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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普通师生故事（现代师生）[第7页] |
| 作者:南山之下可问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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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骢不知道怎么被准备下班的韩其松带回了家。迁就他的手疼，晚上特意做了炒饭和汤，让他用一把勺子就能搞定所有。吃完饭还韩其松还笑眯眯地送他到门口，貌似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以后有任何事情，随时可以找我，不需要预约。” 何骢知道，这是韩其松就今天的事含蓄地提点他，却不知该如何回话。不答应，那也太不知趣；答应下来，自己恐怕是做不到。他知道韩其松忙，所以有时候是真的不好意思打搅。 韩其松仿佛知道他的心思，笑笑：“带学生也是我的工作。你们不给我找麻烦，我也不能把这部分薪水退给国家。” 一句话，何骢仓皇而逃。 韩其松不知他能听进去多少，也知道他不能一下子要求太多，便也没强迫他什么。看着何骢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间，韩其松转身回厨房去洗碗，然后去书房写他的文章。 何骢被韩其松蹂躏了半天，走回学校，才觉得六神归位。因为之前的拖延，眼前积压了好几件事情，论文、申请、开题，都不能再拖，千头万绪，实在令人烦躁。然而，想起韩其松刚说的话，何骢心中又有一种莫名的安定。韩其松的确很少要求学生必须怎样不能那样，也很少要求学生汇报工作进展。然而只要学生来找他，他总会尽力帮忙。小到论文修改投稿、大到毕业找工作，但有可为，不无尽心。 何骢回到宿舍，因为手疼，也没什么心情看文献，于是写了两个小时的申请材料。他的研究方向早就确定下来，而且有了一篇基本完成的论文打底，研究计划写起来非常顺手。何骢还特别说明，涉及城市历史的研究，自己希望进一步学习社会学理论和方法。 当天晚上，何骢把已经完成的材料和当天完成的计划以及第二天的计划一并发给韩其松。 据韩其松自称，以及多方信息综合，韩其松早年上学学的是俄语，上大学之后才开始学英语，水平非常一般。当然何骢的英语水平也不怎么样。为了节省体力，何骢的研究计划是用中文写的，他想和韩其松讨论之后，再译成英文。 韩其松当然对此非常赞成。不过，出乎何骢意料的是，韩其松最终还是要了他的英文稿，并且在两天之后给了他一个润色过文字的修改版，不仅改掉了所有的语法错误，而且表达也地道很多。 这让何骢非常惶恐。一方面觉得韩其松英语渣的传闻误人，人不可貌相诚不我欺；另一方面也觉得让韩其松为他改英文这件事，怎么说都不合适。 所以，何骢打印好所有的材料，去找韩其松签字的时候，试探地询问了一下这个问题。 韩其松非常坦诚：“不是我改的。” 那是谁？何骢无比好奇，却不敢问了。 韩其松笑了笑：“是我大哥。”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他持美帝护照，嗯，你到时候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他帮忙。” 这个消息太劲爆！何骢也算东华高师的土著，颇听说过一些韩其松的背景，知道他出身不凡，但仅限于父母是高级专家之类的，却从未听说过这个“大哥”的事。当然，说到这一步，他更是不敢再问。 【第七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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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度+快进。 新人物登场预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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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更】 看到有的亲在呼吁小何惨烈的过去，所以正式征求一下意见～ 这部分在正文架构中暂无计划，目前看来只能用番外呈现。 ps，之前好像说过送@一夜江风落同学一篇番外，结文之前随时可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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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游子之心】 忙碌的时候，时间就过得特别快。 