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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没有什么日后了(主父子)[第10页] |
作者:青鱼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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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然站起来,先生说得对,真相真的好脏,可给我再一次选择,我……却还是会追究探查。 告别颜洛倾我就回府去了 没有跟任何人请安,回雪园倒头就睡,我很累,让我偷懒一会,之后还有很多事情我要准备…… 梦见幼时随父母出游,一家三口扑蝴蝶倒也玩得开心,年幼的我,美丽温柔的母亲,帅气俊朗的父亲,两双永远对我不吝啬的手,两双看我含笑的眼睛………从梦境中醒来,眼角挂着泪珠,明明是那么和乐的梦,为什么我会梦里哭? 醒来时我看见爷爷背对着我坐在我床前,他肩膀一抽一抽的,我轻轻叫了声:“爷爷?” 他僵了一会,才转过来深深看我一眼,之后摆摆手出去,我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想问他您怎么了,但最后还是闭上了嘴,星夜璀璨,我披着披风望天,深夜无眠。 第二天我换上官服上朝,青州一事牵连甚多,我才得知我的上司鲁大人因为他妻子是叛将的女儿所以被贬官出京,像这样的案例充斥朝野,估计要大洗牌了,我规规矩矩跪拜,我恨他可是我也清楚以一己之力对抗一国之君是多么愚蠢! 我以为我应该会被秋后问责,没想到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没有一个人提我泄露兵防的事,而且我居然从正五品郎中一跃变成从三品吏部侍郎,我顶替了鲁大人跻身官场高位…… 早朝后,换下官袍着便装我去了临仙楼吃早餐。 好巧不巧,我看见了苏浅和苏澈还有苏浔……哦对他们应该是要去读书,听水墨说起苏浅几人调皮将家里塾师给气跑了,想也知道必是苏浅一人的主意 我在帘内专属包厢,堂内一阵吵闹,却听见苏浅十分嚣张道:“……你个不长眼的东西!也不看看我是谁?!丞相府还能付不起你区区一碟点心钱?那是小爷今个出门得急了些…再不济你找苏府管家要去!”甚至,苏浅一把将桌子掀翻将汤泼到了小二身上,我摇了摇头,真是太丢人了…… “他们的钱,我付了。”我满脸无语的从楼上走下来,将钱递给掌柜,然后再掏出些碎银子来拿给小二“舍弟年幼无知,小二哥见谅。” “……大哥……”听见三声,有苏浅的满不在意,有苏浔的淡淡微笑,有苏澈的些许怯意,我低低嗯了一声,挥手让他们该干啥干啥去。 我回到府中,在雪园松径小路上,闻着四月的晚茶花香味,走过百草园推开阁内大门却看见一张薄薄的信筏,打开一看,是爷爷的字迹。 ————聿儿,爷爷走了,京都虽繁茂但我不愿再待下去了,聿儿,对不起……爷爷一直以为家族永远是第一位,可是看你昨夜梦中哭着呢喃,看你十多年来痛苦挣扎,爷爷就知道,是爷爷错了。 爷爷当时接到那封宫里头来的秘旨,本着忠臣的本分,却没想到会给你带来这么多痛苦。如今我悔不当初,我更原意多看看你的笑脸…… 对不起聿儿,爷爷不该让你失去你的母亲,不该逼你父亲亲手……是我太懦弱,当初我就应该倾苏家之力保住你母子二人,可是我没有,我选择的只是保住你,对不起我的聿儿,爷爷错了…… …………………… 爷爷有许许多多的话语只写在这纸上不愿或者不敢当面对我道明。 信纸从手中滑落……眼泪如雨,纷纷落下,童年的美好碎得干干净净。 我…该如何……谁来告诉我,我该如何…… |
二更 突然门外响起扣门声,我从绝望中恍然惊醒,赶忙擦擦眼泪,收好那封信将它扔进床底,然后镇定的唤了声“进。” 原来是苏伯,我对他点头聊表敬意,他半侧身子对我道:“大公子,老爷找您,去……祠堂…” 我见他吞吞吐吐,连忙问一句:“所为何事。”总不会是要找我麻烦。 “…是二公子几位闯祸,老爷要大公子过去一趟,观刑……”苏伯无奈叹气,我凝视门外一点,沉默半会,我抬脚就要走了“走吧。” 祠堂门外,我听见如夫人的哭啼,“老爷!浅儿还是个孩子,怎么能承受这么重的家法?!” 还不等我稍加想法就传来四姨娘一句低语:“大公子当年也是个孩子,二姐姐不也是告诉我们家法不得徇私,不允许我们给大公子上药么……”我才冷冷一笑,对啊,当年不知因为何事被苏景辰家法伺候,我还以为是苏景辰不愿给我上药,原来是她… 我推门进去,看见苏景辰坐在太师椅上,小厮已经将苏浅三人按在长凳上,我直接站到苏景辰身边。 院子里此起彼伏着惨叫声,我看见几位姨娘的心焦,特别是新来的夏姨娘,自知身份较低没有话语权一直咬着嘴唇,看着苏景辰。那么刺眼可惜我挨打的时候从来没有人为我心焦。 “大公子,求你…为你弟弟们说几句话吧!”如夫人一把抓住我的手,突然之极吓我一跳… 我不喜欢她,但是她眼中满满的舐犊之情让我不忍拒绝,我轻轻摆开她的手,然后对苏景辰一揖道:“大人,若是教训,已经足够。” 苏景辰怎么可能听我的,他低喝道:“责二十,未完不得求情。”我就知道…… 好容易二十下打完,各自自己院里的小厮赶忙扶他们下去,正当我要走时,门口一声悠悠然的公鸭嗓传来:“不着急收拾啊苏相。”我看见皇帝身边的大公公微笑进来,然后我看见他捧着一个长方形盒子,通体砖红,镶着金边,上面是皇家图腾——黄金龙。 常年与皇室打交道,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本来已经走下台阶的我,在看见的第一眼我就笔直跪下。 大公公将盒子递给苏景辰:“苏相,这是陛下要老奴交给您的,传陛下口谕,家法伺候小公子苏聿。”我瞪大眼看见苏景辰从盒子里拿出来的由三根粗壮的藤条漆着黄金的涂料,在阳光下烨烨生华,这是皇家家法……看来我的舅舅是要狠狠责罚了……我勾起一个讥笑,舅舅? 苏景辰似乎不太原意,但奈何他是天家! “苏相,这可是陛下体恤,力排众议,这小公子淘气也是该打,这要挨上一顿,陛下脸上好看,给大臣也有个交代。不然要是落在刑部去,搁哪哪都不好不是……”在大公公的劝说加逼迫下,苏景辰接过了那把狰狞的刑具,我起身一下趴在长登上,撩起后摆,说得好听不过是给我一个颜色看看罢了。 