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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城曲深藏此布衣[第5页] |
作者:砚雪笑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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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尧把我放到床上,伸手欲揭我下裳,我十二分力气的一脚蹬过去:“走开!” 这一脚蹬的结结实实,正中皇帝尊贵的肚子,岑尧被我蹬退了一步,面色不改,转而走到架子边上拿伤药去了。 章世喻跟着进来,见状走到岑尧身旁:“皇…………皇上,让臣来吧。” 岑尧“嗯”了一声,把手里东西递给他,看我一眼,负手出去了。章世喻关上房门,到床边来坐下,一边解我衣服一边道:“到底怎么回事,皇上又打你了?” 我含糊的应了一声,趴在枕头上哼唧:“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他看我总不顺眼。” 章世喻道:“可你是他亲弟弟,怎么还舍得这样打。” 我奸笑一声:“他现在心里肯定特别不舒坦,怎么亲弟弟居然不是你。操,是沈阶。”紧接着我又哼道:“他不舒坦,我还不乐意呢。” 章世喻把脱下的衣服放到一边,拧了条帕子先给我擦了擦背上的汗:“其实皇上挺喜欢你的,在他还不知道你真实身份的时候,只是他希望你改改脾气。” “免谈。”我一摆手,“你既不必替他说话,也不必替我说话。我到这宫里有两件事,如今取了我娘的遗物,一件算是完成。现在这个样子,另一件我不想也没必要做了,现在是你不走我也会找机会离开。” 章世喻道:“可当初…………” “形势在变化,现在不同以往了。不过你放心,我还不会那么快就走,至少也得等我伤好全了不是。” 【24】 自这层窗户纸捅破之后,岑尧也不让我回太医院了,他虽然没有将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但明眼人都看出了异样。以前他来王府,只找章世喻一个人喝酒说话,现在非要拉我坐在一起。我自然是很不乐意,我臭着一张脸,轻晃酒杯,仰头吧宫里最好的花雕酿送进嘴里。 章世喻瞅瞅我,又瞅瞅岑尧,看大家都不说话,默默提起酒壶替我倒酒,岑尧开口:“让他自己倒。” 我劈手夺过酒壶满上,刚想继续喝,岑尧伸手把我酒杯拿了过去:“你伤刚好,少喝为宜。” |
我:“…………” 我站起来:“皇上你慢用,草民不奉陪了。” “坐下。”岑尧声音淡淡,酒杯在指尖旋转,“我有话对你们说。” “说。”我抱臂站着,不打算回到桌子上。 岑尧道:“从今日起,封章世喻为楚平王,保留王府。舜儿…………” “叫我沈阶。”我把一条腿提到凳子上,托起下巴。 “舜儿你就在楚平王府别院住下,每日同世喻一道上朝听政。”岑尧好像没听到一样。 我:“…………” 章世喻犹豫道:“皇上,如此实在不妥,沈阶既是小王爷,臣不该鸠占鹊巢。” “不用管他。”岑尧道,“给他一个王府还不翻了天去,舜儿在你这里,我也好放心些。” |
章世喻一脸惭愧,我倒是无所谓,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我连小王爷的身份都不稀罕,岂会在意区区一座府邸。 就在此时,下人来报,李骁父子凯旋归来,正在王府门外等候见驾。 岑尧搁下酒杯:“宣。”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李湛还真的跟着他老子上战场了,这个命令还是岑尧下的,美其名曰锻炼锻炼。我饶有兴趣的瞧着院子门口,等着看李湛是不是缺胳膊少了腿。 