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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鸢尾花影------------父纸滴......[第6页] |
作者:陌上花开何须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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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不开心(中) 黑云坐在我右边,那小气鬼坐在我左边,我坐在中间。形成围剿之势。 自从黑云来的那天开始,我就天天和他出去,没有再和小气鬼说过话了。那小气鬼真的很小气,也没有主动来和我说话。 桌上气氛有些压抑,饭桌上除了我,黑云,小气鬼,还有小气鬼的哥哥(陌陌:某皇帝躺枪),还有小气鬼的哥哥的几个儿子-----他们几个我倒是认识,不过比当时在学堂还要拘谨一些。 “小凡,多吃些。”小气鬼哥哥今天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这句话的意思大概是大家可以开动了。大家都陆陆续续开始吃起来。吃得很文雅,动筷的频率也很低。 我觉得他们在浪费食物。桌上有很多好吃的,它们都长得很熟悉,也很香,可是我只能看着往嘴里咽口水。 “吃一点也没事。”唔。小气鬼的哥哥是好人,他看我如此可怜,便夹给我一块排骨放在我粥里。 “皇兄想必是放错了。”说着便把我碗里的肉给抢了,放到自己的嘴里。 我只是觉得近在咫尺的肥肉被人抢了去,又丢了脸,顿时一股火嗖得一下冒了出来。旁边的黑云拉我的袖子,我一下子甩开,又去夹了一块比刚才那块还大的,恨恨放到碗里。 做完这一切,我撇到小气鬼的目光,心里有些没底。对于刚刚一气呵成的举动,又有些后悔。我带带得看着那块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唔,闻着挺好闻。味道肯定不错。 大概是被过节的气氛弄得有些晕乎乎的,再说有大伯帮着,我就压低了声音:“我,我可以吃么?” 他看了看我,没有回答。 我看到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盯着我。再回过头来看时,觉得那块排骨越发可爱了。小气鬼曾今说过,不能浪费粮食。唔。不能浪费。 想着,便一口吞了下去。 真心……真心香。 吃了一块,好像把所有味蕾都激发出来。我就很自然得吃起来。 “唔……这个好吃。不过,有些辣。咳咳……” “矜云,你别拉我啊。吃。你吃这个,这个好吃。” “唔。哈。宫里的酒真的不一样……” “够了。”黑云一把按住我。我有些火,正准备撒开他的手,胃却不合时宜得痛起来,便怏怏缩了手。想到那个小气鬼明码标价的话,我也不敢说出来,只好忍着,把搁在一旁的粥吃起来。这时,我才发现,刚刚我一个人吃得时候,所有人都没敢动手吃。 我不用看也知道,那个人脸色不太好。只好撇了撇嘴,一个劲喝热粥。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现在全是他打我的样子。吃的时候,我不是没有想到下场,但想到这这大过年的,他也不好意思狠抽我不是,更重要的是,我现在觉得被抽一顿来换嘴上的快活还是划算的。 我捂着肚子,右手给他夹菜。 没错,我在讨好他,一会争取宽大处理,我知道我这个样子很是贪生怕死,我知道这个样子很小气。可是,想到他上次用竹子抽我,我还心有余悸,几乎想到都肉疼。我总觉得,他平时那个样子很好欺负,你推搡他几下,骂几句,他也不会回手回嘴。可是,一旦他决定打起人来,就会被怪物附体。 “爹,吃肉。” “爹,喝酒。” “多喝点。” 我低声很弱得示好,他也没把我给他倒的酒,布的菜扔掉,很客气得吃下去,喝下去。 |
过年不开心(下) 那顿饭,似乎因为我,很快就结束了。 我一会去就趴在床上,头朝着床外吐个不停。先是更笨没有消化的粥连着酒一起从胃里翻滚出来,再是一些肉末,由于我吐得已经泪眼朦胧了,也看不清是什么。当时脑子一片空白,两手抓着床沿,一会一呕一会一吐。 就这样半个时辰,我只是觉得我又饿了。 他一直拍着我的背,也不说话。胃里一阵阵泛酸,大概干呕了好一会,什么都没吐出来,我才喘着粗气一把抱住他的腰,呜呜得委屈起来。 他还是在拍我的背。 我这会虽说是好点,可胃里还是不舒服,脑袋也有点充血,休息了好一阵,有些困,便自然而然得闭上了眼睛。 “你是想先挨巴掌,还是藤条?” 我嘴边还有呕吐物的残余,听了这句话,却觉得他是在开玩笑,便小狗一般哼唧一声,把他衣服当成了布巾,左右磨蹭,擦了个干净。我知道他很爱干净,可我更加觉得他不能这么吓唬一个病人。 大概是折腾累了,我睡得很沉。等到迷迷糊糊醒来,已经是次日下午,天已经暗了下来。唔。有些奇怪,屁股好像与柔软的丝被靠的很近。我被这个意识吓得心底一麻,才发现自己很诡异得趴着,腹部还垫了厚厚的垫子,下半身早已被拔得一干二净。 “唔……”我被吓得立刻准备跳起来找裤子,却被坐在床上的人一把按住。 “我,我胃里还不舒服。”他这人一向吃软。 “嗯。自然知晓。不然不会准备这东西。”他很淡地说着,手越过我,拿了搁置在里床的一个大概一指粗的藤条。我不想告诉别人,当看到那长得颇好的藤条时,屁股上的肉抖了一下。我目测那东西,可以抽掉我一层皮,抽烂我现在还完好的各种细胞。 “你不讲理!我,我明明都吐出来了,不算。”说完,又觉得态度不好,便垮了脸呜呜道:“我对着藤条发誓,以后不碰不吃不闻那些东西了……不要打我好不好……”(某陌陌:你无耻……) 他很安静听我把话讲完,开始解释,“嗯。首先,若是你胃能消化得了,不吐出来,我也不用这样。其次,我没有准备打你。这是在交换。”在我开始重新想法子求饶,扭动,乃至逃跑之际,他又开口了,这次没有和我墨迹,直奔主题。我一直认为,今天这顿是他唯一一次不再试图说服我乖乖挨打。 “胃不舒服了半天。姑且算五十下藤条。至于吃那些东西,我帮你算着,应该是吃了十口,每口五十记巴掌。”他停了一停,很邪恶得微微笑了一下,“不过看在这一年一度佳节的份上。藤条你自己打,我帮你数,若实在不行,我再帮你一把。巴掌倒是可以分几天来算。” |
