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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债(古风,父子兄弟,大虐)[第6页] |
作者:歧路伯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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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无其实一直在幻想,若是有一天能只有他和叶清两个人,没有什么父子,也不要什么兄弟,平平淡淡过日子就行。现在这日子算是最接近理想了,虽然莫名奇妙的多了个玉鬼,但好在不闹心,也不生事。叶清这几日除了风寒咳嗽不见好,一切都似乎春风回暖起来。——其实是只要离了他爹,一切都在好起来!阿无这样恨恨的想。 |
“喂!再不关火药就要烧糊了!”玉鬼手里的刀刷了个花式,停了下来,朝阿无喊到。 “哦。”阿无搓着手去端炉子上的药,草药味道有些刺鼻。 前几日玉鬼和叶清去替自己买伤药,也顺便带回来了些给叶清治风寒补身子的药。叶清肯吃这些,真是太好不过了。等他身子强壮一些,就和叶清说,换个别的去处,离叶府远远的,以后他若是想回来看看,那便回来看上一眼。若是不愿意,那就老死在外头。阿无想得很开心。 |
叶清在叶府虽然过得不舒心,但毕竟还是个少爷。粗话还是不用自己动手的。那玉鬼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大爷得很,阿无也不在乎,反正是下人出身,到了这里一样是粗活全包了。 阿无包着两块粗布端着药罐儿,小心翼翼地把药倒在小碗儿里端给叶清。叶清睁开了眼睛,笑得眉眼弯弯,闷头便喝。 “又没人跟你抢!慢点!也不怕烫着!”阿无看着他发笑。 “药得趁热喝,这不是怕凉了白费你熬药的功夫了么……咳咳咳咳……”叶清说完,又开始咳嗽。他赶紧捂着嘴,死死压下去,默念了八百遍千万不可再阿无面前咳出血来。 玉鬼看着他们又咂嘴又摇头,一边看不得他们腻歪,一边又实在是忍不了揣着明白装糊涂,看着叶清满脸笑意的在阿无面前掩饰。他讲将刀入了鞘,走过他们身旁:“你们喝着啊,我出去走走。” * 叶清看上去虽已是强弩之末,但药既然买了,能补救还是补救补救吧。万一……老天就闭了一眼睛呢!玉鬼顺着城墙根儿满满踱步,抱着手,想叶清的事儿想得他有些悲伤。独自长长叹息了一声,一仰头——看见了贴在城墙上的自己的画像。 按照以往,玉鬼的通缉令出现在城墙上并不奇怪。只是那通缉令上把玉鬼画成什么样的都有,这次的这一副倒是跟自己特别像。再仔细一看,原来这一张是寻人令。叶清和阿无的画像正贴在自己的画像旁。 “啧。叶府就是叶府,画师都比衙门的靠谱。”玉鬼戏谑道。 |
晚安晚安晚安 反应过来刚刚出了什么bug的时候 整个人都被自己蠢哭了 |
52、 玉鬼站在城门看了一会儿,看见有叶府的人在那寻人令下守着,想了想,还是没走过去。 玉鬼侧了侧脸,轻车熟路地避开那些人的眼神,快步往叶清小屋子走去。 玉鬼不像阿无。他虽然看不惯叶凌云如此这般对叶清甩调子,虽然一时冲动把叶清带了出来,但一旦冷静下来,他就会发觉——别人家的事情自己掺和什么? 叶清病了,病的不轻,若没有叶府的庇护,恐怕就要死在外面了。这个时候,叶府在找他,他若是顺水推舟的回去了,不是既给叶府面子,又给自己找退路么!玉鬼这么一合计,决定不管怎 样,还是劝他回去的好。 就这么想着,玉鬼又踱着步回到了醉影湖。 叶清合着眼在阳光下打盹儿,阿无不知道去哪里忙了。秋后金黄灿烂的阳光将叶清的侧脸应得格外明朗,他安静的睡着,秋风扫落叶,夕阳照鳞波,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怡人。好动如玉鬼, 此刻见了叶清安然睡去的模样,也忍不住勾了唇角浅笑。 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这小木屋旁恰巧也是一棵梧桐,树上已经没有多少叶子。稀疏的几片巴掌大小的梧桐叶,被秋风一吹,摇摇晃晃地打着飘落到叶清的衣襟上。 玉鬼不忍心叫醒他,放轻了脚步走去,捻起那片梧桐叶放在手心把玩。 “回来了?”叶清似是忽然醒了过来,又似乎根本没有睡着,眯着眼睛看玉鬼。 “……把你弄醒了?”玉鬼捻着梧桐叶。 “没,睡不着。” “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 “我说了你可别不开心。” “……”,叶清猜了猜,揣度道,“叶府的事?” 