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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紫宸 (父子,兄弟,主虐)[第10页] |
作者:nice昨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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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屋子,故里就跪在了君成翼的面前,叩首道:“儿臣不孝,让父皇担心了。请父皇降罪。” 君成翼低头,刚好对上故里如蝶翼般纤长的睫毛,刚才在梅林里看到故里的一瞬间,自己仿佛回到了和阿妩初识的场景,她也是那样清傲的站在梅树下,回眸的瞬间,不需要任何的姿态,自成一瞥惊鸿。突然想到了桃花树下的另外一名女子,君成翼心中陡然一惊,大声吼道:“把头抬起了!”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吓了一跳,故里也不明所以的抬头看着脸色大变的父亲,一双杏眼因为迷茫而显得更加无辜魅惑。 对!就是这双杏眼,只有阿妩的眼睛才是杏眼,当年自己还赞过她杏眼桃腮,而柳止的眼睛和关微白一样是狭长的凤目,生出的儿子怎么可能拥有着一双如此漂亮的杏眼。自己怎么会犯这样一个最低级的错误,即使因为懊悔误会了阿妩,也不该如此被两个竖子耍的团团转,老二为什么究竟是被谁杀死的,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自己必须重新查清楚。想到这里,随着表情的越加凝重,君成翼的声音也变得异常严厉起来。 “君故里,我什么时候下旨废了你的奴籍的,妄自僭越,侮辱圣听,你该当何罪!”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故里只好傻傻的盯着君成翼,除了故里,其他人也被君成翼这番莫名其妙的话问的一愣一愣的,不知该如何接话。自然也没有人能注意君成翼眼中一闪而逝的心痛,原来父皇,现在必须这样做,只有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引到你身上,我才能更好的调查清楚事实,而且,你现在重了五食散的毒,关微白他们对你感情太深,未必能帮你把这毒瘾戒掉,儿子,给父皇一点时间,父皇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来人呢,将这个贱奴拉下去,先关到江南府衙,任何人不得探视接近,等朕想好了,再另行处置。” “皇上,”微白向前一步,刚想说什么,却被君成翼狠狠的打断了, “谁敢求情,同罪相处!” 故里拉了拉关微白的袖子,惨然一笑,再次叩首,起身从容的走在了两个闻讯而来的侍卫前面。看到儿子依然瘦削的背影,君成翼的心再次狠狠的被戳痛,但他必须这样做,绝不能让故里就这样成为一个瘾君子,自己已经很对不起阿妩了,等处理好这件事情,自己定会亲自去向阿妩请罪。 关于大牢,如果十八岁钱的故里一点都不熟悉的话,那现在的故里却熟的跟家里一样。自觉的脱衣,接受衙役的入狱检查,然后换上囚服,江南的囚服与镐京不同,是纯白色的粗麻,前后黑色的囚字显得更加浓墨浸染。 好在故里衣着华丽,又是钦命要犯,两个衙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多加为难,而是找了个最里面的单间把故里推了进去就算完事了,至于其他,他们并不想多管。 |
故里拉了拉关微白的袖子,惨然一笑,再次叩首,起身从容的走在了两个闻讯而来的侍卫前面。看到儿子依然瘦削的背影,君成翼的心再次狠狠的被戳痛,但他必须这样做,绝不能让故里就这样成为一个瘾君子,自己已经很对不起阿妩了,等处理好这件事情,自己定会亲自去向阿妩请罪。 关于大牢,如果十八岁钱的故里一点都不熟悉的话,那现在的故里却熟的跟家里一样。自觉的脱衣,接受衙役的入狱检查,然后换上囚服,江南的囚服与镐京不同,是纯白色的粗麻,前后黑色的囚字显得更加浓墨浸染。 好在故里衣着华丽,又是钦命要犯,两个衙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多加为难,而是找了个最里面的单间把故里推了进去就算完事了,至于其他,他们并不想多管。 故里刚刚找了个地方坐了下去,很快,五食散的毒就复发了,全身先是无力,然后是一阵酸麻,最后像数万只蚂蚁在啃噬自己一般。一开始故里还可以镇静地靠毅力强压住,但随着毒素的一步步渗入,即使拳头被自己咬的鲜血直流,也已经控制不住混乱的意识,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断了弦,身体不受控制的猛地撞向牢门,一下接着一下,牢门上的锁链震得哗哗直响。 “干什么!”几个狱卒听到动静冲了过来,拿着棍子狠狠隔着栅栏敲打着故里,可是此刻的故里跟疯了一样,完全不顾打在自己身上的木棍,还是一个劲的撞着牢门,脑中只想着冲破它去找五食散。 不知这个状态持续了多久,终于有个狱卒发现了不对劲,阻止了其他几个人的动作,说道:“这人是不是个瘾君子呀!” “不会吧!看他进来时人模人样的呀!” “你们有没有人知道他是犯什么事进来的?”貌似狱头的人皱着眉问道。 “不知道,只知道是行宫里送出来。”刚刚发现故里不正常的狱卒回答道。 “那应该是个钦犯,不行,出了事我们谁都担待不起!