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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青鸟(主仆)[第1页]

作者:老小小小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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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层想了半个点儿依旧没话说
【一】
春日倾斜,华灯初上、桃花岭美如书画。
如此美景下我却被那厮罚跪在庭院中。缘由极为简单,我在为客人斟茶时粗心将他心爱的普洱用了去。三杯而已,他让我跪三个时辰。
时间已过大半,膝下愈发不适。跪不住我便爬起来去找他,左右逃不过一顿板子何苦再亏着自己,多挨几下就是。
我带着除衣物外唯一的私物敲开他门时,他正挥笔作画。明明白天有的是闲适时间偏偏要在晚上点了一屋子红烛作画,没办法,人家是举世名医,还是这望不见尽头的桃花岭的主子,一点烛火钱对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我举着刻着我名字的镇尺在离他桌案三步远的位置跪下了,音量不高不低,“阿音知错,请主子教训。”
谷韶并不理我。
“阿音知错,请主子教训。”
他依旧挥动着笔墨不见丝毫停顿,就如同跪在他跟前的我并不存在。我提高了音量,“阿音知错,请主子教训!”
话音未落他向我扔来一团废纸,淡淡地道:“塞嘴里。”
他的要求我一向都会满足。
谷韶在外人心中犹如天神。惯着白衣,乌黑的发束不愿中规中矩地梳起,松松垮垮地拢在脑后。这在平时看来倒是有几分谦谦君子不拘一格的气度,但每逢风大时便就分不清他前后脑。我们桃花岭每年冬天的风都特别大,所以几乎整个冬天都会看见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在游荡。但他医术了得,人称在世华佗,疑难杂症手到病除。可偏偏在这上好的皮囊下有颗玩弄世人的心,有时他医病分文不取,有时却眼睁睁看着病人死在他眼前。 就我这么多年在他身边学到的医术而言,这可能是他癫痫的前兆。
谷韶终于画完了他的画,饮尽了杯里凉透的茶,然后将画举在手里让我看,“给这幅画起三个名字,若有一个让我满意了我就免你今天这顿板子。”
斗智斗勇这么多年我也学聪明了些,我只看着他不说话。他明白后让我把嘴里的废纸拿下。我仔细看了一眼他的大作,不敢妄下定论,“阿音离得远瞧不清,请主人告知您这副画里都画了些什么。”
他嘴角噙笑,拿着画便翻过书桌来到我跟前,“可看清了?”
“阿音认为站起来会看得更清。”
他把画贴到我脸上,“三个名字。”
其实谷韶这人除了医术高超武功不赖以外其他才能一塌糊涂。我真的看不懂他点了一纸红黑的点子是什么意思。我在这关键时刻动用了所有脑细胞,三个名字脱口而出,“红黑蚁狂欢,黑夜与孔明灯,武功秘籍。”
邵谷拿开画看着我一直笑不停,我还真拿不准他的套路了。突然他拿过我手里的镇纸点点身后的桌案。
跟他斗智,我几乎都是败的。
我次 被封了
【二】
我微微弯腰双手扶着桌沿,心里极为不满,“主子说话不算数,可我也不能跟你说个不字。”
谷韶不甚在意,把着尺子一端将我衣摆掀起,“说的话我自己都信不着。不过这回你挨的不冤,这三个名字简直就是侮辱我的大作。”
厚重的尺子毫无预兆猛地贴上我后身,我忍不住向前一倾。
他点点我后背,“不作数。”
我能说什么。天知道谷韶的爹娘是怎么造出这么一个玩意的。
“再骂我就褪了裤子。”
“阿音不敢。”
谷韶罚我永远都以十为定数,规矩便是不能动不能出声。若是坏了规矩自然从头来过,到时谁知准数是多少了。赶上他心情好下手会轻,挨完不过盏茶时间便不会再觉得痛。若是真的惹恼了他一下都会要了我半条命。不过今日之事我还真没甚把握,谷韶这人小气的很呢。
他将尺子贴到我后身轻轻拍了拍,“与我讲讲这两日的表现。”
这种时候就该有些自知之明,谷韶不是捕风捉影的人。不过好像今晚不会好过了。
“半月前宋公子来取药时与他起了冲突,今日在他茶里加了泻叶粉。”
“我的杯里呢?”
“……也有一些。”
他笑了,淡声道:“阿音你最大的优点便是没脑子,我好歹行医半生,竟敢在我跟前拿草药来耍聪明,我即便瞎了闻也能闻出来。若是你单给他加了我便什么都不说,偏偏连着我都算计,并且还用我最宝贝的普洱。不出这口气我今夜难眠。”
“阿音知错,请主子教训。”我背对他低着头说道。主子就是主子,想打便打。不过是泄热导滞的药材罢了,你不正好便秘么,你才没脑子。
突然破风而下的尺子打断了我的思路,尽管做好了准备但还是痛地呼吸一滞,好在没发出声音来。他极为有耐心,等我呼吸均匀顺畅了才挥下第二尺。不过还是在第六尺的时候实在忍不住踮起脚尖,谷韶当然乐的重新来打。等他大发慈悲即便我躲到桌子另一侧他也不再为难我时我已经挨了不下五十,痛的我动一根手指头都好像能牵扯到后身那两团肉。
更为可恨的是他说自己出力起了一身汗,叫我打水伺候他沐浴。要知道二半夜这个时间暂不说热水就是柴火我都弄不来。我拿起他刚放下的镇尺,褪了裤子露出他赏给我的杰作趴在矮凳上,“阿音无能,请主子接着教训。”
这么晚更是不都没人了
【三】
我觉着刚挨完板子的时候可能还热乎着所以那种疼痛还在接受范围之内,我最不愿面对的一个时间便是睡一觉醒来的这个点,随着身体苏醒那疼就如排山倒海一浪高过一浪,简直生无可恋。
有时对谷韶使苦肉计还是管用的,就比如昨晚。他边脱着外袍边轻飘飘地看了眼我五彩斑斓的臀部,很不厚道地嘲笑我不知害臊,破天荒良心发现扔给我一包外敷的药就把我从他屋里拎了出去。我才没那闲心再给自己上刑,挪到床上便栽倒下去。爱咋咋愿谁谁。
所以后悔的便是为什么昨晚不一次疼个够把那药涂上,今早要受这种洋罪!谷韶为何要亲自来给我看伤!早饭撑着了胃积食了么!