何骢被韩其松押着每天制定和完成工作计划，慢慢地也就适应了比较高的工作强度，看似烦难的事情，也就在一天一天的积累中慢慢做完了。 五月下旬，何骢办好了所有的文书，开始申请签证。 六月中旬，何骢的论文终于改竣，会议论文集如期交付出版。 七月上旬，韩其松和中心的其他两位老师联合攒局，给包括何骢在内的四个学生开了题。 当初定下的几件大事都按时完成，韩其松还是很满意的。何骢果真是“可造”，证明他眼光不错。 开题结束之后，何骢和担任秘书的张靖彦一起收拾东西，韩其松却喊了他去办公室。 韩其松开门见山：“宋老师的意思，是让你早点过去，一方面适应一下生活环境和语言，另一方面，他在summer school有一门案例研讨课，希望你去旁听。你的想法？” 念到博士，寒暑假什么的早就是浮云了，何骢压根也没打算休息，也不在乎连轴转：“我没问题，听宋老师的安排。” 韩其松笑笑：“那就赶紧桌上订机票吧，他的讲座是八月第二周开始，建议你这个月底就过去。”韩其松想了一下，又问了一句：“需要回趟家吗？” 何骢其实挺犹豫的。从魔都回他老家，直达的只有普通火车，要将近40个小时；如果坐高铁去帝都转乘，也得折腾一天一夜。要是有十天半个月的假期也就罢了，眼下时间宝贵，实在耗不起。至于飞机，他是根本不考虑的。博士生的补助能够支持他的基本生活，但在暑期旅游高峰中的往返机票，对他来说还是过于昂贵了。他摇了摇头：“来不及，不回去了。” 韩其松当然知道何骢的“来不及”是什么意思，他不是热衷于市恩的人，但是何骢此去总要一年，虽然不是什么天涯海角，毕竟远离故国，人伦长情，韩其松无法不体谅，因此他决定提供一个举手之劳的帮助：“这回去了，春节恐怕也回不来，还是回去一趟吧。我给你签一个差旅。” 虽然这样的事也不少见，但毕竟涉嫌公器私用。何骢有些慌张了：“不不，韩老师，这不好吧。” 韩其松已经从抽屉里取出一页学生出差申请，在导师意见和培养单位意见上签了字：“文献调研，也是必要的。”签好之后，把表格推到何骢跟前：“办公室应该还有人，赶紧去盖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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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骢拿起那一页表格，仿佛有千钧之中，让他说不出话，也迈不开腿。 韩其松挥挥手：“快去快去。不要磨蹭。” 何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表格上填好了基本信息，怎么去办公室盖了章的。他回来的时候，韩其松已经帮他买好的第二天的机票，把自己的公务卡交给他：“住宿也需要刷公务卡。” “韩老师，我……”一个“谢”字过于轻易，可以如果一个“谢”字都没有，未必太不领情。 韩其松还是微笑：“要不是我让你申请联培项目，你也不至于没时间回家，我当然应该负责。” 话说到这里，何骢也只好接受。默默地收起了韩其松的卡。 韩其松转换了话题：“这段时间工作完成得不错，你感觉如何？” 何骢有点不好意思，低了低头：“挺好的，养成习惯，也没那么难。” 韩其松仿佛长舒一口气：“所以，关于双向监督，我们是不是……可以放过对方了？” 何骢的脸一下子红了，更加不好意思，声如蚊呐：“我……我相信您，但是我还是愿意接受您的监督。” 韩其松陡然色变：“你什么意思？让我监督你？” 何骢吓了一跳，顿时不敢答话。 韩其松呼出一口气，也觉得自己刚才太凶了，尽量缓和了一些口气：“何骢，我现在教你，是为了将来有一天可以不再教你。如果这两个月的双向监督，只是让你养成了依赖我的习惯，那看来我真的要好好检讨一下这种方式。” 何骢明白了：“韩老师，我能自律。” 韩其松点头：“我相信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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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章开头~ 然鹅并没有大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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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第1000条回复被我自己刷了，请各位抢一下500楼吧。 抢到的朋友可以点一篇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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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骢在盛夏季节踏上前往异国的旅途时，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就与韩其松再见。 