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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雪骨(古风 师徒 短篇)[第6页] |
作者:魂尐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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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寒表情略有缓和,却依旧紧抿着唇不言不语。 云宁见果真有效,便又贴近了些,扯着孤寒袍角可怜兮兮的道,“二师兄饶宁儿一次好不好,宁儿好难受……不要让宁儿跪了,爹爹都该看烦我了。” 提起师父,孤寒便彻底败下阵来。师父只有这一个儿子,又没爹没娘甚是可怜,他怎忍得下心?叹了口气,孤寒干巴巴的道,“滚回去闭门思过,一月之内不许出房门半步,否则骨峰不再容你!” “谢二师兄宽宥!”云宁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乖乖回了房。 孤月也松了口气,连带着语气都轻快了不少,“早这样多好,有话好好说,打孩子做什么。” “我没陛下的好脾气,他没陛下的好口才,自然办事不如陛下。”孤寒拂袖。 “寒执事这是哪里的话,属下惶恐。”孤月心虚的咳了一声讨饶道。云宁那小倔性子随了他娘,没人授意是转不过这根筋、舍不下脸面的,孤寒一想就知道是孤月教得他。 —————— 山下的桃花应该开过又落了。云宁站在窗边,托腮看着积雪未融的骨峰大地,眉间是淡淡的失落。 桃花的花期只有那么几天,正含在他被禁足的一个月里,他今年无法折一支桃花献给娘亲,洒一杯桃花酒给爹爹了。 娘亲生前最喜桃花,每年都会摘了桃花酿酒。娘亲从不喝酒,他问过娘亲酒为谁酿,娘亲含笑不语,只是用桃枝在落花间划出一个“九”来。 等到后来,娘亲逝世,桃花酒便成了他的心结,他不愿把娘亲一年一坛亲手酿的酒给那个害死她的人喝!桃花酒便被尘封地底,直到爹爹死也不知桃花酒一事,不知娘亲早已倾情于他。 等他想敬上一杯饱含娘亲爱意的桃花酒给爹爹时,爹爹已离开了他…… 云宁永远不会知道,孤月、孤寒早在几日前就替他寄了桃枝,撒了桃花酒。 孤月、孤寒也永远不会知道,云宁去了青楼只是因为那个女子有三四分像他的娘亲,他那晚只是抱着她沉沉的睡了一晚。 有些事,是只愿埋在心里自己偷偷翻看的,不必诉说。 【番外之云宁篇,终。】 |
下篇预告:番外之边塞篇。 我爬上小山坡,便见风雪一身粗布褐衣,捧着窝头,蹲在坡顶有一口没一口的咬着,眼神儿却飘忽在远方。 而张时小受气包似的摊书跪在一旁,看见我忙给我做口型,我看懂后不由抽了抽嘴角,那是——给我留个窝头。我就知道他丫那驴脑袋背半个月也背不下来两页兵法,背不下来没窝头吃,天经地义的嘛。半个月没开战,张时每天都被他哥逼着背兵法,那么几页纸他却迟迟背不下来,看来今天是把他哥惹毛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风雪喃喃了一句,狠狠咬了下窝头,“九崽子,你说是不是?” 我点头,“半个月没出战,的确有猫腻。” |
喵,因为还要更千劫,所以下一个番外出来会隔段时间……所以贴心的留楼一座,需要艾特的留名~~~ |