然而出现的只有李骁一人,昂首阔步意气风发的走过来,直接到岑尧跟前抱拳一礼,单膝跪地道:“臣不辱使命!” “免礼。”岑尧扶了李骁一把,“辛苦了。” “谢皇上。”李骁站起来,抬眼看到我,微不可见地颔首,接着转向章世喻,“见过小王爷。” 章世喻也赶紧起身回礼:“李大将军客气了,我,我不是…………” 李骁何其聪明的人,从章世喻这只字片语里立见分晓,马上转头看了我一眼。 岑尧淡淡道:“李将军,你和舜儿可是旧识?” “这…………”李骁一脸“皇上真是什么也瞒不过您”的表情,但碍于我在场还是作出为难的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在心里暗骂老狐狸,姓李的一家子都是狐狸,瞥李骁一眼:“事已至此,但说无妨。” 对于我身份真相大白的事情,李骁显然十分高兴,他本来不是个健谈的人,由于心情愉悦,硬生生说了大半个时辰。岑尧也是厉害,稳稳坐在那儿也没觉得不耐烦,只是听到陆胥这个名字的时候,往嘴里倒了口酒。 “情况就是如此,小王爷这些年风雨飘摇,如今落叶归根,也是好事一桩。”李骁说到最后,有些动情。 我听了半天,早就腻歪了,撇嘴道:“行了李将军,你打一仗回来都能说书了。李湛呢?” 李骁脸上显出几分薄怒:“这个孽障,臣让他换身衣服,免得污了皇上的眼。” |
我基本上已经预料到李湛的惨状了,大家很有默契的不说话,默默等着看这家伙被他爹揍成了什么样。所以李湛进来的时候,他自己都没有料到怎么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李湛提了下衣摆先给岑尧行了个礼,接着转向章世喻,显然章世喻这个没用的东西又开始手足无措了,我赶紧拍了下李湛的肩膀:“喂,你脸怎么回事?” 李湛斜我一眼:“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我点点头,转向李骁:“李将军,令郎的确应该好好管教,不过以后不要打脸了,让人看见了不好,屁股就不错。”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李湛一拳头向我敲过来,我反手捏住他,李湛惊讶道:“沈贱,你居然会武!” “住手!”李骁雷霆一脚踢在李湛身后,“不可对小王爷不敬。” “小王爷?”李湛从地上爬起来,连疼痛都忘记了,看我的眼神更加奇怪,好像我头上长了鲜花,“这个贱人?” 我知道李湛完蛋了,我怜悯看着他,但愿李骁不会将他打死。 |
【25】 李骁呼出两口浊气,提着李湛的衣领子拎到后边:“让皇上,小王爷见笑了,臣这就带这孽障回去,失陪了。” 我捡了一颗花生米扔进嘴里,劝慰道:“将军稍安勿躁,李大人只是说顺嘴了,他不是有意的。” 李湛刚刚从接连两个震惊的消息里回过神来,闻言在李骁背后冲我直比手指,李骁黑着一张脸把他拖走了。我耸了耸肩,把架在凳子上的腿放下来,拍拍手向外走。 “去哪里?”岑尧道。 我头也不回:“李府。” “做什么?”起身的声音。 我道:“看戏,皇上要不要一起?” 岑尧走到我身边,淡淡道:“以后看见李湛,记得走远一点。” 我奇道:“为什么?皇上担心草民人身安危吗?” 岑尧道:“我担心他。” 完全不是亲哥哥。我不认他果然是正确的。 我一边向前走一边盘算,现在伤也差不多好全了,与魏丹的战役也胜利收尾,我留在宫中的必要性已经没有,这些天收拾收拾,大约可以准备离开了。 我回头瞥了章世喻一眼,这家伙能带走就带走,带不走就绑走,他这么蠢,一个人留在宫里肯定被人弄死,我还要让他给我揉腿来着。 “在想什么?”岑尧道。 “想…………”我吐出一个字,脚踏在院子门口的石板上,忽然一阵眩晕,整个人像失了所有力气像前栽去,岑尧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我,“舜儿?!” 我扶住额头晃了下脑袋,视线又恢复了清明,仿佛刚才那一刹只是幻觉。我笑看了岑尧一眼:“紧张什么,逗皇上玩呢。” 岑尧沉着脸放开我:“以后这样,朕可打你板子。” |