麻五你去找根麻绳来。把人给捆起来,找他这样撞下去,不死也落个残疾!” “好咧!”麻五动作很是麻利,很快变找来了跟拇指粗细的麻神。可是谁也不敢打开门进去捆他。最后大家商议了一番,决定直接把故里绑在门上。 他们将绳子扔入牢房,另一个再从栅栏里拉出绳子,这样几个来回后,几个人用力拉紧身子,故里的身子就被牢牢的固定在了门上。 “啊!”不能动的身子让痛苦加倍,故里的手指紧紧的扣在了栅栏里,木刺扎入指缝,故里也浑然没有知觉,痛苦,铺天盖地的痛苦。 “这?”虽然人被绑紧了,但是麻五他们还是没有办法放心离开,只能紧盯着仿佛困兽般垂死挣扎的故里,不知如何是好。 故里的挣扎声更大了,麻绳割破囚服,开始陷入故里如雪的肌肤,勒出一道道血印。 故里的嘴角开始大量的溢出鲜血,狱头暗叫了一声不好,连忙掏出怀里不知道用来干嘛的帕子,用手捏开故里的下颌,自习检查了一下,还好人犯没有咬舌自尽,然后用帕子死死的将故里的嘴堵住。 被堵住嘴的故里只能呜呜的发出挣扎,慢慢的手滑落了下去,身上再也没有一点力气,挂在了绳子上,晕了过去。 几个狱卒也缓缓的舒出了一口气,“妈的,什么东西,还得老子给他戒毒瘾!”狱头带着其他几个狱卒回到签房,继续喝酒,自然不会帮故里把绳子解开,自找麻烦。 大约只过了半个时辰,故里的牢房再次传来了牢门的撞击声,和拍打声。狱头朝地面啐了一口,拉着众人继续喝酒,不再理会。可他们却因此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牢门上的生铁是没有打磨过的,只要有足够多的时间和摩擦力,绳子是很容易被磨断的,而牢门本就是木栅栏,经过常年的腐蚀早就不牢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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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只过了半个时辰,故里的牢房再次传来了牢门的撞击声,和拍打声。狱头朝地面啐了一口,拉着众人继续喝酒,不再理会。可他们却因此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牢门上的生铁是没有打磨过的,只要有足够多的时间和摩擦力,绳子是很容易被磨断的,而牢门本就是木栅栏,经过常年的腐蚀早就不牢靠了。 痛苦的时间越来越长,停歇间隔却越来越短,故里无论是神经还是身体都已经完全陷入了崩溃。 “嘭!”随着牢门落地扬起的一片灰尘,几个早晨刚刚换班过来了狱卒大吃一惊,随后一个白色的身影向外狂奔而去,有个反应快的狱卒大喊了出来:“快,有人越狱!”随后所有的狱卒速拿起角落里的水火棍,迅速追了上去,故里本就精神不济,哪里是那几个身强力壮的狱卒的对手,很快就被按在了牢房门外的空地上,可是失去理智的故里此刻就和疯子没有两样,根本管不了落在身上的乱棍,挣扎着继续爬起身来,向门外奔去。 “嘶!”争扯中,不知是谁一把拉住了故里的囚裤,本就不结实的粗麻一下子全部扯落在地,臀间一阵寒凉,故里找回了一点理智,羞耻的想要遮住隐密处,两臂肘弯处却被两个狱卒用水火棍狠狠地反剪按住,丝毫动弹不得。 很快,其中的一个狱卒大笑了起来:“没想到啊!现在的男-娼(不喜自动和谐啊)还有越狱的胆子!” “什么?”其他几个狱卒也凑过来仔细打量起来,故里的脸涨的通红,身体却异痒难耐,不知怎么摆脱这种痛苦,故里只能挣扎着蹭着地面,却引来了更大的嘲讽, “哈哈,在这儿还发—情(不喜自动和谐啊)呢?来,没发现,这脸蛋长的比红楼里的当家花旦还要漂亮上几分呢!哈哈”说罢,搬正故里的臀部,“来,让大爷们帮帮你!” 故里的思维再次被五食散的毒侵噬,手指深深的插入了地面,留下五个血印。身后一直恶心的手开始摩擦自己的敏感地方,熟悉的恶心感,故里一阵干呕,从昨日清晨到今天什么都没有吃过,只能吐出一些清水和胃酸。 “你们在干什么!”随着君成翼他们进来的江南御史第一个反映过来,一个箭步上前,拉开了正在解开裤绳的狱卒,狠狠的一个巴掌拍了上去,其狱卒也吓傻在那儿,连棍子都忘记松开,将故里最不堪的地方以最侮辱的姿势呈现在了众人面前,江南御史只瞥了一眼那处,便不敢再看,低下头,看向君成翼那个方向。 关微白心也一下子沉到了湖底,想上前却被君成翼粗暴的推了开来,臀腿之间一条深深的红疤毫无遮盖的直直的闯入了君成翼的视线,红疤下面,那处也结了狰狞可怖的疤痕,可以想见,要怎么样肆虐才能形成这样永久性的伤害。 君成翼呆愣在原地,死死地盯着那道伤口,眼眶龇咧的通红。微白脱下身上的长袍,想要包住故里,却被狠狠的推开,所有人还没有反映过来,故里已经夺过狱卒挂在腰间的佩刀,狠狠的刺入自己的腹部。 “不要!”君成翼快于所有人接住了故里倒下的身子,盯着怀中人苍白的脸庞,君成翼脑中出现了矮胖的故里,贪吃的故里,爱笑的故里,骄傲的故里,嗔怒的故里,以及前天风华绝代的故里,可是无论哪个故里,都没有办法和怀里这个毫无生气的男子对接上,失态的松开手,“嘭!”随着故里落地的还有君成翼本已经刚硬的心,所有人看着这个英伟的君王疯了一样的冲出了衙门,纵马而去,有害怕的,有惋惜的,更多的是同情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故里,不知道怎么做对他才是最好,或许死对他而言是最好的解脱。 “关微白,你也和他们一样疯了吗?”最后还是闵太医冲了上来,一边冲着关微白大吼道,一边快速的为故里止血做简单的包扎。 呆在人群中的华双也快速上前,吩咐为乐快去找俩马车,然后帮着关微白将人小心的抬起,方便闵太医继续包扎。 |
