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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无畏(父子、BL,虐)[第6页] |
作者:夭夭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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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tieba.baidu.com/p/3123435733?share=9105&fr=share我另一个艾迪的,完结了。好像之前只是说完结了没给过连接吧。感兴趣的小伙伴去看看好了。 |
桑斯儿做梦也没想到这辈子竟然还有机会到这种地方走一遭,而且还是林海亲手把他送进来的。也不知道是林海不让探视还是因为自己“罪大恶极”,住进来好几天了连一个人都没来看过他。更不知道要在看守所住多久才会有一个结果。这件事对桑斯儿对林海来说完全就是两条线相交而过,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理论上谁也管不着谁、谁也不用敬着谁,但就不知道现实又会是什么样。 看守所条件惨不忍睹,三十平米的地方挤了三十七个人,人挨人人挤人,而且正当炎暑,每个人都烦躁的很。不小心稍稍过了地界就可能引发争斗。关在这里的大多是偷鸡摸狗的常客,时不时就会进来坐坐。而像桑斯儿这样头一次进来的少之又少,自然而他成了大家伙关注的对象。 三天前。 一膀大腰圆的汉子走上来,用刺满了看不清是是蛇还是蚯蚓的粗胳膊推了桑斯儿一下,“哎,为啥进来?” 桑斯儿本是靠墙抱膝休息的,突然被人推吓了一跳,抬头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他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平腿锤了几下然后避开旁边的人躺了下去,重新闭上了眼。 胖子不说在外面如何但在这三十七人的牢房里却还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本想在桑斯儿面前耍耍威风,却被这小屁孩儿给无视了,顿时让他觉着下不来台。上去一把就把桑斯儿给扯下了铺子,“小比崽子找打是不是?爷爷问你话没踏马听着啊?滚起来!” 在这五大三粗的胖子面前桑斯儿一点儿都不胆怯,但也不想跟他费工夫,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转而去了靠窗的位置。其他人就像看好戏似的看着他们俩。桑斯儿的再一次无视彻底激怒了胖子,胳膊上的刺青都变得狰狞起来。现在看来,胳膊上的应该是条蛇,地头蛇。 |
看戏的不嫌事大,七嘴八舌的火上浇油。 “哈哈胖哥,这小子不给面儿啊!” “是他不认识咱胖哥,得让他认识认识” “小朋友你可惨咯,现在叫胖爷爷也不赶趟了” “那跪下叫爷爷呢?” “那就少挨两下呗!” “现在不流行捡肥皂么,小朋友你给胖哥演一下怎么捡肥皂说不定胖哥就饶了你呢!” “那要真给咱胖哥演高兴了不得直接抱回家啦?” 然后就是一阵哄堂大笑。只有少数几个人面露忧色,担心这个小孩儿会被收拾的很惨。在这个社会就特么是个老鼠窝也有条规则叫恃强凌弱,更别提是这地方。 桑斯儿坐在窗户下就像什么也没听见一样闭目养神。这会儿那胖子正被众人捧上了天,面子在这就是不动手也得动手了。他向桑斯儿的侧腰狠狠踢了一脚,嘴里大骂“毛尼玛都没长全就敢跟爷装比,再特码装一个!” 桑斯儿毫无防备向一边歪倒。胖子这一脚踢的狠戾,桑斯儿只觉着肋骨都好像刺进了肉里。他咬咬牙愣是没出声,慢慢从地上站起来看着一脸痞样的胖子。 胖子怎么说也是混了好几年街头的人,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屁孩儿吓到。他一根手指头点着桑斯儿的脑门嘲笑,“你爸爸没教你说话吗?你踏马哑巴啊你!哎?带着助听器呐?原来是个聋子!”突然手变换成掌改为一下一下拍桑斯儿的脸,一下重过一下,“瞪我?再踏马瞪我?我尼玛给你挖出来喂鸟信不?”这时整间屋子只有啪啪打脸的声音跟一群饶有兴致的看客。 但是,就当所有人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谁也没看清桑斯儿是怎么把胖子的手转了个圈扭曲在了身后。胖子被桑斯儿牢牢钳制着胳膊跪坐在地上,屋里顿时回荡起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在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要帮忙的时只见桑斯儿拽着胖子的胳膊对其后背猛力踹了一脚,胖子直接叫破了嗓子。等桑斯儿松开手胖子整个人无力地趴在地上,胳膊不自然的扭曲着。看也知道不是骨折就是真折了。 这情况完全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目瞪口呆看着哀嚎连连的胖哥。他们简直不敢相信一个看似面善心软的小孩儿怎么会这么心狠手辣。 桑斯儿用手背擦过破裂的嘴角,转身坐回了刚才的位置。谁也不会知道桑斯儿下如此狠手的原因是胖子的话触到了他的底线。虽然自己心里清楚已经是半个聋子了但就是听不得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还有一点便是杀鸡儆猴,他不知道自己会在这住多久,如果这次不还手任他们欺负那都以为这是个软柿子可以随便捏,那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不得每天被这帮五大三粗的汉子随意欺辱。与其那样不如就来个痛快的。 也因为这次风波,他被闻风赶来的几个狱警打个半死。 远在千里之外的安阳这几天不知为何心慌的很,吃不香睡不好抓心挠肺的。最后实在受不了自个儿偷摸跑去了寺院,听那的和尚念了一天的经,末了还求了两个平安符都挂在了自己脖子上。一个是保自己平安,另一个是替他保平安。 |
胖子保外就医去了,剩下的也就不想自讨没趣。但是预警的那顿好打着实令桑斯儿吃了些苦头。他们打人不打脸也不用工具,全程用的拳脚,所以表面不破皮不流血但是全是内伤。这已经过了两天但是桑斯儿一点都不觉着自己身上的痛感减轻丝毫,尤其难受的还是胃。进这里以来饭不用说没人给他把搜饭换成米粥,饿急眼了不吃也得吃。而且那帮人还专门往肚子上打,多半都招呼在了胃上。没当场吐血都谢天谢地了。 旁边一中年人实在看不下去蜷缩在铺上的桑斯儿,盘腿坐在他旁边拍拍他肩膀,“孩子啊,要不通知你家人找找人想想办法先把你保出去吧,难受成这样肯定伤的挺重,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又叹了口气,“这帮人也真是,竟然对个孩子也能下这么重的手!谁不是爹生妈养的,都没有一点恻隐之心吗!” 桑斯儿虽然难受但是觉着躺着对长辈说话不合礼数,便捂着胃慢慢坐起来靠在墙上,“我家人对我挺失望的,大概是不想要我了。” 中年人瞪了他一眼,“说什么胡话,天底下有哪个父母会不要自己孩子!除非冷血至极!”说完发觉自己语气有些强硬,伸手揉了揉桑斯儿脑袋,“放心吧,只要你诚心改他们会原谅你的。” 他惨然一笑,“但愿吧。” “你明天提审,律师什么的找好了吗?” “我没找律师。” “什么?为什么不找?你父母没给你找吗?”中年人奇怪的看着桑斯儿。 桑斯儿换了个姿势让自己坐的更舒服点,没回答他的问题话却换了个挺唐突的话题,“您孩子多大了?” “十八岁,下个月就到周岁生日。”中年人觉着这个小孩儿一定是有话要讲,耐心的告诉他。 “男孩子?” “对男孩儿,可淘了,现在还跟小时候一样淘!”他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流露出满满的宠溺,这些细微的表情全被桑斯儿看在眼里。 “您一定特别爱他。”桑斯儿微微扯开笑容,眼里满是羡慕。 “做父母的都一样吧,你也别觉着你父母不爱你,他们肯定是太生气了才这样。再说你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说不定他们已经在外面给你跑着了呢!他们不会把你仍在这不管的。” “叔叔,我想给你讲讲我的故事。” 