韩其松赴美的官方原因是参加哥大的口述历史研讨会。虽然韩其松也做口述，并且小有建树，但口述毕竟不是他的主要专长。突然跑来参加这么个会议，当然有一些私人的原因。比如，趁着寒假比较空闲的时候，顺便探望一下他的兄长、朋友，以及……学生。 冬天在哪里都是无趣的。好在韩其松也不是为了景致。一场小雪过后，韩其松结束了在哥大的学术活动，叫上来听会的何骢，毫不客气地坐进韩其杉的车里。应用数学专业的教授韩其杉已经退休多年，生活非常悠闲，索性搬到郊外的独栋住宅去，远离喧嚣和繁华，清静得不得了。 作为扎根在中国最繁华都市的青年，哦不，中老年，韩其松非常不理解兄长的这种近似隐居的生活状态，因此一下车就表示不屑：“荒无人烟，了无生趣。” 何骢一路上不敢言声，此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韩其杉开门：“这就是你让我改研究计划的孩子？” 韩其松点头：“是。何骢。踯躅青骢马的骢。” 韩其杉想了想，对何骢眨眨眼：“喔，很难写的字啊，你书法一定很好。” 韩其松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无视韩其杉的调戏，对何骢说：“这就是我大哥，哥大的退休教授，你叫他……韩老师吧。” 这就非常有意思了。面前忽然有了两个韩老师！ 何骢忍着吐槽，向韩其杉微微躬了躬身：“韩老师好。”抬起眼打量他，身形样貌皆与韩其松有七分相似，只是白发更多些。 韩其杉哈哈大笑：“不错，叫我韩老师，叫他小韩老师。” 韩其松非常恼火：“叫他老韩老师！” 何骢感觉自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发出几声僵硬的笑。 几句玩笑之后，气氛明显放松下来。 接下来是关于谁做饭的一轮争辩。最终，何骢同学留在客厅里看电视，老韩老师和小韩老师一起去了厨房。 韩其松漫不经心地打着鸡蛋：“苏老去了。” 韩其杉切肉的手稍稍一顿，转而恢复了常态：“我知道。” 韩其松恍若自语地絮叨下去：“没开追悼会，不过我和少彬去送了他最后一程。那天和少彬一起回忆起一些过去的事，感觉还是挺……好奇的。” 韩其杉换了一块菜板，开始切菜：“好奇什么？” 韩其松手里的碗“咚”的一下墩在台面上：“苏老当初为什么选中我啊！还有少彬，为什么得不到苏老一点垂青？” 韩其杉把切好的土豆丝放进水盆里洗掉淀粉：“我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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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节就是大哥的回忆杀了~~ 晚安各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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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其松在围裙上抹了抹手，横眉瞪眼：“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韩其杉淡定地收拾了菜板，开火倒油，准备下锅：“现在要听？” 韩其松其实是不想陪着他着油烟的，但此时对往事的好奇心大于一切，于是果断道：“要听！” 韩其杉却抬手打开油烟机，气体轰鸣的声音顿时溢满厨房。韩其杉抄起一把炒勺，随手一指门口：“晚上有空再说。” 韩其松大约能猜到他的意思。这件事可能说来话长，而且会对自己的情绪造成一定的影响，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但毕竟何骢还在外面，总要以照顾客人为重。因此，韩其松也就不再多说，默默退出厨房。 何骢并没有看电视。韩其杉的客厅里有一排小书架，放着些消遣的杂书。韩其松出来的时候，看见何骢正在盘腿坐在旁边的地垫上，翻着一本小说。 韩其松走过去，浏览了一遍书架。 韩其杉虽是假洋鬼子，毕竟在中国生活了多年，所以书架上也有些中文书，其实包括韩其松最近刚出版的一本学术畅销书。 韩其松注意到何骢翻着的是一本英文书，不由笑道：“看来这几个月没白待。” 何骢读英文总是比较吃力的，不能一心二用，钻进去就无法兼顾周围的环境。听见韩其松的声音，何骢才从书里抬起头，露出腼腆的笑：“这本小说是关于种族平权运动的，蛮有趣。” 韩其松在他旁边坐下：“我大哥出生在美帝。他出生的时候，我爸爸还在加州理工工作，他的童年是在这边度过的。后来我爸爸决定回国，也知道这一回去，恐怕再也回不来。时代的发展总是比人们预料的快，他们那时候都没想到，我大哥还有再来的一天。” 