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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紫宸 (父子,兄弟,主虐)[第2页]

作者:nice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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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们,实在不好意思,星期天,家里太忙了,我一定尽量跟啊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我终于在逆风过上了有肉吃,有床睡的生活,舅舅也似乎默许了我跟着微白参加各种重要军事会议的行为,唯一觉得不爽的就是,微白觉得我带着镣铐的造型颇得他心,直接忽视了我的百般明示和千般暗示。我知道他这样做不过是不希望我去战场,年少的时候,我们无数次幻想着自己身骑骏马,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然而,此刻的事实是我们都不没有真正的实战经验,再好的纸上谈兵面对这样一场叛军的倾国之战,也是有些无力的。于公,在他的信念里,我是君,他是臣,我的使命是坐在殿堂之上,做一个称职的君王,等着他为我平定天下。于私,他除了不愿意我去冒险外,他还想向那个人证明,他可以的,他可以打败他一手训练的军队,它可以打败那传说中不败的一字长蛇阵,而我,作为他的知己,除了成全,没有他法。
擂鼓轰天,此战我们主攻,天时地利人和,很不幸,我们皆不具备,敌城因山临水,四面险地,逆风虽然有最厉害的影卫,特殊的管理模式带来的必然是正规军力不足,然而意外的饥荒,让我们这一战不得不打,如若不主动进攻,那么数月后,即使逆风有最坚固的城墙,也会因粮草供应不足,不战而败。失去逆风这个西北屏障,即使大周最终胜利了,那也会让无辜的百姓饱受战乱之苦,所以,这一站必须赢。
高大的骏马上银白色的战袍随风蹁跹,微白狭长的凤眸目光坚定,我站在远处刚好可以看到他握着缰绳的手指修长而有力,心中默默为他祈祷,不望君能一战成名,只求你能平安归来,可惜的是,随着踹门声,我明白了临时抱佛脚果然无用,虽没有被佛踹开,却被舅舅狠狠的踹了不知多少脚。
发烧了,

“好,畜生!我问你阵法是不是你布置的?”华双拉住了暴怒的舅舅,总算给了我一个喘息的机会。
“半月形军阵对付一字长蛇阵不可能有问题。”这个阵法是我和微白在镐京的时候就开始制定的,专门针对一字长蛇阵纵向阵线拉的过长,正面实力不足,即使没有实战经验,但也不至于如此惨败。
“既然对半月阵如此的自信,为什么又要临时变阵,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关微白,现在早就是全军覆灭。”舅舅随手抽起华双神身上的佩剑,狠狠的抽在我身上。
“变阵,为什么会变阵?”微白不会擅自变阵的,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求助的看着华双,希望能够得到答案。
“难道那个小军奴递给国师大人的锦囊不是你给的?”华双再次为我拉住了舅舅,将责打引到了自己身上。
“锦囊,我的确让为乐给过微白一个锦囊,可是……”
“肤浅,无知!”舅舅这次直接踹在了我的胸口,血沫再也抑制不出的涌了出来。我拿袖子擦了擦,屏住真气,随着柱子撞击的声音,三颗蚀骨钉夹杂着血肉无力的落在地上。
“主上,事后你怎么罚我都可以,我现在必须去救微白。”
“洛山盟已经去了,当务之急是要如何保住逆风。”华双的并没有拦我,然而他的话却让我不得不停下来。经过这次战役,逆风的实力无疑是雪上加霜,可能连半个月都坚持不住了。再次跪地顿首,“请主上……”
“不可能。”舅舅扔下剑鞘,“我不可能再拿逆风冒险,你滚回你的奴部好好呆着吧!”
“求您。”不断顿首,血珠慢慢的变成泉涌,我终是忍不住了,“时间不多了,舅舅!”果然本已转身离去的人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满目诧异的看着我。
“舅舅,求您再给我一个机会。”沉思了许久,只见舅舅依然摇了摇头,我以指为刃,横切左手掌心,“我,君故里,以第三十四任凤君之血起誓,此战必胜不败!”逆风里的人可以称舅舅家主,但绝对没有人敢称一声凤君,因为只有拥有最纯凤血的人才能继任凤君,成为逆风影卫真正的主人,而这个道理,在我很小的时候,夏姑姑就告诉了我。
“既然如此,那请恕老夫告辞了!”舅舅走至门口,突然想到什么,又转过身来,对着后面亦步亦趋的华双,“你留下!”
“是。”华双立马顿住,跪地恭送。
“多谢舅舅。”舅舅终是舍不得要帮我的,有了华双哥,我在逆风的行动自然要方便得多,吩咐华双哥给我准备1000影卫,500轻骑、500盾手和200巧匠后,我便直接飞去训练场,三天,只有三天时间,微白,相信我,最多三天。
三日后
“国师大人,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淡淡的扫了一眼挂在刑架上的那个人,微白习惯性微讽一笑:“恕在下驽钝,实在不知道需要考虑什么?”
“据我所知,洛军师可是你的父亲,他之前为了你向逆风投诚,做了我军的叛徒,现在又为了你主动回来,连我都为之动容,你莫非真是铁石心肠不成?”
