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 【原创】村里的儿子（父子短篇）[第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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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村里的儿子（父子短篇）[第9页]

作者:来_来去_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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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朝接过橘子，魂不守舍的拿了一片往嘴里送，刚送到一半又突然跳起来说“哎，不是我得上去瞧瞧去，他头回来咱家，哪知道哪儿是哪儿啊，别回头找到厕所里头了去。”
江妈还没出手，齐川倒是一把拉住了他爹，心道老爸你就别上楼捣乱了，说出口的话却是镇定的一句安慰：“爸，你别担心。唐叔能行的。”
老太太则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还在慢条斯理的削着苹果。
“瞧瞧，不跟人小唐比，咱们川儿都比你强。”老太太依旧把削好的苹果一分为二塞给两人。
江朝茫然的接过苹果，皱着眉郁闷道：“不是，您这，您二位这到底唱的哪一出啊？”
独自上楼的唐鹤朗也有些弄不明白老爷子唱的是哪一出了。唐鹤朗刚上二楼便隐约听见收音机的声响，走得近了才听清原来是出京剧。等唐鹤朗站在书房外举起手来正待敲门，就听里面清晰的传出一句：“到此就该把城进，为什么犹豫不定进退两难，为的是何情。”
还道是来赴鸿门宴的，却原来只是空城计么？唐鹤朗想着饭桌上色厉内荏的老爷子，便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收音机里还在放着《空城计》的选段，江建勋喊了进，等唐鹤朗进来了他却又全然一副没看见的样子，悠闲的一边听着戏一边专注于执笔泼墨。
对于老爷子摆明了要晾着自己的举动，唐鹤朗倒不觉得有什么，比起自家父母捧着本大部头的专业书把他晾一下午的行为，江家老爷子这儿至少还有戏听。
“怎么样？”江建勋突然平淡无波的问了一声，唐鹤朗连忙回神，也不知道老爷子问的是什么，只得答道：“戏好，字也好。”
江建勋头都没抬，只一声斥道：“虚伪！”
若是放在平时，唐鹤朗听了这一声骂，多半只会笑笑，懒得更是不屑多加解释。只是今日不同以往，媳妇还没娶回家，老丈人总是要多讨好讨好的。
唐鹤朗面上总是带着三分淡淡的笑意，声音却是严肃认真的：“叶老师虽然只是个票友，比不上科班出身的名角儿，但这一出《空城计》却带了三分‘谭派’的味道，比之那些师出名门的‘谭派’还要多出两分。一些名角儿不喜欢叶老师，观众的叫好声却骗不了人。”
江建勋这回是真的有些惊讶了，终于抬起头来看了唐鹤朗一眼，眼神里也不知道是讶异多一些还是惊喜多一些，“现在年轻人难得有一个听过戏的。你这小子，知道的倒不少。”
唐鹤朗“卖弄”完了，便忙又谦虚道：“我哪懂戏，要不是观众这乱七八糟的一通叫好，我一时也听不出是叶老师的戏。”
江建勋听到这话，竟然也露出了点笑容，点头道：“我就喜欢这‘乱七八糟的一通叫好’。”话音未落却又敲了敲桌面上的宣纸严厉道：“戏算是你懂些，这字呢？”
唐鹤朗知道老爷子还在计较“虚伪”的事，此时不管是故作坦然的细加评判一番，还是天花乱坠的再吹上一吹，都不免显得阿谀，唐鹤朗便只绕开了话自嘲道：“写小楷最费精力，小时候父母想让我临些小楷，我总是坐不住，写不了一张便溜了。”
江建勋闻言笑了一声说：“你还能写一张，江朝那家伙，别说是临帖子，让他坐下来都难。”
唐鹤朗想象了一下小江朝坐在书桌前坐立不安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笑完了，才又觉出尴尬来。提到江朝，气氛便急转直下的往严肃沉重那边发展了。
江建勋搁了笔，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吧。”他也知道唐鹤朗刚动过手术，之前晾了他半天，这会也终于觉得不忍心了，看唐鹤朗道过谢只占半个椅子的正襟坐下来，一副家教良好的样子。未曾见面时，对于这个和男人搞在一起的男人，正直了一辈子的江首长是一万分的厌恶，即使那是他自己儿子喜欢的人，应该说就因为是自己儿子喜欢的人，才更加看不惯。
但这一晚上下来，正直了一辈子阅人无数的江首长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年轻人无论是人品家教还是才学气质都挑不出什么错处了，当然，除了喜欢男人。
江建勋难得的轻轻叹了一口气，态度出奇的平和，甚至隐约有些无力的问唐鹤朗：“你家，你父母知道吗？”
提到父母，唐鹤朗脸上也露出些失落，点点头道：“知道，江朝和我一起回过家。他们……”唐鹤朗顿了顿才说：“他们不支持，也不反对。”
“不反对也不支持，哼，”江建勋说着便又有些来气，拍了下桌子，“这世上能有支持这种荒唐事的父母吗？！”

