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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雪骨(古风 师徒 短篇)[第5页] |
作者:魂尐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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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三) 兵符确实在我招供的地方被找到了。我冷眼旁观看得清楚,皇帝接过兵符时激动得手都在颤抖。 风雪跪到皇帝身前,“陛下,兵符已经得到,请陛下处死叛臣风云。” 皇帝朗声笑道,“不急,爱卿最后替朕做件事,事成之后他任你摆布。” “臣万死莫辞!” “你和随风去调西北和正北的守军回来,朕要一举清剿内乱!”我那些信一送出,皇帝已经无法再信这些将军,能让他信任又有能力的只有风雪和李随风了。 风雪抱拳,“臣领命!” “你想去哪里?”皇帝问风雪道。 风雪沉吟片刻道,“臣当年在西北方的时间更久,臣想去西北。” 我一惊,风雪怎么自己搅乱了计划?然而接下来的发展让我汗颜,不由感叹风雪果然狡猾。 “你去北面,让随风去西北,他也是西北那边熟悉,我怕他到了新地方应变不好。至于你,朕放心。” —————— 距我招供已有五日。 今日是晴天,即使我身处天牢也感受得到。我靠着墙壁而坐,手指的伤口发了炎,我高烧不退,一声声的咳着。手指只是被纱布草草的包扎了,任谁也不会在一个必死之人身上浪费功夫。五天了,血已经浸润了纱布,包与不包实在没什么区别。断了骨头又没有得到处理,我知道我这双手算是废了。不说还能不能耍枪,就是能不能拿起筷子都是个问题。 脚步声响起,九五之尊的皇帝竟来到天牢,打开了牢门走到了我面前。 我轻笑,“臣猜陛下已经走投无路了,现在西北面和北面的军队一定已经打入皇宫,陛下无力回天。” “果然是你!”皇帝的声音沧桑,似是老了十岁,“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本懒得告诉他,让他死也死得糊涂。可转念一想,他要杀我易如反掌,我还不能死,得留着命去找儿子。于是我悠悠开口,细细道来以拖延时间。 “风雪帮我的原因很简单,我并没有杀张时,你安插在我身边的奸细看到的只是假象,张时会易容,他和程东、赵溪宇易容成林玄、楚寒和徐澍,而林玄和楚寒早已去了西北伺机而动,徐澍仿制了假兵符埋在了长青山,真兵符送到了林玄手中。”林玄、楚寒和徐澍分别是孤月、孤寒和孤玉的本名。我掩唇咳了一阵,咽了口唾液继续道,“李随风倒没有背叛你,他调兵时被发现兵符是假的,应该被扣留了。当地将领给你传信询问,而这时林玄会带着真兵符出面,说是他皇帝叔叔找到了兵符,派他前来调兵,京城出了内乱,情况紧急,李随风就是意图不轨之人之一。若是你,你会信谁?至于传出的信会被楚寒扣下,你是肯定见不到的。” |
雪逝(一) 天牢外传来士兵的脚步声和喊叫声,乱糟糟的一片。我微笑,“陛下,您输了。” 皇帝脸色越来越阴沉,皮笑肉不笑,“当年就不该留你一命。” 我嗤的一笑,“那哪里是陛下不想杀臣,是臣命大。”我神色一黯,“也是有傻子肯用命换。” “那都没意义了,五年前没能除掉你,今日朕就要你陪葬!”皇帝抽出把短匕扑身向我刺来,我无力闪躲,心里反倒轻松。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突然挡在我眼前,阻了匕首的去势,而此时匕首距我眉心连半寸都不到,几乎就是贴上了。匕首刺进手掌,血瞬间涌出,流了我一身。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伸手折过皇帝手腕,将匕首刺进了他胸膛。 “风雪!”我扶住替我挡住匕首的风雪,发现他浑身冰凉,嘴唇乌紫,不由乱了手脚,“你傻啊你,有毒你不知道?挺着,我去带你找大夫!” “得了,别折腾了,来不及了。”风雪抬手挡住了我,喘息已然不稳,“当年何平救了你,我这五师兄却什么也没帮上你,心里总是有些惭愧,今日算是不再难受了。” 风雪知道我被关押的地方,所以率先找到了我。当时匕首马上就刺到了我,再去阻止皇帝显然来不及。而打掉匕首的时候难免会有些摆动,毒药入体,那一个偏差就会要了我命。当时风雪救我竟是下意识的动作,我在他心里的地位竟有如此之高。 “何平傻,你也傻!你们救我干什么?啊?自己好好活着就不行?我不用你救,你活着,你给我活着!”我不知不觉间就掉了眼泪,孩子似的耍着无赖。 “救你是应该的,你别多想。小九,你和二时一样,都是……都是我弟弟……”风雪的手在我手心里无力的滑落,呼吸声也停止了,我从未见过这么安静的风雪。我猛地抓回风雪的手,贴在脸上感受着他最后的温度,眼泪模糊了眼眸,再看不清眼前的人。 “我再也不和你吵了,我听话,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我将风雪的手握在掌心,却怎么也温暖不了那只冰冷的手,“你骗人!你说过等风平浪静之后要一起去见师父,把事情解释清楚,你起来啊!我们还要去长青山见师父,还要去骨峰找二时,你不想二时吗?” 我伏在风雪胸膛,妄想着能听到心跳声,可只有我眼泪打湿他衣裳的声音,那一身红衣红得刺眼,“你别走,你别走……我求求你,你别走……何大哥为我而死,妙婉为我而死,如今你也……哥,我都叫你哥了,你就起来吧……哥!” —————— 我这哪里是虐人,我是自虐,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 |
五更了,还想要第六更吗? |
雪逝(二) ——“我是老五风雪,老九你叫什么?” ——“呦,九崽子又烤鸟蛋吃了?给师兄个尝尝!” ——“九崽子你就和师父认个错,师父定能饶你,你又何苦遭这罪?啧啧,你死了就没人可欺负了,你五爷我多寂寞。” ——“你比二时有本事,多照顾照顾他。” ——“你这条贱命是何平拼了性命从皇上手里抢回来的,要死还是要活你自己看着办!” ——“不行!你这是作死呢!” ——“救你是应该的,你别多想。小九,你和二时一样,都是……都是我弟弟……” …… 风雪的音容笑貌在我脑海里一幕幕闪过,最后定格在他弥留之际的那个笑容上。我闭了眼不忍再看风雪的尸首。 “师父……”齐刷刷的一声在我身后响起。 我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回过头去,就见孤月、孤寒和孤玉站在我身后,眼圈都有点红,想来是到了有一会儿了。 我放开风雪站起身,眼前一片黑,没站稳,踉跄着退了几步。孤月扶了我一把,蹙眉担忧道,“师父,您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对孤寒和孤玉道,“你们两个也过来,让为师看看。” 孤寒和孤玉站到我身前,孤玉到底还是孩子,思虑得少,小心翼翼的握起我的手腕,仔仔细细看了看我用纱布包着的手,咬着唇抬头问我,“师父,还疼吗?”话音未落,他自己就先哭了出来。 我勉强笑道,“不疼,早就好了。” 孤寒别过头去,眼泪却在扭头的时候掉落到了我袖子上,孤月也是深深低着头,不时抬袖沾一下脸。 我挨个摸了摸三个孩子的脸颊,长叹,“真好,你们都没事,真好……” —————— 皇帝死于“叛党”之手,太子和皇子们光荣“战死”,皇帝的亲侄林玄就理所应当的继了位。 孤玉回了徐家,成了江南徐家的继承人。 孤寒回了骨峰,接手了我的事务。我一直将他当作骨峰下一任主事培养,平时常给他灌输与骨峰管理有关的知识,他接手我很放心。 张时得知了风雪的死讯,连夜下了骨峰,跪在风雪墓前哭了一夜。他不信风雪已死,非要扒开坟看见尸首才信,可才扒了几下就疯了似的又填了回去。我陪张时在一边跪着,最后倒是我先晕了…… 风雪葬在了逍遥镇,他生前就说以后要在这里娶妻生子,安度余生。他和我一样,都是没什么野心的人。 我在逍遥镇买了套宅子住了进去,打算多陪风雪几天,我怕他一个人太寂寞,他是个不喜太过清静的人。 “师父,您身子不好,不能喝酒!”孤月抢走了我酒杯,蹙眉道。 我坐在院中的石桌边,垂眸默然不语。 |
雪逝(三) 酒这东西,有时一喝就醉,有时越喝越清醒。我现在就很清醒,只是因为吹了凉风,头疼得很。 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飞来,直刺我眉心。我稳坐不动,孤月手指一弹,弹落了攻势并不凌厉的剑。 “你是谁?”孤月上前一步,隐隐将我护在了身后,问不知何时出现在院角的白须白发老者道。 “孤月退下,不得无礼,这是你师祖。”师父审问我时总是让我跪着举血饮,于是我弯身去捡血饮,手指却不听使唤,划拉了好几下也没捡起来。一颗石子重重的打到了我手背上,我缩了手。 “放下,你不配碰。” 我心下一黯,垂眸跪了下去。 “小五怎么死的?”师父冷声问我。 我手疼,心更疼,一提起风雪就好像拿刀子在我心上割一样。师父以前并不是如此,他是这几日才白了须发。是我让师父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这心里就别提多不是滋味了。我低声道,“是弟子的错,是弟子害死了五师兄。” 