中年人一怔,随即道“好啊”。 “故事太长,也不知道从哪讲起才好。”桑斯儿竟还似有些腼腆,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便开讲了。“我七岁之前应该是最幸福的时候了。那时候爸妈都在我身边,想要什么他们就给我什么。虽然犯错了也会挨打但是过后他们就会来哄我,我妈会做一桌好吃的,我爸就陪着我去外面玩。虽然七岁前的记忆不多但是那时候确实是挺幸福”,他顿了一下,“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我妈突然去了国外,刚走的那阵我挺不适应的,每天都哭着喊着找她。但是后来也习惯了,现在我都忘了她长什么样了。”他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你妈妈一直没回来过?” “没有。我有时候想她可能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吧,要不然怎么会不会来看看我。呵呵,挺荒谬的。” 这时屋子里的其他人都注意到了他们这边,屋子里慢慢安静下来。 “我妈走了之后没几年我爸也走了。我就被寄养在我大伯家。我大伯人挺好,但是他思想特别传统,家教特别严。刚到他们家的时候我也就十岁,我不敢和他说话,看见他我就躲得远远的。寄人篱下的生活,说实话,很难熬。我之前在家没洗过袜子,那时候家里雇了佣人都是他们洗。但是到了我大伯家没人给我洗这些东西,我就从洗袜子洗内裤开始一点一点学会怎么照顾自己。大伯母虽然也很关心我但到底不是亲生的,不会像亲妈那样事无巨细什么都照顾的面面俱到。” 中年人拍拍他肩膀想说些什么安慰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的了他。 “我从小就喜欢画画,从小学开始我就参加了各种比赛。但是每次上赛场的时候也是我特别不开心的时候。因为其他同学身后总簇拥着许多亲人,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什么的,我那一块就我自己。然后得了奖给我鼓掌的人里没有我的亲人也没人跟我合影。但是我每次得奖回来都会画一幅画”,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就这么大的纸,我就想象着把我们一家三口画上去,既然没有照片留念那我就只能画出来。然后标上日期什么的,写几几年几月几日得奖留念。边画心里边盼着盼着他们早点回来。可惜来回搬了几次家,这些画都不知道丢在哪了,都找不到了。” 中年人揉揉有些发酸的鼻子,“他们一直没回来吗?” 桑斯儿一阵长久的沉默,然后才开口道:“我不知道他回没回来。他们都不要我了。” “傻孩子说什么呢!他们肯定有他们的难处,你体谅一下他们。”中年人不忍心将桑斯儿搂进怀里。 桑斯儿心里清清楚楚,难处就是他们后悔抱错了孩子。越体谅他们他们就越能伤害自己。 “哐哐哐!”不知狱警什么时候来的,用警棍使劲儿砸铁门,高喝“桑斯儿!出来!” . . 我就得时不时傲娇一下子,才能把你们都炸出来 我最近都日更了好不好 怎么还说我不更文!咬你! |
还有没有人了 |
桑斯儿站在看守所门口看着对面的人没说话,所有可能性都想过就是没想到来接他出去的人竟然会是她。 蒋新玥今天也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可惜这甜美路线对桑斯儿来说好像没多大吸引力。但是这姑娘有一点挺招人喜欢,那就是性子直有啥说啥,她不像一般小姑娘那样扭扭捏捏话拐三百个弯才能达意。 “怎么着,我接你出来也不说声谢谢?” “上次那信息是你发的?” 蒋新玥点头,特别理所当然,“对,是我!我喜欢你我就得让你知道你的所有权属于谁。” 这话说的让桑斯儿挺不舒服,但不悦的情绪只是一闪而过,“谢谢你来接我。” 然后拎起地上的行李向马路对面的公交站点走去。 “站住。” 桑斯儿依言站住了。 “你养父无论如何都不松口,是我拜托我爸找关系才保你出来的。我爸要见你,所以你得跟我走。”说完,戴上墨镜坐上了她那低奢的座驾。打定了桑斯儿一定会跟上来。 桑斯儿坐在副驾驶看着窗一言不发,看样子是在想什么事儿。手不自觉得一直捂着胃。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要想别的男人。”蒋新玥按下身侧的按键自作主张降下主驾和副驾的车窗,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拄在窗框上。突然吹进风来让桑斯儿不禁皱眉,于是他将自己这一侧的车窗又升了上去。 蒋新玥用余光看了他一眼,“哪不舒服?” “没有。”言简意赅,然后似是很疲惫的闭上了眼。蒋新玥识趣的没再做声。 这是俩人第一次见面,貌似心里都挺不畅快。但命运即是如此,不得不按它安排好了的剧本演下去。一听林海生病了桑斯儿当即答应了跟蒋新玥交往,但是阴差阳错给错过了最好的见面时机。若上一次真的见上面那毕竟也是桑斯儿自愿的,即便再没有好感也会因为林海多少会迁就顾及一下大小姐的脾气。但是这次是蒋新玥强硬闯进了他的生命里,他还没做好哪怕有一丁点要接纳她的准备。真不知道月老那红袍子媒头儿在扯他们几个红线的时候是眼花了还是缭乱了,缠绕在几人手腕上错综复杂的红线是剪不断理还乱。 突然,本来以为睡过去的桑斯儿睁开眼喊“停车”。 蒋新玥不解的看他,问了句“干嘛?”,但是没停车的意思。 桑斯儿也不多做解释,直接打开还在行驶中的车门。这吓得蒋新玥一脚踩死了刹车,轮胎急速摩擦地面发出一阵尖锐的响声,幸亏与后车距离还算远没发生什么碰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车里出什么意外了呢。桑斯儿下车就奔一家超市而去,蒋新玥看他没拿行李知道一会儿肯定会回来。心有余悸的蒋大小姐对着桑斯儿背影大骂“桑斯儿你就是头大疯子!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等了好一会儿桑斯儿总算是出来了,再不出来车上的这位就要去掀超市了。蒋新玥等的特别不耐烦,但是谁让这人是桑斯儿呢就忍了又忍。但是当她看见桑斯儿手里只有半瓶牛奶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她摘下挡住大半张脸的墨镜问桑斯儿:“逛了这么长时间的超市你只买了这么一瓶牛奶,还喝了一半才出来?” 桑斯儿看看她,一本正经的说:“我没看出来你渴。” 蒋新玥不可思议的“哈”了一下,一时竟无言以对,最后也只说出来一句“你狠!” 其实桑斯儿是想买两瓶出来的。他知道一会儿见蒋新玥的父亲可能免不了喝酒,但是现在胃里空荡荡的再说还正闹休假呢,再喝酒那绝对是火上浇油。为了不让自己在酒桌上难堪他就去超市买了面包跟牛奶,无论如何先多少填填肚子。他又拿了点其他要用的东西,等结账的时候钱却不够了只能退掉其中一瓶饮料。又不想在女孩子跟前承认自己没钱买,就只能那么说了。 不明真相的蒋新玥却是彻底生气了,一路狂飙。本来没想系安全带的桑斯儿也不由得给自己系上了。生命诚宝贵,他还要留着命找安阳呢。到了地方蒋新玥甩下车门就走,也不管后面的桑斯儿知不知道包间在哪。桑斯儿也不是没有办法,市委书记赏脸吃饭的地方那只要问问前台不就知道了。比较不好办的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书记解释没给他闺女买饮料的事儿。 但是有一点是他万万没想到的。当他敲开门走进那包间时,除了蒋新玥父女里面竟然还坐着林海跟于鸣奎。 四道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他这里,他当即愣在原地一时竟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不是只跟她父亲见面吗?怎么他们也会在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倒是于鸣奎首先打破了对桑斯儿来说稍显尴尬的局面。他向桑斯儿招招手,“来,坐爸爸这里。” 蒋继业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面带微笑,这会儿笑意更深。而林海却是面无表情,听于鸣奎自称“爸爸”的时候只是恰好抿了一口茶而已。 桑斯儿知道自己避无可避,即使再不愿也由不得他。但是很奇怪他们三个大人为什么会聚在一起。