阴晴不定的江首长哦，难得伺候，江朝是别想搞定了，还是得靠咱温柔又耐心，有理又有节的唐老师出马。不过也是长路漫漫，没那么容易的。

唐鹤朗良久没有出声，江建勋也缓和了些口气说：“江朝那家伙，打小就一贯的主意正，什么事儿都乐意跟我对着干，现在这么大的人了，还是那样，做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我看你比他要稳重懂事，你们这样子，我就不说这事儿本来就有违常理了，单是你父母家人，你考虑过你父母的感受，旁人的眼光吗？”
唐鹤朗垂了片刻头，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才又抬起头沉稳应道：“老爷子，我和江朝，都不是孩子了，我今年三十七岁了，江朝也三十五了，我们俩在一起，比您想象的时间长，要往早了算，快二十年了。”唐鹤朗看到江建勋突然瞪起来的眼，安抚的笑了笑，“您别急着骂，那时候我们俩真的还是孩子，江朝初到美国举目无亲的，英语又没过关。在学校里除了闷头学习，什么话都不敢说，开始的时候没少让人欺负。大概只有在我面前他才像那个真正的江朝，敢笑，敢闹，每天可着劲的折腾我。说实话，有时候我都挺烦他的。”
回忆让唐鹤朗脸上不自觉的笼罩上了甜蜜的光芒，但那光芒又很快变得黯淡下去“从明白事开始算，我俩也在一起十几年了，我不是想跟您炫耀，我只是想说，这么多年，无论是美国还是中国，家人，朋友，甚至是陌生人，该看的白眼我们都看过，该挨的骂我们也都听过，您不会比我们更能体会这条路有多么难走，也就不会知道走了这么久，我和江朝，我们继续走下去的决心有多大。”
江建勋怔怔的看着唐鹤朗，还没来得急完全消化他的一番话，唐鹤朗却又突然自嘲的笑了笑说：“说句不怕老爷子您揍我的话，”他抬起眼直视着江建勋，“虽然最开始是江朝喜欢缠着我玩，但后来，是我追的他，我拽着他，走这条路的，所以我会对他负责，会对小川负责。”
江建勋瞪了唐鹤朗半天才老大不高兴的说：“我家养的这是两个小子，又不是闺女！”
唐鹤朗闻言抿着笑老实道：“是，江朝他是我们家老大。”
江建勋心道，孩子他妈还是我们家老大呢。这样一想脸色越发不好看，闷声道：“你胆子倒是不小！”
“然后呢？”江朝扭过头来问。
“还有什么然后，然后老爷子就把我释放了。”唐鹤朗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江朝讲着书房里事儿。
“什么都没说？”
“嗯，老爷子估计是还没回过味来。”
“卧槽，唐鹤朗同志，你牛逼啊。”唐鹤朗睁开眼，正对上江朝一脸震惊的瞪着他。
“开车看路！”唐鹤朗无奈的伸手掰过江朝的脑袋，自己却也忍不住带上了笑容。
江朝愣了几秒才哇啦哇啦的叫起来：“哎我真是太崇拜你了，你都不知道我搁那家里被江大军阀压制了三十几年了，除了我妈，还从没见过谁能把他斩落马下的呢，哎你说这事儿是不是就这么了了啊？早知道我早就带你来了，还是咱家唐律师有能耐啊，我真是太崇拜你了。”
唐鹤朗已经懒得理那个处在极度兴奋中的话痨货了，他知道，江朝也知道，这事没有那么容易过关，但总是能算作一个大的进步，对于他们来说，已然值得庆贺了。
被“崇拜”了一路的唐鹤朗在进家门之后终于忍受不住了，他一把将江朝压靠在门上，唇几乎挨着唇的警告道：“江小朝，你再不闭嘴，今天晚上……”
江朝不怕死的笑问：“什么？”
牙齿咬上嘴唇，声音都模糊在唇舌之中：“今晚就不要想睡觉了……”

知道江渣渣为什么那么爽快那么迫不及待的就把儿子扔首长家了么？

那个，那啥，正文就算是完结了。川仔和爹爹爷奶同学老师处的都没啥大问题了，江渣跟老唐也见过父母了。后面的事儿肯定都还是磕磕绊绊，不过那才是过日子么。不是大团圆的大团圆结局哈。然后，后面，大概也许应该还有番外若干。想看什么来着？小江朝挨揍，小江小唐谈恋爱，齐川惹事儿。老江小唐的第n次会晤，还有啥？

