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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寄神篱下 (BL)[第9页]

作者:长腿叔叔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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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坑也写了半年了,说实话付出很多精力,尤其是在高三
我就写,喜欢的就看吧,最近真的是很忙,我十点钟发完文要写作业写到后半夜。写文的时间都是硬挤出来的
还有件事儿给大家道个歉
qq上我就偶尔进群里说说话,私戳我的一般我看见的时候都过了好久了,我经常赶时间写文就没仔细的回复,好多孩子都说我不理他们了,我真的没那个意思,对不起,以后有事儿尽量在群里或者贴吧里说话,我一定好好陪大家玩。
喜欢就看吧,我尽力多多的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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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现在的情况是“山雨”还没来呢,就已经“疯”满楼了。
我不是看不起那些没酒量的,也不是说自己酒量好,其实喝酒的功夫可以分成如下几种:
第一种走皮肤,喝酒完事儿脸红,浑身发热,但是不容易轻易喝倒。第二种喝完酒脸白白的没啥反应,但是酒精吸收的不好,人很容易就醉倒了。
中文系的男生本来就不属于那种特能喝的爷们,但是特能装。一瓶啤酒仰头跟喝水似的咕咚咕咚下肚了,连个气都不喘,过了十来分钟跟被砍伐倒塌的大树一样,轰然倒地,从此一觉不醒,需要两到三个人将其扛回家。
路迪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到处都是疯子了。
我和几个人努力hold场面的秩序,实在是非常艰难,路笛来了之后倒也没再火上浇油,乖乖的和女生去唠嗑了。
即将散场的时候,我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松的一口气是路笛没当面难为我,唐老鸭也没来,同学会还算圆满的结束了。光头胖子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一只手扯着我的胸口开始和我说胡话。醉醺醺的酒气弄的我只想抽他的大猪头,准备打个车给他拖回他家去。
华灯初上,灯影朦胧,女孩的裙角似乎在我视线里飞扬。我狠狠叹了一口气,叫了车把光头塞进去,给了钱说了地址,最后关上了门没下车。
我硬着头皮回头警戒的看看路笛:“大小姐,您又怎么了?我帮你只能帮到这份上了,真的。”
路迪的头发帘被风吹的遮住了半边脸,她伸手把头发掖到耳后,我才看清她脸上的表情,是带着笑的。
“放心吧!林安,我不会再给你添乱了,我就是这段日子,一直想找个机会”女的顿了顿你,向前走了两步:“给你好好道个谢。”
“多谢啦!”她说着有模有样的鞠了一躬,把自己逗乐了,咯咯笑着。
也许真的是挺有诚意的道谢,我松了口气,打趣道:“好!以后还是哥们!”
其实那就话挺艹蛋的,一个男孩对一个女孩这样说出“以后还是哥们”。但是路迪并没有介意,或者说对过去的瓜葛早已释怀。
路迪故作大大咧咧的样子,拍了拍我肩膀:“好哥们!”
这件事看似终于画上了一个句号了,我自己安安静静的回了家,没有坐车,夜晚凉爽的风稍稍带走夏天的燥热,思考了很多事情,心情忽然变得很好。
回去之后,我还给黎朗打了个电话,一五一十的交流了最近的生活,他在电话那边听完,嘱咐了我几句,告诉我听话不许闹,我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嘻嘻哈哈的答应了。
【风满楼】
假期平平淡淡的过着,看起来也没什么太吸引人的事情,我每天吃五个雪糕,我妈看着日渐消瘦的冰箱,恶毒的骂她的亲儿子是猪。
这话把我逗乐过,我实在是不忍心反驳她把自己比喻成了母猪,憋着笑到要死,从此之后每日五个雪糕照吃不误,我妈好几次一脸伤心的看着我:“你还是回学校住吧。”
不过闹归闹,我妈还是挺珍惜他这个宝贝儿子的,如果我太晚了还是没有回家去,那她就会“负责”的探查我的行踪,给她认识的每个高中同学家长打电话唠家常。
没了黎朗的假期我特别盼着开学,整天无所事事,唐老鸭找了我好几次出去玩我都给推了,觉得膈应,后来有一次我实在觉得无聊,就答应去。
我和唐老鸭打了游戏厅,之后又去饭馆拼酒。
我觉得他心不在焉的,估摸是路迪的事儿,也不开口问,看他灌酒,也不说话。
后来他都喝挺大了,摇摇晃晃的,眼睛里带着血丝儿:“林安...我对你不错吧。”
“要是别把酒洒的我满鞋都是就更不错了。”我和他碰了杯子:“老同学。”
他是在那个时候眼神和言语都狠戾起来,突然就说道:“你别和我装了林安。”
“我和你装什么?”
“你别装不知道...”他尖嘴猴腮的样子很难看:“我和路笛分手了!”
“那TM关我什么事儿!”
“你说关你什么事儿!从北京回来她就和我闹翻了!不就因为见了你吗?!”唐老鸭很激动,满嘴酒气。
我突然就感觉到了强烈的厌烦感和抵触,抵触我面前这个无理取闹自私又龌龊的人。
“林安!她早就不是你女朋友了!她是老子的马子,整怀孕了老子愿意!你TMD别没完没了!”他直起身子冲我大喊,情绪都快失控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发生冲突,也没有意义。
唐老鸭就是个混混,我准备起身走开。
就在这个时候,唐老鸭爆了一句粗口,然后一杯酒就泼在了我的脸上:“这事儿没完!”
我喘着粗气,回头对他笑:“你活该。”
唐老鸭摇摇晃晃的冲过来,抓住我的领子,和我打成一团。
那天的情况很混乱,餐馆的人报了案,条子把我们分开,问了问情况,决定把我们带到局里做笔录。
折腾到第二天天亮我才回家,虽然唐老鸭被我揍的够呛,但我的脸也花了,到处都是血道子,我妈一开门,一声尖叫,差点没过去。
我倒不是害怕我妈骂我,心里头还是害怕一件事儿。
黎朗的手机我一直没敢接,这会儿心里狂跳着不敢给他回拨过去。这时候我才感觉到我还是怂爆了,打架的时候多威风,心里原来还是有所顾忌的。
我有点想念黎朗了,哪怕他回来打我一顿呢。
【收摊】
发生这件事以后,我妈彻底禁止了我一切出行的机会,每天早上出门前对我说一句:“呆着,呵呵”,每天晚上回家对我说一句:“明天也呆着,呵呵。”
作为一个听话、善良、孝顺的好儿子,我把问题考虑的很全面,在和我妈阐述了很多“隔辈亲”的重要性以后,成功的说服了她对阿婆他们为我负伤的事儿保密。
要说唐老鸭这个**,手真够黑,本来也没打到我几下,净抓在脸上了,合着这小子目的不是揍我,是要我破相。
被我的亲生母亲捆在家里,有点无所事事,给黎朗打电话的时候就用的家里的座机,黎朗接起来以后,还连连惊奇:“这么乖,在家里呆着没出去?”
为了进一步发扬我在家安居乐业的优良传统,我还时不时从网上传一点英语题过去,黎老师很开心,热情的给我发来解答和批注,有的时候两个人都闲着,就你一言我一语的在qq上聊起来。
那个时候qq还不是很流行,我们都是八位的号,还不像现在注册个qq要排12位了,黎朗的那八个数字我是翻来覆去的背,每天看着电脑屏幕,有一种望穿秋水的感觉。
你说奇不奇怪,黎朗在学校看着我学习的时候,我抓心挠肝的想玩电脑,这会儿我天天趴在刚换了新液晶屏幕的电脑前头,无精打采的,一点想玩的念头都没有。
这种情绪渐渐逼得我有些烦躁,经常是黎朗过了几分钟不回信,我就忍不住在这边揣测:“这不省心的玩意儿是不是在那边找女孩玩去了”
我在电话里耍脾气,常常话说到一半,不太满意,然后砰一声把听筒搁在桌子上,往往这个时候都是我妈在家,她看到这种情况就会拿起电话,然后和黎朗开始絮絮叨叨的数落我,接着再和阿婆扯扯家常。
一来二去,习惯了这个模式,有的时候黎朗不主动找我,我也不找他。
——我心里是有气的,凭什么每次都是我表现的那么焦急不沉稳,我就不信,不信他一点都不想我。
我觉得我沉得住气,谁知道他更沉得住气。
我这边开着空调打着游戏,那边时不时瞅瞅手机有没有动静,果然一天下来他只是发了一条短信,见我没回便不再找我了。
晚些的时候,黎朗的电话打来,我不接,电话便转到了客厅。
是我妈过来拎着我的耳朵叫我接的电话,隔着听筒,我能听见他发出我所熟悉、并且喜欢的呼吸声音。
果然他一张口,带着黎朗身上那种特殊的韵味,我变得丝毫没有抵御力。
黎朗在那边挺无奈的问我:“生什么气呢?”
我不知声,看着自己鞋尖踢踢踏踏,回应他平稳的喘气声。
“和妈妈闹别扭了?”
“和我闹别扭呢?”
“没有雪糕吃了?”他顿一顿,声音沉了沉:“还是闯祸了?”
我深吸口气:“我烦你!”
黎朗听了我这句气沉丹田的控诉,笑出了声音,那种很好听、很有磁性的笑声。
“原来是想我了啊..”
一片短暂的寂静以后,电话又被我砰一声扣在了桌面上,后边听见我妈拾起话筒在电话里埋怨的声音:“这孩子咋还给整哭了呢?”
【造访】
自从我在和黎朗通电话红了眼圈的事儿被我妈发现以后,我开始感觉到十分的无地自容。
其一是,一个大老爷们,你说哭就哭了真不是那么回事儿,其次是,我是一大老爷们,你说给我整哭了就给我整哭了黎朗真不怎么厚道。
我给黎朗打电话问可不可以去沈阳看阿婆被他拒绝了,他在电话那边的立场很明确:“你敢来,我让你有去无回。”
吃了个闭门羹自讨了没趣,我怏怏的躺在床上,终日无所事事。
不知道黎朗是不是被我延皮赖脸的态度给惹怒了,一上午没回我短信,我给他打电话,他竟然关机。
下午天气最热的时候,我妈快下班还没回来,我倒是在厕所里接到了黎朗一天以来的第一个电话。
“下楼,我给你寄了快递,到你家楼下了。”
我噢的应了声,不紧不慢的擦了屁股,然后提着拖鞋迈着大步下楼。
太阳又毒又辣,院子里的人都躲了个溜干净,我四下里一扫,哪里有快递。
不过其实我应该猜到的,只是当时没有想到,也多亏没有想到,要不然怎么算得上是一个惊喜。
两只微凉的手掌在我身后盖住了我的眼睛,一瞬间我被拽进了一个怀抱,还没等下意识的要反抗,就被那种熟悉、眷恋的气息所笼罩。
没等松开蒙着我眼睛的手,黎朗的吻就覆了上去,一切都是那么突然,却又像是早就为了等待这个画面而变得急不可耐、贪得无厌。
“幸亏你乖乖的,没有真的跑到沈阳去。”他喘息的功夫,一句话带着酥麻的鼻息喷到了我的脸上。
小别胜新婚,我却产生了入洞房的冲动。
我抽回我的舌头,脸上烫烫的,周围全是荷尔蒙的气息:“我妈把我禁足了..”