身后一凉,手脚被缚住,我闭上眼睛,地上由太阳投射的影子中是苏景辰高高扬起藤鞭,耳边感觉是一阵凌空的呼啸,“啪”的一声似乎要嵌进我的皮肉,惨叫在喉咙里盘旋,我死死咬住嘴唇才将它压抑在口中,可是撕裂般的剧痛让我几乎窒息。 “嗖——啪!”“嗖——啪!”…… 接连两下,疼得我头一扬看见了大公公嘴边似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在嘲笑,嘲笑我的自以为是,嘲笑我的狂妄自大,心中一堵万分难耐…… 又是鞭子破空,在皮肉上慢慢绽开的疼痛,把我逼到理智意识崩溃的边缘,好疼……好疼…… 没有停止,反倒一下胜过一下的狠历,到了我已经满脑轰鸣的时候,才感觉没有了痛感,大公公不知何时在我身边,我感觉臀上有东西盖上去又揭开,疼得我猛吸气。 “得啦,苏相,您真是狠,陛下只说稍加惩戒,看您这打的!”话虽带着些许责备但他声音满是得意,我不知道何时得罪了他,但是我知道,他此举或多或少都有皇帝的示意,不然早就可以喝止。 苏景辰冷冷一哼,道:“狠?这是陛下责的,苏家的家法还没给他呢!”我没有力气起身,费力睁着眼睛看地上那个可憎的影子慢慢离去。 苏景辰将我抱起,我却本能的一推,跌在地上,疼得我心一揪,看这那根沾染我的鲜血的藤鞭,心里不知为何堵的慌,突然一双手伸过来将我扶起,我抚着胸口,耳边轰鸣,看苏景辰好像在说些什么,可我一个字都听不见,突然完全出乎我意料的是,我走没几步“噗——”的一口鲜血喷出。 我刚想信手一擦,却发现,我抬不起手,浑身乏力……眼前一黑…… |
是谁的手这么轻柔?那是母亲的感觉…… 我努力睁开眼看见了的是一个女子姣好的面容,是夏姨娘, “要喝水么?”那么轻柔的声音,似乎要化成水。一勺温水递到我嘴边,我木木张口,门吱呀一声开了,看见苏景辰走进来他对夏姨娘摆摆手示意她不必行礼,然后坐在我床前,我赌气闭眼,他小声道:“聿儿……可……疼得厉害。” “你试试?”我没好气回答,然后费力将身体一侧,面向墙壁,他抚摸我的手微微颤抖。 许久许久,才听见他宛若蚊叮却十分温和,但我还是清楚的感受到他话尾的轻颤:“太医说,你这是郁结在胸,好好调理会好的。” ……少年吐血,命…不久矣,三年前如烟就跟我说过了,我早有心理准备去面对生死。可听见他说这句话,却忍不住的想哭…… 疼痛,或许成了我的慰藉,它在提醒我,我还活着这一事实,在家养伤数日,苏景辰来的十分勤快。 我淡淡看着他端来一碗碗补品,听他张口闭口的一声声“聿儿”,我没有什么喜悦感,如果要我到这地步才能得到他的关爱,那我情愿不要。人总是一开始看不开,寻寻觅觅忙忙碌碌,待到历尽艰辛,真正触手可得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早就没有那么想要得到了…… 刚刚能下地行走,李允安就来雪园造访。 我半靠在藤蔓边,看她渐渐成熟的眉眼,依稀可见总角之年的光影,她飞舞的眉毛,俏丽的眼睛,灵动好似含着千言万语。 ……“苏聿哥哥,父皇答应我了,他说,你如今也是三品大员了,也到了指婚的年纪,为你我指婚并无不妥,倒也般配,待你大好,就为你我指婚!”她言笑晏晏,眉眼弯弯,是真的很开心。 可是,我开心不起来,默了许久,才对她道:“公主,您同您父皇说,您都是玩笑罢。” 看见她阳光的笑冻结在脸上,我心里说不出滋味。 “为什么,苏聿哥哥……”她将眼泪含在眼中,使原本灵动的眼睛变得犹如泉水。 我不敢看她,甚至是她的眼睛,我转头将目光投向窗外,我苏聿,还有多少时日?在我圆心中所执之后还有多少时间陪伴你?年少无知早不是我的特权,我没有那个勇气娶你…… 我堪堪开口道:“允安,先听我说…,请你不要爱上苏聿,因为我不能许你举案齐眉,不能允你白头偕老,更不能给你一世长安,爱上苏聿,不会幸福,不会有结果……”我闭上眼,听见她夺门而出的声音,忍不住的叹息,忍不住的落泪…… |
二更 时光总是在指尖流走,一个月的时间悄然而过。 四哥前两日刚来看过我,尽管他强作无事,但还是看出他也是承受鞭挞。那天我们对坐闲谈许久。 本以为时光荏苒,岁月可以静好,不料却传出皇帝染病的消息。仇恨在心中发芽,疯狂难以抑制。 我不正面复仇,但不代表我不会有所动作。烈日当空,我在水墨伺候下换上一身清纹蓝珀袍,腰戴湛蓝象牙镶翠腰带,挥手不必让墨荻墨澜跟着,我自行出门了。 宫角马廊处,我推开门却看见一堆小太监正一个个跪在地上挨板子,檐下一老者叼着烟斗,翘着二郎腿,我越过院子直接到那老头身边,对他一揖“葵公公。” “不长眼的小子,哪冒出来的?”他身边那个中年太监许是打红眼了,居然一板子要打到我身上,我还未闪躲,葵公公就一脚踹过去,喝骂道:“狗东西!回去!”然后等他走远了才跟我道:“苏家小子,你找老夫要干什么?” “好眼力,一看就知道我是谁了。”我微微一笑。 “如此面不改色,想也知道是谁”他颤巍巍站起来,我连忙扶住他,他看我一眼,然后进屋去了。 屋里光线暗的慌,我坐在他身边。 “小子,除了你爷爷,你苏家没人有着资格和我平起平坐,”他眼睛很吓人,特别是看我的时候。 我轻轻一笑“爷爷之所以能和你平起平坐,是因为这个吧?”我笑着拿出苏家家主印,白泽雕像在暗沉的屋子里发光,老头居然笑了。 “居然连家主印都给你了,苏景辰那小子该憋屈得慌吧……”葵公公做得更加舒服,“说吧,要老头子我干什么?” “弑君……葵公公,敢不敢?”我保持着笑意,盯着他浑浊的双眼。眼睛,从来不会骗人。 “这世界还有我不敢的?”他笑了起来,难得在一介老者的身上看到如此狂妄。 我拿出带出来的盒子,当年学艺有成,下山之时,如烟曾给我和云居二人一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颗毒药,一颗解药。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它,此毒为慢性,无色无味,夺命于无形……是毒医前辈毕生所得。解药也只有两枚。”如烟当时交给我时,她满是担忧。 我将毒药拿给葵公公“想办法给陛下吃了,最好手尾理的干干净净。”我起身对他一揖就走了。 你我终有母仇相隔,我不是圣人,做不到原谅。 青云传来蝶翅的密信,蝶翅是四哥一手培养的暗处信息网。青云站在我肩上,我就这样站着看手里十分简单的密信。 ——上书“西夏临城” 无言看天,看来,天下要大乱了。 ps:苏聿小朋友诠释了一句话:趁你病,要你命…… 本树飘过~~ |