番外之边塞篇(上) 旋身,提腕,推掌。 长枪离手,呼啸着飞刺过去,却来不及了。 敌兵士卒的刀刃已经离张时的脖颈不足三寸,而张时的剑已经被挑飞到几步远。 我瞳孔一缩,失声喊道,“张时!!” 浓重的绝望包裹了我。我从军三个月,张时是我军中最好的兄弟。战场上,我们是彼此的后背。下了战场,我们是能举杯共饮的知己。今日,我眼睁睁看着他要被冰冷的刀刃割开喉咙而无能为力…… 刀刃在张时咽喉处划了一道浅浅的血痕——也仅此而已。一把长剑干脆利落的挑开了刀刃,我甩出的枪也同时正刺入那个士卒的心口。 长剑翻花扫动,包围着张时的一圈士卒逐渐割麦子一样倒了下去。我重重吐了口气,运了轻功掠至战圈,抬手从尸体上拔出长枪。 御剑之人用狭长的凤眸扫了我一眼,这一眼扫的我遍体生凉。我干巴巴的道,“哈哈,啊哈哈,好巧啊五师兄,你也在这里。” “巧个屁。”我五师兄风雪冷笑一声,用脚尖勾起张时的剑丢给了张时,然后又风骚的去割麦子了。 我靠到张时身边,见他脸色惨白,看来是被刚才那生死关头吓到了,就拍了拍他肩膀激他道,“战场嘛,就是要惊心动魄才带劲儿,别整这怂样。” 张时僵硬的转过脑袋看我,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小九,我是怕——他。” 他一指风雪。 —————— 这一战打的惨烈,但好歹还是我方得了胜。别人清理战场忙的热火朝天,风雪早就揪着我和张时回了十里外的营地。 一进帐篷,风雪一拂袖坐在了椅子上,阴沉着不说话。张时吓得都快哭了,戚戚地跪到了风雪身前,极低极软的唤了一声,“哥……” 我尴尬的站在张时旁边,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风雪是我师兄,何况我犯了错,跪着也是理所应当。可从小我俩就打打闹闹的没有个大小,我怎么舍得下脸跪。 风雪没理张时,瞟了我一眼,“你好意思杵着?跪下!” 我干咳了一声,慢腾腾的和张时并排跪下了。 风雪这才挽了挽袖子,提膝抬脚把张时踹翻。这当胸一脚可不轻,我听那声响都替张时疼。 “起来!”风雪厉声。 张时咳嗽着爬回来跪好,然后又被一脚踹倒,再被勒令跪起来,又被一脚踹倒……反反复复不知多少次,直到张时都呕了浓稠暗红的血,风雪依然还是冷冰冰的两个字,“起来!” 张时疼得熬不住了,哀哀地抽噎着抱着风雪小腿求饶,“哥,哥饶了时儿吧,时儿要疼死了……” |
风雪立刻炸了毛,腾地站了起来,揪着张时的领子吼他,“疼死你活该!你半个时辰前不就该死了?啊?是你自己吃饱了撑的要找死!!” 风雪甩开张时,抬脚又要踹。我见势不妙,连忙扑到张时身上把他护住,那一脚就落在了我背上,把我踹得五脏都差点儿移了位。 我咳了两声埋怨道,“我说小贱五,你他娘的到底是不是二时亲哥啊,还真下得了这么重的手!” 风雪不接我的话,冷冷冰冰的道,“没你的事,你让开。” 张时揪着我的衣角,哭道,“小九你救救我,哥要打死我,要打死我!” 我抬头看看眸中跳着熊熊怒火的风雪,低头看看满面是泪的张时,不由一个头两个大。我有心要救张时,可我打不过风雪啊,要不偷袭?成功率不大,一失手连我都容易被风雪捆起来打死……还是搬救兵吧! 我若想跑,这世上还真没几个人能追上,所以我成功逃出帐篷搬回救兵还是很靠谱的。 待我领着何平和程东赶到时,张时已经被风雪拿马鞭抽的满身是血。他看到我们,吐出咬在嘴里的布帕,“哇”地哭了出来,摇摇晃晃地往我们这边爬,爬到哪就在哪里留下一片血迹。 我蹲到张时身边,想搂一搂他,这满身层层叠叠的鞭痕又让我不知从何下手。 一鞭子从我脖颈落下,揭了一条油皮。风雪在我耳边低语,“风云,你多事!” 我没吭声。平日里我俩随便混闹,他若是真生气了,我还真不敢跟他呛声。风雪又甩了我一鞭子,这次是打在侧脸上,他是有意不给我脸面。 