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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债(古风,父子兄弟,大虐)[第7页] |
作者:歧路伯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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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人如玉】 叶清去后,每年靠近这一天时,安随玉就会在街头某家不知名的酒馆叫了些寻常烧酒,喝得大醉。那一醉便醉得不知道时辰,有时酒馆打烊了,他还睡得打鼾。店小二见多了伤心人,便也不多问,任由他睡着。 有一年,安随玉就这么醉了几日。有一日,忽然清醒过来,当然,天已经黑了。 他坐在角落里看着小二忙着擦干净每一张桌子,然后把椅子翻在桌面上,然后又走回柜台和掌柜的搭话。 安随玉忽然叫了一声:“小二。” “哦?”小二猛地转身来,倒是很惊讶,“客官,您醒了?” 安随玉浅笑了声,道:“这几日给你们添麻烦了。” 他站起身来,将一锭银子顿在桌面上,道了声:“酒钱。” “好嘞!”小二搓着手走去将那银子捏在手中,见安随玉往门外走去,便又问:“客官,这么晚了,您去哪儿?” “随便走走。” 安随玉往了眼门外,早已过了掌灯时分,外面一片漆黑,唯有远处几点灯光摇摇,看不真切。 安随玉已迈了步子往外走去,回头丢了句:“明日我还来。”转眼间,他便已消失在浓浓夜色中。 明明想着只是随便走走,却没发觉脚下的路不知不觉的开始熟悉了起来。再回过神来时,安随玉发觉自己已站在了醉影湖。 他缓缓地走着。他有着绝世好的轻功,此刻却走得比谁都慢。他不想看见那所愈加破败的屋子,不想看见那颗愈发繁茂的梧桐,甚至不想看见门前那块叶清晒过太阳的空地。他不愿意回忆不愿意靠近,可他还是去了。 他站在那块空地上,缓缓蹲了身子,然后似乎是觉得累极了一般,靠着墙,滑着坐在了地上。 “少爷。”黑暗中传来了一个沉稳的声音。 “谁!”安随玉立刻警醒起来,他已瞪了眼睛,却还没站起身来。 黑暗中那人似乎不紧不慢地从别处绕了出来,神情自若地落在安随玉面前:“少爷,是我。” “哼。”安随玉的戒备立刻放松下来,靠着墙,对来人翻了个白眼。 “老爷叫您回去。”那人恭恭敬敬,不卑不亢。 “律风啊,”安随玉仰面看着那人的面孔,冷声笑道,“你每年见我,都是这么一句话。你不烦,我还烦呢,告诉他,我不回。” “少爷,您现在能在外面逍遥,全是老爷不计较。”那律风垂着头,谨慎道。 “不计较?他想怎么计较啊?”安随玉又白眼。 良久,那人没有说话,反倒是叹了口气,软了声音恳求道:“老爷老了,宋府的事情太多。您回去吧。” “……”,安随玉抿了抿嘴唇。 “老爷说了,只要您回府去看看他,还做宋府的人,以后你做什么,他都不会再管。” “……闭嘴。”安随玉心中已有些隐痛。 “这是老爷托我带给你的银两。”律风拿出一个硬邦邦的包裹,那包裹里都是银子。自从安随玉离开宋府,这包裹他每年都会拿到一个。 安随玉伸手摸了摸,又缩回了手,仰头又问道:“这次你出来,能几天?” 律风一愣,答道:“老爷说,只要能找到你,几天都没关系。” “你找了我几天?” “……十天。” 安随玉苦笑了一声,戏谑道:“没用的东西。” 律风琢磨不透安随玉的脾气,只得应了:“是。” 安随玉站起身来,将那包裹拿在手里,道:“既然没时限,那就随我走一趟。” “少爷去哪儿?”律风生怕一眨眼安随玉又不见了,快走几步跟着。 安随玉没有答他,似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驻足回过头去。那座小小的屋子在黑暗中已看不清轮廓,一段极度悲伤的生活,那个极度悲伤的人,已像那个严寒的冬天一般,真的过去了。 “叶清,我走了。”安随玉轻轻地说道。 “少爷?” “我们走吧。” * 安随玉离开家这件事情,已经要从“玉鬼”这个名号振聋发聩之前开始说。 安随玉,本姓并非是安,而是宋。宋府……当然就是那个和叶家不和的宋府。宋府只有他这么一个独苗,宋家老爷恨不得把他当宝贝供起来。所以才取了个玉字放在他名字里——随玉倒是本名。 安随玉从小就好动,长到十五岁便已换了三个师傅。倒不是他把师傅气走了,而是学无可学了后,宋家老爷乐呵呵地把别人遣走了的。宋家三代书香,到了宋老爷这一辈对武学也是空有爱慕之心,无身体之实。宋老爷做些经商上的事情,又得了随玉,原本以为这一生就这样平淡的度过——却没想到,随玉竟然是个武学的奇才。 大约随玉十八岁的时候……不知从哪里摸来个宝贝,蹦到他老爹面前献宝。宋老爷一看就变了脸色,不错,那东西,青玉透光,温润夺目,樽头云纹龙头,尊贵无双。除了传说中的青玉琉璃尊,哪一样东西能有如此光彩? 宋老爷当即大怒,那是他头一次对随玉发怒。