我无所谓道:“随便,不过同样威胁的话说多了就没什么效果了,以后皇上最好还是改改口,换些新花样出来。” 这一路上章世喻都很紧张的替我捏着汗,然而岑尧似乎已经练就了风雨不动安如山的姿态,我说话再怎么不给面子,他只是淡淡的点个头。要我说岑尧的接受能力还真不是一般强,刚刚不久前才知道我是岑舜,这舜儿叫的没有任何异样感;一个时辰前才给章世喻封的王,现在叫起爱卿来顺溜的像面条一样。所以岑尧眼里其实没什么感情吧,他只认一个身份,他就是皇帝做闲了,有一天突发奇想要找回弟弟消遣消遣罢了。 我们一行三人走到巍峨肃穆李府,李骁父子二人早已进去办,事。岑尧这个身份摆在那里,自然不可能像我上回一样从后院翻墙进去了。事实上,我还真没有从李府正门堂而皇之进去过,这是头一遭。 门口的侍卫刚要进去通报,岑尧便抬手制止了,侍卫退到一旁让开一条道,他却不往里面走,看着眼前的路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看的不耐烦,拉过章世喻就往路上迈,刚跨出一步,身旁突然窜出一团庞然大物,伴随着低沉的吼叫,向我们整个扑上来。 我身子一闪让到前面去了,回头一看,原来是一条巨大的长毛狗,站起来足足有一人高,不怀好意的呲着尖牙挂着涎水。操,不愧是将军府,颇有门风。 因为拖着章世喻,他也躲过一劫,这个弱鸡手心里都是汗,胆子小吓的。 长毛狗看我们走远了,把凶恶的目光转向还站在门口的岑尧,几个侍卫紧张的满头大汗,怎么喝都没有用。我正等着看好戏,那畜生居然呜咽一声,冲着岑尧趴了下来,尾巴一竖露出菊花欢快的摇摆起来,我再操。 岑尧一掸衣摆,泰然自若的从恶狗面前走过,边上几个侍卫见状忙不迭的溜须拍马:“啊,真是让小人大开眼界!不愧为我们大楚的…………” “狗皇帝。”我凉凉的接了个口,转身就走,不就是仗着你们认识么,嘚瑟什么。以后少爷天天拜访李府,我要这死狗开口唱小曲都没说的,真是。 不对,胡想什么,鬼才留在这宫里。什么李府赵府,都和我沈阶没有关系了。 |
将军府和一般官宦的府邸还是很不一样的,别人那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精致的不得了。将军府则十分大气,最显眼的就是那高耸的两座箭塔,还有开阔的练武场,呼哈声不绝于耳。 踏进后院里,训练声渐渐消弥,另一种声音倒清晰起来。 嗖——啪。 我听到李湛低哼了一声,接着控诉道:“一个巴掌拍不响,要不是是沈阶挑衅在先,我怎么会…………” 啪! 李骁把右手握着的鞭子换到左手,一巴掌往他脸上招呼:“能不能拍响?能不能?” 李湛跪在地上,一手捂脸,一手捂肩膀,他肩膀的衣服裂了个口子,火辣辣的鞭痕浮现在雪白的皮肤上,泫然欲泣:“爹,你欺人太甚,我一定不是你亲儿子,沈阶他…………” 嗖——啪。李骁又把鞭子换回了右手。 李湛泪目:“我都没叫他贱人了。” 李骁严肃道:“你要称他小王爷。” 李湛撇嘴:“爹,依我之见沈阶他并不希望我们喊他小王爷。说句实在话,我和他也有些交情,王爷和太医不过是一个身份,何必这样生疏。” “李湛说的不错。”岑尧一抬手,推门进去,我本来还想多看一会,奈何李骁见我们进来,已经停了手,拉着李湛起来行礼。 “皇上,小王爷。”李骁抱拳。 “皇上。”李湛也抱拳,接着白我一眼。 李骁提起腿瞄准李湛的屁股,岑尧道:“好了李将军,舜儿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你不必惯他,屈了李湛。” 一刻钟后。 李湛趴在床上,裸露着肩背上的鞭痕,还有隐约的棍伤未消,大概是征讨魏丹时留下的。我站在床头,拿着手里的碗笃笃的捣药汁:“岑尧也真是,还要我来给你上药。” “不应该吗?”李湛敲敲床板, “还不都是你。看看,你还得意。” |