何骢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眼睛里充满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韩其松索性接着讲下去：“我是他们回国之不久出生的。那时候大哥已经八九岁了，可能并不懂什么民族大义，但是他懂得生活条件的变化，所以他一直觉得我可怜，待我很好。”说到这里，韩其松笑了笑。 何骢听到这么久远的往事，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被拉出去灭口，不禁吞了吞口水，抖擞出一句：“韩老师，我觉得你好传奇。” 韩其松自嘲地笑笑：“比起我爸爸和我大哥来，我差远了。”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实我决定做现当代研究，除了因为苏老的关系，也有一些，是想探寻父辈的往事。” 这是很深情的剖白了，何骢点点头，正不知该如何接话，就听到厨房的门开，接着传出韩其杉的吼声：“来端菜！” 韩其松不耐烦地应声：“等一下！”人却已经站起来。 何骢要跟去帮忙，被韩其松按住：“洗手间在那边，去洗洗手。” 何骢走到餐桌旁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好的菜，韩其松正在给每个碗分配筷子。没有刻意准备的晚餐，可以说是家常便饭，但却是地地道道的中餐。这对于何骢来说，是一种别样的照顾，使他有些莫名的感动。 韩其杉从事高强度的智力工作，极少饮酒，端起一杯苹果汁致意：“欢迎两位远道而来的同胞。” 韩其松笑笑，对何骢说：“招待不周，请多包涵。” 何骢端起杯子，看了看两人，说出一句非常有效率的感谢：“谢谢韩老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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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吃喝喝的日常来一发~ 又没写到大八卦，楼主好困，明天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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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骢一直知道韩其松长于社交，与人谈话十分风趣，常有妙语，却不知，韩其杉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并且，相比于韩其松，韩其杉对于作为客人的何骢更多一些照拂。过去何骢跟韩其松一起吃饭，多半是听他与其他人相谈。但韩其杉会刻意引着何骢也发表看法，虽不过一顿便饭，三人竟是言笑晏晏，吃了许久。 饭罢，韩其杉收拾碗筷，韩其松带着何骢去书房参观。 韩其杉的书房很大，却很简单两面墙上是顶天立地的书架，书架旁边靠着一架能滑动的梯子。中间的空地上一张大书桌，一把椅子，宽大的窗户下面铺了地垫，上面散放着两个圆形的坐垫，再无其余。 何骢细细地看书架上的书，发现其中不仅有数学和计算机领域的专业书籍，天文物理生物化学等自然科学领域的书籍，还有不少人文历史经济政治领域的书籍，除了何骢能辨识的英文、中文和日文书，还有一些何骢辨认不出的，不知是法文、德文还是西班牙文书，真可谓无所不包，令人观之惊叹。 韩其松看何骢一脸的赞叹，解释说：“他学问杂得很。” 何骢点头：“令人敬佩。” 韩其松耸耸肩：“那倒不必。” 听了一晚上这两位韩老师打嘴仗，何骢已经习惯了，所以他淡定地假装没听见韩其松的话：“我可以看这里的书吗？” 韩其松求之不得：“当然，今晚你随意，不过我还是先带你去看下客房吧。” 何骢虽然是独生子女，但他也知道人之常情。兄弟久别重逢，总会有说不完的话。他作为一个“外人”，应该有回避的自觉。 韩其杉收拾完毕，泡了茶出来的时候，韩其松已经如愿以偿地打发了何骢，擎等着听他讲往事了。 韩其杉无奈地笑笑，把茶盘放在餐桌上，斟出两杯，比了个请的手势：“你还记得那年暑假吗？就是你准备转博考试的那次。” 从事实上来说，韩其松确实不记得这么久远而具体的事情了，不过从道理上来说，他可以肯定这件事发生过，于是点了点头。 韩其杉接着说：“那年暑假我刚好博士毕业，博士后还没进站，有时间回国探亲。” 韩其松想了想，似乎是有这么一档子事儿，于是点头认可。 基本共识达成，就好办了。韩其杉开始讲事情的经过：“我回家的时候，你正站着看书。我觉得很奇怪，问你你也不说为什么。” 纵然时隔多年，韩其松还是禁不住老脸一红。回忆汹涌而来。他站着看书，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被苏云桐打得坐不下了。可是那时候……为什么会被打呢？他确实不怎么能想起来了。 