随玉哪儿见过这等光景?一吓之下,便把是如何从一位英雄手中偷来的事情说了出来。 大户人家怎么能忍得了自家儿女沾上偷这个字?宋老爷转眼便叫了家法,逼随玉把那东西还回去。十八岁的随玉性子当然比叶清烈得多。他已学得一身好轻功,宋府又哪里留得住他,一眨眼,他便蹬上了墙头,负气离开。 宋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叫了人出去找。随玉倒好,三下两下轻功把下人耍得团团转。 明明有了一身武艺,做什么不好?实在没事做比武招亲也成啊,可随玉偏觉得偷人东西有意思。他这不光逃,还一路逃,一路偷。给自己惹了不少事,也给宋老爷吓得不轻。 下人听闻了外面的事,无意中拿了“玉鬼”作案现场留下的“玉”字,宋老爷气得差点断气。这个狗字,一看就是自己儿子的笔迹。于是,宋老爷一边满世界找随玉,一点光影都捉不到,一边又听着下人来回报,听着江湖“玉鬼”一夜之间名声大震,跺着脚怕他落到官府手里吃苦头。 再后来,律风——安随玉的陪练,终于学成出师。宋老爷立刻命他去找玉鬼。“随玉”不过是个少爷,而“玉鬼”已是通缉犯,找“玉鬼”自然好找得多。律风带了银两找到安随玉的时候,安随玉已在那“三丈三尺三寸高”山洞落了脚。随玉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如今惹了一身骚,怎么也回不得宋府了,别给家里添麻烦。便干脆告诉律风:“我不会回去的,我已把名字改了,如今姓安!” 律风听到这话下巴差点掉下来。 这话传到宋老爷耳朵里时……宋老爷差点没背过气去。改姓算是怎么回事!老子白养你这么大了!让他滚,让他滚滚滚! 得,随玉真的滚了。一滚又滚了几年。 宋老爷见不到儿子,心头憋得慌。而那青玉琉璃尊放在宋府就是个烫手山芋,宋老爷只得叫人好生看守起来。想着哪天随玉回来就赶紧叫他处理掉,谁知道……随玉的确回来过,不仅没人拦得住他,还连带着那玩意儿一起消失了。(话说回来,随玉当年那么轻易地就答应了叶清,其实也是有点转移火药包的意思。谁知道哪天会不会有好事的人,去宋府惹麻烦。) 宋老爷没办法,只得每年都叫律风带足了银两去找随玉,不敢送银票和别的,生怕儿子在外漏了马脚,被官府捉。而律风不怎么会说话,光着两头跑也够他心累的。这么一折腾,就折腾了好几年。折腾到玉鬼名号振聋发聩,又折腾到玉鬼的名号渐渐消沉。 * 律风没想到安随玉要去的地方,仅仅只是他那个小破洞。他是怎么都没法想象,养尊处优了十八年的少爷,是怎么能在这里住得下去的。 安随玉倒是毫不在乎,他进了洞去。把自己剩下的银两打了个小包袱,顺手甩给律风。又把自己喝酒、叶清也喝过的那酒囊,也甩给了律风。然后抱着洞里堆着的茅草,走到洞口。看了最后一眼,摸了根火折子,一把火点燃了。 “少爷你这是……”律风大惊。 安随玉没有讲话,他看着自己的洞就这样窜起了火光。 “若你愿交我这个朋友,就来南山南,三丈三尺三寸高的山洞!” “三丈三尺三寸高的山洞,啧,好名字好名字!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谢……叶某谢谢……玉……诶?我们总叫你玉鬼,还不知你真名……” “安随玉。” “少爷?你……真的把这里烧了?”律风问。 安随玉看着火光漫过自己刻的“三丈三尺三寸高”这几个字,淡淡道:“回家。” * 律风带着安随玉回来复命的时候,宋老爷头都没抬。无非还是不会来,不会来就不会来吧,在外头过得好也是一样的。 “回来啦?”宋老爷低头舀了一瓢水浇在牡丹花下的土壤中。 “爹。”律风还没说话,随玉已叫了一声。 “哐当——”宋老爷的水瓢砸在了地上,水哗啦啦留了一地。 “爹。”随玉已笑了起来,笑得很温和。 “随玉?”宋老爷直起身来,瞪着眼睛看着眼前人。 “爹!”随玉已是要跪下身去。 “你你做什么?!”宋老爷已有些受宠若惊的意思。 “爹,孩儿不孝,在外头惹了太多乱子。” “哼,”这么一提,宋老爷倒是来气,“说得真好!来人传家法!” “老爷……”律风看看随玉又看看宋老爷。 “……”宋老爷看随玉跪着,一脸隐忍等待的神色,一边不停地给下人使眼色。于是他就这么看了会儿自己儿子乖巧的模样,家法倒是一样都没传上来。 “爹?”随玉终究也发觉些不对劲,仰起头来。 “哼,我想起来了,你现在不是我宋家的人了!我传什么家法啊!你走吧。”宋老爷依旧抱手,佯怒看着他。 不管爹是真怒还是佯怒,安随玉倒真的着急起来:“别啊爹,您看我这不回来了么。那都是权宜之计啊,哦要是被别人知道叶府出了个这么个贼,不得被别人说闲话啊!” “哼,你还有理。” “爹~” “那你现在叫什么?安玉?安随?安随玉?” “宋随玉!”随玉跪直了身子,指天发誓,“站不更名,坐不改姓,宋随玉!” |
第一个番外写我最喜欢的玉鬼。感谢前面某一层给我的脑洞(关于安随玉是宋府人的设定)~ 另:我晋江ID 歧路伯劳 文风其实还蛮多变?嗯 (°ー°〃)就这样 欢迎大家来找我玩 |