我搁下碗,用帕子沾了点药汁往他背上一碾,李湛当即“啊”了一声,我一边擦药一边嘲讽道:“你和一碗狗屎就差一个碗,我犯得着这你这儿寻开心?” “你敢说你现在不开心?”李湛忍痛反问。 我把帕子放到眼睛下面按了按,吸吸鼻子:“这样是不是看起来更显的肝肠寸断一些。” 李湛瞅着我。 我把帕子往他脸上一甩,一秒钟捧腹大笑:“确实挺开心哈哈哈!…………” |
【26】 这几天,我陆陆续续把东西给收拾了,现在宫里面的人对我的态度已经发生了改变,这些人都是风向标,墙头草,我得在小王爷这个身份被大家完全默认之前离开,他们眼里演绎的我和章世喻的起落,我不想看。 说起来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孤家寡人,来时来须走时走,当初借着章世喻进宫就身无长物。现在要带的,无非是从太医院搜刮来的一些珍稀药材,还有从我娘的屋子里找到的那个小珠子,我将它贴身收着,打算回了青山城好好研究。 回青山城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这个地方我呆了三年,一草一木我都熟记于心,最重要的是这里是章世喻的故乡。不是没想过被岑尧找到,他既然有耐心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找我十几年,那么以现在的状况去哪里都是一样,届时我无论如何也不离开,他还能杀了我不成。 “沈阶!” 我抬眼一看,门口隐约立了个绰约的人影,打开门,岑禹俏生生笑眯眯的瞧着我。 这丫头缺根经,我不是很想和她说话,但是岑禹并不意识到这一点:“沈阶,你在嘛呢?呀,整理房间呢,这么勤快。” 我把桌上的包袱扎好,拿起水壶给她倒了杯水:“公主有什么事?” 岑禹坐下来,接过杯子:“没事就不能来看你吗,我感觉好久没见你了。”她上上下下打量我:“沈阶你最近是不是不吃饭呀,怎么好像瘦了不少。” 我道:“或许是因为草民在练轻功吧。” 岑禹“噗嗤”一声:“你一会练劈砖,一会练轻功,现在是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她大约觉得此话有很强大的讽刺效果,可以一雪前耻,忍不住笑得更欢。 我一本正经的点点头,伸出手指在桌面上轻轻一戳,一个窟窿顿现。我拎起水壶给岑尧添满:“让公主见笑了。” 岑禹呆呆的看着窟窿,又看看我:“沈阶,你为什么这么…………”她歪着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词语来形容我,下巴一托怅然地叹了口气。 忽然,她眼睛一斜:“对了,我送你的玉佩呢?” |
“玉佩?”我想起来还有这回事,自从这玩意失去它的实质性用处 以后我就把它打入冷宫了,如今岑禹提起,我这才从床底下捡出沾满灰尘的龙鱼佩,“这儿呢。” 岑禹很生气:“沈阶,你真过分,居然这么对待我给你的东西!” 我吹了吹龙鱼佩表面的浮尘,发现穿着玉佩的红绳已经被老鼠啃坏了,索性把绳子扯了,将光溜溜一个玉佩递给她:“喏,还给公主吧,回去洗洗还能戴。” 岑禹叉腰站起来:“送出去的东西哪还有拿回来的道理,不行你现在给我挂脖子上!” 我道:“为什么?怪沉的。” 岑禹嘟着嘴瞪了我一会,严肃道:“沈阶,本公主有话跟你说。” 我把玉佩搁到桌子上,淡淡道:“公主还是不要说了,你要说的,我未必想听。” 岑禹道:“你都不知道我要说什么,怎么就不想听?” 我看了她一会,一种突如其来的念头支配我,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岑禹脸一红,眼睛瞪的溜圆:“沈阶,你干什么非礼我?” 我笑了笑:“公主,快回去吧,出来这么久你侍女该着急了。” 岑禹急道:“我还没有说…………沈阶!” 我猛地弯下腰,肺腑之间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让我一瞬间冷汗淋漓,岑禹着急的喊我:“沈阶,沈阶你怎么了,我去叫人…………” “先别…………”我扶着她的手来到床上,盘膝坐下,“公主,帮我守下门,别让人进来…………” “你,你到底怎么了?”岑禹急得乱转。 我闭目调息:“我也不知道,但我是大夫,给我一点时间。” |