“我的父亲远在镐京,他什么时候改投了你们叛军,我还实在不知,不如等我回丞相府问详情之后,再来考虑你们的问题,可好?”微白一副笑着商量的语气,只是藏在袖中的掌心已经被掐住血痕。
“你……给我打,狠狠的打,我就不信国师大人能一直这么的淡定。”
“报,报大王,不好了……”一个小兵匆匆闯进了地牢,不整的盔甲无言的宣告着战士的惨烈。
“慌什么,好好说!”不知是自信于自己的军阵还是轻视逆风的实力,叛军的首领漠成王倒是一点不急。
“大王,您快去吧!我们的城墙快被攻破了!”小兵明显急了。
“什么!怎么可能?”没有了刚才的从容,漠成王一把抓过小兵的领口,大声吼道。
“不知敌兵使了什么妖术,一个个足有三百斤的石头突然从一里之外往城墙上直飞而来,守城的士兵很快就撑不住了。”小兵再说这个时候脸上尤还露着惊恐的神情。
“火石抛车!”微白和洛山盟异口同声了出来,关于这个神奇的战争武器,兵书上早有记载,后来也有无数人想要将它重造出来,不过均已失败告终,他们俩也曾经尝试过,不过也没有成功,现在,居然有人能在三天内将它成功的实践于战场,实在不可思议!
“将他们二人绑到城墙上,整训全军,随我出城迎战!”有火石抛车又如何,只要我将二人绑在城墙,你们自然无法再用,我大漠数十万大军直接迎战,我就不信逆风还能撒豆成兵不成。
“吱……”随着城门的大开,数十万叛军列着整齐的方针涌出城外,与长生带着的数千人展开对阵。
“洵卿,你还好吗?”浑厚内力催动下,长生的这句话清晰的传到了城墙上。
“还不错!”微白没有内力,声音虽小,却还是自信可以被长生听到。
“那就好……”叛军还在鄙视这个死到临头,不知轻重的敌军将领,突然一道白影犹如惊鸿从他们头顶飞过,掠过城墙。
“不好!人质被救走了。”当有叛军反应过来的时候,微白已经被长生安置在早已准备好的一辆马车上。“他……”微白看了一眼还吊在城墙上的洛山盟,终是开了口。
“洵卿,我……”
“我知道。”微白拍了拍我的肩,以示安慰,平步青云虽然是极厉害的轻功,但如若同时救二人,必然会使得速度减慢,敌军很可能会中途发现,到时他们万箭齐发,任谁都没有生存的可能。
“你身上还有伤,先回逆风,”顺着微白担忧的目光,我自己都不太自信的说道:“放心,我会救出洛军师的。”有了刚才的教训,再想轻易救人当真没有十分把握。
“好。”微白轻轻的应了一声,便放心似得晕了过去。再次嘱咐那几个极为稳重的影卫,我才再次赶到了华双身边,他已经指挥着这三天临时训练的影卫将脱手长标使的出神入化,用青铜赶制的标枪头杀伤力极强,躲在橹盾后面,既有效的抵挡了敌方的箭阵,又可以轻易的收回掷出的标枪,一标下去,灌注以影卫独特深厚的内力,可以连穿三四个敌人,叛军人数的优势在此刻成为了他们最大的劣势,因而这不足两千人的鱼鲡军阵,成功的吸引了叛军的主力,另一面,为乐带领的500轻骑,正趁机从侧翼潜入城墙,随时听命改旗易帜。而我此刻,唯一担忧的就是还吊在城墙上的洛山盟。
“你要做什么?”看出了我的意图,华双一把抓住了我。
“我现在上去,乘乱说不定可以成功的把人就下。”仔细的研究了一下目前的形势,敌军的败事显而易见,已不用担忧。
“你疯了,想被射成马蜂窝吗!我去!”语未罢,华双脱马而去。
“华双哥……”果然无数支弓箭迅速瞄准了越向城墙的身影,就在万箭齐发的瞬间,一支影卫从天而降,逆风那只传说中的魔君将华双护在了中间,又齐齐的遁地,很快便不见了身影,刚好给我创造了救人的绝佳时机,只是谁也没有料到的一幕出现了。
被救下的洛山盟突然猛地把我推开,直直的往城下落去,来不及多想,我将全身的真气灌注在两条腿上,只望能在洛山盟落地之前先落于城下,伴随着轻微腿骨折裂的声音,我的掌风成功的在洛山盟落地之前给了他一个缓冲,虽然不至于让他完好无伤,至少绝无性命之忧。
“啊!”随着一声声惊呼,我知道,为乐已经成功的将周军的旗帜插在了叛军城墙,胜败已定,剩下的事情,自然有人处理。拖了剧痛的右腿,上前抱住洛大叔,纵身上马,不管怎样,先让微白安心再说。
果然,微白已经站在逆风城门口,焦急的寻望着。“这紫狐狸,难道刚才是在装晕,醒这么快!”