懒得更文，断了网又爬上网跟第一读者捋了一遍齐川谈恋爱的故事，数了数九百来个字，全部讲完才发觉按这么来齐川可真TM的渣，虐人而不自知，跟他那坑货爹一个路子。

【番外·江小朝】
“我当八路！”
“我当！”
“我当！”
“我！”
“吵什么呢！”江朝刚走到操场上就看见一群孩子围在一起正闹呢。
“江朝你来的正好！”贺东从人群里窜出来，一把拉住江朝：“咱们来玩打仗，我们都分好了，就剩他俩没定谁当鬼子呢。”
“啧，有什么好吵的。”江朝双手插在背带裤的兜里，撇了撇嘴：“你俩，猜丁壳！输了的当鬼子！”
两个争得面红耳赤的男孩闻言都老实的面对面站好，“猜”“丁”“壳”的喊着。
“剪刀！”
“石头！”
“……三盘两胜！”
“你玩赖！”
江朝站在一群孩子中间，个头其实还没他们高，气势却很能唬人：“好了！再吵不带你俩玩儿了！”他指指刚刚输了的人：“你当小鬼子队长吧，你，你，还有你们几个，当小鬼子。剩下的人当八路。”江朝突然压低了声音：“走，小爷今天带你们玩个新鲜的！”
“这，这有什么新鲜的啊？”一群孩子围在大院食堂旁的菜站前，实在不知道这满地堆的各种蔬菜有什么可玩儿的。
江朝一脸你们无药可救的表情巡视了一圈小伙伴们，这才勾了勾嘴角，弯腰捡起来一个西红柿在手里颠了颠：“看好了！看小爷的东方红炸弹！”话音刚落，手里半大不小的一个西红柿也随之扔了出去，“吧唧”一声，炸开在贺东的屁股上，红艳艳血淋淋的摊了一大片。
贺东被砸的“哎呦”一声蹦了老高。贺东挨了这么一下，一点没打算跟江朝客气，也立马弯腰捡了一个西红柿进行反击。“东方红”却被江朝一个侧身敏捷的躲开了，他哈哈大笑得指着贺东骂道：“有点准头没有！枪口怎么能冲着自己的同志！打鬼子呀！”
一帮看傻了眼的小子终于回过神来，纷纷加入了“战斗”之中。另一边的“鬼子”抢不到西红柿，便随手抓起了胡萝卜当做手榴弹回敬过来，到最后干脆掰开一颗颗大白菜，扔白菜叶子！一时之间各种“弹药”在空中飞舞，场面好不热闹。
一群“八路军”“小鬼子”们正打的热闹，背后突然传来“叮铃叮铃”一阵车铃声，江朝回头张望了一下，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一溜小跑冲到路边，人还没到自行车跟前就已经乐呵的喊上了：“小天哥！哪儿去啊！”
赵天阳呼噜了一下江朝乱七八糟的脑袋，忍不住笑意道：“哎呦我的小爷，您这五彩缤纷的，又弄什么妖呢？”
江朝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得意道：“打仗呢！我不带着他们根本都不会玩儿！”
赵天阳身后骑着车的一群大孩子闻言都跟着起哄：“哟，江小爷，甭跟他们玩儿了，小屁孩儿打仗有什么意思啊，让你小天哥带着你，跟我们一起出去乐呵去呗。”
相比较跟一群小学生一起玩泥巴，江朝当然更乐意跟大孩子们跨着车上街去疯，虽然他自己也还是个小学生，虽然那帮大孩子都比他大上六七岁，那也不妨碍江朝跟个小大人似的跟着大哥哥们屁股后面到处凑热闹。
赵天阳是那帮大孩子们的头儿，也是江小爷最瞧得上的，江朝一脸期待的望着赵天阳：“小天哥，你们上哪儿？我也去！”
要搁在平时，赵天阳也乐意带着江朝到处去玩一玩，江朝不像别的小男孩儿，调皮归调皮，但也懂事儿。不过今天还是算了，赵天阳捏了捏江朝的脸蛋：“您今儿就甭跟着我们了，赶紧找地儿洗洗回家去吧，我刚来时看见江叔叔回来了。”
“谁？”
“还谁！你爸！”
江朝一脸不可置信的瞪了赵天阳半天，才嘟嘟囔囔的转身：“他没事儿回来干嘛啊，肯定又得找我茬。”
赵天阳看着好笑，又“叮铃叮铃”的拨了两下铃，等江朝重燃希望的迅速回过头来，才戏谑的笑着嘱咐道：“麻溜儿的啊！赶紧回家去，还能罪减一等。”

