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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人前显贵前(师生,师兄弟)[第9页]

作者:MC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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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里面闹得天翻地覆,董今还是礼节性地敲了敲门。
果然,喧闹的声音戛然而止,董今不用看便知那两个小崽子登时的表情。
冯子宸和周晓然两个很没有辜负老师的想象,只见两人高高挥起的手臂立刻僵住,冯子宸手里攥的枕头也掉在了地上。
兄弟两个快速地互看了一眼,霎时都说不出话。
董今听里面半晌没有声音,嘴角的弧度不禁又大了些,故意地轻咳了一声,“怎么了两位畏罪潜逃的小朋友,还想被拘捕吗?”
“什么两位啊!明明是一位好嘛…”冯子宸瘪了嘴看向周晓然,小声嘟囔道。
但看后者明显又被打回原形,无奈地还是自己艰难地爬下了床,有意更踉跄了些去开门,边走还边回头跟早已打了蔫儿的周晓然窃语,“你威风啊,怎么不威风啦!刚才打我那劲儿呢?”
还没等冯子宸转过头去开门,手刚一搭在把手上门便闹鬼一样的自己开了,才把头转过来的冯子宸被已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老师骇了一大跳。
“老…老师…”
饶是处变不惊如冯子宸,看着董老师那张冰山脸也无法坦然自若,明明他这遭没犯什么错的。
董今抓过熊孩子拦腰就在屁股上拍了两巴掌,只一字斥道,“闹!”
董今手刚一松,冯子宸忙捂着屁股躲得远远的,站定后用力揉着可怜的臀部,无辜道,“有我什么事嘛…”
说罢见董老师一副要冲过来的老虎吃人样子,向来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冯同学立马垂手低头作绵羊状,乖乖道,“我错了…”
董今本就也是与他闹着玩,没有要真收拾他的意思,看他这般心里早就乐开了,尤其是见这小家伙又马上作出了一副卖队友的模样,更是差点破了功笑出来。
周晓然呆呆地看着老友向自己的方向一努下巴,震惊之情溢于言表,这,这?这明显是让老师对准矛头啊!
呃…
老师走过来了呢…TAT
周晓然原是趴卧在床上挺起半个身子与冯子宸周旋的姿势,此时双肘拄着床,不知所措。
“老师…”
周晓然半天才喃喃了一声,许是觉得现在这个姿势与老师讲话太没礼貌,熊孩子后反劲儿地顿了一下便想挣扎着爬起来。
董今看他动作艰难,却也没拦他,等他耗了好一会儿扶着床站到地上时才缓缓发话。
“疼吗。”
周晓然抬眼怯怯地看了眼老师,目光交汇时又迅速低下头不敢对视,亦不敢答话。
董今又近了一步,在他面前慢慢踱着,周晓然只觉额前的虚汗又在失控地狂冒,或许也有冷汗。
“我在问你话。”董今又重复了一遍,依旧没有什么感情色彩的声音,“疼吗。”
周晓然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了,疼,肯定疼,但这疼不是他自找的么。说不疼?单纯的晓然同学甚至只想到,万一老师要再打到他疼可怎么办。
还是没有答话,董今略一皱眉,刚一只是抬手就听见对面那小家伙条件反射似的速答,“疼…”
说完便迅速羞红了脸,这个速度怕是只有周晓然能做出来了。
董今抬手却只是帮周晓然整了整适才被冯子宸扯皱的睡衣,半截耷拉下来,半截掖到了里面,看上去极为不羁。
周晓然一向是很修边幅的人,不似冯子宸般随性,想必刚才真是完全放松了心情。
董今见周晓然缩着肩膀紧闭着双眼,一副要挨打忍痛的样子不禁莞尔,无奈地教训道,“疼为什么不跟我说。”
声音却是软了。
周晓然没迎来想象般的疼痛,作贼似的先睁开一只眼睛观察环境,复而才小心翼翼地将两只眼睛全部睁开,老师的气息已经在周边了,周晓然竟觉得,格外安心。
像是小孩子受了委屈被领回家,以为父母会狠狠地责骂,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询问。没有夸张的心疼甚至帮忙出气,没有严厉的训斥捶挞,就只是在你身边,让你切身感受到,回家了。
周晓然鼻子一酸,甚至忘记了自己是戴罪之身,就那样轻轻地抱住了他的老师,却不太敢用力。
董今一愣,本不是想来抱他的啊,真的只是看他衣服褶皱得难看帮他弄一弄顺便缓解下气氛的,谁知节奏竟被推进得这样快?