玉鬼点头:“今天我看见叶府的人在找我们……其实主要应该是在找你。” “……叶府丢了个少爷,父亲好面子,这等事情不会放松的。”叶清平淡说道,仿佛这事儿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就仅仅只是你爹好面子?”玉鬼无奈道,“儿子丢了,爹找儿子,不应该是心急如焚么?” “……”叶清似乎是微微叹了一口气,又淡淡道:“不会的。” “叶清,”玉鬼正视着叶清,认真道,“叶府的人在到处找你,你选个日子回去吧。你这病,得找个好大夫看。我哪儿能有叶府有钱啊!” 叶清故意叉了话题,笑道:“哟,心疼钱了?” “不是!”玉鬼就看不得他这番强作笑脸的姿态,忍了忍道,“只要你能好起来,我安随玉这钱还不是随你用?可是你看看这里,荒郊野外的,上哪儿去给你找好大夫?你怎么好生休养?” 叶清垂着眸子没有接话。 玉鬼又心痛又无奈道:“叶清!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你这样会死的!” “……”,叶清哽了一下,微微红了眼睛,又仰头看着玉鬼道,“我当然知道。” “知道你还不回去?”玉鬼气急。 “回去……回去就能有转机么?”叶清攥着手,手心生了汗,“父亲……父亲不会放过我的。” 叶府规矩大,叶清这样一走了之,凭着叶清对父亲的了解,若是回去了,恐怕又是一顿好打。叶清定了定神,摇头道:“回不回去,都是一样的。” “你就这么恨你爹?” “不是我恨他……是他恨我……”叶清仰了头看着玉鬼,眼圈忍不住又红了。 “况且……”叶清苦笑道,“况且说不准,父亲根本没有在找我,你看见的,不过全是我的弟弟叶沧的人。” “……”玉鬼一时语塞。 “不过倒是辛苦我三弟了……你明天若是见了叶府的人,帮我说一声,就说……叶清只愿再见到叶沧一人。”叶清轻声道,又合了双眼,背着玉鬼蜷了身子,两行清泪顺着眼角越过鼻梁悄然滚 下。 |
家里装修断网了,渣不了游戏了。 所以决定趁着清明小长假写完正文。你们开心嘛! |
父亲转变那里确实写急了……但是回头再去改是不太可能的,处女座的楼主好心塞 |
53、 玉鬼左右提了两次,见叶清一听是叶府的事情便头痛不已,便无可奈何地不再提及。想了想还是随了他的意思,去找了叶家的人(反正他们整天都在街上拿着叶清的画像游荡,很好找)。叶 家人一听说,当然忙不迭地去知会叶沧。 叶沧拿着玉鬼的画像,上下仔细打量了三遍,终于确信眼前的人就是他找得吐血的、带走叶清的人。 “你说得是真的?”叶沧瞪着眼睛道。 玉鬼早已抱着手冷眼看着他,不耐烦地点头,说道:“我犯不着跑你面前来骗你。” “好,”叶沧握紧了手,“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带走二哥。我家的事岂容你来插手!” 玉鬼冷笑道:“我是什么人,你没必要知道。我就是来给你带句话,叶清想见你,只见你一个。若是想叫你二哥失望至死,你尽管在这里磨蹭。” “好,我跟你去。”叶沧站起身来。 “少爷……”他身边的小厮究竟还是有些担心,跟着走了上来。 玉鬼冷眼一瞥,叶沧只得挥手道:“无妨,先不要告诉我爹二哥的消息。” * 玉鬼带着叶沧,似是变了个人一般,一句话都没有。抿着嘴,抱着手,脸冷得似能滴下水来。叶沧倒是还想问些别的,奈何走了一路都没找到合适的话开口。只得内心不停地犯嘀咕:二哥怎 么就真的跟这等人混上了? 玉鬼闷着脸把叶沧带到醉影湖,指了指湖边那木屋:“叶清在那里。” 叶沧抬了抬望去,城外的这块旷野,他倒真是没想到。光在担心叶清会出城去,没想到也没走太远。莫要说他,怕是叶府上下都没人想到从小长在叶府的少爷,会在这山清水秀的野外有一处 小屋。 “二哥他……”叶沧抬了步子,似是近乡情更怯,又缩了回来,看着漠然冷面的玉鬼,还是忍不住问道,“城里有个大夫,他说二哥他……时日无多,这是……” “真的。”玉鬼接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就该知道若是为了他好,就该接他回叶府去!”一提到叶清的事,玉鬼立刻就变了脸,似乎是在提点,又像是在埋怨。 “哼,还说呢,要不是你横插一脚把二哥带走,哪儿那么多事儿啊!”叶沧一看玉鬼不在冷着脸,立刻就提着声音也怨起来。 “还不是你们那爹!”玉鬼扭脸道,看了叶沧一眼,又忍了忍,默念别人家的事儿犯不着自个儿生气。顺了顺气,平静道:“快去吧,叶清在等你。” * “咳咳咳……”叶清还在咳嗽。 “怎么小小一个风寒,还不见好?”阿无抚着叶清弓起来的背,轻轻地拍着。叶清似乎瘦削得更加厉害了起来。阿无抚着他的背,像是摸到了猫儿的脊骨。 “咳咳咳……”叶清皱着眉头,蜷起了身子。“药……” 阿无将熬好了的草药递给叶清,叶清也顾不上烫,依旧闷头就喝,连气都不带喘的,全灌了下去。 “每次都喝得这么急,别烫坏了!”阿无看着他无可奈何。 “……没事。”叶清擦擦嘴,声音已是嘶哑。 “吱呀——”屋子门没有关,有人推门而入。来人见了屋内光景,似惊似喜,轻声喊了声:“二哥……” 叶清撑着坐直了些,错过了些身子,礼貌笑道:“叶沧,你来了。” |