师父走到我身前,提着剑鞘便打了下来,一下狠过一下,似是要打碎我这一身骨头,没几下我就吐了血。 孤月用身体挡了剑鞘,替我挨了好几下,“师祖手下留情!师父才受过刑,不能再受罚了!” 我对孤月摇了摇头,“你起来吧,为师该罚。” 孤月拽着剑鞘不肯放手哀求道,“师祖别打师父了,师父做这一切都是……” “孤月!”我冷喝一声打断了孤月。 师父果真不再打,拾了血饮归鞘,剑尖指着我,“孽畜,你记好了,从今以后我苍茫没你这个徒弟,长青山也再没风云这号人,你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你若再敢踏入长青山一步,莫怪我打折你的狗腿!” 我正了身子,呐呐道,“师……” “啪!”师父将我没说完的话一巴掌打了回去,“听不懂人话吗?我不再是你师父!” 我不再说话,一拜到地。许久无声,孤月扶起了我,“师父,师祖走了。” “走了便走了吧……”我坐了回去,失神的喃喃。连师父都不要我了,我还有什么? “孤月,为师想回骨峰。”我闭了眼睛,“你公务繁忙,不能总陪着为师,寒儿在骨峰也有个照应。” “可师父,您……受不得骨峰的寒气。” “无碍。”我含糊的答了一句。 我是应该回骨峰了。在这里安度余生,我于心有愧。疼痛能使我清醒,能让我消减些心中的愧疚。 我不配享受什么,在永无止境的疼痛中赎罪,最后长眠于白雪之中才是我最好的归宿。我甚至不配寻死,我的命是何大哥和风雪用两条同样年轻的生命换来的,我不配糟践。 —————— 一日七更,大家还满意么? |
大结局(一) 时光在指尖悄然流逝,我以为我会度日如年,实际上五年时间还是一晃而过,我也从二十三岁蹉跎到了二十八岁。 我日复一日的倚在窗边看着窗外发呆。对于我这种没有未来的人,回想过去就是唯一能做的事。 云宁摔倒时的扑通一声拉回了我的思绪,我看着窗外连剑带人都摔得稀里哗啦的云宁淡淡的道,“起来,继续练,还差一百三十遍,不练完没饭吃。” 云宁咬着下唇恨恨的看着我,大有他就是不起来我能拿他怎么样的意思。 我确实不能拿他怎么样,他三个师兄都在骨峰,我若是打了他骂了他,我三个徒弟就又该轮番上阵劝我,我头又要疼了。所以在他们三个都在的时候我不和他一般见识。 我手臂拄着窗台,一手托腮,“这就不行了?你不是要给你娘报仇吗?这点本事可杀不了我。” 我就知道这话有效,云宁歪歪扭扭的起身练起了剑。当年他娘服了药粉,使自己炸成了漫天血沫,阻挡了大片人的视线,云宁才得以趁乱死里逃生。十日后我就找到了他,或者应该说是他找到了我。他也算有些本事,竟然一个人从百里之外的京城走到了长青山,我十一师弟风影把他送到了骨峰。 小小的人儿看到我之后再也不会扯着我袖子叫爹爹,而是竭力忍着哭对我道,“教我武功,我以后要亲手为娘亲报仇。” 我同意了,至此云宁就留在了我身边。不管他目的是什么,我心里还是有些窃喜的,我儿子安然无恙的回到了我身边,我如何能不高兴。 五年多过去了,我看着云宁从六岁不到的娃娃一点点长到如今十一岁的少年,这也是我人生中最后一点乐趣。 云宁从清晨开始,到现在已经练了四个时辰,早就精疲力尽。我知道他辛苦,然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不吃苦怎能有所成就,我也是从他这个时候过来的。我保护不了他一辈子,我的身体我清楚,我甚至等不到他再长一岁了。 现在我常常半夜惊醒,一口血喷出去,心脏跳动会停那么一瞬,而后又要死不活的一下下在胸腔里蹦。我清楚,我活不了几日了。这副身体被我这么折腾了二十多年,终是到了极限。 我盼了这么多年死,真到了这时候反倒有些不舍,我想多看几年云宁,就坐在这里,静静的看他长大,我想慢慢的弥补我亏欠他的。可我办不到了。 “师父,该喝药了。”孤寒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这才回了神。 从孤寒手中端过了药碗,趁孤寒给我低头添茶的时候将药倒到窗外。都是要死的人了,我不想再让这奇苦无比的药汤折磨。 “二师兄,他又把药倒了。”云宁沉着脸看着我,每次我不肯喝药他都很生气。 |