有句话,叫因材施教。 除了小时候那次,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很少对他动口,更不用说动手了。一来是觉得没什么事情值得我动手,二来是觉得随性发展挺好的。也说不上纵容,起初给他起这个名字,就想着平凡即平安,倒也挺好。 直至后来才发现,有些东西想躲也躲不过去。有些东西,一味小孩心性地去面对,着实让人担心。有些东西,光用嘴说说不行。有些东西,比如记性,是和疼的程度成正比的。我一直有些不明白,为何别的孩子可以如此乖顺,心理年龄随着实际年龄同步增长,他却可以背道而驰。更不明白,别的孩子可以如此恭敬谦和地领罚,他为何可以打前耍赖一番,打时哭得梨花带雨,打后还要陪睡。--------好吧。我勉强承认这对我来说挺受用的。 无论如何,综上所述,我得出一个结论。-----让那小子听话最好的办法,说得简单些,就是炒肉。 以前每次打完,我都觉得当时心软了,不应该打得那么太轻,又把自己搞得筋疲力尽,可谓是得不偿失。 方才我就琢磨着事不到三,他不经大脑思考的“自残”已经是第三次了,必须来点狠的。我本是叫矜云折断树枝来的。当矜云把一根专制的藤条递给我时,我愣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说起来,那根东西就是用来打人的,长度,硬度,宽度都很合适,两端被磨得光滑平顺。我看着矜云脸色不太好,一副一夜未眠,被气得不轻的样子。他道了声去准备药物便走了。我第一次觉得只怕他心里比我还要关切那小子几分。 他继续装可怜,很怕的样子。我直接给了他宣判。他听完好像还安心很多,估计是因为我让他自己打的缘故。 屋内我早就差人加点炭火,屋子很暖和,倒不用担心冻着。我看着他不说话,像是认命一般趴着,腹部连着臀部都被底下的垫子托起,像是一座桥。我把盖在他身后的被子掀起来,他还是冷得一抖,哼哼了几下,表示不满。我只好拿来毯子,暂时帮他盖好小腿。 他在外边长年“早出晚归”的,身体比小脸还要白。两条小细腿倒和我的很像,嗯,缩小版,也没什么赘肉。这几个月来也没吃什么好的,依旧瘦得很,两片肉小小翘翘的,和我当日在浴室打他一般,好在那些小伤口早就好得全了。 我把藤条塞到他手里。他起初不肯拿,在我恐吓他再不动手我亲自来时,他手指动了动,很不情愿握好,把脸闷到枕头里去。 过了一会,才微微举起,想用力又不敢用力得挥下去。这一下打得不重,又打偏了,可我却不知道他打在了哪里……因为连红痕都没有,他却很不厚道得唔了一声。平时只要稍许用力,大概用手三四成气,也会有一小片红红的吧,毕竟皮肤白皙很衬色才是。 这样自己打,确实不方便,也费劲。但是身体下垫着东西,臀部耸起,应该也顺手些,倘若真是用力,也不会是这效果。我靠床站着,显得有些懒散,却是用这种居高临下得姿式看得一清二楚。 我没说话。 他等了一会,见我没数,也有些尴尬,便抬高了些,又是一下。这次臀峰处倒是一道淡淡的红痕,人也嗯了一声。他左手抓了抓枕头,右手却拿着藤条揉了揉,抓了抓。 我还是没说话。 他等不及,把头伸出来,朝后看着我,有些委屈得告诉我,我忘记数数了。 我很认真地告诉他,要立刻看到红痕肿起来才算。 他抿了抿嘴,把目光移到自己屁股后面,神情有些失望和纠结。我想,这应该是现实和愿望的差距吧。 这次,他进步了些,有些发狠得往身后抽,也没有换地方,就盯着右边屁股臀峰下一处一个劲得打。大约是十多下,我看着那一条慢慢地发红,微微肿起来,才喊一。 这句“一”算是个奖励,纵然没达到我要的要求,我也不好第一下就那么难为他。我说完,他立刻停了手,直接放下了藤条。后面的肉绷紧了一下,右手就是往后揉。我看到他大腿上似乎薄薄出了一层汗,估计是打累了。 这下“一”,他不容易,我也不容易。足足废了十多分钟。 我见他揉个不停,有些烦躁,便扯开他的手,把藤条再塞给他。我看着他慢吞吞得手抓着藤条,有些抖,手高高举起,朝着臀峰处落。看那力道,我知道他想一次性打完第二下。 “啪” “啊……” 那一下有些猝不及防,藤条朝着上便,却是落到了臀腿上,一部分还落到大腿内侧。我知晓这一下疼得不轻。一落完,一道通红的肿痕浮现在上面。而且,他把藤条一丢,呜呜哭起来。 平时我打他,心中气着,手下又用力,也没仔细看过伤痕和他疼的样子,今天切切实实看了个仔细,不免心疼起来。他两手抓着,闷闷哭着,身子一抖一抖,不消多时,那记红痕就有些青肿,斑斑点点的浅紫点就若隐若现地出来了。 我回过头,不去看他,只是听着那哭声弱下去,再有些无可奈何得将摔在地上的藤条重新塞到他手里,告诉他仔细着些再落下。腿上不比屁股上,稍不当心,就会打伤筋脉。 那非打不可的阵势,他已是恼了,拿着东西,往后面抽,不是很用力,就像发泄一般打……打了二十多记,只是红了一片。 |