“他怎么了。”从马匹上小心的接过洛山盟,微白质疑的看向我。
“落下城墙了,不过……”
“你说不会有事的呢!”微白的凤眸不知是因为悲伤还是愤怒通红一片。
“他……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太想解释。我索性闭上了嘴巴,只是看着微白。
“君故里,认识这么多年,我现在才知道你居然能和你父亲一样,将帝王之术毫不顾忌的用在了自己兄弟身上。”
“微白……”心中不停的吼着没有,没有,嘴上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个塞着‘敌营军力空虚’的锦囊不是你给的,如果你真的想用我的失败来证明你紫宸王的英明,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又怎知我不会成全你;如果你想杀了洛山盟来像周王邀功,你也可以直接告诉我,又怎知我不会为了你这个兄弟亲手弑父!”最后两个字,微白几乎是吼了出来。
“我……”面对一连串莫名其妙的指控,我依旧一句都解释不出来,只能呆呆的看着微白一步步的远离我,心口抽痛,连日来的疲惫似乎一下子都涌了出来,全身瞬间无力,跌下马背,被赶来的为乐接住,免了坠马之苦。
“长生哥,发生什么事了?”为乐显然被此刻的我吓到了,很弱的问道。
“没事,扶我去找军医。”我将全身的重力倚在为乐身上,微白要救洛山盟,现在应该会很需要我——的血,因为世界上没有比凤血更有用的灵药了,只是不知道他还愿不愿意相信那天我让为乐送去的锦囊里只有一个装满凤血的瓷瓶而已。
连服了三日的凤血后,洛山盟的情况似乎好转了许多,微白除了让为乐告诉我不用再送凤血外,再也没有来见过我,倒是舅舅和华双两人每日都轮流来照顾我,为乐也每天过来,絮絮叨叨地跟我讲了许多外面发生的事情,例如他们已经照我的吩咐将火石抛车毁了,那是极具杀伤力的武器,这次使用的逼不得已,留着被心术不正之人利用,必成后患,再例如,逆风里都将新任凤君视为神明,无不佩服,独独没有人问我一句,那天城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锦囊又是怎么回事?
“舅舅,如果我说都不是我做的,你相信我吗?”
“嗯?”显然差异于我的问题,舅舅倒着鸡汤的手停了下来,“为什么这么问?”舅舅坐在我的床边,和蔼的摸了摸我的头。
“不知道,只是有点害怕。”真的很怕,怕舅舅,华双他们对我失望,怕微白真的误会我。
“傻小子,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我相信关微白比我更加了解,那天他只是太担心军师了,才会那样。”
“真的吗?”我像个小孩子想要得到大人的认可一般直愣愣的盯着舅舅。
“嗯。”舅舅抱住我,“你和你娘一样都是这么执拗的人,有时候学会免责,对自己才是最好的知道吗?”
“我现在去找微白,他会理我吧?”满脑子都是微白最后愤怒的神情,我直接忽视了舅舅的忠告。
“去吧!前段时间镐京就来了信使,催你回去,我看你腿上未愈,就先压下了,现在你也快好了,去和国师商量商量什么时候启程也好。”舅舅端过倒好的鸡汤,示意我喝完再走。
“有舅舅真好。”恨不得一口气咽下整碗汤后,我便匆匆的往东厢走去,到门口时还差点摔了一跤。
“慢点!”舅舅只当我是不小心,但在决定救洛山盟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知道真气强作用下的右腿某一段已经粉碎性的裂开了,整条腿即使能在内力催动下行走正常,也不可能恢复到以前的灵便,至于平步青云,在我的生命中只能成为过去。
“洵卿……”刚出院门,便看到微白正倚在墙边,压在墙角的紫袍不能如往昔般飞扬。
“嗯。”抬头看了看我,微白继续倚着,几日不见,他憔悴了很多,凤眸里布满了血丝,“对……”
“洵卿,别道歉,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洛大叔,你那日朝我发火,定是因为太担心父亲了,我都懂的,也都忘记了。真的!”我催动真气,让我的右腿尽量看上去正常些,走过去拉起微白的手臂,故意像小时候一样,朝他撒起娇来。
“嗯。”微白没有甩开我,也没有像以往一样一边嘲讽一边任由我撒娇。
“洵卿,我们带着洛大叔一起回朝好吗?有我在,一定不会让父皇为难你们的。”看着微白,我极其小心地问道。
“长生,”微白直起身子,顿了顿,还是说出了我最不想听到的话,“当年的事我都知道了,虽然不想再多生恩怨,但我也无法原谅你父皇,父亲是为了他才假意投敌,他却为了大周,为了所谓的帝王威严,背弃兄弟,灭我满门,所以我们决定归隐,官印和奏折已经在几天前随信使送往镐京去了。”
“哦,这样啊!也好……”虽然经过城墙事件后,我不再相信洛山盟,更不信这所谓的真相,但如若这个‘真相’可以让微白从每晚的噩梦中解脱出来,我就可以当作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得到儿子的原谅,至于其他,只要他不伤害微白,我都愿意承担。手指一根根的松开微白的袖子,又慢慢的滑向微白的手指,那双手依然修长而有力,只是手的主人却不再愿意与我把酒吟诗,与我共度风雨。
那天与微白分开后,我就悄悄的与舅舅他们话别,然后连夜赶回了镐京,我不想让微白发现我被抛弃后的悲伤,更不愿让他为难。却没有想到,在镐京等着我的不是安慰,而是更大的绝望。
父子大虐要开始啦!你们有没有感觉一点点的阴谋的味道?