可却也不好推开了,这个熊孩子,经历了一整天的奔波,也是累了吧。
最终还是放弃了继续训责,却也不让他继续抱着,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他身后,开口道,“裤子褪了。”
周晓然一惊,双手触电似的离开了老师的身体,这才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了,怎能这样没大没小。虽是害怕,周晓然还是用尽量快的速度脱好裤子,跪趴在了床沿。
董今见他表情就知他会错意,看他又摆好了动作就更无语,这个孩子啊,又乖又倔。
顺手托着他腰身就把人抱上了床让他平趴着,身后伤处也才陷入眼帘。
肌无完肤。难免心痛。
手下觉得周晓然的身子还是僵着,忍不住柔声道,“我看看伤。”
“疼也得我逼着你说,不想演也不好好跟师叔说。你说你,不欠揍么。”
“疼也得我逼着你说,不想演也不好好跟师叔说。你说你,不欠揍么。”
“我说了的…”周晓然嗫嚅。
董今气笑,“也不告诉个正当点儿的原因,那也叫说?怪不得你小师叔生气。”
董今在这帮小的面前还是很维护祁迹的地位,其实本不用,他收的这些小孩都最看重礼节,但实在觉得自己的那个小师弟太有能力跟他们打成一片、带着一起闯祸了。
“签了国家话剧院这么好的事,怎么不跟他说?”
一旁一直看戏的倚着桌子站的冯子宸听见老师的问话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忙上前了一步咧嘴岔道,“晓然傻呗,可能是觉得拿合同压师兄的人情太生份。”
董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是吗,我们晓然还有这么精明的时候吗?”
周晓然一愣,自己正愁没有恰当的理由答老师的话呢,还未等给老友递眼神,冯子宸的解救就到了。感动之余忙跟老师肯定了这一说法,却也不好太过表露,只是害羞的低头,算是默认了。
冯子宸在一旁悄悄地吁了一口气,好在晓然脑子转得不快直接接了自己的话,听老师的意思祁迹师叔似乎也没提到杭生哥的事情。虽然这才是周晓然不去演戏的真正原因,但这个因素,还是不要让老师知道的好。显然,在这一点上,无论出于怎样的动机,小师叔和他们都默契地达成了一致。
董今定定地看了周晓然一会儿,最后还是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借势转移了话题。
“伤处理得不错?”
冯子宸极自然地接到,“当然了,那可是出自您最会挨打的徒弟我的手笔!”
董今叱道,“我看你是挨打后最会耍赖的那个!”
托冯子宸的福,玩笑开起了,气氛便也没那么凝重。董今帮周晓然拉好睡裤,安置他趴得更舒服点后随意问道,“你就不怕我再收拾他一顿,这药就白上了?”
冯子宸自也乖觉地帮老师端来了软凳,董今很少坐他们的床,看伤是看伤,眼看着进入了谈话模式,自然还是单独坐出来较为合适。
“老师进门都没带着家伙的!”冯子宸歪嘴坏笑,尽情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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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周中不太多,周五多更些~这里是一段情节的小处理
“老师进门都没带着家伙的!”冯子宸歪嘴坏笑,尽情耍宝。
“嗒”
董今顺手就给了冯子宸一记响亮的脑瓜崩,冯子宸当即做起了碰瓷儿的,顺势倒在床上辗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中了枪伤。
“行了别玩了!”董今一巴掌拍在冯子宸居家短裤露出来的半截小腿上,“打是不打了,但你们这欺上瞒下不敬师叔,自己说,怎么罚!”
“老师我们哪儿欺上瞒下了!”冯子宸不倒翁一样又弹起来,一脸不忿。
董今剑眉更扬,瞪了他一眼道,“先不说你,周晓然撂了挑子这笔账怎么算?因为没好好跟师叔沟通耽误了节目组的拍摄,置你那些平日里恨不得护到你翅膀底下的小鸡崽儿们于何地?”