我见他如此,也不能喊“三”,就只好抢了过来,侧坐在床上,一只脚搁在他两条腿上,省得他乱动,一手又按住腰。他一边哭一边动,慌了神,嘴里还喊着“自己打,呜呜,我自己打”。 如此一来,整个人却是不能大浮动摆动了,两只手乱扯着,又够不到后面那块地方。我没有说话,左手拿了藤条就往两块臀肉上抽。 一下打下去,就是类似和臀腿处那一下浮现出来,有些泛着浅紫点。他也随着我一下下挣扎,手在我背后乱打,嘴里从光喊,到喊爹,到喊爹爹,再到只顾着叫了。说实话,我也不太知道我打的时候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自己心一直揪着,脸涨得也发烫,而潜意识里只是紧紧压着他,左手却是不停,不算快,心里默默数着。 他后面那团受罪的肉一弹一弹,二十多下就盖了个遍,整片都是深红着,一条条愣子凸起来,隐约处青紫一片。我顿了一会,还是自上而下打在屁股上。他可能是以为五十下完了,就很洒脱得大声哭起来,没想到一下砸在伤上。 “啊……爹爹……啊……” 我心里一抽,只是停了一秒,又是落下。他有些喘不上气,也没空说话了,只好哭完了叫,叫完了哭。 最后几下,没力气了,哭得声音弱了,叫的声音又凄惨几分,本是一个劲砸我背后的手早休停下来。他浑身都在抖,又是汗,滑滑的,我都觉得按不住他。 五十下落完,我没有放一点水,所有的都抽在了后面不大的两块肉上。老实说,那肿的发透,早就青紫一片的肉我都不忍心多看,更何况有一两处的皮有些破,却还不至于流血。 他第一次被我打得那么狠,他很意外,我也是。他后来告诉我,那个时候,他觉得我可能被人下了药要打死他。 我打完,他发着抖哭着。我愣着。好一会,才松开了束缚。这个时候我才发觉,自己的手也在抖,冒着冷汗,心里也不知道是后悔还是不后悔。我有些心酸得把垫在他腹部的垫子拿去,一言不发得看着他把头深深埋在臂弯里,哭得很认真,湿漉漉的两手抓着另一边的手臂,掐出深深的凹槽。 一直在哭,在发抖,我却不知道他是疼得抖,还是怕的,还是哭得。 若是疼得,我并不知道怎么止疼,现在上药只会更疼。 若是怕的,我又不知道怎么安慰,我一碰他,他就开始躲了。 若是哭得,…… 我知道他哭着哭着就开始发冷了,便把毯子往上挪,幸而大腿上也没什么伤。这番盖着,只露出一个肿的不成样子的屁股,还不平整。由于第二遍自上而下打下来的时候我也发着颤,一条条愣子已经落得不规则了。 |
纵然他躲我,却也没力气拍开我的手。 没办法,只好抚着,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就这样过了许久。我也稍稍平复了下情绪,那小子像受伤的小狗,趴着除了嘴里还是疼得哼哼唧唧,已经不太动弹了。这时,屁股上的颜色更惨烈了些,有些不忍目睹。 我听得见他沉重的呼吸声,喉咙口发出“嗯厄”的声音,他知晓他不是强行忍着,这是哭不动了…… 自始至终,我没看见他的脸。我一直纳闷,他这样闷着,怎么呼吸的。想让他透透气,便去掰弄他闷着的脑袋,我的手指刚碰到他的脖子,就摸到一滩热水一般,上半身埋在被子里,想必是热坏了。 他不理我,把脑袋向里挪了一个位置,我只是趁着他换位置的时候看到一眼那侧脸,他眼睛哭得很肿,没有睁开,粉红粉红的,像两颗小桃子,眼睫毛又全黏在一起……那片被他枕过的棉枕,全湿了,按着都能溢出水来。最让我心惊的还是那块湿透了的枕头上还有淡淡的血迹,不多,早就晕开了。 这,这又是伤了哪里……放心不下,只好探过身子去看。把他头发顺到一边,强掰过他的小脑袋。他脸上烫烫的,眼睛还是不愿意睁开,我一下子看到那嘴唇下边被吓得一个个牙印,都破了皮,嘴唇上更是狼藉一片,我就这样看着血慢慢从里头冒出来。手上一颤,一下子松开手来,他也继续闷着,回归原位。 面对这自残行为,只觉得手又抖了起来。 一边在为着这事挨打,一边又在犯另一件类似的。 “我让你挨打还咬自己了吗?”这句我说的很轻很冷,他听得却又是一颤。我看着他身后一片,不由哼笑了一声,一番血气上涌,脸上一热,差点就气得哭出来。我是极少有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如今却心一紧,只是苦叹,怎是那么大了,还总和自己过不去?“你是在埋怨我么?之前想着法子作践自己,我不让,还和我生气也就算了,现在就干脆当着我面作践了。怎么,咬烂了给我看就是报复我,开心了?”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他懦懦得拿着我与他的五官一一作对比。他还很是高兴得说嘴巴长得最像。我当时并不觉得,长到后倒是不得不承认的确是一模一样。想到这些,我总觉得又莫名气起来。 “嫌不疼,早说。把剩下的一起算了,你也算报复地了我了。”说着,便是把他上身的被子一掀,拖着他到我膝盖上来。 刚刚还呆滞着不动的人随着那被子一离开,就哭着挣扎起来。后来想想,才意识到他那时是打怕了。 “呜呜……没有没有。咳咳。我没有……”我拽着他右手胳膊往膝盖上脱,他左手就是拉着手边的床死都不肯松手。毕竟是累得没有力气,我稍稍用力,他手一滑就被我整个人脱了过来。我把他腿放在我两腿之前,好生固定着,他上身趴在我腿上,身体悬空着。 “呜呜……没有……不小心咬的……不疼……呜呜……疼……我错了,别打我……”他只好抖着扯着嗓子叫,已全然不顾会不会有人听到。 我不信他这辩词,质问道:“你敢说没有故意的成分……” 他听完,就是身子一紧,右手悬空着遮着后头,左手去够那被子,将其垫着,似乎那样便有了倚靠。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和一些,道:“你打算几天算完。” “……”他没说话,小声哭着,直摇头。我拍掉他的手,冷声继续问他几天。他倒是不敢再用手遮着,认命一般得双手环着被子。我看见他双手紧了又紧,怕极了的模样,已是不忍心再打,更何况那块地方…… 我犹豫着,正想着要如何放了他。那小子大概是昏了头,做出了一个颇有歧义的举动,他抖着手,不利索得把那耳钉拨弄下来,随即那耳钉一路顺着被子滚下来,啪啦一声掉在了地上。我一怔,也没想什么,就是一记抽过去。肉上猛地一泛白,又迅速红了回来,印在深红一片的皮肤上,倒什么也没留下。我后来才晓得,他那时正要拼命去捡,却被打得身子一扬,整个人都僵住了,好半天才软下腰来,死死扯住被子。 “几天?” 缓了足足一盏茶时间,他才哑着嗓子开口,他与我说,十天好不好,他错了,以后都听我的,他好疼,轻点好不好…… 我搞不明白自己当时怎么想的,许是被气得厉害了,这一个错犯了三次,我只当着自己打得不很。后来想起这番话,只觉得心疼的厉害。