看见有人问……那我就羞涩的安利自己了!! 晋江ID:歧路伯劳(和贴吧是一样的) 晋江小窝链接:http://www.jjwxc.net/oneauthor.php?authorid=1137196 已完结坑: 《君心何心》BE bg文(古风微玄幻) 《秋月临静水》HE bg文(武侠) 《来,我跟你讲个故事》BE bl文(古风) 《侍宠》BE bg文(古风) 未完结大坑: 《裘三公子轶事考》、《下坠七秒钟》 =============================================================================== 父子文只有这里的《债》。以后会慢慢搬回晋江去。楼主的坑挖了不少,但是文笔说实话真得好好磨练=。= 所以大家随便看看吧。 |
(°ー°〃)果然带太多链接发不出来……大家戳了链接自己扒拉吧 |
唔 应该会添一个爹爹的内心独白吧。 |
真是虐人一千 自虐八百。 用第一人称故作平淡的写爹爹,要写出内伤来了……好难过QAQ。 |
【番外二·哀之白】 下雪了。 下人早上过来的时候,告诉我这雪是从半夜开始下的,也告诉我院里的腊梅已发了几支,若是有兴致,可以趁着午后有阳光的时候,赏上一会儿。 人都说冬日嗜睡,可我偏偏一到了冬日就辗转难眠,想来大约还是与他有关。叶清。我第二个儿子。他是在冬季走的。走得……很痛苦。 我常不愿意去想那件事情,毕竟没有什么事情,比眼睁睁看着几月未见的儿子,忽然吐血在自己面前死了,更令人伤心了。那大片的红色,叫我永远也忘不了。后来,我叫下人把院子里的红牡丹全都移走了,因为那红色看得我难过——尽管那是我夫人生前最爱的花。 后来,我又因缘际会地遇到叶清那个朋友。那个后辈用一种教训的口气朝我说了叶清的事。我万没想到,他离开了叶府后,我没想到他打算的是再也不回来。也没有想到,他得了病后,自己一次也不愿意喝药。 ——就这么想死?叶清,你就这么想死? 我若是早些知道,定是逼你逼到角落,掐着脖子也得把药给你灌下去。我若是早些知道,又怎么会只在叶府踟蹰,排些下人去盯着?我若是早知道——千金难买早知道。我万般悔意,却也知道自己又是晚了。叶洇死时,我尚且可以怨恨你。可你死了,我怨不得别人。 父子之间哪有仇人?你死,我受丧子之痛;我死,你得披麻戴孝。这道理,你比我懂得透彻得多。大约也正是因为懂得透彻,你才如此安然忍让地等着我快些明白过来吧?——为父不及你们年轻人脑子快,你原本该再等等为父的。 * 前些日子,叶沧有些欢喜的告诉我,他相中了别府的姑娘。我看着算是门当户对,便吩咐下去择日去下聘礼。看着喜上眉梢的叶沧,我忽然想起年轻时候的自己。 谁还没个鲜衣怒马正少年的好时光? 我二十岁出师,凭着些功夫和脑筋,颇有些春风得意的意思。便是在那时,我遇到了我的夫人。夫人周氏,出阁前小名为莲,生的款款大方,峨眉杏眼,是周家标致的大家闺秀。年轻气盛,我同不少儿郎别无二般,无非是许她媚聘,说些此生唯一的誓言。春宵苦短,很快的,周氏变成了叶周氏。她做了我的夫人,入主叶家。——也就在那个时候,叶洇已悄然来了。 可我并不是个好丈夫。 因为我并不只有莲儿这一个女子。 我常觉得,若是我遵了那时对莲儿的誓言,便不会有叶清。若没有叶清,便没有此后种种,可见叶清是老天派来惩罚我的。——可若是为了惩罚我,又为何叫他平白无故的受那些苦? 我遇到的第二个女子,出身很不青白。遇到她,是因为兄弟撺掇着去花楼喝酒。二十多年过去了,我再未见过她,只是清楚的记得她在花楼的名字叫“卿卿”。之所以还能记得这两个字,是因为那时,我曾对着襁褓里的叶清说:“你娘叫卿卿,你便也叫清吧。涤荡污垢,愿你别像你娘一样,那么脏。” 我说这话的时候,卿卿是听着的。她只是附和着笑:“是啊,别像我。”——如此一想,卿卿的笑和叶清的笑真是像极了。 那夜,我和兄弟在花楼喝得烂醉。我依稀记得是,兄弟们都被花楼的佣工支架着抬走了。轮到我时,我半睁了眼睛。卿卿正垂头看着我笑,然后她温热的气息凑了过来:“公子,天色已晚,不如歇歇脚再走吧。” 那一歇,便歇出许多事来。一夜交欢,春宵苦短。人在醉意朦胧时的事情,本是最做不得真的,可我偏偏动了三分情。那夜后,我偷着去见过卿卿几次,送些银两,叫她别在那烟花之地过得如此辛苦。 大约是她藏得极好,我见她的那几面竟然都未发觉她已有了身孕。过了大约七八月,我以为那不过是露水情人,一切都过去了的时候,她竟然找到叶府来了。 她怯怯地站在叶府门外,穿了身最朴素的衣服。下人们权当是我什么亲戚,可当我去一看时,腿已软了。——那时,叶洇已出生了,我才享着为人父的喜悦。我唯恐莲儿知晓了什么,这日子就安稳不下去了。 卿卿却好像知道我的心思,叶府的门也不肯进,只抱着襁褓里的叶清站着,见我出来,才唤了一声:“公子”。早已没了往日的千娇百媚。 她把叶清递给我,那小家伙已在襁褓里睡着了。卿卿说:“公子,这是您的儿子。卿卿养不起,也没办法养,就只能来……” “你……”我那时惊得说不出话来,等发觉莲儿已站在我身后时,只得厌恶道,“我哪里有这么个儿子!” 