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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玉璜(父子)[第2页] |
作者:Ch旧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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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陆离 顾景阳一声令下,众侍卫当即架着安陵氏,半推半请的将她送到了洛京最繁华的街头。 安陵氏这般深宅大院出来的老夫人,如此抛头露面,已是极下不来台,偏偏几个侍卫如同看管犯人一般看着安陵氏,只让安陵氏愈发的羞臊起来。 过往路人,有些好事的,已经低声指点了起来。 安陵氏一向被侍女服侍得妥帖周到,极少亲自走动,她不过才四十来岁,只站了一盏茶的时间,竟也有些站不住了。 侍卫顾及安陵氏的身份,到底不敢太得罪,又站了一会,眼见日头渐渐大了,便撑着伞护送安陵氏回了齐王府。 安陵氏垂头丧气的回到齐王府,此时诸位少爷女眷都安排好了住处,她经了顾景阳这一个下马威,却是不敢再闹腾,唤过平日里服侍自己的贴身丫鬟,道:“扶老身去歇息吧。” 丫鬟垂首应是,小心翼翼的扶着安陵氏的手往春澜院的方向走去。 顾景阳正和阿璜一道进着午膳,父子二人相处得格外温馨,安陵氏才回府,贴身小厮便禀告了顾景阳,顾景阳握着筷子的手一顿,抬眼道:“她当真住春澜院了?” “是。”贴身小厮应了一声,顾景阳挥挥手示意小厮下去,方露出了一分嘲讽的笑意。 “爹爹?”阿璜看着顾景阳,心中没来由的有些不好的感觉。 顾景阳笑着替阿璜夹菜,方道:“春澜院的确是这府上难得的好住处,只是那院子荒废多年,祖母执意要住在那里,怕是不好受呢。” 阿璜道:“可是祖母自己愿意住呢。” 顾景阳并不接话,揉了揉阿璜的脑袋,才笑道:“爹爹曾让人仔细打扫过慈晖堂,如今祖母不住了,爹爹重新布置布置,给阿璜住好不好?” 阿璜嘴角一撇,语气颇为不情愿:“可阿璜想和爹爹住……” 顾景阳仔细替小孩擦拭唇角的菜渍,哄着:“等阿璜长大些,总是要自己住的。你二叔妾室子女多,后院嘈杂,倒不如慈晖堂清净。” 阿璜睁着大眼睛,顾景阳的话,他多半都听不懂,只是知道自己不能一直和爹爹住在一起,多少有些伤怀难过。 不过爹爹说,这些都是长大的事情……小孩搅弄着自己的手指,片刻应了下来。 顾景阳好笑的看着小孩一脸的勉为其难,扬声唤了管家进来,道:“将慈晖堂重新清扫布置,再改个名字。”顾景阳顿了一顿,道:“便唤做陆离堂吧。” 管家应着退了出去,顾景阳方揽过阿璜,道:“过几日爹爹教你读楚辞好不好?” 阿璜不解的看着顾景阳,顾景阳道:“纷总总其离合兮,斑陆离其上下,陆离为光辉灿烂之意,爹爹真希望你这能应了这两个字。” 小孩笑了笑,露出浅浅的梨涡,真诚道:“阿璜不会让爹爹失望的。” 安陵氏踏进春澜院的那一刻便后悔了,常年荒芜的院落积着厚厚的一层灰,空气中处处弥漫着尘埃的气息,角落里的蜘蛛网足足下了安陵氏一跳。 碧瓦朱甍的权贵高门,层楼叠榭的王府后院,这般场景,倒是极少见的,安陵氏抖出锦帕,掩了口鼻,怒道:“作死的奴才,竟敢偷懒不好好打扫!” 说着,安陵氏扬了扬眉头,对着一旁的侍女道:“去,将管家给我叫过来。” 侍女应声而去,不久便带了管家前来,管家见了安陵氏,打了个千道:“奴才给娘娘请安。” 安陵氏冷着脸,呵斥道:“你是怎么做事的!春澜院破败成这副模样,竟也不派人清扫?” 管家被安陵氏训斥的低下头去,语气却是不卑不亢:“回娘娘,王爷吩咐了,春澜院没人住,就由他荒着,无需打扫。”