今天下暴雨,无线网不行,就不更啦,明天继续哈,早日完文,再开新坑 |
君成翼策马,不知该去何处,最后还是回了行宫,坐在那片火红的梅林下,回忆着这两年发生的一切,掌嘴,疏离,禁闭,拶指,三法司,廷杖,为奴,用尽全力,狠狠的对着自己胸口拍了一掌,吐出一口血来,自己究竟对那孩子都做了些什么,自己当时是怎么下得去手的,就因为他可能不是自己的孩子,就因为他说自己不是阿妩的孩子,自己就可以对这么孝顺优异的孩子这般残忍,最后尽毁了这个自己最引以为豪的儿子,再次狠击了自己一掌,却还是没有办法缓解彻骨的心痛,本以为自己已经调查清楚了,可以用以后的日子好好弥补以前的错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连拍数掌,却心痛更加无法呼吸。 倚在梅树下,很快听到杂乱而匆忙的脚步声,君成翼却没有勇气走过去看一眼那个被抬在中间的人,等众人都进去了,才踉跄的走到门口,却依然不敢向里看去。 很快,里面传来了故里的大喊声,撕心裂肺。手掐着门框,不知该怎么才能减轻儿子的痛苦, “皇上?” 郑同何时到了自己的身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内心汹涌,说出的话却异常平静,连郑同都忍不住有些寒心,语气也失了往日的恭敬。 “又用了大量的五食散,国师说,殿下可能永远戒不掉了。” “哦!”君成翼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只是郑同能看到君成翼转身离去的决绝,却不能看到他背身时汹涌而出的泪水。君成翼一生只在乎过两个人,可是这两个他最在乎的人却都是被自己伤的最深,妻子死的时候他没有哭,他心中只有恨,无限的愤怒,那时的他还可以找到发泄处,发泄的人,可是此刻,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像个女人一样,除了哭,别无他法。不知走了多久,君成翼才回到了自己的屋内,跪坐在床边,几日都不曾动过,也没有人敢进来打扰他。 “皇上。”是郑同的声音,语气有些发冲。 “什么事。”几日没有言语,君成翼的声音已经沙哑如沙砾磨挫地面,故里,你那日被关禁闭是不是也是这般的无助委屈? “殿下不见了。”郑同声音没有急促,而是很平静。 君成翼因为起身太过又连日没有进食,一个踉跄直接摔了下去,头狠狠的撞在了床板上,可是他浑然不觉,爬起身来,继续向门外走去,问道: “什么时候不见的!” “昨晚就不见了!”郑同回答道,却被君成翼拉住了领口, “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在这,快去找回来啊!” “国师说,不用去找了,我们找不到的,找到了又如何!” “放屁!传朕的口令,让江南所有的差役,驻扎的士兵全都给我出去找。他什么有伤,还重了毒,去!将所有黑市卖五食散的都给我抓过来,一个个的问!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君成翼的声音已经咆哮了起来。 “殿下什么都没有带走!没钱去买五食散!”郑同依然没有动,在他的意识里,殿下已经不在了,即使还活着,无乱在外过的多困难,都比回来好的多。 “那有如何,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君成翼恢复了王者的霸气,他不信天,不信神,谁都不能把故里从他身边夺走,那是他的儿子,他心目中唯一的儿子,这天下又算个什么! “是!”郑同应和到,想要劝说不要再找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此刻他看到的不是一个君王,而是一个可怜的父亲,只是早知现在,又何必当初呢? 两年后 外面战火连绵,国安寺的沙僧们也秉着慈悲之心,收留了无数无家可归的受伤百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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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外面战火连绵,国安寺的沙僧们也秉着慈悲之心,收留了无数无家可归的受伤百姓。 “师傅,你找我?”年轻的僧人穿着一件和寺里其他人一样的破旧僧袍,唯一不同的只有出尘的气质和没有剃度的青丝。这个僧人就是失踪两年的君故里。 “无妄,来,坐下!”老僧笑着指了指身旁的蒲团,和蔼的说道。 “是,师傅!”故里跪坐下来,竖耳聆听。 “你来这儿快两年了吧?”老僧回忆着刚见这个年轻人的场景,当时他已经被五食散的毒折磨成了疯癫状,正被一匹无赖殴打时被自己看到了,顺道救下了他,其实当时自己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能帮他戒毒,不曾想,这个孩子悟性极高,又与佛法有缘,在每日的练功打坐中,慢慢的静下心来,花了半年的时候,用超乎常人的毅力戒掉了中毒已深的五食散。摸了摸故里扎成发髻的青丝,继续说道:“还记得当年你要剃度时师傅对你说的话吗?” “师傅说,弟子尘缘未了,还不是剃度的时候。”故里的声音比之以前的清朗,更多了几分温润与沉淀。 “那现在无妄的尘缘可了了?”老僧笑着问道。 故里思考了一会,摇了摇头,“刚来时,弟子认为尘缘以了,而现在才发现弟子实则罪孽深重,我不伤人,却让天下无辜百姓为我而死。弟子……放不下。” “没有拿起,又怎么放下。