而那整整五十下,我本可以打在别的地方,却还是招呼在了他那红肿不堪的臀肉上。 我没有抓着他的手,也不需要按着。 “啪”声音很闷,我用了五分力,不是扇下来,而是直直落下。 他仍旧一抖,咬着被子沉闷地“嗯---”一声,尾音拖得很长。 “啪” “唔---------”好半天,才呼出一口气。 …… “啪” “嗯----”还没忍完,就咳嗽了一声,从被子里抬起头来喘口气。那时我打了已经是三十多下,用的力一直是五成。其实,我当时并不清楚这样打有多疼,所以才会这样继续打下去。 “我错了”完全哑了的嗓子带着些哭腔喊出了这句认错的话,他并没有说什么求饶的话,单单说了一句我错了,便又咬着被子挨。 直至五十下打完,他也没有再说话,更不用说挣扎之类的。纵然后来我只是轻轻拍上去,他也是不自觉地疼得一颤。 整个后边挨过巴掌的那一块,已经是淤血一片,皮肤也薄薄的,比起其他地方,算是打平整了…… 他挨完,趴着便睡了过去。 |
糖17号晚上给。大家祝陌陌考试满分吧。。哈哈哈![]() (其实我在考虑第二部。。。。) |
![]() 无聊冒泡。 |
靠。雅思口语。上次楼主一个字都没说出来。这次又是这个题目。。。你妹啊。。这几率太小了吧 |
他被我打成这样,扶在膝头就昏睡过去。此刻,被气得有些乱了心神的我被那两块肉的惨相弄得倒是平静下来。我略略想了想,这大概不是第一次。 儿时那次,自己就像犯了魔怔一般,等醒了,便是心疼悔恨之意袭上心头。而他那时身形又小,像个小豆包,平时胡闹耍滑头惯了我也没数落他几句,当日却结结实实被莫名其妙揍了一顿。由此便落下了后遗症。我每每想起,心头但觉一阵苏麻,不是滋味,而他,则是每逢雷声轰鸣之际,莫名要乖觉几分。 我把他稳稳当当放趴在床上,除了受伤那处,其余部位被我捂了个严实。我一手掏起被其主人乱丢一气而滚落在地的小桃钉,搁在枕头边上。又起身加了些室内的炉火。期间,暗暗反省了一小会。唔,打得是有些重,微微撇了一眼,那条条紫痕上一快不大不小的淤血,心头一颤的同时,一不留神被自己呛咳了几声。 这伤处,大约摸,可以用不大好看来形容。 那门外很是沉稳的敲门声很适时宜地响了起来。 矜云递给我一叠热毛巾,一瓶伤药。他也没多问,权把自己当成小厮一般来送东西。可这些东西,我又不曾吩咐过。 他倒真体贴的紧。 那小子身子一起一伏,呼吸匀畅。我点了他昏睡的穴位,他此刻睡得正香,满脸通红,脸上哭得都皴了,特别是鼻头那块,红得透透的,而那眉头又紧紧锁着。脸侧枕着,一边脸被挤压着有些变形,肉也鼓起来,顺势又把嘴巴往上一拖,似乎在宣泄不满。不过,我当时瞧见嘴上的伤口就来气,也没觉察出几分可爱来。 那几块毛巾需得斟酌着用,擦完身子,还得留一块处理伤口。他睡得很沉,像木偶一般被我摆弄。身上的汗渍刚刚被几条毛巾擦了个干净,不消片刻,又蹭出一生汗。我不好把被子掀开,让他透透气,不然定是要着凉的。 这一番擦拭下来,花费了不少时辰。等再看到他身后时,觉得屁股又肿了一圈,颜色也更鲜艳几分。我心中咯噔一下,蓦然有些慌,耳边又不觉回响起那破为凄惨的喊叫声。手头一紧,便有些忙乱得拿毛巾敷了敷,幸好也没出血口。 我把自己右手涂满药膏,从被后来的巴掌扇过的地方抹起。那块地方纵然比他处平整得多,却还是一条条抽痕映在里面,之所以不明显,不过是被淤血盖住了而已。我往上抹时,才发现那块软得很,就一层薄如蝉翼的皮肤盖住了皮下的血珠。 额头上青筋一边跳着,一边慢慢往伤处“蘸”药膏。好几次都觉得大事不好,要破皮了,停了手,又发现没事,便继续手里的活计。他睡着也似乎醒了一般,不知是梦魇了还是身后的疼他知觉一二,我一边上着药,他竟哼哼唧唧哭起来。 我打他。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他疼着。我累着,时不时心上还要酸上一酸,疼上一疼。我不大喜欢这样的感觉,唯独于他,自己就不觉心软矫揉起来。况且,那血脉里流着我的血,我时常想,这样打他是不是等于在打自己? 我倚着床,一边想着,便眯眼休息起来,也不管这一身服侍伤者而留下的一身汗。他哭得断断续续,软软的。我心中酸酸麻麻的,不是滋味,有些随意地把手搭在他头上,迷迷糊糊也睡了过去。 我睡得不熟。他稍稍一动,我着实清醒了一把。 我很顺势垂下眼看他,望见他肿着眼睛也往上瞟我。他觑眼窥了我一下,又收到惊吓般缩了回去。如今他醒了过来,倒不愿意侧着脸对着我了,便又把头一半埋到枕头里。这样一动,估计又牵着伤口,不免嗯了一声。 “不许这样。”我柔声说着,怕他磕着嘴。只是还没等我伸手去碰,他就像听到命令一般,很乖得又把头转到我这边来。这动作幅度大了些。他疼得肩膀一抖,下意识要抿唇咬,忽然又很识趣得停住,还望了望我。大致确定我没有看到他的动作后,才放心闭了一会眼睛。 我心里笑了笑,并没有注意到他这样趴着,头侧着,正忍着慢慢袭来的疼痛,还呆呆得看着自己露在外头的屁股。屋里一时静的很,我倒觉得他这难得乖巧的样子很受用。我自是知晓他现在定是与我生气了,便于他开起玩笑来。我一面与他打着呵呵,一面调笑道:“怎么,嫌弃这嘴不好看,又是要咬了?” 想当时,我将他拉过来,不过一时生气,也没真心想继续打。后来那五十记,全是他一把扯掉那枚耳钉给逼出来的。然而,他却心中只记着是为了咬嘴这事挨打的。我这么一开玩笑,他却脸色一白,条件反射地弹起身子,一把抓住盖在上身的被子往下拉。 那动作快急,我一愣,反应过来再去阻止,那被子都遮住了他一半屁股。他也不呼痛,却是怕得十分厉害。等我把蹭到伤口上的被子悉数再拉上去,又抓住他乱动的手,他已是吓得不行。一面闷着头抖哭,一面嘴里含含糊糊说着明日再一起算之类的话。 我脑子一轰。这才想起自己逼着他说出那十天欠债的事。 手僵了僵,一下又松了手。 他还抖着手想往后把被子拉上,我直接又点了穴让他继续睡过去了。 |