54、 “阿无,我和三弟有话要说,你先出去。”叶清在床上坐直了,面色苍白得有些渗人。 阿无端着碗正站起身来,倒是叶沧又开口道:“这里不是叶府,不用按着叶府的规矩来。” 叶清道:“我只是有些话想对你说,阿无听着怕是挺无聊。” 阿无端着碗,收拾了一番,倒是难得的乖巧:“你们说吧,阿无还有不少事要做,先出去了。” 叶清点点头,待得阿无走远了,才轻轻与叶沧说了声:“去把门关上。” 叶沧直觉叶清要和他说些不得了的事情,赶紧过去把门关了,又坐在床边一把握住叶清的手,急切道:“二哥,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天我听父亲说了这回事,叶府上下都在找你…… 你……” “先别这么急,”叶清轻浅地咳了几声,“一件一件事情说。” “好,那我问你,带你离开叶府的,是什么人?我看那人……可不是什么好人……”叶沧拿余光瞥了瞥窗外,叶清知道他已见过玉鬼了。 “我只可告诉你,他是我一个朋友。”叶清坦然道。 叶沧点头:“好,既然是你朋友,我便不问了。我在找你的时候找到个大夫,他告诉你已经……” “嘘——”叶清赶紧拿了食指挡住嘴唇,仿佛是个孩子在掩藏什么错事一般,“小声点,别叫阿无听见。” “你见过了那个老大夫?”叶清压低了声音。 “嗯,”叶沧点头,满目忧思,“二哥你……不止是风寒吧?” “你觉得呢?”叶清惨笑了一声,“我叫你来,也正是要说这事。” 叶沧心中一怔,看叶清的脸色,是个人都知道不怎么好。 “你来这里,没有跟父亲说吧?”叶清问道。 “没有,我还特地吩咐下面不要跟爹说的。” “好,这样最好不过了。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替我瞒着父亲……就说一直都没有找到我……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叶清淡然道。 “……什么?”叶沧一愣,“你不想回府?” 叶清点头,无奈笑了,又坦然道:“叶沧,你凭心而论,你不觉得这里比叶府好太多?” 此处虽然远不如叶府锦衣华服、样样精细,但山清水秀、放旷怡人。没了叶府许多禁锢,没了父亲的严苛,这里对于如今病了的二哥来说,却是——好太多。叶沧虽然一心一意想着让叶清回 府,可此刻也万般诚实地点了点头。 叶清又道:“如此便好。我要你替我做的第二件事情……便是日后阿无若是无人依傍,你就拿些钱给他,千万不要叫他受人欺负。他从小就在叶府长大,离开了叶府一个亲人也没有,其实比 我还要可怜。……钱财对叶府来说少一些不算少,但也够阿无过得宽松有余了……” “二哥!你在说些什么!”叶沧忍不住道。“阿无有你,有你在他身边,怎么会是无人依傍!……不回叶府……你要去哪里?他要去哪里?你们一个是我哥哥,一个是我哥哥的小厮,虽然年龄 有别,地位有差。我叶沧又何尝不把你们当知己?……你们哪一个出事,我叶沧都不会放任不管的!” 叶清静静地看着叶沧站起身来书生意气地说完,只是淡然笑了笑,然后道:“叶沧啊,我在阿无面前已经忍得够辛苦了,在你面前,我又何必要说暗话呢?” 叶沧觉得心口窒息得难受,又颓然坐下。他已经明白那个老大夫说的时日无多,今日看见的叶清的病容,这一切都是那么残忍的现实。他蓦然把头埋在臂弯了,埋下头开始无声地哭泣。 “叶沧,不要忘记我叫你做的两件事。”叶清也已哽红了眼睛,想伸手抚一抚他弟弟的青丝鬓发,但还是缩回了手,“若是叶府没有人收拾我的别苑,那青玉琉璃尊应当还在我书房中。那怎 么样都算是个宝贝,你再给父亲看一次,他若还是不肯要,你就把他交给我朋友,就是找到你的那个人。” 叶清出奇冷静地把所有的事情都与叶沧说了一遍,叶沧仍旧在埋着头哭,叶清却是确信他听见了。 叶沧哭了一会儿,猛得抬起头来,红着眼睛:“二哥!我不会叫你就这么死在外面的!” |