何大哥最护着我,不忍我被风雪用鞭子打脸,客气的对他抱拳一礼,“这位便是长青山神剑苍茫的五弟子,风雪侠士?” 风雪回礼,浅笑,“侠字不敢当,在下风雪。” 何大哥面容一肃,“不知风雪小兄弟在我军中,伤我军士,是为何意?” 风雪十七,何大哥大他九岁,称声小兄弟倒也妥当。 “在下并无冒犯贵军之意。舍弟张时犯了家法,风雪借贵地责罚。若不方便,风雪拖出去打便是。风云更是触犯我门大忌,罪不可赦,对他动用什么刑罚我这个五师兄已经无法决断,必须带回师门受刑。”风雪言辞犀利,分毫不让,在袖中抖出一块令牌对我喝道,“这令牌是师尊所赐,今日我所说的皆是师尊之命!风云,你敢不遵?” |
师尊令,见令如面师。我神色一凛,难道师父真的派风雪来抓我回去?长青山禁令第二条,长青山弟子,世代不可参与朝堂天下之争,其罪仅次于背叛师门。我若是被抓回去可就惨了,之所以风雪说的是“刑罚”而不是“责罚”,就是因为这惩罚方法已经和“刑”挂上了边。打断了腿之后还要被关进小黑牢里忍饥受冻熬三年,简直不能再惨。 我狗胆包天的敢坏这规矩,就是仗着师父对我的宠爱,认为他不会舍得抓我回去,难道……是我料错了?我嘴里发苦,却不得不规规矩矩地跪倒,“弟子……不敢。” |
久违啦!我去群里喊人帮艾特,毕竟我是个苦逼爪机党QAQ 剧透一下:风雪在义正言辞的撒谎~ |
风雪收回令牌,蹲下身拍了拍张时脑袋,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张时,我是你什么人?” 张时瑟缩着小声,“你是我哥。” “大点声!要咽气儿了?!” “哥!你是我哥!!” 风雪直起身子,对何大哥勾了勾薄唇,“风雪在上长青山前,本名张晓。这位将军可还有什么疑议?” 何大哥为人耿直,并不善于辩驳,一时想不出如何应对风雪这一番言辞,便沉默了下来。 我抚了抚侧脸上那道高高肿起的鞭痕,一时心中烦躁。反正是要回长青山挨收拾的人了,死猪不怕开水烫,还给这货什么面子。于是我揽臂抱起张时,挑了风雪一眼,“你还想拖出去打?也不看看这谁地盘儿,再撒疯老子喊人把你拖出去打!” 说完我也不等风雪反应,转身就走。出帐篷时,我听见风雪甚是愉悦地“嗤”了一声,“好个九崽子~” —————— 风雪坐在张时床头,边擦剑边等着我收拾东西。张时趴在床上,看样子是疼得想嚎,却心虚地不敢作声。 我自觉比张时惨多了,他挨完这顿打就算罚过,我却不知会比他惨多少。家法和门规的严厉程度毕竟是无法相比的。我甚是凄凉地把几件换洗衣物和银两收好,打算着就此启程回长青山接受处置。 我们长青山是江湖中排名前五的大门派,门中弟子品行之佳是天下闻名的。而这也得益于我们长青山门规的严厉。即便出了师离了长青山,违犯门规依然会被带回师门受责。当然,如你自废本门武功,也就再与长青山无瓜葛,门规也不会再约束于你。 出师的弟子行走江湖,其实约束并不多。只是不许参政参军,不许乱开杀戒,不许恃强凌弱。但乱开杀戒、恃强凌弱的定义实在模糊,只要不太过分一般都不会被罚。我这门规犯的就太明目张胆了,纯粹是给以“与世无争、逍遥清心”立世的长青山抹黑。师父能狠心捉拿我回长青山受重罚,看来大概是被我触及了底线。 我越想心里越惴惴,捧了杯凉茶抿了两口压惊,试探着问风雪,“老五,你看师父——是很生气吗?” 风雪瞟了我一眼,然后继续低头擦剑,“你下山之前师父又不是没告诫过你,你听了吗?现在知道怕啦?” 我一时语塞,片刻后小声狡辩道,“我不是怕……” 风雪将剑搁置在矮凳上,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不怕?” 我手一抖,险些将茶水倾洒出来。稳住了茶杯,我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好吧我很怕。我怕师父的失望,师兄弟的怜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们,又怎么渡过这一劫。” |