黎朗蹲下身,打横抱起我转了一圈,细细打量我的眉眼,像是从来没见过那样。
然后他微微皱眉,指着我脸上那几条还能隐约看得出痕迹的伤痕说:“怎么弄的。”
我的眼珠一转,随口就道:“摔倒。”
黎朗被我逗笑了,伸过舌头又亲密了一会儿,然后紧紧的箍住了我,用手掌心一寸一寸抚摸我的头顶。
我听见他胸膛传来的心跳,也听见他的声音,低哑又忍耐的对我说,
“我们出去吧,先不要回家了。”
【醉酒】
黎朗的行李全部寄存在了收发室,他也不在乎,和我打了出租车就开到了酒店。
两个人本来打算随便吃点东西,后来服务生说要拿啤酒的时候,黎朗竟然罕见的没有拒绝。
他默许了喝酒,我可就放开了,在我印象里,那也是我俩第一次面对面的喝酒。
后来喝多了,我也就记不得我们都说了什么。
我记着黎朗在我低下头的时候迅速的偷吻了一下我的眉毛,然后我俩同时四下张望,看看有没有人注意到。
再后来就是乱七八糟的说胡话,我不知道他醉没醉过,总之他应该是一直清醒的看着我。
“我很想你啊..”
我侧躺在桌子上,不停的打着酒嗝,光影下,黎朗俊美的身影无限次重叠。
黎朗凑近我耳边,轻轻的舔舐我的耳廓,然后就是醉人的低语,似乎配合着加强了酒的功效。
他的眼睛亮亮的,看着我的眼神爱惜又真诚。
“我也很想你,安安。”
【东窗事发】
关于这种事情,现在提起来,倒是觉得无限心酸。
按道理来说,晚上应该来个“爱的洞房”之类的吧——如果我妈的电话没有打来的话。
如果我妈的电话没有打来,而且正好被黎朗接到了的话。
我妈那天在听筒里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的是,我妈应该是在电话里把黎朗当成了我,而且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数落。
数落的内容,已经无需再猜,因为那一晚上我睡得很踏实,黎朗并没有让我如愿以偿的吃到肉肉。
而第二天早上,他却仁慈的,对我微微笑的,请我吃了一顿竹笋炒肉。
【不着急】
我记得那次他挺无奈,无论是之前跟我探讨、说话,还是之后打我的时候,一直一直都挺无奈的。
按他的话讲,真的是好久不见面了,见面就打人实在是残暴成性,不讲道理。
可是当我问他,那你不打人不就成了么的时候,他却像是被我妈传染了一样,对我说了句呵呵。
有些时候,我真希望自己再长大点、懂事儿点,也不至于每次在节骨眼上都自己毁了好事儿,空留一腔热血无处发泄。
身上沾着酒店床单那种洗干净之后的味道,我俩住的是双人间,他并没和我睡在一张床上,不过当我醒来的时候,他正坐在我脑袋旁边,轻轻抚摸我的头发。
大半个假期都没见到他了,冷不丁瞅瞅他的脸,还有一种“惊艳”的感觉。尤其每天早晨醒来的时候,是我那个最精神的时候,我翻个身就要爬起来找他的嘴唇,黎朗完成任务性质地在我嘴巴上啄了两下,然后拍拍我的脸:“去,先洗漱,过会儿和你说个事儿。”
洗漱、吃早饭,然后我乖乖的在他旁边坐好,听他给我“讲故事”。
他讲完了,把我的手机还给了我,低声叹气:“还有什么要解释的没?”
我把眨巴眨眼睛,可怜兮兮的那个劲儿:“我那是正当防卫,必须减刑。”
黎朗眼睛一眯,顿时看的我呼吸一停:
“行了刑再说。”
【温柔】
我从他身边直起身子坐好,倒是没觉得有想象中那么害怕,也许是黎朗的态度并不是很严厉的缘故。
我没想逃,其实心里是有盘算的,黎朗只是觉得我背着他打了架很危险,并不知道我是和谁打了架、因为什么打了架的。
倘若他知道又是因为路迪,那我也很难保证我能完整的回到家。况且我还指望着挨完打能好好和他说说话、亲热亲热呢。
黎朗没什么表情的打量打量我,拍拍床:“来,趴这里”
我丧着一张脸俯身趴在了床边,黎朗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立刻巴掌就落下来,而是大手在我屁股上掳了两把,拍了两下。
本来早上起来之后我也没多余的穿东西,这时候就一个薄薄的小内裤,他不落巴掌光在上面摸来摸去,实在忍不住让我有了多余的反应。
“...你倒是打啊。”我涨红了脸,头埋得很深,说话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黎朗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带着叹息的笑声:“我不想打你,怎么办?”
“那不打?”我回头,满心期待的问他。
“不打你你又去和别人打架,还被抓了个满脸花。”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才微微动了怒气,在我身后响亮的落了一巴掌。
真的是好久不挨揍了,被打的那一下慢慢的升高了温度,我不安分的扭了扭身子。
“我还有个疑问”他沉吟:“为什么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骗阿姨让她不和我们说的?”
我长出了一口气,大义凛然:“你猜呢..”
“爱护老人是吧,我就知道。”他在我头上哼哼,一副怡然自得,什么都能驾驭的了的德行。
黎朗不说话了,黎朗站起来了,黎朗开始专心致志的像我身后甩巴掌。
因为隔着层内裤,声音不是很清脆,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他自己打人特别疼,反正是每一下下来我的肉都跟着颤,我疼的哼哼叫,也不敢太躲,跟着他甩巴掌的节奏小幅度的踢着小腿。
“打架不是重点。什么时候骗人学的这么溜到了。”他打到一半停了停,向前探身掰我的脸看,摸了一把,沾湿了手。
“...你什么时候挨打这么消停了。”他在后面问,手上像是助兴似的,又甩了我一下子。
“啊,外边..会听见啊”我一开口就是带浓浓的哭音,索性干脆转过身去:“行了,别打了。”
黎朗的脸马上就失去温度了:“趴回去。”
“我不,你不想我,一见面就打我,你不想我?我记得那次也是,两年中你第一次来上海找我的时候,也是定了个酒店,然后见面礼就是把我揍了一顿。”我梗着脖子冲他嚷,一瞬间看见他脸上表情变了又变,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的样子,最后无奈的帮我擦了擦眼泪。
“趴着去。”
我气结,长出了一口气,猛地一翻身,屁股朝天,脸埋在了被子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黎朗被我撅了面子,在我身后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我就后悔了,内裤被一把拽了下去,然后耳边直接炸开清脆的抽打声音,伴随着一下下火烧火燎的皮肉痛。
我咬着嘴唇不肯哭出声音来,从被子里发出有节奏的:“唔,唔”声音。
脸面上是想硬撑着,可是身体保不住,过了一会儿我已经从床边慢慢挪到了床上,黎朗基本是跟着我屁股走,走到哪打到哪。
我痛的想咬舌头,偏偏这个时候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笑声。
我一下子就窝火了,腾一下从床上跪起来,捂着屁股正对着他,憋着嘴,眼泪一颗颗的从眼眶向外挤,但是被我仰着脑袋含着,就是不掉下来。
“你长脾气了。”黎朗似笑非笑的点点我的脑袋:“求饶也不求饶,认错也不认错。”
“你打我”我在床上用膝盖后退着,终于是没忍住,金豆子一个接一个的掉在了床单上。
“——别动!”不知为何气氛突然就变了,黎朗突然很大声音的冲我喝道,挑眉怒目的指向我:“你别动了。”
不知所以然,小心肝扑通的跳,我下意识的又退了一步,成功的摔倒了地上。
...
黎朗先是恶狠狠的叹了口气,然后快步的上前把摔在地上揉额头的我拽起来,不出一秒地,想象中又狠又快的巴掌落了下来。
“你就是不听话吧!”
我也成功哭出了声音,在他腿上左扭右扭,左挡右挡:“是因为你吓唬我我才后退的..啊啊..不能怪我..啊啊啊——我疼!”
成功被我惹火的黎朗下手不轻,边打边骂,我委屈的挨着,就是不知道说点什么才能让他结停下手。
“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惩罚的大手在我身后狠狠一拧,立刻我连哭声都没有了。
过了好半天,我才抽泣的,小声的呜咽出来:“我想你啊...”
我很想你啊。
他的手几乎是在那一刻就撤走了,随着一个很大的力道,我被拽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他轻轻的在我耳边笑着,呼吸酥麻的,亲走了我的眼泪,然后把嘴盖上了我的嘴唇。
“安安,都结束了,结束了。”
那一刻,我安心了,我知道那一句话不仅仅像字面意丝那样代表他结束了惩罚,更是承诺了我,这段时间的萎靡不振和煎熬都结束了,他是真的回来了。
上帝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黎朗。
【回家】
在宾馆又呆了大半天,纵然是我和黎朗想营造更多的二人世界,可是我妈那边总归是说不过去,而且这老女人在电话里还说的极为不好听:“人家黎朗哥回来还得拖累人家在宾馆照顾你,你说你咋就这么没脸没皮呢?你像谁呢?林安。”
话筒里传来的音量不小,黎朗坐在一边听着,抿着嘴憋着笑意,我的脸臊得通红,空闲的手使劲捅了一下他的小腿。
电话一放下,黎朗就开始拿我的衣服,那个意思是要往我身上套,我哪里肯,左扭哟扭的表示抗议,立刻屁股上又挨了两巴掌,最后鼻头红红的老老实实自己穿上了衣服。
“酒店呆了一宿,你是怎么的,舍不得走了?”黎朗衣冠禽兽的从卫生间里出来,衬衫是淡绿色的,修身的那种,显得他身材比平时更挺拔、更性感了。
我闷闷的光着脚下去抱住了他,把脸埋在他胸膛里使劲的闻。他把下巴搁在我后脑勺上,两只手环过我的身子覆在我屁股上揉,揉了两下,又捏了捏。
“回去吧,乖。”他把我的头推开一点,认真的打量我的眼睛。
黎朗拉着我的手,唇边泛着好看的笑意。
“安安,我们回家。”
【过于热情】
反客为主这个词想必是大家都听过,我真的没见过这样的母亲,黎朗一来,完全把他亲儿子的事情全部抛之脑后了。
整个假期我都是自己凑合的饭吃,黎朗一来,我妈大早上就去大菜市转悠,买了两筐东西准备大秀一把厨艺,从没对我这么体贴不说,那两大筐菜还是我给她拎上的楼。
黎朗立在厨房门边,嘴里说着“阿姨”然后看着我妈忙前忙后,想要过去搭把手。
我妈立刻回头对他一笑,说朗朗不用,你大妈高兴着呢。那种散发着母性光辉的慈爱和动人,愣是把我造懵了,在哪杵着,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等我能反应过来以后,就委屈的冲厨房里哀鸣:“我亲爱的母亲!你不带这样的!放假你都没给我做过好吃的!”