55、 阿无拿着拾掇好的药碗,替叶清和叶沧掩好了门。他并没有直接走去忙活些杂事,而是拿着药碗径直往屋后走去。 在这里住了些日子后,玉鬼除了耍刀舞剑,和叶清说些有的没的事儿以外,还喜欢在屋后石凳上独自喝些酒。叶清不能陪他,他也不找阿无,从来都是一个人。饮到半醉时,眉目之中常有哀伤之色。 阿无平时若不是叶清有需要,不怎么愿意私下里和说玉鬼什么话。他总觉得此人非善,除了叶清,谁都贴不上热脸去。但今日,他非有些话要问问玉鬼不可。 阿无走到玉鬼面前,把那药碗顿在玉鬼面前。玉鬼又已喝的小醉,见阿无来了,迷离了眼神抬起头来。 “我问你,你给叶清带的什么药?”阿无没好气道。 “药……有什么问题么?”玉鬼支颐了脑袋问道。 “药若是没什么问题,叶清不过小小风寒,怎么这么久了还不见好?” “……”,玉鬼清新了一半,随便找了个说辞,“大概是有些严重吧。” “有些严重?”阿无猛然起身,“只是有些严重?” “嗯。”玉鬼闷哼了一声,拿起白玉杯又嘬了口酒。 “是不是你们有事瞒着我?”阿无盯着玉鬼垂着的眸子,认真问道。 “没有。”玉鬼没敢抬头。 “说实话!到底有什么事!”阿无心虚得几乎要带了哭腔。 “没有。”玉鬼又嘬了一口酒,依旧没有抬头。 “他是不是……”阿无没有忍心继续说下去,玉鬼仍旧没有接话。他在闷头喝酒,一杯一杯喝得决然。 阿无倒跌一步。他整日守在叶清身边,叶清情况如何,他本就了如指掌。玉鬼不说话,他心中已突然明白了七八分。 |
56、 光影流转,岁月无声。秋去冬来,时节转寒。 叶沧并没有强让叶清回府,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这山清水秀之处,对于叶清来说,的确有百益处而无一害。而想要把叶清留在这里,那势必就不能让父亲知道叶清的下落。而这一点,也正合叶清之意。如此的,叶沧就算是把这等事情瞒了下来。叶凌云问起时,只拿叶清依旧没有下落来说事。这日子一长,叶凌云竟然也没有再多问。叶沧本该生疑,但叶清的事情惹得他几乎什么事儿都没心情。于是,叶府寻找二少爷的事情,就这样旷日持久地拖延了下去。 只是自叶沧知道了这回事,叶清的买药钱,果然是没再让玉鬼操心。叶府早就拿叶沧当少主对待,事务缠身总是少不了的,叶沧得了空,便过来看看叶清。也不知是叶清一日日在好起来,还是他又在强颜欢笑,只是叶沧每次来,叶清都能与他说上很久的话。每次叶沧离开,叶清也必要送了又送。叶沧当然是与他并肩走着,阿无忙着手头的活看着他们的背影愣神,玉鬼斜倚着身子又是一口绵酒悠长入口。他们心照不宣,缄口不言,却都看得透彻——叶清这是真舍不得他弟弟啊,看一看少一眼,不定哪一天叶沧再来,叶清就没了。 * 玉鬼眯着眼睛在午后打盹儿,醒过来的时候盯着天花板发呆。他忽然发觉,从前从未觉得日子像现在这般好过过。岁月若是当真如此静好,若是叶清脸上的笑意从来都不是刻意的掩饰,若是叶清还有“来日方长”……玉鬼倒是愿意用自己的寿命来换。潇洒踏马万花丛,赏遍秋月醉天明。他原以为自己的日子会那般潇洒,可没想到越过越孤寂。原以为终于有人可以陪伴,没想到那人倏忽已病入膏肓。玉鬼再度觉得自己一定是做了什么孽。 玉鬼从床上一跃而起,推门开去。 已入了冬,阳光映得人昏昏欲睡,暖融融的很舒服。叶清依旧很喜欢这样的太阳,斜倚着身子在阳光下合着眼养神。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安然的人?玉鬼仔细看了又看,眉目舒展,似已无半点忧虑。自从离开了叶府,叶清的心情日渐淡然,似乎什么都无所谓,仿佛这世上除了他玉鬼、阿无和他那个三弟以外,再没有别的什么人需要牵挂,再没有别的什么事需要烦心。 “你看够了没有啊。”叶清的睡眠依旧不好,或者说是躺得太多,睡得太多了。每日出来晒太阳,闭目养神,都未必都能入睡。 “哦,”玉鬼被他突然地开口吓了一跳,“这几日怎么样?” “嗯,挺好的。”叶清答道。 他已在床上躺了好几日,咳嗽几乎已是声声见血。阿无哪儿还能再看不见?只是看见了也只当做没看见,阿无不问,叶清不说。阿无拿了叶清吐了血的帕子丢掉时,又摸了一手泪,玉鬼全看在眼里。 但玉鬼这次并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附和道:“挺好就好。” 玉鬼挨着他坐在,半晌才又开口道:“反正你也睡不着,要不我耍套刀法给你看看?” “也好。” 玉鬼点头,从腰间牛皮鞘里抽出短刀,凌空劈斩开去。短刀比不得长剑,耍不出飒飒地英气来,只能砍出刀刀的戾气。玉鬼在江湖磨练多年,刀法早就变得狠绝,若是面前有个人,恐怕早就已被击得爬不起来。玉鬼刀出刀守,舞得让人眼花缭乱。倒果真勾起了叶清的兴致,他坐直了身子来,在旁默默喝道:“挡、划、劈、斩、好……真是好……” 刀头一阵劲风卷过,玉鬼将那柄短刀在手指上挑了个旋儿,顺手又插回了腰间的牛皮鞘。 “怎么样?”玉鬼耍得得意,扭头一笑,浅浅地喘了口气。 “好,没想到你这个贼,还能耍得一手好刀法。”叶清拍了拍手。 “诶?什么贼,要叫大盗!”