当初为师为你取名无妄的时候,是希望你放下欲念,早日从毒海中解脱出来,现在为师替你更名戒空,记住世间万物皆为空,走进去了,才能看透,才可能走的出来。”再次看了看若有所思的故里,老僧笑着说道:“孩子,下山去吧,躲避并不能真正的了段尘缘,最终伤人伤己。” “多谢师傅。”故里走下蒲团,三叩首,然后连夜赶去了微白所在的逆风大营。 这两年,山下变化很多,因为君成翼的常驻江南寻找紫宸王,最终让太子有机可乘,逼宫夺位,囚禁了先皇,自封周明王,大肆性情暴虐多疑,大肆屠杀忠诚名将。国师大举义旗,以清君侧为名,广招好汉,组建紫宸王军,国舅爷亦以忠信为名,大义灭亲,以逆风半数兵力,加入了国师军营,与朝廷隔江分庭抗礼。 走了两天两夜,君故里满面风尘的来到了紫宸王师的军营,看着军旗上苍劲有力的宸字,微微笑了笑,下马,对着守营的士兵说道:“大哥,你们这边可还招人?” 因为故里头戴着斗笠,守营的小兵只看到他一身的僧袍,笑着回答道:“师傅,你有一颗忠义之心是好的,只是战场无情,小师傅还是回去多加施善便好。” 故里恍然大悟,摘下斗笠,继续说道:“我乃国安寺俗家弟子,百姓有难,特尊师命,前来略尽绵力!” “国安寺?”许是从没有见过故里这么好看的僧人,小兵将信将疑的问道。 看着小兵满脸不信的表情,故里再次笑了笑,暗运内力,伸出中指,对着不远处的一棵粗壮的大叔,以指为剑,只见一颗三人可抱的大树瞬间出现了裂痕,中间出现了一个手臂粗的圆孔。收回手,背在身后,其实故里并没有用尽全部的内力,只是小试了一下身手,自己并不想引起太多的注意,而一棵大树倒地的声音着实动静太大了些。 小兵看到一愣一愣的,另外一个守营的年长些的士兵连忙走到故里身边,佩服道:“果然是国安寺的高僧,属下这就带你去见我们诸校尉,征兵的事宜都是他安排的,他一定会重用你的。” “嗯,多谢!”故里牵着马,跟着那士兵向新兵营走去,一路上,故里重新带好斗笠,慢慢的打量着军营里的情况,整齐而肃穆,果然是微白的风格。 一个熟悉的玄衣身影走了过来,那守营的士兵连忙单膝下跪,敬礼道:“姬少帅好!” 故里也抱拳示意,舅舅终于认了华双哥了吗?真好。 “他是?”华双打量了下故里,问道。 “国安寺来的高僧,武功好生了得。” “哦!”华双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最近战事紧张,记住让诸盛多加盘查!” “是!”说罢,那士兵继续领着故里向新兵营走去,“刚才那个是国舅爷家的公子,为人和善,仗又打得好,我们都十分佩服他。” “嗯。”故里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去,“国师大人的营帐在哪边?” “哦,你是说我们主帅呀!诺!”他指了指远处的尖顶营帐,“那就是。咱们主帅喜静,所以住的偏远了些,他旁边的就是姬少帅的,所以再偏远也没有人敢打他的主意,伤害到他。” “原来是这样。”故里目测了下距离,新兵营离微白的帅帐分隔在两地,自己现在暂时还不能露面,这个距离刚好。 |
发现还是有很多人欢喜故里的 |
来到新兵营登记的地方,守营的士兵向诸盛报告了几句,转身对自己说:“小师傅,好好干,虽然出家人不讲究虚名,但不管怎么样,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就凭你这身手,封个校尉都是绰绰有余。” “多谢。”道过谢,领了衣服,故里跟着诸盛到了营房,所有的士兵都去操练了,营里只剩下整齐叠好被子的大通铺,找了个最角落的空位,故里迅速安置好行李,脱下僧袍,换好兵服,来到诸盛面前,单膝下跪:“新募末等士兵戒空见过诸校尉。” “嗯”诸盛点了点头,刚才听老五说他的功夫十分了得,又是国安寺的弟子,从他刚刚的言行来看,也是个利落的人,自己本该重用,但如今,战事一触即发,自己还是小心为妙,于是说道:“戒空师傅,你刚来,目前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排你为好,不如你先去伙房帮忙一段时间,等我忙完这阵,再另作打算。” “是!”故里没有犹豫,高声答道。火头军,也很重要是吧。 本以为故里会多少辩驳一下,没想到他连犹豫都没有,直接一口应了。莫不是真的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诸盛不自然的轻咳了一下,“那你现在就去吧!要我找个人替你带路吗?” “多谢校尉大人!”故里起身,跟着匆匆赶来的另一火头军走出了营帐。 “你是新来的吧!”来的是个比故里小个几岁的孩子,皮肤黝黑,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很是惹人亲近。 故里笑着点了点头,“嗯,刚来投军。” “那咱诸大人咋个把你安排到火头军来了,我看你这样子,一点不像个烧饭的,倒像是咱军里的那满口之乎者也的文书了。” “是吗?”故里笑了笑,露出唇角浅浅的梨涡,看的小士兵的脸黑里透着红,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真好看,比我村最好看的小花还要好看几个箩筐呢!俺叫花生,你叫啥名?” “戒空。” “啊!你是个和尚?可为什么不是光头呀!”花生停下来,诧异的看着故里。 故里想了想,总不能跟他解释尘缘未了什么的吧,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我是俗家弟子。” “哦,原来是这样,俺以前就听说书的说过,这会总算见到活的了。”