风雪默然。张时小心翼翼地拽拽风雪的袖子,眨巴着眼睛看我,“哥,你能不能别带小九回去?你忍心看他那么惨吗?” 风雪笑的狐狸般奸诈,一口应了下来,“好啊。” 我愕然抬头,见风雪这般表情,一个念头突然在心中闪过。我忿然站了起来,指着风雪问,“师父根本没派你来捉我回去吧?我都从军三个月了,要抓早抓了怎么会等到现在?何况抓人的活也不是你管的,是四师兄!” 风雪摇头叹息,“九崽子你也太好骗啦,现在才想明白?” 我闻言先是如释重负,然后是满腔的怒意,于是我不客气地将凉茶泼了过去,见风雪被泼了满身茶叶沫子才算是消气了些。 |
七快要考试了,下次更文就要等寒假啦,祝还在上学的期末都能取得好成绩,过个好年 |
“嘶——真不识逗。”风雪嘶了口气,站起来抖落掉茶叶渣子。 “逗你麻痹,这也能拿来逗人?吓死了好么?”我紧悬着的心放松下来,心有余悸的埋怨风雪道。 “到底是谁吓死了?我脚还没落地便见二时差点送命,我不怕啊?”风雪反唇相讥。 “哥,是我学艺不精,怪不得小九。”张时弱弱的接话。 风雪叹了口气,“你自小娇生惯养,没人给过你苦头吃,学艺不精也不能怪你。我这次来找你,是老爷和夫人的委托,他们很担心你,希望我带你回去。” 我有些疑惑。张时自小娇生惯养,可风雪怎么五岁就去了长青山?长青山生活苦累,不是什么享清福的地方。他十五出师,其间没见过他的父母探望,我还以为他和我一样父母双亡。还有老爷夫人是什么情况?听意思是张时的父母,风雪怎么称呼老爷夫人? “哥,我不是小孩子一时冲动,我是真的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在家里爹娘宠我,下人畏我,那些爹娘希望我结交的朋友满身娇气,我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爹娘连亲都给我定了,可我不喜欢那姑娘。我厌倦了没有半分自由的生活,我享受当下的热血和快意。我既有杀人的觉悟,也有被杀的觉悟,哥你不用担心我。男儿志在四方,我不想做一只金丝雀。”张时薄唇紧抿,定定的看着风雪,“所以,哥,你放我自由。” “年纪轻轻谈什么生死,别犟,回家。”风雪好言相劝。 张时背过身去负气道,“你总拿我当孩子,我只比你小两岁而已!你总是高高在上的看我,从不站在我的角度替我考虑,你以为你求之不得的生活我就一定想要吗?!” “你……!”风雪一脚踢翻了凳子,气冲冲的掀帘走了,吓了我一跳。我看了看张时,又看了看外面,跟着风雪追了出去。 风雪从来都是云淡风轻的欠揍样儿,我还真没见过他生这么大气。 —————— 700字,如此任性的更新,2333333 |
我是在营地外三里处的绝崖上找到风雪的,他坐在崖边,两条腿悬在空中荡啊荡。 我盘膝坐在他身旁,“怎么,受了刺激要跳崖?” 风雪没理我,显然是没心情和我贫嘴,我也不觉得无趣,继续说道,“到底因为什么生气,和我说说呗。” 风雪微微仰头,眯着眼睛遥望湛湛蓝天,问我道,“你信鬼神吗?” 我沉吟片刻,答道,“对未知的事物,我不敢下定论。玄之又玄的鬼神之说,我不信,却又不敢不敬畏。” “呵。”风雪轻笑一声,“二时说的不错,他无忧的生活的确是我所求而不得的。” “你与二时有嫡庶之别吗?” “有。