说着,不待安陵氏发怒,管家继续道:“不过如今娘娘入住,奴才这就着人将春澜院拾掇出来,娘娘稍安勿躁。” 安陵氏皱着眉头,道:“你们好好打扫着吧,老身先委身别处。”说着,安陵氏扶了侍女的手,道:“且去慈晖堂吧。” “娘娘……”管家低着头,挡着安陵氏的去路,道:“娘娘有所不知,方才王爷已把慈晖堂改了名字,指给小少爷了。” “什么?”安陵氏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扶着侍女的手也不由加了几分力气,她一阵咬牙切齿,怒道:“慈晖堂是什么地方,竟也便宜那个卑贱的质子了?” 管家一怔,不敢接这话,只好道:“但凡着人清扫过的院落,都分配给二公子的妾室子女了,剩下的院落,也都和春澜院一样荒废着,娘娘还是在春澜院安心住下吧,这几日奴才加派人手,定然把春澜院收拾好。” 安陵氏大怒,一旁的侍女也道:“管家的意思,这几日娘娘都要住在这破旧荒芜的地方?” 管家点了点头,恭恭敬敬的道:“委屈娘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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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晨昏定省(一) 安陵氏在春澜院住了几日,虽有下人仆役殷勤打扫,可荒败多年的院落哪里是这么容易收拾好的,管家加派人手,总算勉强收拾出了主院和东西两间暖阁,给安陵氏和几个近身侍奉的婢女住下,只是那房间久未通风见光,空气中弥漫着的霉气与尘埃,几日未有消弭。 偌大的春澜院尤有当年的气派与繁华,可安陵氏住得并不顺心,春澜院三进三出,房屋众多,面积又大,安陵氏要求得精细,十几个下人,足足用了小半月,才将春澜院里里外外打扫干净。 安陵氏原有四个婢女,外加两个嬷嬷侍奉左右,自打住进春澜院,掌了府中中馈,安陵氏便又在府外找了人伢子,足足给自己添了三倍的下人,充实了门面,管家得知此事,特意询问了顾景阳,是否也给小少爷寻几个贴身的婢女小厮侍候。 顾景阳正在书房处理着一批公文,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笔,想了想道:“不必了,阿璜太小,会被欺负的。” 主少奴欺,管家多少懂这个道理,当下不再多说,正准备退出书房,却听顾景阳道:“春澜院收拾出来了?” “是。”管家点点头,道:“娘娘催得紧,奴才加派了人手,已经把春澜院收拾好了。” 顾景阳“嗯”了一声,道:“姨娘有心主持王府中馈,你倒也不必逆了她,只是钱财出入,还是要上心。” “是。”管家躬身应着,道:“收支账目,还是按着规矩,每日给王爷过目。” 顾景阳点点头,不再多言,挥挥手示意管家退下,管家会意的退出书房,顾景阳方揉着眉心,长长叹息。 朝中腐败,私吞军费,克扣粮饷之事时有发生,顾云锦不满顾景阳掌控兵权已久,对于这样的事,并不肯严抓狠打,顾景阳只得自己掏腰包贴补军用,他虽领亲王俸禄,却也只是杯水车薪,眼下军费之事尚未尘埃落定,又横杀出一个安陵氏执掌王府财权,顾景阳也不得不另谋财路了。 如此过了三四日,安陵氏又开了库房,挑选了许多名贵的家具陈设,香鼎,铜炉,屏风,一样一样的搬进春澜院,安陵氏倚着梨木雕花的罗汉榻,看着眼前的一派奢华,得意的眯起眼睛。 一旁的侍奉的琉璎一面替安陵氏打着扇子,一面奉承道:“如今春澜院已是焕然一新,这都是娘娘的功劳。” 安陵氏闻言,双目微阖,道:“我既住着这里,便要执掌王府后院,日后的繁琐事还多着呢。” 琉璎一福身,道:“娘娘能者多劳,甚是辛苦。” 安陵氏摆摆手,道:“从前在雁州老家,倒也罢了,如今在王府,这规矩不能不立,你且去传话,日后这府中的晨昏定省,不许有推脱迟到的。” “是。”琉璎俯首领命,殷殷吩咐了几个侍女传话,于是第二日,顾景徽的几个女儿和年纪不大的儿子纷纷在卯时前去春澜院给安陵氏请安,唯有阿璜对此一无所知,裹着轻薄柔软的蚕丝被睡得甚是安稳。 |