妈蛋啊－　－写了半天发现第一揍还没揍上，惆怅。各位中秋节快乐（咦中秋节好像已经过了－　－原谅一个人过节没有概念的我迟到了）

知道大军阀回家了，江朝便没什么兴致玩儿了，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在院子里东游西荡得一直晃悠到了饭点才不情不愿的溜回家。
一进家门，江朝便一边大声喊着：“我回来了！”一边埋着头往浴室里冲，想着先把身上布满“弹痕”的衣服换掉才好。可惜才刚走廊里，眼瞅着就要躲进浴室了，却被突然从卧室里出来的人喝住了。
“你给我站住！”江建勋在屋里听见江朝的声音，正准备出来跟许久不见的儿子亲热亲热，入目的却是泥猴一般的江朝。
江朝被突然出声的江建勋吓得一抖，反应过来后才连忙换上一副讨好的表情，回过头来乖乖的叫了一声：“爸爸，您回来啦。”
江建勋紧缩的眉头被江朝软软的一声爸爸叫得松开了许多，但还是忍不住拎了拎江朝的衣服，教训道：“又跑哪去疯了！弄的这么脏，我看就该让你自己洗衣服，看你还造不造！”
江朝嬉笑着跟江建勋打着马虎眼，心里却想着爷爷怎么还不来救命。
“朝朝回来了？”江老爷子终于循着地上被江朝踢得左一只右一只的鞋子找过来，“你们爷俩这唱什么戏呢？哎呦，朝朝！你这干什么去了，怎么把自己弄成一只小花猫了！”江老爷子低头瞧见江朝，哈哈大笑着拍了拍江朝的头：“快洗洗去，要吃饭了！”
江朝得了圣旨，跟着老爷子一起乐了一阵就忙扭头钻进浴室去了，多一眼都不用看江建勋的。反正有太上皇在，皇上算什么呀！
江建勋常年在外驻军，一家人难得团聚一次，江妈从医院下了中班就忙着买菜做饭，晚上好菜丰盛的摆了一桌子。洗刷干净了的江朝也显得格外可爱，一家人晚饭吃得倒是其乐融融。
平时江建勋不在家，江妈工作又忙时，便常常把江朝扔在爷爷家里，老爷子家有保姆照顾着，再加上军区大院孩子多又挺安全，江妈也放心。只有遇上她不值班的时候，才会把江朝接回他们自家的那个小窝，是医院里刚分的房子，其实离着军区大院也没多远。一家人吃完了晚饭，便趁着天还没完全黑，准备溜达着回家，权当散散步。
江朝跟着爹妈刚走到楼下，就被人喊住了：“江朝妈！”
一个油头满面的妇女远远看见江妈，大嗓门的一边喊着一边跑了过来：“江朝妈！真巧，我正要上你们家找你去呢！”
江朝一听那大嗓门就觉得要坏菜，果然那中年妇女一靠近江朝就闻到了她身上一股烂菜叶的味道。
江妈打量了半天，确定自己并不认识那人，顶多看着有些眼熟，知道是大院里的，但这并不妨碍人家认识她，托江朝的福，江妈也算是大院里的知名人物了，但凡家里有孩子的，院子里管点事的，大多都认识江妈，营房处，警卫连的那跟江妈是最熟悉不过了。
来人正是大院食堂菜站的管理员，李秋娥。
李秋娥走近了才看见江建勋，咋咋呼呼又道：“咦，这是你们家那口子吧，平时少见啊。”
江建勋微皱着眉头，勉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牵起江朝的手准备走远一点：“你们聊。”
李秋娥却一把拽住了江建勋：“诶，江朝他爸爸，您别急着走啊！我正好也跟您说道说道！你们家这江朝，再不管管可不得了了！”
李秋娥一通手舞足蹈的表白，添油加醋的将下午菜站的惨烈状况讲了一番，那愤慨的样子，活像是江朝拆了他们家的房子一般，就差声泪俱下了。讲到最后，还义正言辞的下了结论：“我们军区大院的菜站，那是为革命战友提供后勤保障的！这要是早两年‘严打’的时候，你家江朝就得抓进去坐牢！要是再早几年，那他这就是破坏共产主义伟大革命，现行反革命！”
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尤其是江爸江妈这种知识分子，最是恨这种随随便便给人扣大帽子的，两人被李秋娥一通话说得都黑了脸，江建勋面上不便喜怒，冷冷应道：“我们的孩子我们会管教，您只用负责统计一下损失，这是大院里的事，明天孩子他爷爷会找人去处理。”
孩子他爷爷是谁，李秋娥当然知道，江家老爷子虽然退下来了，但那也是大院里数得上的首长。这也就是今天让江朝赶上了，要个平时，李秋娥还不一定有那个胆上江首长家去告状。
李秋娥尴尬的笑着客气了两句就忙告辞离开了。江建勋也一声不吭的往家里走去，江朝牵着妈妈的手，小心的打量着江建勋的表情，又可怜巴巴的盯着妈妈求救。江妈恨铁不成钢的敲了一下江朝的脑门，敲完还是有不忍心的摸了摸。
一进家门，江建勋还没开口，江妈已经抢先挽起袖子来训人了，江朝也颇为配合，垂着脑袋听训，不等江妈吩咐，就自己老老实实的靠着墙边儿拔起了军姿。
江建勋也不吭声，坐在沙发上看着那娘俩演戏，心说我看你俩这双簧能唱到什么时候！
江妈不痛不痒的训了半天，见江建勋还是没什么反应，她也训不下去了，倒了杯水过来挨着江建勋坐下劝道：“老江，你今天刚回来，别虎着个脸了，朝朝还小，不懂事，我也骂过他了，这事儿就算了，吭。”
江建勋看了江妈一眼，冲墙根的小人儿轻声唤道：“过来。”
江朝一时有些不能接受如此温柔的爹，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叫他呢，赶忙蹭了过来，低着头偷偷打量江建勋。
“江朝，”江建勋口气严肃：“你在外面犯了错，没有家教，爸爸和妈妈会怎么被人家寒碜，原来我讲过，今天你自己也看见了？”
江朝不吭声，刚撇了撇嘴，江建勋便突然狠拍了下桌子，厉声：“讲话！”
江朝被吓得一抖，连忙应道：“看见了。”
江妈在一边看着，扯了扯江建勋，江建勋看了看她，继续说道：“你妈妈说我今天刚回来，不应该打你，你自己说，应不应该。”
这时候江建勋预计的剧情本应该是江朝老实的答一句“应该”，他也就顺势教训几句，再随便打两下意思意思，刚回家，江建勋确实也不愿意揍江朝，把父子俩关系弄得太僵。
可惜江小爷从来也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主，他期期艾艾的磨蹭了半天，看看妈妈看看爸爸，挨到江建勋的耐心就快消失殆尽的时候才终于下定决心，大义凛然道：“不应该。”
江建勋差点没被自家儿子噎死，终于认识到跟江朝心平气和的讲道理是绝对行不通的。
“不应该！”江建勋一把拽过江朝，扒了裤子，按在膝盖上，动作一气呵成。江朝还没反应过来，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屁股上已经挨了狠狠的一巴掌。