“四殿下,您这是去哪儿了,皇上最近易怒,奴才们日子都不好过,一个个可着劲盼着您回来呢。”秦公公边说边帮我打开殿门,按照旧例,我见父皇,从不需要通报。
“父皇,江南的杨花果然名不虚传,父皇有机会也应该去见见。”一扫离开逆风的悲戚,父皇端坐在龙椅上的身影让我有着莫名的安心,以至于我直接忽略掉了父皇此刻眼神里不曾隐藏的危险。
“啪!”茶盏夹杂的怒意砸向我的肩头,还未反应过来,我的耳边已经传来了父皇的质问,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到底去哪儿了?”
“父皇,你生气了?我也不是故意骗您的,只不过”习惯性的走上金殿,可惜还没有拉到父皇的手,一个突如其来的巴掌把我直接打傻在了原地。
“谁准你上来的,滚下面跪着去!”
“父皇?”这是怎么了,即使父皇再恼我骗他,也决不会这样对我的,呆在原地,仔细的打量着坐在金殿上的人,希望能看出这个人是假冒的,可是为什么除了对自己的态度不同外,这个人和自己映像中的父皇一模一样。
“啪!”又是一巴掌,只不过比刚刚还要凌厉许多,脸颊上一片火辣辣的疼痛让我的大脑终于有了一点反映。“难道还要我叫侍卫将你拖下去?来……”
“不要!”顶着从未有过的屈辱,在父皇叫来侍卫之前,我已经快速地跪在了金殿下面,这两巴掌比逆风任何一次的责罚还要让我疼上数倍。
“父皇?”不知跪了多久,我尝试着再次叫出了声音,希望父皇只是太生气,太心疼我了,现在气消了,就会如以前一样疼爱我,听我诉说心中的委屈。
“有事?”没有希望中的安慰,也没有刚刚的愤怒,父皇此刻的语气中只有冷漠。
“没有。”赌气的低下头,继续跪着,虽然我真的很想知道发生什么了,为什么短短的半年不到,父皇会变成这样。
“罢了……你跪安吧!”
‘跪安?’心里默默地将父皇的话重复了一遍,跪安对外臣而言或许是一个非常好的词,代表了宠幸,但对于宫廷里的妃子和皇子们而言,无疑又是狠狠的打脸,代表了深深的侮辱与疏离。
“儿臣告退。”规矩的行礼,退出大殿的我基本上是狂奔回去的。
“什么人如此放肆,胆敢冲撞大皇子殿下!”太监尖细的声音冲的我耳膜疼,为了不招致更多围观的人,未穿朝服的我不得不抬起头以示身份。
“四……四殿下?”太监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正准备跪下去的身子被大哥一把拉起。
“四弟,你这是怎么了!这脸颊上不会是被谁打了吧。”大哥的声音异常的大,引的四周宫人们频频侧头,又不敢直视。
“大哥,恕小弟无礼,先告退了。”格挡开大哥戳向我脸颊的手指,我再也忍受不了四周各种偷偷打量的目光,提起全部真气,灌注到右腿,直奔回紫宸宫,留下大哥一人在身后气急败坏的大吼。“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殿下,二皇子来了,是否?”烟月站在离我数尺远的地方轻声询问,她知道我不想让她看到此刻狼狈的样子,红肿渐渐褪去,脸颊上只剩下耻辱的五指痕印。
“请他先……”
“小弟,连二哥都不想理了吗?”二哥温润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吩咐,然后他又朝烟月摆了摆手,示意她放心,才挨着我坐在了临池的回廊上。
“对不起,二哥,我实在……唉!”叹了口气,继续盯着池里的锦鲤。
“小四,你就是想太多了。我们兄弟几个都挨过父皇的打,不丢人的!”
“真是这样吗?可是,二哥,你知道夏姑姑去哪儿了吗?”
“夏姑姑?她不在你宫里吗?”
我摇了摇头,回到紫宸宫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夏姑姑问父皇的情况,可是却听烟月说,夏姑姑不久前被金吾卫带走了,那可是父皇专门用来暗查各种谋逆的暗卫。
“有件事,本不想告诉你,怕多生误会,但现在我觉得必须告诉你。”二哥思考了很久,低声对我说道:“国师走后不久,我瞧见老五带了几个人偷偷的进了父皇的寝宫,从那天之后,父皇的脾气就突然变的非常暴躁,而且更奇怪的是,金吾卫似乎在调查什么,不止深夜,连白日里也经常出入御书房,再后来,一切又突然平静了,父皇就一纸诏书把你叫了回来。”
“老五?”他不应该在国师府调养吗?他平时不是最怕看见父皇的吗?“到底怎么回事?”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不过希望这件事情与如今父皇反常的态度没有关系,不然……”
“我的处境会很危险是不是?”嘲讽一笑,怎么也不会想到,几天之间,我会失去了最好的兄弟,最亲的父亲。
“小四,别想了,来,让二哥帮你上点药,你可不想明天顶着这么一张脸去上朝吧!”二哥一把扯过还满脸抑郁的我,从怀里掏出小瓶,“京城的女子们看到你的脸,估计都要哭了?”
“为什么?”