大结局(二) 我瞪了云宁一眼,“练剑的时候还分心,加一百遍!” 云宁气哼哼的道,“加就加,反正你不喝药就是不行。” “师父……”孤玉在身后幽幽的叫了我一声。 我讪笑着回了身,笑容不由僵在了脸上。孤月和孤玉一人端了碗药站在我身后,孤寒却不见了。 “寒儿去端药了,您接着倒吧,倒多少我们熬多少。”孤月将碗放到了我面前的桌子上。 我趴到桌子上将脸埋进了臂弯里,耍赖道,“不喝就是不喝。” “那……师父,得罪了。”孤月握住了我两只手腕,对窗外的云宁喊道,“宁儿,过来帮忙按着你爹!” “好!”云宁嘻嘻笑着从窗户跳了进来,按住了我腿。 “你你你们要造反……唔……”没等我话说完,孤玉就坏笑着掰开了我嘴,不急不徐的灌着药。我无奈的一口口咽下了药,狠狠瞪着孤玉。 “我去,你们都不想活了啊?”孤寒进了门,一惊一乍的道,“灌师父药这么爽的事竟然都不叫我?” 我气结,猴崽子们,你们死定了! 一碗药见了底,三人很快远离了我十尺开外,无辜的看着我。 “你,你,你,还有你!”我将他们四个挨个儿指了一遍,捶着桌子道,“都给我外面跪着去!” 四个人嘻嘻哈哈的出了门,在窗台前跪成了一排。 “师父,厨房里还炖着鸡肉呢,徒儿去看看成不?”孤寒刚跪下就打算溜。 我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师父默认了,那我去了,兄弟们自己保重!”孤寒留了句话,眨眼间就跑了没影。 “云先生,我还有二百遍剑法没练完,我也要走了。” “啊!我买的冰糖葫芦还放在房里没吃呢,再不回去吃就该化了,徒儿告退。” 云宁和孤玉这么一溜,就只剩孤月在我身前稳稳的跪着,笑得人畜无害,“师父,他们都走了,徒儿也想起来,可以吗?” 我抚额挥了挥手,“得了,起来吧,一个个儿的都反了!” 孤月长叹一声,上前几步握住了我的手,情绪低迷,“师父,您说实话,您是不是……” 孤月刚才握着我手腕,自然感觉到了我的状况很不好。 我垂眸笑道,“看不到三日之后的太阳了。” “师父,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您才二十八啊……”孤月的手抖得厉害。 “孤月,你就放了我吧,我活着早就没了意义。我这一身旧伤日日夜夜的在疼,而且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何大哥、风雪和妙婉,我醒后总想,真好,他们都还在。可我马上就会想起来,这只是个梦……”我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都说不出话了。 |
大结局(三) “师父,师祖那里,您不解释清楚吗?”孤月眼里尽是心疼。 “不了,让你师祖知道我的苦衷后他又要难受一次。不让你师祖知道,我死得就是罪有应得。”我抚着孤月的脸颊,有些舍不得放手,“孤月,为师不在了,你要替为师好好照顾着弟弟们,要不然师父走不安心。” “师父,徒儿会的。”孤月眼圈里已经有了眼泪在打转儿,“可师父,被师祖误会,您不委屈吗?” 云宁知道事情的前龙后脉,所以对我并不是十分抵触,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杀我的执念也渐渐的淡了。然而我师父仍恨我得很,我曾经回过长青山一回,师父连门都没让我进。 “只要你师祖能好受些,为师委屈也无妨。” —————— 一弯残月挂在半空,天色如墨。 我盘膝坐在妙婉的墓碑前,掩唇咳着,我竭力压制着翻腾的气血,血却怎么压也压不住,顺着指缝流了我一身,染红了衣襟和地上的白雪。 “妙婉,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我伸手去摸墓碑上的字,用手上的血将“苏妙婉”三个字描红,“我爱你,我会娶你,马上就去。” “云先生,你找我?”云宁到了我身后。 我没有回头,反手扔给了他一把匕首,“给你个机会,你不是要给你娘报仇吗?来吧。” 似是匕首烫手似的,云宁将匕首扔到了地上,倔强的道,“我不用你施舍,我以后会用真本事杀你的!” 我再压不住冲到嗓眼的血,一口血喷到了墓碑上,眼前也看不清东西,我勉强笑道,“再不杀就没机会了。” “你怎么了,怎么了?”云宁扶住了我,吓得慌了神。 殷红的鲜血朵朵绽开在莹白的雪地上,美得惊心。我还没怎么看够,眼前就开始渐渐模糊,直至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我要走了,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要学着自己照顾自己,别让我在下面也替你操心。”我眼前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只得摸索着摸云宁脸的轮廓,边吐着血边唠唠叨叨的叮嘱着云宁。 “不,你别死,我不让你死!”我的手摸到了温热的水珠,云宁哭了。 “傻……儿子……”我意识渐渐消散,弥留之际,我隐隐约约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 “爹——!” —————— 【全文完】 |