好了好了，总算时揍上了，答应了凌晨揍上的「喂揍一下也算是揍上了啊！」「当然啦！」困死了，明天再说吧。江小朝的作死之路还远没完呢。

“不应该！”江建勋一把拽过江朝，扒了裤子，按在膝盖上，动作一气呵成。江朝还没反应过来，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屁股上已经挨了狠狠的一巴掌。江建勋常年在部队摸枪弄炮的手，几巴掌打在江朝的身上，那又白又嫩的小屁股瞬间就变成了熟透的桃子。
起初两下江朝还没回过味儿来，挨得多了才想起来嚎，江妈在一边听着儿子一声声：“妈！妈！”的喊着，也坐不下去了，拉着江建勋的胳膊说：“老江！你跟孩子好好讲道理，别动手啊。”
江建勋挑眉瞪眼道：“我跟他好好讲道理，他就给我蹬鼻子上脸了！”话虽然是这样讲，但江妈的话总还是有用，江建勋停了下手，问江朝：“那你给我讲讲，为什么不应该！”
江朝仍然大头朝下的被摁在他老子的膝盖上，冷不丁被江建勋问到，心里没打梗的想道，还用问为什么！有人上赶着说自己应该挨揍的么，小爷我又不是隔壁楼的二傻子。但既然不是二傻子，这话当然也就不能这么回他那自带“重武器”的爹。江朝觉得自己脑袋里充血充的更厉害了。
“哑巴了！”江建勋半天等不来江朝的回话，顺势又是一巴掌，江朝刚觉得屁股上那股子疼劲过去了，又挨这么一下，顿时“哎呦”的一声叫出来。
江建勋心想老子问你话你给我装哑巴，喊疼叫妈倒是嗓门大，便一连又是几巴掌抽在江朝屁股上。
江朝也有些捱不住了，扭着屁股躲着江建勋的巴掌，连声：“我，我，我……”的喊着，可“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下文儿来。
江建勋听了半天，才算听出来江朝喊的是什么，也就暂时停了手，看江朝能贫出什么新鲜样来。
“我……”江朝扭了半天屁股，见他爹终于停手了，忙扬起通红的小脸，抿着嘴又憋了半天，才憋出六个字来：“我罪不至死啊。”
江建勋简直要被江朝那一脸冤枉至极的表情气乐了，江妈坐一边干脆乐出了声。这也就是平时严肃认真的江首长憋的住劲，还能一下下铁砂掌拍下去，换了江妈早就被逗得笑岔气了，哪儿还有劲去揍人。
江建勋横眉立目的，回敬道：“老子枪毙你还嫌费子弹！你离死早着呢！”
江朝脸更红了，这回多半是被他亲爱的娘笑话的，江小爷自个儿也觉得憋出来这句搞笑了点，最近看武侠看的太多，被传染了。为了挽回他机智理性的形象，江朝也顾不上屁股上啪啪作响的暴行了，连忙辩解道：“我们那是‘八路军’打‘鬼子’！武器都是用来消灭敌人的！我这政治方向上是没错儿的啊！顶多是方式方法上出了问题，不应该拿粮食当武器，可当初机智勇敢的老百姓还拿南瓜当地雷炸鬼子呢！您不能打击我们向英雄先烈学习的积极性啊！”
俩大人都被江朝不歇气儿的一通辩白说得愣了，江妈是在心里暗暗叫了一声好，心说瞧瞧咱儿子这政治觉悟，长大了绝对是干政工的料啊，什么指导员教导员都不够用，得是政委级别的才符合咱儿子这小脑瓜啊。
江建勋却头疼的想道，瞧瞧咱家养的这什么儿子，全身上下就剩一张贫嘴了，长大了不是说相声的就是长途车上诈骗的。这么一想，江建勋更是要狠揍江朝一顿了，但再一瞅旁边盯梢的江妈，那位正眨着忽闪忽闪眼睛打电报呢：“差不多得了！再揍我真跟你翻脸了！”老江同志又不得不作罢。算了，揍你老子还累呢。
被江建勋提溜着后衣领站起来，江朝连忙回头看了看自个儿屁股，他爹一个大巴掌打两瓣儿，屁股上红的倒是均匀。
江建勋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江朝半天，深感嘴上功夫比不上自家儿子，干脆一指墙根：“你给我靠墙站军姿去！我让你好好学学革命先辈！”想了想又说：“明天你再学习体会一下贫苦的劳动大众，不用吃饭了！”江建勋心说干脆饿你两顿，看你还有劲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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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昨天貌似说了今天有的。反正明天估计是没有的，有朋友不远万里带着人来找我蹭饭，出完血我肯定得好好恢复两天受伤的心灵。
江小爷这事儿还没完呢，有同志说的好啊“当一个人要作死的时候，神也无法阻止！”还有同志说啊“小时候的江小受果然欠揍！ ”又有同志说啊“小江才不会乖乖受死……”
同志们说的都很好，很正确嘛