我疼地快把身下的单子扯烂了,咬着牙跟他商量,“主子,小的这伤没甚大事,今儿看病的人多您便忙您的去吧。”
“不碍事,先治好你再说”,说着谷韶将我亵裤又往下拽了拽,这次在手上涂好了药油,然后啪啪往我后面甩,声音真的脆地特别好听。他是练武之人手上力气较常人大很多,他现在揉的不是我的肉,是两个糯米团子。
我实在忍不住抓住他的手,低声求饶,“你饶了我,不会再有下次。”
他反倒将我的手按在我背上,另一只手扔不停揉捏着。嘴角牵起一个弧度柔声问道,“怎么说?”
我哆哆嗦嗦的回道,“再不会用药害人。”
他捏着我臀腿上一小块肉拧了一圈,“没了?”
我疼地一激灵眼里瞬间充了泪,“定会……定会按时涂药。”
他这才放开我起身整理自己衣物,“起来收拾,想必宋国公已经在前堂等着了。”
我忘了。宋公子他爹正是当朝大臣宋国公宋国宝。昨日他儿子可是喝了好些那茶水,昨夜住在茅厕了都说不准。我害他儿子成这样他怎会轻易放过我。
果然,我前脚还未踏进门里他就叫手下将我拿下。谷韶坐在主位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被他们五花大绑按倒在地,他就差叫人端来花生瓜子了。我身上本就极为不适,被他们折腾的更是没甚气力,软踏踏地任他们摆布。
即便过了一夜宋国公仍旧气的一把胡须都在抖,爱子心切呀。他指着我骂道,“常言道医者仁心,你这小畜生怎的心肠如此歹毒!学医不想着救死扶伤反倒用那点心思来害人,亏小儿身体较好没甚大碍若是换了别人非得出人命不可!既然没人教你如何做人今日老夫就受这个累好好教教你!来人,给我打!”
他手下那帮狗腿子当真一点不含糊,俩人一个拿个长棍往我后背上砸。第一棍就给我砸出了内伤。
挨了五六棍终于听见谷韶说话了。
云淡风轻地,“再打一下,宋国公,本王让你绝后。”
宋国宝忙摆手叫停,对着谷韶抱拳,“颜王息怒!老臣实在是……”
“虽说本王不在朝野之上,在这穷乡僻壤占了个山头,但好歹也是个亲王。这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况你打的是我的人。连问都没问本王一句,宋国公您倒是说说,您将本王放在哪里了呢?”
“颜王言重了!老臣断不敢……”
谷韶用下巴点点我,“松绑。”
谷韶这人他就是故意让我吃苦头,早些说了这话我便不用凭白挨那几棍。让我受罪是他人生一大趣事。
他向我招招手,“过来。”
他在众人面前扒掉我上衣,手指轻轻摩挲我后背上已经隆起的青肿痕迹,“宋国公您可看好了,一共六棍。若您还想让本王治令郎的隐疾,那就要找几样东西来博本王开心了。”
宋国宝有些忐忑地等他发话。
谷韶在我后背上画着圈,“白音寺镇寺之宝,百年女儿红,邻国梵乐公主胎发,南岭独眼虎王的虎牙,这个记得将两颗都镶上银花,千年太岁,再有黄金万两,就这些吧。”
宋国宝听了第一个脸色便不好看了,听到到最后竟瘫坐在地,神情实在太过悲怆,“颜王啊!您这是铁了心要我宋家断后啊!”
谷韶轻笑,将衣服重新给我穿戴好,“不会,只要您找齐这六样东西小王定会全力医治令郎。”
我突然有点可怜这个小老头,一把年纪来为儿子出气没成想落这么一个结果回去。我真心觉得在这世间最幸运的事便是不被谷韶惦记,连公主的胎发都不放过他这是可怕到了什么程度。依我看这里面最有希望能实现的可能就是那黄金万两了,简单又直接。
【四】
即便开着门窗可屋里那股令人作呕的草药味还是异常浓郁,谷韶知道我最讨厌这个味道可他偏偏把炉子架进我房里来。他将长襟别在腰间拿着蒲扇蹲在炉子前煎药,几缕长发总不听归拢,时不时要别在耳后。悠哉悠哉的样子恨的我牙痒痒,那火星撩了他那一头毛发多好!
“你知道你最可爱的地方在哪吗?”谷韶用竹签子搅搅罐里的药,轻笑着问我。
我趴在床上用被子紧紧裹着脑袋,闷闷地回道:“主子说笑了,阿音愚笨哪会有可爱的地方。”
他咯咯笑出声来,声音暖的好比窗外初春和煦的日光,“你每次心里骂我的时候嘴里都会嘀咕出来,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你心里如何想的。”
……
他端着药坐到我床边,捏捏我脖子,“起来喝了。”
闻着味道都要呕出来现在还要我喝了它!不可能!