花生开心的笑了出来,让故里不禁想到了初见为乐的场景,想了想,还是决定像花生打听一下。 “我们军里,有叫辛为乐的将军吗?” “你认识辛将军啊!”花生兴奋的问道。 故里点了点头,“真的吗?俺最崇拜他了,前些日子他大喜,我还特地为他采办了好多花生红枣呢?” “为乐已经成亲了?”故里惊喜的问道。 “是啊!喜娘可漂亮了,他大哥之前还一直在我们伙房,帮忙杀猪呢!” “是小桃?他哥哥可是姓张?” “对呀!你认识张家大哥啊!” “嗯,以前跟张大哥学过杀猪!”故里想到那段学徒的经历,此刻觉得那段日子无比的平静充实。 “你还会杀猪呀!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不过也难怪你竟然认识辛将军,这样也好,张大哥被接去享福后,咱伙房里刚好差个杀猪的,要不你去试试!” “好。” 就这样,故里在火头军里,有猪要杀时,他就杀猪,没事时,也会勤勤恳恳的帮花生他们挑挑水砍砍柴什么的,到了晚上,他才会游窜在各个营帐之间,弄清楚整支紫宸王军的布局和军务常事,几天下来,也被他摸得七七八八了,这只军队沿用了微白的正常思维,以步兵为主,骑兵不是很多,但个个都是逆风出来的高手,所以可谓以一当百,而大周的正规部队喜欢以骑兵为主,往往战车先行,所以一般作战速度快,伤害性大,也像极了老五的个性,微白一直不肯正面迎战,估计也是再担心大周战车的威力。 十日后,故里按照正常的点卯时间去火头军房报道,未进门,就听到了张大哥大吼的声音,“听说有人杀猪比我杀的还好,把他叫出来,让我见识见识。我倒是不信了。” 故里笑了笑,弄清楚了布防,也是该现身的时候了,虽然当个杀猪的也不错,但终归是对战事作用不大的。 “张大哥,是我!”故里走进营房,看着目瞪口呆的张屠夫笑了笑。 张屠夫愣了又愣,狠狠地掐了大腿一把,大叫了出来:“啊!我不是在做梦,你等啊等啊,千万不要走啊!”还没说话,就飞般的冲出营帐,留下了除故里外,诧异的众人。 “戒空师傅,张大哥这是怎么啦!”花生走过来,摸着脑袋问道。 “没事,今天有猪要杀吗?”故里套上杀猪的外袍,笑着问道。 “有,有!”花生更诧异了,只得不断的点头。 “嗯!”故里转身,穿过营帐,去了后面的空地,开了一天熟悉的行当。心里想着为乐待会的傻样,不自觉的笑出声音来 |
十日后,故里按照正常的点卯时间去火头军房报道,未进门,就听到了张大哥大吼的声音,“听说有人杀猪比我杀的还好,把他叫出来,让我见识见识。我倒是不信了。” 故里笑了笑,弄清楚了布防,也是该现身的时候了,虽然当个杀猪的也不错,但终归是对战事作用不大的。 “张大哥,是我!”故里走进营房,看着目瞪口呆的张屠夫笑了笑。 张屠夫愣了又愣,狠狠地掐了大腿一把,大叫了出来:“啊!我不是在做梦,你等啊等啊,千万不要走啊!”还没说话,就飞般的冲出营帐,留下了除故里外,诧异的众人。 “戒空师傅,张大哥这是怎么啦!”花生走过来,摸着脑袋问道。 “没事,今天有猪要杀吗?”故里套上杀猪的外袍,笑着问道。 “有,有!”花生更诧异了,只得不断的点头。 “嗯!”故里转身,穿过营帐,去了后面的空地,开始了一天熟悉的行当。心里想着为乐待会的傻样,不自觉的笑出声音来。 果然,热水刚刚烧完,就听到为乐颇为焦急的声音,“长生哥呢?大哥,你不是说长生哥在这儿的吗?” “是啊!人刚刚还在呢,我让他不要走的。嘿!谁知道人去哪儿了?” “启禀辛将军,人在后院杀猪呢!”是花生的声音,他果然很崇拜为乐,语气中充满了难以掩盖的激动。 “杀猪?”为乐生气的低咒了一声,这小子一定吓到花生了。 故里放下手中的木桶,味进帐,刚好了匆匆赶来的为乐撞了个满怀,为乐很焦急的将挡着自己的人推开,大吼了一句,“让开!” 故里稳了稳步伐,笑着说道:“几日不见,辛将军果然威武啊!” “啊!”猛地停住步伐,为乐向身后看去,正好对上故里溢满笑意的杏眼,两行泪刷的就掉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倒了故里的面前,完全不顾形象的痛苦了出来,“长生哥,你杀了我吧,都是我不好,先离你而去,后来你生病了,又没有照顾好你,还让你走丢了!” 赶出来看情况的火头军和张大哥一个个被为乐的举动惊得一愣愣的,这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让最有前途的辛将军跪在面前哭成这样。 看到为乐举动,故里也是哭笑不得,还走丢了,明明是自己决心要离开的,这孩子。故里伸出手,习惯性的摸向为乐的头,摸到的却是盔甲,讪讪的想收回手,毕竟现在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还成了亲,自己好歹得为他留点面子,没想到要伸回的手,却被为乐反抓了住,为乐迅速扯下头盔,扔在了地上,把故里的手放在了自己散乱的发髻处,抬起哭红的眼睛,“长生哥,你就摸吧!摸了我才能相信你还活着,我到现在还像在做梦一样呢。” 故里失笑,狠狠的蹂躏了为乐的头发一番,才将他扶了起来,为乐已经长的和自己差不多高了,站着几乎可以平视自己的眼睛,故里微笑道:“现在你相信了吗?” “长生哥再捏我一下,我就信了!”为乐眨巴着眼睛说到。 “嗯。傻瓜!”故里并没有真的捏他,毕竟他现在是率领千军的将军了,还是点了点他的额头,笑着说道。 “那长生哥,你,那个……戒了吗?”想到故里被五食散折磨失去理智的样子,为乐后怕的问道。 “都好了,长生哥都好了!”