话音刚落,我妈立刻回头,眼神犀利,表情轻蔑,眉头紧锁,下颚微收,一副妇女即将怒火炮击的前夕。
我恨恨的在黎朗后背上掐了一把,听见他压抑的嗯了一声,才头也不回的闪进了自己的屋子里。
可没过多久,就听见我妈在厨房里喊了:“林安!你这混吃等死的玩意儿!人家小哥都来帮着做饭!你倒是躲清闲,我没揍好你!”
【三人饭桌】
好在我妈的手艺没退步,和我记忆中一样的招人稀罕。
我家人少,饭桌不大,盘子倒是把整个桌子都摆满了,我们仨人围一桌闷头吃的满脑袋汗,过一会儿我妈竟然把空调打开了,一边给黎朗添菜一边说:“多吃点,大妈妈今天发挥不错,凉快儿的吃,使劲吃!”
黎朗有礼貌又亲和的应着,看着我在一边闷闷的噎饭不说话,过了一会儿竟然看着我轻轻笑了一声。
我立刻被他挑起了怒火,慢慢的醋意,谁知我的生母还在此刻添油加醋:“吃个饭你还不老实,乱动什么,没个教养。”
本来我屁股就疼着,吃饭的时候坐着不舒服,这个行凶的罪魁祸首这时候享受着我亲生母亲的无比宠溺,甚至还冲着既伤身又伤心的我挑了挑眉毛,抿着嘴角笑了笑。
我们仨说了不少话,后来,吃的其乐融融的时候,黎朗伸筷子把我的碗也夹满了菜,也算阻止了我哀怨的眼神攻击。
其实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只有在家里,才能真正感觉到这种没有血脉却相连的羁绊,或者这么说——是踏实。
谈到阿婆的时候气氛有点酸酸的,我妈这女人家的,忍不住还掉了两颗眼泪。
人老了,有些话题就不能一直避而不谈,我和黎朗都是大人了,阿婆老了,但也是很幸福的过了大半辈子。
后来,我喝的有点上头了,记得我妈说的一句话,深入我心。
“黎朗啊,以后..之后就住到我家来,我就你亲妈,林安就是你亲弟弟。我们是一家..人。”话到最后,竟然是有些哽咽。
我这个人不爱合计以后的事儿,猛然间意识到其实我妈也老了,已经没有了年轻时候那种气焰,而且人一老,就更容易哀春悲秋。
其实我还是不懂事儿,黎朗何尝不想和我共度假期,只是阿婆老了,这段时间,是真的要和阿婆在一起,好好珍惜。
【犯事儿】
我们都喝得有些大,饭桌散去以后,我进了屋刚想睡觉,黎朗的手臂生生拽住了我,带着酒气霸道又掠夺的吻就贴了上来。
“你是不是永远都不离开我,是吧。”我盯着他的眼睛,黎朗一眨不眨的回应我的注视。
他贴着我的脑门吻,两只手紧紧扣着我的身子,呼吸渐渐加重起来。
“never,I promise.”
后来要睡觉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你开门怎么不关。
黎朗说他没开门,啄了我一口便下去关上了,关了灯,我们躺在一个床上,享受着黑暗。
隔着门,门外也是关了灯,可是我们不知道,门外的人控制不住的抖着手,几乎就要瘫坐在地上。
当时我们不知道,我妈第二天也没有表现出来,但是我们的事情,应该就是那一天,压不住的开始见了光。
【次日】
第二天的情景,我们两个人当时都不以为然,不过后来回忆,真是难为了我亲妈。
挺老大岁数的,睁眼睛干坐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满眼睛血丝,却早早起床给我们俩做了早饭。
我和黎朗当天一点也没有发现我妈的异常,也许是我妈还没有从最初的惊愕里缓和过来的缘故。
早饭她做好了以后就回屋子里了,黎朗在门外叫她,她只是说阿姨吃过了,你们哥俩好好吃,吃完了阿姨刷碗。
现在想起来,我真是要把肠子都悔青了,因为我记得,隔着门我还冲我妈埋怨了一句:“黎朗来了你都不等咱俩吃早饭!”
黎朗当时没说什么,和我吃了早饭以后刷了碗,俩人拍拍屁股出去玩去了。
我至今也不知道,那漫长的一天我妈是怎么独自一个人度过来的,当我们大老晚回到家里的时候,我妈已经睡下了,厨房的灯亮着,给我俩留了饭。
后来,也是过了很久以后,当我妈终于放下所有芥蒂再一次叫上我们两个团聚一堂的时候,她一个强悍了一生的女人,竟然当着我们俩的面,还没开口就泣不成声。
我能想象到的、却永远无法感同身受的东西是,一个独身的女人,是要有多坚强勇敢,才能独自一人承担这个秘密,笑着对阿婆说话,却只字不提。
而我知道的,是之后的一个夜晚,我半夜醒来突然听见她压抑的哭声从门外传来,过了不久,门吱呀一声开了,我妈慢慢的摸到我的床边,使劲憋着不出声音,就坐在我床边看着我。
我形容不出来那种目光是有多难过,之前、之后都曾有过。
【雾浓】
我妈的精神萎靡不振,黎朗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一概摇头否定,只是在吃饭的时候,突然问我在学校里过的好不好。
我看着黎朗,撇着嘴,心里想着除了偶尔挨打其他一切都好,他仿佛是懂了我的心思,歪着头,抿着嘴角笑起来。
我妈当时就在餐桌上看着我们俩相视而笑,突然就像是惊慌失措的转身离开了。
我隔着厨房的一层毛玻璃,一边笑一边喊了好几声“妈”,“妈”,还趁着我妈不在,狠狠的戳了一下黎朗的肚皮。
黎朗轻哼了一声把手掐在我屁股上,我诶诶哟哟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我妈在外边传来的一句疲惫的,像是叹息似的:“妈吃饱了。”
黎朗的眼睛眨一眨,突然板起脸有些严厉的问我:“你是不是又惹你妈生气了,嗯?”
他拧在我屁股上的手一紧,我立刻眼圈就红了,跺着脚着急的摆口型:“我没有,我没有!”
黎朗放开掐在我屁股上的手,我一个劲的揉,餐桌上陷入了寂静。
“她是更年期了..”我嘟囔着。
【返校】
返校之前,电话里商量来去,我妈好像又打起了精神,辞掉了工作,准备飞往沈阳去护理阿婆。
我是整整一个假期都没见到阿婆,电话里倒是天天唠嗑,感觉她老人家精神矍铄,并无异常,还经常逗我:“安安是不是交了女朋友,就对你妈不好啦?”
问起黎朗,黎朗也只是说还好,三天两头医院就来人问诊,所以情况在掌握之中,不碍大事。
临别的时候我和我妈还有黎朗三个人打车去了浦东机场,这一路我妈倒是很文静的沉默着,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
进了机场,我和黎朗分担着我妈的行李,她在前头走,我们俩在后头并排唠嗑,这个场面倒是极其和谐。
我很高兴,临别的时候还给了我妈一个熊抱,感激我妈这一路没有喋喋不休在黎朗面前贬低我的形象,也感激我妈这几天给我改善了伙食。
“给阿婆带个好啊,下次放假我说啥也要去沈阳,这回我去不上..”我眼睛一转一转的看着身旁修长挺拔的人:“是因为黎朗欺负我。”
他眉头一拧,当着我妈面就给了我一下:“又闹。”
是我俩的飞机先起飞,临别的时候我妈像平时一样嘱咐了我一句,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竟然都忘记了对我进行必不可少的恐吓。
她叫来黎朗说了一会儿话,内容无异,没啥新颖的玩意,学校的事儿、阿婆的事儿。
话说到最后,我听到我妈的声音变的很轻很轻,像是叹息,或者是无力。
“安安从小就没几个亲人,我也只有安安这一个儿子...我希望他以后的生活好好的,平平安安的,有个美满的家庭。我怕啊..”
我妈背对着我红了眼圈,只有黎朗看见了。
【变化】
飞回北京的一路上,我睡了一路,原因是黎朗沉默的很,我撩闲,他就训斥两句,再不加理睬。
返了校,收拾东西,有点手忙脚乱的感觉,黎朗看了看我手边的一片狼藉,沉默了。
我冲他傻乐,结果被他踢到一边,站着看黎朗一个人规整东西,井井有条,那个样子就像是回到了我刚刚入学的那一天,黎朗也是一脸鄙夷的让我出去,然后自己一个人把我的东西都整理好。
我闲的无聊,想翻箱子底下的漫画出来看,哪知黎朗这厮“啪”一声关了灯。
...我无语,不过碍于他这一路如影随形的低气压,乖觉的不去惹他,黑灯瞎火的,我换了衣服就去睡觉了。
他的脚步声靠近过来,掀了我的被子,钻进了我的被窝里。
我一惊,就往后退,边退边嚷:“我没准备啊,你别来,现在不行。”
话音刚落,屁股在黑暗中挨了一记巴掌,黎朗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不要动”。那声音低低的,感觉还莫名有点酸酸的。
我吓得不轻,立刻就一动不动的躺好了,黎朗环着我的身子,有点紧,总之我躺着的姿势不是很舒服,只好默默的在黑暗中盯着反射月光的床栏杆。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黎朗在我耳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音,他睡着了。
【变化】
这学期有点愁云惨淡,我感觉到了异常,却并不能明确的说出是哪里不一样了。
有一次我和他吃饭,吃的是鸭血粉丝,我在他面前吸溜吸溜地一边吃一边和他唠嗑,他一边让人赏心悦目的吃东西,一边戳我额头,叫我注意一点。
“你下回要是还这么吃东西,可别和别人说我认识你。”他说着嫌弃的推了我脑袋一把,我却直接呛到了。
我咳了半天,黎朗无语了半天,后来我咳好了,满脸通红的和他说:“因为好吃。”
他皱眉:“你吃什么都好吃!”