他见我不动直接上手扒我裤子,“那咱们先把外伤治了。”
我立刻就爬起来面对着他跪坐好,捏着鼻子要他手里那碗药,“外伤已无大碍,劳烦主子惦记了。”
他拍拍我的头,“这才乖。”
乖个屁!
“嗯?”他偏头看着我。
我好像又说出来了……
不过碍于我现在是重病号,他并未同我计较。耐心等我把他那药连吐带呛地喝进去,然后他说我吐掉了大半这药效定是不够便又给了盛了一碗。等我喝到他觉得满意时我已经苦到神志不清了。末了他还帮我擦了嘴角残留的汤药,颇为心疼地说可怜死了。那神情我差点误以为他是发自肺腑的。
我趴在床上奄奄一息,半眯着眼睛对他说,“我今天才发现我其实不是一无所能的。”
他在我后背上涂着他自制的药酒,“哦?”
“若不是我挨了这几棍你如何讹诈那宋国公,这么想来我还是蛮有价值的。”
他点点头,“的确,你还真没浪费我这么多年的粮食。”
听着这话我突然没了再调侃自己的兴致。我将头转向内侧,不想他看见我此时的脸。
他轻叹了口气,将薄被给我披上,“我答应你,再不会将你当做筹码。”
跟了他这些年他说软话的时候屈指可数,可我今次确实生了离开的想法。
@开花的糖果雨更啦啊
我跟你们说看霸王文的都没有小鸡鸡

【六】
别的活儿我便认了,他吃婆婆丁蘸酱或者泡茶喝,那你说逮兔子是干什么玩意呢?他溜兔子玩?谷韶走了三天我竟满山逮兔子跑了。这开了春兔子也是活泼了,四条小短腿儿倒腾起来是无比之快。
看着撒欢跑远的那团兔子脑子里忽的闪过一个念头。桃花岭顾名思义这山岭里漫山遍野都是桃树,三面环山中间有口清泉,山上的人吃水都到这里来打。而在这个泉眼北面不足一公里处就是断崖,人从上面摔下去必死无疑。
当然我并不是想死,只是想从这逃出去。平日谷韶不准我下山,看我实在烦闷了他才会带着我到离这不远的小镇里听听戏,赶上心情好还会买串糖葫芦给我。但我并不感激他的这点施舍,我不想做笼子里的鸟。想让他死心不去找我,我就得绝了他再寻我的念头。如今天时地利人和万事俱备,就差我跑了。我去做我失事现场的时候那处断崖确实吓到我了,在捆树藤滑下去的时候手滑抓松了一截差点儿真的摔下去,好在腿够长踩到了一块凸起的岩石。还没找到我想要的答案可不能把小命交代到这里。
可是一下山就被抓了壮丁这可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我常年在山上并不知道这个国家正在发生的事情。边疆战事吃紧,同渊国一站我军大败,领军将领战死沙场以身报国,副将却当了逃兵不知去向。这一战惹得龙颜大怒,贴了满城通缉的告示追捕逃兵,并下令军队重整旗鼓再战渊国。这不,就把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也给招上了。我坐在一群看起来武力值同我差不了几分的人群中忍不住想笑,这种素质的军队被送上战场与以卵击石有何区别?倒不如在这里就把我们杀了省事,这样还能省些粮草。
正当我计划如何逃跑的时候人群突然骚动起来,这时我看见从远处走来几位官爷,他们身后还有一个被五花八绑的中年人。这人一直哭求官爷放了他,说他上有老下有小就这么上了前线一家老小非饿死不可,但是那几人根本没有心软的样子。把他拖拽到中间跪下,一位官爷拿出腰间的佩刀抵在他脖子上,说,我也不跟你们废话,逃,只有一个下场。说罢手起刀落一颗头颅不偏不倚滚到了我跟前,至死也没闭上眼睛正惊愕地看着我。我吓得顿时周身都凉了,怔怔的与他对视。
我突然特别想念谷韶的藤椅。如果我不生这种蠢想法今天也不会与死人对视。这种经历此生不想再有。
随军走了四五日我稍稍了解了这支队伍的情况。在编军人不足五百,且伤残者不在少数。那日砍人的是这支军队的二把手,一把手我只见过一面,看起来年纪与我相仿,最多大个几岁。不过看起来脸色不大好,可能身上有伤。
行军这几日正赶上春夏交接时期,早晚温差大,队里不少人都染了风寒。这风寒极易感染,但作为集体不得不吃大锅饭,这么一传十十传百的几乎整个队里都染上了。尤其是身上原来就带着伤病的更是严重的发热不止。病人这么多但是没有随军大夫,听说是为国捐躯了。而我作为谷韶试药的现成活体免疫力高出了那么一点所有并没什么不适,对于这点我还是感激他的。
我看着病怏怏的一群人很是无奈,看他们的眼神就如同谷韶当初看我的眼神一样,那领头的把人聚一起是为了报效国家还是集体自杀,或者是抓我们给他殉葬的?脑子呢?走丢了么?不知道派人出去找找草药么?