生父跟养父二人之间有仇,不可能相安无事坐在一起唠家常。按理说林海跟蒋继业有来往是正常的,因为一早就想着两家能够合作。那于鸣奎参与这种场合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也要跟政界合作?还是说今天来这只是想跟林海说清楚领自己回家? 他走近座位还没等坐下就听于鸣奎笑着对他说:“叫人呐!” 桑斯儿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抬手假装挠了下鼻子掩饰面上一闪而过慌乱。然后看着于鸣奎第一次叫了一声“爸”,接着叫“蒋叔叔”,到林海这顿了一下,避开与他对视,“林叔叔”。 林海面上没什么波动,而握在手里的茶却抖了一下,险些洒出杯去。 “行啦行啦,本就是为孩子接风洗尘没那么多礼数,快坐下吧!”蒋继业这才挥手让桑斯儿快坐下。 于鸣奎拍拍桑斯儿肩膀,面露愧疚,“这才几天就瘦了,是爸爸不好没本事救你出来”,边说边把之前就已经倒满的一杯白酒推到桑斯儿跟前,“这次多亏了你蒋叔叔,你得好好感谢人家才行,要不是他帮忙你恐怕还得在里面多呆几天。” “多呆半年才好!” 桑斯儿刚举杯站起来要说些什么就被蒋新玥冷不丁蹦出来的一句给打断了,端着酒杯有些尴尬。 自蒋新玥进来蒋继业就知道自家闺女又受挫了,这会儿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桑斯儿,打趣道,“桑斯儿你又怎么气着我宝贝闺女啦?上次是爽约,这次她硬要亲自去把你接回来,我看你俩一前一后进的门,难不成你没跟我闺女一起回来?” 蒋继业的话令桑斯儿面颊有些泛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看向蒋新玥的时候还被人家狠狠白了一眼。他思量着开口,“对不起蒋叔叔,是桑斯儿令千金受委屈了。桑斯儿在此向您向蒋小姐赔个不是,还请您、请蒋小姐原谅。”话落,一口干了杯里的酒。 蒋继业笑笑,看了于鸣奎和林海一眼。 桑斯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桑斯儿能免于牢狱之灾也多亏蒋叔叔帮助,桑斯儿此生感激不尽,这杯酒再敬您。” 在桑斯儿端起第三杯酒的时候,蒋继业才拿起酒杯。 “桑斯儿再敬您一杯,祝您仕途宏达!” 看着桑斯儿仰头喝光了杯里的酒后蒋继业这才象征性的小抿了一口。然后摆摆手示意桑斯儿坐下。 “小伙子好酒量啊!这是继承了父亲的吗?” 于鸣奎笑笑,“哪里哪里,书记说笑了。小孩儿献丑而已”,他转而向林海举起杯中的酒,“二哥,咱们哥俩是好久不见了。我可有好多话对你说,先喝一个吧!” 林海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一直冷眼看着桌上的人以及那个连干三杯的小孩儿。这会儿于鸣奎把焦点引到了他脑袋上,正合他意。“三弟,这么多年不露面,大哥和我还以为你早不在了呢。今天若不是蒋书记做东,真不敢相信咱们兄弟还会见面。我也有许多话对你说”。 “二位哥哥当然会以为我不在了,当年可是你俩把我送进号子里的。就像今天把我儿子也送进去一样。”于鸣奎晃着杯,波澜不惊道。 林海冷笑一声,“也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白费了我这么多年的苦心教导!” 蒋新玥越听越不对劲,这不是为桑斯儿办的场吗?不是说找他们俩过来是想让桑斯儿觉着亲人还是很关心他的吗?现在这情况是怎么回事?眼看俩爹吵起来就要开撕了!她刚想说什么被于鸣奎阻止了。 蒋新玥不明白桑斯儿更不明白,只是他现在的精力多半用在了怎么不从凳子上摔下去。 “当年你为了夺权开车撞大哥,你儿子为了钱把垃圾桶踢到大哥的车下。你为了跟四弟挣股权不惜雇杀手,你儿子比你厉害,他自己动手杀人。还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是不是桑斯儿?”林海冷冷的看着桑斯儿道。 桑斯儿紧紧抠着身下的椅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涌现出来。他现在没法思考是还是不是的问题。而他们只是认为桑斯儿这是被说中了真相才这样。他疼忍不住要颤抖,匆匆说了句“抱歉”就起身走出了门。蒋新玥要跟出来又被他爹拦住了。 桑斯儿咬牙狠狠抠着自己的胃,全凭意志力支撑,肩膀靠着墙壁走进卫生间的那一刻就再也站不住跪倒下去。他蜷在地上瑟瑟发抖,第一杯白酒进肚的就已经感觉很不好了,没间歇喝了三杯胃里简直就就像有千万把刀同时刺进去再抽出来,流出的血液翻江倒海。 “小少爷?小少爷!您怎么了小少爷!” 狗娃是随林海来的,林海在包间吃饭他就在外面溜达。这会儿想进来洗洗手却发现在蜷缩在地上的桑斯儿。 “您说什么?药?什么药?兜里?”狗娃手忙脚乱的掏出桑斯儿随身带的止痛药,急急忙忙翻看说明倒出来两粒就送进了桑斯儿嘴里。但是药片大干咽咽不下去,他就捧着双手接自来水喂。折腾了几趟好在是咽下去了。 “去医院吧小少爷!我这就打电话!” 桑斯儿一把拍掉了狗娃的电话,抖着声音告诉他别打。他现在不能走,两个爹还在屋里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蒋继业一看就是要坐收渔翁之利的,他不能就这么丢下他们不管。 狗娃急得满头大汗,“少爷你必须得去医院了!你的脸色太吓人了!” 止痛药的效果还不错,至少桑斯儿觉得能喘气了。 “扶我起来。” 狗娃虽然年纪小,但是身高也不比桑斯儿矮多少。桑斯儿把身体重量全靠在了他身上,狗娃稳稳地抱着桑斯儿不撒手。 “我兜里,有口红……帮我拿出来……” 狗娃掏出来,有些疑惑小少爷一个大男人要口红干什么。 “帮我……涂上。” “少爷?” 桑斯儿没再吱声,狗娃只得照做。但是涂完他就明白了,小少爷抹口红只是想让自己有点生气。一张惨白毫无血色的脸涂上点颜色确实不那么瘆人了。 “让我再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因为实在没力气,所以桑斯儿靠在狗娃身上的姿势像极了小情侣间难舍难分的拥抱。此时卫生间也进进出出了好些人,他们虽没明面上说什么,但是都在暗地里指指点点。 “不要脸的东西!没男人就活不下去吗!”不知什么时候林海站在了门口,满腔的怒火就似随时爆发的火山。他几步走上前一把推开狗娃,揪着桑斯儿的领子就给了一耳光。这个气头上的力气可想而知,桑斯儿一头栽进洗手池里。头撞到水龙头顿时鲜血横流。 桑斯儿被打的晕头转向,再没力气站着身体软软的滑下去,跪在了地上。他现在分不清是身上到底哪才是最疼的,耳朵?脸?还是胃? 他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费力睁开眼看着暴怒的林海,沙哑着声音问他“林叔叔,你凭什么打我?我不是你儿子你凭什么打我!” 一声“林叔叔”把韩奕叫醒了,他瞬间没了那冲天的火气。对啊,都已经不是父子了还有什么资格对人家动手?要教训也该是人亲爹教训,怎么着也轮不到他动手了。他跑出来只是想看看桑斯儿怎么样了,在座位上的时候就看他脸色不对,再怎么样也不能那么难看。但是一看见刚才那一幕就完全失去了理智。 。 。 够粗长不!快伸出小指头给我点赞! 着急写就没写太细致 凑合看吧 四千多字呢写论文也够了! 来来来,排队冒泡了啊 错别字看不到看不到! |
稳稳的沙发 刚那几个喊有的都不知道哪去了,看完就跑,我就不开森了 |