玉鬼玩笑道,他走过来,在叶清对面坐下了。 “有区别么?” “有!盗是大盗,贼是小贼啊!”玉鬼一本正经。 “哈哈哈哈……”叶清大笑,玉鬼也跟着笑。 “随玉。” “嗯?” “我也想活动活动,你教我耍两下?”叶清歪了头看他。 “好啊!这当然好!来来来!”玉鬼一下子就来了兴致,他将自己的刀递过去,才递了一半,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立刻就缩回了手来,自己嘀咕道,“不行,不行,你不能用这个……”他四下找了找,在地上找了根硬树枝递给叶清,“你用这个就好。” 叶清接了过来,掂了掂,道:“这个就这个。” “诶,我就是怕你伤着,你别多心啊!”玉鬼瞥了他一眼。其实,他还是比较怕叶清拿了刀去立刻就朝着自己心脏来一刀,这样他可真是没法想象。 叶清倒也没多想,拿了树枝来,站直了身子。如从前练剑一般,反背了一只手,将树枝横劈出去。玉鬼这时候才忽然想起来,叶清从前可是能追上他轻功的第一人,剑术肯定也是不用说的,哪儿还用他教他舞剑啊?只是他看着叶清因为病弱,脚下无力。又因为旧伤,手也握不紧,不禁有些担心。 果不其然,叶清死咬着牙撑到第二式时,手中的树枝便被甩了出去。脚下一划,差点往后仰了去,幸亏玉鬼手快扶住他:“没事吧?” “没事……没事……”叶清看着自己的手心已是攥得血红,瘫软的五根手指此刻连握住的力气都没有,又看了看被甩出去的树枝,叹了口气。父亲当年不仅废了他的内力,还断了他的手筋,纵然没有这肺病缠身,他叶清这辈子也休想再习武……如此决绝,究竟是父亲的作风。叶清苦笑道:“算了,不耍了,我去歇歇。咳……咳咳……” * 叶府,叶凌云书房里一片静谧,叶凌云正握了书卷看得漫不经心。按着平日里,这个时辰应该有人到访。 “吱呀——”果然有人端了茶水推了门进来,看起来与普通小厮无异。 叶凌云将他招呼过去,低声问道:“叶沧今天又去了?” 那小厮点头,答道:“回老爷,去了。” “那……那叶清怎么样?”叶凌云攥着手,手心有些出汗。 “回老爷,小的们不敢靠太近,只看得二少爷依旧在院里晒太阳。那个带走少爷的,今日耍了套刀法。二少爷看了,便也要活动活动……”小厮如是报着。 “然后呢!”叶凌云迫不及待。 “二少爷舞了两下,似乎是累了,就没有再舞了……” “他……他气色呢?气色看起来好点没有?”叶凌云又问道。 “回老爷……二少爷的气色……好像一天不如一天了……”小厮说得底气全无。 “出去吧……继续守着他。”叶凌云挥手。 小厮应声而出,掩上书房的门。叶凌云仰头靠在椅背上,心慌。 人是叶凌云派了去跟着叶沧的,叶凌云从来就没真的信过叶沧找不到叶清的说法。自己派了第二波人,不找叶清,只跟着叶沧,总算是摸到了叶清的位置。可当人回来禀告叶清的居所时,叶凌云想到的不是立刻去找他,反倒开始惶恐起来。叶清怕他么?叶清当然怕他。叶沧为什么要瞒着已经找到叶清的事情?是叶清不敢回来?听说他病了,若是强带回来,恐怕不好吧?要不要随他一次?叶凌云思前想后,便只叫人日夜盯着叶清的小木屋,有任何事都得回来禀告。 叶凌云当然知道叶清舞剑不是舞累了才歇下的,他不能舞剑,他的内力是自己摧毁的,他的手筋是自己挑断的,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舞剑?那年他剧痛的嘶吼,叶凌云如今想来声声泣血,针扎锥刺得自己心口发痛。那孩子恐怕是真的喜欢习武吧?自己究竟是怎么忍心那样待他的! 叶凌云拼命揉着鼻梁,揉着揉着发觉自己指尖滑腻腻的,原是自己又落了一次泪。 |
57、 今年的冬季似乎格外的漫长,湿冷得叫人发抖。玉鬼在这里置办了几床棉被,算是准备在这里过冬了。叶清曾问他,怎么不去那洞里住了?玉鬼也只是坦然说道,和人住惯了再回去会冷清。 阿无自然没话讲,收了平日里啰嗦的性子,变得越发内敛起来,常常抿着嘴不说话,叶清问起来也不说。 叶清的日子已经开始有些算不清楚,不记得是已出了二九还是已入了三九,只是觉得冷。整日在被子里,推说怕冷,不愿意起床。 不知是哪一日,外头忽然下起雨来。冬雨一落,更是凄寒得紧。阿无在叶清窗前燃了炭盆,叶清仰面躺在床上,阿无和玉鬼便一人坐一头,伸手烤着火。 “咳咳……”叶清把被子蒙过脸,又蜷缩了起来。 玉鬼和阿无一对眼神,察觉出些许不对劲。叶清若不是难受得厉害,断不会放任他们在这里一句话都不说的,自己钻到被子里去的。 “叶清……怎么了?”阿无站起身来。 “……咳咳……没事……有点……难受……”叶清沉闷的声音从被子中传来。 阿无走去,伸手进了被子,摸索着在叶清额头上探了探。——果然是又烧了。 从开始下雨那日起,叶清就已断断续续烧了好几日,厉害起来便整日都在睡。如今雨没有停,叶清的烧也没有退。 “怎么又烧了呢。”阿无轻轻说道,像是在责怪他。 叶清不说话,依旧蜷着。 阿无正要把手收回来,却没料到叶清一把捉住了他的手,紧紧地攥着。阿无依着床沿坐下,任由他拉着。 叶清的手一如那夜在叶府,冰冷滑腻。而此刻,阿无的手也不是温热的。他心中的酸楚早也将他那双手冻得如冰。 “靠近一些……阿无……冷……咳咳……” “我……我在呢。”阿无又凑近了些,明明眼泪早已簌簌地落,可依旧勉强带了笑。 “我去找大夫。”玉鬼站起身来,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随玉……怕是来不及了。”叶清闷声道,然后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门外的雨下得似乎更大了些,蟹壳青的天色沉闷得叫人发疯。 * 叶凌云的人依旧日夜盯着叶清,下人不明白,为什么老爷有“监视”二少爷的功夫,却不自己去见他。这舌根嚼得落在了叶凌云的耳朵里,他狠狠瞥了一眼后,便忍了内心波澜,没对下人怎 么样。 儿子当然得接回来!可是要怎么见他呢? 叶凌云揣度着见面时的气氛,和应该有的措辞。他似乎从未像如今这样感受到,与这个儿子有着这样遥远的距离。 叶凌云来回踱步。听说这几日他又病得更严重了,究竟有多严重?冬天越来越冷了,住在那里怎么能行呢。那个带走他的小子,别是在打叶清什么歪主意呢吧?阿无陪着,应该不会出太大的 问题……忍不住了,去见他吧。叶凌云的心在莫名地发慌,去见他吧,去见见他吧,这个声音在心中愈发响亮,挥之不去。好吧,哪怕被他冷落门外……此刻,就去见他吧。叶凌云在自己书房 里踱了几圈,终于哗啦一声拉开了折门。 雨已下了几日,没有铺砖的地面处已溅起了泥花,泥泞不堪。空气间弥漫着一股从泥土中生发出的清新味道,寒冷的空气刺激得人鼻头发酸。 叶凌云束好了锦衣披风,唤道:“来人!” “老爷。”早有人束手而待。 “备伞备马,带我去叶清那里。” |
58、 叶凌云骑马到叶清小屋前时,天已擦了黑。他擎着伞下了马,往前走了几步。 在他看来,这屋子又小又破,他实在找不到叶清赖在这里不肯回家的理由。他又走了几步,正准备上前叩门,没想到门却开了。他驻足,他以为叶清迎面走来了,大约是因为夜色渐浓的关系 ,那人走近了到了几步远处,他才看清,来人并不是叶清,而是带走叶清的那人。 “是你?”叶凌云和玉鬼几乎同时认出了对方,几乎是异口同声。 “你为什么会来?”玉鬼眼眸中已烧了起来,锋芒毕露。 “接儿子回家。”叶凌云冷着声音。 “晚了。”玉鬼也冷声道。 “天黑了,你要去哪儿?”叶凌云问道。 “……关你屁事?”玉鬼不愿意多做理睬,擦身便走。 “我儿子在哪里?” “这里……只有叶清,没有你儿子。”玉鬼恨恨道。 “好,叶清在哪里。”叶凌云出奇的好脾气。 玉鬼冷笑了一声,看着叶凌云,冷声道:“你既然已经找到了这里,又何必问我?那里,走进去就是。不过我奉劝你,还是别进去的好。” 叶凌云握紧了伞,忍了忍,又平和问道:“为何?” “叶清若是想见你,早就自己回叶府去了。他根本不想见你,你若想他再多活几日,就别去给他添烦。”玉鬼冷然丢下一句话,正准备继续往前走,却听得阿无从窗里探出头来,哭叫着喊了 一声:“安随玉!快回来!” * 阿无那一声哭叫,听得玉鬼脚底发软,转身就跑。 玉鬼推门一看,差点跪下身去。 叶清俯在床头,死死攥着被单,大口地往外吐着鲜血。那刺眼的红色已映红了面前的被单,在地面上溅出血花来。阿无抱着叶清,抱着他已抽搐不断的身子,泣不成声。阿无用手帮叶清擦着 嘴,可那嘴角依旧在不断地涌出鲜血来。 “阿无……”叶清呵着气,幽幽吐字。 “我在我在呢,我一直在啊,叶清。”阿无有伸手给自己擦眼泪,叶清的血迹弄到了自己的脸上,也浑然不知。 “阿无……我终于到了这一天……”叶清疲惫地将头搁在阿无肩头,似乎是见到曙光了一般,惨笑道:“再也不用瞒着你了……” 阿无哭泣的气息逆得说不上话来,只得断断续续道:“我……我早就知道了……” 叶清似乎是在缓缓地点头,如一个困极了的人一般,眼睛渐渐失神,他凑着阿无耳边,轻声道:“谢谢你啊……阿无……” “叶清!你睁开眼睛!”玉鬼红了眼睛,在旁大叫了一声。 “不行了……好困……”叶清伸手抱住阿无,把头安然地搁在他的肩窝里,喃喃道:“阿无……你凑近点……近点……” 阿无紧紧地抱着他,平生头一次与他脖颈相交,没想到竟然是如此光景。 “阿无……我好喜欢……” “叶清!”叶凌云跟着玉鬼赶来,见了眼前的叶清,脚下早如灌了铅一般,迈不动步,说不口话。那大片的鲜红刺得他眼睛发痛,刺得他的心在发抖。那是他的儿子!那是他儿子吐出的血! 叶凌云眼前发黑,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栽过去。