“他们不是小鸡崽儿..”周晓然委委屈屈地嗫嚅道。
冯子宸本来听老师训话已将自己的模式调成了严肃档,但听老友这时候还有心思和勇气驳了句嘴竟忍不住笑出了声,还搭了一句,“老师说你是老母鸡呢,咯咯哒咯咯哒,周妈妈…”
“咚”这回没有脑瓜崩的待遇了,董今直接用曲起的手指关节敲了不知死活的冯子宸的头,然后端起下巴不轻不重地赏了一巴掌。“贫!”
冯子宸挨了这下才继续装起了乖,可怜兮兮地挪去一旁站了。
“有事没事的就知道一个人死扛,你说你瞒的意义是什么!”
说完后或许是知道周晓然为什么不过多解释,背后真正的原因还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他,他们,瞒的意义,不就在于董今他自己吗。
唉,想到这里就不忍再苛责了,摆摆手略显颓唐道,“拿着垫子去你师叔门口跪着,跪到他起床出门。”
说完就不再多言,起身准备走了,走到状似蔫头耷脑实则弄鬼掉猴的冯姓同学身边时,莫名地来气禁不住又将人按在自己小臂上在屁股上甩了几巴掌。
不算重,小家伙却觉得委屈了,正要顶嘴就听得彼时听起来份外冷酷无情的一句命令,“你也去跪。”
“顺便帮我提醒着他赶飞机不要睡过头了,四点要是还没起床就进去叫一下。”董今很慵懒地随意道,抻了个懒腰抬手看了看表,“现在开始计不过两个多小时,罚跪,便宜你们了。”
“老师没我事的!我…!”冯子宸攥着小拳头仍欲再辩,刚才被老师像对小孩子一样教训已经让他的面上染了些红晕。却被已经开了门一只脚踏出门外的董老师一个眼神拦了回来。
未等听他把话说完,董今便用毫无波澜的声音打断道,“好啊不跪也行,我不介意现在陪你去做个胃镜。”
说完便直接带上了门离开了两人的房间,留下兄弟二人面面相觑,噤若寒暄。
冯子宸和周晓然在原地足足愣了有三分钟,反应过来后直呼杭生哥显灵,立马带着卷好的瑜伽垫颤巍巍地赶去师叔房前。
周晓然行得艰难,却半分不敢耽搁。途中扶着墙喘息之间还不忘后怕似的低声询问冯子宸,“我…老师没闻到我身上的烟味吧…”
走在前面专心“赶路”的冯子宸顿住脚步震惊地回头看向老友,敢情儿这位一直觉着是他喝酒应酬这事一人儿暴露了呐?那刚才和他在床前张着嘴巴对视半天的那位,脑子里都体悟过来什么了啊…
冯子宸气得直戳周晓然脑门,气得声音都抖了又不敢大吼。
“是啊是啊他没闻到!他听到了啊!”
当祁迹半瞌着眼睛打着哈欠从房门出来时,是三点四十分。纵使身后的伤蛰痛得不行,但他为了第二天的行程还是强迫着自己睡了几个钟头。好不容易睡着了却也不贪睡,也不撒娇讨巧地等师哥来叫,闹钟订了五六个,工作上的事祁迹一向不敢有丝毫懈怠。
但睡眼朦胧的瑞小科显然预料不到门前的景象,本是精神不振准备去浴室冲个澡,却因为几乎被绊倒的脚下提前清醒了过来。
“我去!什么情况这是!”