第二天江妈一大早就下楼去买了豆浆油条回来。江建勋举着早报坐在小桌前悠闲的看着，也不急着吃。
江朝在屋里听见他妈叫他，窸窸窣窣的一阵捣鼓后也终于揉着眼睛站到了桌边，可他刚迷迷糊糊的伸手拿了个油条，就被江建勋一筷子抽在了手背上。
“昨晚上我说什么了？让你吃饭了吗？”江建勋收回筷子，不紧不慢的叠好报纸，才又慢悠悠的夹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口。
江朝捂着手瞪着他爹，江建勋难得的对江朝的挑衅视而不见，反是颇为认真的享受着自己的早餐。
“哼！”江朝瞪了半天发觉也没用，气呼呼的哼了一声正准备回屋，却被身后的江妈拦住了。
“干嘛啊！”江妈把江朝拉回来，瞪了江建勋一眼：“说好了不准吃饭，豆浆总能喝吧！”江妈一碗豆浆磕在江朝面前，颇有气势的指了指明显加过料的豆浆：“喝！”
江朝看了看黑着脸的江建勋，又看了看底气十足的老妈，权衡了一下形势之后就决定无视他爹了，喜滋滋的站在桌边端着豆浆喝起来。屁股上有伤，他还不敢坐下来，昨晚上连睡觉都是趴着睡的。
江建勋运了半天气，最后也只能不痛快的哼了一声，继续自己的早餐。
一顿艰难的早饭好不容易吃完，江朝正准备溜就被江建勋叫住，被迫立正站好的听训。
憋了气的江首长趁夫人不在，抓紧机会进行‘恐吓’活动：“不要以为有你妈给你撑腰，你就无法无天了！我就是专门回来镇你这只猴子的！”
江朝面上乖乖听训，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哼，我妈就是专门镇你的！
可是这回连专镇江建勋的江妈也把江朝拽进厨房偷偷交代道：“朝朝，这几天你乖一点，听见没！别专往你爸枪口上撞，小心他下回真的饿你几天不给你饭吃！”
吃不吃饭的，江朝才不在乎。但在他的地盘上竟然有人当面打他的“报告”，这种事儿要是能忍了，江小爷以后还怎么在院子里混？
江朝两手揣兜靠在操场边的双杠上，今天他没跟那帮泥孩子一起疯，一来是碍于‘伤情’，二来是江小司令正在思考重大的战略战术问题。
贺东却突然凑到江朝身边撞了撞他的肩膀探头探脑的问道：“你爸揍你啦？”
江朝侧着头一脸惊讶的瞪着贺东，心想小爷在院外边儿挨顿揍，你怎么就知道了。没等江朝问，贺东已经扬扬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群孩子：“那菜站大妈的崽儿，今天一来就跟那儿嘚嘚呢，说他妈给你爸报告情况了，还说你回去一准的挨揍。”贺东撇了撇嘴：“那孩子特别烦，上回我们剪人家军装扣子，就他去打的小报告，跟他妈一个叛徒样儿。”
江朝皱了皱眉：“后来不是都不带他玩儿了么。”
贺东神态颇为不屑：“谁知道，我一来就见他舔着脸跟这儿搀和呢。昨天那事儿不少人回家都挨呲了，就他妈回家夸他了，说他不跟我们胡闹，今儿中午还要回家给他做红烧肉吃。你瞧他那得瑟样。”
又有几个孩子看到操场边的江朝，纷纷跑过来聚拢在江朝身边，七嘴八舌的愤愤道：“菜站那小子太嚣张了，非得收拾他一顿不可。”
“就是，江朝你出个主意，我们跟你干。”
江朝沉默的听着，等他们都说完了他才突然扬着嘴角笑了笑说：“咱别弄的这么苦大仇深的，都是一个院儿的，你们跟他玩儿去吧。”
“可是……”
江朝没等人“可是”完，便又望着远处那群孩子浅笑道：“你们跟他好好玩儿，玩儿好一点，玩儿到晚一点。”
几个孩子面面相觑，直到有人若有所悟的“哦~”了一声，大家才似乎都明白了过来，一个一个传染似的拖着长音坏笑着“哦”个不停。
其他孩子都跑了回去，只剩下贺东和江朝还站在双杠边。江朝踢了踢贺东的脚跟：“走吧，咱俩，去逛逛？”
贺东一把搂住江朝的肩，心领神会道：“逛逛呗！”
贺东虽然知道江朝一定会有些鬼主意整整李秋娥，但真看到江朝拿出一盒子大号拉炮时，他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您这是给他家办喜事去啊？”
江朝瞥了贺东一眼，不以为意：“瞧你那点想象力，作为中国实现四个现代化的未来希望，要都跟你这样的，”江朝摇了摇头，“那就没希望了。”
贺东摸了摸鼻子在江朝跟前蹲下来，盯了半晌终于看出了些门道：“卧槽，你这些，你自己弄得？”
江朝颇为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小爷能玩儿别人玩儿剩下的么。”他摆弄着被他改造过的拉炮展示给贺东看：“绝对的威力十足！”
“你弄这么多火药，不会出什么事儿吧！”贺东还是觉得有些不靠谱。
江朝无语的叹了口气，摆弄过拉炮的手黑乎乎抹上贺东的脸：“煤灰啊！”
“没什么啊？”贺东还一脸茫然，江朝已经懒得理他的，兜里揣着两三个拉炮大步跑开。