【结文絮语】 停停写写,雪骨又用了四个月。我写文的速度确实不敢恭维,尤其是一有事情就得停更,在这里给大家鞠躬致歉。 首先我要申明,我是魂小七。我敢确定绝对有人看完整篇文都不知道写文的是谁。看过文的都留个言,让七高兴高兴。 风云此人,是我心中被生活磨灭的另一面——快意恩仇,侠肝义胆,乐观开朗。我认为死已经是他最好的结局,所谓活受罪说得就是他。背负着那么多人的生命,他活着哪有一刻是心安的?我们和孤月、孤寒、孤玉甚至是云宁一样,都希望他别死,能好好的活在我们身边。可换位思考,我们若是他,岂不是最希望死了一了百了?成全他吧,他这一生,太苦太累,让他好好安息吧…… 我舍不得,我着实舍不得离开小师父风云。云小九的魅力是很强大的,是他让我计划的五千字小短篇生生变成了十倍不止的中篇。而同样让我舍不得的还有你们,你们的每一条留言都会让我窃喜很久,即使是催更的留言我也看着高兴,那说明你们喜欢看我的文不是?感谢你们支持着我,让我有动力写下去,感谢。 其实我真的不适合写文,说句丢脸的话,我因为写文已经哭好几次了。第一次是醉叹逍遥即将完结,小楚受杖刑那里。第二次是醉叹完结,写完结感言时。第三次是写醉殇执念完结感言时。第四次是雪骨即将完结,风雪死的时候。现在,我正在哭第五次。发现了一个现象,就是我结文的时候就一定会哭,哎…… 忆昔同学问我可不可以写一写这五年内的番外,我想我是没心思写了,每次文一完结我就写不下去番外。不过大家可以尽情发挥,我不写你们有兴趣的可以写给大家看,如果真有写的的话我会标明原作者重发一遍,方便用只看楼主的同学O(∩_∩)O 群号138608654,喜欢小七、喜欢小七的文的看官不妨来玩一玩,到时会在群共享里放上雪骨的TXT文件,我就不给大家一一发邮箱了。 |
我不是太会说话,我一学理的实在是说不出太漂亮的话,要说的也就说这些了。 我写文也是如此,做不到语言华丽,但这也算是一个人的风格吧,古龙的小说从没有华丽的词藻,却闻名华夏。我一直很喜欢古龙,最早写醉殇的时候风格就受了古龙很大影响,到现在已经算是有了自己的模式,却依然带着古龙对我的一些影响。我一直有个原则,能不用生僻字就尽量避免,我一直提醒自己,我写的是小说,而不是写出来让人字字去斟酌的课本上的课文,像陶渊明写的诗那样通俗易懂才是写小说最基本的要求,与体现自己文学修养没什么关系。起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就显示文笔高超是从来没有这么一回事的,我起名一直很接地气,凌远,楚予然,苏晨,风云,写久了自然而然的就觉得亲切。 我并没有批评谁的意思,起名华丽的照样可以是大神,而且为数不少。我只是在说我是个对某些事情执念很深的人,比如我认定的结局是不会改的,我不喜欢BL是不会写的,我不爱动不动就扒人裤子也是不会扒的,到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如果你能忍受得了固执七,请跟着七的脚步,去看紫焰神鸢族五殿下苏晨是如何奋斗的吧! —————— 《千劫》 文案: 劫有千万,一身历尽。 我不欲犯人,奈何你偏不肯放过我! 我,到底有何罪? 晋江首发,地址: 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890926 —————— 这是一篇父子训诫文,依然古风,仙侠题材。很多人希望我去写这个而不是更雪骨,因为她们更喜欢这个。可你们懂得,我是个油盐不进的人,我认定了要先完美的写完雪骨就一定会先写雪骨,于是我今天写完了。至于雪骨和千劫谁更好的问题,亲妈我苏晨、风云一视同仁,我都爱! 小师父再见,徒弟们再见,小贱五再见,苏姑娘和宁儿再见,大家再见! 再见了! ——2014、2、4 魂小七 |
番外〖听风,凝云〗「一」 作者:@忆昔诺 小七有话说:这是一篇萌萌的小番外,是风云和云宁的初遇,我对一些小失误略有修改。 花开花落,云卷云舒,雁去雁归,潮起潮退…… 又是一年雪纷飞,一个小小的孩子在外面堆着雪人,红红的小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 不过再次来看雪人时小人明显是笑不出来了,只见一个坏蛋用手捅进了他的雪人,小人那个气啊!脸又涨红了几分,急忙气呼呼地上前与他理论。 “你是谁?为什么要毁我的雪人?”小人乌黑地大眼睛狠狠地瞪着面前的青年,语气中也透露出浓浓的不满。 “你可叫我声九师兄。你是老几?” 小人听见他这么说有些莫名其妙,仍是瞪着他,“你这人怎么尽是些胡言乱语,我连师父都不曾有,又哪里来得你这师兄!” “哦?你既不是掌门的徒弟,那是哪里蹦出来的小娃娃?”青年面色又温和了一些,开玩笑似地问道。 “我娘亲带我来的,长青山有人害了重疾,邀我娘亲来给治病。”