“没有阿婆做的好吃。”我眼珠子一转,摇摇头说。
“......”黎朗沉默了。
“黎朗,你的汤不喝了给我。”我边说边拽他的碗,毫无谦让和形象。
“晚上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安安。”他把碗推到我面前,看不出表情。
【电话】
我吃多了,脑子乏氧,回去就栽在床上,准备一觉不醒。
他在我身后翻书,整个房间静悄悄的,除了偶尔纸张翻动的声音。
就在我快和周公见面的时候,屁股上突然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我睡眼惺忪的回头一看,黎朗手里拿着本书。
“打电话去,打完再睡”
我睡得迷迷糊糊:“睡完再打。”
“快去。”他重复,语气里头有了不耐烦的感觉。
“昨天刚打过...我困了,你关灯,烦人..”
这回我屁股上是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打,我立刻精神了,回头看他的脸,不知所以然。
“打电话去,要不挨打。”黎朗居高临下的掂量着手里的书,看的我一阵一阵胆颤。
我和我妈在电话里唠了两分钟,我妈还是那套话,叽里咕噜翻来覆去,我耳朵都要长茧子了,话筒离耳朵老远,神色纠结。
黎朗在旁边拧着眉头看着我,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我妈在话筒里找黎朗,我也没多想,觉得是阿婆的事儿就直接把话筒递给他了,推了电话我直奔床前,打算一睡不醒。
那一年黎朗是考研的时候,本来学业就特别忙,后来又自己一个人扛了这么多事儿不让我知道,可见那段日子他过的是有多煎熬,多辛苦。
黎朗接了电话很久都没有说话,好像我都快睡着了的时候,才听到他在电话里说:“您放心吧。”闷声闷气的“我知道。”
放下电话之后,他倚在床栏杆上揉着眉心,一副疲倦的样子。
我刚想说点什么,他却啪的一声关了灯,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的寂静。
“黎朗?”我在黑暗中叫他的名字。
“安安,睡觉吧。”摸着黑,黎朗的手拍了拍我的脑袋,传递着让人安稳的气息和温度。
【回家】
生活其实真的很平凡,任何人都不能得到所要的全部,有得必有失,只是在得失的选择中,拥有你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五一的时候我和黎朗一起回了沈阳,起先他不同意我们一起回去,后来实在被我磨得没有办法,走投无路,泄恨似的拍了我一顿巴掌,最后带着屁股发烫的我坐火车回了沈阳。
黎朗一直是坚持要坐飞机的,后来我和他说我想坐火车,他满腹狐疑,我一再坚持,他没办法,又不能再打我一顿,叹气妥协,带着行李和我挤上了人多拥挤的车厢。
没有多远的路程,那时候还没有高铁,五个小时就到了,下了车,走出车站,离开拥挤的人群,我立在沈阳依然炎热的空气中,望着沈阳站的那几个大字,有点失神。
我还记得,鹅毛大雪的时候,我和我妈一脚深一脚浅的从沈阳站里走出来,第一次见到了黎朗,第一次见到了阿婆。
四年了啊。
沈阳站的站牌还是旧时的摸样,颜色在太阳每日暴晒下有点褪了,我站在那块站牌底下久久不说话,黎朗在我身后抱住了我,我知道他感觉到了什么。
那天晚上,出乎我意料的,黎朗没有直接去找我妈和阿婆,而是先和我住到了我们曾经的那个公寓。
来之前就已经打电话麻烦物业找人收拾了的缘故,打开门,门把手都干干净净的没落灰,看着屋子里头的摆设我一阵阵发愣。
黎朗站在我身边,我们俩的个子都比当时高了半个头,那时候到我胸口的鞋架,现在仅在腰际。
他也没动地方,和我站在门口向屋子里看,突然就抱住了我,这是他今天第二次主动抱我。
太多记忆潮水般涌来,与其说眷恋,到不如说是想念,与其说是好久不见,不如说是从未离开。
你从未离开。
【火锅】
晚上我们俩吃了火锅,在公寓里吃的。
火锅是接电的,我看他忙前忙后帮忙去插开关,那时候我刚洗完生菜满手是水,自己也没太注意,刚弯腰要接电源,黎朗就看见了。
他几乎是踹了我一脚,力气很大,我一个屁墩坐到地上,惊恐万分。
黎朗很大声的训斥我,越骂越气,突然就揪了我向沙发边上走。
他把我按在沙发上甩巴掌,没多久突然就不打了,居高临下的看着嘴里嘶嘶哈哈却一动不敢动的我。
他瞪了我两眼,挺严厉的样子,一阵又一阵沉默。
然后突然我和他都笑出声了,我想起来了几年前,他第一次揍我,也是在这个沙发上,隔着裤子把我抽的半死不活的——我猜他也想起来了。
“起来,吃饭去。”
黎朗把我拉起来,扬着嘴角,进了厨房插上电源,不一会儿就听见火锅里咕嘟咕嘟的水声。
【不听话】
我早上睁眼,胳膊一挥,发现身边的床是空的。
我以为他是给我做早饭去了,就没太往心里去,过了一会儿我喊了他几次,没人应声,我也就只好起来,光着脚板找他。
没找着,刚要拿手机打电话,就看见我手机旁边被塞了张字条。
“我去办事儿,你乖乖的,早饭在小桌上。”
我看着那隽秀的书写撅了半天嘴,吃完早饭一袋牛奶一个煎蛋还有昨天剩的火锅,挺着个大肚子在屋子里转悠。
从黎朗的画室转悠到马桶,坑爹的往事一件接着一件浮现,我满脑袋那个汗啊,不堪回首。
倒蹬箱子柜子,自娱自乐了半天,翻出来了一串绑着胡桃木的钥匙。
我几乎是一瞬间就回忆起来了,阿婆给我和黎朗的钥匙上一人绑了个胡桃木,好让我们分清楚哪个是公寓的钥匙,哪个是大房子的钥匙。
大房子!
黎朗练琴,我们一家四口吃饭,我和黎朗初次见面的大房子!
我一个激动,就拿了钱,穿了衣服,打了车,跑去了阿婆家的大房子。
结果在那见到了黎朗。
【事发】
开了门看着黎朗我就蒙圈了,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傻了吧唧开口叫了句:“哥”
黎朗正在大厅里坐着,手里全是一页一页的纸,密密麻麻的全是字。
我没觉得他能生气,笑着往他身边走,边走边说:“诶,你说咱俩这是不是不谋而合——”
“谁让你来了。”
他腾一下就站起来,看着我,神色是十分焦灼的样子。
我有点被吓到,他走过来,我就一个劲的往后退,我感觉那架势他是要和我发火。
我往门口退,他步步紧逼,我一直摆着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是想你了..我是想阿婆家了我才..”
黎朗一直紧拧着眉毛,本来已经捉住了我的手臂,这时候突然看着我的方向就不再动了。
我以为是我的话卖了乖,奏了效,嘿了一声,凑上去拱他的怀抱,亲他的脸。
黎朗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安安...”
我感觉奇怪,他的声带竟然抖的不成样子。
我身后传来东西落地的啪嚓声音,回头一看,我妈正在门边站着,脸上呆滞着,地上是一串和我一样的,绑着胡桃木的钥匙。
【完了】
我抖着嗓子,触电般的:“妈......”
黎朗突然就把我藏到了身后,我妈手里的不知道什么玩意贴着我头皮就飞了过去。
一时间气氛紧张到了极致,我妈红着眼睛,呼吸声音很粗。
“我不是说过了——”她尖着声音说,似乎下一秒就要崩溃出来。
黎朗的手紧紧攥着我,遮在我面前:“不关安安的事儿”
剑拔弩张,我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可是已经无法阻止。
我妈的脸色都巨变了,他指着黎朗,抖着手臂,我知道,下一秒她就要说话了,说出来一定会让我们三个人都后悔的话,无法收回的话。
一阵音乐打破了恐怖的气氛,黎朗深吸了两口气:“喂。”
我妈站着,不言不语。
黎朗一直沉默,电话那边的声音很急,我听不太清,那一分钟漫长的像是一个世纪的光景。
一个世纪结束了。
黎朗哑着嗓子,突然就拉了我往门口走,头也不回,声音几乎是喊出来的:“医院。现在去!”
我妈在我身后一下子笑了,笑着笑着就哭出了声音。
全都完了。
【00】
我至今记得那天的每一个细节,至今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文字形式来表达。
文字苍白又无力,我却没有其它的方式,用来记录或者是祭奠。
【01】
他坐在前排,我和我妈坐在车后。
医院的电话打来的时候,车厢里寂静的发憷。电话里边,传来我经常在看电视时候听到的“滴滴”心电图的声音。
那证明,打电话的时候,阿婆还是有心跳的。
我们急急地赶过去,正午的太阳又毒又辣,正如那长长的车水马龙、水泄不通一样让人绝望。
没有声音,甚至没有告别,一切就那么悄然无息,却不可违逆的进行着。
“突发的肾衰竭,透析已经没有用了。”
戴口罩的女医生收起病例夹子,抢救人员鱼贯而出,我的眼睛不敢向洁白床单那里撇去,却对上了白大褂走出来时的眼神。
她说“小伙子”然后拍拍我的肩膀。
那眼神里没有波澜,对于早已经见惯了死亡的人来说,趋于平静或是麻木。
女医生最后离开,关了门,我妈在我身后,黎朗背对着我。
我被太多情绪冲昏了头脑,系统就死机了。
当时我只是木木的站在门口,看着我妈从我身边踉踉跄跄的走过去,走到床尾,扑通一声,像是摔倒一样跪了下去。
我嗓子有点发干:“妈——”
话没说完,我听见我妈喊了句“妈!”紧随其后的,就是打破沉默的恸哭。
过程我已经是不想再回忆。
我没有亲眼目睹到阿婆从挣扎到短期的过程,却历练了手中手掌由温热化为冰凉的全部感触。
当一切嘈杂化为虚无,一切光影沉寂黑暗,我只能听见,自己悲伤的声音。
【02】
那时候说到底还有着孩子心思,总觉得只要自己不说出来,这事儿就能当没有发生一样。
我在走廊里踮着脚溜溜达达,眼睛发直,倒是干得很。
我妈哭的有点虚,扎了镇定剂又去挂了水,她不想和我说话,我就回到屋子里头,静静的坐在床边,认真的打量床上的人。
黎朗背对着我打电话,电话里,他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各种事宜。
时光把我们堕入了一个梦,一个冗长的、像是没有终止的梦。
从始至终,承担着事情始末的人都不是我,也从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被置之事外了。
我没有权利抱怨什么,也不配抱怨什么。
我一开口就哭了。
“我回来看您了,前几天吃鸭血粉丝汤,您还说给我做呢,我还想吃呢,我..”