狗娃被林海那气势吓了一跳,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扶起桑斯儿。他也挺生气,跟林海说话的语气都不对了,“林先生您不可以再对小少爷这样了!少爷他是因……” “闭嘴!”话没说完就被桑斯儿打断了,“帮我处理一下头上的伤。林叔叔您先回吧,我等下就过去。”然后让狗娃扶着走出了卫生间。 狗娃手脚利索没一会儿就处理好了,吃的止疼药这会儿正发挥药效,胃也不觉着那么难受。他又让狗娃像旁人要了一根烟猛吸了两口,顿时咳得眼泪横流。但是真就觉得精神不少。缓了两口气,向包间走去。 刚走近就被在门口焦急等待的蒋新玥冲过来抱了个满怀。她焦急的问:“你去哪了?头怎么了?打架了?脸色这么难看……” 抓住不断乱摸的手,“我没事,进去吧。” “怎么可能没……” 话没说完,就只剩下敞开着的门了。 于鸣奎往他这看了一眼看见桑斯儿脑袋上的包扎,挑了一下眉,“怎么弄的?” “刚喝太急头有点儿晕,出门就撞墙上了。”他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道。然后坐回了于鸣奎身边。 蒋继业宽厚的笑笑,“小伙子酒量欠佳啊,还得练练。来,吃点儿东西吧。” 这是自桑斯儿进来后,第一次有人跟他说吃点儿东西。他感动的差点儿涕泗横流咯。 “喝什么喝练什么练!没看他都难受成这样了?你们几个大人是不都冷血动物?于叔他是不是你亲儿子?林叔他是不你养大的儿子?你们有没有点儿……” “哎!小玥!”蒋继业佯装生气白了一眼他闺女,“没大没小的,怎么说爸爸都行但是怎么能说叔叔们呢!这孩子,都让我惯坏了!二位老弟千万不要介意啊!” 林海陪着笑,“不会不会,蒋书记哪里的话。” 桑斯儿只是夹了一筷子菜放进自己盘里而已,瞧着桌上的形式他也不好只顾着自己吃就又放下筷子安安静静的看着。瞧着这小风波已经平息了刚拿起筷子要夹,一直沉默着的于鸣奎又说话了。 “站起来。”于鸣奎的语气很平静,但显而易见这只是前奏。 桑斯儿不知道这又是怎么了,他心想其实这顿饭压根不是什么接风洗尘而是专门为了要他的命。 “重说,头怎么回事。” 桑斯儿一顿,条件反射看了林海一眼又快速移开了视线。林海望着于鸣奎,他倒是想看看又想作出什么幺蛾子来。蒋继业独善其身,既不参与也不听证,捡着他闺女喜欢吃的菜就给挑进盘里。 被于鸣奎叫起来回答这问题挺让他难堪。不说别的,这桌上还坐着初次见面的蒋继业父女呢。但是他不得不又复述了一遍刚才的话,“ 酒喝急了头晕,没站稳撞墙上了。” 于鸣奎转头看着低眉垂眼的桑斯儿,眼神变得有些严厉,“说谎是习惯吗?” “于叔你这是做什么呀?”没等桑斯儿想好说什么,一直被蒋继业压着的蒋大小姐彻底爆发了,“嚯”的真起身对于鸣奎说:“这点儿事儿你至于吗?桑斯儿说撞墙了就撞墙了呗你非得这么较真干什么?即使他说谎了那也叫善意的谎言,是想让你们安心的吃好这顿饭!他为你们想你就不能为人想想吗?能不能也让他好好吃口饭!桑斯儿从进来开始还没吃过一口东西呢有点儿人情味儿行不行?好歹让人家吃饱饭了再教训也不迟!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他亲爸,感觉你这亲爸当得比林叔还差劲呢!” 听到“林叔”,林海也颇感意外,焦点明明在于鸣奎那怎么也会有自己的事儿。但是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怎么叫“比我还差劲”? 蒋大小姐继续义愤填膺,“至少林叔不会让桑斯儿在大庭广众之下下不来台!爸你别拉着我,我说的不对吗?我跟你们说你们不能这么对待桑斯儿!你们都快年过半百的人了为什么就总跟一个未成年过不去呢!好意思吗?犯错就犯错了又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大错,只要他知错能改就得了,多大点儿事儿!你们至于揪着不放吗?你们这么大岁数我真不想用那句‘得个屁嚼不烂’的话形容你们!再说桑斯儿现在是我的人,你们要打要骂的时候得……” 这时蒋继业彻底黑了脸,狠拍了一下桌面,震得碗筷差点儿蹦到地上去,“够了!小玥你今天晚上是太过分了!口无遮拦想什么说什么,还不快跟两位叔叔道歉!” 蒋小姐本来就有脾气,这会儿被他爹一吼脾气蹭蹭长了好几格,“我凭什么道歉?中。国不倡导言论自由吗?我说了我想说的有什么错儿?谁掉块肉了还是掉秤了?没有吧?再说我说错什么了……” 蒋继业不想跟这无厘头的闺女多说什么,直接拨通了保镖兼司机的电话,“小王,上来把小姐送回家。” 这边俩年过半百的老头脸上色彩十分丰富,一会儿白一会儿红。要不是碍于这人是蒋继业的闺女他们早就暴走了,但现在只能被那言语无情的一句一句砸在脸上。甚是好看。 桑斯儿也着实被蒋新玥吓了一跳,听得一愣一愣的。一时也没想到说自己开口让她住嘴之类。这就是安阳他也干不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儿。也怪他没什么见识,从来不知道原来晚辈还可以这么跟长辈说话,真是涨姿势了。 |
五百 |
好不容易把大小姐送走。满打满算的蒋继业没成想被自个儿闺女给搅得一塌糊涂,本想看场好戏结果被人看了戏。客套了几句也坐不下去了,起身告辞。于鸣奎本意是想借着桑斯儿羞辱一下林海,然而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老脸丢了个精光。 这时屋里只剩下三个人,两个爹一个儿子。 桑斯儿还在站着,没于鸣奎的话他一直没敢坐下。 “心里是不是特别痛快?”于鸣奎打破沉默,给自己倒了杯酒,那笑实在令人毛骨悚然,“她都替你骂出来了,多解气。是不是?”看了一眼桑斯儿。 桑斯儿惶恐,他哪受得起这话!忙说:“桑斯儿从来都没这么想过,您言重了!” “觉得爸爸对你太绝情了?” “没有,桑斯儿没觉得。” “你养父是不是没跟你说过我们之间的事?”然后转向林海,“二哥您说过吗?说全了吗?” “三弟,咱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何必牵扯到他们?”林海隐隐有些慌乱。 “我得让我儿子知道他父亲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当年是如何被人陷害险些丧命的!”冷笑了一声,“有一点挺可笑,咱俩竟然能报错孩子!还记着当年嫂子跟阿静在同一天先后生下这两个小东西的时候咱们兄弟几个有多高兴吗?尤其大哥,笑的都合不拢嘴了,就是韩东出生的时候也没见他那么高兴。老四跟老五争着抢着要当干爹,结果一个认了桑斯儿一个认了承歌。一晃就是这么多年,孩子们都长这么大了。可是好久没见过老四跟老五咯!”说道最后竟有好些伤感。他视线凝固在了眼前的某一点,脑中不断闪过年轻时的种种,那时兄弟几人还未生间隙,虽然日子清苦心里却不觉得苦,几个热血青年合力打天下甭提多有干劲了!“但是三哥,我发现人就不能有钱了,一有钱就忘本,就变得狭隘就变得六亲不认!我有时就想啊,咱们变成这样是不是因为当初拿老五给他妈治病的钱做起家的本儿,让他妈就那么死在家里了,所以咱们才糟了报应除了大哥都要妻离子散!那钱是咱们背着大哥拿出来的,等大哥发现的时候早都花光了。咱三个差点儿没被他打死。最严重的还是你,三哥,这主意是你提的。” 林海煞白了脸,脑子里就像打开了阀门点点滴滴开始零碎的拼接,等第一张画面清晰的呈现后面的所有事件前仆后继。若不是他提议领头拿宁海的钱,说不定那女人还能多活几年。是他间接害了一条人命、做了一件畜生不如的事儿!如今被提起来,后背瞬间布了一层冷汗。 他目光涣散,嘴里嗫嚅,“是我对不住他妈,对不住小海。” 直到林海开口桑斯儿也不肯相信,他瞪大了眼睛呆呆的望着林海,他敬重敬仰了这么多年的父亲竟然是个杀人犯!竟然会害死干爹的妈妈!这怎么可能?依自己对他的了解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儿! 于鸣奎继续讲,“三哥,当年我只是不服大哥管教而已,并未想过伤害他。那天开车撞他纯是意外,说我找人杀老四更是无稽之谈。起码是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的兄弟,我怎么可能这么狠心呢?三哥,我不是你,做不出那种事。” “爸……”桑斯儿不由自主小声的叫出口。他不是责怪是心疼,他看不得林海这样。如果安阳在这,他肯定踹他一脚骂他有病。蒋新玥虽说不会动手但是指定也说不出什么好话。 于鸣奎心里明知这声“爸”叫的不是他,但是他却接过话去了,“爸没事,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桑斯儿尴尬的住了口,这让他怎么说我不是叫你是叫另一个呢。林海这会儿陷进于鸣奎的话里不能自拔,没注意到这一块。 “但是三哥,我无论如何都没想过你竟然对一个孩子也这么狠心。知道桑斯儿不是你亲儿子以后你是怎么对他的?误会、厌恶、赶出家门、打聋了耳朵甚至不让去上学,现在竟然还给送进了号子里!三哥,桑斯儿今年才刚刚十八岁,你怎么忍心把他送到那种地方去?你不会不知道那里边都是鸡鸣狗盗之辈,有多脏多乱吧?我都佩服我儿子这几天是怎么度过的竟然能毫发不损”,顿了一下,“或者说,你是因为我才这么对他。你把对我的猜忌全都用在了我儿子身上。你怕他像当年的我,亦或是担心我在指使他干什么,所以你时时刻刻都防备着,有一点差错就顾不上青红皂白。就因为他是我于鸣奎的儿子,所以不管他对错你都懒得去分辨只管打了骂了就是!是不是这样?三哥啊,你还是当年那个三哥,一点都没变。不管对谁都这么心狠手辣。” 于鸣奎不用再说其他,桑斯儿早已经面色惨白。他的心他的偏执一点一点分崩离析。他不由自主攥紧了藏在衣袖里的双拳,声音忍不住颤抖,但干咽了好几口吐沫执意把话说的平稳,“我说您为什么从来不肯相信我,原来您就没把我当您孩子看,把我当,当仇人……”本想嘲笑一声自己的幼稚却激落了两行清泪,忍也忍不住。于鸣奎说的这些话比林海再狠的毒打都令他心寒,心中的酸涩犹如滔天骇浪,一波又一波的撞进最柔软的最脆弱的心窝,“我可是喊了你这么多年的爸,你就、你就没可怜过我一次?明知道不是我的错,你还都故意赖在我身上,是这样吗?” “桑斯儿听我说桑斯儿,不是这样,别信他的话!”林海顿时就慌了,忙起身要到桑斯儿这来,不过桑斯儿没等他走过来就后退了好几步,情绪异常激动,“我不想再看见你了,也不想跟你再多说什么。这顿饭不是为我洗尘的,是你我二人断绝来往的散伙饭!以后,我不再认识你。” |