好多人都担心会be但是因为我开篇就写了he所以不用担心啦一定皆大欢喜 然后今天不撸贱人,贱人快完结了本机又要开新文奈何脑洞太多,不知道开哪个,于是我都撸了一段大家看看觉得哪个比较好 |
第一篇:《花前争奈月明何》 【壹】 我要死了。 我躺在将军府的大床上,清双就在我跟前站着,他的手在发抖,似乎想触碰我血迹斑斑的五指,但却迟迟停驻在半空,清双做不来这样温柔的动作,他更习惯抓着鞭子往我身上抽。 我内心反而一片平静,反手勉强握了清双的手:“皇上,这大好日子您等待了许久,应该高兴才是。” 清双死死盯住我:“沈屏,你那颗能起死回生的雪莲呢,你说,你放在哪里了?” 半年前我外出天山,无意间得到一株千年雪莲,具有生白骨,医死人的奇效,活人吃了也能延年益寿强身健体。事后我府里也来了不少梁上君子,不过都一无所获,渐渐便无人问津了。这次我被打的奄奄一息,大约就是清双想着我有那株雪莲,任性打不死。结果命人搜遍了我府邸,却只在珍宝盒中找到一颗白菜,清双开始慌了。 我摩挲了一下清双手上的扳指,微微笑道:“皇上,这么好的东西臣怎么舍得自己糟蹋,您问问御膳房的管事就知道了。” 清双浑身一震,回过头厉声道:“传王福!” 没一会腆着肚子的王福便被带了进来,他胆子小,路上听了侍卫的陈述还以为要告他的罪,忙不迭跪下来倒筒子:“皇上,苏大人的确送来过一株草药,让小的分次混在汤中炖给皇上,小人特地验过无毒,才敢照做。大人还吩咐了此事不可透露,否则要小的项上人头,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啊!” “滚出去。”清双一脚把他蹬出了门外,他无意识的收紧手指,我掌间的断骨在他手中发出一声错位的响动,“你,沈屏,你竟敢欺瞒朕…………” 我叹了口气:“皇上,臣活了近二十年,忠于事上,无辜于天。如今欺瞒这么一次,您大人有大量,也别计较了。” 清双别过脸,他哭了。 他恨我怨我一辈子,千方百计羞辱我,用尽手段折腾我,如今我真的要死了,这个九五至尊,君临天下的帝王竟然落下泪来。 |
晚了。我佯作不知,徐徐将眼睛闭上:“皇上,臣太累了,臣好好歇歇。天色也晚了,您明日还要早朝,也早些回去安寝吧。” “沈屏!”清双喊我名字,颇有些色厉内荏,“沈屏你死给朕看看!” 我很坦然,原本就无父母兄弟,偌大将军府也没有下人奴仆,一了百了。 再见,清双。 【贰】 一年后。 “沈屏,来吃饭。”祁函把筷子摆到桌上,伸手抽走了我手里的书卷,“别看了,也不嫌累。” 我活动了一下手腕,从榻上移下来,祁函顺手把一件外衣披到我肩上,轻轻叹气:“眼看又要入秋,你这身体怎么熬的住凉。” 我配合的拢了拢前襟,笑道:“不是比以前好了许多,师兄不必担心。” 祁函虽不反驳,眼里却依然浮动着一层忧虑,他给我夹了几筷子菜,自己捧着碗一动不动,我不由道:“师兄?” “沈屏,”祁函突然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我要离开云山一段时间。” 我瞧着他:“怎么了?” 祁函道:“告诉你也罢,我听闻雪域天山开出了第二朵雪莲,我想去碰碰运气。” “师兄,”我搁下碗筷,“天山乃是非之地,当年我率三万大军才勉强入山,小有所获。如今但凭一点风声,我怎么敢让师兄冒此凶险。” 祁函看我一眼:“当年你若不是誓死追随清双,弄成这样回来,谁都不必为此冒险。或者你没有假死脱身,干干净净在宫里断了气也罢。” 我笑道:“都过去了一年,师兄还惦记着。我这不是上了云山,就再没下来过么。” 祁函眼里露出几分严肃:“我要说的正是此事,明日我走以后,少则一月,多则半载,必然回山。你且在此安心等我,不可擅自离开。” “师兄…………” |