“你去了逆风这么久,皮肤比以前还好,你说那些天天躲在深闺,呵养肌肤的女子们岂不是要气死?”
“二哥,你又拿我打趣!”我故意让自己大笑出声,希望这样能告诉自己,自己很好。
唉~
“殿下!殿下,醒醒……”一盆彻骨的凉水仿佛让我回到了逆风,我希望我此刻还在逆风,至少昨天发生的一切就会变成一场梦,然而,烟月急促的声音还是让我回到现实。“殿下,您怎么了,我叫了您都快一个时辰了。快让奴婢帮您换了朝服,早朝已经迟了,现如今又不如往昔!”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烟月已经有些哽咽了。
“嗯。”头很疼,浑浑噩噩的换好朝服,烟月又传了顶脚程快的软轿,到宣示殿的时候寅时已经过了,下了轿子的我依旧昏沉沉的,即使昨夜宿醉,也不该会如此。
“四殿下,您请留步?”一个小公公拦住了我的去路,好像是秦公公刚收的小弟子,白皙的面容因为暑热泛着红光。
“有事?”心中怕父皇责怪,依然再往宣示殿赶路。
“皇上让您跪侯再次?”许是见我在急走,小公公的声音有点大,显然急了。“四殿下,刚才师傅让我告诉您,皇上让您来了先跪侯再次,非传召不得入内。”
“哦!这儿吗?”指了指台阶,我低声问道。因为早有准备,此刻倒是觉得还算坦然。
“不是!”小公公摇了摇头,为难的指了指台阶下面的官道。
“哦,有劳公公了。”走下台阶,撩起官袍,调整了个比较规矩的姿势,缓缓的跪了下去,镐京的阳光比逆风和煦的多,可我此刻的心境却远远不如在逆风,因为在那儿,不管遭遇什么,我都是觉得是开心的,因为我多受一分,老五就可以少受一分。
“殿下?奴才用伞给您挡会。”汗水迷离了我的眼睛,长时间的跪立,右腿裂缝处灼烧的痛着,连思维都变得有些混乱,洛山盟,微白,老五,夏姑姑,我怎么都无法将他们几个联系起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昨晚我一定又被下药了,头还是昏沉。
“宣,紫宸王进殿!”
咬着压根遏止住以酸麻的右腿,我踉跄着晃了两下。
“殿下,奴才扶您。”
“谢谢。”即使用了真气,右腿还是感觉不是自己的,我微笑着接受了这个善良小公公的帮助。
“您笑起来真好看!”
“是吗?”以前微白心情好时也会这么夸我,‘洵卿,如果你在就好了。’我就不会这么被动,这么孤立无援。
小公公是进不了大殿的,我走的很缓,可还是免不了有些狼狈,汗水濡湿的发髻有些凌乱,朝服的下摆也沾了不少灰尘,穿梭在大殿中央,迎接着各种同情、愤怒和耻笑目光,无处可逃。
“儿臣拜见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弯身叩首,我做的极其小心,生怕哪里做的不好惹父皇生气。
“紫宸王果然是劳苦功高,连早朝都可以随意耽误。”父皇的讽刺分外刺耳。
“儿臣不敢。”再次叩首,不敢抬头,怕抬头就会发现坐在金殿上的那个人已经不是疼爱自己的父皇。
“那为什么这么晚?”
“因为……”如果照实说,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更何况此刻的父亲未必信我所言,不过是自取其辱,“儿臣酒后宿醉,晚起误朝,请父皇重则。”
嘭~父皇的御盏再次向我砸来,茶水将朝服染湿,我的脸上也挂上了少许茶叶。“这就是你们保荐的太子人选吗?把国家交给他,你们个个都赶着做亡国之臣吗?”
“皇上息怒,微臣不敢!”金殿上一下子黑压压的跪了一地。
“儿臣酒后失德,绝不敢舔居太子之位,众大臣只是被我…所惑,求父皇宽恕。”头低的更低了,咬紧的双唇,血腥味在齿间弥漫,不能哭,绝对不能。
“既知失德,就滚回去每日跪超孝经十卷。”
“儿臣遵旨。”起身时,还是忍不住想看龙椅上的人一眼,捕捉到的全是父皇满面的鄙弃。
“等一下。”转身,低头,不敢再去看那个人,怕看到的是更让我失望的神情,“以后没有朕的旨意,你不许来见朕,听到没有!”
“是。”所幸的是大臣们因为我的原因还跪着,没有人能看打我抑不住的泪水和悲戚的神情。
“殿下,今天提前下朝了?呀!”
我低头打量了下自己,在轿中已经仔细拾掇过了,应该不会太有破绽,“您的衣服怎么湿了!”
我摆摆手,说出早就想好的说辞,“天热,许是早上穿多了。”
“穿多了吗?”烟月自习回忆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凑到我跟前,压低声音,“皇上有没有难为您?”