第十三章 晨昏定省(二) 阿璜是被人闹醒的,推搡吵闹的喧嚣声透过暖阁的门窗,透过织锦华帐,将阿璜惊醒。 春澜院的几个嬷嬷不顾小厮的苦苦阻拦,气势汹汹的踏进房间,看着阿璜睡眼惺忪的模样,敷衍施了一礼,道:“小少爷在这,可让奴婢好找。” 阿璜清梦被扰,很是不悦,当下一撇嘴,不满道:“你是谁?爹爹呢?” 一旁的小厮忙道:“王爷上朝去了,吩咐了小少爷好生休息。” 为首的嬷嬷扬着手中的帕子,道:“小少爷睡得自在,已是误了给娘娘请安的时辰了。” 阿璜根本听不懂眼前这个阴阳怪气的人在说什么,他打了个哈欠,又钻进了被子里,道:“好吵啊,你不要说话。” “你……”嬷嬷气结,拿手指着阿璜,阿璜用被子蒙住脑袋,并不理会眼前之人,那嬷嬷一挥手,:“你们还不快去请小少爷,娘娘还等着呢!” “是。”几个嬷嬷得了指令,当下上前强行将阿璜从床上拖了下来,阿璜挣扎了几下,就被强行拖着出了房间,小厮眼见着拦不住,待得几个嬷嬷走远了,连忙对着身边的人道:“快,快去把王爷寻回来。” 阿璜被半扛半抱着,一路折腾到了春澜院,安陵氏坐在正堂上首,堂下七八人或立或坐,神情各异,大多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唯有安陵氏神情严肃,见了阿璜,重重拍了座椅扶手,怒喝:“给我跪下!” 阿璜被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看着安陵氏,一旁的琉璎扬着帕子,道:“娘娘昨日才吩咐了晨起请安,阿璜少爷今日便迟到,是不把娘娘放在眼里吗?” 阿璜只定定看着安陵氏,并不说话,一旁姨娘打扮的年轻女人已温温柔柔的开了口:“老夫人息怒,少爷年纪还小,有什么过错,慢慢教。” 安陵氏看了那女人一眼,尚未说话,她身边穿着艳丽,身段妖娆的女人微掩了嘴,轻轻嗤笑着:“姐姐说得是,只是依妾身看,阿璜少爷,怕是有些愚钝呢,就是不知道,这慢慢教,可教不教得好。” “教不教得好,是他父亲的事,只是景阳公务繁忙,我这个做祖母的,只好代为管教。”安陵氏说着,指着阿璜,道:“将他拉出去跪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起来!” “是。”几个下人应声将阿璜拖到了院子中,此时天色尚早,朝阳的清晖斜斜映着庭院,阿璜被按在青石板上,他挣扎不过,一时又难过又着急,眼眶一红,哭闹道:“爹爹,我要爹爹……” 几个下人闻言而笑,道:“小少爷还是不要挣扎了,王爷呢……是不会来的。就算王爷在这,老夫人要罚,王爷也护不住您呐!” 阿璜瞪了那下人一眼,眼泪顺着白皙精致的面庞不住滑落,一眼看去,分外惹人怜爱。 “哟!”那人看着阿璜,调笑道:“这孩子生得真俊!”说着,伸手摸了摸阿璜的脸蛋,他手一松,阿璜猛然挣脱了禁锢,几个下人皆是一怔,阿璜已摇摇晃晃的跑到了里门,几个下人连忙去追,阿璜心中慌乱,被门槛一绊,眼见着就要往前扑倒,阿璜吓得闭上眼睛,额头却重重的磕在了一面缎面精致的官靴之上,他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头顶垂落的紫红色亲王蟒袍的衣角。 阿璜顺着江水纹云牙的二方连续图案向上看去,顾景阳也在看他,看他一身睡袍,发髻凌乱的狼狈模样。 “爹,爹爹……”阿璜尚来不及从地上爬起来,见了顾景阳,便“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