我是嫡出,二时是庶出。” 我惊讶不已,我以为他们兄弟被区别对待是因嫡庶尊卑,现在看来不是这样,那风雪贵为嫡长子,怎么还沦落得如此凄惨? “我口中的老爷,便是我父亲没错,夫人是指二时的母亲。老爷娶有一妻四妾,二时是二姨娘所生。庶出之子地位低微,当年二时并不如现在这般得宠。我小时候便很喜欢二时,处处维护他与二姨娘,他两三岁时并不记事,难得二姨娘不忘我这一点好处,常讲给二时讲我这个哥哥,否则我与二时不会是现在这么亲密。” “我五岁时,我娘突然染上怪病,一夜之间疯癫不已,尤其是看到我时,次次都要尖叫着逃离,将自己抓得血痕遍布,请了几波大夫皆是束手无策。无计可施的父亲只得到道观请了道士来看是否有鬼魅作祟。” 我已能猜到结果如何,不由叹了口气,“那道士说是因你作祟?” “是啊。那道士说我是妖邪转世,命克家亲。自我出生后,家里除了二时以外再无男丁出生,我娘突然害病,家业这几年不复当前,便是我相克的结果。而二时是仙童转世,才会让我有所忌惮,没有掀出什么大波浪。” 我扯了扯嘴角,“不是吧?这你也信?” 风雪嗤了一声,“哪里由得我信与不信。那道士说若能镇住我,我便不能作祟。我父亲开始时也是将信将疑,将我关到冷僻的院落一段时间,母亲病情果然有所减轻,虽然依旧神智不清,但好歹不再疯癫,此后全家上下都对那道士所说的深信不疑。” |
风雪无力的吐了口气,“那便是我噩梦的开始。为避克亲祸端,我要以老爷夫人称呼父母姨娘,以少爷小姐称呼弟弟妹妹,我不从就是一顿毒打。你能想象被铁链栓在房中半年多,一步不能踏出是怎样的折磨吗?我前期还可以忍,到后来已经快要崩溃了,我疯了般撕扯铁链大声哭喊,却只是徒劳,那里太偏僻了,没人听得到,也没人会理我。若非二姨娘亲自给我送饭照料,想必我也活不下来。后来师父借宿我家,师父耳聪目明,循声找到了我,我才得以脱出囚笼来到长青山。” “都过去了。”我拽过风雪右手,在他手腕上那道深刻的旧年伤痕上用力握了握。我算是知道这道伤是怎么落下的了。 “我没事。”风雪笑了笑,“我记得二姨娘的好,于情于理我都要对二时好。二时从那以后便是家中独子,所受宠爱更甚于我当年。二姨娘为人十分聪明,她真是太聪明了。她知道二时这么宠下去早晚会宠坏,恳请我扮黑脸约束约束他。我当然不会拒绝,十二年来,我掏心掏肺的对他们母子好,我以为我是在报恩。” 我听着风雪那两个连续的微带嘲讽的“聪明”,已经不由遍体生寒,到最后我几乎已经了解了真相。 “你也知晓,我在长青山时就有你们之外的关系网,他们能帮我查到很多东西。半个月前我找到了当年那个道士,那个道士坦白——他当年受过二姨娘的好处。” 我吸了口凉气,“这女人……” “有了这个线头,抽丝剥茧能查出很多东西。当年家业不兴,是因她透露给对手些许机密。我母亲害病,是她下的药。没有男丁,也是她以药物作祟。铲除掉我这个心腹大患后,她收手自然一切都会转好,所有人都会以为是我害的,不会有人怀疑她。你说,我该怎么办?该怎么面对张时?”风雪眉目染忧,郁郁的问我。 我劝道,“张时很纯粹,我看得出他是真的敬你这个兄长,你不要牵连他。” “我找过她了,她跪着给我道歉,要我杀她剐她都好,是她对不起我们母子,她罪有应得。她求我不要声张这件事,我已经可以不要张家庇护了,可张时不能。她要我把张时安全带回去,她死而无憾了。”风雪长叹一声,“她当年明明有机会斩草除根,却还是没狠得下心,给我留了条生路。这些年她母凭子贵,却没有觊觎我母亲正室之位分毫。我母亲整日浑浑噩噩,她护着我母亲没有让她受半分委屈,将我母亲养得很好。我倒宁愿她一坏到底,我也不用这么为难。” —————— 写完觉得自己都阴暗起来了,阴谋什么的果然好可怕 |