“.....”抱着膝盖埋着头哭,没有人来安慰我。
【03】
我和黎朗回到北京,俨然已经是一个月后的光景。
那天晚上,我妈住的医院,我和黎朗住在附近酒店。
他在阳台上安静的看着夜景,楼下的交通灯火辉煌,一明一暗两种光线映在他脸上,勾勒出深邃轮廓。
黎朗始终是没有哭。
他大敞着窗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在他身后靠近他,想抱住他,却无意从窗户倒影上看见了他的面庞。
我从来没有看见过那样的黎朗,茫然、无助,又坚强的让人心疼。
“黎朗...”
我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在看到他环绕着自己的双臂的时候,一瞬间就哗哗的出来了。
我使劲的抱着他,不肯松开手。
他伸出一只手摸了一下我的头发,好长一段时间,都默默的看着楼下的灯火辉煌。
过了很久很久,他叹了口气。
“安安,让我静一静。”
......
离开沈阳的那天,烈日当空,我们两个沉默的在柏油路上走着。
我妈已经先回上海了,没有和我们告别,但是在我的背包里放了两千块钱。
我盯着一张张毛爷爷,忽然就想扇自己一个耳光。
我想起我妈找到酒店和我还有黎朗说的那些话,又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感觉有些恍惚。
“我和阿婆认识20多年了,那时候没有林安,也没有孩子你。她一直都把我当亲女儿..我也这样才有了个妈。”
“孩子们,我这一生别无他求,阿婆也一样,希望你们以后好好的,好好的。能有个圆满的家庭,等到我们这个年龄,儿孙绕膝..”
“黎朗,算阿姨求求你,行吗?”我妈看向黎朗,黎朗靠在窗边,一言不发。
“安安,妈妈求你了,听话吗?”我妈又看向我。
我下意识的就摇了摇头,一瞬间看到她的脸,像是立刻苍老了十岁。
我生命中最在乎的三个人,一个已经离开,还有一个站着,一个坐在我的面前。
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我不肯妥协。
我恨透了自己的软弱无力,明明迫切的希望,却无法保护任何的人。
她的表情疲惫又无力,透着担心,眼神里又分明的写满了不肯原谅。
我是在那个时候清楚的意识到,无论结果如何,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04】
他是真的坚强,还是被迫的坚强,这种问题我无从考证,只是在我面前,他那样坚无不催的壳子,我是恨透了的。
他不哭,不吵,不闹,仍旧给我收拾东西,带我照常一日三餐,甚至如果我不说,他都不会主动提起阿婆的事情。
在窗前,他总是露出和在沈阳时候一样的眼神,茫然无助,空空的,像是找不到家的孩子,又倔强的不肯示弱的孩子。
我有一天看见他正在窗台摆弄一串钥匙,离近了一看,钥匙尾巴绑着胡桃木,我在心里咯噔一声,像是有人突然狠戳了它一下。
窗外有风吹来,他拉住了我。
“安安,我只有你了。”
他的声音那么轻,像是被风吹散了一样。
他的怀抱那么紧,那么有力,使劲的箍着我,像生怕我被风吹跑了。
【——】
出生是死亡的开始,死是现实的延续,生是梦的结束。
人们之所以怀抱希望,是因为他们看不见死亡。
这个世界,不存在无法治疗的伤,无法治疗的伤不是伤而应该被称之为死。
而我们偏偏却都还活着。
【之后】
没有人有耐心听你讲完自己的故事,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话要说;没有人喜欢听你抱怨生活,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痛;世人多半寂寞,这世界愿意倾听,习惯沉默的人,难得几个。
所以把一切都交给时间。
能有好长一段时间,我和黎朗的关系都处在一种小心翼翼的状态。
黎朗还是黎朗,没有言语和神态的表达,在外边处理学校的事宜的时候甚至比以前还要落落大方,始终是保持着一种得体的微笑,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回了宿舍,他一般就没有那么多精力了,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不说话,闭着眼睛不知是不是睡了,整个眉目里透着种疲惫的感觉。
我时常给我妈打去电话,她只接过一次,在电话里问了问身体好不好,钱够不够花,匆匆几句就挂掉了。
黎朗就是从那短时间开始变得蛮横不讲理,甚至让人害怕。
有一次,大晚上,也就是两个小时的功夫,教授留我做课件,我的手机插在电脑上传输文件就没注意,过了门禁回了寝室,才发现黎朗根本就没睡,开着灯坐在椅子上。
我刚想问他饿不饿,我去买点宵夜,他就霍一下站了起来,离我很近的那种。
黎朗身上散发出的冷、硬的感觉袭来,我噤声看着他,不敢说话。
他挥挥手机,又冲我扬扬下巴,我会意的掏出手机来看,赫然是很多未接来电。
我和他解释,他不听,愣是扯着我衣领扯到了床边。
我被摔在床上,又看见他去书桌那边拉开了抽屉。
我被按着,他拿尺子抽我屁股。很疼,而且似乎没有因为我的哭泣或者祈求而得到饶恕,反而是添了更多痛楚。
记得以前,尺子只有在我犯了大错的时候才会登场,我咬着嘴巴挨着板子,却愣是没有想清楚究竟是什么让他这么生气。
后来惩罚结束了,我听见他把尺子“砰”一声扔在了我身边的地板上。我半趴半跪在床边,倒蹬过气来以后就回头找黎朗的脸。
灯光下,他的面容还是一样的英俊,人还是那样挺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眼里还有泪水的缘故,他整个人在我眼里十分模糊,捉摸不透。
黎朗把我捞起来放在了床上,没说话,关了门出了宿舍。
我在黑暗里捂着屁股,倒不是说有多伤心,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一片安静,我听见在门外很近的地方,来来回回的脚步声音。
黎朗并未见得不曾有脆弱的一面,或者这样说,他只是不想在我面前显露罢了。
而他越是这样担心的害怕失去我,就越是让我感觉心疼。
所以屁股疼不见得是个大事。
他过了很久才推门进来,声音很小,像是生怕打扰到我的睡眠一样。
我故意发出的均匀的呼吸声音,和他倏然近了的脚步声放在一起倒不是十分和谐,我闭着眼睛,仍能感觉到他的脸颊忽然贴近了的温度。
他的手探了探我的额头,又摸了摸我的眼角,最后轻轻放在我身后,慢慢摩挲着。
黎朗起身,然后整个人都躺在了床上,位置很小,他侧着身子躺在我身边,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我知道他没有睡,甚至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他的目视——我知道他在看着我。
我在心里头说了好几次“你快睡觉吧你快睡吧”,见他没有心灵感应,一睁眼,就看到了他被一片月光衬亮的面容。
他这种毫无防备的表情,或者是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表情,只一眼,我就难过了。
失落、后悔,疲惫...还有孤单。
从没有比那一刻更强烈的时候,我拼命的想要保护他。
【我的承诺】
“黎朗,哥”
我突然说。
他那时候正半抱着我,小心翼翼的不发出声音,倒是被我吓了一跳。
“怎么了?疼醒了,我看看。”黎朗就这样飞速的恢复了正常的神态,仿佛那些刚才我看到的小尾巴,又变得让人捉不住了。
“我没事儿,睡不着了。”我说着要从他怀里坐起来,屁股却蹭疼了,哎哟一声又躺了回去。
“.....”他沉默着把我抱坐了起来。
他抱我那德行,就跟大人抱孩子似的,一只手托着我膝盖下边,一只手放在我屁股上,象征性的揉了揉。
“不应该打你。”他蹦出来一句。
“没事儿!我肉厚,你打的对,我不应该回来晚还不告诉你,明知道你会给我打电话还不去拿手机,我让你担心了。”我秃噜出一串话来,这回轮到他微微惊讶了一番。
我合计着他这时候应该为我的懂事而感动呢,这厮突然把手伸向我腋下,边探温度边问:“是不是不舒服?”
我狠狠的叹了口气,想就此与世长辞。
不过我不能。
人总是要长大,学会分担责任,学会担当,从被保护中学会保护。
黎朗已经没有安全感了。
这几年,不停给我温暖,给我帮助的人,给过我许多重的承诺,我却早已经把被施与当成了种习惯。
“黎朗,你听着。我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离开你的,我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离开你的。”我深吸口气“绝对的绝对的绝对的绝对!”
当我还在那里不停秃噜绝对的时候,被他堵了嘴。
他打断了我的话,因为他的舌头滑了进来,几乎是掠夺式的侵占了我整个口腔。
渐渐的就变得温柔:“知道了。”
这还是那件事后我们第一次接吻,亲着亲着,就好像那些难过的事情从未发生。
“我不会放你走了。你是我的,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他提高声调
想来好笑,他那种特别孩子气的一面,特别好玩。
【回暖】
当晚,我乘兴在黎朗后背上用马克笔写了个老婆,第二天晚上黎朗洗澡的时候发现,把我揪到了雷欧面前,赏了个二重奏。
“你打我!呜,你打我!”挨了打,我在床上寻死觅活,枕头丢过去扇他。
他一边擦头发,一边轻哼了一声:“你不是说你肉厚么。”
他扬着嘴角,心情很舒爽的样子。瞅他得意洋洋那样,我瞪着眼睛,又突然不想和他计较了。
老婆嘛,让着点就让着点——当然这句话,是来自我内心深处的,智者的独白。
一会儿就返校了
开学了就不会经常更新了


综上所述...
腿攻万岁
【造访】
陆子川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俨然已经过了一个半月,那时候天气炎热的要命,他到机场的时候才给我挂了个电话,内容很简略:“我来了。”
还有一句:“你俩看着办吧。”
嘟嘟嘟,人家挂了电话。
我忍不住翻通话记录,看着上面陆子川的名字没错,可这厮说话什么时候这么简略了?不应该是流里流气的一嘴不正经的那种缺心眼的..
当陆子川砰一脚踢开门的时候,首先被丢进来的是一个那种登机箱,铝制的,金属外壳在地上咣当一声,做了一个气势恢宏的开场白。
黎朗慢条斯理的喝康师傅绿茶,都不正眼瞅来人,便听到门口传来的笑声。
陆子川恶狠狠的踏步进来,扫过屋内一眼,扔了黎朗手里的绿茶,开口:“喂!”