第十四章 妾室 “王……王爷?”几个下人不虞顾景阳突然出现,连忙俯身下拜,口中请安连连。 顾景阳俯身将阿璜抱起来,方道:“怎么回事?” “回王爷……”一个下人见顾景阳神色如常,也大了胆子,正想辩解,阿璜却突然打断了下人的回话,哭道:“爹爹,他们欺负我,他们欺负我……” 阿璜本就生得眉眼精致,玉雪可爱,此刻哭起来,更是梨花带雨,凄惨万状,他此时发髻散乱,衣着不整,脸上,身上都蹭了灰尘,顾景阳看了心疼,当下不疑有他,看着几个下人,沉声道:“放肆!” 几个下人匆忙下跪,顾景阳不理会他们,抱了阿璜转身而去,就要出了春澜院的二门,却听身后一道声音:“站住!” 顾景阳脚步一顿,转过头,便见琉璎搀扶着安陵氏缓步而出,身后跟着顾景徽的几个妾室。 顾景阳冷冷道:“姨娘有吩咐?” 安陵氏重重一哼,道:“顾溪璜犯了规矩,我这个做祖母的,略施薄惩,王爷也要过问?” 顾景阳直视安陵氏,目光寒凉,唇边却是一抹玩味的弧度:“姨娘只是妾室的出身,本王却是父王的嫡子,姨娘以阿璜祖母身份自居,所犯的,可就是不是区区晨昏定省的规矩,而是祖宗家法了。” “你……”安陵氏扶着琉璎的手,面色极是难看,顾景阳的话,正正戳到她的短处,她是先王侧妃,若非被扶正,她的身份,甚至不及阿璜这个开祠堂入族谱的养子贵重。只是从前先王妃性格温和,先王忙于朝政,她又是仅次于王妃的侧妃之尊,这才在齐王府中嚣张多年,甚至忘记了,嫡庶之差,有如云泥之别。 后来她被扶正,以王妃自居,府中人人谄媚奉承,她几乎要忘掉了自己的身份,可先王去世后,依旧与原配同穴而葬,她在先王与王妃的牌位面前,也依旧执妾礼。 其实,先王与王妃恩爱,便是王妃仙逝,她成为继王妃,也只是有名无实,恩宠稀薄。 顾景阳道:“阿璜唤你一声祖母,是抬举,姨娘可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你,你……”安陵氏指着顾景阳,眼睛一翻就要晕过去,身后离安陵氏站得近的几个女子连忙抢上前去,七手八脚的扶住了安陵氏,着急道:“老夫人,老夫人!” 琉璎也急红了眼,连连道:“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一时间院子中乱作一团,顾景阳冷眼看着,也只是轻轻嗤笑,抱着阿璜转身离开。 顾景阳才踏出春澜院,迎面一对母女便匆匆而来,险些与顾景阳撞个满怀,顾景阳连忙收住脚步,前头女子看清了顾景阳,理了理衣衫,退后两步,行了一礼,口中道:“妾身姨娘张氏,拜见王爷。” 她身后十二三岁的女孩亦随母亲福身,道:“侄女见过大伯。” 顾景阳见她二人虽然步履匆忙,仪态却是端庄,心中便不觉高看了一分,他微微颔首,道:“张姨娘有礼。” 张姨娘道:“妾身还要去给老夫人请安,先告辞了。”说着,就要领着女儿踏进春澜院,顾景阳道:“二位留步。” 张姨娘转头,欠身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顾景阳道:“眼下春澜院乱作一团,你们还是不要去了。”言罢,他抱着阿璜,缓步离去。 待得顾景阳走远了,少女方道:“姨娘,我们还去吗?” 张姨娘看着自己的女儿,笑道:“左右已是迟了,老夫人总要发落的,眼下先回去吧,下午再去请罪。”说着,张姨娘正了正鬓边一支素银蝉纹的压发,若有所思的道:“我原以为,齐王殿下与你父亲是一路人,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 少女感慨道:“大伯父征战沙场,战功赫赫,与父亲自然不同。”