故里特意转了个身子,让为乐看个仔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所有的人刚才还在一愣一愣的,现在看到平日里冷酷的辛将军,现在像个小孩子一样,高兴的跳了起来,下巴都掉了一地,对故里的身份更加好奇,不约而同的看向有可能知道的真相的张屠夫,得到的确实张屠夫也满脸困惑的表情,其实他知道的也只局限于这个人是为乐找了两年的长生哥,再多一点的就是这个人并不是个简单的学徒,因为在为乐成亲那天,他看到国师大人喝醉后,一直再叫这个名字。 “长生哥!走,我带你去见国师大人,他看到你,一定会高兴的疯掉的。”为乐边说边拉着故里向帐外走去,如果说自己为再次看到长生哥高兴十分的话,那国师一定是一百分一万分。 “嗯。”故里微笑着应到,长卿,你还好吗?是我任性了,答应不丢下你一个人,却最终没有做到。 走到帅帐前,刚好听到微白他们正在讨论的声音。 “我还是觉得先救太上皇比较重要,毕竟故里他……”是华双的声音。 “你不提还好,提了我就生气,他是怎么对故里的,难道你们不知道吗?”是舅舅的声音,暴躁中带着忧愤。 “如果他还在的话,一定会义无反顾的去救陛下的,”微白的声音有些怅然,还是平日里的清倦,却不容置喙,“我们商量下营救计划吧!” “宫内戒备森严,关键是派谁去。不但要轻功了得,还必须对皇宫内外布防非常熟悉。”华双去过一次皇宫内院,以他的身手那日还是被发现了,所以他很明白这个任务很难。 “嗯,”微白低应了一声,单枪匹马太过危险,然而人数太多又太过招摇,反而容易被禁卫军识别,若排出魔兵,又恐目前战事有变,到时应对不及,这个问题却是比较麻烦,更何况,君彦误一定早有提防,想要救出人更难。 “让我去吧!”君故里大步踏入了营帐,看着微白,微微笑了笑,没有比自己更合适的人了,更何况,自己和老五也该有个了结了。 |
“让我去吧!”君故里大步踏入了营帐,看着微白,微微笑了笑,没有比自己更合适的人了,更何况,自己和老五也该有个了结了。“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姬凤流,上前一步,紧紧的抱住了故里,生怕怀里的人再次突然消失不见了,“孩子,你去哪儿了,就算受了委屈不愿意回来,为什么连个口信都不带给舅舅呢!” “对不起,是故里任性了。”亲人间久违的拥抱让故里本已平静的心,再次起了波澜,内疚喜悦各种混杂的情绪一下子泉水般从早已干枯的心井中渗了出来,师傅说的对,自己果然无法放下。 “父帅,你让故里喘口气吧。”华双在一旁劝慰道。 “嗯,故里你吃饭了没有,累不累啊!什么时候到的,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姬凤流一口气连问了几个问题,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表达自己想要表达的情感,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些什么,只是听了一小部分这孩子的遭遇,就已经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九泉下的义父和阿妩。 “舅舅,我没事,已经都好了,您放心。”故里站在姬凤流的面前,伸开双臂,想让他确认清楚。一旁的华双看出了关微白脸色不佳,借口给故里安排地方和午饭,将姬凤流和为乐都给拉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两年不见的兄弟二人。 一室静安,只剩下空中对视的目光,关微白脸色变了好几次,才恢复到了惯有的微讽,“国安寺的高僧?君大少,你怎么不干脆出家了。” 故里先是一愣,继而释然,放下心来,微白既然这样说话,证明也已经放下来,自己最怕看到他一副愧疚的样子,不过国师大人就是国师大人,原来早知道自己来了,想必那每晚松懈的巡防都是为自己准备的,亏得自己还暗暗的为他担心了一阵。 “俗人尘世,寺院都不愿意收我。”故里边笑边靠近微白,拍了拍他依旧华丽的紫袍。嘴咂的蹭蹭响,“你就不能换身颜色吗?老穿紫色,不怕敌军以后直接训练对着紫色射击吗?” “呵!”微白甩开故里的手,“死了不是刚好干脆!” “对不起!”我们彼此都欠对方太多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说这三个字,以后不会再说,如果还有相欠,那今生就不必在做兄弟了。 “嗯。”微白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也郑重的看着故里,缓缓却决绝的说道:“对不起。” 暗流涌动,好兄弟之间本就不需要多言,这三个字就够了。两人相视而笑,如年少时一般,搂肩做了下来,“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现在。”故里略微思考了一下,决定的说道。乘自己回营的消息还没有传开,自己想办法速去速回。 “嗯,三天够不够?”微白问道。 “嗯,最多三天。”故里估算了下脚程,时间差不多。 “好,那三天后,如果你还不回来,我关微白会不惜一切,直取镐京!” 彼此间太过了解,连劝慰都是枉然,故里笑了笑,表示默认,目光看下帐外,微白握住他放在书案上的手,凤眸流光,“老规矩,你办事,我垫后,他们,我会解释清楚的。” “嗯。”故里不再看微白,起身离开,到了帐外,还是转回身子,朝习惯性坐在原处看自己离去的微白笑了笑,“洵卿,等我!” “嗯。”微白也第一次给出了即将远行的故里一个回复,时间让他们都变了,不再是年少时的未妨惆怅是清狂,他们都变得更加多思,更加害怕分别。 |