“你不用说了,我意已决。”祁函笃然道,“沈屏,云山人迹罕至,虽然寂寥,却万无一失。你现在一身病骨,合该在这清净之地好好疗养,待服下那株雪莲,再视情而夺。” 我低下头,拣了两颗米送进嘴里:“行吧,但是师兄一定要小心。” 祁函点点头:“我不用你担心,倒是你,没了人照顾,自己要谨慎些。” “嗯。对了师兄,”我忽然想到一事,“你先别急着走,等我三日。” “为何?”祁函道。 我道:“雪莲生长的地方弥漫着瘴气,瘴气有毒,吸入严重可致死。这三日,我来赶制一张面具,师兄戴上便可安然无恙。” “原来如此。”祁函又转头看我,“这样费尽心机得来的宝物,你轻而易举就给了清双,实在是…………” “师兄。” “好,我不说了。”祁函收回目光,“你们现在相隔千里,清双也不知道你还活着,这样最好,穷此一生,我都不希望你再遇见他。” 【叁】 今日落了一场秋雨,溪水涨了几篙,金色的晓霞从杈桠树隙里深入溪中,泼靛的波面,便泛出绸缎似的光泽。乱石丛中,鱼群来来往往,有时闲适游弋,有时急电穿梭,溅起水花如摇铃击磐似的,声声作响,和鸣清脆,闻之神爽。 我劈了一根细竹,削尖末梢站在溪边叉鱼。竹竿滑溜溜,我拿袖子兜着,虽然力气不行,可是准头不失,一竹竿下去,再提起来时就多了一条红鲤鱼。 中午的伙食有着落了。 我提着红鲤鱼沿下游走,打算寻一片开阔的地方架火烤鱼,最近天气潮,山露重,草木长势都很好,我走了很久,才勉强找到一处空地。 我把架子搭起来,忽然看见前面的大石头旁露出一片红色的衣角,上面的图案无端有几分眼熟,我起身绕过去一瞧,竟是一具尸体。 这尸体大约是涨水时冲上来的,着了辽国的官服,难怪看起来如此熟悉,尸身已经发白泡涨,面目难辨,但依然可以看出是为兵器所伤。宋国境内竟然见到这样不寻常的辽人尸首,难道我离开辽国的这段时间里,宋辽又开战了吗? |
第二篇:《别枝》 【第一章】 众所周知,我是一个温柔的人。 我把盆中新开的一支桃花折下,轻轻别在侍女的耳边,她低头含羞春光不胜,我细细端详一阵,和声吩咐道:“拉下去,溺毙。” 侍女一张脸瞬间转为惊恐,她尖叫着,挣扎着,桃花自发间落下来,缀在素青色的地毯上。 但是除了我和明月没有任何人看见,白楼里原本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明月空着双手回来,冲我抱怨:“我精挑细选给你找了个服侍的人,居然这么不给面子,这姑娘哪点不好,漂亮胸大屁股翘,收在身边看看都能管饱…………” 我似笑非笑:“漂亮胸大屁股翘,你哪点没有,我犯得着去看别人?” 明月低头看了看胸部:“我胸大?” 我捞过墙边一根棍子:“肿了就大了。” 明月往远处一蹦:“我好像听见又有人上白楼求助了,我先去看看。” 我斜他一眼:“白楼每天接待上百号人,你还让我劳心费神的看这么个玩意,是不是嫌命长了?” 明月搓了搓脸,挤眉弄眼道:“夏别枝,这话你说了千万遍,难道还不厌倦吗?” 我的棍子脱手而出,飞到明月跟前时化作千万片薄如蝉翼的木叶,明月身子一闪消失在门口,“噗噗”数声后,门板上一片斑驳。 我掸了掸衣上毋须有的灰尘,迈步出门,绕过精雕玉琢的回廊,向楼下走去。 “夏公子来了!”有人高呼一声。 我向围在白楼门口的众人颔首,拂袖端坐于明堂,明月在旁边朗声招呼:“都不要挤,一个个来。” 一只手伸过来,骨瘦如柴,我二指一搭,叹了口气:“老人家,你这是积劳成疾,心律失常,待我给你开个方子。” 明月递上纸笔,我刷刷写下:“人参,麦冬各一钱,五味子半钱,沸水冲泡代茶饮。” |