她说着,不禁抱怨:“如今弟弟都快两岁了,父亲却从来没有过问,只是每日寻花问柳,风流快活,他怕是早把我们母子三人忘在脑后了!” 张姨娘叹息道:“姨娘嫁给你父亲,姨娘认了,可我这一双儿女,姨娘一定要为你们挣一个好前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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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挑拨 顾景阳一路抱着阿璜向前庭而去,阿璜渐渐止了泪水,趴在顾景阳肩头一阵阵的抽泣,顾景阳将阿璜抱回房中,置于软榻之上,本有心哄上几句,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安抚的轻拍着阿璜的后背。 阿璜经这一顿折腾,在顾景阳的抚弄下渐渐安静了下来,他闭着眼睛,抽噎一阵,便也沉睡了过去。 顾景阳看着阿璜兀自红肿的双眼,伸手抚了抚,心头不由起了一阵怜惜之意,到底是个孩子,喜怒哀乐,也都很快就会过去。 顾景阳哄睡了阿璜,替他盖好被子,方行至门外,唤来了小厮,吩咐道:“待本王写了告假的折子,你替本王送过去。” “是。”小厮应着,又不安的抬了抬眼,看了顾景阳一眼,见顾景阳也在看他,心中一颤,忙请罪道:“奴才知错,奴才没能拦住老夫人派来的嬷嬷,让小少爷遭了罪,还耽误了王爷早朝……” 小厮说着,头愈发的低下去,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顾景阳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只吩咐他好生办事,却没有提责罚之事,小厮暗自松了一口气,不再多言,连忙退了下去。 顾景阳上书的折子一向措辞谨慎,不让顾云锦挑一点不是,只是此番乃请罪告假,无论顾景阳如何恭谨谦卑,仍旧惹了顾云锦一阵不满。 龙颜不悦,满朝文武也不敢放肆,战战兢兢的站在大殿之下,原本的启奏也说不出来了,皇帝忌惮顾景阳,他们平素也不敢与顾景阳有什么私交,更不敢在顾云锦面前为顾景阳进言,只在心中默默为齐王殿下捏了把汗。 顾云锦将顾景阳的折子拍在龙案之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满朝文武,淡淡道:“诸位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眼见着大殿诸人一派沉默,顾云锦冷哼一声,拂袖离去。总管太监一扬声,道:“退朝。”便也紧随着顾云锦而去。 云贵妃斜倚着红木酸枝嵌螺钿牙石雕花鸟炕,身后靠着莲青色夹金线密密缝制的百子榴花的软枕,正由着身后侍女替她揉着太阳穴,却听门口侍立的小太监一声高过一声的:“皇上驾到~” 云贵妃一怔,连忙扶着侍女的手起身,顾云锦已然入了正殿,绕过正殿一侧的黄花梨喜鹊蹬梅如意纹的屏风,便看着云贵妃一身素衣,长发披落,被侍女搀扶着盈盈下拜,娇滴滴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爱妃平身。”顾云锦说着,走快两步,亲自将云贵妃搀了起来。云贵妃娇俏一笑,道:“皇上今儿是怎么了,这么早就下朝了?” 顾云锦眼底沉了些许不豫之色,他挥退了侍女,揽着云贵妃在炕上一道坐了,云贵妃又道:“皇上一早就到臣妾这来,臣妾才起床,衣衫不整,未开妆镜,让皇上见笑了。” “爱妃这是什么话?”顾云锦说着,伸手抚摸着云贵妃年轻娇艳的面庞,痴痴道:“后宫女子多是脂粉涨腻,烟斜雾横,又哪里极得上云儿清水出芙蓉。” 