“你要喝自己去开一瓶。”黎朗幽幽说。
我听闻想笑,刚要出声,陆子川眯起的眼睛向我看来,气压极低,立刻把我的笑容憋了回去。
陆子川身上是一套运动服,可能是天气热的缘故,后背湿了一片,气氛尴尬极了,黎朗还偏偏歪了头去不鸟他,我坐立难安,开口:
“咳咳!怎么不打招呼就来了,这我们也没准备——”
“哟呵,准备什么?准备怎么忽悠我...”陆子川勾起嘴角,笑的意味不明,走到黎朗面前:“坚不可摧是不是?行啊你黎朗,打算一直不告诉我?”
黎朗撇撇嘴,推开陆子川的手:“没。”
过了一会儿又补充:“就是把你忘了。”
眼看着陆子川脸上的表情多云转晴又要晴天霹雳,我赶紧打圆场:“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们出去吃个饭吧,有话找个凉快的地方好好说...”
见陆子川又要张口我赶紧加上:“嗯,黎朗请客,黎朗请客。”
这回他不再计较了,从鼻子里出了口气,狭长的眼睛一闭,表示默认。
只是黎朗这时候站起来了,一边拉着我往门口走一边半真半假的质问:“你向着谁?我请客?”
我赶紧否认我没有,无奈被几个巴掌憋回了肚子里,一行三人还算融洽的走在路上,看似轻松,实则剑拔弩张。
【教育】
黎朗坐在我和陆子川对面,心不在焉的看着被子里的泡沫,陆子川已经干了一杯又一杯,俩人不吱声,我煽乎气氛挺别扭的,干脆埋头大吃。
饭菜吃差不多了,陆子川开了口,黎朗就应了声,整个交谈非常理性,陆子川问什么,黎朗答什么,多一句话不问,多一个字不答。
“后事都处理妥帖了?”陆子川眯着眼睛,并没什么笑容。
黎朗嗯了一声,喝干净,示意我给他倒酒。
我再听着他俩说话回忆起阿婆的事儿,那真是“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闷闷不乐的,可劲低着头,不想让人看着我失态。
后脑勺被陆子川揍了一下,马上就听到他拖长的、带着训斥的声音:“你哭什么!”
当黎朗面欺负我?!
我刚想抬头怒目而视,等着黎朗和他讨回公道,才发现黎朗垂着眼帘,根本不关心的样子。
撇着嘴,我也去抓杯子,又被人拍在手背上,抬头——大神。
大神的训斥很简单,和陆子川如出一辙:“你喝什么!”
我乖了,我不说话了,闭上嘴玩手机。
酒过三巡,他俩的话渐渐多了起来,我听着他俩谈未来,凑过脑袋去,陆子川就问我:“林安,你想没想过怎么办?”
“想过。”
“怎么办?”
“没想出来...所以不知道呗。”我摊摊手,看见陆子川眼睛眯起,带着戾气,很有再抽我一下的趋势。
陆子川不太高兴:“你怎么长不大——”
“长大不少了。”黎朗打断他,伸胳膊摸了摸我的头顶,笑容很明朗,我很喜欢。
“你就惯吧。”陆子川白了我一眼,轻哼了一声。
【长大】
我感觉陆子川这回来不是很待见我,这是为什么呢?
比如,此时此刻,陆子川一边一脸嫌弃的打量洗衣机,一边质问我:“洗衣机能当垃圾桶用吗?脑子呢?”
我深呼吸:“不是垃圾..是衣服”
“衣服?!你打野战去了,那么脏?!”
再比如,此时此刻,陆子川一边厌恶的打量我热气腾腾的饭缸,一边冷哼:“吃完了不会倒掉么?放在这里恶心谁?”
我咬牙:“还没吃..我刚打的”
“刚打的?你行为艺术吗?把饭打成这种造型?啊?!”
再比如,陆子川打量着墙壁上的雷欧:“这是...”
“我的壁画!行了吧!”我炸。
没等他皮笑肉不笑的开始吐槽,我就先行一步正对他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找茬吗!”
陆子川的笑容渐渐消失掉,摊了摊手,吐了口气。
过了好久,他开口:“前车之覆,后车之鉴。林安,长大点。”
我刚想张嘴说话,陆子川就用从来没有过的,带着些许认真的黑眼眸对上了我。
“该长大了。”
新群建好了!

喜极而泣一下...
从此做一个文明、彬彬有礼的孩子,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说的就是我。
新群号225028887,都回来吧,从新开始了


纯洁的光芒保佑我们。
【生病】
我的印象中,黎朗就是个神人。
为什么这么说?黎朗从来就没有泪腺,甚至连软弱的一面都难得一见。
所以当黎朗因为食物中毒去挂水的时候,我除了心疼,更多的是惊诧。
陆子川显然比我还惊诧,不过他表达惊讶的方式很特别,从始至终,他脸上写满了鄙夷的神色,甚至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黎朗挂水的时候也是寡言少语,另一只手翻书,时而闭目养神。
我在那陪他呆了一上午,陆子川来的时候,我正在玩笔记本电脑,最近刚开始刷副本的游戏——星际争霸。
陆子川一看到我在玩电脑,眯着眼睛笑了两声,走到我那里把我的笔记本合上了。
总是看网络流行语,说“不让男孩玩dota的女子不是好女子”我算是真正理解了这句话,当即就要怒火喷发,抬头对上陆子川眯起的双眼,载着半真半假的笑意。
怎么说呢?我当时就有点心里发毛,话到嘴边也软了下去:“你...干嘛啊?”
陆子川笑而不语,心情灿烂的样子,拔了我的电源。
我摸不着头脑,视线跟着陆子川到黎朗身上,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黎朗那一打吊瓶已经见底了,陆子川摁了床头的铃铛,女护士一会儿就进来,给我家大神换了水。
“安安,你该去吃饭了。”黎朗抬头看了眼挂钟,突然对我说。
我恩了一声,跑过去在他脸上偷吃了一口,拿了钱就要往楼下跑。
陆子川的声音在我身后突兀的响起:“林安小同学~等等。”
我回头,看见他摆摆手补充:“给你哥带饭回来。”
“——用不着你说!我知道!”我没好脸色给他,转身就下楼,心里头突然就有点忐忑——要不是陆子川提醒,我还真忘记了。
貌似都是黎朗叫我一日三餐,我什么时候开始就忘记了要注意他吃没吃饭呢?
我耸耸肩安慰自己:“这不是下来买了嘛。”
黄昏在地上投下一片余辉的光影,太阳看起来很寂寞的样子。
【冲突】
吃了饭,黎朗让我回宿舍休息,虽然我百般不情愿,最后还是妥协,打了车回去,临走的时候依依不舍的告诉他:“明儿一早就起来看你!”
回了宿舍,孤零零一个人。只有雷欧陪伴着我。
我有点怏怏,笔记本屏幕上的虫族人族血腥的大战,虽然玩的起劲,却打不起精神来。
我是不知道陆子川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那时候也是凌晨两点以后了。
我侧头看他:“哟!你回来了,住我上铺吧!我给你收拾——”
“所以他让你回来休息,你就一直玩到现在?”
我的话被陆子川低沉的声音打断,我回头,对上了他一张毫无笑意的脸,看起来极力隐忍着怒火。
【自寻死路】
倘若我要是早点知道陆子川和星际争霸是水火不容的,那我打死也不会碰那游戏一下,也不会导致现在一看到大型网游,就头皮发麻了。
也是通过了这件事,使我对陆子川有了崭新的认识——太尼玛可怕了。
陆子川比我高出几厘米,他站着,我坐着,我听到他训话,先是一惊讶,然后马上反应过来,嗯这厮一定是睡眠不足心情恼怒,我一定要宽容理解他之类之类的。
于是我深呼吸一口,落落大方的笑道:“嗯,你累了?”
暂停了游戏以后又回头问:“饿吗?我床底下还有我吃剩的薯片你要是不介意就…”
陆子川当时只是呵呵了一声,我见他不领情,嘟囔了一声,转身过去星际争霸。
他忍了我一分钟,一分钟之后,我的频幕刷一下就黑掉了,我看着陆子川手里的电源线,终于忍不住出口一句:“操!”
然后我就死了。
陆子川走到我跟前笑意十足,我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抬着脖子看他,随时准备和他打一架。
“林安,我给你个机会,你应该说什么?”
他张嘴便说,勾着唇角,笑容氤氲。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了,老子玩个电脑关他啥事儿?再说这是我和黎朗的地盘,什么时候轮到这个老狐狸作威作福了?
真是有病。
我这么想着,看着他弯弯的眉眼,也就真的这么说出来了。
然后我真的死了。
【管教】
我被一脚踹在腰上,懵了,还没爬起来就被抓住了后脖领,然后随着背上被施加的猛烈的推力,哎呀哟一声被摁在了墙上。
他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整个不超过五秒钟,单手反剪了我一只胳膊,掰的我差点一蹬腿升天了。
还没等我缓过劲儿来回头骂他,便听到了嗖的一个破空声音,然后身后传来一个尖锐的疼痛,直接疼到肉里头去,我疼得直跺脚,回头对上陆子川那狭长的双眼,又看到他手里的数据线,抖着嘴唇:“你敢打老子!”
回答我的是额外两下抽打,还有陆子川带着笑音的“嗯”
我顾不上骂他,挨了三下数据线的屁股就像是被割了三刀,那种尖锐的灼痛半天也去不掉,冷汗都下来了,只好拼了命的挣,耳边传来陆子川该死的可恶的腔调:
“怎么啦?疼?”
我气急败坏:“你给我放开,我警告你,趁我现在还能原谅你,你要是再打我一下,你就等着——啊!”
数据线挥下来那种嗖嗖声音听着就让人胆寒,但远远比不上落在屁股上疼的真实,我挣脱不开接连不断的责打,叫声都染上了哭腔,疼的脸都白了。
陆子川稍稍停下手,笑道:
“等着怎么?等着黎朗过来护着你,还是等着黎朗灭了我?”
我抽了一下鼻子“…我要宰了你!”
他“哦?”了一声,然后手臂抬高,将那惨无人道的刑具再次抽在了我屁股上。
“老子要宰了你!”
“嗖~啪”
“唔呃…操!”
“嗖啪!”“嗖啪!”“嗖啪!”“嗖啪!”“嗖啪!”“嗖啪!!!”