只见冯子宸倚着周晓然的肩膀睡得正酣,后者面露尴尬地对着他,同时也带着歉意的神情。
祁迹低头看着矮了半截的两人半晌,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转身折回了房,正当周晓然惶惑自己又惹了师叔生气的时候,就见小科师叔搬来了一只成人般大小的公仔熊,立在了墙边,遂又将冯子宸搭在周晓然的头挪向了那公仔的身上,看着冯子宸的头拄着墙跪的傻样,小科师叔大功告成似的满意地搓了搓手。
周晓然一脸错愕地抬脸看向他的小师叔,祁迹接收到目光后反应过来,径直过来小心地拉起他,许是跪得久了,周晓然膝痛难忍,僵得好半天才缓缓伸了直。
祁迹搀着他进了房间,完全不顾外面留下的动作滑稽的另一位小师侄,和,一只熊。
周晓然茫然无措地机械似的迈动步子跟师叔进了门,待祁迹转了身过来时还不忘将疑惑担忧的眼神投向门外。祁迹只当是没没看到,却又好像为周晓然鸣不平似的自言自语道,“一个卧床休息了一整天,一个在外奔波了一整天,哼,还真是看不出谁是谁呢。”
周晓然这才明白师叔的意思,偷笑着为老友辩白,“子宸不是的…子宸…”
祁迹听着他磕磕巴巴憋不出一句完整话,嫌弃地摆了摆手,又板起脸训道,“受罚都敢不专心,聂杭生教出来的还真都是没规没矩。”
周晓然听了这哪里受得了,急得面上都红了连忙开口道,“不关杭生哥事的!”
祁迹不想再听他提,直接打断,“这时候倒口齿伶俐了。”
周晓然一向口拙,老师罚了他来跪,他自然是反复在脑海上反省自己的错误,也在这几个钟头内为道歉措辞。然而真正到了师叔面前,却又是不知如何开口了。
祁迹也不顾他,简单地收拾着行李,看他仍杵在那儿,随意指了指床让他趴下歇着。
本来叫了他进来就是想让他少受些苦头的,师哥要是问起了,就说是他这个做师叔的叫人进来再训话的。本也对他心存愧疚,狮子座的瑞小科却也拉不太下脸来说些什么,只能通过这些方式尽量体恤照顾了。
周晓然直愣愣地看着师叔,内心波涛汹涌,一颗心正自纠结翻滚之时,瞥见师叔蹲下的动作似是牵动了伤口,停在那儿缓了好一会儿才舒了一口气继续下一个动作。周晓然当即就横下了心。
“师叔对不起。”竟是又跪了。
没有了垫子,跪了两个小时的膝盖此时又触了地,便如针扎一样酸痛,周晓然却无暇他顾,赶忙将认错的话悉数倒出。
“晓然不该跟您倔强任性,应该好好跟您解释的,更不该不顾大局一走了之,让师叔难做,还…还害您…”周晓然羞赧得更低了头,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隔了半晌才又挤出一句,“晓然错了,全凭您责罚。”
“您…您不要生气了…”
祁迹听完他小小声补的最后一句,从先前愕然的样子中渐渐回转,内心早已放软。
他本来就没多与他生气的,甚至更多得是对这小师弟的亏欠,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拉下脸同他解释什么,如今听他这般诚恳真挚的认错道歉,更是觉得这孩子懂事明理,虽是耿直呆板了些,却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乖孩子。
狮子座对于真心敬服他的人,也总是会更为维护。
祁迹连忙上前几步扶起,刮了他鼻子道,“怎么还跪上个没完了,跟我师哥似的,老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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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本来没有更..但有小盆友说七夕适宜更文
就加更啦~
先赶制出一些,今晚还会有一段,应着七夕的节景儿把这甜甜的一part作结啦!
周晓然认过错后的脸上颜色更是好看,现在只知把头埋进自己胸膛难发一言,倒是把祁迹又逗笑了。
“好了好了。师哥门下你还是第一个这么害羞的呢。”祁迹把人轻柔地安置在了床上,“是我不对,不该责得你那么狠,明知还要录节目的,师哥跟你道歉。”
瑞小科还是更喜欢被叫师哥,尤其是在宠着护着,日后带着他们一起疯闹的时候。师叔是什么鬼,他不过才比他们大…那么十几岁嘛。
“师叔不是的,我…”
祁迹听这小家伙真是木,不知道顺着他的话说么,师什么叔,却是忘了当初发狠责打教训周晓然时,是怎样逼得人家改了口。
“我什么我。”祁迹又没耐性地打断,竟有些无赖道,“我就是脾气急嘛,你也不知道给我顺着毛,还顶着风上提什么聂杭生。”
祁迹见周晓然急得又要开口辩驳,不耐烦地皱着眉直接把他的话头压下去,“好了这大喜日子不提他了!”