我回头看看莲儿,莲儿抱着叶洇倚着门框,并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看我,又看看卿卿。她原本就是个聪慧女子,想必那时已明白了大半。 “你是什么人!何苦带着孩子在这里骗钱!”我又故作恶声。 奈何卿卿却像是很急,她已红了眼睛:“公子,十月之前,百花楼之中,卿卿与公子一夜之欢得了孩子……公子不能不留他……” 究竟是上不了台面的女子,此等污秽的事情也可以说出来。 “凌云。”莲儿在我身后唤道。 我回头去看,莲儿似是冷静得很,她抱着叶洇走了来,浅笑了声道:“凌云,人家都找上门儿来了,你可莫要再欺我了。” 我无话可说。莲儿越是贤惠温婉,我便越觉愧疚。 卿卿已跪下身去,托着叶清:“夫人,您要怎么对卿卿都可以,卿卿不过是个风尘女子,可这孩子……这孩子是无辜的。我不要名分,不要钱财……只想让这个孩子好好活下去。” 莲儿抱过了叶清递给我。我看着依旧跪着的卿卿,已觉得又怒又愧,接过襁褓,咬牙问道:“孩子可有名字?” 卿卿摇头。 “哼,”我伸手点点襁褓里的那肉呼呼的小脸,柔软极了,“你娘叫卿卿,你便也叫清吧。涤荡污垢,愿你别像你娘一样,那么脏。” 莲儿不能算是个尖酸刻薄的人,但对叶清的身世多少都有些避讳。好在卿卿那次以后果真再也没有出现过。而后,我们又得了叶沧和叶滔。 叶清从小就知道莲儿并非生母,凡事都谨小慎微。大约是对于莲儿的愧疚,我对叶清向来没有半点亲昵,倒是莲儿对他并不薄。 * 大约是人真的老了,总是会梦到以前的事情。 梦到叶清大约才四五岁,牵着卿卿的手,朝我走来,然后笑得无忧无虑:“爹爹抱!” 可我总是抱不到他。 倒是卿卿的面孔看得愈发真切,她快步走了来,把叶清护在身后,指着鼻子骂我:“我叫你把他养大,叫你让他好好活下去……他现在去哪儿了?!叶清现在去哪儿了!” 子夜惊醒时,身后总是一身虚汗。 莲儿已去了多年,叶洇也已走了,叶清已死去了许多时日。 我前些日子叫人去打听二十年前百花楼姑娘的下落,下人找到了当年的老鸨,把她带到了叶府。 我问她:“你可还记得当年一个叫做卿卿的姑娘?” 那老鸨已成了老妪,仔细想了一会儿,一拍大腿说道:“想起来了!我那楼里啊,用这名儿的就一位!准是您说的那一位!” “哦?只一位?”烟花巷中重名者不计其数,为何偏“卿卿”二字只她一个? “唉,那时我想着这名儿书生味重,好听些,便取了给一个新来的姑娘用。那姑娘入了楼没多久,就接了一位公子。可没多久,她就告诉我,她要歇一阵子。那一歇就歇了十个月。花楼里最忌讳的就是在肚子里留种子,她可到好,不管我怎么打怎么骂,还硬是把孩子生下来了……唉……” “然后呢。” “然后?生了便生了,还非得去找孩子的父亲。这花楼里当爹的,有几个能认的?我和她姐妹都劝她别傻,她非不听。后来啊,孩子是送走了,她自己倒又病了。得的还是肺上的病,算是瘟疫,听说都不能离太近,否则会传染……唉,偏摊上这种事情,真是倒霉。” “……后来呢。” “后来啊,得了那病,哪儿还能有治好的。等她死透了,就叫人拿席子一卷,带着衣裳带着物件儿,一把火烧了。大夫说了,不能下葬……哎,想起来,那孩子也是可怜。” “烧了?” 烧了……烧了…… 卿卿原来也早就不在了。 旧年故事中,竟只已留下我一个。 * 大约在叶沧眼中,我永远只是一个无情的爹。可我怎么会不难过呢,叶清他……毕竟是我儿子。 从前我曾在院子里耍了剑活动筋骨,一套剑法运得痛快。收剑时,却见叶清拉着叶沧站着已看得入迷。叶清见我已停了,愣了一愣,然后开心的鼓掌起来:“爹爹好厉害!” “厉害?”我推剑入鞘。 “嗯。”叶清奶声奶气点头。 “那想不想有一天和爹一样厉害?” “想!” “好,我择日便替你挑个武术师父。” 四五岁的叶清,喜上眉梢。那时的他,并不知道他面前的爹爹有着多么肮脏的想法。 十多年后,他在祠堂,跪在我面前。我若是肯想一想他小时不带掩饰的喜悦,我便会明白,他的那句“叶清愿意接受惩罚”不过是在哄我开心。 叶清,你那张微笑着的脸下,到底有多悲伤呢? 梧桐已越长越好,我已叫人把它打理得比你在时还要好。青玉琉璃尊,宋家竟然一直没有人来抢回去,我把它擦得一尘不染,时时把玩。你猜得不错,这宝贝当真是合我的意。 叶洇已做了叶家的当家,叶滔也已长大成人。叶洇在我心中,永远都是那副昂扬斗志的春风得意,而你呢?叶清,一想起你,想起的全是一声声的叫着“父亲”的隐忍求饶。 我叶凌云得意了半辈子,从不信牛鬼蛇神,从不信什么来世今生。可唯独叶清走后,我才发觉——相信有下辈子,是一件多么宽容的想法。 若是有下辈子,叶清啊,你可不许避我。我们要再做一世的父子,任你调皮翻天去,我也容着你。 |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
今天听了《一拜天地》那个广播剧被虐得不能自理。想给编剧寄刀片!……然后我就想起了我这个大虐的坑。于是过来乖乖的补一个双结局。 顺便正式完坑。不久的以后会略微修改一下,搬去晋江。 然后……《无闻》准备删帖重发。因为觉得写得并不好,太多漏洞了。不介意的话,会把无闻写得稍微正经一些。_(:з」∠)_。 下面发双结局。 |