今天木有文,卤煮明天考试。 |
把错的人称改了 ,然后改了几个地方 又更了一段。 不是很多的一段…… 狗娃被林海那气势吓了一跳,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扶起桑斯儿。他也挺生气,跟林海说话的语气都不对了,“林先生您不可以再对小少爷这样了!少爷他是因……” “闭嘴!”话没说完就被桑斯儿打断了,“帮我处理一下头上的伤。林叔叔您先回吧,我等下就过去。”然后让狗娃扶着走出了卫生间。 狗娃手脚利索没一会儿就处理好了,吃的止疼药这会儿正发挥药效,胃也不觉着那么难受。他又让狗娃像旁人要了一根烟猛吸了两口,顿时咳得眼泪横流。但是真就觉得精神不少。缓了两口气,向包间走去。 刚走近就被在门口焦急等待的蒋新玥冲过来抱了个满怀。她焦急的问:“你去哪了?头怎么了?打架了?脸色这么难看……” 抓住不断乱摸的手,“我没事,进去吧。” “怎么可能没……” 话没说完,就只剩下敞开着的门了。 于鸣奎往他这看了一眼看见桑斯儿脑袋上的包扎,挑了一下眉,“怎么弄的?” “刚喝太急头有点儿晕,出门就撞墙上了。”他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道。然后坐回了于鸣奎身边。 蒋继业宽厚的笑笑,“小伙子酒量欠佳啊,还得练练。来,吃点儿东西吧。” 这是自桑斯儿进来后,第一次有人跟他说吃点儿东西。他感动的差点儿涕泗横流咯。 “喝什么喝练什么练!没看他都难受成这样了?你们几个大人是不都冷血动物?于叔他是不是你亲儿子?林叔他是不你养大的儿子?你们有没有点儿……” “哎!小玥!”蒋继业佯装生气白了一眼他闺女,“没大没小的,怎么说爸爸都行但是怎么能说叔叔们呢!这孩子,都让我惯坏了!二位老弟千万不要介意啊!” 林海陪着笑,“不会不会,蒋书记哪里的话。” 桑斯儿只是夹了一筷子菜放进自己盘里而已,瞧着桌上的形式他也不好只顾着自己吃就又放下筷子安安静静的看着。瞧着这小风波已经平息了刚拿起筷子要夹,一直沉默着的于鸣奎又说话了。 “站起来。”于鸣奎的语气很平静,但显而易见这只是前奏。 桑斯儿不知道这又是怎么了,他心想其实这顿饭压根不是什么接风洗尘而是专门为了要他的命。 “重说,头怎么回事。” 桑斯儿一顿,条件反射看了林海一眼又快速移开了视线。林海望着于鸣奎,他倒是想看看又想作出什么幺蛾子来。蒋继业独善其身,既不参与也不听证,捡着他闺女喜欢吃的菜就给挑进盘里。 被于鸣奎叫起来回答这问题挺让他难堪。不说别的,这桌上还坐着初次见面的蒋继业父女呢。但是他不得不又复述了一遍刚才的话,“ 酒喝急了头晕,没站稳撞墙上了。” 于鸣奎转头看着低眉垂眼的桑斯儿,眼神变得有些严厉,“说谎是习惯吗?” “于叔你这是做什么呀?”没等桑斯儿想好说什么,一直被蒋继业压着的蒋大小姐彻底爆发了,“嚯”的站起身对于鸣奎说:“这点儿事儿你至于吗?桑斯儿说撞墙了就撞墙了呗你非得这么较真干什么?即使他说谎了那也叫善意的谎言,是想让你们安心的吃好这顿饭!他为你们想你就不能为人想想吗?能不能也让他好好吃口饭!桑斯儿从进来开始还没吃过一口东西呢有点儿人情味儿行不行?好歹让人家吃饱饭了再教训也不迟!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他亲爸,感觉你这亲爸当得比林叔还差劲呢!” 听到“林叔”,林海也颇感意外,焦点明明在于鸣奎那怎么也会有自己的事儿。但是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怎么叫“比我还差劲”? 蒋大小姐继续义愤填膺,“至少林叔不会让桑斯儿在大庭广众之下下不来台!爸你别拉着我,我说的不对吗?我跟你们说你们不能这么对待桑斯儿!你们都快年过半百的人了为什么就总跟一个未成年过不去呢!好意思吗?犯错就犯错了又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大错,只要他知错能改就得了,多大点儿事儿!你们至于揪着不放吗?你们这么大岁数我真不想用那句‘得个屁嚼不烂’的话形容你们!再说桑斯儿现在是我的人,你们要打要骂的时候得……” 这时蒋继业彻底黑了脸,狠拍了一下桌面,震得碗筷差点儿蹦到地上去,“够了!小玥你今天晚上是太过分了!口无遮拦想什么说什么,还不快跟两位叔叔道歉!” 蒋小姐本来就有脾气,这会儿被他爹一吼脾气蹭蹭长了好几格,“我凭什么道歉?中。国不倡导言论自由吗?我说了我想说的有什么错儿?谁掉块肉了还是掉秤了?没有吧?再说我说错什么了……” 蒋继业不想跟这无厘头的闺女多说什么,直接拨通了保镖兼司机的电话,“小王,上来把小姐送回家。” 这边俩年过半百的老头脸上色彩十分丰富,红白相间的煞是好看。要不是碍于这人是蒋继业的闺女他们早就暴走了,但现在只能被那言语像巴掌似的一句一句砸在脸上。甚是好看。 桑斯儿也着实被蒋新玥吓了一跳,听得一愣一愣的。一时也没想到说自己开口让她住嘴之类。这就是安阳他也干不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儿。也怪他没什么见识,从来不知道原来晚辈还可以这么跟长辈说话,真是涨姿势了。 好不容易把大小姐送走。满打满算的蒋继业没成想被自个儿闺女给搅得一塌糊涂,本想看场好戏结果被人看了戏。客套了几句也坐不下去了,起身告辞。于鸣奎本意是想借着桑斯儿羞辱一下林海,然而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老脸丢了个精光。 这时屋里只剩下三个人,两个爹一个儿子。 桑斯儿还在站着,没于鸣奎的话他一直没敢坐下。 “心里是不是特别痛快?”于鸣奎打破沉默,给自己倒了杯酒,那笑实在令人毛骨悚然,“她都替你骂出来了,多解气。是不是?”看了一眼桑斯儿。 桑斯儿惶恐,他哪受得起这话!忙说:“桑斯儿从来都没这么想过,您言重了!” “觉得爸爸对你太绝情了?” “没有,桑斯儿没觉得。” “你养父是不是没跟你说过我们之间的事?”然后转向林海,“三哥您说过吗?说全了吗?” “三弟,咱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何必牵扯到他们?”林海隐隐有些慌乱。 “我得让我儿子知道他父亲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当年是如何被人陷害险些丧命的!”冷笑了一声,“有一点挺可笑,咱俩竟然能报错孩子!还记着当年嫂子跟阿静在同一天先后生下这两个小东西的时候咱们兄弟几个有多高兴吗?尤其大哥,笑的都合不拢嘴了,就是韩东出生的时候也没见他那么高兴。老四跟老五争着抢着要当干爹,结果一个认了桑斯儿一个认了承歌。一晃就是这么多年,孩子们都长这么大了。可是好久没见过老四跟老五咯!”说道最后竟有好些伤感。他视线凝固在了眼前的某一点,脑中不断闪过年轻时的种种,那时兄弟几人还未生间隙,虽然日子清苦心里却不觉得苦,几个热血青年合力打天下甭提多有干劲了!“但是二哥,我发现人就不能有钱了,一有钱就忘本,就变得狭隘就变得六亲不认!我有时就想啊,咱们变成这样是不是因为当初拿老五给他妈治病的钱做起家的本儿,让他妈就那么死在家里了,所以咱们才糟了报应除了大哥都要妻离子散!那钱是咱们背着大哥拿出来的,等大哥发现的时候早都花光了。咱三个差点儿没被他打死。最严重的还是你,二哥,这主意是你提的。” 林海煞白了脸,脑子里就像打开了阀门点点滴滴开始零碎的拼接,等第一张画面清晰的呈现后面的所有事件前仆后继。若不是他提议领头拿宁海的钱,说不定那女人还能多活几年。是他间接害了一条人命、做了一件畜生不如的事儿!如今被提起来,后背瞬间布了一层冷汗。 