“还好,”父皇只是言辞激烈了点,不算难为,“烟月,找人搬张矮几放到书房,我去换身衣服就过来,还有,不用传午膳了。”
“啊!”很显然,烟月对我的命令很是不解,我却不能言明,让她担忧。
“去吧!饿了,我会自己出来的。”
跪了一天的腿,因为长时间的血液不通,肿胀粗大了不少,无奈,我只能暂时搁笔,跪坐片刻来做缓解,不曾想,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打开了。
“这就是你所谓的贵抄,一味躲懒欺骗,是不是很有意思。”父皇一脚踹翻矮几,墨汁溅地到处都是,白衣上也狼藉一片。
“儿臣不敢。”我迅速跪好,等待雷霆之怒。
“你们先下去,把门关上。”没有意料中的惩罚,父皇只是屏退了众人,坐在了书桌上的太师椅上。
将真气逆流,我的腿有了些知觉,膝行到父皇身侧,委屈再也控制不住,“父皇,为什么?儿子哪里做错了吗?您告诉儿子好不好,儿子改,儿子不敢肖想太子之位,我只想随侍父亲,绝不再惹父亲生气!”没有君臣,只有父子,我不怕被罚,只怕失去您。
过了许久,头顶才传来熟悉的声音,“为什么要去逆风?”
“五弟身体太弱了,我怕他受不了。”
“只因为这个?”
“是啊!”鼓起勇气抬头,希望父皇能看到我此刻的真诚。
“你和阿妩长的太像了,我初见她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看着我,目光真诚而灼热,后来璀然一笑,世界万物都失去了色彩,我的眼里从此之后只剩下了她,为了她连最好的兄弟我都可以放弃,可是为什么,她要这样对我。”
兄弟?“洛山盟?”
狠狠的一巴掌将我的头甩磕在了桌子上,“畜生,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没有了刚刚的和颜悦色,父皇再次变的暴躁起来。
“儿子只知道洛山盟与您有八拜之交,其他的,儿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顾额头渗出的血珠,我跪正,洛山盟与母亲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事情越来越复杂,对了,夏姑姑!“父皇,夏姑姑去哪儿了?”
“哼!我劝你还是祈祷一辈子见不到她吧!”压制住了怒气,父皇的语气恢复到了冷漠。
“那您可以告诉儿臣,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朕想好了再说!”父皇饶过我向门口走去,“这些日子你就呆在这个房里,哪都不许去!每日三餐,我会安排人送进来。”
耳边传来了落锁的声音,不久,又有些人拿了粗木条将四周的窗子都密封了起来,只余下一个弧形的圆洞,估计是送饭用的。等活都干完,屋子里已经看不见月光了,昏暗一片,书房没有床,只有一方软塌,我摸索着爬到上面,蜷着身子,开始仔细的回忆这半年来发生的事情,但每每考虑到某处就会断开,因为我没法怀疑老五,更没有办法质疑——母亲。就这样,分不清昼夜的过了几天,唯一可以值得安慰的是,通过每日送的饭食都是自己爱吃的,我知道烟月他们还在宫内,没有受到牵连。
其实这个时候老爹也是很痛苦的,他舍不得儿子,不愿意怀疑妻子,才一直不愿意告诉儿子他以为的真相,可是另一方面,别人准备的证据太充分了,他又不得不信,所以脾气非常暴躁,不知道怎么对儿子才好,才不愿意见儿子,把他锁在房里,也是为了保护他。
还有更勤奋的孩子吗?表扬一下吧
“华双哥!”我压抑着惊喜,尽量低声。
“不是你派人刺杀义父的?”疑问的句子确是肯定的语气,没等我回答华双就已经收回了佩剑。“义父失踪了。”
“谁到过逆风?”我相信没有人可以做到在逆风将人劫走,除非舅舅是自愿离去的。
“一个女人,义父见到她后就跟着他们出了逆风,并嘱咐所有人不许跟着,而且当场将逆风家主的位子传给了我,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个,我只想”华双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们都听到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很快,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里面的人,胆敢私闯禁宫,还不快出来束手就擒!”
是禁卫军统领郑同,我朝华双嘘了一声,示意他先躲在屋里不要出来,此人13岁就高中武状元,颇得父皇重视,这次他亲自带人前来,定是早有准备,想要全身而退,几乎是没有可能,果然当我出门的时候,一支训练有素的弓箭手已经齐齐瞄准房门,“郑统领,许久不见,不知闯我紫宸宫有何见教!”连日的囚禁,我自知发髻凌乱,衣衫不整,但所幸往日的威信还残存一点,只见郑同向我低头行礼,不卑不亢的回答:“卑职奉皇命追查擅闯禁宫之人到此,得罪之处,还望王爷恕罪!”
“还有人能在郑大人眼皮下闯入禁宫,本王倒也很想见识见识!”不动声色的悄悄把门开大了些,尽力给华双稍后突围提供些帮助。
“卑职无能,还请王爷能稍移玉步,让微臣进去将功折罪!”
“等等!”向前拉住要往里冲的郑同,低声说道:“我想大人也知道,这些日子本王一直被罚在此屋里思过,屋里没有郑大人要找的人。”
挣脱开我的手,郑同继续向前进:“有没有人,属下一进便知!”
“大人执意如此,本王只有得罪了!”一把抓住郑同的右臂,他以为我只是想拉住他,没有多加防备,迅速将下移,两只瞬间扣住了他的脉门。
郑同很是诧异的看着我,“王爷,您可知道这样做有什么后果!放开我,我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对不了!”对郑同歉意一笑的同时,另一只手已经点好了他的哑穴,控制住了郑同下面的侍卫就非常好对付了,“你们有几个胆子,敢拿箭指着本王!”故意大声喝到,“还不把箭放下,待我和郑大人进去搜查一番,自有你们立功的机会!”