终究还是小孩子,见他不像坏人,就软软糯糯的如实回答道,也忘记了雪人的事。 “能让长青山邀请,你娘亲竟有这么大本事?” “当然,我娘亲的‘红颜妙手’可不是白叫的。”小孩带了几分得意,少了几分敌意,却没有看到青年瞬间僵硬的脸。 “你娘是……苏妙婉?”几分试探,几分不安。 “你认识我娘亲?”小孩有些好奇,听到这,他眼中也没了敌意。 “我与你娘是旧识。你姓什么,多大了?”面前的青年皱着眉头。 “我姓云,单名宁,快五岁了。叔叔您是谁?”平常母子两个相依为命,此刻见到一个男人认识娘亲,自然是有些好奇,还有些……期待。 因为记得娘亲曾说过,有一天,爹爹会来找自己的。 他,会不会是呢? 岂料那个叔叔听完这话就跑,我没说错什么吧! “喂!叔叔,你别走啊!”小人看着青年离去的背影,有些气恼,有些失望,有些疑惑。 什么人嘛!真是不正常!怎么可以这样!坏蛋!没礼貌! 转过头来注意到了被损坏的雪人,刚刚平息下来的小愤怒又被点燃了。 “喂!大坏蛋!你赔完我的雪人再走啊!”小人冲着他离去的方向喊,只是青年没有听到…… |
“宁儿,你在喊谁啊?”一个如空谷幽兰般清丽的佳人出现在小孩的身后,温柔地问着。 小孩儿见娘亲出来了,忙跑到女子的身边,“娘!刚才有个坏蛋把我的雪人弄坏了,而且他好像认识你,可是我一问他他就跑了!”小孩明显余怒未消的样子,找娘亲告着状,一脸愤愤不平。 “哦?是么?他可能是不小心的吧!宁儿要有礼貌的,这样爹爹才喜欢哦!”那女子虽然这么对孩子说,可心中明显有了计较。会是他么? “唔,可是,娘亲,爹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嘛?你总说,可是宁儿就是见不到爹爹,他还会回来么?”小孩低着头,用脚划着地面,语气中明显带着满满的委屈。 “宁儿乖,爹爹会回来的,会的……” 那个小孩叫云宁,那个青年是风云,而那个女子,是苏妙婉。 谁能料到,再见面时…… |
严打之故,晋江全部锁文了,千劫也没办法更了。不过目测贴吧还安全,于是来几发番外 |
番外之云宁篇 夜幕方降,华灯初上,孤月放下手中的朱笔,将面前堆成小山的奏折一推,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报——骨峰来信!”门外的声音尤自气喘着,显然已是历了一番奔波。皇上御旨,骨峰的消息可八百里加急,不容耽误片刻。因此,这一路上千里马跑累了就换另一匹接力,生生如此转了好几站。然饶是如此也花费一天一夜的时间才传到消息,只因路途实在是太过遥远崎岖。 孤月神色一凛。师父走了有两年了,骨峰还从未传来过加急消息,究竟出了什么事?将双手在桌上压了压,孤月沉声道,“进!” 一侍卫满身风尘的推门而入,将信笺呈到了孤月面前。孤月拆了信封,铺平纸条,却见其上只有两行字,字迹略显潦草:主事震怒,云宁遭殃,陛下救命!急,急,急!落款是安苒。 安苒是孤月安排留在骨峰驻守之人,负责每月向他报告骨峰情况。倒不是孤月不信孤寒,他只是担心有了什么状况孤寒瞒着他自己硬撑罢了。不过事实证明孤月这担心有些多余,孤寒确实不枉师父近十年的教导,这么多年来几乎没出过纰漏,将骨峰打理得井井有条,丝毫不逊色于师父,因此安苒每月汇报的都是“一切安好”。 孤月一字一字的将纸条反复看了三次才确定没有看错,不由愕然。看安苒的意思是孤寒大发雷霆对云宁动了手,显然还打得不轻,否则安苒也不会千里迢迢的来搬救兵。这倒是怪事,孤寒一直是舍不得动云宁一根手指头的,怎么突然就下了狠手? 疑惑归疑惑,孤月还是毫不迟疑的起身,匆匆套了件素白交领袍便大步流星的出了御书房,吩咐门口侯着的公公道,“朕要出去几日,早朝就以朕身体微恙推脱了罢,事情实在紧急就去找程东程大人代朕处理。快去备马,快!” “这……陛下,太子已经病了两三日了,吵着要父皇呢,皇后娘娘请您去看一……” 孤月眉头一皱,虽不见愠色却终究带了丝不悦,“朕去了有何用,朕又不是太医,委实娇气!” —————— 孤月一路快马加鞭才堪堪在两日后赶到骨峰,此时安苒已在山脚等候了。孤月跳下马,胡乱抹了把额角的汗水,边向山上走边问安苒道,“情况如何?” 安苒与孤月同龄,两人是儿时玩伴。安苒本不愿入仕途,奈何安老大人逼得紧,只得求孤月给安排个闲职,省得安老大人逼他又免了官场的纷纷扰扰。 安苒摇了摇头叹道,“还在后山云先生墓前跪着呢。” 孤月脚步一顿,“跪了三天了?” |