他目光涣散,嘴里嗫嚅,“是我对不住他妈,对不住小海。” 直到林海开口桑斯儿也不肯相信,他瞪大了眼睛呆呆的望着林海,他敬重敬仰了这么多年的父亲竟然是个杀人犯!竟然会害死干爹的妈妈!这怎么可能?依自己对他的了解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儿! 于鸣奎继续讲,“二哥,当年我只是不服大哥管教而已,并未想过伤害他。那天开车撞他纯是意外,说我找人杀老四更是无稽之谈。起码是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的兄弟,我怎么可能这么狠心呢?二哥,我不是你,做不出那种事。” “爸……”桑斯儿不由自主小声的叫出口。他不是责怪是心疼,他看不得林海这样。如果安阳在这,他肯定踹他一脚骂他有病。蒋新玥虽说不会动手但是指定也说不出什么好话。 于鸣奎心里明知这声“爸”叫的不是他,但是他却接过话去了,“爸没事,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桑斯儿尴尬的住了口,这让他怎么说我不是叫你是叫另一个呢。林海这会儿陷进于鸣奎的话里不能自拔,没注意到这一块。 “但是二哥,我无论如何都没想过你竟然对一个孩子也这么狠心。知道桑斯儿不是你亲儿子以后你是怎么对他的?误会、厌恶、赶出家门、打聋了耳朵甚至不让去上学,现在竟然还给送进了号子里!二哥,桑斯儿今年才刚刚十八岁,你怎么忍心把他送到那种地方去?你不会不知道那里边都是鸡鸣狗盗之辈,有多脏多乱吧?我都佩服我儿子这几天是怎么度过的竟然能毫发不损”,顿了一下,“或者说,你是因为我才这么对他。你把对我的猜忌全都用在了我儿子身上。你怕他像当年的我,亦或是担心我在指使他干什么,所以你时时刻刻都防备着,有一点差错就顾不上青红皂白。就因为他是我于鸣奎的儿子,所以不管他对错你都懒得去分辨只管打了骂了就是!是不是这样?二哥啊,你还是当年那个二哥,一点都没变。不管对谁都这么心狠手辣。” 于鸣奎不用再说其他,桑斯儿早已经面色惨白。他的心他的偏执一点一点分崩离析。他不由自主攥紧了藏在衣袖里的双拳,刚还在心疼林海被于鸣奎质问时那令人揪心的模样,可这会儿心疼全部转化为了忌恨。他不能理解于鸣奎解释下的林海。声音忍不住颤抖干咽了好几口吐沫执意把话说的平稳,“我说您为什么从来不肯相信我,原来您就没把我当您孩子看,把我当,当仇人……”本想嘲笑一声自己的幼稚却激落了两行清泪,忍也忍不住。于鸣奎说的这些话比林海再狠的毒打都令他心寒,心中的酸涩犹如滔天骇浪,一波又一波的撞进最柔软的最脆弱的心窝,“我可是喊了你这么多年的爸,你就、你就没心疼在意过我一次?就是可怜我一次都没有吗?明知道不是我的错还都故意赖在我身上,是这样吗?就是为了保护你的亲儿子?” “桑斯儿听我说桑斯儿,不是这样,别信他的话!”林海顿时就慌了,忙起身要到桑斯儿这来,不过桑斯儿没等他走过来就后退了好几步,努力压制着异常激动的情绪,“我不想再看见你也不想跟你再多说什么”,指着饭桌,“这顿饭,就当它是散伙饭吧。我求你,放过我。我真的特别特别累。” |
他紧皱着眉头,用手背挡着鼻子嘴巴,就好像这样挡着就能保护自己了一样,“我不知道别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不说多幸福但是怎么都比我过的轻松吧。我有时候会拿自己跟安阳对比,他一样没有父母从小到大只有刘妈一个不是亲人的亲人,可是他每天照样很开心啊。我呢,有大伯有大伯母,有大哥干爹,还有扔下我十年之后又回来的你,我的亲人比他多很多啊!是你们给我的爱太多太沉重了还是什么?我为什么觉着我每一天过的都很压抑,就好像有石头压在我胸口上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甚至感觉下一秒我就要窒息了!现在知道答案了,就因为我不是这个家的人我不配接受你们的爱。知道我不是你儿子的时候我心里是什么感觉吗?就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我特别害怕特别担心,我怕我会被塌下来的天砸死!你是我的天呀,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天……” “桑斯儿……” “可能是我上辈子对你们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所以这辈子要我这样还你们。但是我觉着我还了十八年还够了,大伯打残我一条腿,你打聋了我一只耳朵,够了吧……” “混账!” 屋里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这一声给吓了一跳,闻声望去,除了韩奕这头老虎谁还能有如此强大的气场。 林海跟于鸣奎忙站起来叫了声大哥,桑斯儿看着韩奕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只要是他参与进来的事儿,桑斯儿从来就没赢过。 韩奕怒目圆瞪,冷冷的扫视着屋内,直到空气都快被凝固了才抬腿走进去坐在了于鸣奎之前坐的位置上。 韩奕会出现在这,这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谁也没通知过他没告诉过他,是他自己找过来的。这事儿明显在朝着谁也不能预料的方向发展。 桑斯儿自觉挺搞笑的,这么多年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对林海说心里话,感情都已经酝酿到了极点却说打断就被打断了。就好像打哈欠刚张开嘴就被人给堵上了嘴,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全卡在嗓子眼里了,甭提有多难受了。本想说完想说的就帅气的转身走人从此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没成想刚迈出腿就被踢回来了。他忍不住笑出声,笑自己怎么这么蠢。 桑斯儿一声笑在这静的蚂蚁爬过都能听见脚步声的包间里显得格外突兀,或者说,刺耳。 自然而然韩奕抓住了这点,他正愁没地方下手呢。桑斯儿等于上赶着把自己送进老虎的嘴里。这叫羊送虎口。 韩奕的视线一落在桑斯儿身上,他就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知道今晚上一定会过的格外辛苦。而然明知是这样却还跑不得逃不得,只能规规矩矩的站在韩奕跟前。爹可以不是爹但大伯还是大伯,不能忤逆。 韩奕没直接对桑斯儿说什么,而是转头问站在身后的于鸣奎,“老三啊,我能不能替你教训教训你儿子?” 于鸣奎心知这是大哥对自己不满,从桑斯儿这找到了借口。“大哥说的哪里话,孩子在大哥家里这么多年都是您在教育……” “是我和你二哥。” “是您和二哥……” “桑斯儿,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韩奕不管于鸣奎说没说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转向桑斯儿。 他就知道他大伯一定会揪住这个不放,“我说,我把该还的都还了。” “还什么?” “大哥,小孩儿说的您别往心里去。桑斯儿还小……”林海见韩奕要动真格的忙从中劝解。 “他只看见自己的付出了,你为他做的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大哥!您说话要算话!” “桑斯儿你给我趴桌子上把屁股撅高了!我今天就替你养父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于鸣奎站到韩奕跟前,“大哥您这话重了!我儿子怎么就成白眼狼了?我看见的听见都是二哥怎么偏心承歌,就没听谁说过桑斯儿对二哥做什么过分的事儿!大哥,您看不上我们爷俩我们就走,反正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接儿子回家。您不必在这给我们爷俩儿难堪。如果您是跟二哥一样,还在忌恨我当年那些莫须有的伤害你们的事那我跟我儿子是一样的话,我该还的都还了!二哥当年为了保护你保护你们的公司把我送进去,我被判了死刑,要不是因为有人把我救出来我差点儿就上了刑场。我该还的都还了!” |