他在旁喊了一声,可惜叶清并没有应他。 “……我一直……好喜欢……你……”叶清轻轻地吐出了这几个字。这具用了二十多年的身子,终于在这一刻一一遣散四肢百骸的知觉,轻飘飘地——向遥远不知名的地方飞去。他合上了眼睛 ,手忽然从阿无的肩上滑下。 对于叶清来说,此生的不公、希冀、美好、失望,悉数离他而去。这场浩大的悲剧终于落下了帷幕。 阿无紧紧地抱着他,终于放肆地哭出声音来。他贴着叶清的脸庞,感受着这转眼便会消失殆尽的温热。——他挚爱的这张脸上的浅笑,终于还是永远的离开了他。此生,阿无再微见过如叶清 般好看笑容的人。 门大开着,冬夜里卷起的寒风窜了进来,将这小木屋掀得摇摇欲坠。一道光亮,一阵响雷,然后是一阵密集的雨点声。 |
写到叶清死时,楼主这里忽然真的下起雨来。 |
59、<尾声> 叶清过世的消息传回叶府的时候,叶沧和叶滔早已睡下。 叶沧在被窝里听罢,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愣了半晌,回过神来,见有人守着他,开口便大骂:“还不快备马!备马!!” 下人只知叶沧是个文弱书生,从未见过他如此狰狞的面目,吓得赶紧退了出去。 下人一走,叶沧几乎已经红了眼睛,批了外套就往外跑,翻身上马,蓑衣都不穿便疯了一般地往醉影湖赶。 * 叶滔此时正瞪着眼睛,僵直了身子,脑中一片空白。二哥,那个病秧子,死了? 叶滔躺了一会儿,鲤鱼打挺似的跳起来。 “小少爷,您去哪儿?” “哪儿都行,我睡不着了。” * 说实话,多年后的叶凌云,已经不记得自己那夜究竟是怎样抱起叶清瘫软的已经失去温度的身子了。他不想回忆,也不敢回忆。 那夜他如个孩子一般站在一旁,看着阿无抱着叶清哭累了,看着玉鬼红着眼睛把叶清嘴上的血迹擦拭干净,他才敢慢慢挪着步子,噗通一声就跪在叶清床前,伸手抚着他瘦弱的脸颊,泪如雨 下:“儿子,爹来接你回家了……儿子……你看看爹,爹错了……爹……”叶凌云捂着嘴,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一切都如此的相似,与三年前如此相似。 三年前叶洇死时,他就这样看着他的爱子渐渐失去了动静。今天他又目睹了叶清的离开,他叶凌云得意一世,却弄丢了两个儿子。 叶洇之死况且可以算是天灾,叶清之死,他叶凌云此生难逃罪责。 如今才知道错,当真是知道错。大错特错。可一切都结束了。 * 安随玉玉鬼的名声在江湖上渐渐的弱下去。他喝醉了拉着别人扯淡,扯到动情时便指着自己:“喂,你知道我是谁么?”别人不知,他便说:“我是玉!鬼!他叫我玉鬼的……他就是喜欢这 么叫……三年都不知道我真名……”而后喃喃声渐弱,没人再听得清他在说些什么。 事实上,又过了几年后,人们把玉鬼是什么,玉鬼做过什么,全都忘记了。 玉鬼也确实没做过夜盗千家的事儿,因为没有人再会拜托他去拿青玉琉璃尊,也没有会没日没夜的不追到他不罢休的小捕快。 他觉得人生除了烂醉,似乎也没别的事好做。 * 阿无也再没有回过醉影湖。 他回叶府收拾行李的时候,叶沧按照叶清的嘱咐,给了阿无两千两的银票,这足够他在外好好生活了。阿无并没有拒绝,因为这是算是叶清给他的。阿无除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外,还偷偷带 了叶清最喜欢的白丝绸衣在身边。 多年后,他拿着那两千两做了些小生意,小小的腾达了一把。他也购了宅子,修了院子。在自己书房后,起了个小冢。没有墓碑,只在旁载了棵小小的梧桐树。那冢里埋着的,是叶清的白绸 衣。 每年叶清祭日时,他便坐在那小冢旁,自言自语些什么,一坐就到了天亮。 他府中也聘了些下人。那些下人怎么也不明白,自己的主人样貌生得不差,钱财又不缺,怎么就一生没有娶个夫人回来。 * 又过去许多年。 叶清的牌位被放在叶洇牌位旁。 叶凌云有时把自己关在祠堂里,他跪在那些牌位前,觉得叶家的祖先在看着他,两个儿子也在看着他。 有天,他忽然间想起来,叶清去世的那一天,正好是叶洇的生辰。 他苦涩得想笑。 这算什么?叶清在还叶洇的债么。他何债之有?全是叶凌云他自己造的孽罢了。 叶凌云仰头,两行清泪顺着已然苍老的面颊滚滚落下。 叶清死前,终究还是一句话也没有对他说,一个表情都没有留给他。 叶清于叶洇无债孽可言,倒是他叶凌云,他对不起叶清。 只是这命债,还无可还。这父子情债,还无可还。这半生父子,他做的失败透顶。 * 叶清院落里的梧桐树长得倒是越来越好了。 叶沧后来娶了房媳妇儿,生了个大胖小子。他们一家人回叶府来看望叶凌云,叶沧的儿子喜欢围着那颗梧桐树打转儿,然后咿咿呀呀地指着头顶道:“爹爹!爹爹!叶子!” 叶沧好脾气地哄着他玩儿:“哦,叶子啊,太高了,爹可摘不到……” 那孩子又蹒跚着步子,摸着墙壁走路。吱呀——他摸到了叶清那已经早就被锁起来的折门。门锁了,推不开。 “爹爹!门!” “……”叶沧抱起儿子,在那门前驻足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应和道:“哦,门啊,爹爹可打不开啊。” 住在这里的人,已经永远的离开了。 |