周晓然听了这话正自一脸错愕中,就见他的师叔,噢不师哥伸了右手出来。
正疑惑时,瑞小科爽朗的声音小朋友般开口道,“我原谅你啦!你也得原谅我啦!从今天起有福同享,‘同仇敌忾’啊!”
周晓然显然还没反应过来,无意识地与他击掌握手。
待祁迹又去衣柜里找衣服装行李时,才又仔细咂摸他的话,等等,同仇?敌忾?
“咚咚咚!”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就听见外面响起了不轻不重的敲门声,不一会儿便传来董今温柔的声音。
“小科啊起床了,师哥给你煮了水饺。”
透过露出的门缝瞥见正抱着大熊咧着嘴坏笑的冯子宸,周晓然幡然记起,他的老友,不是一向浅眠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会惊起的吗…
周晓然惊慌地忙晃了晃头,努力得只让“有福同享”停留在脑海中。
送走了祁迹,董今也恢复到紧张繁忙的日常工作中,两个小师兄依旧废寝忘食地精进课业,亦不忘用心督导师弟师妹,盼其在年底的第一次汇报演出中精彩亮相。
王寄墉导演带着他的摄制团队撤离了Z大,投入到更耗心神的后期工作中。Z大校园,一切似乎又回归了平静,生活重又步入了正轨,这个时刻努力、奋斗、付出汗水泪水和收获热情执着的充满青春味道的地方。
B市,转眼间来到了飘雪的季节。
双手握着热水杯的冯子宸怔怔地看着树上枯枝慢慢积起的白色,白雪衬托下显得格外寂静的校园景象突然被几个黑影闯入。
冯子宸眯起眼定睛一看,辨出那几人身上穿的是写着学校名字的冬季校服,长款直到脚踝,暖和得很,很多Z大毕业的学生后来工作进了剧组,也仍愿裹着这件在漫长候场的寒冷中缩在椅子里,简简单单地同一册翻得皱烂的剧本和一大杯暖手的热茶消磨着时光。
看样子是导演系的一年级学生出去拍外景,不同于前几场飘下即化似是闹着玩一样的小雪花,今天这场雪,似是要站住脚了。
新生们多是第一次见到这雪景校园,自然是要仔细地留念。又或者,如他一般,生在祖国的南方,除了小时候随家人去日本滑过雪,冯子宸还是上了大学后才第一次在国内见到白雪皑皑,可以在读书生活的地方享受雪景的静谧。
他太喜欢雪了。
不同于杭生哥独衷雨天,他虽然也不反感,但总是觉得,下雨的天空,纵使偶尔不会乌云密布,也至少会有阴天来作主导。雪把世界反射得明亮,而雨反射得,还是这个世界罢了,可能还会更加灰沉。
太过阴郁了。二十出头的冯子宸总是在一本正经地哄骗自己,他是多么的青春阳光,活泼天真。殊不知即使在董今眼中,他都是个足够可以与花甲老人点上杯茶共叙一个下午的存在了。
呵,才不是呢。
他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好,托着腮在窗前唇角含笑地望着窗外那班年轻人意气风发颇有要成就一番大事业出几张旷世名作的经典照片的架势,他也不禁又想到早上收的那封邮件。
他垂涎已久的和林奇导演合作的机会,今早被通知,可以去试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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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一直拖得很慢的节奏开始跳跃进新故事啦!从现在开始直到我更到主事件之前,如果有人能猜到这part主题是什么,任角色任情节番外赠送一则!上不封顶~(ps.能随着情节发展捕捉主线或关键线索的也算喔
)rio希望能找到心有灵犀的盆友


“嗒”
一根藤条甩在他面前,打破了眼前和脑海中的乐事,骇了冯子宸一跳。
“都这时候了,在排练室里还敢走神。欠揍,欠揍。”
抬眼见是周晓然,初冬时节只穿着一件单衣的练功服,额前仍可辨得晶莹的一层薄汗。冯子宸戚了一声,把热水杯塞到他手里。
他们带的一组人马在中期审查时拿了头名,故此在期末时除了可以展出自己小组这一幕剧,还获得了参与大二年级新年大戏的试演名额。不同于大一分组表演的第一次亮相,大二这时候的舞美布景、灯光音响,已经达到了专业的水准,角色设置也更加完备,剧情也是独立的一部,而非截选的片段。