“老三”,韩奕看向于鸣奎,颇有些漫不经心的味道,“别以为你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狡辩几句就能蒙骗过去,,我只是不想在孩子面前拆穿你罢了。我还没问你既然都回来了,为什么还躲躲闪闪的?怎么,见不得人?” 于鸣奎的表情顿时僵硬了几分不过一闪而过,韩奕这话含沙射影,不知道大哥都知道什么知道多少。 韩奕是何等人物,再细微的表情也逃不过他的眼睛。不过没再往下说什么而是把视线重新固定在了桑斯儿身上。 桑斯儿苦笑,他一只手撑在桌面上。别人可能以为这是要按韩奕说的摆好姿势,其实是他只是不想倒下去,那样太狼狈。他一早就感觉有些乏力,再加刚才胃里狠狠折腾了一下,又听了那些对他来说极具打击的话,不管是是身体还是内心都像被车轮碾压过一般难受,一直挺到现在实在是有些站不住脚。再不找个东西扶一下怕是要摔倒了。 有生以来第一次,在没开罚之前他开口求饶,“大伯,我今天很难受,怕是受不了这罚。能宽限一下明天再打吗?” 韩奕面色冰冷,一对眸子越发冰凉,声音也是毫无温度可言,“怎么?认了亲爹我都打不得了?” 桑斯儿打心里发寒,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亲人都这样冷酷无情。自己的样子还不够难受么?难道没人看出来他摇摇欲坠垂死挣扎的内心吗?为什么每个人都像刽子手一样逼着自己卑躬屈膝,时刻提醒绝望是什么滋味。对,都真么卑微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 “您今天,非打不可?” 韩奕冷冷的看着桑斯儿不说话。 “我就是感觉难受的快死掉了您也,非打不可?” 见韩奕还是没有丝毫动容,桑斯儿知道,再僵持下去也不会改变什么。他就是想逃跑也绝对逃不出去。低头缓了几秒,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润有些干涩的嗓子。然后推开了桌上碍事的碗盘,空出了恰好合适趴伏的空间。在趴上去之前摘掉了左耳上的助听器。他想,听不见声音或许就没那么难过了。 但是韩奕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他用拐杖点点桑斯儿的裤腰。 桑斯儿知道韩奕的意思,但他没动。 于鸣奎似是不想看这一幕,借口上卫生间就出去了。 “大哥,这孩子今天真的不太舒服,您就打两下算了吧。您也知道孩子自尊心强,别伤了他自尊。”林海实在不忍心才开口对林海说,“虽然他说的有些过分,但是是孩子嘛,难免犯错……” “我看你是怕再也找不回这儿子所以在这跟我扮白脸儿!你伤人家心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这些?今天这顿打不只是为你,也为他听风是雨忘恩负义!有点儿脑子就知道这全是他亲爹于鸣奎的诡计!” 虽然没有助听器没怎么听清林海的话,但是韩奕的音量实在是高,这些话一字不差全都听进了耳朵里。他也懒得去辩解这些东西了,难道冤打误解都是爱他爱的不得了了所以才发生的不成! 毫无预兆,韩奕的拐杖破风而下,贯穿了整个臀峰!桑斯儿都还没反应过来后身的疼痛就如万千毒虫在撕咬一般铺天盖地的撞进神经里,一股脑都冲上了头皮,头皮一阵发麻。然而在这一瞬间桑斯儿就黑了眼,空洞的睁着眼睛甚至怀疑是不是突然上涌的血液挤破了视网膜瞎掉了眼。即使这样他还是努力的伏在桌子上不掉下来。 韩奕又点了点他裤腰。这预示着只要他不脱掉裤子真正的惩罚就不会开始,而像这样的警告会一直持续,直到他做到他大伯的要求。 林海几步走至韩奕跟前,“大哥!你打太重了!” “哼!我倒是看看是我的拐杖硬还是他的脾气硬!” “毕竟是老三的儿子,你这样过了!” “我养了他这么多年,还打不得骂不得了!” 韩奕跟林海还在争执,这边一语不发的桑斯儿却感觉难受的快死掉了。刚才那一杖实在太过狠戾,连带这胃里都跟着翻了天。他紧紧捂着自己的胃,感觉就好像有双无形的手正在捏着他的胃肆意揉搓,疼的他恨不得把它挖出来扔在地下!豆大的冷汗渗出皮肤,不一会儿就打湿了身上的衣物,他再也站不住从桌子滑落在一旁的椅子上。 恰巧走进来的于鸣奎看见了这一幕。他急忙跑到桑斯儿跟前焦急的询问,“桑斯儿你怎么了?哪难受?爸爸带你去医院!” 桑斯儿将头埋进臂弯一手捂着胃,一动不动。直到于鸣奎碰近看才发现小孩儿正瑟瑟发抖的身体。 韩奕和林海也忙上前来看。 “桑斯儿?桑斯儿?”林海摸着桑斯儿湿漉漉的脑袋叫他。 韩奕看了一眼,回头就冲在门口干着急却不能进来的狗娃吼“傻看什么还不快叫救护车!” 狗娃暗骂自己糊涂,急忙掏出手机。等打完电话刚要向韩奕汇报的时候只觉后颈上一顿,便软软的倒下了。然后被人拖进了隔壁的包间。韩奕、林海和于鸣奎,也就只有一个林海带了狗娃上楼,剩下俩人的保镖都在楼下。这会儿狗娃倒下了,屋里几个人的安全问题就得全权交给他们自己保护了。 带着口罩一身黑色运动装的人走进此刻热闹非凡的包间,关上包间的门的时候都不曾有人发觉。然而子弹上膛的声音却顿时让屋里静了下来。都是闯荡江湖多年的人,对这声音的熟悉程度比对老婆还有过之无不及。 韩奕最先冷静下来,虽然举枪瞄准他眉心的人捂得够严实,但是感觉告诉他这个人很年轻。看他举枪的姿势就能看出这绝对是训练有素之人,轻举妄动只会丧命。 三人此刻都挡在桑斯儿之前,形成了一个弧形的保护伞。 “不用护着他。在这里,我只不要他的命。”举枪的人说道。 听了这话,三人紧绷的弦都似乎放松了些,不由自主的分开了写。他们知道,以那把手.枪的威力子.弹完全可以穿透两个人。如果中弹的是自己而自己还护在桑斯儿跟前,那桑斯儿也必定受伤。 林海问,“你是谁?” |
碰近什么玩意 那是靠近! |
你们这样不好 不好 |
前面那段改了点儿,后面又更了点儿。 只露出一双锐眼的黑衣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韩奕,黑洞洞的枪口也始终瞄准在韩奕脑袋上,就好像他知道这小老头是这屋里最有地位也是对他来说最危险的人物,如果想成功射杀这里的三个老家伙,首先要除掉的一定就是韩奕。 于鸣奎见黑衣人不回答,面色一沉中气十足,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问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年轻人,你现在还有回头的机会。不要把你的命丢在这里。”韩奕这话不怒自威,给人的压迫感犹如无形的巨墙,居高临下。 黑衣人特别不满韩奕的姿态,手臂向左侧偏离了几毫米后果断射击,子弹擦过韩奕的发梢射穿了包间的墙壁。由于消音器的缘故声音只有闷闷的一声。 林海看着险些中弹的韩奕心下大惊,生怕大哥真出了什么意外。有了这一枪足够证明黑衣人的枪法精准,他们几人再也不敢大意。他一步跨在两人前面,怒目圆瞪,“你可想清楚了!杀了我们几个你也别想活过明天!” 黑衣人将枪口对准了林海,“让你们死个明白也好,我是为我父亲报仇。既然我今天走进了这门,也就没想过我能比你们多活几天。大不了咱们同一天的忌日。” “你父亲是谁?”于鸣奎问,“我们跟你父亲有过什么过节?” 一直趴在桌上的桑斯儿咬了咬牙,硬是站了起来。透过韩奕和于鸣奎之间的空隙勉强看见了那黑衣人的大概模样。推开护在身前的于鸣奎,一步一顿艰难的向前走了几步。 “我说不杀你,是在你不碍事的前提下!退后!”黑衣人微微凝眉,在劝告桑斯儿无果后朝桑斯儿脚前打了一枪。桑斯儿只是停顿了那一秒,低头扫了一眼子弹眼继续向前走。黑衣人的枪口又瞄准了林海,“再走一步,我就先杀了他!” “承歌,先杀了我吧。”桑斯儿虚弱的说。他声音虽小,但足够所有人听到。 “承歌?”林海看着黑衣人一脸不可置信,“桑斯儿你胡说什么!” 于鸣奎有些慌乱,“承歌是你吗?” “砰”一枪,于鸣奎应声倒地!谁也不会想到黑衣人开枪如此果决! 林海忙去扶起血泊中的于鸣奎,“老三!老三!” 桑斯儿无心顾及倒下的亲爹,电光石火之间从袖口中翻出刚才偷偷藏进去的水果刀对准黑衣人持枪那一侧的肩窝就奋力甩去!即使身体再不舒服,但是桑斯儿对自己的“飞镖”准头很有自信。它一定会射进敌人的身体,肩膀受伤后就不能再用枪,趁他分神的时候自己就是上去死死地将他按在地上,这样也有机会让屋里的人出去找援兵,然后大家就能安全。 但是,飞出去的水果刀并未如他所愿插进敌人的肩窝,而是完全偏离了预定了轨道,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软绵绵的落在了身前不远处,离那黑衣人还差的远呢。 就当把水果刀扔出去的那一瞬间,桑斯儿感觉自己的身体像前猛地一顿,紧接着右侧后肩上开始细微的发麻,然后阵阵发热,继而变得滚烫。