很久没有回来的故里对这所从小长大的宫殿还是异常熟悉的,因为脚伤已经康复的缘故,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地方可以拦得住平步青云,在进宫之前,故里已经见过了被软禁在家里的郑同,关于宫里现在的现况也有了大致的了解,一想到父皇居然一直被软禁在紫宸殿内,故里的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感觉,说一点都不恨他是骗人的,他最后对自己说的那句贱奴的话时隔这么久依然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自己的心脏,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来到了寝殿外面,熟悉的朱红色大门,院中的每块砖石的纹路故里都能记得很清楚,这座宫殿是自己未出生时父皇亲自督建的,当年每一处都极致奢华,尤其是后院的那股温泉,从骊山引入,整座皇宫内都只有这处可以享用到,但是此刻宫殿也像人一样,在夜色中,不复当年的华丽,倾颓之态显而易见。 突然屋内传来了父皇低喊的声音,没有往日的严肃,像小时候一样声声啼血,“故里,是不是我的小故里回来了。” 心中一惊,自己并没有发出任何动静,父皇怎么会发现的。刚想推门而入,耳边传来了粗犷的男声,“父皇,你用忘了。杨花开了,四弟赏花去了。” “可是我听到故里在叫我啊!他说他好疼啊!快,让我去找他,我要去救他。” 听到这处,心里那微不足道的一点恨意完全不知道去哪里了,故里此刻只剩下浓浓的思念和愧疚,再也管不了其他,推门而入,在大哥诧异的目光中膝行到了君成翼的面前,“父皇,儿臣不孝,让父皇担心了。” 聚拢涣散的目光,君成翼定睛看了看跪在自己面前的人,摇了摇头,“你不要骗我,你才不是我的故里,小故里从来不哭的,你看看,这么瘦,怎么可能是我那胖胖的乖儿子。” “父皇,你不是一直要找四弟吗?他现在就在你面前,你怎么就不认识了呢?”大哥在一旁忍着泪水,劝解道。 “哼,你们真当我老糊涂了吗?都学那混蛋骗我,让开,我要去找我的故里。”君成翼一脚踢开跪在地上的故里,继续向门外走去。 君元乾连忙拉住匆匆走出殿门的父亲,向以往一样,骗到:“父皇,四弟给你取了玉杯回来,搁在书案上了,你快去看看,如果四地知道你不喜欢他送你的东西,又该不开心了。” “哦,对!玉杯!”君成翼停下脚步,转而向房内书案处走去,拿起上面的玉杯,小心的抚摸着,就像抚摸幼时的故里一样,故里仔细看去,虽然不是之前打碎的那只,但两个杯子像极了,难怪父皇会认错。眼泪如串珠一样不停的落下,看着父皇的视线渐渐开始模糊,只听得大哥继续说道:“父皇,不去试试杯子吗?” “嗯,我去泡壶君针,我记得故里最爱偷喝了。”还没有说完,已经向门外走去。 “父皇……”故里想上前拦住,却被君元乾阻止了。 “让他去吧,只有泡茶时,父皇才能好受一点。” “大哥,父皇怎么会变成这样?”故里站起来,扶着大哥哽咽的问道。 “还不是为了你,”君元乾自嘲一笑,“从小父皇就最疼你,我和老二都羡慕的不得了,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我以为父皇疼你不过是因为你有个好的额娘,后来,他为了你,朝政都不管了,又为了找你,雨夜赶路,从马上摔了下来,伤了头部,变得神志不清了,依然心心念念的还是你,我才知道,原来,在他的心里,儿子永远只有你一个。” “大哥,对不起。”故里虔诚的跪了下来,仰头看着同样痛苦的老大,他从来都不知道一直纨绔一样的大哥,原来心里也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苦痛。 “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至少我还活着,而且你也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说实话,作为一个弟弟,你除了太优秀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不好的地方,额娘从小就说,如果我有你一半的聪明,她就满足了,可惜,她临走时也没有看到我变聪明的样子。” “大哥……”故里的声音比刚才哽咽的更厉害了,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也别这样,我说过,这一切与你无关,母妃是自愿为父皇而去的,老五逼宫需要一个借口,母妃的死刚好可以给他逼宫的理由,只是他也不想,就我母妃那样外强内弱的性子,怎么可能做出杀君夺位的事情,说出去,又有几个大臣会信。她从小就告诉我,皇位永远不会是我的,那是只能是老四的,可是她那么傻,根本就看不出老二和老五的心思,如果我再不装点傻,早就在这个冰冷的皇宫尸骨无存了。” “我……”故里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想阻止君元乾继续说下去,他又开始陷入无限的自责中,当初自己为什么要走,如果不走,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其实,四弟,你不知道,虽然看不惯你明明生来就是天之骄子,却又谦逊的要命的样子,但我还是真心希望这个皇位是由你来坐的,无论是老二还是老五,他们都没有你的才华,更没有你的气量,如果当皇帝的是你,天下可以太平,百姓可以无忧,我母妃也不用……枉死。可是为什么,你永远要为了你所谓的大义来牺牲自己,你认为这样很无私吗?不,我告诉你,这是最自私的表现,你为了弥补自己心里的愧疚,你牺牲的却是更多的人,你看看如今的天下,哪个枉死的百姓不是为了你的愚蠢而丧命的。” 