韩其杉似乎看不见他的尴尬，继续说：“我记得你在给我信中说过，研究生是跟苏老读，猜想这事和他有关，所以之后找时间去他家拜访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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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写到啊没写到~ 不过大家应该已经习惯了吧。。。 顶锅盖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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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其松一口茶没咽下去，剧烈地咳嗽起来，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去找苏老？为什么？！”随即又觉得重点并不在这里，于是换了个问题：“你怎么知道苏老家在哪儿？” 韩其杉却是一脸的理所当然：“关于为什么要去找苏老，你从小被全家人当成宝贝，从没有谁动过你一根手指，那时候却被人打得坐都坐不下了，我不该去问问吗？关于我怎么知道苏老家，小时候去他家玩过，他又没有搬家，我当然知道。” 韩其松觉得自己的世界观瞬间就被刷新了。韩其杉小时候去苏云桐家玩过，意思是说他父母和苏云桐有来往？进一步来说，他是不是也应该叫苏云桐“伯伯”之类的？天！为什么没人告诉过他这些事！ 韩其松满脸的怨愤：“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 韩其杉毫不掩饰惊讶：“你一直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我当然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韩其松几乎是怒吼了。 韩其杉却无所谓地耸耸肩：“不知道也没什么要紧。反正之后爸爸和妈妈开始从事涉密的研究工作，一般的社会关系就都切断了。” 韩其松的内心是崩溃的，这根本不是重点好不好！ 总算韩其杉没有继续吊着他，痛快地讲出了当时的故事。 话说韩其杉找上门来这件事，对于苏云桐来说，可谓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苏云桐一直觉得韩其松的名字和韩其杉很像，疑心他们是兄弟，然而毕竟韩也不是什么罕见的姓氏，松也不是什么罕见的名字，何况他只见过小时候的韩其杉，再见到长大后的韩其松时，虽然这两人样貌有相似之处，但孩童和成人毕竟是有差别的，苏云桐在见到韩其杉之前，也只是有所疑心罢了。所以他见到韩其杉时的第一句话便是：“其松果然是你弟弟。” 他说的很笃定，反倒让韩其杉有些气弱了。不过事关自己的弟弟，韩其杉不会半途而废，于是他有理有节地询问：“其松是有什么地方不让您满意吗？” 苏云桐摇摇头，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你是发现他被我打了吧？” 他如此直白，韩其杉索性也单刀直入：“是的。我刚回来，就发现他看书都要站着，问他什么他也不说。”他等了一下，不见苏云桐接话，便稍微解释了一下：“小松从小娇惯，也懂事，下乡之后我不知道，下乡之前，真是一句重话都没听过。我爸爸他们忙，他的事情，我不得不关心一下。” 苏云桐还是一脸慈祥，不吝赞美：“哎呀，老韩有子如此，真是得意得很啦！” 韩其杉纵然久经历练，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脸上浮起一片微红，却还是坚持道：“苏伯伯，小松他……” 苏云桐笑着摆摆手：“他很好，聪明、也比较努力，就是没赶上念书的好时候，底子差点，这几年也找补得差不多了。” 那你还打他？韩其杉用疑惑的眼神提问。 苏云桐直视韩其杉的眼睛，说出一句最简单的话：“玉不琢，不成器。” 韩其杉越发不赞同。他家父母饱受欧风美雨的熏染，家风开明得很，他从小生活在宽松自由的氛围中。回国之后，父母又很快就忙得不着家，更是没人管他，他也一路顺顺当当地念完了大学做了工程师，算是子承父业。对于中国传统的教育理念，他不仅不敢苟同，甚至根本无法理解。不过他有很好的涵养和礼貌，所以耐着性子，摆出一个倾听的姿态，听苏云桐的解释。 苏云桐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韩其杉一个问题：“你们全家都是学理工的，为什么其松要念历史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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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今天写不出大八卦会被追杀。。。 