他突然变得不敢呼吸,眼神毫无焦距的瞪着前方。他特别不愿相信炸响在脑子里的第一反应。不,不会,他不会这么做!再怎么样也不会这么做!刚才还为自己求情的人一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干咽了两口吐沫,手指不自觉的微蜷了几下,这才慢慢的伸手摸上了后肩。然而,触手之处只觉得一片粘稠。快速眨了几下眼睛缓了几秒,等将手拿回来时,入眼的便是铺天盖地的猩红之色,铁锈味儿随即霸占了整个鼻腔。 瞬间,全世界都安静了。 呼啸而过的飞机停滞在天空上 川流不息的车辆顿在了原地 熙熙攘攘的人群没了欢声笑语 此刻,只听见一声高过一声的“噗通”“噗通”的声音。 这好像是谁的心脏在抗议。 它在为主人抗议。 下一秒,他突然变得哭笑不得。 他笑出声的那一刻,世界又恢复了秩序。该活的活该死的死。 面前的黑衣人也倒下了。 刚才先后响了两声,一枪射向了桑斯儿,一枪则射向了承歌。 然而桑斯儿心里清楚,射向自己的这一颗子弹,一定是林海开的枪。 他竟然从来都不知道父辈们都是玩枪的人,当然也就不知道他们一直在找能出击的机会,自己还自告奋勇的要出头。如果不自己强自不量力的出头,那于爸就可能不会中弹。更不知道想想都那么遥远的东子,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钻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桑斯儿……” 林海沙哑着嗓子叫背对着自己的桑斯儿,只是身体还保持着枪口指向桑斯儿的姿势。他也不怕如果桑斯儿真的回头了,亲眼看见这幅画面心里又会有多疼、多心酸。 桑斯儿摇摇欲坠,听见林海的声音肩上的枪口突然叫嚣狠戾起来,就像把火钳狠狠的咬住了肉一阵一阵直钻心口。“对不起,我忘了……他是……是你儿子。”林海看桑斯儿就要倒下忙跑过去扶住他。 林海:“我……” 桑斯儿虚弱的靠在韩奕身上,颤抖着声音:“大伯……疼……特别疼……” “大伯知道大伯知道,别说话了,大伯带你去医院。”韩奕看着小脸儿煞白的桑斯儿心里着实狠狠疼了一把。 “我、桑斯儿我,我……”林海犹豫着向前走了一小步。 “闭嘴!”韩奕脑袋上青筋暴起一声暴喝!似要喷射出烈火的双目狠狠的瞪着林海恨不得现在打死他! 突然,门被人一脚踹开。于承歌惊慌失措的跑进来,一进来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于鸣奎,三步并作两步奔到跟前,扶着于鸣奎的身体慌张的叫着“爸”。见子弹射在了腹部,从外面看根本不知道具体伤在哪,就更变得焦急不安起来。然后转向黑衣人大吼,“不是说好了不伤害我爸吗!为什么出尔反尔!” 韩奕愣住了,林海更是见鬼了般看着于承歌。看看被韩奕打中而直不起身的黑衣人再看看于鸣奎旁边张皇失措的于承歌,顿时感觉自己七魂八魄只剩下能喘气的那一个魂魄,在原地不停的打转,嘴里一直念叨着“他不是你……他怎么会不是你……” 桑斯儿靠在韩奕怀里,韩奕紧紧地搂着他按住伤口以免失血过多。他可能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才错把那人当做了承歌。而林海是在自己都不确定的情况下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不受伤就果断将枪口对准了他。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是刻在骨子里的血浓于水的“舐犊之情”。对于一个满怀父爱的人,又能埋怨什么呢? 强出头,你图什么?一着急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己的地位。怎么就不能长长记性记住我是谁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非要当那飞蛾,明知万劫不复却还偏要一次又一次的试探,然后看着苟延残喘的自己要死要活吗! 桑斯儿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是蠢么?你是蠢么!你简直无可救药了!放着倒下的亲爹不管为了救那养父,结果就落得这个下场。可笑啊!可悲啊! “好戏!真是好戏!”叫好的声音伴随一阵拍手的声音。闻声望去,站在门口一脸春风得意的人,竟然是许久未见的老五——宁海。 韩奕和林海怎么也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与宁海见面,而且是以这种形式。 韩奕虎着脸冷冷的看着他,“这都是你策划的。”这不是疑问句,而是百分之百的肯定句。 宁海似笑非笑,“大哥,二哥,好久不见。小弟精心准备的这份见面礼还合口味吗?” “你终究还是对当年的事不能释怀,这么多年一直记恨着吗!” 宁海脸上没了笑意,看着韩奕,“那可是我妈!你让我怎么释怀!换做是你,你就能一笑而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了吗?” 韩奕安置好桑斯儿站了起来,“确实是哥哥们对不住你,但是你做的未免太过分了!竟然找来那枪手要杀掉我们!” 当林海看见宁海的那一刻就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了。宁海是策划人,而他是始作俑者。正是因为他的一时之念才酿造了今天这样的结果。他颓然坐倒在椅子上,整个人瞬间老了好几岁,“小海,是我对不住你,出那主意的是我,把你妈妈的救命钱拿出来的也是我。你要报仇,就找我一个人来报,跟你其他几个哥哥没关系!” 突然,于承歌从后面跑出来一把揪住宁海的衣领,“你说过不会伤害我爸的为什么他会开枪打我爸!为什么!”又回头看看地上气若游丝的于鸣奎,“狗娃不是叫救护车了吗?救护车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宁海推开于承歌,“你真以为他是你爸?告诉你,他真不是!林海才是你亲爹!” 于承歌一愣,却马上释然。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知道又是宁海的一计。“ 小叔,你不用骗我。整件事情我也参与了,谁才是我爸我心里清楚得很。况且,我早做过了鉴定,连二伯跟桑斯儿的也做了。你就不要再拿这件事做文章了。”他特别严肃的看着宁海,“就因为您当年从刑场上救下我爸,你要我们离间二伯跟桑斯儿的关系我们也照着你的话去做了,你让我们去找四伯我们也找了,只不过四伯无心报仇拒绝跟我们合作,好说歹说才把良哥说动,把他请过来。凡是你说的条件我们可都做了,小叔,你为什么还抓着我们不放?说好了不伤害我爸为什么还让良哥开枪!” 宁海冷笑,“开枪的是安良,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开枪打他!”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早在这里安了摄像头,这里发生的一切你看的清清楚楚。你都能给我爸带窃听器何况是良哥?良哥的一举一动都是你指挥的!” 宁海脸色变得有些阴沉,“这人吧,太聪明反而就不太讨人喜欢了!你应该像他们父子学习,傻傻的多好玩!” “承歌你、你说什么?”林海直勾勾的的看着于承歌,“你再说一遍!” “你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韩奕也震怒了。 “别着急骂呀,这才哪到哪啊!不就是我把化验单的结果给换了吗,然后引导桑斯儿帮二哥找着‘亲儿子’,又策划了那么多出‘父慈子孝’的好戏!等我把我这些年默默为你们做的那些事儿都说出来再激动也不迟啊!” “干爹,对不起你的是他们,你为什么要把我扯进来?”桑斯儿虚弱的看着宁海。 |
少了一条很多字的评论!!!你还我!!!! |
我需要缓一缓,你们今天怎么这么积极!这是我的帖子嘛!哎哟我嘴咧的都合不上了 |
我今天更伊古 桑斯儿这边就别等了 本来想着让大家族就这么鸟悄的结文 但是你们就不肯轻易放过我 那我就再开脑洞补一补宁海为什么和哥哥们能相安无事 还有在纠结 安阳和桑斯儿的故事是放这部完结还是再开一坑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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