那老人却是个识字的,一看纸上的人参,连连摆手:“夏公子,小老儿一个落魄的教书先生,实在买不起这人参,可否换一种便宜的药材啊!” 我看他一眼,温和道:“这药材一换,功效也会减弱。老人家不必忧心,明月,给他一袋银子。” 老人感激涕零的接过钱袋走了。这样一连诊了大半个时辰,白楼外面终于没了拜访者,明月把大门一锁,把手往衣服上蹭了蹭:“说吧,看谁不顺眼。” 我往楼上走,头也不回:“去把那老不死的杀了,钱拿回来,连个人参都吃不起,看什么病。” 【第二章】 我收到一封信,我娘病危,要我回黑风镇一趟。 但是我娘死了二十年了,生我难产死的,这让我对黑风镇产生了强烈的兴趣。于是白楼暂闭,现在我正坐在马车里,明月在外面驾车。 要去黑风镇,黑风林是必经之路,这片林子得天独厚,生了很多珍稀的药材和动物,因而我走过多次。就连明月都是在这里捡的。 那是三年前,当时我孤身一人正在林子里追捕一头小麋鹿,张弓搭箭之时,旁边突然晃出个人影。 我想也不想,箭头掉转松开手指,伴随着“啊”的一声,一少年捂着胳膊从灌木丛中走出来,望着我道:“你就是夏别枝?我要跟着你。” 我道:“不可能。” 少年目光炯炯:“你不收我,那就再给我一箭。” 我二话不说又射了他一箭,正中心脏位置,少年仰面倒下去。 我打马过去,本以为少年已经死透,下来一看,发现他虽然面色惨白,血流如注,却仍呼吸不止,我解开他衣衫一瞧,才发现他是罕见的心脏长在右边的人。 我做事有些随心所欲,这一来,我忽然就不想取他性命了,少年自述没有名字,我就叫他明月。死乞白赖的明月。 “夏别枝,”明月忽然喊我,马车停下来,“前面躺着一个人。” 我撩起帘子一看,果然一个黑衣人躺在路中间,头发遮住了脸,地上有一滩血迹,似乎受了重伤。 |
我吐出一个字:“碾。” 明月“驾”了一声,挥鞭而上,我感觉车子狠狠震了一下,随后继续前行。 |
第三篇:《空将酒晕一衫青》 【第一章】 苏承怎么也没想到,他费尽心思好容易剿灭的北教,教主竟然是失散多年的亲生儿子。 北教是什么东西?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当自己把长剑横在那魔头颈子上的时候,苏承一眼就看见了少年衣襟下的红痣,他的手开始发抖,气的。 苏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奚容提回南山的,南山掌门人的大儿子,居然满手罪恶的血,这无疑是给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同样没想到的还有苏合,老爹出门一趟,竟然带回来一个亲哥哥。苏合斜靠在门框上偏眼向里面瞧,一身青衫的奚容沉默地跪在地上,满身夕阳余晖,一缕黑发散落在白皙的脸颊旁边,说不出的好看,也如何都看不出,这是一个嗜血杀戮之人。 “啪!”苏承抑制不住怒气,抬手给了奚容一记响亮的耳光。 奚容脑袋微微一偏,嘴角挂上了血迹。苏合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老爹下手要不要这么狠,想以前自己挨揍的时候,那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完完全全跟捋毛似的,真是海水不可斗量。 苏承并不解气,想自己一生站的直坐的正,出了个儿子却如此败坏门风,要不是他也是结发之妻的血脉,真想一刀斩了了事。苏承越想越怒不可遏,顺手抄过靠门的一根柱子往奚容身上砸,每砸一下,怒气就上升一分。 实木做的棍子,又带着苏承无意流泻出的丝丝内力,奚容原本就在正邪交战中受了伤,此时更是连连呕血,他一手捂着腹间的刀口,一手支地,只轻喘却不语,晶莹的汗珠顺着额角缓缓下淌。 苏承打累了,把袖子一卷:“不要脸的畜生,今日我就废了你的武功,让你再去祸害无辜!” 奚容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些动静,他抬起头看了苏承一眼,随后长睫垂下,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没有任何用处。 苏承提起棍子,这一棍子力量不可小视,下去就要半条命,废气海,伤筋骨,只要挨着奚容就再也拿不了剑了。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