然而楼主真的好困嘤嘤嘤。。。 （之前想好的梗不小心被楼主给忘了这种事我是不会随便承认的。。。 晚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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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其杉当然知道。韩其松决定通过考大学回城的时候，他家父母破天荒地回来，和他一起开了一次家庭会议。虽然韩其松上中学的时候理科成绩很好，但他毕竟没有上过一天的高中。韩其杉作为兄长，辅导他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毕竟相隔千里，而且数理基础也需要长期扎实的训练，不是一朝一夕能取得成效的。因此，虽然当时韩其松本人有意愿选择和父兄相似的道路，最终由韩其杉执笔的家书中，来自父亲和兄长的建议，都是建议他考文史类。当然，韩其杉特别附笔，尊重他自己的选择。 大约也是韩其松自知数理基础不好，不足以应付难度极大的选拔性考试，所以听从了父兄的建议。 但是，当着外人，韩其杉怎么能说自己弟弟是因为理科太差才学文科的？所以他斟酌了一下，说了一个客观事实：“小松没上过高中。” 苏云桐还是笑呵呵的：“这就是了。其松天资是有的，只是可惜了，时运不济。即便是你这样一口气念完大学的人，经过十多年的搁浅，再出国去深造，恐怕开头的几年也不好过吧？更不要说其松，十几岁就中断了学业，一搁就是七八年。再要收回心来读书，何止是脱一层皮那么简单？” 韩其杉并不能完全理解，但时隔多年重返校园的困难，他是有切肤之痛的。想来苏云桐说的也有道理。古人说，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韩其松却是在志学的年纪被迫中断了学业，耽误了好多年，再要回去读书，恐怕比他出国深造还要艰难百倍。于是他更加心疼起幼弟来。无论怎么说，这一切都不是韩其松的错，却要他来承担后果。 苏云桐见韩其杉脸上神色变化，就知道他听进去了，却不肯再说，转而问道：“你没有问问其松，他为什么挨打？” 韩其杉摇头：“小松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又常年不在他身边，怎么能管得了那么多。” 这下，就连苏云桐也不由得有些动容。韩其杉作为兄长的心意，真是无可挑剔了。原以为事情到此为止，却不料，韩其杉还有问题：“苏伯伯，您看上小松什么了？” 苏云桐一脸惊讶：“我看上他？什么？这从何说起啊？” 韩其杉叹了口气：“要是只当他是个普通学生，您又何必这样上心呢？” 苏云桐真的笑了：“确实，我也算阅人无数，确实很看好其松，他有天赋、有阅历，也有心胸，虽然学业的底子没打好，但心性经过磨砺，反倒比一直念书的人更多坚韧和周全。做人文社科研究，最终都要落到人性上来，他的素质，确实百里挑一。我甚至不敢说他以后会成为我的衣钵传人，因为他的前程，不可限量。” 不可限量。 韩其杉多少闻知苏云桐的为人，虽然和善可亲，但绝不至于对一个小辈如此溢美。他说是不可限量，恐怕是真的不可限量。 韩其杉头一回感到，当初阻止弟弟考理工专业，可能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他站起来，对苏云桐深深一躬：“小松就拜托苏伯伯了。” 苏云桐坦然地受他一礼：“好说好说。你不在心里骂我老顽固，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韩其杉不禁赧然，抬手挠了挠后脑勺：“也要请苏伯伯手下留情。” 苏云桐还是笑呵呵的：“这可不好说，你知道，我这双手，也是下过地干过重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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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其松听到后来，便陷入沉思。 他想起来了。 那时候，大哥只有刚回来的时候问了他一嘴为什么站着看书，被他糊弄过去之后，就再也没提过这茬。至于去找苏云桐了解情况，以及苏云桐的回答之类的事情，更是对他只字未提。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晃就是三十多年。 韩其松抬起头，直视着他的亲大哥：“为什么不告诉我？” 韩其杉感受到对面袭来阵阵杀气，赶紧摆手：“不关我的事啊！是苏老不让我告诉你的。” 韩其松头上的小火苗顿时熄灭了。想来也是如此。 韩其杉小心翼翼地补充一句：“说真的，我这些年一直担心，自己耗不过苏老，没机会告诉你当年的事呢。” “呸呸呸！”他话音未落，就被韩其松粗暴打断，“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韩其杉哈哈大笑：“你们共产党员，不都是无神论者吗？” 