云贵妃得了称赞,心中得意,腰肢一软,倒在了顾云锦怀中,噘嘴道:“皇上就会哄臣妾。旁人若是知道,皇上连早朝都不上,却来臣妾这里,可不得把臣妾当成狐狸精,骂死臣妾了。” 顾云锦闻言,冷然而笑,道:“朕的早朝,可全让那顾景阳给搅和了!” “齐王殿下?”云贵妃心中冷笑,面上却装作吃惊的模样,犹豫着道:“齐王殿下一向对皇上恭敬,怎么会……” “对朕恭敬?”顾云锦冷哼一声,冷冷道:“谁要他假模假意的恭敬,今日早朝,顾景阳无故告假,说什么家中有事?他这分明就是借口推脱,不把朕放在眼里。” 云贵妃连忙直起身子,俯首道:“皇上息怒。许是齐王殿下真的有什么事,皇上犯不着为这个生气。” 顾云锦看着云贵妃,不悦道:“顾景阳冒犯朕,满朝文武尚且不敢说什么,难道爱妃要替他开脱?” 云贵妃心中一跳,连忙俯身下跪,口中道:“臣妾不敢。只是臣妾从前尚在闺阁之中,便总是听到齐王殿下征战沙场,战功赫赫的盖世威名,心中便不自觉的有了一分崇拜景仰,所以,所以……” 云贵妃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顾云锦面露恍然,俯身扶起云贵妃,和颜悦色的道:“你是闺阁女子,深宫妇人。自然不知道这朝堂战场的事,你们只知道顾景阳的名声显赫,却不知他一介武将,心思却是何等的狡诈奸险,” “是。”云贵妃低着头,惭愧道:“是臣妾见识浅薄,请皇上恕罪。” 顾云锦摆摆手,“这也怪不得你。” 云贵妃眼中划过一丝极浅的笑意,她小心翼翼的靠在顾云锦胸前,低声道:“齐王殿下的名声,就连臣妾这等闺阁女子,都听了不下百遍,可见齐王殿下的功劳,当真是极大,还请皇上看在齐王殿下功在社稷的份上,不要再和齐王殿下置气了。” 顾云锦闻言,不由震怒:“顾景阳功劳再大,也是朕的臣子,如今竟连深闺小姐,都知道顾景阳的名号,岂非皇城之中,都只知他顾景阳,而不知道朕这个皇帝了?” 云贵妃见龙颜大怒,心中不自觉生起一分计谋得逞的得意来。只是她在皇帝面前,却半分不能显露,只得低着头,规劝道:“齐王殿下功劳在身,名气又大,难免心气高些,就算冒犯了皇上,也定然是无心的。皇上就不要计较了吧……” |
第十六章 楚辞 顾景阳早朝告假,触怒龙颜。这件事很快传遍后宫前朝,安陵氏拄着拐杖,重重垂在地上,在顾景徽面前将顾景阳狠狠数落一顿。 顾景徽一脸不耐烦:“这些事情,母亲去和大哥说去,和我说个什么劲!” 安陵氏扶着心口,怒道:“顾景阳不受皇上待见,祸及家人,你以为你还会有什么好日子?” 顾景徽冷冷一笑,道:“大哥本就是功高震主,他去不去早朝,皇上都不会待见他,和我有什么关系。” 安陵氏看着儿子没心没肺的模样,心中又气又怒,拄着拐杖咳嗽了好几声,一旁的琉璎连忙替她拍背顺气,一边道:“娘娘身体不好,二少爷还是少说几句。” 顾景徽梗着脖子,不服气道:“母亲既然身体不好,还提这糟心事做什么,当真是自己找罪受!” “你……”安陵氏颤抖着指着顾景徽,又重重喘了几口气,方道:“你这个不肖子!” 琉璎扶着安陵氏,暗暗摇头,她早知道这个二少爷是个浑的,整日里不是寻花问柳,就是聚众赌博,安陵氏一向娇纵这个儿子,却也时常被气的半死,这母子二人怄气的场景,这么多年琉璎也不知瞧了多少次。 她一个奴婢,纵是插嘴圆场,也没有多少分量,只得一面替安陵氏顺气,一面吩咐一旁的侍女捧了清心降火的茶来侍奉。 顾景徽似笑非笑的看着安陵氏,讥诮道:“今儿大哥为什么不去早朝,母亲该是最清楚不过的,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他那新认下的儿子,若不是母亲自降身份,纠着一个小孩儿过不去,大哥也不至于都走到半路了,还巴巴的回来救场。”顾景徽言罢,还意犹未尽的补上一句:“您说是吧?” 