苏承听出是小儿子的声音,这么多年他膝下就这一个儿子,是要多宝贝有多宝贝。加之苏合继承他娘的容貌,人又聪明,可惜胎里带着病骨,身子不好,不宜习武,苏承又是喜欢又是怜惜,像菩萨一样供到了十六岁。现在小儿子的这一声明显听起来不太好,苏承心里头生出担忧,放下棍子走了出去。 然而大门外面,苏合笑盈盈的站着,看起来毫发无伤,苏承余怒未消,一张脸还没有放晴,依然板着:“鬼叫什么?” 苏合一边笑着一边往屋子里瞅:“爹,你在干什么呢?” 苏承回头一瞥:“合儿,你先回去。我吩咐老幺给你炖的鸡汤喝了没有?那是深山里养了几十年的老鸡,很滋补的。” 老幺是苏承年轻时的书童,和苏承二十年的交情了。虽然名字听着很沧桑,其实还不到而立之年,正是男人玉树临风的年纪。老幺没有什么长处,还老不正经,但是陪伴苏承读了这么多年书,磨的一手好墨,写得一手好字。 一眨眼苏合就绕过苏承到屋子里面去了,苏承伸手拉了一把,居然没拉住,小儿子滑溜的像泥鳅一样。 苏承转过身,苏合已经来到了奚容身边:“爹,他晕过去了。” 苏承定睛一看,这畜生双目紧闭倒在地上,果然人事不省。原本还想废了他,如今再动手就是趁人之危了,苏承只好作罢。 就在这时,老幺从门外小碎步跑进来:“老爷老爷,北教余孽已尽数收押,现正锁于地牢。” 苏承一拂袖踏出门去:“我去看看。老幺你把这畜生带到偏房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他踏出后院一步。” “是。” 虽然老幺已经给奚容点穴止血,奈何他腹部的刀口实在太深,从前厅到后院,鲜血还是滴滴嗒嗒洒了一路,蜿蜒的暗红色像条沉寂的长蛇,看的人触目惊心。苏合自脚下向前望,血路一眼看不到尽头,苏合有种被指引的感觉,他提起衣摆,沉眼往前走。 老幺抱着昏过去的奚容来到后院门口,刚要进去,回头发现苏合在身后站着,赶紧往回赶:“小少爷,你跟来做什么?快回去。” |
苏合道:“我爹只说了不让奚容出院门,却没说别人不能进去。何况他是我亲哥哥,人这一辈子有几个亲哥哥呀,我连他是圆是方都没弄清楚,看看总不要紧吧?” 老幺觉得无言以对,苏合一张嘴总能说的他无可反驳,他眼珠子一转,伸出一根雪白手指点了点苏合的鼻子:“那好吧,不过大少爷若是醒了,你可不许留在这里。他身份特殊,你要是有个好歹,老爷非扒了我的皮。” 苏合点点头,老幺前脚把奚容放下,苏合后脚就端上了脸盆清水,然后托着下巴坐在床边细细地看奚容的眉眼,奚容长的有些像爹,眉骨很硬朗,听说他颈上有一点红痣,苏合忍不住去扒奚容的衣领子,想作个验证。 哪知刚把手伸到脖子边上,床上一动不动躺着的奚容突然的睁开眼睛,本能的危机感让他一把扣住苏合的手腕,苏合“呀”了一声挣脱开去,低头一看,腕上已经青了一圈。 奚容本就身负重伤,这一捏用尽了所有力气,手软软的垂落身侧。老幺眼中露出几分凌厉之色,原想一掌将奚容重新拍晕,见状也就作罢,转而抓住苏合的手呼呼吹气,一秒钟变脸:“我的小少爷你没事吧?让你不要进来偏来,看看这下好了,让我怎么和老爷交代呀呀呀…………” 苏合抽手,把袖子一放掩在腕上:“好了又没什么大碍,幺叔你还是快给他瞧瞧吧,那才是正经伤。” 老幺站起来拖着苏合往外走:“行行但是小少爷,你可答应了我人一醒就回去的我是不敢让你呆在这儿了。” 苏合走到房门口,回头向床上看,奚容偏头看着内侧光溜溜的墙,并不给他正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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