嗯，作死的时候谁也救不了

“你弄好了没啊？”贺东骑在墙头上，小心的弯腰趴着，墙外枝繁叶茂的老树挡住了他的大半个身子。贺东一会儿心虚的抬起脑袋透过枝叶往外张望，一会儿又焦急的扭过头来催江朝。
江朝早就翻过矮墙跳到了院里，这会儿正趴在大门上不知道在捣鼓什么，贺东那边心急火燎催个不停，江朝却不见慌乱，不紧不慢的继续着手上的活计。实在被贺东催急了才忍不住小声吼一句：“急什么！菜站不下班儿她不可能回来！”
可这毕竟是在人家小院里干坏事，贺东跟着江朝没少祸害大院里的人，但大白天的这么骑人家墙头还是头一回，更何况这眼瞅着就到饭点了，大路上下班的人也越来越多，贺东趴在墙砖上努力又把自己缩小了一点，唯恐有人没事儿往他这边乱瞅把他认出来。
“哎！成了！东子，撤！”江朝小手一挥下了令，贺东连忙答应着就伸手去拉江朝，两人一起用劲，好不容易帮江朝也爬上了墙头，正准备跳下去跑路，就瞧见小巷子口提着菜篮那人可不就是李秋娥么。
李秋娥家这个小院子就在菜站后面，原来也是堆货用的仓库，分给她家后被她围了一圈院墙，倒成了个小院子了，只是本来就不宽的小巷子这下就更窄了，还是个死胡同，只能往外跑。
贺东正着急呢，江朝却突然拍了拍贺东，嘴角带了点得意的笑：“走，咱从后面溜。”
“可是！”来不及吧……贺东的话还没说完，一抬眼也看到了巷口跨着红旗大二八的赵天阳，李秋娥大概是被赵天阳的自行车“不小心”撞到了，正拉着人不依不饶的扯皮呢，根本没顾上往自个儿家里瞧。
江朝手扒着砖，身子贴着墙往下一滑再一蹦，稳稳的又落回了院子里，贺东也跟着跳进来。两人中江朝原本跑在前面，可等贺东都找着地方爬到后墙上了，回头一看江朝又不见人影了。
“江朝！”贺东压着嗓子喊人，头上冒了一圈汗，才总算把江朝等来了，远远的就闻到他身上一股醋味。“干嘛去了你！”
江朝嘻嘻坏笑着：“给她家红烧肉加点儿料。”
贺东这时候也顾不上再问，跟江朝一前一后的爬上后墙，一路小跑出了胡同口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你，你，你胆儿真大，跑路呢还钻人家厨房。”贺东气还没有喘匀，一想起刚刚被人家堵在墙头上的事儿就觉得心有余悸。
江朝挑了挑小眉毛，一脸“小爷我是谁啊”的得瑟样，还没得瑟完呢，冷不防被他一巴掌拍到后脑勺，江朝“哎呦我操”一声捂着脑袋正准备回头骂人呢，却只见赵天阳一脸戏谑的瞧着他，江朝咧了咧嘴笑了。
赵天阳这才又用劲揉了揉江朝脑袋：“毛都没长齐，操谁呢你。”
“嘿嘿，小天哥，你这车技，怎么还能撞着人呐？”江朝坏笑着看了眼赵天阳骑着的大二八，打趣道。
赵天阳轻轻“哼”了一声，没搭腔。又拍了拍座驾：“走吧，我送你俩回家。”
两个臭小子闻言都乐乐呵呵的一前一后上了车，贺东坐在后面，江朝就侧坐在横杆上，被赵天阳一车带两人，蹬上就走，一点不费劲，他那一手双手撒把端着碗面边吃边骑车的绝活是出了名的，没点特殊情况，绝对出不了撞人这种意外。
江朝坐在前面，为了不挡着赵天阳的视线，不得不佝偻着腰趴在龙头上，姿势其实不是很舒服，可耐不住人家小爷兴致高，一路上把他们“敢死小分队”做的好事全都撂给赵天阳了。
听到江朝跑路的时候还不忘钻进李秋娥家的厨房，把他家的盐罐子糖罐子，醋瓶子酱油瓶通通对半搅合了一通，赵天阳实在忍不住轻轻骂了一句，骂完了又想着李秋娥今天做出来的红烧肉不知会是什么味道，这么着便又忍不住跟江朝一起坏笑出来。