安陵氏被顾景徽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想要斥责数落,却也无从开口,一旁的侍女奉上一盏金银花莲子茶,安陵氏呷了两口,方觉火气平息了一些。她将茶盏重重搁在一旁的茶几上,顺了两口气,挥手道:“你***出去。” 顾景徽自不会多留,当下拂尘而去,安陵氏脸色难看的坐在酸枝浮雕的红木椅上,身下垫了宝蓝色如意纹的软垫,她坐了一会,将一盏金银花莲子茶喝了大半,方唤过侍立在侧的心腹嬷嬷,道:“你去找了人伢子来,将二少爷后院的那些莺莺燕燕,好生清理清理。” 嬷嬷应着,又听安陵氏自顾自的道:“徽儿年纪不小,是该为他娶一房妻室了。” 有了顾景阳行所无忌的撑腰,安陵氏一时倒也不怎么敢找阿璜的麻烦,几日来安陵氏忙着给顾景徽“清理门户”,赶走了几个年轻貌美,又没有生育的小妾,顾景徽满心不乐意,母子二人斗起法来,阿璜的生活倒是平静了不少。 如此过了月余,顾景阳调查军队私吞粮饷之事,惩处了一批中饱私囊的官兵,繁忙的生活也算是告一段落,顾景阳腾出了时间,第一件事便是教阿璜读书识字。 顾景阳虽是武将,腹中文墨却不输文臣,他这般文韬武略,教养阿璜,便不自觉带了一分望子成龙的心思,只是顾景阳顾念阿璜年幼,没有太过苛责,找了几本童蒙读物,每日讲解个三两句,对于阿璜而言,虽然复杂了些,却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倒是每日睡前,顾景阳都会为阿璜讲一段楚辞,阿璜却只是听着顾景阳娓娓道来,并不理解。 顾景阳倒也没指望这么小的孩子能读懂楚辞,昔日荆楚之地,离洛京本就不算近,阿璜本是外邦质子,楚辞措辞晦涩,又带了些古楚方言,顾景阳也只是借着楚辞哄阿璜入睡而已。 这样的时日久了,阿璜竟也能体会几分诗词歌赋中蕴含的情感了,顾景阳这才觉得,阿璜是一个极聪明的孩子。 阿璜虽然年纪小,却也记事,冷宫中近四载寒暑炎凉,他的心智其实比顾景阳所想的成熟许多。年幼的孩子并不知何为“人质”,何为“钦赐”,只是单纯的认为,顾景阳让他的生活比从前好了许多,所以他把顾景阳当成自己最亲近的人。纵然楚辞晦涩难懂,可是顾景阳的话,他就是听不懂,也会努力去听。 |
第十七章 文睿 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翻飞,琴音乍响,一众身着桃花色露水百合裙的年轻女子自红木镂空雕刻虫鱼鸟兽花纹的屏风后缓缓转出,随着温柔妩媚的琴音翩然而舞,身段玲珑,眼含秋波,嫣然勾魂。 自古勾栏院作销金窟,这话从来不假。 顾景徽懒散枕着美人的大腿,含了一缕漫不经心的笑意,看着眼前神情冰冷的男子,道:“文将军,何必这么生气?” 男子随手端起桌案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没好气的道:“二少爷何必明知故问?” 顾景徽无辜的笑笑,“我大哥做的事情,和我一点关系没有,你可不要把气撒在我身上。” 男子正是如今深得皇帝器重的武将文睿,前不久被顾云锦授予骠骑大将军的官衔,安插在顾景阳亲率的军队中,用以制衡顾景阳手中兵权。 文睿野心极重,前些时日军队私吞军饷一事,便是文睿幕后主张的,顾景阳处置的几个官兵,大都是文睿的手下,幸而文睿做事干净利落,不留把柄,否则定然被牵连。 如今财路被断,文睿自然心意难平,却又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在心底将顾景阳几番咒骂,见了顾景徽,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顾景徽幽幽一叹,自美人膝上直起身来,击掌两下叫停了舞乐,挥手遣退了一众舞姬,这才道:“其实文将军不必太气愤,我大哥那个人嘛……也不是那么难对付……” “你有办法?”