西夏临城,其心可诛,仅仅三天的功夫,边塞六城沦陷,三城告急,朝野上下,人心惶惶。主战主和两派争论不休,终于有了结论。 临近五月,四哥代父亲征,点将之时,在我力争之下,苏聿作为军师出征。 踏雪第一次焕发这么昂扬的斗志,它本身就是西域难得一见的战马,这些年倒是我屈了它。一身白袍,镶金素靴,我没有戴头盔,一来嫌弃他重得很,二来也不美观。 在京郊处,颜洛倾一人一马立于长亭。 “洛倾”/“表哥”我同四哥异口同声,我看四哥一眼,他也投我一眼,对颜洛倾道:“你来干什么” “男儿志在四方”他微微一笑,温和尔雅:“颜洛倾是来投军的。”我一听刚想笑应但是四哥一声胡闹让我不便再说话。 但是我真佩服我表哥的说服力,四哥居然能给他说动了,这可真是非三寸不烂之舌,口灿莲花才有的能耐。 雄狮百万,挺兵平山。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我对四哥莞尔一笑缓缓道:“苏聿如今明白了。” 四哥看我一眼,沉沉道:“不,现在的你,还是不明白。”他扬鞭一指,却是青天白日,晴空万里,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到了边塞才真正明白何谓春风不度玉门关。一旁的颜洛倾但笑不语。 临立平山关,一望无际的黄土沙地,风扬起吹疼了双眼,在这里我经历第一场大战。 我和四哥布好各处的攻守,交代下各将的任务。 这日,我刚到平山不及两天,和四哥洛倾在帐内商讨迫近敌军的对策。 “报!殿下,前方西夏叫战。”一小兵匆匆掀开帘子,语气紧张…… 本来在对地图的我们被此一惊,我和四哥齐齐回头,颜洛倾在我们后面做出一个被吓到的表情…… 我感觉满脸黑线,看向来报的小兵,“然后呢?” 他接下去道:“洪老将军已经出战了……” “胡闹!”这会是我一喝,作为军师…居然被华丽丽的无视了,洪老将军我知道,爷爷说过他是势不可挡的勇夫,可是勇夫都有一个相似的地方,那就是有勇无谋!贸然出战,可不就是给西夏祭旗吗?再者此次西夏来战的是拉木图,他可算是一猛将,看被攻下了六城里头,四城在他的功劳簿上。 我匆匆跑上城墙,却见不远处两将厮杀,我急急吩咐下去:“鸣金收兵!” “来不及了”颜洛倾在我身边,嘴角是淡淡笑意,“颜洛倾,请求出战。” 我看着他,不知他底细,不敢贸然……可是要是在犹豫,看那头我方处弱势,我怕会…… “让他去!”四哥有力的命令,“他没事的。” 我看着颜洛倾,默默点头,他微笑下城楼,很快就看见他身穿铠甲快马出城,腰上佩刀左处带剑,背上带三跟短戟,手握长枪,飞杀而去。 ……拉木图原是派一将与洪老将军缠斗,自己要突围可不想颜洛倾一枪挑开本死死缠住老将军要夺其性命的,而且只三两招就是将枪一鎙,刺死敌将,颜洛倾战斗力超群,连斩连杀,拉木图被他连连击退,我见此连忙鸣金,虽然此时我们处于优势,但是对方人数太多……狗急跳墙,我怕拉木图会争个鱼死网破,到时损兵折将,不是我想要的。 我回身下城楼,对一小兵道:“告诉洪老将军,请牢记军纪。” |
本树不会写战争,写得不好的地方,亲们跟我说说。 |
是夜,我还在营帐里思考怎么干掉拉木图,西夏人个个剽悍,我不能强攻,但求智取。真是蛮…伤脑筋的…… 一双手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放在我桌上,我一惊抬头看颜洛倾微笑看着我,“表哥?你还没睡?” “我原是睡了,但醒来看见你营帐灯光摇曳,这边漠风大,晚间略寒,我给你煮了些热汤。”颜洛倾嘴边是他永远淡淡的笑意,这是一种全然不将世界放在心上的笑,世间之事我自问做不到他一般的处变不惊。 “你歇去罢,我一会再休息”我盯着地图看了,结果他一手按住地图,“先把汤喝了。” 我只好默默拿起汤,慢慢喝一口,然后看着洛倾。 “怎么了?不好喝?”他狐疑看着我。 我噗嗤一笑“表哥,你日后一定是个家庭煮夫。”我自顾自继续呼呼的喝汤,洛倾愣了一小会才佯怒斥道:“小混蛋……” 看着我喝完,又叮嘱再三早些休息,颜洛倾就出去了,想必他今日也是蛮累的。 看地图上千沟万壑,我提笔又再次放下,我有一计,可是可是必送死一人,我…… 不知深夜几时,我抬步出去。 次日清晨,大家伙商讨如何得胜拉木图,我默然不语。以硬制硬必然牵强。 “报!拉木图亲自来叫战,要颜将军出战。”一将士急急进账来报。所有人议论纷纷,却是如此我心生一计。 “我有一计,”我站起来。 “何计?”四哥看着我,他眉毛紧皱。 “天机不可泄露,”我大笑走到颜洛倾身边:“表哥,届时你我……”我小声对她详细谈计划。 他笑着点点头,转身便换上铠甲提起兵器走了。 我唤来墨荻墨澜,吩咐他们稍作准备,搭档颜洛倾。 当所有人都在观战台上时,我独自一人坐在大帐里,四哥进来的时候直接了当对我说:“说吧,要怎么损拉木图了。” “损?没有吧”我笑了笑,“距此不远有一山谷,只要表哥把拉木图引进去,那……就只要一把火就能烧得干干净净……” 他摇了摇头,吐出两个字“阴损。” 我无所谓笑了笑:“四哥,行军打仗,擒贼先擒王,面对敌人还讲什么道义?” 果不其然,不过一个多时辰,帐外就传来一阵欢呼声,本来和四哥相对品茶,听此不由勾起一个笑意 ——“报,殿下,军师,我方大胜!” ——“报!颜将军割下拉木图首级!” ——“报!俘获西夏小贼两百!” …… 我淡淡笑听一声声捷报,最后颜洛倾进帐的时候,他将一个盒子放在四哥案桌上,我站起来,跟他一起跪下对四哥道:“恭喜殿下” 四哥打开盒子看了一眼,我不知他是否欣喜,只是我觉得他应当,应当会欣喜才是……他站起来,下令庆功。 |
二更 平山大捷之后,便是收复失地的进程。 许是士气大旺,起先十分顺利,但是现在,就面临重大问题,我们已经折了三将,却仍然没有任何进展,汉铁关……西夏曾用尽一切办法得到它,因为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固如玄铁,易守难攻…… 王琦原是汉铁关守将,那个心直口快的汉子就是在汉铁关阵亡的,一近汉铁关就能听见他的旧部传唱他亡前所高唱的那句“死得其所,死得快哉!”本没有钦佩之意,可只是一言生死,令人动容。 我正高临风思考,提出的方案一一被颜洛倾与四哥驳回,可是他们说的都没错,那些方案都不可取。 又有人下去骂战了,可是对方好像根本不为所动,似乎我们在他眼中就是跳梁小丑一般。这般弄得我心焦。 是夜,我却收到一封战书。 我将书交给四哥由他定夺。 “洛倾,你的意思呢?”四哥知道我必然是没有具体想法所以才将书交给他,要是我有作战细节,那么现在交给他的就不会只是一封战书。 “有意思,这么多天都不理不睬,今日要战,好似……”他似笑非笑状若无意道:“猫戏老鼠一般。”诚然我不知道汉铁关的主事人是谁,西夏有谁敢如此嚣张…… 三日后,一致决定要与之一战,当然不包括我,但洛倾之言有理,若不知其底细危险,那么坐以待毙更加危险。 可没想过,一到平野,就看见一大堆西夏人,为首的正是吉吉霍单。 “苏聿,别来无恙啊。”他用汉语说话,我淡淡一笑回答道:“彼此彼此。” 两军对战本来就没有什么交情可言,何况已经割袍断义,将士们混杀在一起,不知怎么回事,西夏渐渐形成一个阵势,我原先想过此种可能,所以也粗粗练了一个勉以抵挡的阵法。 可是血光滔天我看见已经尽显劣势,我连忙大喝“收兵”可毕竟先锋队伍人较少,而且基本上被困住在内,找不到出来的路…… 我正是紧张,突然想到一想法,我趁四哥正全心观战,我一夹马背,骑踏雪飞奔而去,我一拉满弓“咻啦”一箭射向吉吉霍单。 搭弓,再射!没有一箭射中,我不是要取他性命,倒是转移视线。 果然西夏数十人纷纷追来,他们整个队伍开始重心不稳,不知道那个天赐的西夏队友中气十足喊了声“保护殿下!”结果阵型立马受到干扰。 我再次搭弓,“咻!咻!咻!”连连三箭命中三人,我看见吉吉霍单瞪向我,我看见他身后弓箭手纷纷举起弓来,我轻轻一笑,以踏雪的速度,不出意外我能再行百米左右,百米处有一山壁,左转…如此密集的箭阵,怕是能在山壁上射出一大只刺猬了…… 巧也巧在,吉吉霍单挥手放箭,箭矢漫天的同时我居然躲进山。 但没想到山后居然还有西夏埋伏,我只好默默绕个弯,迅速回去。我不蠢,一个人干不掉一票人,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
三更 我军基本上已经收兵,我看见四哥立马站在土坡上,我迎上去刚刚叫了声“四哥,我……”还来不及说完就被他急急打断“回营!” 我心下不好,又无可逃,只好耷拉脑袋回去。 刚刚进中军大帐,我还来不及为自己辩解半句,就听四哥一声历喝:“跪下!” 我抬眼看他,他眉毛基本倒竖,额头青筋暴起,我从没见他如此生气过,懦懦开口小声道:“四哥~你听我……”解释两个字还没说完,就听见更大一声暴喝:“我让你跪下!” 我咽了咽口水,单腿一屈,提襟跪下。 “殿下……”听见颜洛倾掀开帐帘的声音,我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回头,居然看见颜洛倾拿着一根树枝进来,四哥接过后,不发言语。 颜洛倾刚要走,我眼疾手快抓住他下摆,哥,你好歹求求情啊……不敢说话尽力用眼神与他交流。 “放手,”颜洛倾还没说话,四哥就站在我面前:“省省力气,今天,谁求情都没用!” 颜洛倾只好给我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我:…… “去衣,趴好!”他背过身去,我磨磨蹭蹭的挪到案桌前,第一次觉得,这张桌子高度不合理,这高度完完全全是用来挨打的! “嗖啪!”“这一下,是责你不听号令,私自行动!”四哥抡圆尽全力打的,疼得我冷汗具下。 “嗖啪!”“这下,是责你,以下犯上,目无兄长!” “嗖啪!”“这一下,是责你不知天高地厚!” “嗖啪!嗖啪!嗖啪!”“这,是责你不知爱惜性命!” 我将袖子塞进嘴里,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嗖……啪!”又是一声破空,我闭上眼要迎接将来的疼痛可是却没有想象中的击打感,我狐疑回头,却看见四哥将枝条抽到自己身上,而且十分快速的又落下数下。 “四哥!!你这是为何!?”我连忙拉住他的手,也不顾裤子还在脚踝出处。 他不言不语,甩开我的手,又是狠狠的三下,每一下都让我心惊,心揪…… “四哥!聿儿错了,任您责罚,不要……不要,这样……”我抱住他的腰,脸面等等全然不顾了。 “是我的错,当初就不该应你,让你涉险!”他再次扬起枝条,我摇头拉着他自罚的那手,眼泪落下,我拉着他道:“四哥,打我吧!我不顾军纪,不知天高地厚,不自爱,罔顾兄长爱护教诲,我错了!理当责罚!”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将枝条摔在一边,然后将我按在桌上,狠狠拍了两下,“我让你胡闹!”我咬牙忍住,以为他还要打我,没想到身后传来一阵冰凉感。 四哥轻轻道:“该当教训。” 我听他语气轻柔我就知道他不生气了,才敢说:“四哥~你力气真大……” “还有脸说?”四哥一把指按住,疼得我“嘶——”的一声,委屈的埋头不语,听四哥哼了一声道:“得寸进尺……”理智告诉我,受制于人,千万不要理他,不要回话。 “行了”四哥帮我穿好裤子,绑好腰带,“今晚在这歇息吧,不必回你营帐去了。” 我一听就串上他那张全军最舒服的虎皮大床,趴得舒舒服服的,霸占了他那个可软可暖的羊毛枕头。 远远听见他一声笑骂:“……小混蛋……” |
我是被军中号角给闹醒的,四哥已经身穿甲胄,佩戴好武器了,看见我对我一笑道:“醒了就换衣服,今天要商量对策。” 我坐在四哥身边,四哥心细特意给我的凳子加了一层羊毛,可软了。 和吉吉霍单几次交战也是令人心力交瘁,鬼知道他那学来的阵法,一天一个样,你以为我不精通就好欺负啊!逼急了小爷我……想到这里我不由低头一笑,可是我也下不了手杀他。 “小军师有什么想法?”一位将领突然问我,我茫然抬头,发现所有人都看着我,我只好微微一笑道:“暂时……没有” “臣倒是有些许收获”颜洛倾站出列,对四哥拱手:“许是一种古阵法的变式,只是…我尚不大确定,要再看看。” 突然门外报说京都来人了。 中军帐被掀开我看见了……苏景辰?他来干什么? 苏景辰目不斜视缓缓跪下:“臣苏景辰携李,王二将拜见殿下…”他身后是两位将军和祁天祁地两人。他二人是苏景辰心腹,怕是走哪跟哪,跟墨澜墨荻一个性质。 “苏大人请起,日后不必如此多礼”四哥站起来虚扶一把,我跟着站起来。 我本来没有见礼的想法,可是突然发现四哥正瞪着我,而且不止四哥,满帐的人都看着我,我无奈只好对苏景辰跪下道:“苏聿拜见丞……” “咳”身边颜洛倾一声轻咳。 我连忙改口“父亲大人。” 他点了点头,然后扶起我,“聿儿,可还习惯?” 我不知如何言语,支支吾吾。 下午再次交战,我站在观战楼上。 看吉吉霍单的军队排成一个状似飞鸟的阵势,可中心又十分蹊跷。 “阿聿你看,这是鹰型阵,可是阵法中心…”颜洛倾指着中心一点吉吉霍单所在处,“这里有蹊跷” “这是另一个阵法,”我十分肯定开口,“而且十分的少见……” 我心中隐隐知道是什么了,我和颜洛倾对视一眼刚想开口,对四哥道:“莲花三阵的变式。” “莲花三阵?”苏景辰带来的王将军似乎不太明白,墨澜也偷偷问我那是什么东西。 “佛教有八宝,花开见佛性。”颜洛倾的声音十分的好听,温和得好似缓缓流动的小溪,“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本性温和。传言完颜皇室就是以此得到天下,本为三阵,一曰青莲鸣禅,二曰红莲迎夏,三曰……妖莲降世,似乎轻易不得变至三成。第三变听说无解……那么问题是,除了完颜后人还有谁知道……” “除了完颜后人,还有元青先生弟子,想必应该是……”我紧紧抓住城墙,握得生疼……吸了一口气才道:“陈,云,居。” “早该想到是他,”我苦笑,枉我还信誓旦旦对四哥担保君臣之义,如今该是多么可笑。 “先不言这些,”四哥看着阵势“这鹰嘴处可是生门?” ——“可是恰恰包着莲阵的死门。可见其人心思何等歹毒” ……众将争论纷纷扰扰。 祁天叔领兵下城去战。 我看着下方激战,听四哥等人争论,托肘深思,苏景辰当时的声音在耳边如魔音乍响“不要太过相信自己的眼睛。” ………… |
二更 看祁天在下方战斗,已显败势,我刚刚要下令救援,却被苏景辰拦住,我看着他疑惑不解。 “不用救了”苏景辰声音带着他特有的冷静,听起来冷冰冰的不带人情。 “他会死的!”我不可置信,一个跟随他十几年的随从,对他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而他却如此冷血不施救吗? “你能破阵吗?”苏景辰看着我,我愣了一会才摇摇头,抬头看见他眼里满是严厉,“如果不行,你派别人去,一样是给西夏祭旗的!我们行军打仗,本就刀尖上行走,要做的是减少损失!若是不懂舍得之道,一味的意气用事,那你,还做什么军师?!”也就在这时,下方一阵狂叫,西夏小胜……我闭上眼,止住打转的泪。说实在我与祁天叔感情也深…… 我咬咬嘴唇,不知该怎么回话。 “不服就说出来,不要这样什么都憋着。”苏景辰淡淡道,见我不回话他叹了口气:“行了,下去商量对策吧,干站在这也于事无补。”说着自己就下去了,这时那个长得粗野的王将军才笑呵呵道:“小公子,令尊大人的脾气就是这样,你啊,赶紧下去吧。” “走吧。”我淡淡开口,然后看一眼四哥和颜洛倾,他二人跟了过来。 “阿聿,我有一计,”颜洛倾在我身边小声道。 四哥走在前头似乎没有听见,颜洛倾在我耳边轻言轻语道:“我来迎战便是,从鹰翼处带小队进去,我观察许久才发现那里是莲阵的生门。” “可不是鹰阵的生门。”我摇头表示不同意。 颜洛倾嘴角再一次扬起那个淡然的角度,轻轻道:“没关系,鹰阵不重要,重要的是莲阵。” “没那么简单”四哥在前头淡淡回答。 “不试试怎么知道?”颜洛倾好似满不在意,但是我知道他开始认真了。 四哥停下脚步,回头问道:“洛倾,你坚持?” 颜洛倾点了点头,我没见过他眼神如此坚决过,想必他有他的方法,本以为四哥会不答应,没曾想四哥居然点头首肯了。 …… 我坐在马上,立于土坡,颜洛倾在我旁边。 “你为什么坚持至此?”我遥看西夏营队,状若漫不经心。 “少主,完颜家世世代代都致力于破此阵,因为我们相信莲本佛花,佛心为善。”他笑了笑,眼睛眯起来,“祖辈早已有了些许突破,只是从没有机会面临此阵。” ……我叹一口气,虽然认识不久,但是我知道他此事不会听我的。两人就这样看着对面,漠然无语。 “……表哥”我咬咬嘴唇,小声开口。 “嗯?” “活着回来。”我说完就勒马回头,回去了。 |
一更 心里总是盈溢着不安,颜洛倾出战我没有去观战。 就一个人在中军大帐里,处理粮草补给问题。 久久没有传来欢呼声,失败了吗?我无奈的闭上眼,眼泪一滴啪嗒打在书筏上,氲开一朵花…… “你在这做什么?”听见苏景辰平和的声音,我连忙擦干眼泪,抬头看他,看见他十分平静的眼睛,缓缓蹦出来的字眼:“苏聿,你是在害他。” 我敛下眼眸,不加言语,没错,是我在中军大帐下令他出征的…… “……他……怎么样了?”我忍不住颤抖…… “被俘”苏景辰清冷的吐出两个字。 ……被……俘……那就是凶多吉少…… “然后,四殿下下去救他了……”苏景辰叹了一口气。 我惊得立刻站起来,“你为什么不拦着!?” “他是主帅……”苏景辰看着我,十分平静。对,四哥是主帅,所以他是拦不住的……我跌坐在椅子上。 ……静默无声…… 突然一人掀开中军大帐,却是墨荻,他扑跪在我面前:“公子!四殿下……被……俘了……”我本以为他能带好消息来,不料却是这么一句,我忍不住摔了笔,难道,天要亡我…… “聿儿,还没那么糟。”一双大手按住我的肩膀,“西夏不敢杀他……我们只要等。” 我默默点头,哽咽道:“你,帮我清点伤亡吧” 苏景辰走后,我才落泪,墨荻递来一块绢布,我推开,“想办法混进汉铁关。” “什么!”墨荻惊讶看我,声音提高几度。 “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我狠狠瞪着帐帘,抄起笔一扔,准确无误的穿透帘子。吉吉霍单……你要是胆敢伤他们,休怪我…… ………… 我已经换好衣服,回头看墨荻墨澜也换上士兵的衣服“出营门后小树林等我,我们三人决不可同时出营门……”墨荻墨澜担忧看我一眼,墨澜张口,我知道他是要劝说,我一记眼刀过去:“快去!” 他两人点头后就出去了。 我看看时间,大概,一刻钟后我再出营门。 但是在我要出帐门的时候正巧苏景辰踏大步进来。 我不免慌张“丞相大人……何事……” “……聿儿……”他本是眼里带笑,没想到眼神对视,我不知为何的心虚,而后他立刻寒了语气:“苏聿,你要做什么?” “我……出去走走,”我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丞相大人有什么要事吗?”对着他和善一笑。 “走走?走去哪里?”苏景辰声音开始冷如寒冰。 “……”我还来不及想到措辞,苏景辰就一巴掌过来,只听他斥道:“走走?!什么走走?你要只身前去西夏!” 我沉默无声。 苏景辰平静下来后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说:“不许出去,留在这里。” “不行,我一定要去!”我抬头盯着他,想要把我的坚决告诉他。 换来一声历喝:“放肆!”苏景辰缓了缓语气,但仍然不改声量道:“你舍命去救,可否想过失败?万一失败便是赔上性命……” “可那是我表哥,我的君王!”干坐着等只会让我更加心焦,倒不如主动出击!苏景辰一把抓住我的左手,将我拉住。 —“我是你父亲!我说了不许去就是不许去!”他手劲不是一般的大,拽得我动弹不得。 “你放手!”我用力甩了两下都没能成功挣脱,看样子苏景辰是坚决不让我去了,我急着出去,只好用最后杀手锏,我反手掏出白泽家主印,“苏景辰听令!立刻放手!” 家主印出,必然俯首,苏景辰愣住了,我感觉到他手上力气因为惊讶而相对减弱,我一把甩开,转身要走。 “……聿儿……”苏景辰再一次拉住我,却静默不语,我早已听不进什么了,只想早些奔到汉铁关,找到四哥和洛倾,见他如此,我再一次用力甩开,转身离去,飞身上马,闯出军营。 |