夏天的单裤很薄,几乎就不构成任何防御力,每一下抽下来都感觉肉被打进去一条,然后就灼热的浮起一条檩子。
我被生生疼哭了,贴着墙疼的跺脚,发现口不择言只能换来更重的虐打的时候,也不要脸面了,回头哭着求他说别打我。
陆子川在一串不留情面的狠打后扔了数据线,他一松开我就逃开了,手忙脚乱的爬到了上铺。
我伸手摸屁股,没有摸到想象中的血,稍稍回头掀开看着一下,立刻就崩溃。
看到了伤的我更加委屈,发现我不敢再咒骂他的时候,忍不住又哭起来。
“我要告诉黎朗,让黎朗杀了你,呜…”
陆子川冷笑:“我问你,黎朗打你和这个哪个疼。”
我都快气出脑血栓了,想干脆两腿一蹬死过去。
紧接着陆子川的一段话却让我哑口无言。
“这就受不了了?你觉得黎朗揍你揍的狠,你总觉得你冤,觉得他暴力,你知道他打人要多小心才能不伤到你么?”
“你到底能不能长大,他生了病还怕你休息不好,提醒你吃饭、督促你睡觉,你回来熬着夜打网游。你觉得你足够爱他,你对他不管不问还觉得爱他就算是关心——你想搞什么?!你究竟能承担点什么?!”
陆子川说完这一段话,拧着眉毛,怒发冲冠,转身出门之前还意犹未尽的补了一句:
“操!“
【18岁】
我回来啦!
考试接踵而至,大家要相信楼主攻一直在专心复习!
复习!
大家的留言我都有看到,我也想念你们!涕泪横流!
我明天就十八岁了,成人了!
有点激动……
好久不见你们,感慨万千,想写点文章纪念一下我码字以来的第一次生日……
那就下次再写,哈哈哈!
我爱你们!永远爱你们!
哎呀妈呀,这坑受精了!
大家的留言我都有看到!!!!!
我爱你们!!!!!
我返校了,
拜拜!!!!!!
【重大宣言】
在此把黎朗的生日设定为3月20日,和本攻一天!
谢谢大家如此感人的为黎朗和本攻过生日,在此献上第三人称番外若干篇。
(其实是因为忘记了文章思路呵呵呵)
【贺岁番外——智齿危机】上
明明是个大白天,窗帘却拉的严严实实,镜头切换到屋子里头,才看见男生面对着白墙抽抽搭搭的站着,两只手不停揉着身后通红肿胀的屁股。
林安委屈到了极点,刚才为什么挨了一顿竹笋炒肉?答案是被甩在床上的一张白纸,黑纸白字——检查牙齿报告单。
——当黎扒皮看到报告单上成对出现的若干个虫牙相对去年只增不减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瞬间熄灭,并且被彻底激怒了。
结果就是上午去体育馆打球的决定取消了,拉回家扒了裤子就是一顿板子炒肉,尺子飞舞不停,男生哭泣不止,黎朗对此秉持不为所动的态度,边揍边教育,“不许骗人、不能自欺欺人尔尔”。
当手下的两块肉颤颤巍巍,红肿发亮以后,又把人拽到墙边去罚站,黎朗活动一下发酸的手臂,出去了。
于是屋子里只剩下还在哭的林安。
林安委屈大了,虫牙又不是什么大毛病,虽然前一阵子黎朗耳提面命的告诉自己去看牙,可是就算自己没看,也不用这么打啊。
想到这里就哭出了声音来,身后的门被推开的时候,展现在黎扒皮面前的就是男生揉着色彩斑斓的小屁股,一边揉一边哭的可怜场景。
黎朗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上前就是一巴掌,林安哭声大了起来,然后又是一巴掌落在红肿的最厉害的臀面上,肉都被打的颤了三颤,男生的哭声又被打没了。
“你哭什么哭。有脸哭了还。”
暴君坐在身后,男生自然是不敢再哭了,咬着嘴巴憋着,眼泪挂在了脸蛋上,后背一抖一抖的。
正常来说,这种时候,黎朗就应该把人抱到怀里揉揉屁股安慰一下了,今天这般狠心,不是为了别的,而是男生犯的错实在是难以饶恕。
“叫你看牙你不去,拿看牙的钱买零食,安安可真会享受生活。”身后的人讽刺道。
林安后背一僵,带着哭腔:“再不会了。”
黎朗本来是想再教训,看着男生因为疼痛而绞在一块的双手,突然就心软了。
起身把哭包子拉到怀里,手刚一抚摸上小孩的后背,就被害怕的躲开了。
“既然打过了,那就原谅你,可不许再犯了。”
黎暴君垂着眼帘,本想故作威严,看着眼下男生哭红的鼻头,突然就笑了。
林安被奖励了一个轻吻,清秀的眉眼舒展开,头发被黎朗揉乱,像一只被随意蹂躏了的小动物。
黎朗把男孩拉进自己的怀抱,手上揉着男孩滚烫的屁股,揉着揉着突然就给了一巴掌。
林安呜咽了一声,撅起了嘴巴。
黎朗笑道:“不用偷着骂我,长本事了你还。”
发现第三人称写林安黎朗,和第一人称感觉不大一样,所以换回来了
嗯,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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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岁番外——智齿危机】下
好端端的周末也被牙齿的事儿弄糟了,挨了打的下午一直宅在家里看电视,第二天周日一早就被从被窝里捞了出来,穿衣戴帽,被黎朗拉出了门。
前一天挨了打的臀坐车的时候还微微发疼,倒不碍事儿,坐在车上打psp,干掉一个小BOSS的功夫车停了,下了车我才反应过来,目的地原来不是我想象中的球馆,而是——牙科医院。
昨天的记忆带着怨气轰隆隆袭来,我狠狠瞪了黎朗一眼,迈着大步进了诊所。
看牙,补洞,涂氟保护漆,整个过程很简单,个把钟头以后,黎朗和我从诊所走出来,他满面春风,我满面愁容。
“这回看完了,以后牙还是哪里生病什么的及时吱声及时看,别腾着。”黎朗在我前头迈大步走着,背影十分挺拔。
我稍微绕到他侧边去看,发现他是笑着的。
我不明白哪里好笑了,直接问他,他在大马路上不知廉耻的拍了拍我的屁股,脸上的那抹笑意倒是越发明显了。
“别让我再因为这种事儿打你,好吗?”他捏捏我的腰笑:“让我感觉自己像是管教小孩的父亲。”
我一声不吭的臊红了脸,才看到他打趣:“我才不想老的那么快。”
好吧,刨去那顿竹笋炒肉,这个周末过的还是不错的。
【莫名其妙】
当这件事儿都快被我遗忘掉了的时候,我正着急着手复习一个考试,整天整天的复习,情绪十分焦躁,某天睡觉醒来发现牙龈肿了,也没上心,觉得是上火了。
当时没几天考试了,肿了一块的牙龈有点耽误我吃零食,黎朗的话我也不敢完全不放在心上,和他提了一句我牙疼,他便吩咐我每天记着用漱口水。
可是漱口水那种东西味道真心恶心,用完漱口水以后黎朗从来都不愿意亲我,我不用脑子也知道他肯定是对着那要为退避三舍了,一来二去我很是恼火,每次吐出去之后使劲用清水漱口想除去那种味道,每每不能完全根除,我对它厌恶至极。
临近考试,黎朗问:“好了没有?”
我以为他问的是我考试准备好没好,怕他和我动手,连忙猛点头:“好了,好了!”
那天晚上睡觉之前,他破天荒的没有逼我用漱口水,我讶异,问他为啥,黎朗那张五官英俊的脸贴近我,笑道:“你不是说牙好了么?”
然后吻就压了下来。
我整个人默默沦陷了,也没解释他关于“考试复习和牙齿”的小小误会,专心沉浸在和他唇齿的斗争中。
在之后的几天,黎朗把我“牙疼”那些日子禁止的食物又搬回了我的食谱上,我得意忘形的同时,不禁有点担忧,难道以后就得装牙不疼来过日子了?
考完试的第一天早晨,我华丽的疼醒了。
疼醒的原因是我的半边脸不可思议的肿成了奇异的高度,我一抽动嘴角:“嘶........”
黎朗醒来就一愣,扳过我的头打量了一下:“怎么回事。”
我摇摇头,他却伸手一摁,立刻听到我忍痛的“哎哟!”
黎朗一皱眉我就知道没好事儿,刚要开口就被他呵斥道:“是不是牙坏了?!”
他笔挺的眉毛皱在一起,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我瞟了一眼他攥紧的手掌,咽了口吐沫,一个劲摇头,是也不能认啊!
我是真心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后头大牙的地方疼的实在厉害,我用舌尖碰一碰就痛的直哆嗦,黎朗抿着嘴看了我一会儿,拽了我的胳膊往床下拖。
“去看牙医,林安,给我起来。”
“我不去!”去了就等于认罪了,回来我还有命了?!
“你去不去。”声音冷了八度,黎朗居高临下,下巴冲着我。
我警觉的看他,小心翼翼:“我去.......不去”
我以为黎朗会动手揍我,他却没有——至少没有立即揍我。
“爱去不去。”他扔下句话,黑眼仁扫了我一下,随即转过头去,留给我一个冷峻的侧脸。
我嗖一声钻回了被窝里头,冷战开始。
【走投无路】
黎朗一离开我的视线,我就溜了起来,找到漱口水以后去卫生间猛漱,漱完以后又吃了片消炎药,钻回被子里,蒙头大睡。
我想这会总算是该好了吧,一套流程下来再重的蛀齿也能得到暂时的抑制,可是过了大半天,牙非但没好,反而越发严重了起来。
我能忍,肚子也忍不了了,真是挺饿的,大半天就喝了点牛奶,身心俱疲。
我从被窝里爬出来,狗腿的去找黎朗,捂着肿了的半边脸,讪笑:“我们..去看牙医吧?”
黎朗当时倚在老板椅上悠闲惬意的闭着眼睛,睫毛覆盖在双眼上,散发一种独特的魅力。
他只是笑问:“安安是想干什么,又为什么要去看牙医呢?”
我无语凝噎,揉搓着手心:“牙疼嘛...还,还饿了。”
说完这句话就是长久的沉默,黎朗腾一声站了起来,眯着眼睛满是戾气,沉声斥我:“原来你还知道你是牙疼!”
我被他吓到了,摇摇头退了两步,不敢再说牙疼,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他。
“为什么牙会疼?”他上前一步箍住我,甚至弄痛了我。
我在他强大气场下萎靡,支吾着摇头,他便冷笑:“原来说自己牙好了是安安又撒谎骗我了。”
“我,我没骗你,我只是——”
话没说完他倏地靠近了,黑着脸:“只是什么。”
我没话了,憋了半天,他严厉的看着我,我们就这样沉默的对峙着。
过了不久,我委屈的眼圈都红了:“我,我牙疼!”