大一时因为分组的原因,班级里任何一名学生都有上台的机会,但大二这台举全年级之力排演的这部“作品”,便并非所有人都能以演员身份上台了,甚至是走群戏的人选,都会经过严格的排查选拔。一个最简单也最直接的原因,这台话剧,是要面向市场的。
最最基本的,须要让观众觉得值回票价,断不能砸了Z大的牌子。是以全校上上下下与这台演出相关的筹备人员,都格外认真紧张。
方佐邦、玄桦、韩青、燕颖和其他组的几个优秀小孩,都难得的作为大一新生进入到了备选的大名单里。即使出演的是边边角角的人物,仍是要经过反复的排练试戏,最后淘汰确认出最终人选。
分成A、B、C三个组来试同一批人物同一段戏,可自行编改剧本。大二的负责人选了《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留给新生们的角色是与两位说唱小丑同时登场的群像。虽是人肉布景,但那几段可笑讽刺的唱词,正也是整场演出作为穿插串场的亮点。
作为主力军的大二年级更是选了两名颇富实力和强烈舞台表现力的学生去演这两名小丑,周晓然和其他几个大三的带教师兄这段时间真的都是卯足了劲儿在准备,调教起师弟们更是不留情面,就连平时最随和的蒋临都挥起了小棍。
前阵有周晓然,冯子宸在带师弟这方面一向走得是幕后,况且他这期间还有一部戏在拍,大块时间都压在了校外,与此同时还在研读林奇导演助理传来的剧本,谨慎细致不敢漏掉分毫的做着准备功课。一天恨不能掰成25个小时。
但他还是揽下了帮方佐邦他们修改剧本的工作,周晓然更有在舞台上表现的天赋,咬文嚼字润饰逻辑无疑还是心思更稠密的冯子宸更为擅长。
每天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要去做,发呆赏雪景的空闲,自是格外奢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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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交待一下当下的背景~
周晓然接过来冯子宸递过来的水杯暖手,身子拄在窗台沿随意站着。
冯子宸瞪了他一眼,“让你喝!你听听你那嗓子都什么声儿了!”
“烫!”周晓然难得露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不烫了,都是温的了!”
见周晓然皱着小脸喝毒药一样地吞了一小口,还没等眉头蹙得更紧,冯子宸又从口袋里抓了两颗喉糖准备迫着他含了。
“苦!”哭丧着脸求饶意欲脱逃。
却被冯子宸捉了下巴扒开他上下两片唇硬生生塞了进去。
周晓然被那味道刺激得顿时咧开了嘴。他极不喜欢任何类型的止咳糖浆、喉糖含片等味道,即使很多药厂家都专门打出了“儿童服用,味甜”的宣传,即使知道那也不是苦味,但周晓然仍宁愿喝带着碴子的中药,也不愿遭这等罪。
“敢吐!”冯子宸一直盯着周晓然,见他稍有撇嘴的倾向就立刻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抵在他唇边,周晓然也自然不甘这样像被小媳妇般“压迫”,正要扑倒却一个不防被冯子宸反身压到身下的窗台上。两人正笑闹间,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子宸哥..”
方佐邦一进门就撞见“现场直播”的暧昧动作,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小家伙也是存着少年人的心性,不禁好奇,不安分地想趁师哥转过来与他打招呼时窥得被压在底下那位的真身。
还没见过子宸师哥的女朋友呢,一定又漂亮又有气质!
“嚇!”
冯子宸转过来后方佐邦登时吓得连抽了好几口冷气,脚下也不自觉地向后小碎步地挪着。
“然..然哥!”