二更 以我对胡语能说能写的程度,换上胡服混进去基本上没问题。汉铁关城楼万丈高,但是不防走山路跟着汉铁关里的胡人进去。 是夜,成功打死巡逻的士兵,换上衣服混进西夏军营,我进去后就开始寻找西夏关押俘虏的地方,按照吉吉霍单的习惯,俘虏应该是不会被关在特别偏远的地方,必然在其营帐附近,以我对他的了解,应该是中军大帐四周东北角那个小营帐里,因为那里他能看见俘虏的动态。 我潜到东北角去,果然不出我所料……四哥和洛倾都被五花大绑丢在草堆里。我刚刚想要想办法告诉他俩我在这的消息,没想到却听见一声悠长的胡语叫唤。 ——“里拉拉———,你在哪?里拉拉!” 里拉拉是谁?哦对,我穿这身衣服的主人。 我连忙低声答应一声,然后走了出去,手里反握一把尖刀,以伺机而动,不暴露身份。 看是一个西夏小伙子,他忙得很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将一盘的肉片递给我:“拿去给小王爷。” 我接过后就走了,给什么小王爷,闲的蛋疼。 没曾想我还是去了吉吉霍单的中军大帐,因为我路过的时候听见里头一声破空响。 经常被打的人知道,那是长鞭打在肉上的声音。 ——“你仁慈!你忘了,大王爷说了什么?!”一个老头的声音混杂着长鞭破空声。 ——“老师,要是现在杀了他,虽然可以得胜,可是……两国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这是吉吉霍单的声音,不似已往的老神在在,显得十分狼狈…… ——“嗖——啪!”“借口!”这声胡语简直像雷声一样吓得我一颤…… ——“老师……”吉吉霍单好像要说什么结果老头一声历喝吓住,同时吓得我把盘里的肉掉在地上。 “谁!谁在外面!”老头掀开帘子。 我连忙跪下,埋头用流利的胡语道:“属,属下里拉拉…按,按例给……给小王爷送盘肉来……” “你下去吧,肉不要了,”不知何时吉吉霍单站在门口,我没敢抬头,听他此言我连忙站起来转身就走,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好似看见他嘴边似有若无的笑容…… ……小小插曲,我依旧进了俘虏营帐里。 “四哥,四哥!”我推了推四哥“快醒醒……”看四哥悠悠转醒,我连忙去推洛倾。 “你怎么在这里?”四哥问我眼神不太安全,我自觉跳过,推醒洛倾……“表哥……” “你来干什么!快走!”四哥一把撰住我的手, “军中不可无帅”我没那勇气挣开他的手,只得默默小声道。 “阿聿,走……”洛倾慢慢醒来,“我们自有我们打算,你附耳过来……”我听此言忙靠近他,听完之后才无奈道:“你们不早说…倒是我莽撞了…” 既然他们两是要弄到破阵图,然后从敌军内部打出,才被俘虏…… 那我就乖乖回去,该做的戏一样要好好做………… 我潜逃出去,居然在山坡上看见那一抹十分熟悉的鲜红色,陈云居站在山坡上,肩头站着他的海东青。我飞马上山,不知道为什么,时过境迁,我还是很像问问他,为什么…… “阿聿,你来了,”陈云居温温一笑。 我却全然没有笑意,冷冷道:“四起纷争,天下大乱,都是拜你所赐……” “我们的阿聿长大了,家国意识好生浓烈”云居没有正面回答,依然摆出师兄的身份淡淡的说话。 “……”我不再言语,默了一会,我才对他小声道:“先生常教诲,恭宽信敏慧,可是你……” “阿聿,你我都是先生门徒,诚然我是忝列门墙,”他不在看我,而是将目光看向远方:“这天下,就让我们二人来搅得天昏地暗吧……”他说完后对我微微一笑:“为仁者,当王天下……”然后那就施展轻功一下没了踪影,容不得我在多问。 事实证明,在我真正明白他此言深意之时,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吟花赏月,喝酒作诗的日子了…… |
一更 几日来,我连战连败,损兵折将,上下必有怨言,只不过没人胆敢当面同我说道。 苏景辰从我自汉铁关回来就没和我多话过,变回了以前那个冷冰冰的苏丞相大人,不过我早不是悲事伤秋,苦求关怀的苏聿了。 他默然将伤亡名单放在我桌上,我轻轻瞄了一眼,确实有点多…… “有什么想说的?”苏景辰淡淡道。 “没有”我轻轻回答,头也不抬,专心看手上那本孙子兵法,没想到苏景辰弯腰按住我手中书本,盯着我双眼,他眼神凌厉好似要将我射穿一般。 “丞相大人……你这是何意?”我收起漫不经心,笔直看着他。 “呵……”他居然松开手,站起来,“也对,你手掌家主印,我没资格说你什么……” “难得丞相大人有如此自知之明,那请你出去吧”我顿了顿道:“还有,这里是我主事,让有意见的自己来找我,不必通过你。”最讨厌如此…… 我不是不惜兵将,待一切平定,我苏聿必然会叩首请罪,自领军法。现在,要是传出我苛待军士,必会使西夏以为我军心不稳,加之其连战连胜,必有骄心,然而骄兵必败;昔项羽兵败垓下,其将士以一敌百,自是绝望的力量,我要的就是全军上下都激发此等力量,主帅被俘,我们本就在绝望的边缘……只要有一点点希望,那么就会迸发无尽的力量。老天,我们就此,赌一把! 第二日再次与西夏对战,吉吉霍单高傲的仰着头,西夏一方士气挺不错,而我们这边已经显颓靡之色。 突然,在两军对阵的时候,突然一身带金甲的将士冲进敌阵,那熟悉的声音在吼叫,一下振奋了士气,在绝望中挣扎的人们看见了希望必然的振作振奋,士气蓬勃…… “阿聿,快,一字长蛇阵,矛头直击鹰阵尾处!”洛倾飞奔过来,我早已准备好,听此立即吩咐六千兵马摆阵出战,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此番道理我懂,此时出战正是我军士气最高之时,也是颠覆西夏的最佳时机。 ——“报!突然发现西夏一小队前来,现已在我军一百里处……” 我勾起嘴角,都在预料之中,陈云居带小队来袭。 “剩下的除了自备之外,全员出战!弓箭手五百分立城楼北东两侧,骑兵严阵,放空南门。”我眯起眼,按照我的了解,陈云居疑心必然不从南门进 ,为了万无一失我再次下令:“五百精兵埋伏于南门街道。”云居师哥,这是一场我们两之间的战争…… 却也没想到,我们赢了,赢得没有那么欣喜, 四哥被洛倾扶着走进中军大帐,此战不易,伤亡甚多,跟我前几日根本不是一个级别。但甚是可喜的是,俘获了吉吉霍单,真是风水轮流转…… 四哥臂上带伤,一支箭直接穿过,许是疲惫,许是太疼,他闭眼睡得昏沉,当然亦有可能是晕过去了,我守着他一晚,全军上下都在等他醒来,届时就是庆功宴的开始。 “休息去吧……”颜洛倾拍了拍我肩膀。 “不,我要等……”我忍不住落泪,因为看太多鲜血,目睹太多死亡,我真的好怕,这一次也是别离 颜洛倾坐了下来,只说了放心二字在无其他言语,塞外条件差,谁也说不好会不会…… 第二天传来战报是,东门遇袭,已击退……我看着寥寥数字,揉揉眉心让自己更加清醒些,这只是云居小小的试探,想必他必然知道了我的部署了,现在我才刚刚认真和你对战,我火速吩咐下一步部署,改变各个方面的兵力,你喜欢猜,那我就让你猜个够…… |
二更 四哥还没醒来,我去看了吉吉霍单一次,看着他被五花大绑坐在帐篷里,前面放着一碟小菜,没有动过,我觉得莫名的搞笑,因为他之前还十分高傲。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我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小吉,你没想到吧” “不可否认,说出这句话的你们汉人老祖宗很聪明,”他悠然一笑,好像根本不是他在被囚禁。 “……”我只是看着他,显然我们已经无话可说。 “你们四殿下醒来没?”他突然开口。 我摇了摇头,只见他叹了一口气:“能醒才怪呢,先是昏迷,然后渐渐贪眠,然后乏力……是不是很熟悉的感觉啊?” 我早就惊讶的瞪大双眼,那是如烟说过的毒药的发作情况,我揪起吉吉霍单的衣领,“你竟敢……” “淡定!有话好说,射中四殿下的又不是我,是我老师,他已经阵亡了”他双手被缚,砸吧着眼睛看着我已显诚意。 ……再一次沉默,许久吉吉霍单才对我灿烂一笑道:“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杀了我?” “……”我看着他,不管怎么说,我不想…… ——“不要那么悲伤嘛……”听他满不在意的语气,我莫名的心里难受。 ——“谁说要杀你……”我嘴上冷冷一笑,刚想说要狠狠折磨他的时候我却发现,他嘴角边的那种令人不舒服的笑意,那种了然于胸的笑意。 我站起来,刚刚想走,就被吉吉霍单叫住:“阿聿诶,说到底我还是最喜欢我们在喝酒玩闹的日子” 我回头看他,却见他眼里点点星光,我叹了一口气,再一次蹲下来:“我也……很怀念。” 我知道的,四哥对他动了杀心,因为杀了他,是最好的办法泄全军之愤。 我缓缓走出去,拿出怀中那颗解药,义无反顾的进了中军大帐,没有迟疑的送进四哥嘴里。 没有等他醒来我就坐下来,慢慢看着几日来的战报,拿起笔,总结出中心概要,夹好以备四哥看时方便,一条从另一军队传来的消息让我默然无语,寥寥数字:阿布穆极……亡…… 听见大家伙纷纷扰扰,吵吵闹闹,无非说要杀吉吉霍单而已,我也知道,吉吉霍单必要除,可是…… “咳咳……”我被一声声咳嗽从沉思中拉出来,我转眼看见四哥已经慢慢转醒。 “四哥……”我感紧扶他靠好。 ——“现在怎么样了?” “阿布穆极阵亡了”我敛下眼眸没去看他。 “是吗……”四哥虚虚长叹。 我斟酌了一会才决定“现下大家一致决议要杀吉吉霍单。” ——“你的意思?” ——“苏聿认为,不可杀,此次必然是西夏主战派的杰作,可吉吉霍单现下是西夏少有的主和派,加之阿布穆极亡,他是西夏唯一的继承人,而陛下春秋高,我朝…不宜在这时间大举征战。”我想了想才开口道。 “奈何…军心难改。”四哥虽然认同我但是横在我们面前的是我军难平的怒意。 我点点头,起身告退。 |
三更 “你走吧”我对吉吉霍单说。 他已经被我刚刚莫名其妙解开缚住他的绳索惊得一愣一愣的,这会我说放他走,他已经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走吧,”我蹲下来对他认真道,“阿布穆极阵亡了。” “你……”吉吉霍单看向我的眼神突显杀意,他一手掐住我的脖子,“谁!谁杀了王兄!?” “重……要吗?”我清晰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窒息感,好像搁浅的鱼一般。 “你!”吉吉霍单颓然松开手:“你………” 我低眉道:“只要你答应,百年不生战事,你就走吧,我当做没看见……” 他思索了一会才站起来,然后他走到门口,双手将要推开营帐的帘子,可是他却顿了一下:“里拉拉,在西夏是欢乐的意思……”说罢猛然推门出去 ……我知道,我的胡语是他教的,他早就知道了。 我早就支开了所有人,他必然一路畅通。 看他离去,我勾起一个笑容。 我刚刚回到营帐,就有人来报,中军大帐议事。 我去的时候,吵吵嚷嚷,场面失控,四哥是袖手旁观看他们吵。洛倾一脸微笑,好整以暇。苏景辰冷着一张脸。 我也坐下,听他们吵 ——“军师,你的意思呢?”一名将领问道,结果所有人都看向我,我正组织措辞,结果通报兵掀开帐帘,“不好了不好了!吉吉霍单跑了!” 一下子场面更加沸腾,诸如此类 ——“严加看守,怎么可能……!?” ——“必有内奸……”云云。 我站了起来,在中间对主坐的四哥跪下道:“是我放的。”惊得颜洛倾,苏景辰四哥三人同时站了起来,本来就已经足够热闹的中军大帐被我再次加热,立刻就有一种声音是:苏聿是西夏内奸,证据是我曾经“苛待”将士,不惜兵力。 四哥他们缓缓坐下,“军师,如此罪名,该当何罪?” “杀无赦”我低眉,淡淡开口。 “……你!”四哥走下来指着我的头:“谁给你的胆子!胆敢先斩后奏?!” “殿下,阿聿跟我商量过……”颜洛倾要求情但他话还没完,就被厉声打断,四哥怒不可遏道:“住口!” “等等,四殿下”苏景辰淡淡道:“虽该当教训,但是罪不至死。” “苏聿虽然犯下大罪,但,绝不是西夏内奸,苏聿堂堂正正,问心无愧,对得起天地良心!”我叩头道,“放走吉吉霍单,是为了修两国百年之好” 我慢慢说完我的想法,四哥不给任何人说话机会,不容置疑的下令道:“军棍二十!” 我叩下头,起身出去。 军棍沉重,二十下也足够趴几天,在军中二十下算得上是轻得再轻的惩罚了,四哥就是要告诉众人他要护我,任何人不许有异议。 我一袭单衣趴在条凳上,军棍责背,本该去衣,但我坚持不褪,军法处也看在我的面子上,给我留了一层尊严。 第一棍子就打得我无比难捱,军棍的感觉不是板子,更不是藤条,它闷进血肉,似乎要敲碎骨头。何况它敲中的是那贯穿我胸膛的箭伤。 从不敢相信,只是仅仅六下,就生生逼出我第一口鲜血,行刑人吓得赶紧扔下棍子“……军师……” “无妨……”我擦一擦嘴角,“继续”棍子呼啸声再次响起,在我背上炸开。 但也只是反复数次,我抑制不住喉中将要喷涌的鲜血,一棍子敲在我背上,我仰头“噗……”的一声,腥甜在嘴边溢出。 ——“快!快去禀告殿下!”耳边嘈杂着那两人的惊吓声,我想叫住他们,可是全身无力。 |