这时候突然从主帐中跑出来一人,扯开嗓子向四处叫唤:“谁懂医理?谁会医病?能治好少帅的病立封百夫长!”如此喊了好几遍都没人站出来。脑子有坑才会傻到毛遂自荐,医好了是百夫长医不好脑袋不得被他们揪下来。
忽的,他与我的眼神对视上了。
别跟我说你相中我了。
你知道我是拒绝的。
我不从!!!不从!!!不从……
我站在帐中瞧着坐在榻上的少帅表情不是很好看,多半是吓得。我不大会形容人的长相,怎么说呢,他这副面容大概就是为他现在的身份量身定做的,冷的要死人的那种冷英俊。同样他看我的眼神也不是很友好,或者说这是他的王霸气场。嘁,堂堂亲王我都不放眼里何况你这吃了败仗的小子。搞清楚状况好么,现在是谁在求谁。
“见本帅为何不跪?”他冷眼瞧着我问。
“哦,忘了,这就跪。”不是我怂,后面刀架的有点儿低。
“被抓来的人几乎都染了风寒,为何你没事?”
“体质好。”
“不是你搞的鬼?”
吃了败仗的家伙看谁都像奸细,真的,我完全掩饰不住我嫌弃他脑子的表情。最先染病的就是被他们从茅厕里逮来的那位大叔。人家早起出来就披了件单衣完事儿还想回去整个回笼觉的,你们把人抓来连件衣服都发不起,尤其是夜里凉的都瑟瑟发抖,你说他为啥着凉染病了?不是谁都像我这般做了万全打算家伙什齐全的。
“我不喜欢他这个眼神。”他对我身后的人说。
“慢着!我会瞧病!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了我你们都得病死!”
所以我就背着竹篓出来挖草药了。我其实是想跟那小子做个君子协议的,比如万一治不好或者治差劈出人命了不追究我责任之类,怎奈他不给我这个机会。谷韶都说是药三分毒,万一我手抖挖个狼毒草回去可如何是好呢。
跟了谷韶这么久我只记住平日他做菜吃的几种野菜了。一种叫马蜂菜,具有清热解毒、凉血消肿止菌痢之功效;刺儿菜则有祛法淤、止血的功效。反正我确信这两样无毒,再采点其他认识的草药熬一锅,全军上下都能喝。
好不容易采满了一竹篓子草,像做猪食一样乱炖了一番,吩咐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兵给他们每人盛一碗,若是不够喝加水再炖。
让我医病?笑话!望闻问切一样不通治好了才怪!所以当务之急便是溜之大吉!不跑等他们来集体追杀么!
趁他们即使表情奇怪也捏着鼻子往肚子里灌的时候我伺机跑了。向着桃花岭狂奔三天三夜,结果在山根儿底下让他们给追上了。绳子一丢就给我套住了,特么蛋的!你当你是套马的汉子威武雄壮呢么!
随军走了四五日我稍稍了解了这支队伍的情况。在编军人不足五百,且伤残者不在少数。那日砍人的是这支军队的二把手,一把手我只见过一面,看起来年纪与我相仿,最多大个几岁。不过看起来脸色不大好,可能身上有伤。
行军这几日正赶上春夏交接时期,早晚温差大,队里不少人都染了风寒。这风寒极易感染,但作为集体不得不吃大锅饭,这么一传十十传百的几乎整个队里都染上了。尤其是身上原来就带着伤病的更是严重的发热不止。病人这么多但是没有随军大夫,听说是为国捐躯了。而我作为谷韶试药的现成活体免疫力高出了那么一点所有并没什么不适,对于这点我还是感激他的。
我看着病怏怏的一群人很是无奈,看他们的眼神就如同谷韶当初看我的眼神一样,那领头的把人聚一起是为了报效国家还是集体自杀,或者是抓我们给他殉葬的?脑子呢?走丢了么?不知道派人出去找找草药么?
这时候突然从主帐中跑出来一人,扯开嗓子向四处叫唤:“谁懂医理?谁会医病?能治好少帅的病立封百夫长!”如此喊了好几遍都没人站出来。脑子有坑才会傻到毛遂自荐,医好了是百夫长医不好脑袋不得被他们揪下来。
忽的,他与我的眼神对视上了。
别跟我说你相中我了。
你知道我是拒绝的。
我不从!!!不从!!!不从……
我站在帐中瞧着坐在榻上的少帅表情不是很好看,多半是吓得。我不大会形容人的长相,怎么说呢,他这副面容大概就是为他现在的身份量身定做的,冷的要死人的那种冷英俊。同样他看我的眼神也不是很友好,或者说这是他的王霸气场。嘁,堂堂亲王我都不放眼里何况你这吃了败仗的小子。搞清楚状况好么,现在是谁在求谁。
“见本帅为何不跪?”他冷眼瞧着我问。
“哦,忘了,这就跪。”不是我怂,后面刀架的有点儿低。
“被抓来的人几乎都染了风寒,为何你没事?”
“体质好。”
“不是你搞的鬼?”
吃了败仗的家伙看谁都像奸细,真的,我完全掩饰不住我嫌弃他脑子的表情。最先染病的就是被他们从茅厕里逮来的那位大叔。人家早起出来就披了件单衣完事儿还想回去整个回笼觉的,你们把人抓来连件衣服都发不起,尤其是夜里凉的都瑟瑟发抖,你说他为啥着凉染病了?不是谁都像我这般做了万全打算家伙什齐全的。
“我不喜欢他这个眼神。”他对我身后的人说。
“慢着!我会瞧病!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了我你们都得病死!”