是啊!如果自己一开始能够狠下心来,就不会有现在生灵涂炭的惨象,五弟也不会犯下如此大的杀孽,原来一切都是自己错了,狠狠的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师傅说的对,自己根本从来没有拿起过,何谈放下,自己只是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仁慈不一定是对的,说不定是另一种方式的残忍,自己不能再选择逃避,而是应该尽快弥补自己所犯下的错误。 想到这里,故里重新站了起来,看着君元乾,说道,”大哥,我这次进宫就是为了接父皇……和你出去的,如果没有什么特别要准备的,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其实本来只知道父皇被软禁了,没想到大哥禁被软禁在了一起,现在要救两个人,计划有变,不过自己绝不能弃大哥而不顾,如果知道父皇被自己救走了,老五一定不会放过大哥的。 大哥若有所思看了看故里,然后笑了笑,说了声好,又进里屋拿了样东西放在怀内,这才带着故里去找君成翼,一起离开。 |
大哥若有所思看了看故里,然后笑了笑,说了声好,又进里屋拿了样东西放在怀内,这才带着故里去找君成翼,一起离开。 即使已经万分小心,但因为目标太大,还是被发现了,不过故里此刻并不非常忧急,因为用尽十成力气加上平步青云本身的优越性,此刻离与郑同约定的地方只有一墙之隔了,郑同必然已经等在了墙的那一头,现在自己只要把大哥和父皇送出墙外,然后再拖住禁卫军,应该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 自己还在最佳的距离,突然君元乾竟然从怀里拿出一块黄布,高举在头上,冲进了禁卫军中,对着自己大吼道: “四弟,保护父皇出去,快!” “你以为这样就能要挟的了我!”老五身着明黄色龙袍从禁卫军后面走了出来,声音比以往更多了几分低沉的威严,“四哥,如果你敢动,相信我,很快你就能看到君元乾吊在城墙上的尸首。” “四弟,不要管我,你忘记我对你说的话了吗?有时候仁慈才是最大的残忍!接着,快走。”黄色的绸布落在了地上,传过玉玺却准确无误的落在了故里的手上。 “你找死!”老五一把夺过一只弓弩,对准君元乾的方向,右手一松,君元乾看着射来的羽箭,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却等来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一个高大的身影将他覆盖,熟悉而威严的声音震慑力呆愣的故里,“还不快走。”然后,两道身影一起越过宫墙,和对面的郑同汇合,千里良驹在黑夜里奔腾,如流云般迅速。 马车内,血染红了白色的月纱,君成翼笑着看向两个已然高大,却哭的像孩子一般的两个儿子,脸色一场苍白。 “父皇,为什么?”元乾到现在也没有能从呆愣中恢复过来,他始终不能相信父皇会为了救他而罔顾自己的生命。 “傻孩子,我已经对不起你母妃了,我不能在对不起你了,更何况,虽然我最疼你四弟,但你始终也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是我的骨肉。”这是君元乾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父皇这么温柔的对他讲话,眼泪像决堤了的洪水一样涌了出来,他终于明白母妃为什么愿意为了他而死了,这样一个男人,确实有他的担当,他的魅力。 “爹!”扑在了君成翼的大腿上,君元乾泣不成声。 故里却流着泪,直愣愣的看着这样一幕,心中一片空白,知道熟悉的那声“故里,”才拉回了他的几缕魂魄,他从来没有想过,像山一样的父亲有天也会离开,这几年来,自己一直在惹父皇生气,不曾尽过一天的孝道,还执念的躲在寺中不愿出来,哽咽的叫了声,“爹”,大痛无言,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还能说什么。 “故里,不要难过,父皇不怪你,父皇只想告诉你,无论你是不是阿妩的孩子,其实你都是父皇的最自豪,最在乎的孩子,现在父皇要走了,看不到小故里穿龙袍的样子了,真的……。”君成翼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伸向故里的手突然耷拉了下来,那一剑,直刺心脏,能坚持这么久,只是因为放不下这个执拗的儿子。 随着君成翼气息的消失,故里的泪也止住了,不哭也不笑,只是抱着渐渐冷去的身体,坐在马车中,一动也不动,谁劝都没有用。 就这样,纹丝不动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来到军营,郑同下车,低声对等在营门前的微白说了些什么,微白点点头,示意他先带上君元乾他们进去,君元乾此刻也如木头人一样,唯一比故里好些的是,人拉他,他会跟着走而已。 关微白踏上马车,也沉默的坐在故里面前,像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因为之前就得了命令,所以郑同他们只敢在马车下面观望,没有人进马车,或者掀开车帘。就这样,站的站,坐的坐,又坚持了一天,终于,故里冰塑的神情有了些变化,声音哑然难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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