【番外三·你们要的双结局】 (我们的故事倒回到58段叶凌云去找叶清开始。由于前面铺垫了不少“叶清会死”的剧情,所以叶清其实是一个渐渐虚弱的情形。既然是番外,我们就忽略这些铺垫,默认我们的叶清清只是在卧床养病而已~) 叶凌云骑马到叶清小屋前时,天已擦了黑。他擎着伞下了马,往前走了几步。 在他看来,这屋子又小又破,他实在找不到叶清赖在这里不肯回家的理由。他又走了几步,正准备上前叩门,没想到门却开了。他驻足,他以为叶清迎面走来了,大约是因为夜色渐浓的关系,那人走近了到了几步远处,他才看清,来人并不是叶清,而是带走叶清的那人。 “是你?”叶凌云和玉鬼几乎同时认出了对方,几乎是异口同声。 “你为什么会来?”玉鬼眼眸中已烧了起来,锋芒毕露。 “接儿子回家。”叶凌云冷着声音。 “晚了。”玉鬼也冷声道。 “天色是不早了。”叶凌云亦冷声道。他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玉鬼,也没想着要和他多说什么话浪费时间。他丢下这么一句话,依旧定然往那小屋走去。 “站住。”玉鬼伸手拦住,叶凌云住了脚。 “怎么?”叶凌云的声音有些发怒。天气不好,他的心情和脾气都不好。 “你不问问我现在这个点,丢下叶清,要去哪里?”玉鬼问道。 “我没兴致知道。” “好,没兴致,那你儿子的境况你总有兴致知道吧?”玉鬼冷声道。 叶凌云没有说话,也没有继续往前走去,只是微微侧了身子,看着玉鬼。玉鬼知道他想知道。 “说实话,我也没什么时间跟你饶舌。我是去找大夫的,叶清他……”明明这话都已经嘴边,玉鬼还是怯了声,低声道:“他快不行了。” “不行了?”叶凌云的眉头皱了起来,手中生了些薄汗,重复了一句:“不行了是什么意思?” 玉鬼抬起头来定定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他没有必要解释,他只是在给叶凌云一个接受现实的时间。 叶凌云瞪着眼睛,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口,半晌才怒道:“你在诳我。” 玉鬼叹气道:“他是我朋友,你是他爹。可你对他如何,我对他如何?就算你盼着他死,我也不会诅咒他的。他真的快要不行了。” “……”叶凌云还是没有缓过劲儿来。 “你既然来了,定是要见到人的。我拦不住你。我只是想告诉你,叶清要是想见你,他早就自己回去了。你若想他再多活几日,就别再为难他……”玉鬼咬牙道,“若等我回来发现叶清有什么不好,我定能叫你叶府上下不得安宁……你应该知道,我有这个能力。” 玉鬼闷哼一声,脚尖轻点飞速离开。 叶凌云原地站了许久,把方才玉鬼说的那些仔细回味了一遍,才轻声低喃了一句:“知道了。”这是他前所未有的低姿态,可惜玉鬼没能看到他这个低姿态,玉鬼早就飞走了。 叶凌云放慢了步速,一步一步,甚至是听着雨水在脚下的啪嗒声,才缓缓走到了那扇门口。他找了许久的儿子,就在这扇门后。 如今的他早已后悔,早已想带叶清回家,早已想把那三年的对他折磨虐待所带来的缺憾,统统一一补偿。可是——要怎么开这个口呢! 叶凌云站在门口把准备叩门的手举了又放下,放下了又举起来,听着门里的动静,怎么都下不去这个手。 门里,叶清正在喝阿无端来的药。 “叶清,张嘴。” “啊——”叶清勾了嘴角,张大了嘴。放心让阿无把一勺汤药送到嘴里。 “懒得你。”阿无闷哼着,心中却早已乐翻了。 起先叶清不见好的时候,他和玉鬼合起伙来骂那老大夫是庸医。那老大夫倒是依旧不温不火:“这病啊,就是这样。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得慢慢治!” “不是你说的叶清时日无多了嘛!怎么还能这么慢慢治!万一……万一……”阿无气得直哭,玉鬼那时也抱着手在旁边,脸黑得都快看不见了。 那老大夫不知道是真见多了世面处变不惊,还是非得看着叶清朋友们都着急起来了心里偷着乐,只慢悠悠地说了句:“不急不急,我说的,是不吃药那就是时日无多,这遇到了我啊,指不定能活多久呢。之前啊,我一个外人劝不得他吃不吃药,这下好了,你们两个朋友多监督着那个怪人。哎……有救咯,有救咯……”老大夫那着那比筷子粗不了多少的小药称儿,仔细抓着药。 玉鬼和阿无面面相觑,哭笑不得。阿无那时便抹了一把泪:“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吓死我们了!” 倒是玉鬼反应快,很快便喜上眉梢,一个揖差点磕到老大夫的书案上,嬉皮笑脸道:“多劳老人家!叶清若是无恙了,您要什么宝贝,我都给您弄来!” 老大夫翻了个白眼,没再理他们。 阿无一想起这一段儿,就想偷着笑。 叶清靠着床柱儿上,面色其实还是白得很,看着阿无笑,便道:“你笑什么!” “笑你是个病秧子!”阿无轻笑道。 “怎么跟叶滔一样。”叶清垂头也笑。 “诶,我说真的,你若是好了,回不回叶府?”阿无又舀了一勺汤药送到叶清嘴里。 叶清立刻便收了笑,没有说话。门外的叶凌云立刻也放下了手,隔着门屏气听叶清的回答。 “好好好,我不提了,咱就在这呆着。再也不回去了!”阿无看着叶清忽然失去笑容的眉眼,有些愧疚。他实在不该提的。 “阿无,不怪你。这事儿总不能永远拖下去。” “怎么不能,现在我们已经离开了叶府,我们想去哪里都可以!”阿无道。 “阿无。”叶清抬了眉眼,打断了阿无后面的话,微微笑了,认真道,“阿无,你不用跟我说那些远在天边的事,我这人目光短浅得很。愿是觉得活不过太久了,便什么都放弃了。若是能好了……若是能好了……我……” “没事,若是你回叶府去……阿无也跟着你。”阿无有些气短,其实他并不愿意回到那地方去。走的那日是什么光景,叶府别的人会怎么看他和叶清,自己皮糙肉厚自然无谓,只是叶清莫要再受些平白无故的拖累——按着这说法,他应该离叶府远远的才对,奈何他实在不愿意离开叶清。 “你啊,你就别回去了。”叶清看着他笑。 “什么?你你你……你不要我了!?”QAQ。 “啊呀,”叶清支颐着脑袋,故意逗他,“你看你都跟了我这么多年了,看都看腻了,我得换一个小厮。” 阿无:少爷别啊QAQ。 叶清哈哈大笑,揉着阿无的脑袋:“逗你呢。不过我觉得你还是真的别回去了,我叫叶沧给你在外面置座宅子,省得回去听些风凉话……” “……” |
* 门外,叶凌云看着愈发沉闷的天色,听着屋檐上落下的雨声,轻轻地叹了口气。也亏得叶清还肯回来……真好。 “怎么,还没进去?”身边一人轻轻落了脚,抖了抖蓑衣上的雨水。玉鬼已然回来了。 “嗯。”叶凌云闷哼道。 “觉得没脸见他?”玉鬼也不在乎什么措辞,直接就这么说。 “嗯。”叶凌云也不在乎,就这么又哼了一声。 “哼,我看你啊,总是操些不该操的心。叶清他没这么小心眼儿,你就是弄死了他,他都不会记恨你的。”玉鬼道。 叶凌云心说那可不一定。但仍旧皱着眉头,没说什么话。 “那您现在怎么着?是打道回府啊,还是再站会儿?我可进去了啊。”玉鬼三下两下脱了蓑衣,把方才买的药拎在手中。 “等等……”叶凌云好像发觉了些不对劲,他凝神问玉鬼:“你刚刚说叶清快不行了?” “对啊。” “你刚刚说你去找大夫?” “对啊。” “不对。”叶凌云眼中一闪灵光,盯得玉鬼两腿打软。 “哪儿不对了。” “你去找大夫,大夫人呢?叶清快不行了,可我方才听叶清的声音,中气还不错。” “……”玉鬼表示无言以对。 “你还是骗了我。”叶凌云松了一口气。 “得得得,我就是骗你了怎么地吧。我就想着不骗你叶清不行了,还说不定你又要对他怎么样。好了,你现在知道他死不了,你准备干啥?带回去再打一顿?”玉鬼挑着眉眼。 “唉。”叶凌云长叹一口气,无奈道,“我就这么没人性?” “那可没准儿。” “……” “喂,我可进去了,你看着办。”玉鬼说完便伸手推了门。 “等……”叶凌云呼之不及。 门已开了,叶凌云合了伞,伞尖上的雨水吧嗒吧嗒地落在叶清小屋的地上。 “随玉,你回……”叶清一偏头,便凝固了微笑。 这地方小得很,连叶凌云在叶府的书房一半大都没有。 “父亲?”叶清几乎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确认了父亲确实在眼前时,赶紧从被中爬了起来,连衣服都顾不得披,跌撞着走了一步,立刻就要跪下去。 却被叶凌云一把捉住了手腕,提了起来,叶凌云沉着声音道:“叶清。” “父亲……怎么……”叶清惊慌失措地不知说什么好。· “想问我怎么找到这里的?叶府人不是吃干饭的,在城里找个人,我还是找得到的。” “叶沧他……” “不是叶沧,他什么都没跟我说。”叶凌云依旧沉着声音道。 叶清以为他又生气了,赶紧道:“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叶清罪大莫及,父亲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不要怪叶沧。” “哼,”叶凌云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在外面这么些日子会有些变化,原来什么都没变。” “……什么?”叶清半掬着身子,一万分的谦恭,有些摸不到头脑。 “什么委屈都自己受着,什么苦都自己忍着。你以为你真是铁打的?”叶凌云说这话的时候,还是训诫的口气,似乎忘了那些苦难全是自己加注在他身上的。他也觉着自己这话说得有些强硬,但也说不出更软的话来了,只得继续硬下去,道:“你是不是要想着死在外头,再叫人把尸体送回叶府,这就一了百了了?真是叫为父失望。” “……”,叶清身子一颤,他觉着这话千回百转的,像是在骂他,又不像是在骂他。不知道怎么回,只好毕恭毕敬地轻声道:“对不起。” “把衣服穿起来,别再着凉。”叶凌云冷着声音,关照道。 “啊?”叶清又一愣。 阿无早被惊呆了说不出话来,听了这一句才仿佛忽然醒过来:“啊对!