他这般又惊又怕的模样,身后那片还时不时扎我眼,我倒真睡不下去了。 趁他还睡着,便去宫里淘了些药过来。我也不大懂这些,只道把消肿化瘀止疼的一把全揣了回来。又回府吩咐备下了吃食。若又是清粥,他定不大欢喜,想了想,还是叫厨子往粥里放些肉汤下去。 这样下来,想来一个时辰也未到。我回到房内时,他自是没醒。外头已经开始刷刷下起雪来,这地带气候一向暖和,能够迎来瑞雪也是难得。 我在他脚边坐了下来,拿出那些瓶瓶罐罐,一层层往他又肿了一层的屁股上倒。涂了那么三四层,我手上正拿了一贴黑黑的膏药,犹豫了一会,还是往上抹。这不抹不要紧。等到那一团烂泥巴粘在他身后,我就看得有些哭笑不得了。 那药效果也好,以至于他醒了许久,我都没有发现。 他本来一直一动不动装睡来着。后来许是忍不住,便挠了脸上一下,眼睛也没有睁开。 我余光看见了这一小动作,因着前车之鉴,也不敢同他再说甚么玩笑话。打量了他半响,他又不动了,我有些好奇他是否再次睡了过去。 “还疼?”我扪心自问。这声问得很是温柔。表情也很柔和。却不想在他正把我的脸幻化出了一只狼的模样。 他点了点头。又慢慢睁开眼,怯怯扫了我一眼,哑声道:“还好。”从他反应来看,我还大致能够看出,他这样趴着不动,疼痛便减轻了大半。我回头看看桌上放置的粥,上头袅袅热气已不多,相比正正好,便端了过来喂。 我不敢把勺子贴到他嘴上,只好等着他张嘴。他不为所动,呆呆合着眼。 “咳 ……”我清了清喉咙,他张开了嘴。我本不再想多吓他,却也别无他法。他现如今怨我,也是应该。 呼一声,一勺子粥被吸了进去。我见他喉咙口一滑动,心下想着这样趴着吞咽东西是不顺畅,却未想那口东西兜了一圈,又回到了嘴里,而他竟想也没想一口咽了下去。那眼珠里霎时噙满了水珠。我不晓得那是前段日子喝药留下的习惯,还是真真切切怕了我。 他嘴一撇,脸上倏然留下两行泪花。闷过头去,又叫枕头擦了。 这下我没忍住,只觉得自己真是个刽子手。平日里他张牙舞爪,我想着他若能忌惮我几分也好,而现在,我慌到有些措然。只好学着平日看到别人哄小孩的样子,往背上拍着,嘴里喃喃道:“不哭 ……” 事实上,自他转过头去,就没发出声音了。 我手下不停,轻轻拍着。忽然听得下头的人发出闷闷的声音。 “我,我不大疼了。你打吧。我不动。” 他说得轻轻的,却叫我听了一阵发凉。那话,说惊,是他可怜巴巴难得的乖觉样。说不惊,是因着他这些时日一直对我心有余悸,这番话也不足为怪。而我听了,只觉心一凉,头皮一麻,不知该说什么了。 沉心想了想,踱到外屋拿了那根被我随意丢弃的藤条。他这时把脑袋挪了出来,直勾勾看着我,神色复杂。直到我拿着那东西,又坐到他身边,他都未来及做出什么反应。我细细端详了他一回,嘴上那被我涂得亮金金的,一脸茫然。 他用近乎悲戚的眼神望着我。不再犹豫,刷刷刷就是三下并排打了下去,与那日的力道无异。那看似细细的藤条在我手上留下了三指宽的僵痕,还未等到这一片肿起来,又是三下,叠在一起。 那东西果真厉害,打在手上,泼有一般的灼痛感从伤处毫不客气得蔓延开来。我忍着,虽然未曾不顾面子像他这般喊起来,手腕却不可抑制得颤起来。 我捂着手臂上端,暂时还没腾出力气说话。看了下已被我吓得有些傻傻得人,干干笑了几下。 我有些惭愧,竟是疼出了些许汗来。望了望自己手上,难看程度和昨天刚刚抽完他身后的样子差不多,略有不同的是隐隐青了一片。手上经脉多而杂,想是伤了。而他那日,我还用手雪上加霜,那疼痛定是轻不了。如今在自己身上试验一番,才知道打得有些过,才知道那痛楚磨人心魄,才知道他那日哭得不虚。 |
这厢我还在自责中,他就忽然哇得一声哭出来。一把拉过我的那只手,就是往上吹气。他吹得我疼得很,只觉得打的时候都没那么厉害。原是那小子一边哭一边吹着气,眼泪就啪啪准确不必得掉在我手上。本来,这苦肉戏一来是让这冷战快点儿过去,二来是真想往自己身上试试。现在却真的让自己痛上一回了。 说来也好笑,那日我倒是忘了矜云那小子是铜皮铁骨挨打挨习惯了,我家这个是越长越回去,细皮嫩肉来不得狠的。 他沉浸在哭中,无法自拔,我也被疼得直吸气。 待他更加无遮拦得把鼻涕眼泪口水往我手上蹭时,我用力一抽,把手缩了回来。他眼巴巴幽幽得看着我,抽了几下鼻子。 他作出一副又被伤害的样子,怨妇般有些哀怨。 我快快安慰道:“好了,是我打重了。你若不解气......”说着,便故意拿起那根东西。他此刻肥了胆子,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腾起身来抢了我手里的藤条,一把扔在了地上。与此同时,有些惨得叫了一声,他又很笨得去摸后便,于是又叫了一声。 我很无语得看了他这一系列动作,用了好笑二字来点评。 他咬着枕头,有些阴郁。 我拿起枕边一直搁着的耳钉。却不想,也没有多少时日,这耳垂上的耳孔便小了下来。这般坐着,倒恰恰挡住了灯光,看得不大真切,遂贴下身来。 “阿嚏……” 那各种水渍便洋洋洒洒得全喷到我左脸上。我琢磨着,这故意的成分大概含了五六层,他装出一副心虚害怕的样子看着我,有些假。我此刻便开始怀疑,一开始那副怕极了的乖顺样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我黑了张脸,扯了扯嘴角,道了声没事。 我知道他解气后,不是很痛后,便开始折腾我了…… 其实我并没有很故意。只是手中顺势拿来的药膏,黑色居多。我想着黑一层白一层是很不协调的,便没事就趁他睡着往上抹了一层又一层。现在看看似乎又该涂些。 “上些药吧……” 他没回答,算是默认。如今他已经很不怕燥得,理直气壮得,习以为常得。光着后边趴着了。 只是我手来没碰到他后边两团黑肉,他就很好心得道:“你手上也擦擦。很痛的。”我停了手,觉得挺有道理,便换了一瓶颜色正常点的伤药抹了些。 “为什么你拿另外一个小瓶子用……” “哦。这个瓶子上的花纹我看得顺心。”我很是顺口地接了回来。 那么多次,我也算涂出经验来,他也不喊疼,只是扭扭捏捏嘴里嘀嘀咕咕不断。嘴上不歇着,身体可是断断不敢动的。 他上半身已经开始神气活现了。 “你怎么可以拿那种东西打我!还那么重。你挺喜欢那朵黑云的是不是。他耐打,你可以打他去。我疼死了你知不知道。” “还有,我已经那么大了。