-正文END- |
嗯。楼主成功把自己弄哭了!一鼓作气写完,但愿明天醒来别看见太多人想neng死我…… |
要不这一层接受人身攻击?(°ー°〃)你们开心就好! |
我醒了,看见大伙儿被我虐哭,我不厚道的笑了起来。(hhhhhhh)(已杀青的叶清先生在我身边喝茶,瞥了我一眼:笑个蛋。) 哦好的,不笑了。 番外肯定会有,双结局看心情?(其实我还是有点懒的)其实每个人物我都想番外……应该都是甜甜的,除了叶凌云这个狗爹。(我帮你们骂!) 贴一张微博看见的图,有点感触。 |
@紫蝶可玉 回复楼不能打太多字,就另开一层回复你吧。 hhhh其实没想到你这么细心哈~也许也是因为漏洞的确很明显。 首先,说实话,可以翻到帖子一开始去看,第一两段是我用手机打的,甚至连标号都没有标。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我不习惯在贴吧发文,所以也不看好自己心血来潮开帖子就写的做法,觉得如果反响太冷很快就会弃掉。所以可以说,这文根本就是“啊啊这个梗好虐,好想写!写写写!”的就开始了,先天不足,很多设定都没有想好。——连叶沧这个名字都是随便拉来用,所以能觉得这个成熟的名字和他的性格简直违和。玉鬼,好吧,这货就是临时加入的。 然后……既然你辣么认真的!给我!找了!这么!多漏洞!……那我就认真答一下【哭】,以表谢意!!(真的是认真的,能遇到较真的人挺开心 ) 第一。关于报仇,这个我真的有想过。可以设定叶凌云怎么怎么翻云覆雨搞定了仇家,然后把他们剥皮仇家吊在树林子里当木乃伊一样风干。自己的儿子自己的仇,怎么干都无可厚非。剧情没问题。问题在于,我想表达的是叶清的无辜和悲伤。如果这是一篇武侠定义的文,而不是一篇父子文,我就更愿意花点心思在设计武林纷争上,而不是把爹写成一个爱叶洇爱得有点病态和神经的人。所以不是那些事没发生,而是没必要多写。当然一句没提,也是我的问题……(这儿有看《无闻》的人嘛!我在这里开的第一个帖子啊喂!因为设定很奇怪,人物有点乱……所以,沉了。) 第二。关于玉鬼。这个小婊砸。哎。叫我说什么好。也是楼主孤陋寡闻,能满世界追着大盗跑的……除了衙门捕快还能有什么……朝廷发布了文书知会四海之内各路州县,命他们时刻待命捉拿玉鬼,如此这般,才有了衙门追玉鬼的事儿。楼主一向认为衙门相当于警察局,是派出执行力量的……如果不对,还望纠正……另一点,如果要纠结衙门地位不高,叶清还为什么要去的话……只能说叶家以经商起家,士农工商,商的地位你懂的。好歹去混一官半职的话,叶凌云未必会驳回。(所以由此看来他怒废儿子武功就是他自己精神错乱的表现……) 第三。楼主写的最蹩脚的一点。因为从开贴就说了应该会是be,所以干脆就没有神医这个设定。如果有神医,叶洇死前为什么不用?叶凌云能找的人不是更多么?……当然楼主也该提一句“叶沧和玉鬼轮番儿地叫了大夫来,叶清窗前的大夫真如流水一般,奈何叶清每日只是恹恹的,愈发消瘦下去。”啧,究竟也算是我偷了个懒。 其他。叶沧那句话,并不算食言,也不是承诺。一定要说的话……就是句很无力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你XXX的。就跟“我XXX一定要了你的狗命!”一样的,是狠话,而不是约定。这里叶沧的话,可以理解为回天无力的绝望?或者也可以作为双结局的转折点用吧。【哎,希望双结局的孩子们!你们开心么(哭)】 最后。叶凌云的二儿子死了。那么正如你所说,悲伤是会被遗忘的,也是会被覆盖的。当二儿子的噩耗晴天霹雳一般打下来的时候,叶凌云对叶清的愧疚势必已超过了对叶洇的悲伤。叶凌云的确一直都记得,但在叶府除了叶洇的祭日以外,应该也不会有太多大排场的纪念了。所以叶凌云记得一直都记得,但叶凌云在这里同时为叶清悲伤着,直到某一天忽然发觉,诶,他们是同一天。叶清之死,叶洇之诞。叶清被自己怨了一辈子,终是那自己的命去赔叶洇了。 差不多就说到这里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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