我揽住风雪,拉着他躺下,偏头看着他道,“要是我说,你干脆别带张时回去了。” 风雪将手臂枕在脑后,静待着下文。 “你与你父亲关系已然破裂,毫无感情可言,他就算知道真相也没胆子留你在身边,只能硬着头皮错下去,所以你现在杀了那女人也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让你失去张时这个兄弟。何况你也说了,你没有恨到拥有必杀她的决心,何苦让自己为难。这件事不要让张时知道,他承受不了这个消息,也没必要让他承受,但是那女人必须受到惩罚。她苦心积虑算计这么多为的是什么?很明显是为了张时能继承家业。你不带张时回去,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就是对她最恰当的惩罚。” 风雪沉吟片刻,缓缓点了点头,“倒是个可行之策。这样也算两全其美,既教训了二姨娘,又成全了张时。” “那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我也留下,战场之上刀枪无眼,我实在不放心张时,他没你那本事。”风雪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眸光悠远。 —————— 那日,风雪以张晓之名参军。 半年之后,张时的母亲郁郁而终,收到消息时我们仍在边塞。 直到八年后风雪离世,他对张时也没透露半字。 随着十三年后我与世长辞,这已成为,再也无法开口的秘密。 【完】 |
嘛,其实这篇番外是风雪身世,没有写到边塞,只能有空再写啦。对于风雪身世其实是一早就有构思的。正文里便写到风雪在长青山磨练而张时却是大家少爷,你们都没人提出疑问 |
番外之边塞篇 我爬上小山坡,便见风雪一身粗布褐衣,捧着窝头,蹲在坡顶有一口没一口的咬着,眼神儿却飘忽在远方。 而张时小受气包似的摊书跪在一旁,看见我忙给我做口型,我看懂后不由抽了抽嘴角,那是——给我留个窝头。我就知道他丫那驴脑袋背半个月也背不下来两页兵法,背不下来没窝头吃,天经地义的嘛。半个月没开战,张时每天都被他哥逼着背兵法,那么几页纸他却迟迟背不下来,看来今天是把他哥惹毛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风雪喃喃了一句,狠狠咬了下窝头,“九崽子,你说是不是?” 我点头,“半个月没出战,的确有猫腻。” 风雪没吭声,站起来对张时晃了晃咬剩小半个的窝头,“你吃不?” “吃吃吃!”张时早就饿坏了,闻言眼睛一亮迭声应下。 “丢掉都不给你。”风雪一扬手,窝头划了个抛物线掉下小山坡。 张时目瞪口呆,“你你你”了半天没说出话来,我没忍住笑出了声。我叫他小贱五不是没有原因的,他偶尔耍个贱真是能气死人。 “军中不缺你几个窝头,吃我剩下的干嘛?回去吃吧。”风雪说。 张时捂着受伤的小心脏走了。 我问风雪,“怎么让他吃饭了,难道他背下来了?” “没有,是我要攒攒人品。”风雪露齿一笑,“我想去对面儿放把火。” “何大哥不会同意的。”我摇头。我懂风雪的意思,敌人半个月毫无动静,显然是有所图谋,敌暗我明,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所以他想去烧了敌人的粮草釜底抽薪。这个道理十分浅显,要做到可就太难了,粮草是军队的命脉,层层保护坚如铁桶,哪有那么好烧。 “所以我准备偷偷的去。”风雪说。 “就你一个?” “当然不是,还得带上你。” 