所以我就背着竹篓出来挖草药了。我其实是想跟那小子做个君子协议的,比如万一治不好或者治差劈出人命了不追究我责任之类,怎奈他不给我这个机会。谷韶都说是药三分毒,万一我手抖挖个狼毒草回去可如何是好呢。
跟了谷韶这么久我只记住平日他做菜吃的几种野菜了。一种叫马蜂菜,具有清热解毒、凉血消肿止菌痢之功效;刺儿菜则有祛法淤、止血的功效。反正我确信这两样无毒,再采点其他认识的草药熬一锅,全军上下都能喝。
好不容易采满了一竹篓子草,像做猪食一样乱炖了一番,吩咐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小兵给他们每人盛一碗,若是不够喝加水再炖。
让我医病?笑话!望闻问切一样不通治好了才怪!所以当务之急便是溜之大吉!不跑等他们来集体追杀么!
趁他们即使表情奇怪也捏着鼻子往肚子里灌的时候我伺机跑了。向着桃花岭狂奔三天三夜,结果在山根儿底下让他们给追上了。绳子一丢就给我套住了,特么蛋的!你当你是套马的汉子威武雄壮呢么!
你们就别吱声就别冒泡啊!
【八】
“报告少帅!犯人带到,请问少帅如何处置?”向账中通报的就是那套住我的小兵,以为自己做了件多了不起的事儿的似的,瞅瞅你那一副迫不及待邀功的大狗脸!
“斩了。”
等等!这不是那冷脸小子的声音!这是……谷韶!
为了保住脑袋我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气甩开他们就地打滚,躺在地上胡乱踹那几个想按住我的小兵,同时向里面大喊:“主子!我是阿音!主子救我!”
我足足跟他们战斗了半柱香的时间,到最后我甚至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听错声音了。就在我绝望的以为今天将是我忌日时那山匪的声音才不紧不慢地响起。
等我灰头土脸的进了账中我顿时被眼前有些不太正常的场景给吓到了。在我走之前还牛逼哄哄舍我其谁的那小子此刻正苍白着脸跪在中间,见谷韶向他摆手便往旁边挪了挪给我腾出了点儿地方,而那山匪却好不舒服地倚在人家榻上,还让二把手在旁边给他摇着扇子。
真以为哪都是你家山头呢。
见谷韶眯着眼瞧着我笑的时候我有那么一两丝儿心虚,矮身在少帅靠后点的位置跪了。这个时候的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发自肺腑的非常端正的认错态度。
谷韶慢悠悠地盘腿坐起来,从二把手手里拿过自己的扇子收好,一下又一下的拍着自己手掌,看着我笑的越发意味深长,“几天不见发型还变了,我留给你的几项任务可都做了?”
这乱糟糟像鸡窝似的头发还不是拜你所赐,若是开始就叫我进来我怎么会换发型!每次不让我吃够苦头绝不出声!但是我现在并不敢抬头看他,“回主子,阿音……阿音……时间紧迫,阿音只来得及修剪桃枝。”
“哦”,他点点头,“修的不错,就剩个树桩子以后也不用总惦记着修它们了是吧,挺好。”
你说我该接话呢还是不该接话呢。
他接着说,“我还以为你把我交代的都做了,无事可做才会觉得无聊去后山荡秋千玩还把自己荡丢了,原来没做完呢?”
“阿音知错。”
“那药吃的如何?还咳么?”
很是适宜地,偏偏在这个紧要的节骨眼上嗓子突然痒了起来,忍不住咳了几声。就好像我故意演给他看的似的!
他摇摇手里的扇子,冲我挑了一下眉毛,“想吃炒肉么?”
后面两团肉很不争气的跳了两下,我偷偷瞟了他一眼,小声回他:“阿音不吃了,不饿。”
“哦这样”,他拉长了声音,有些遗憾地说,“那吃竹板吧,你屁股一定饿了。”
鬼的屁股才会饿。
“对了,听说你在这给他们熬了一锅什么?药还是泔水来的?什么来的?”
今天若只有竹板就好了,不过依这山匪的性子竹板他也能令我醉生梦死。
“嘿!”他突然转移了目标,冲那少帅扬了扬下巴,“思过思的如何了?能写出本书了吗?名字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叫《齐敬受罚思过悔悟记》,觉得如何?”
“颜王哥哥,小敬知错,甘愿受罚。”他无比诚恳地说。
哎!哟!我!还颜!王!哥!哥!你的身份呢!架子呢!王霸之气呢!颜王哥哥!!!
“阿音,再出声就把鞋塞嘴里。”
“是。”我顺从地应道,想什么说什么嘴不受控制我有什么办法。
山匪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站起来上下左右扭起来,扭地骨骼噼啪直想,我甚至以为整不好他骨节会突然蹦出来一块,就像崩爆米花那样。
他活动好了身子做足了热身运动,问我们,“你们两个商量一下,谁先来?”
但是一听这话少帅同僚你应声倒地不省人事这就不太好了,做人起码的义气都没有难怪你会打败仗!不就一顿竹板么至于吓晕过去么!一看就是没有童年的家伙!在我准备往左倒还是往右倒的时候及时被那山匪制止了。
他笑眯眯地说,阿音,你想光屁股去外面跑一圈么?还是想让他们参观参观你白嫩嫩的小屁股是怎么由白直接变紫的?
摊上这么精明一主子,我非常的骄傲,发自五脏六腑的。
我跟你说 从今以后几个人冒泡我就写几百字! 哎哟我真是来气!