肯定很多人都知道了,他们必定在笑话我。我要让那些知道的人全毒哑了。” 他还想继续发牢骚,我打断了他。 “打得时候不知道那么痛,现在知道了。至于矜云。我倒是不怕告诉你,那藤条都是他准备的。” 他本是闷着头,听我这么一说,一副不可思议得看着我。忽而脸上就涨红起来,拿手垂起床来。大致是些骂人的话,还有发些无趣的毒誓要杀掉他之类。我见他捶胸顿足着,又时不时弄到伤处还要疼上一会,便敲了敲他脑袋。他倒还是有些忌怕之心,便很不甘心得安静下来。 我有些无奈地拧了拧他那只挂着小桃的耳朵,“你这是什么性格。该软的时候就硬气起来,该硬的时候又软起来。平时不是打到一半就服软了么,昨日怎这般勇敢了?”他任由我揉捏着,嘴上哼了一下,辩道:“明明一开始就求饶了。后来你自己要打,我不是一直喊你么,你没理我。我明明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你还要……”说着说着,又带了哭腔。兀自抹了一把辛酸泪,谁知一开口就哭了起来,“呜……你把我拖过去。唔。我以为,以为你看我乖了会饶了我,我害怕你给我的小金桃给拿下来,怕弄换了……呜呜……可你就是还要打……” “……” 我听了,只觉得眉头不由自主一皱。想笑,又觉得不大厚道。 我想了一会,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些。“其实……我以为你是那它撒气来的。” 他回过头来,我才发现,原来刚才自我叙述那一段只是假哭,现如今却是觉得冤枉大了,一回头见到我那张不知是悲是喜是哭是笑的脸,两眼迅速冲水。朦朦胧胧中,他很不是时候得见到了被我涂得黑黑的屁股。 他脸瞬间僵住了。 下一秒,便把头埋进了我大腿间,大哭道:“啊……屁股怎么打黑了……” “……” 我认真地想了一会,觉得还是不说的好。 “嗯。是会变黑。矜云说那根藤条打了就这样。你若下次再胡闹,再黑一回我也不是很介意的。” 他很可怜得抖了抖。 “昨日你哭着喊我什么。再喊几遍听听,我就把那东西扔了。” 他止了哭声,抬起脸来时,那眼皮竟是被揉的双了一层,脸色潮红,有些扭捏。 半晌,埋脸下去,赧然道:“爹爹……” 我听着,听受用。 (咳咳。我听过挨完打撒娇的人,却不晓得连这智商也会变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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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恶搞 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离小凡很悲催得经历了长达大半个月的剥削与欺凌。 现在是现场实录。 场景一:凌轩宫内。 暗影甲: ![]() 暗影乙: ![]() 暗影丙: ![]() 暗影丁: ![]() 离渊:咳咳。 暗影甲乙丙丁: ![]() 离渊:以后把所有要处理的公文都送到府上来吧。 暗影甲乙丙丁: ![]() 离渊:…… 暗影甲乙丙丁:属下遵命! 暗影甲: ![]() 暗影乙丙丁: ![]() 离小凡: ![]() |
场景二:某人房内。 离渊:听说,又不肯吃东西了? 离小凡: ![]() 离渊:听说,你爱把吃的倒在床底下…… 离小凡: ![]() 离渊:把九天的债一起还了。 离小凡: ![]() 离渊一把拉过离小凡的手,掌心朝上。 离小凡: ![]() 啪啪…… 离小凡: ![]() 场景三:…… 离小凡: ![]() 离渊:…… 离小凡: ![]() 离渊:…… 某人被一把抱起。 离小凡: ![]() ![]() 离渊:好看么。 离小凡: ![]() |
离小凡:![]() ![]() 离渊: ![]() 浴室 离小凡: ![]() 离渊:快点脱了,下去。 离小凡: ![]() 离渊:利索点。 离小凡: ![]() 离渊:我帮你洗。 离小凡: ![]() 离渊:沾不到水,我抱着。 离小凡: ![]() 离小凡: ![]() ![]() |
焚洛番外 苍穹阖目,光怪陆离,异彩纷呈,那轮红日在它一个轮回的终结时刻,以最短的时辰展现出最美的变幻。 他时常想,绚丽之态总在始末极尽绽放,那这令人苦痛的过程为何不抛之弃之。他呆呆看着渐渐暗淡的光线,屋内已经愈发暗了,几位侍女进来掌灯,皆被制止了。 真的落得很快呢。若不是自己睁睁看着,光明与黑暗只是眨眼之间而已。他又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一篇篇一幕幕在脑海中无故浮现,又一遍遍被自己抑制下来,却又一遍遍钻孔跑出来。他现在才知道,什么叫记忆犹心。 往事历历在目,不堪回首尔尔。 自己的父亲当年上演了赵氏孤儿一幕。只不过救的不是什么遗孤,而是现在幽烬统治者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也是牺牲了自己全家性命而侥幸逃脱的孩子。记得自己很多年前去找过那个孩子,他被收养在一农户家里,日子过得清贫,倒也安乐。至于各方面资质,泯然众人罢了。 永无止尽的躲藏,暗无天日的追杀,这对于一个小孩来说,本该早就身首异处了。然后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本该魂归故土的自己,被人就走,本以为是上天垂帘,却不想又被卷入更加残酷的生活中去-------------整日厮杀,成为被人操纵的杀人武器。 那一日。 他与几人从正午到达黄昏。这多年下来,仇家早已多得数不清,他也没兴趣知晓与他对打的是谁,心中只存了活命二字,若是不幸输了,死了,也什么好值得难受与留恋的。 刀光剑影,短兵相接。生死不过一霎那。那利剑没有在他倒地的一瞬间刺入咽喉。哐当一声,剑生生被折成两段,掉落在地。 