我嘴角抽了抽,“果然你什么时候都不忘坑我。这活不好干啊,你有几分把握?” 风雪十分干脆的道,“不知道。我也第一次干这种事,但是很值得尝试。” “如果办成了,那的确是大好事。不过这是违抗军令擅自行事,咱俩可能要吃点苦头。”我对风雪挑了挑眉。 “所以我要攒人品啊。”风雪嘿嘿的笑。 风雪不是临时起意的,他已经深思熟虑了十来天了,分析起来头头是道。我与他又商讨了半天行事的细节,尽可能的考虑了各种可能发生的意外和应对策略,觉得有七分可行性,这才拍案定下。 —————— 为了保持最佳状态,我回到帐中睡了一觉。二更天,我准时醒来,翻身下床。 |
我轻车熟路的将头发束成马尾,换上压箱底的一身箭袖黑衣,倒曳着枪溜出了军营。我余光一扫,那边也有个人影几乎和我前后脚溜了出来,他一只手压在剑鞘上,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姿势。 我和风雪不是第一次合作。他加入了一个叫做千丝的组织,这里气氛十分自由,成员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你需要什么大家会帮你互相传达,但有没有人帮就要看你平时的贡献和人缘了。风雪要打探情报,自然就要先搞好人际关系帮帮别人,而他自己搞不定的时候就会找我帮忙,所以我知道风雪潜行的时候很喜欢用这个姿势来防止铁器碰撞发出声音。 我俩轻功都是数一数二的好,借着夜色的掩护要避过几个士兵不费什么力气,但要避过一队接一队的巡逻士兵还是很吃力,也难免会有避不过去的情况。这时候要靠杀,还要杀的快杀的准,如果被一个呼救成功,我和风雪就十有八九要栽在这里。我很庆幸是最后在粮草这里被发现,若是在之前的路上,即使杀完我们也只能赶紧退走,两队换岗的时间可撑不到我们到达这里烧粮草。 我和风雪已经是一身血和汗。为了狠和快,就必须付出安和稳。我和风雪对视一眼,都看到了互相眼中的笑意。都走到了这一步,行动基本已经可以宣布成功了。等粮草烧起来,我和风雪趁乱溜走就太容易了。 这时候我十五岁,风雪十七岁,我和风雪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可怜没有生活经验的我们并不知道粮草烧起来竟然那么费劲,用火折子点着了麻袋,里面的稻米却很难烧起来,我和风雪看着要死不活的那点儿火光风中凌乱。这火没能势如破竹烧光粮草就算了,还把我们暴露了个彻底。 逃命的路上,风雪遗憾的啧了一声,“应该带几桶火油来的。” —————— 千辛万苦潜入敌营烧粮草,结果粮草不易燃没点着,被大军一路追杀回来,我和风雪算是一战成名,二时和程东他们听闻后的反应都是一个,那就是哈哈哈,然而何大哥却不在此列。 |
我和风雪违抗军令的事情何大哥替我们压下了,知道的人并不多,所以军棍是不用挨的。我俩都受了伤,不严重,但一道道的伤口看上去很触目惊心,然而这并不能让我们侥幸逃过一顿责罚。待军医清洗包扎过伤口以后,何大哥便把我们拎到他帐内。 我跪在风雪旁边,偷眼看了看何大哥的脸色。好吧,是黑的,我有些垂头丧气。 “简直是胡闹!谁出的主意?!”何大哥把桌子拍的震天响。 “是我。”风雪答道,神色仍是不见慌乱。 “你现在是兵,服从命令是最基本的要求,还当你是张家大少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何大哥空甩了下鞭子,劈啪炸响,“军营之中容不得你放肆,上衣褪掉!” 风雪看了何大哥一眼,又看了鞭子一眼,开始慢吞吞的解衣带,“将军,张晓铤而走险是一片赤诚,即便有所疏漏功亏一篑,也没有损于军中利益,张晓此番没有功劳也……呃!” 