“不止,哪里是跪三天那么简单。”安苒扯了孤月袖子大步上山,“我给你送信之前就被主事踹屋里栓了门打半日了,本以为打完就算了,没想到打完又将他发落到墓前罚跪,我见事态严重才给你写了信。” 孤月眉头越蹙越深,“宁儿犯什么错了?” “不清楚。云宁那日早上下了骨峰,而后整夜未归,主事慌得一宿未睡,整整找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晨云宁便被主事拖回来关屋里打到了中午。也不知云宁失踪那日究竟做了什么惹得主事如此震怒,我在门外听那动静都心惊。”安苒心有余悸的道,“我的娘,哪有那么打人的,巴掌扇脸上隔二里地都听得见,一脚能踹出八丈远。云宁那么个要强的性子都受不住,哭喊了半日,最后嗓子哑得都出不了声了。” 孤月手一紧,眼底一抹痛色一闪而过,“先去看看宁儿。” 走上后山,远远便见两方坟墓并肩坐落,那是云先生与苏妙婉长眠之地。坟墓之前,一个略显单薄的少年垂头在雪地上跪得摇摇欲坠,脸上尤带着几个青肿的巴掌印,眉眼间却仍可见清秀,与师父很是相似。 孤月就在此时突然驻足,而后静静退了两步,并未上前。孤寒是不会无缘无故这么狠心的责罚云宁的,若不问前因后果就袒护云宁,会不会有娇纵之嫌?安苒知道孤月是什么心思,便开口劝道,“陛下就别再思虑他的错处了,才十三的孩子,这么罚下去恐是身体受不了。陛下也知道骨峰规矩,罚跪时可一向是不给饭吃的,主事又连水都不肯赏他,他渴饿极了也只能抓两把雪吃吃,我看着都于心不忍。” 孤月颔首微微一叹,行至云宁身前略一俯身,“宁儿。” 云宁缓缓抬了眼,见是孤月眼圈儿霎时一红。跪着向前蹭了两步,云宁双臂环住孤月右腿抽噎着,却咬着下唇不肯发出声响。 孤月拭了拭云宁眼角滚落的泪珠,“宁儿先起来,与大师兄说说,怎么惹得你二师兄生气了?”语罢便要去扶云宁。 云宁挣开了孤月的手,扭头抿了抿唇,神情倔强,声音嘶哑干涩,“宁儿在受罚,不可以起来。” “宁儿去和你二师兄认个错,你二师兄会原谅你的,嗯?” 云宁勉强一笑,“二师兄若肯饶我,又怎会罚我跪这么久?” 孤月无言以对,抚着云宁脸颊道,“你告诉大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师兄去替你求情。” 云宁深深垂了头,语调平淡,“大师兄若是知晓了,怕是也会这么罚我。” |
就知道完结好几个月再更番外一定没有人看 |
水几乎漫出了白瓷碗,水面泛着圈圈细微的涟漪,一如孤寒并不平静的内心。 孤寒阖目扎着马步,平展的双手上、两膝上和头上各顶着个盛满水的白瓷碗,周身还散落着一地的碎瓷片。 孤寒是骨峰这么多年来武功天赋最好的,比起师父也是毫不逊色,以他的功夫扎马步扎几个时辰不成问题,看这些碎瓷片就知他扎了许久了。孤寒不敢放松,他怕一闲下来就忍不住再去收拾云宁,更是因为自责——子不教,父之过,师父不在了,他却没担起教导好云宁的责任,他之过。 头顶蓦然一轻,浅浅的呼吸声就在身前。孤寒睁眼,眼中满是血丝。 孤月晃了晃碗责备孤寒道,“宁儿到底有何过错,值得你罚他又这么折磨自己?” 孤寒闻言沉默片刻,而后倏地收了式,碗随着掉落碎了一地,水溅湿了两人袍角。孤寒顺势跪落,冷冷的拜道,“臣孤寒拜见陛下。” 孤月连忙伸手去挽孤寒,无奈的道,“这是怎了?我又没惹你,呛我做什么?” 孤寒偏身躲开,不肯起身,“陛下可是来命令臣饶了云宁的?” 孤月蹙眉,“别胡闹,地上全是碎瓷片,仔细划伤了。” “陛下!” “……不是,”孤月略略一顿,只得叹道,“我向你求个情,饶过宁儿。” 孤寒睨了孤月一眼,这才起身拍了拍膝上的尘土,“不饶!” 孤寒依旧是孤寒,十几岁时就敢与师父耍小心思,二十几岁时与君主交锋更是占绝对上风。 “寒儿,得饶人处且饶人,宁儿向来听话,何必苛责?” 孤寒拂袖转身,冷笑道,“他听话,他得多听话!师父尸骨未寒,他三年守孝期未满就去青楼眠花宿柳,我还真就没见过这么听话的孩子!” “怎么会?”孤月诧异道。 “是老子把他从春花楼里揪出来的,还能有错?”孤寒气得脑仁疼,烦躁的踱了几步,“你说他才多大,就这么自甘堕落!且师父苦心教养他五年,他就这么回报师父的,啊?是我错,我真是错了!”说罢孤寒恨恨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寒儿,你这又是何必……” “师父把他托付给我们,你和老三都忙,我带着他是应该的。教了他两年,别的没教会,倒教会他逛窑子,我都没脸祭拜师父去!”孤寒颓然蹲了下去,闷闷的道,“以前师父在世时,咱们有一个算一个,谁敢做这等放肆事?看来是这么多年来我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把他娇惯坏了。” |