文睿眉目微挑,心中对这个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却多有不屑。 顾景徽道:“皇上这样忌惮他,又何须文将军使大力气?”顾景徽邪邪一笑,压低了声音道:“军饷一事,文将军生气归生气,这契机,也要抓住才是。” 文睿眸光一转,闪过一丝精明和算计,顾景徽察言观色,继而 道:“文将军,到底是聪明人。” 文睿缓缓倚了座椅靠背,半晌不语,过了许久,他才看抬眸看向顾景徽,道:“二少爷,委身王府,倒是屈才。” 顾景徽在青楼厮混一夜,回到齐王府时,天已大亮,本想好好歇息,偏偏安陵氏身边的嬷嬷拦住了顾景徽,恭恭敬敬的将顾景徽请去了春澜院。 顾景徽才踏进正房门槛,便得了安陵氏劈头盖脸一顿骂,安陵氏责骂不休,顾景徽却是左耳进右耳出,骂来骂去,无非就是骂他一天天不学好,整日和女人厮混云云。 顾景徽找了个顺眼的地方坐了,淡淡道:“照母亲这意思,儿子就该发愤图强,十年寒窗,考取功名?” 安陵氏点头,理所当然道:“你大哥世袭了爵位,你如今却是白身,考取功名,谋个一官半职,这才是正经出路!” 顾景徽漫不经心地道:“那母亲可要失望了,儿子和大哥不同,儿子对那功名利禄的事儿没兴趣,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倒还没那寻花问柳来得风流自在。” “你……”安陵氏被气得无言,只得重重拍着桌案,怒道:“逆子!逆子!” 顾景徽摇了摇头,若无其事的起身,理了理衣服,拱手道:“既然母亲不待见我这个逆子,儿子就先告退了。”说着打了个呵欠,大摇大摆的出了正房。 安陵氏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半天说不出话来,琉璎见状,连忙上前替安陵氏抚背顺气,安慰道:“娘娘莫急,二少爷如今还小,等年纪大些,自然就收心了。” 顾景徽走出春澜院,自有小厮跟上侍候,小厮看着顾景徽满面春光,眼底却有些许阴晦,不由道:“二爷该如何,本不是奴才能置喙的,可奴才还是要多句嘴,老夫人年纪大了,二爷老这么拧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顾景徽脚步不停,也不接口,那小厮说了一句,却也不敢多说了。 顾景徽自然知道安陵氏是为他考虑,可他也有自己的考量,皇帝忌惮齐王府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顾景阳手握重兵,名声又大,他若是走上仕途,齐王府固然是他的靠山,可带给他更多的,却是危机和隐患。皇帝或许还不敢把顾景阳怎么样,可他顾景徽走上官场,妥妥就是一炮灰命。皇帝若是想用他来敲打顾景阳,顾景阳手中有兵权,他却连反抗的资本都没有。 倒不如在这高门显贵集聚的洛京城好好当他的纨绔子弟,哪天顾景阳真的不容于皇帝,倒台了,皇帝看在他顾景徽百无一用的份上,说不得还能留他一条生路。 不过,就凭皇帝那个猜忌多疑的性子,顾景阳倒了,他九成是要被牵连的,所以,顾景徽要早早的找到后路,而文睿,就是他的退路。 顾景徽知道,皇帝迟早会对顾景阳出手,与其等到那一天,他被无辜连累,倒不如他主动帮文睿对付了顾景阳,文睿是皇帝的心腹,他若是能和文睿谈妥条件,甚至暗中抓了文睿的什么把柄,到那个时候,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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