四更 我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四哥和洛倾的脸。 “四哥……”声音沙哑的不像是我自己的。我习惯性要起来,四哥伸手扶我靠好。 “喝点水吧”颜洛倾连忙倒了一碗水来,一口一口的喂进我嘴里,待我喝完,颜洛倾才叹了一口气道:“阿聿,发烧至此,你还……” 发烧?我自己都没察觉到,“对了,苏景辰呢?” “追逐西夏小队去了”四哥一边很认真的接过下人送来的米粥,一边转头对我说:“云居带的队。” 我缓缓勾起嘴角,不知道是否十分牵强。四哥眼光幽深,盯着我看了一会,“好好休息。” “那我要睡你的床榻……”我小声对他说,颜洛倾本来就笑着的脸立刻变得更欢,四哥几乎是无奈的回答:“行,依你……” 然后我就开始了在四哥的大帐里舒适养病的日子。 ………… 就在我舒舒服服的躺在四哥床榻上,看四哥看那些战报和给朝廷写奏疏,果然是…舒服! “把你那看戏般好整以暇的眼神收起来”四哥没有回头,一边不知道在写什么一边淡定道。 “爷,要看赏吗?”我笑着回答。 结果惹毛四哥,他将笔搁下,回头对我十分不友好道:“皮痒痒了?” “我是病人”我缩了缩脖子,小声道。 ——“讨打的病”四哥无语的拿起笔。 “四哥,你说,苏景辰会赢吗,已经三天没消息了……”我收起嬉皮笑脸,正经说道。 “没消息本身就是好消息”四哥吹一吹信筏,然后叠好装在信封里。 我点头,可是也可能他已经葬身沙场“可是……” 我话还没完,就传来一声急报“西夏败北——” ——“报殿下,西夏小队尽数歼灭,现只剩下为首的陈氏叛贼!” 我来不及看四哥脸色我就一把扶住床沿站起来,我立刻跑了出去,虽然听见四哥叫我的名字,但是我没有回头,不能回头。我跃马扬鞭,急急出营,苏景辰不留云居性命,可我还有事要问他…… 在平地上,云居一袭白衣,笑对那一根根对着他的箭矢,我眼见苏景辰挥下手,我忙忙叫一声:“住手!不许放箭!”可是,漫天的箭雨已经如星火坠下,我来不及阻止,就眼睁睁看这陈云居双手张开,拥抱死亡。那身白衣,被最真实的朱红染成他最喜欢的红衣,我跃马在他身边翻身而下,抱住了他,眼泪不受控制落下“傻马……你……” “阿聿……终究,是你赢了……”他是血沾满我的手,可是我却感觉心好疼,如刀绞,像凌迟。 ——“云居……!!你别说话,我带你回去!”眼泪如雨落下,化不开那如火的朱砂。 “把怀里的信交给……四哥……”他微微一笑,本是那样明媚,可是嘴角的血却让我笑不出来,听他艰难说道:“阿聿……青山孤冢,足矣,带我,回去……”我已经眼泪汪汪,视野模糊。 他抓我的手力气渐渐的消失,他微笑,张张口虽然没有声音,却让我哭得更加悲伤,因为我看见他说的是——“阿聿,对不起……” 看他安静的笑颜,恬然如睡眠,我扶起他,直接略过苏景辰,避开他要扶我的手。 云居,师哥……我带你回家…… |
居然人这么少,我不五更了 |
五更 我自己舍不得云居挂! 好!伤!心!!! 云居绝笔送上,别打我! 当我将云居安置好,装殓,就去了中军大帐当下无人,我就将信交给四哥,四哥接过后看完,我看见他手在狠狠的颤抖,我刚想问他信上写什么,四哥就将信递给我,而他伏案不语,肩膀在微微的颤抖 ……他在哭…… 我将视线转下信上。 “哥: 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叫你一声皇兄,一声哥哥了。 四哥,你我于江边初遇,吟诗作赋花前赏月,潇洒快活。 ——你问我,是否愿意立你左右。 ——“倾云居之力,辅万世太平” 我虽离开京师,可云居没有负你…… 在你面前,我和阿聿都是名为臣子,实为你羽翼保护的孩子。 你责阿聿无心之失,何尝不是在警告我。 你说“这里不是锦州”云居知道你无力,你不得已,你委屈求全,你事事担起。 ——父皇说,你和我只能活一个,他要我活着,可我却希望你活着。 我走出汉家最后一个关卡,我就知道,云居不能回头了,孤臣逆子也好,叛臣贼子也罢。即使得万世骂名,我都不能回头了…… 死,是云居最后的归宿…… 但是请你转告阿聿,我负了他,来生在报知己知恩 原谅云居事事机关算尽,我知道你不忍心,你仁慈,那么让做弟弟的替你选!你为君,万千家百姓才能太平! 我于父皇不孝,于你不忠,于苏聿不义,于天下不仁,遗丑万年,罪有应得。 历史无情,总要有人担当罪过,无需你冒天下之大不韪为我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弟弟正名。 一将功成万骨枯,有人成为功臣,有人变成了黄土,云居不肖,就是一块顽石,我不想做功臣,云居只想做你的垫脚石,哥,你要站得更高,一定要给百姓盛世…… 云居本就是不容于天下的不伦之顽物,本想闲云野鹤一世不想却搅起天下大乱,对不起…… 哥……对不起……” 我看完已经哭成泪人,云居是五皇子……一切都清楚明白了,他说为仁者,当王天下,所以他将自己陷于不仁,成就了我们……我明白了之后却感觉无比的痛。 “除了这些,他还说了什么?”四哥抬头看我泪水从他眼中滑落。 我堵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过了一会,我才平息下来,“他说,青山孤冢……”我忍不住再次大哭出声“……足矣……” “……”四哥无言落泪, 青山孤冢……何以埋骨…… |
我死党说,催泪的是,那句 :我不想做功臣,云居只想做你的垫脚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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