把衣服披上吧。” “父……父亲,这里地方小,您坐吧。”叶清不知为何脸颊有些发烫,一边穿衣服一边道。 “不坐了。”叶凌云道,“听下人说你身子不好,我便忍不住过来看看。” “谢父亲。”叶清低声道。他似乎从来不觉得父亲的疼爱是分内之物,反倒觉得这是一种莫名的恩赐。 “既然是身子不好,那就得找好大夫。这乡野间的庸医,我看就打发了算了。我认得一个长安的大夫,明日我便叫人把他叫到这里来。” “……父亲,不用……”叶清还没说什么,玉鬼抱着手便悠然道:“哎呀,这下可好了,再不用花我的银子了。” 叶凌云似是若有若无地翻了个白眼道:“银子问叶沧要。叶府不缺。” “父亲……”叶清似乎还有话要说。 “我要走了。”叶凌云并不打算接他的茬。 “父亲!我……”叶清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心口,一急之下便又跪了,“父亲,那日离开叶府是叶清一时冲动,您……莫要怪罪。” “你觉得在叶府不自在,出来也无妨。”这话一出口,叶凌云就觉得说错了。这孩子恐怕又要理解错。 果然叶清惶恐地磕头道:“叶清并非觉得叶府有什么不好……” 叶凌云心中猛痛,叹气道:“你……你站起来,父子之间……何必……” “父亲……”叶清眼中带了水色。 “你站起来。”叶凌云攥了攥手,那些压藏在心底的、最难以启齿的话,一点点挤出口来,“叶清,你若是觉得这里你活得自由,为父不逼你回去。” 叶清站起身来,瘦弱的身体在发颤,他知道他是因为激动和紧张而发颤,并不是因为害怕。今天的父亲,今天会来看他的父亲,和从前的父亲似乎有哪里不一样。 “叶清,从前的事情,我对不起你。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甚至你要与叶府反目成仇,我都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父亲,我并不会……”叶清道,但很明显,强势的叶凌云并没有打算听他说话。 “功夫废了,我们就不练了。你若是想学,我再去找最好的大夫和师傅,一切都可以补救的。生病得吃药,别什么都想着死。我叶凌云昂扬了一辈子,我的儿子可不能太弱。”叶凌云零零碎碎地说了些有的没的,不知道叶清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父亲……”叶清鼻子一酸,似乎是这些年受的委屈莫名地全有了倾泻,也似乎自己脚下的万丈深渊,忽然变成了柔软的床垫。 “我走了。你给我好好活着。”叶凌云撑起伞,正准备走。却听得叶清喊了声:“爹……” 他身子也一颤,他是有多久没听叶清说这个字了? 他转了身过来:“怎么?” 叶清已哭得像个孩子:“爹……我好想你……” 叶清心中的郁结似乎一下便全开了,他太思念他的爹爹了。他思念的不是冷漠傲然的叶凌云,而是那个教他武功、带他种梧桐树的爹爹。他哭得喘不上起来。 叶凌云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忽然笑起来:“当年我爹,你爷爷打我的时候,我直接抄了板凳对峙……好了,好了,别哭了啊。” 唉,傻儿子啊。叶凌云恨不得把泣不成声的叶清直接抱回叶府去。 叶清虽然哭得凶猛,却前所未有的开心。 天还没有亮起来,屋外还下着雨。但叶清知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明天一定是个艳阳天。 -END- |
理论上讲 此楼就算是结楼了 有点舍不得=。= 我去睡觉觉了 大家晚安 |
哼 你们看嘛!我都说了死别好!双结局就是不合理的嘛!讨厌!(*/ω\*) |
好了好了我知道死别更好!再打击我我就哭给你们看!哼! |
叶清先生杀青很久后,叼着烟来问我,还有人记得他么。 我说当然有啊。 叶清先生推了推墨镜,吐出一个眼圈,有些忧伤道,唉,这人啊演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痴子。 我笑道,痴子们可为你操碎了心。 叶清先生倚着墙,又吐了个烟圈,忽然笑了笑,说道,好好好,我这就去给他们爱的抱抱好了。 ——谢谢你们包容这个为虐而虐的故事,楼主给被虐哭的你们递餐巾纸啦(*/ω\*)。谢谢叶清先生友情出演这个苦逼角色x |
↑楼主的中二病犯了。 |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帖子回来啦! |
没忍住。新写了个番外。没名字。纯脑洞。 |