黎朗终于松开对我的钳制,看着我一溜烟缩到沙发边上,也不恼,只是不咸不淡的宣布了判决:“呆着,不许出门。”
我惊讶“可是我要看牙——”
“你给我呆着,不许出门。”
他目光严厉,透着不容忤逆的威严。【卡拍愉快
【莫名其妙的牙疼】
我眼泪汪汪溜到卧室的时候,黎朗好像已经恭候多时了似的,懒洋洋的看着我。
“怎么? 疼?”
“疼...”
“我开始的时候叫你去你怎么不去。”黎朗冷哼。
我深吸一口气,内心深处哀嚎遍野,嘴上还是怏怏的:“我错了”
“牙疼一直没好?”
“还..还行”
“说人话!”他猛的一拍床单,吓了我一跳,抬眼看我的那张脸怒意蓬勃,甚是可怕。
“一直没太好,但是也不严重,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虫牙应该都没事儿了的..”我捂着半边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可怜兮兮。
“所以说,牙一直都没好。”
他以陈述句的形式做了总结,冷笑了一声,坐在了床边。
我想解释,可又不敢反驳他,只能眼巴巴的瞧着他,心里头比任何时候都期待着他能带我去看牙。
“我问你,你最近有没有自己吃零食。”他问。
在我思忖着的功夫,黎朗看起来很有耐心交叉着十指,那双手一直那么好看,可此时此刻又显得有些可怖。
“吃了一小点,可是我——”
“牙没好就不用漱口水了?”
“是没用,可是我——”
“怕挨打就藏着掖着不告诉我不去看牙医?”他的音量已经明显的提高,怒意已经懒得去掩饰。
对于我这种明知故犯的忤逆,黎朗是向来不肯轻饶的,我眼看着这形式愈发的不利起来,眼睛发酸,却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辩解或者求饶。
他抿着嘴像是在压火一样,过了不久,就给我下了判决书。
“想去看牙医,可以,那安安说,这事儿该怎么办。”他直视着我:“记得我上次怎么说?”
我心里头咯噔一声,耳边传来亿万只草昵马的咆哮“屁股开花屁股开花屁股开花”
我下意识的摇摇头,委屈:“我牙已经很疼了..”
他直接无视,扬着下巴问:“该怎么办?”
“该..”我实在是说不出那句屁股开花,脸都憋红了,才支吾着:“会,被打。”
他打断我:“去把尺子拿过来,裤子脱了。”
我一惊,看到他面无表情的一张脸,讶异的喊:“哥!”我牙已经很疼了!
“看来牙疼真的不够你长记性,快动弹,要我再说一遍吗?”
我仍旧不动,想耍赖赖过去,黎朗冷清的声音传来:“我帮安安只会让安安更疼。”
这句恐吓吓得我六神无主,瘪着嘴去客厅找到了那把尺子,仍旧放在上次打完我之后的地方。
自己去拿要狠揍自己的东西真的有种诡异的感觉,我极力克制住把尺子掰断或者落荒而逃的欲望,一步一步挨到黎朗面前,手心都汗湿了。
黎朗不说话,接过尺子以后抬头看我。
我急得要哭出来了,不禁又叫:“哥”
他不说话,我只好厚着脸皮脱了裤子,然后涨红了脸不肯瞧他。
他终于放弃难为我,把我拉到了床边。
我知道尺子就要落下来,绷紧了身后,随即啪的一声,落在了我大腿根上。
“呃..疼。”
黎朗不搭腔,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在屁股上不重不轻的落了十几下,然后才把我的手反剪到了身后。
“啪啪!”两下响亮的尺子落在臀上,我忍不住喊出声音来,还没痛过劲儿来,又是两下打在相同的位置,我刚想开口求饶,又是两下,the same place。
我欲哭无泪,嘶哈了一声:“别打那里了..”
“啪!啪!啪!啪!啪!”五下又狠又快的尺子落在了同样的位置,黎朗在我的痛呼声中开口问“哪里?”
我很快就欲哭有泪了,黎朗的尺子不偏不倚的一下下狠揍在臀峰的地方,左右两块肉,一共就那么大的地方,每一下尺子和着划过空气的声音,先是“呼”一声,然后就是一下响亮的“啪!”
肉被打肿了,打烂了,打飞了...
我脑子里都是乱七八糟可怕的设想,踢着小腿,承受着黎朗载着怒气的冰凉可怕的尺子。
“别打了..我记住了....我去看牙,别打了啊....”
黎朗这时候才开口:“记住?你能记住什么?”
我泪眼模糊的扭头看他,他手里扬着尺子的形象,在我眼中俨然已经成为了某种可怖的阎罗。
“啪啪啪啪啪啪!!!”他突然改变了战术,尺子终于饶过我那块被揍的滚烫的皮肤,我还没从那持续的剧痛中缓过来,马上被他一串又狠又快的尺子给打哭出了声音。
“啪啪啪啪啪啪啪!!!!!”“别打...呜...我完全记住了,别打了...再也不骗人了...”
“啪啪啪啪啪啪啪!!!”“啊——呜呜...疼疼疼,太疼了.....”
“啪啪啪啪啪啪!!!”我的呜咽被他接连不断的尺子打断,哭声渐渐破碎了起来,连我自己都觉得十分可怜。
屁股先是一阵剧痛,然后就是剧痛之后的灼热和麻麻的感觉,我哀叫着没缓过来的时候,下一下就狠狠的盖了上去。
“我真的记住了...呜......好疼......”
屁股肯定都肿了,甚至是烂了...
“你记住什么了?”他的声音从责打的间隙里传来,戏谑的问我。
“都记住了”我边踢腿边哭着。
“你还有记性?他不咸不淡的说完这句,就把我拉到了他膝盖上。
重伤的臀部经过这一折腾,我的哭声放大了起来。
好不容易得到暂时解放的胳膊伸过去搂住黎朗的腰,黎朗没躲,却就着我坐在了床边。
“别打了,别打了.....我有记性,呜呜呜..”
大概是看我鼻涕眼泪十分可怜,或者是黎朗对着我瘀肿的臀部发了恻隐之心,终于肯放下尺子,伸手摸了一下我冒烟的屁股。
我痛的六神无主,哭得稀里哗啦。
黎朗却气笑了,接着说了一句让我直接跌入谷底的话。
“记性?安安记性长屁股上了吧。”
说完,他把我拖到膝盖上,然后轰轰烈烈的二重奏起来。
在学校现在累的和狗一样。


有种要hold不住的赶脚..
今天和他出去玩了!
好放松,然后现在回家了好累...


想我吗???
我是勤劳学习奋斗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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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重奏】
请问当人牙痛的时候屁股挨揍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那是一种想要去撞墙的感觉。
那么我再问,当人牙痛的时候又红肿着屁股再次挨揍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
“疼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呜...”
那是一种想死掉的感觉。
“你就得瑟吧!接着得瑟!”“啪啪啪啪啪啪!”
“黎朗,黎朗,呜...哥....”
我在黎朗腿上左扭右扭,哭出声音来,承受着他的巴掌和怒气,心里的委屈一度达到了巅峰。
“别打了,呜..”
黎朗听闻毫不手软,接着大力挥动手臂给我身后加温,直打的我涕泪横流。
满心伤悲,满身伤痕...
“啪啪啪啪啪!”“这回就让你一次性长个记性!”
“呜,不要!呜.....”
我痛极,忍不住身后到后边胡乱挡着还在不断落下的巴掌,结果当然是被黎朗捉住了手,反剪到身后,挨了极重的两记巴掌,黎朗在我失声痛哭的时候呵斥:“还敢挡,想换尺子?”
“呜,不是,不是”
我摇头晃脑的否认,绷紧了身后,他的手掌不温柔的在上面抚弄着,一碰我就是一哆嗦。
黎朗好像是等我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才再一次抬起了放在我臀上的手掌。
“我错了,我以后不任性了,我以后不会隐瞒不报了,再也不会了!哥,我疼!”
大概是看我哭音沙哑的可怜,黎朗出了一口气,松开了我的双手。
我泪眼朦胧的回头看他,觉得终于熬到了胜利的曙光,谁知这一看却看见了他手中的尺子。
惊悚至极,我摇摇脑袋,觉得自己回头的方式不对。
再一回头,我就哭开了,边哭边否认:“哥!”
黎朗扬扬眉:“我要确保你这一次长记性。”
这惩罚未免太过严厉,我绷紧了身后肿胀发热的两块肉,内心叫苦,虽然嘴上不停求饶,可是心里其实是清楚的——黎朗决定的不饶恕,那就一定是不会饶恕。
黎朗拍拍我冒烟的屁股,轻声:“然后就可以去看牙了。”
那看牙之前还是要打。
“啪!”的一声,比我想象的要轻,却还是很疼,我抖着身子,踢了踢腿。
“啪啪啪”接下来的几下均匀的落在我整个屁股上,我先是吃痛,然后就“啊啊啊”的叫出声音来,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去。
黎朗没有再训斥,只是在我因为疼痛止不住颤抖的时候把我抱住了。
尺子被丢在地上,房间里只剩下我的呜咽声音。
我痛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浑身上下,只有一个屁股。
黎扒皮在这个时候变得慈眉善目,逗小狗似的拍着我后背给我顺气,在我耳边哄道:“结束了,结束了,不疼了”
他英俊的脸庞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面目可憎,虽然我犯错该打,可是我还是觉得委屈,狠狠的别过头去:“你别碰我!”
黎朗把我抱在怀里,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别碰我!”我又叫。
他不说话,手上给我揉伤的力度轻了又轻,揉了一会儿以后,开口问:“安安这是委屈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完,我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滚滚长江东逝水一样倾泻而出。
他看着我的眼泪立刻慌了手脚,眼神里的心疼懊恼清晰明显。
“以后不想这样打你,你和我保证,不会再犯,我便把那尺子扔掉,好不好?”
我怒:“你现在就丢掉!”
黎朗神色一僵,呼出口气:“好,扔了。”
我看着黎朗真的把那刑具一扔窗外,心里的委屈消了大半,虽然屁股还是肿胀不堪痛得厉害,可是他的拥抱那么温柔,温柔的像是从来没有狠揍过我一样。
“走,去看牙了,牙好了以后,我带你去吃麻辣香锅。”
我摇摇头:“还要鸭血粉丝汤!”
他说好,然后抱起我笑:“麻辣小龙虾。”
我吸吸鼻子,想到了马上就要迎来的美食生活,觉得虽然挨了顿炒肉,也值了。
------------------------------------------------------
这顿拍的爽不爽?
再有一更,看牙的番外就结束啦。
然后是写正文,还是接着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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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7 21:09:36  更:2021-09-08 00:2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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