“是!”许是看我和他们的统领如此亲昵的动作,士兵们都顺从的放下了弓箭。
拖着郑同走到房门,我对着门后的华双使了个眼色,他很快领悟过来,一只黑影迅速从飞出书房,当侍卫们再次举箭弯弓时,早不知该瞄向何方!
“你……”被松开脉门的郑同很快自己冲开了哑穴,无奈的看了我一眼后,转身对着众人挥了挥手,“所有人随我回宣示殿复命!”
御书房内
不知是父皇的意思还是郑同有了之前的教训,我被缚着双手,默不作声的跪在阶下,看着父皇鬓角早生的华发,我心也如刀割般疼痛,不能再让误会衍生,哪怕真相再怎么残忍,我也要知道。把心一横,一句最不该说的话还是出了口:“父皇,您是在怀疑母后吗?”
这次不再是茶盏,也不再砸向我的胸口或旁边的地上,而是一个墨砚结结实实的撞在了我的额角,猩红的血液瞬间肆虐,顺着我的半边脸,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闭嘴!”被血覆盖的视线模糊中可以看见父皇眼底深深的悲怆。过了好久,我们父子二人谁都没有说话,我们都开始害怕,我们情愿做一个掩耳盗铃的愚者,也不愿去解开那有可能的真相。最后,还是父皇先出了声:“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没有说朕,我知道父皇在不停的给我机会,可是我却不能说,只要说出华双的名字,那么就没有人可以去救舅舅了,父皇定会以逆风无主,重新找人接手它。
摇头,我盯着膝下青色砖石上的红色,缄默不语。
显然,明显的拒绝再次惹怒了父皇,疲惫朝不远处的郑同挥了挥手,“带下去,审!”
我不知道父皇为什么一定要对付舅舅,对付逆风,但我知道父皇还把我当作他的儿子,因为郑同没有按规矩把我送去刑部,而是带我来到了内省院,专门关押犯错宫人的地方。不知是因为不愿白费力气,还是怕父皇事后怪罪,他没有对我用刑,而是将我扔在了这里,不去理会。
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了原因,跟内省院比起来,在逆风的日子真的不算什么,毕竟在那儿,即使苦点,相处的也还都是豪气铮铮的汉子,而在这里……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这人是郑统领亲自送来的?”老太监竖着兰花指,上下打量着我。白袍早就因为墨迹和血迹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头顶的伤口已经结了痂,脸上也因干涸的血迹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回干爹,是的!”回话的太监声音异常的矫柔,听的我汗毛直竖。
“郑统领亲自送来的,想必你的职位也不低,规矩知道波?”吹了吹指缝,老太监继续问道。
“孝敬,懂不懂?”看我没有反映,旁边的小太监急了,踹了我一脚,提醒道。
摸了摸身上,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倒不是我真的不想‘孝敬’,因为之前太自觉的脱簪待罪于紫宸宫钱,此刻实在身无长物。
“哼!又是个穷鬼。”老太监连看我都不屑了,直接吩咐他那所谓的干儿子将我拖去了下院。
“你真没钱?这衣服可是正宗的苏绣啊!”捧着我刚换下的白袍,小太监不死心的问道。
“没有。”歉意的朝他笑了笑,我迅速穿好身上的短打,实在没法习惯光着身子被人肆意打量。不过衣服虽然比逆风的奴服破旧了点,但至少没有明显侮辱性的标志,多少为我以后的行动提供了些方便。
“那只能请你去‘工’部了!”小太监收拾了我换下的长袍,连里衣都被他不客气的收去了,我再想要不要提醒他那是一匹千金的月纱,除皇室之人,不能随意僭越时,他就匆匆的吩咐了门外候着的人几句,一溜烟跑了,估摸着是急着洗那件苏绣长袍去了。
“你好眼熟,我们是不是见过!”今天与太监打的交道比之前加起来都多,也让我发现不是每个太监的声音都是尖细的,例如这位,声音就平缓的多。
“都在宫里当差,照过面也是难免的!”害怕被别人认出身份,徒惹不必要的麻烦,我将头略微别开一点。
“也许吧!刚刚陈公公吩咐我带你去工部,那我们边走边告诉你这儿的规矩。”
“公公……”
“以后叫我小通子就行,我和你一样也是工部的罪奴!”
“哦,那可以问问……”
“你是想问这内省院里怎么也会有工部,是吧!其实这儿不光有工部,朝中的六部这儿也都有,都不过都是叫着个名,取其义而已。”我顿了顿脚步,重新看了看这个叫小通子的人,心想他对不是个简单的小太监。“不用这样看我,来了这,无论你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你都只是个罪奴,你已经算是个特例了,不必承受那极致的羞辱。”转身看了看我的敏感部位,他突然玩味的笑了笑,“至少,你还完整!”