多年沉寂的心被狠狠晃动了几下,他也不觉得伤痛,脑袋晃得清醒过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从胸膛蓬勃跌宕起来,好比被困在井底垂危欲死的人忽然抓住了锁链,那么多年在脑中模糊,欲留还去的影子终于在此刻真真切切得出现在面前。他一下扑过去,却是没了意识,等到醒过来,还是躺在原处。 而离渊不过想着那人不过十岁出头,比自家小孩大不了多少,便动了恻隐之心。离渊后来才晓得,多年前的夜里,自己喝得烂醉,意识全无地倒在路口。几个市井无赖差点要了自己的命,亏得还是孩子的他好心得把自己摇醒。离渊恍恍惚惚醒过来,倒是猛地记起自己还有个儿子被放在别处养着。 他第二次见到离渊,便是在市集上。离渊抱着离小凡从他身边经过,他呆呆看着,想着若是有个人也能这样抱抱自己该多好。他低头望了望身上破损不堪的衣服,发出阵阵异味。 第三次,便是这次。 没过多久,他便在这附近寻得一间小屋,那是离渊的住处。令他诧异的是,居然屋内还有一人,比自己小了几岁的模样,长得与离渊也十分相似。离渊不常出来,那人倒是时常进进出出,他看着看着,觉得背影又熟悉得很。 自那以后,他时不时寻得空处便来看看,带来些东西搁在门口。而离渊也不管是谁送来的,拿了便往屋里放。这一来二去,已是一个多月。 那日他放了好些东西在门口,却听吱呀一声。离渊从里头走出来,道:“你报恩也报了,以后便不用来了。”他一听,便跪了下来,求离渊收他为徒。离渊自是不肯答应,他便在外头一直跪着。 后来,离渊便随口应了。离渊本以为他是想让自己教他什么,倘若自己什么也不传授,他也知难而退了。谁想得,他从未有过任何要求,相反,这徒弟一位却做得相当称职。 说来也巧,他后来在凌轩宫呆了一段时间。虽只见过那带了面具的尊主一次,倒也看出了那是谁。他本是想着接着凌轩宫的势力,好好打探一番离渊的一些事。离渊曾今告诉过他,他那可怜的师娘就在幽烬,记忆全无。 自此之后,他便一心想把他师娘救出来。离渊警告过他多次,让他不再插手此次,其中缘由又不愿多讲。无奈一下,他便去找了离小凡。 他一早便晓得,离渊除了要求离小凡每晚回来,其他都不作要求。别说动手,连骂一句也是没见过的,而这次却因着此事打了儿子一顿。那顿打,看似落在了别人身上,却是打在了他身上。他没有办法,只好只身一人去了幽烬。 |
幽烬宫内,无法提起内力。他一人直直闯了进去,直到血肉模糊得倒在那位君主面前。那人并没有杀他,给他喂了一种蛊。那蛊每月发作一次,持续三个月,每次须吃不同食材才可活命。那人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和别人有了孩子,便叫他去除了。 他是不愿意的。 这样也好,算是还了离渊一命,两不相欠。 如此,心中便想着在最后的日子里好生陪着离渊。他不明白,为何自己什么也没做,却有人送来了前两次的解药。那段时间,呆在宫里,他也不再抑制着自己的情感,反正自己快死了,是师徒又怎样,同是男子又怎样,反正当时拜离渊为师也不过是留在他身旁的一个借口罢了。 两个月,他一味死皮赖脸得去贴近,换来的只是刻意的疏离,冷漠。他躲在门外,听到离渊让离小凡离自己远些。只要他靠近离渊超过半晌,离小凡就冷着脸过来把人拉走了。这事若是发生在以前,他顶多心头多上几分凄凉,现下,却是莫名恨起来。 他想起那日在宫殿里,自己满身狼藉,那位高高在上人对自己说的话。 于是,他让离小凡去幽烬救人。若是成功,那便罢了,如不成,那便听了那人的命令。 许是离渊察觉出不对劲,便设法把离小凡赶走了。他熟悉凌轩宫地形,轻易知晓了藏酒的地方。在这片地方,人们甚少对蛊术有所了解,因此并不会被发现。只是,令他惊讶的是,离小凡居然会来找他。 他没有去立刻放了离渊。直到十多天后,他怕这样绝食下去,离渊真的会死在里面,便打开了门。离渊靠在墙头,奄奄一息的模样让他一瞬吓得没了血色,跌跌撞撞扑过去时,离渊用最后的力气将他推开。 “你只消告诉我,他是否还活着?”离渊闭着眼,气若游丝。 他只觉肺腑一阵痉挛,摊坐在离渊面前,眼泪啪啪得往下掉,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徒儿,徒儿这就带您去找。” 其实,这蛊毒,是谁下的再明显不过。可离渊并没有揭穿,如此来硬的,恐怕来个玉石俱焚。 就在找到离小凡的第二日,他拿到了第三个月的解药。这也正是酒心蛊的解药。他与离渊在浴池喝着酒,心里早成了一团乱麻。现在这样互相演戏又有甚么意思?如果离小凡死了,他怕是下一秒便杀了自己吧。 他心中苦笑几声,一手举着酒杯正要喝下去,离小凡来了。下面这番苦肉计,他并不惊讶,却是把他心中最后一抹希望都抹得一干二净。 他把解药从怀中拿出来,递给离渊,锋利的剑口便对上了自己的脖子。 他很是平静得慢慢扯出一抹笑来,“师父亲自动手还脏了您的手,反正徒儿也活不了多久。”说完,便哗得一下打开折扇走了出去。 离渊隐隐看得,那扇面上清秀的字: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戏如愁。 |
![]() 番外名曰:该往哪里跑 ![]() (为毛我又没事来折腾这死孩子 ![]() |