【九】
谷韶扒了人家衣服看到伤势后再看齐敬表情好看到了一个高度,我真怕他一个忍不住把人家少帅给生吞活剥了。跟他这么久,上次他露出这种表情还是他亲手割开那匹赛龙雀脖子的时候,吓人,特别吓人。也幸亏此刻那小子是昏死的状态,否则他七魂八魄得吓丢一半,这还是保守估计。
英勇的齐敬少帅左肩一剑伤,右臂一砍伤,肚子正中间还有一窟窿眼,这只是能在他身上派上前三名的伤处,小刮小蹭的就不一一罗列了。那二把手也不是个会看眼色的,偏偏在这时候抻脖子去问那山匪他家少帅有没有性命之忧,谷韶看都没看他一眼,反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贼脆。
人家好歹顶着神医的名号呢好么。再者,依我看,谷韶气的不是这身伤,是气这个人。他顶烦他在乎的人把自己搞的一团糟,尤其是身体。
谷韶也不管什么军纪不军纪,命二把手让大家原地待命,叫人抢了一辆马车连夜奔桃花岭而去。他说,能治这崽子的草药只有咱山上有。
我突然有些钦佩我家颜王,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好歹在编不在编将近千人的军队,连声招呼都不打说把人家头头掳了就掳了?万一群龙无首出个什么事儿呢!即使皇宫里那位是你一母同胞的皇帝哥哥,但是这等大事儿他也不能说没事儿就没事儿吧?
托了那小子的福,自回山上以来谷韶为他治伤几乎没怎么离开过他房间,所以竹板子的事儿一直没能实现。但我却是茶饭不思郁郁寡欢,生怕下一刻就从山下跑上来一帮御林军给我们株连九族咯。我还没找着我的答案呢,真的不想就这么被谷韶给害死了。
所以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我就去找了谷韶。我进去的时候他正给齐敬喂药。
“主子?”我试探着叫了他一声。
“何事?”
“那个,您有时间么,我想和您谈谈。”
“就这说吧”,他用手帕擦掉齐敬忍不住苦咳出来的药,有些心疼地道,“苦也忍一忍,马上喝完了。”
“厨房让我问您午膳吃些什么”,说谎从不打草稿。我看着他俩突然不想说了,就是这么矫情你能奈我何。
谷韶回头看了我两眼,“不知道做什么让他们都卷铺盖走人。”
“是。”
没见他之前是慌,见过他之后是烦。管你吃什么,吃鸟粪去才好!在前院呆不下去了,想找个清净的地方自己呆一会儿。寻来想去只有那处断崖。当我再次来到这的时候终于明白谷韶为何知道我做的是个假现场了!树藤绑着树干的痕迹就不说了,在草地上压出来的这一条线就是瞎子都能看出来,何况那么精明的谷韶。
我其实很想再跑一次。
在山上没什么可玩的,若是实在闲了我偶尔会捉蚂蚱蜻蜓这类小昆虫玩。但是我不喜欢蝴蝶,长得是漂亮,但是不经折腾生命力太弱,而且一抓满手都是它身上的粉。我最愿意抓的一种蚂蚱俗名叫沙飞,我觉得这种蚂蚱特别神奇,叫声大、弹跳力好不说还能在半空中飞上一阵。这样一来找它就特别容易,寻着声音或者拿棍子把他从空中打下来便可。它生命力强着呢,即使被打晕了,过会儿便会醒过来。有时也会去钓鱼,但是我不敢抓蚯蚓,只能用小的蚂蚱做鱼饵。
今天玩的比较晚,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不过我还没有要回去的心思。我也不知道在别扭什么,反正心里就是不舒服。晚上山里便凉了,尤其起了山风以后更凉了许多。为了保暖我只能把衣衫裹得更紧一些,不会生火我有什么办法。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我迷迷糊糊将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叫我名字。我忙爬起来看,只见山坡上越来越多的火把。谷韶派人出来找我了。我应了一声,慢慢向他们走去,于是黑灯瞎火的滚下了山,对,是滚。
而我停下的正上方,恰好是映在火光下的谷韶的大黑脸。
他二话不说提着我衣领子就给我拎起来,就像拎小鸡崽子那样。我脚下努力跟上他的步伐,中间有几次差点摔倒都被他及时给提起来了。
进屋他就把我仍在地上四处找我专属的镇尺。我爬起来跪好,看着他心情好了那么一丢丢。永远都是气定神闲的人能给他气成这个样子我也是比较成功的。只不过,今晚的我屁股要交代到这了,预计不开花他不会罢手。至于花色,应该是黑百合的黑。
他找了一通没找到,我才不会傻到告诉他我藏床板下面了。他见没趁手的工具出去折了一截树枝回来,指着床边让我趴过去。我当然心里怕极了,但是不想输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较量。我爬过去非常自觉地把裤子褪了,手里紧紧握着床单等他打下来。
他也没多余的话,高高举起胳膊那枝条“嗖”的一声便划破空气飞下来,扫下来的地方立即火辣辣的疼起来,我甚至觉得它直接带走了我一条肉。我疼地猛地将脑袋按到床上,咬牙缓了好半天才粗粗地呼出口气。第二下,第三下我都咬牙忍了,我本就不是什么硬骨头,第四下任谷韶怎么说我都没法按他说的摆好姿势。我伸手摸了摸后面,真的都是血。他每一下都给我抽出了一道口子。
我哆哆嗦嗦地向他求饶,全然没了刚才要较量的那种蠢逞能,“主子求你!阿音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他脸色没有一丝放缓,声音不高却凉进了我心里,“转过去,撅好了。”
“……求你”
“你自己摆好就再打三下,让我动手帮你就是十下。你自己掂量。”
我很少在他跟前哭,此时却是忍也忍不住,确实是疼狠了害怕了。我努力不让自己声线发抖,看着他问,“今天若是换了齐敬,你也会这样对他么?”