还有人记得小天哥吗！？不要以为他是路人甲啊！虽然我也知道时间久远连我自己想更文都找了好久才找到帖子啊哈哈！
干坏事什么的！干的时候最爽了！干完之后嘛啊哈哈！

赵天阳先把贺东送回了家，江朝却赖在车上不肯走了，一脸谄媚的缠着赵天阳：“小天哥，你去哪儿？带我一块儿呗。”
赵天阳戏谑道：“怎么，你爸一回家你就打算不着家了？”
江朝撇了撇嘴：“反正没人疼没人爱的，回家饭都不给我吃。”
赵天阳听了好笑，心说你小子要是没人疼没人爱，那这大院里可就都是群小白菜了。他们这帮大孩子不说，就算是跟江朝一拨的孩子中也大多都不是独生子女，像江朝这种家庭条件好又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孩子，院里还真没几个。
赵天阳明知道江朝是在耍赖，但最后还是被他缠的没办法，又跨上车带着江朝一起往哥们家去了。
大院里二十来岁的小青年们已经不像小屁孩那样在院里疯了，窝在某个哥们姐们家里胡侃就成了他们最常见的活动。江朝跟着赵天阳到了他哥们小四家，小小的一间一居室，横七竖八的竟然塞了十几个人，有的挤坐在沙发上，有的干脆就窝在了地上。
江朝也不是第一次见这场面了，哥哥姐姐一通问好之后就被塞了满手的饼干糖果冰汽水，这两年他们这帮小青年中胆子大的都走过好几趟“南边”了，腰包里的零钱甚至比爹妈几个月的薪水都高。
江朝正窝在一群哥哥姐姐中傻呵呵的听他们胡侃呢，小屋里又来了人，那人一进屋坐的地方都还没找到就先嚷起来了：“哎哟我过来路上瞅着一乐事嘿，你们猜怎么着，一女的，搁自个儿家门口让人喷了一身的煤灰，你们是没瞅见，那脸蛋儿，整一个包公啊！”
众人都嘻嘻哈哈的询问，那人便又绘声绘色的讲起来：“估计是让人在院门上栓了个拉炮，一开门就喷上了呗。嗨，能有什么事儿啊，这会儿估计还精神抖擞的坐在马路牙子上闹呢。”那人终于找到地方挤坐了下来，不屑道：“你说现在这帮小屁孩也真够没创意的吧，这招儿不都我们玩儿剩下的么，”他指了指赵天阳：“最早还是小赵拿拉炮炸李主任他们家的门吧，我还去了呢。”说完才看到挨着赵天阳缩在沙发一角的江朝，又乐了出来，故意打趣道：“嘿，这哪家的少先队员，不去扶老奶奶过马路怎么溜进我们这儿来的。”
“没创意的小屁孩儿”这会正不爽呢，白了那人一眼没搭腔，一屋子人都不厚道的笑着，好在江朝白白净净的小正太一个，颇受姐姐们的喜爱，不多时便有女生站出来帮忙，伶牙俐齿的收拾了一众男生。
赵天阳一直没出声，等其他人都聊别的事儿去了才凑近江朝耳边小声道：“还不赶紧回家，要是等到待会你们家老爷子上院里寻摸你，转一圈就什么都知道了。”
江朝心虚道：“怎么就知道是我干的了。”
赵天阳轻笑了下说：“也是，说不定是我干的呢，不都知道这招我用过么，再说我还撞了她。”
“就是！”江朝嘴上说的笃定，心里却更虚了。
江朝磨磨蹭蹭捱到下午，才终于溜回大院里的爷爷家，却没想到自个儿家里也是一屋子人，大姑小姑小叔再加上姑父们和表哥表姐，饶是江老爷子屋子大，客厅里也还是塞得满满当当的。
江朝探头探脑的跟坐在沙发上的一圈长辈问了好，又心虚的瞅了眼他爹，见江建勋面色如常的聊着天，根本没空搭理他，江朝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江建勋是四个兄弟姐妹里的老三，但却算是长子，又子承父业的当兵进了部队，颇得老爷子的偏爱，每年难得回来探亲的时候，江老爷子都要把一家人叫到一起，请德兴楼的大师父到家里来做一桌子菜。
江朝一溜眼就知道今天一屋子亲戚在，又是在爷爷家，他爹再大的胆子也不可能不给他饭吃，当下就满怀着对晚饭的期待跟哥哥姐姐们一块疯玩去了。
果然如江朝所想，一直等到晚饭上桌，江建勋都没有说什么，小孩子们另开了一张小桌，桌上的菜也都是特别做的孩子爱吃的。主桌上几个儿子女婿的陪着江老爷子开了两瓶茅台慢慢喝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晚饭从六点一直吃到八点才下饭桌。
江建勋家离着近，也就一直陪着老爷子喝茶，等把其他几家都送走了，才把早就吃完不知道跑哪疯去了的江朝找回来，准备回家。
江朝那颗虚悬着的心早在一晚上的玩闹中被自己安稳的吃进了肚子里，一直等到亲戚都走光了，江建勋委婉却坚定的拒绝了老爷子留宿的建议一定要带江朝回家后，就算是一向神经大条的江朝也终于觉出不对了。

一时想不出什么沙发来，就觉得这番外写得……怎么颇有要独立成文的感觉呢【打住。
码字的时候总想找人聊天是什么癖好，一晚上惶惶然写几个字就跑去刷微博看新闻等到终于有人三言两语的跟我聊上才定下来码字，有人想被剧透吗请Q我不用客气【打住。
昨天有人很明智的说对了，要点个赞呢-----今天才是正儿八经的卡拍不用谢

放两张图应应景
八十年代的坏小子们

这天正赶上江妈值夜班，回了小家便只有江朝和他爹两个人，虽然江建勋一路上都没有什么异样，按理说中午干下的坏事也不会传的那么快，但江朝就是冥冥中有种要大难临头的感觉，心虚之下乖顺了不少，老老实实的跟在江建勋身边一步一步的“好好”走路回家，这在平时是江妈教训了多少回也难做到的。
一进家门儿江朝就想往自个房里溜，却被江建勋喊住了，江朝心虚的乖乖站定，江建勋却只是吩咐说：“你先去洗澡。”
要搁平时江朝多半嘴上答应着转头就又不知道玩什么去了，但今天却格外老实，闻言便回屋拿了干净衣服钻进浴室去了。
被花洒里落下的热水浇着时，江朝总是特别爱思考，大到人生哲学，小的整人宝典，每次洗澡的时候他都有一种思考家的良好感觉。今天江大师认真的分析了一下，觉得多半是自己太心虚疑神疑鬼了，就他爹那个火爆脾气，要是知道了他干的那些好事，还不在路上就把他收拾了？得出这个结论的江朝心情好了许多，甚至哼出了小曲。
心情轻松的江朝突然想到今天从小四家借来的半本小说还揣在裤兜里没来及看，心里着急干脆连小背心都没穿就打着赤膊出了浴室。可等他推开自己屋里的房门，却见江建勋一副恭候多时的样子，安稳的坐在他的小床上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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