叶清很小便知道这叶家主母,不是他自己的母亲。告诉他这个事儿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爹叶凌云。倒也没太张扬,只是这么淡淡的,说给他一个人听的。 叶凌云的逻辑很简单,你是个意外得来的儿子,别指望着从我这里得到太多。当然,只要我不公开宣布,就算有人捕风捉影,叶府对你也不会太差。 叶凌云并不知道,他这一番经过深思熟虑,淡定如微风的话,落在小叶清的心口上会是怎样的晴天霹雳。 * “诶!你们说说看,你们以后想做什么!”叶洇又在书堂得了先生的表扬,手舞足蹈,眉飞色舞。他是叶家的大少爷,又最是天资聪颖,有得是骄傲的本钱。 “我?”叶沧挠着后脑勺,笑嘻嘻道:“我读书不如大哥,以后大哥做什么,我跟着混呗。大哥想做什么?” 叶洇点头,满眼都是星辰,他朗声笑道:“我啊,我要中解元,会元,状元!要登那大殿,指点这大好河山!” 书生意气,挥斥方遒。叶沧听得不是很懂,只觉得很有气势,便赶紧鼓掌叫好:“大哥好厉害!” 叶清听得很懂,却没有说话。他只是垂着头,默默跟着走着。他总是很羡慕叶洇,那股子像是与生俱来的傲气,他总是学不会。父亲告诉他身世的那些话,像是魔咒,死死地压在心底。他总觉得,自己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叶洇瞥了眼闷声闷气的叶清,戳戳他,问道:“喂,你怎么不说话?” 叶清仰头笑了笑:“大哥说得很好。” 叶洇皱眉道:“没让你夸我,你倒是说说,你以后想做点什么?” 叶清忽然想起自己更小一些时,见着父亲舞剑时的样子,很甜的笑了,像是找到了方向,眉目中也闪烁起了星光:“我想像爹爹一样,学武,闯荡江湖。” 叶洇眉眼一瞥,不屑之声从唇齿间流出:“学武有什么好?闯荡江湖?哼,匹夫之勇罢了。我想要的是两军对阵的战略权谋!” 叶清点点头,不愧是父亲喜欢的叶洇,和自己一比,格局就是很大气。 * 大约是小叶清太过闷声,别的孩子总觉得他是个好欺负的主儿,便从不拿他当回事儿。那日在演武师傅那儿学武,不知怎的就与另外一个孩子起了冲突。本也就是孩子打架,你一拳我一脚的事儿。后来被演武师傅拉开了训话,说要告到各自父母那儿去,叫自家父母管教管教。小叶清这才慌了。 按说那孩子家地位哪里能比得上叶府,打了叶家二少爷,倒霉的应该是那孩子才对。可叶清当即就给演武师傅跪下了,只求别让叶凌云知道这事儿。 一是叶凌云知道了,少不了管教,所谓的管教当然就是挨板子。叶凌云下手太重,叶清怕疼。二是叶清觉得叶凌云肯满足自己学武的心愿已是对自己太好,怎么能叫他知道自己在外打了架而徒生失望? 演武师傅见叶清知错了,便也不打算深究。坏就坏在那另一个孩子,似乎是看准了叶清不敢回家里说,趁着演武课后,硬是半道儿上把叶清拦了下来。 似乎是方才的拳脚没有打够,一激再激之下,两人便又扭打起来。这下,可被一个叶府的下人看见了。 “二少爷和人打起来了!”这消息很快就被传到了叶凌云那里,叶清也被扭送回家。 东窗事发,叶清半句话也不敢有,只能低头跪着。可惜,那板子迟迟也没有来。 叶凌云看着他沉默了很久,直到叶清跪得腿都麻了,才极为冷淡地说道:“看来你是不喜欢学武,连规矩都不懂了。既然这样,明天起,就在家学规矩吧,演武师傅哪儿不用去了。” “不!”叶清心中一紧,赶紧道,“叶清让爹爹失望了,爹爹打我吧……叶清想学武的,这种事情再也不会犯了……” 叶凌云没有再说别的话,板子也迟迟没有传唤。叶清跪着,也没人敢叫他站起来,就这么跪了一夜。 第二日叶清一瘸一拐地离开父亲书房,见到的第一人,是主母叶周氏,叶凌云叫她莲儿。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叶清对于她,便觉得很别扭,但又没有别的称呼,只得恭恭敬敬道:“母亲。” 莲儿其实待他与她三个孩子别无二般,见叶凌云对他格外冷淡些,总觉得是有点自己的责任。她无奈道:“跟他们一样叫我娘亲不行么……唉,凌云也真是的,不就是孩子打架么,至于这么罚么?” 叶清只能勉强道:“……叶清错了。” 叶清其实心很软的,被莲儿这么说了一句,眼泪早忍不住涌上了眼眶。若莲儿是他的生母,他恐怕此刻就扑进了她怀中。可是有些隔阂一旦暴露,就再也不可能熟视无睹。他……只是很想念他自己的母亲。说想念其实也是不对的,因为他从来也没见过他的生母卿卿。他来叶府的时候,不过只是个襁褓里的孩子。 他总是爱幻想他的母亲,一定和莲儿一样的好看,说不定要瘦弱一点,说不定要妩媚一点,因为家里头有老妪偷偷告诉他,他生得比他们三个都好看,说明自己的母亲也很好看的。 他不再肯去问叶凌云这些事,因为叶凌云总是能轻易地戳破他的幻象……这是他务必留给自己的一点空间。 * 叶清的童年,叶凌云似乎很少参与。叶清总想和叶凌云比试比试手上功夫,可这个提议总是没敢提。等再想起来,早已物是人非,自己的功夫消失殆尽,再也不可能比试比试了。那些苦涩又青葱的岁月,在那日祠堂中自己被废武功时,随着一声哀嚎痛呼,支离破碎。那些年少的梦想与幻想,也再没有人来跟他应证。所有的孤寂与痛楚,就如那跪在叶洇牌位前,漫长的长夜,似乎永无尽头,似乎只有他一人在默默忍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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