他听完面色完全冷了下来,我真的心里凉了半截。我是谁,我凭什么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跟齐敬齐少帅去比。不过是个奴才,跟在他后面摇尾巴的奴才。我没再说其他,用手背胡乱抹了眼泪转身重新趴在床边。只是等了许久也没见他打下来,回头一看,哪还有人了。
望着空荡荡的门既想哭又想笑。门也懒得关了,爬上床就那么睡了。
我以为谷韶第二天会来,结果没有。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都没有。我好像真的惹到他了。以前不管他如何生气都不会这么冷着我,打过骂过就算完了。我突然觉着自己像白眼狼,本该对自己的主人感恩戴德我却总想管他要更多的东西。
我坐在床上愣神的时候齐敬进来了,手里还端着饭菜。
我看着他没做声。看他面色较之前红润许多,想来伤势好多了。
他把饭菜放在桌上,“听他们说你这几天胃口不太好,颜王哥哥下山前特意嘱咐了让你好好吃饭。”
“他下山了?什么时候?”
“三天前,宫里传旨了。”
我狐疑地看着他,“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颜王哥哥交代的,说冷你几天。”
破山匪!臭山匪!我还以为……还以为讨厌我了
他又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几样伤药,问我,“你是想先吃饭还是先敷药?”
“敷哪门子药,都结痂了。”我没好气的说。
“颜王哥哥说,等结痂了扣下来再上药,否则会留疤,以后若是缺钱了卖不了好价钱。”
“什么!”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开什么鬼玩笑!”
他见我反应“噗嗤”一声笑了,摸摸我脑袋,“确实更可爱了。” 完全不是之前冷英俊帅哥模样。
抱歉我坏了画风,但是excuse me?
他到我床上坐下,自顾自讲起来,“颜王哥哥我们是自小一起长大的,他大我三岁。我们本该是四个人,只是现在我们的小团体只剩我们两个了。若不是在山下相遇我们也不知何时能再相见。因为父帅的关系,我们从小就喜欢在军营里玩。父帅武功高强无人能敌,但是我们小四天赋异凛又聪慧讨人喜,撒娇耍泼的总能与他过上几招……”
我百无聊赖地戳着白面馒头,与我说这些做什么?在山上闷傻了?找不到人唠嗑?我要不领他抓蚂蚱去?或者逮兔子?看他身手应该不错,逮三两只兔子的话不在话下吧……
“你现在没有一点内力吗?”
“啊?”我一愣,“我应该有么?”
他是不是让谷韶给治傻了?大山匪不会给人用错药了吧!才见过几面啊干嘛这么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或者……精神分裂?
于此同时,宫里头的山匪好比那让人揪了后腿的大蚂蚱,蔫的不能再蔫。他让他皇帝哥哥狠狠给揍了!狠狠地!
谷增坐在案前埋首批阅奏折,身后榻上的人儿悠悠转醒。谷韶睁开眼就看到他皇帝哥哥,内心显然不是很开心,于是将头转向内侧。
“醒了就回去,山上两个小东西还等着你呢。”谷增抿了一口茶,继续批阅。
谷韶赖了一会儿,“皇兄,你每次召我进宫都要抽我一顿,而且伤还没好利索就又撵回去,这样是不是不太合理?”
“朕若跟你讲理,你有九颗脑袋都不够砍。”
“那你也不用下手这样狠。”
谷增点点墨水,在奏折上批注了一行字,“上次把宋国公气的一病不起,这次又窝藏逃犯,朕只觉着轻了。”
“站着说话不腰疼,哪个不是你的意思?”
谷增像没听见他的话,“再有这么欠考虑的事发生,朕就夷平你那破山头。”
“哟哟,给你厉害的!那是父皇给我的,你敢!”
谷增回头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我是说你一定敢!”
谷增站起身活动因久坐而有些僵硬的四肢,“这件事解决不好你也甭想再过悠闲日子,有些事儿朕不好出面,你就帮我多跑跑。齐帅一去军中已是大乱,小齐敬虽随他父帅多次征战但终归有些稚嫩,再加此次被人冠上逃兵之名,心里定是难过万分,你多帮扶。他心思细腻,切不可将话说重。”
“本王知道。”谷韶懒洋洋地应到。
谷增看了他一眼,忍了,接着问道:“阿音如何了。”
“出来前让我给揍了,现在应该快好了。”
“从小你就愿意欺负他。”
“那小兔崽子快把我气死了,再不治治赶明都敢在我脑袋上栽树!”
“栽你们桃花岭的桃树?结果子吗?”谷增认真地看着他问道。
谷韶只有在他皇帝哥哥这才有被噎的说不出话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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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有兴趣帮我瞧一下 这文哪里有什么问题 中肯的意见或者建议 特别用心的一篇文 不知道怎么的就不讨人喜
【十】
谷韶还未回来宋国公倒是扬武扬威的来了。带着大把的人打着名正言顺的旗号从山下一路打上来。谷韶平日就不喜热闹,所以山上的十几人都是跟了他多年的长工,这些长工里有几人会武,但是几人怎会是几百人的对手,不久便都被围在了前院里。
宋国宝手执长剑“啪”地一甩,说,阿音你竟敢背着颜王窝藏重犯,罪不容恕!所有人给我全部拿下!而此时山风很是应景吹起他的长襟在他两侧飘啊飘的,颇有一股风萧萧兮的英雄出场画面,在几个懵懂的小兵面前赚足了面子。
我就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可为何每次遭殃的都是我!还说我窝藏重犯,就是让我藏一个我都不知道上哪给你找这重犯去!山匪靠山硬不敢得罪就来吓唬我们这种小喽喽玩呗?