“完整?”我也自嘲的笑笑,心想,即使再怎么落魄,我相信也还没人敢让我不完整吧!虽然以后的事实证明,世间上还有比让你变成太监更羞辱百倍的事情。
越往前走,怪异的味道越浓,到了目的地,我才明白,工部真正的含义,‘工’同‘恭’,不小的院子里层层叠叠堆满了恭桶。
“这就是你以后的任务,不用出院门,只需要把我们收来的恭桶倒了洗净就行。”顺手推给我一辆板车,小通子又指了指院侧,“那儿就是粪池,你先去把这车上的恭桶倒干净了,一会我再教你怎么刷洗,至于其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规矩,什么时候洗完,什么时候休息,另外就是以后要自称罪婢。”然后他又指了指已经在不停刷洗恭桶的另外一个强壮些的人说道,“当然,对我们就不用称这个了,你也不用担心,用到这个称呼的机会不多,毕竟愿意来我们‘工部’的人不多。”
到夜香,洗恭桶,这种活我还真没有干过,不知到干呕了多少次,总是慢慢适应了下来,再次见到烟月的时候,我正和小通子一起努力的将洗好的恭桶整齐的码在板车上,还是阿呆先发现了他,跪了下来,我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么强壮的他自称,“罪婢!”刚觉得有些难受,就被小通子按跪了下来,“贱婢小通子见过管事公公。”
见我还没有反映小通子又搡了搡我,低声劝慰,“这一切不过是虚名而已,何必太过在意。”
“贱”这两字如鲠再喉怎么都说不出口。
“罢了!”站在烟月旁边的太监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两个随我出去,烟月姐姐,您抓紧时间!”
我抬头时,烟月像被谁打了一记闷棍一样,张大了嘴却喘不过气来,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奴婢叩见殿下”烟月双膝着地,双唇紧抿,勉强没有哭出来,声音却忍不住哽咽。
“烟月,你稍等下啊!”迅速将最后的两个恭桶码好,天已经很晚了,我不能再因为我的原因,耽误他们所剩不多的休息时间。
“殿下,奴婢来帮您!”烟月卷起袖子,准备帮我推车。
“不用,脏!”我暗暗的用了些内力,将车子送给了门外的小通子他们,又匆匆赶回了小院,此刻烟月已经泪流满面了。“殿下,皇上怎么忍心让您受这样的罪!”
“烟月,别这样说,小心让人听到,连累了你。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我只能转了转身子以示很好,反倒惹烟月哭的更厉害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去我的住处吧!”
小院不大,几步就到了我们三人住的地方,小耳房里黑着灯,因为平时干活太累,我们三个基本上倒头就能大睡,所以我寻了很久,才找出半根白烛,小心点上,放在屋子里的破木桌上,又从角落找出屋里唯一的凳子,上面满是陈泥,不知以前是做什么用的。我先用一快破布擦了擦,结果越擦越脏,只好撩起衣襟,再次努力的擦擦,还是没什么效果,“烟月,要不你先凑合着坐下,这身衣服,你今天回去会换掉的吧……”接着我又去翻我喝茶兼漱口的茶缸,用手摸了摸,放下,找了个吃饭用的粗瓷碗,正打算出去洗洗给她倒点水,烟月竟忍不住抱住了我,“殿下,让奴婢替您吧!”
“又说傻话。”轻轻的推开她,怕她误会,我嗅了嗅自己的身子,“我身上脏,还有股子异味。”
“奴婢不怕!”
“嗯,我知道,”将烟月扶坐下来,“宫里还好吧。”
“嗯,皇上没有为难我们,对外只说您还在宫里思过,所以一切如常。谁曾想?”
“没事,那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
“我有个老乡,刚好在这里当值,前几日送了点家乡的土产给我,聊时说道,有个太监竟敢私穿月纱,被人举报杖毙了,我当时就觉得蹊跷,后来,打探,又听说内省院发配来了个极好看的人,”说到这,烟月的脸有些红了,“我就猜可能是您,就过来碰碰运气,结果真是。”
“哦,这样啊!”父皇还是为我留了面子的,心中暗暗庆幸。
“时候不早了,让奴婢服帮您整理完床铺,奴婢就回去!”烟月开始四处打量这间不大的耳房,很快他就看到了墙角的几张草铺,哭声再也抑制不出。她从小就服侍我,自是知道我虽不喜奢侈,但紫宸宫的一切,无不是精致到了几点,在她的映像中,我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别哭,回去吧!把紫宸宫好好打理好,我很快就回去!”半推半拉的将她送至门外,才忽然想到一件事,愣了半天才好意思开口:“烟月,你有银子吗?或者其他值钱的物件也行。”
“嗯?”显然没有反映过来,烟月红着眼睛看着我。
“没有,也没事!”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借钱这种事,我真是第一次,何况还是像她。
“有,有!”烟月从身上解下荷包,又开始将自己的首饰依依退下。
“不用这么多。”从荷包里取了些银子,我连忙阻止了烟月的动作,“这些就够了,你快些回去吧,我出不了院门,就不送你了,你一个人多小心。”
“殿下……”一步三回头,烟月磨蹭了很久才舍得离开。我收好银子,因为右腿,不能再用平步青云了,所以我只能拿些钱贿赂管事太监,希望能有些自由,我必须救出舅舅和夏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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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7 21:09:36  更:2021-09-07 22: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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