藤田一步步往76号牢房走，踏进牢房的那一刻，黑暗如同猛虎一般向他袭来，飓风的速度，在一瞬间将他吞噬。他抬头看了一眼，他的阿诚被绑在牢房正中央的十字刑架上，低垂着头，裸露着上身，白皙的皮肤上遍布着交错纵横的鞭伤，十根手指有两根的指甲盖已经被剥落，手指无力的搭在十字刑架之上不住颤抖，凝固的血迹早已顺着刑架低落在地面。 刑架的旁边，放着一支里面没有液体的注射器。 “藤田长官。明长官。”汪曼春走过来。 “他招了吗？”藤田问 “什么都没说，冥顽不灵。”汪曼春有意无意地看着明楼的脸色。 明楼神色凝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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