该往哪里跑(上) 那日,我好生与他那几个下属商量。他们一副唯唯诺诺又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模样,爽快地应下了。我稍稍抬头望了回天,觉着他们怕我的程度似乎超过了某个人。 我想,他这便宜宫主当得也太过悠闲。说起来,他那下头的人是觊觎他机缘巧合从他们前任宫主那渡过来的一身内力。但更重要的是,他们是看在那老宫主的老面子罢了。我估摸着,敢怒不敢言的大有人在,而多数人处于颇有微词状态。 而他倒是每天浑浑噩噩的模样。说不定哪日被人轻而易举夺了去也笑呵呵得庆祝一番。我本是想着这样也好,但又怕他太过清闲,没个正经事,岂不是成了白吃白喝的无赖了。 这样……大约……用些迂腐的话来说……不大合规矩。 于是,他们颇为辛苦得当起了搬运工。每日多时约是有百来本,少时也有七八十。他睡了个“自然醒”,就被我拖起来,压着坐在椅子上看那些文书。作为被压迫者,他纵然是不愿意,也要一副吃瘪的样子坐在那,眼神直直得看着文书上那些字。 他眼神空洞无力得挺在那白纸黑字上,双脚在地上蹭来蹭去,极其难忍的模样。我也不说什么,顺手拿起那些文书看了起来。等到全部翻了一遍,他只算是勉强批完三四本。我怕他直接把批语写在文书上写坏了,便让他先打草稿,再誊上去。 那叠东西上多数事也无关紧要,有几件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帮他分好类,这样也方便些。 时近黄昏。时间早被他磨蹭完了。哦,还有发呆的时间。比如,在看到运输粮食的问题时,他就神游太空到吃上头去了。他有些快速得看完手头那本,拿起笔准备直接在文书上写,我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提起兴趣俯身去看。 只见他前所未有得一笔一划写了个批字,再画上一个浓黑的冒号,又顿了很久,忽然抬头很是无辜得看着我。 我心头痒了痒,被气得一下子就笑了出来,他也不大好意思得跟着我呵呵几声。这时,门外干巴巴等着批好的折子的人已经等了好一会了。我让他起来站着,他很殷切得听了话,让我坐下,看着我写。 他一边观赏着,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大约是,嗯!哦!这样好!我也觉得应该如此!云云的。我将那批改好的文书交到那几个暗影手上时,明显觉得他们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敬重之意。细细一想,又觉得参杂着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 晚上,他一如既往跑到我房里。我让他在床边站着反省,他也乖乖受着。他头低着,我看不清他表情,却是想也不用想,必定是被欺负惨了的可怜样。 半个时辰,他嘴里鼓捣一句:下次认真些就是了。我心里笑了笑,便让他上床了。这事若是发生在以前,他定不肯乖乖坐着批文书,也不肯在这罚站。只是前不久被我一顿藤条打得颇为乖贴,我想着不好好打磨一番,顺便再逗逗他,也是浪费。 那时,我存着愧疚之心,也忘了他那僵脾气。 那报复行为应该是被我一点一点攒下来的。他自小野惯了,这样被逼着天天埋头用功一回也是不舒服。有时候那些文书多了点,他就恼了,烦了,再被我时不时提醒几句,就越发觉得不顺心起来。而我也不是没事干,要帮着皇兄批些折子,这样一来,顾着他的时间就少了。 记得那日他被我说了几句就赌气没蹭到我房间睡觉。我想难得可以睡个安稳觉也懒得管,便倒头睡了下去。第二日来到书房,就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而书桌上的折子和文书似乎又比平日里少了些。 不一会,他很是潇洒得写完就走了。 |
至于我是怎么发现那好端端的折子被烧成灰烬的…… 说起来有些丢人。平日怎没发现自己后知后觉到了这般地步。来取折子的管事一脸狐疑得盯着我看了半晌,见我不为所动,才壮着胆子开口要那剩余的折子。我一愣,心中又迅速明了起来,只好陪着笑随他进了宫。 好在那些东西都有备份。这么一拖,不过是让灾区的人多饿上几天,那些饿的挺不住的早些撒手去了罢。皇兄脸青了一边,又白了一边,只不阴不阳道自己真是个劳累命,看来以后凡是还得亲力亲为。 我心中一动,这句挖苦讽刺之话竟生生听出我几分内疚来。撩了下摆,学着样子很是恭敬正经地请了回罪,顺便很潇洒得包揽了更多活计。实际上,我很清楚这事有多严重,朝堂上有些人定是要借这件事做文章的,而皇兄又是摆明要袒护那小子……就为了上次我把那小子打得下不得床好一阵,他就莫名给我摆起脸色来,这大过年的,他就纡尊降贵亲自登门造访,来探伤来了。 唔。我当真不晓得造了什么孽。 微微抬头,发现日光刺目得很,我揉揉眼角。现如今难得想好好教教自己的儿子,倒有人拦着了。不过,如若回去再揍上一顿,他多半不服气,还得与我闹脾气。而我,需得耐着性子与他讲大道理,再安慰照顾之。若有人懂得半点经商之道,一定会告诉我,这是个赔本买卖。 回去后,我才晓得。他把那折子和自己那些要批改的文书都烧了一半,专拣那些字多的。我是在书房地毯下寻着了残骸。 当日饭桌上,我命人烧了一桌菜,自己慢悠悠吃着。他在一旁可怜巴巴得捣鼓自己的粥,平日里都为他准备的那些易消化的点心小菜之类也通通撤了个干净。他只有勺子在那不热的粥里乱搅,时不时再看看我这里。现如今,他是有贼心没贼胆。这不,我不和善得假咳几声,他就做贼心虚得把一碗粥喝了个精光。 我不想动口,更不想动手。只想着他能乖乖认一回错,也就算了。不过,在这认错之前,我不打算太过搭理他,时不时倒可以循着机会说几句不中听送给他。 他晚上在我那门口站了一会,又用力推搡几下那被我锁得好好的门。我隔着门看那黑黑的影子在外头晃来晃去,又晃走了。 他这个人在我面前,向来吃软比较多。要是这个硬度令他怕了,他也是吃硬的。总而言之,就是一颗软皮糖,别扭得厉害。 一连三天,他也死扛着。 他一副憋屈的表情,我瞧着既解气,又好笑。 不过此刻,我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就在第四天,桌上那叠整整耗费了我三天时间整理的东西,被毁了。中央被烧了一个偌大的窟窿,那些灰还很嚣张得洋洋洒洒铺在我桌面上。我记得当时就被气得夺门而出,气势汹汹得找罪魁祸首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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