韩其松挑了挑眉：“你不是共产党员？” 韩其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唔，好像是。” 韩其松喝了几口茶，又问：“所以，苏老不看好少彬的原因，是他一直没离开过学校么？” 韩其杉不负责任地摇头：“可能吧，我也不知道。” 韩其松气结，怒目而视。 韩其杉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慢悠悠地给自己斟茶：“他又不是我弟弟，我管不着。” 好吧，他说的也有道理。 韩其松只好压住情绪。这些事，他自己听听就罢了，回头还是不能说给秦少彬。 韩其杉一吐为快，心情大好，朝书房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你那个好学生，是不是也格外看好？” 韩其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很优秀。但是我不喜欢区别对待。”言下之意，他对所有的学生都一视同仁。 韩其杉狐疑地看着他：“意思是，以后还有申请书要我改？” 韩其松笑：“这可说不好。反正你现在不也闲着没事么？” 韩其杉皱眉：“我这一屋子的书，哪里就没事了？” 韩其松却撇开了话题：“退休了也不打算回国吗？” 韩其杉深不见底的眼睛顿时一片空明：“回国？我哪里还回得去。” 韩其松知道这触到了大哥的心事，不免气弱：“我一直不知道，大哥当年为什么要出国。” 大约是今晚谈了太多的往事，韩其杉这次竟然没有生气，而是勉强牵起一个微笑：“你想听什么答案？” “真实的。” “喔，”韩其杉眯了眯眼，“我怀念童年，在这里的。” 这么简单？韩其松明显不信：“真的？” 韩其杉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当时国门初开，确实也需要恢复与海外的联系。” 这就是了。 从他们的父亲考取庚款留美开始，两代人，一百年间的际遇，都由时代铸成。每个人在历史的洪流中都不过一粒水珠，有的一直随波逐流，淹没在波涛中，有的飞溅起来，折射出绚烂的光彩。而最终，他们都作为同一条江河，流向了同一个方向。 【第八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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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文~失眠不如更文~ 到这里这篇文的主要情节就快结束了，需要点番外的同学请尽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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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更】 抱歉啊，楼主今天真的努力地写了，但是找不回状态，所以没写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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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九·蓦然回首】 再是多待了几天，韩其松的行程终究也是短暂的。一周之后，韩其松不声不响地走了，只在上飞机之前给何骢发了封邮件告知，嘱他专心学习，勿念其他，有任何需要，不必客气。 何骢不知道的是，韩其松临走之前，专门去拜访了宋典。他和宋典神交已久，见面的次数却寥寥可数，私人友谊并不算亲密。所以，宋典在自己的教授工作室接待了韩其松。 宋典久居海外，行事作风十分西化，因此开门见山：“韩教授的高足，令人对国内的文科研究生培养刮目相看。” 韩其松笑笑：“过誉过誉，何骢还有很多需要学习。” 宋典端上一杯咖啡：“他很勤奋，而且有悟性，学得很快。” 韩其松嗅着现磨咖啡的香气，一时有些晃神，竟似忘了来找宋典的目的。良久，他才叹了口气：“说老实话，学术上我已经没什么能教他的了，只得拜托你多多费心。” 宋典耸耸肩，毫不客气：“没问题。既然接受了做他的联培导师，我自然尽心尽力。”说完，像是意犹未尽一样，补充了一句：“我还盼着他往后能来这里继承我的教职呢。” 时隔多年，韩其松仿佛又体会了一次，女儿当年执意不留在他们身边上大学时，自己和李霖那种白养了孩子的心情。 他终究是很开明的人，知道何骢的道路该由他自己去走，因此不置可否：“有朝一日真能如此，我求之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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