我这正积极想对策时齐敬齐少帅一点儿不怯场,不知从哪淘了把说矛不是矛说戈不是戈的东西出来,左右舞了两下直指宋国宝,顿时一股王霸之气呼呼地就散开了。他眼神锐利,声音清冷,完全没把一山的小兵看在眼里,“之前如何也想不通的事今天在看到你之后都想通了。宋国公,父帅正在天上看着,你要小心了。”
“哼”,宋国宝冷笑道,“齐帅一世英名,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个贪生怕死的东西来!就如你所说,就让他在天上看着我这老友是如何替他教训他不肖子孙的!”
咦哟我,像是自己生了个什么功能齐全的儿子似的还要替人家收拾,咸吃萝卜淡操心的……
突然宋国宝对着我大叫“小畜生你说什么!”
我猛然醒悟,捂着嘴不好意思地冲有些惊愕的齐敬笑笑,“呵呵呵呵,我不说话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齐敬看着我忍不住噗嗤一笑,于是我有些自责在如此重要的场合破了他冰面少帅的功。即使不能做神一般的对手我也不想做那个什么拖他后腿,尤其是在这种他有可能会带我冲出重围活命的情况下。
@开花的糖果雨
齐敬从别人那拿了把剑扔给我,“我不信你连剑都不会用了。”
我捧着剑很是茫然,小爷我端着都费劲你让我拿这玩意去跟人搏命?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上!”宋国宝显然气狠了,首当其冲奔我们而来。具体来说他的目标是我,步步狠招招招致命。奇怪的是看着他的招数我的身体竟总能比脑子快一步行动,我连躲带闪的总能堪堪避开。当然只是避开而已,我体内并无内力,被他的大刀震得双臂直发麻。
我挡了他几招后宋国宝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你为何会使梁氏剑法?”
我眨了两下眼思索一番,“我哪知道。”
“你与梁佑昌是何关系?”
我摇摇头,“我不认得他。”
这时齐敬解决完他那边的几个来到我身边将我护在身后,“梁氏一族败落全拜你所赐!你竟还有脸提梁叔父!”
宋国宝冷笑道:“梁佑昌勾结外党意图谋反罪该万死!宋某为国铲除叛党何过之有!”
“大言不惭!”齐敬怒目圆瞪,“你身上背负着多少条人命怕是你自己都数不清了,渊国一战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我父帅怎会中了小人圈套!先是明、梁两家,如今我齐家也遭你毒手,为了九泉之下的亲人,我齐敬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小娃娃说大话前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莫要闪了舌头!”
我看向齐敬,“没事儿,谷韶能给你治。”
齐敬表情微微变了变,“你还是别说话了。”
宋国宝打量了我一番,若有所思,“齐敬,你若如实告诉我他是何人,老夫今日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你走,如何?”
“堂堂宋国公竟还要跟一小奴才过不去,传出去可是要让天下人笑掉大牙了!”
“哼!”,宋国宝不屑地笑笑,抚了一把胡须,“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小子!来人!把他们统统给我拿下!”
宋国宝命令一下,他手下便如饿狼般扑上来。齐敬截住冲我而来的宋国宝,我趁机找个隐没地方躲了起来。这地方一般人找不见,是谷韶闲着没事儿用什么什么阵法造出来的,躲在这绝对安全。齐敬年纪轻轻能坐稳少帅之位领导一群糙汉真不是徒有其表,他有伤在身竟还能与宋国宝不分上下!若他没受伤我猜他定会在五招之内制服那小老头!
我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宋国宝随手一扬,从袖子冲洒出白色粉末。齐敬来不及后退,赶忙用袖子捂住口鼻。宋国宝趁此向他胸口推出一掌,齐敬来不及防备被震退了好远,鲜血随之喷口而出。齐敬一倒下剩下的几人便乱了阵脚,没多久便都被制伏了。
啧,这阴险的老头!亏我之前还可怜过他!现在可如何是好?去救他们?想想还是算了,我若是出去他们则要多出一份牢饭,我并不想他们为我破费。再说,像我这一无是处之人他们应该不会在意的。
不过宋国宝实在太喜欢我了势必要我与他同行,拿着大刀要摸齐敬的脖子,眼看着血顺着刀刃就流下来。齐敬则嘶吼着不让我露面。
我窝在树洞里深思熟虑了一番,我比较认同齐敬的观点。我其实跟那小子并无关系,救不救都无所谓吧?这个世上只有我的事与别人的事两种事,如今这是别人的事,我并不想搀和。但是,他给我送过饭,给我上过药,那天还逮了只兔子给我。为了这恩情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啊是不是?这真是个大难题,若是谷韶在就好了,他一定不会让我做这么为难的事儿。
谁在舔我!!!
脚下有人!!!
“救命啊!”来不及多想搬开挡着洞口的草垛我就发了疯似的跑出去。一出去就让宋国宝的手下逮了个正着。
齐敬恨恨地看着我,一张脸冷到了极点。难道你以为我是自愿跑出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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