“娇惯与否不是当务之急,宁儿可还忍饥挨饿的跪着呢。”孤月在孤寒身边席地而坐轻笑道,“你揍也揍了罚也罚了,也算教训过了,就给宁儿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孤寒又炸毛了,“他有分毫反省的意思吗?我压着火问过他去做什么了,他连个屁都不放一个!我让他去师父墓前反省,反省好了再回来找我说清楚,然后他就跪到现在!是我苛责他了?!” 孤月噗嗤一笑,“于是实际上是寒执事下不来台了才恼羞成怒?” 当年孤寒兼职骨峰执事,比孤月要高一级,因此孤月一直以“寒执事”调侃他。 孤寒不以为然的轻哼一声,忿忿的道,“这年头逛窑子还有理了,我得犒劳犒劳功臣不成?疼的饿的又不是我,他爱跪就跪,不说清楚就别想起来!”瞟了一眼孤月,“你要是可怜他直接带走了就是,求我作甚,我还正看他来气呢!” 云宁孝没守完,又怎肯出骨峰?孤月摇头道,“得,你也别气了,我不求情了还不成?你们两个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 —————— 已是午夜,骨峰本就天凉,到了夜里就更冷了。虽说此时严冬已过,但也不是几天水米未进的云宁可以承受的。瑟缩着将自己缩成了一小团,跪坐着倚靠在爹爹的墓碑上,云宁逼迫自己暂时忘记所有的不适,合眼浅睡。骨峰也不是十分不近人情,被罚长跪一日以上,晚上是可跪坐小憩两个时辰的。云宁累得狠了,这一觉睡得特别沉,睡梦中竟不觉寒冷,反而越来越暖。 云宁察觉不对,艰难的睁开似是黏在一起的眼皮,便见孤月坐在床头支颐而睡。云宁霎时清醒,撑臂坐起举目四顾,发觉自己俨然处于孤月房内,此刻正睡着孤月的床,盖着孤月的被。床随着云宁的动作细微响了两声,孤月觉浅,闻声便转醒了。 云宁试探着问道,“是大师兄带我回来的?” 闭目揉了揉眉心,孤月笑道,“是啊,大半夜的在那里傻跪什么,你二师兄又不去监刑,你不跪他也不知道。” 云宁歪头想了片刻,这才发觉孤月所说不假,他跪了好久,孤寒一次也没去看过,若是爹爹的话至少会隔一天半天抽查一次。 “他自顾不暇,没空来监视你。”孤月笑容微敛,淡淡的道,“你跪着的这三天,他扎了三天的马步。你三天未进食,他也是。” —————— 啊!困死了,十二点开始写,写到现在,睡着了两次,我真是够了…… |
云宁咬唇,垂头沉默不语。 孤月依旧闭着眼,“你二师兄身手如何你比我清楚,能碎一地的碗,他会有多累?” 云宁蠕动了下嘴唇,却没能发出声响。 “你睡得倒很是踏实,你可知他几乎三天未阖过眼,眼白都是红的?” “大师兄……”云宁哀哀的唤了一声,乞求孤月不要再说。 “他说他没管教好你,是他之过,他对不起你九泉之下的爹爹。”孤月恍若未闻,不依不饶的道。 云宁再坐不住,滚下床跪到了孤月面前嗫嚅道,“大师兄,宁儿知错,以后不会再让你们担心自责了……” “你起来,我不罚你。”孤月缓缓睁了眼,淡漠的看着云宁,“你二师兄要的不是这句。你惹下祸事,总是要有个交代的。” 云宁压低了小脑袋,闷闷的不肯说话。 两人无声的对峙了片刻,孤月幽幽的叹了口气,捞起云宁按到了床上,“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你先歇着,粥约摸着已经熬稠了,我去给你端来。” “不用!我,我不饿。”云宁扯了被子盖到腿上,边揉按着膝盖边违着抽痛的胃说着谎。 孤月抬手敲了下云宁脑瓜儿,“饿得睡觉都咬被角了还说不饿?” 孤月没出去多久,就端了一小锅瘦肉粥回来。云宁一口气喝净了两大碗,又舔了舔碗底才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儿作罢。 孤月已查看过云宁的伤势,见他虽满身的青紫淤血,却并无严重伤势才放下心来。看来孤寒还是留了情的,没有上鞭子,只是拳打脚踢了一顿。 孤月收着碗筷道,“睡下吧,明早早些去给你二师兄道个歉,我没权利饶你。” 云宁乖乖点头,“好,不过……” “不过什么?” 云宁羞赧道,“大师兄可不可以……可不可以陪宁儿一起去?” 孤月失笑,“怕你二师兄打你?” 云宁不做声,用被子蒙了头滚到墙边。 —————— 太阳刚从山下升起,冷冽的晨意尚未消退。孤寒依旧闭目稳稳的扎着马步,头发、衣衫已尽被露水打湿,唇色略显苍白。 云宁咬唇一个个拿掉了碗,低低唤了声二师兄。孤寒姿势未变,连眼皮也未曾抬一下,冷冷的开口道,“谁许你起来的?” 云宁垂眸,睫毛颤了几颤,挨着孤寒腿边跪了下去,“二师兄,宁儿知错了,宁儿再也不敢了,你饶了宁儿吧……” 云宁明显不善说这些的,便有些为难的回头看了眼倚在院门口的孤月一眼,孤月给了他个鼓励的眼神。孤月为云宁出的主意就三个字:装可怜。孤寒的软肋他抓得很准。 云宁深吸了口气,委委屈屈的软声道,“宁儿受不住了,不但膝盖痛,而且又渴又饿,宁儿好想吃娘亲做的桂花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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