风雪话说一半就被鞭子抽了回去,一道鲜红的鞭痕已印在他暴露在空气中的半边肩膀上。 何大哥弯了弯鞭梢冷冷的道,“以后你自称小人。” 风雪背着何大哥翻了个白眼。风雪从军才一个月,无官无职,何大哥也不算折辱他。他生性随意,何大哥却要拿规矩束着他,我看得出他有点情绪。 何大哥扬手又是一鞭,比刚才重上许多。风雪疼得拧了拧身,吸了口凉气。 “违抗军令,就是打你几百军棍都不为过,我怜惜你年纪小,捱不过这么严厉的责罚。现在挨几鞭子磨磨蹭蹭,莫不是想挨军棍?”何大哥斥道。 风雪默默将上衣一把拽到腰间,脸色不甚好看。 |
大家元旦快乐呦么么哒 这个番外真是……怎么说呢,拖了好久,久到我自己盯着边塞篇的那段简介沉思许久才想起来我想写的是什么来着 还没写完,算我卡拍233333,我继续去写~ |
“我再问一次,这次烧粮草,是谁的主意?” 风雪抿了抿唇,“是小人的主意。” 何大哥用鞭子点了点风雪肩头,“四十。”然后又问,“谁安排的?” 我看风雪又有认下的趋势,连忙抢过话来,“我们一起商量的。” 这次何大哥先点了风雪一下,又点了我一下,“三十,十。做师兄的不能以身作则,反而怂恿着师弟跟你胡闹,合该多吃些打。” 风雪不置可否,没有任何表示。我打了半天酱油,总算是明白了眼下的情形。很明显,何大哥这是要拾掇风雪。 我很怕何大哥再问下去,这一问就是四十鞭子,风雪要承担大半,他这顿打不好捱。然而再开口的不是何大哥,却是风雪。 “将军,这次张晓……小人功败垂成,将军要打要罚小人不敢不受。但将军可曾想过,若小人此次成功了,将会不费一兵一卒击溃敌军,这样大的利益,难道不值得小人一试吗?服从命令固然重要,但富贵险中求,想成大事,破釜沉舟也很重要。” “四十。”何大哥轻笑一声,“你这顶多叫自作聪明,还觉得很自豪?不是只有你长了个脑子,要是能烧,我早就派人去了,还要等你俩后知后觉?我问你,即使你没欠缺考虑,意识到要带桶火油,你还能潜进去吗?” 风雪没吭声,何大哥自顾自的道,“带不进去,所以你这计划一早就是行不通的。你是很聪明,武功也出众,但还是太年轻,缺乏打磨。”他话音一转,“多少鞭子了?” “四十。”风雪答。 何大哥,“?” “你刚才说的啊。” “哦,那我重说,二百。” 我觉得我有必要主张一下正义,于是我说,“何大哥你记错了,是三百。” “……”风雪沉默,唇角抽了抽,“将军,是一百一。” “自己报数。”鞭子一点儿也不含糊的在风雪白皙光滑的脊背上印了道红痕,有血珠渗出。 风雪哆嗦着嘴唇从牙缝里挤出一个“一”。 何大哥是实打实的抽着鞭子,没有丝毫要放水的意思,转眼风雪背上就已经鞭花纵横,而此时风雪数出的数字也才堪堪到了“五十二”。 “将军。”风雪一只手撑在地上,汗水顺着额前鬓边的发丝滚落,因疼痛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说。”何大哥暂时停手。 “先别打了,容我缓缓……”风雪也不管何大哥是否同意,先一屁股坐到了小腿上。 何大哥没有追打,算是同意了。 风雪歇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将军,你惩戒小人是为了提点和教训,小人既已知错,你看能不能……” “不能。”何大哥不等风雪说完就一口否决,“这还是对你做错事的惩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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