周晓然揉了揉刚被冯子宸压得硌在了窗台边沿的腰,起身后难明奥义地瞥了他一眼。
方佐邦接收到这眼神后更是打了个激灵。但…但晓然哥这动作?小家伙忍不住一直瞄着,又不敢明目张胆地上下扫视。
冯子宸也有些疑惑地顺着小师弟的目光看回正揉着腰时不时还晃着胯的老友,登时“噗嗤”一声,笑得前仰后合。
方佐邦见子宸哥已经笑了,他便再也绷不住了,但又马上受了晓然师哥好几记眼刀,只得生生地把笑声吞回去,抿着嘴两腮抖个不停。
周晓然瞪了一眼他,又不明所以地看向冯子宸,无辜又无奈地盯了快一分钟,看着那位已经毫无顾忌地要笑弯了腰。
腰?周晓然当即回想起刚才的景象…被冯子宸用手捂了嘴,意图挣扎却又被反身按倒在了窗台上,硌到了腰,腰疼,揉腰…

周晓然“嘎嘣”一声狠狠地咬碎了喉糖,面上却腾得一下蹿了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
这一更剧情推进不大,主要是写着写着就开上了车..艾玛捂脸逃走

周晓然“嘎嘣”一声狠狠地咬碎了喉糖,面上却腾得一下蹿了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好了过来吧!不要笑了!”冯子宸刻意地板起了脸,却在下一秒就极不专业地破了功,噗嗤一声复又笑出来,惹得周晓然一阵黑线。
方佐邦这才意识到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手上的本子不由地又攥紧了些,心也提了起来。
尤其是看两位师兄都回归了正常状态,小家伙就更是紧张了,他来这儿是为了找子宸哥改剧本的,却没想到周晓然也在。
要知道,前天晚上才在师兄的宿舍被收拾了一顿。现在再见到他,而且又是面临“考核”的待检查之身,一颗心就更难免惴惴。
作为被选上去这一小组的核心,编改剧本的工作落在了方佐邦身上。因为带教师兄只有指导的权利,故而即使再想让为自己组小朋友谋得角色,也只得在排练上下苦功而不能代写。这一层底线在几个大三学长姐之间被守得很好,在Z大打磨了近三年,早已明得公平竞争的意义。
当然还有,耍弄心机的代价。
那天方佐邦本是去师兄宿舍找冯子宸改本的,却不想被同在寝室的周晓然逮了个正着。他那段时间也忙得不可开交,本是将自己组内的剧目当作第一任务,因为组内每一个成员的家人亲朋都会被请来观看,练的时间耗的心力也最多最久。这时候突然只他们几个被征用到了大二的开放话剧中,精力自然被分散了许多。而且重点是,百分之一百的努力最后还不知道能否换得那几个“打酱油”的角色。
如此,准备的时候就有了主观的倾向性情绪,首当其冲的剧本编改工作,就远不及方佐邦为《伊利亚特》作的功课,甚至连他平时作业都不如。
况且因为冯子宸甚少亲手调教他们,经常不过是提些方向上的意见,更是没对他们动过手,就更给了方佐邦带着几近残次的半成品就敢推门而入的勇气。
敲黑板嗒嗒嗒~都没有认真读题啊!前文里佐邦被收拾了一顿说得是子宸吗

气得加快赶出来这段,嗯,这次是真的卡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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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因为冯子宸甚少亲手调教他们,经常不过是提些方向上的意见,更是没对他们动过手,就更给了方佐邦带着几近残次的半成品就敢推门而入的勇气。
哪知道一进门就先看见了搭着床板在作引体向上的周晓然,冯子宸对着面前的两台电脑正紧张地做着些什么。
“然..然哥?现在,现在不是你去健身房的时间吗?”方佐邦还是留了心眼儿怕被周晓然撞到,特意作好了侦查工作。
“没见着正伺候祖宗呢吗?”周晓然绽出一个大笑容,丝毫未被方佐邦这句有意无意的试探扰了心情,招呼小师弟道,“佐邦来了啊,这段时间辛苦了,接着!”
方佐邦手忙脚乱地接住了周晓然扔过来的一只苹果,心虚道,“谢谢..谢谢师兄。”
“来找你子宸哥改本子了啊?”周晓然摘了毛巾擦汗,向自方佐邦进来就没抬起过头的老友方向瞟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继续道,“他忙着赶作业呢,之前出去拍戏落下的,今晚上deadline,做不好刘教授要打死他的,哈哈哈哈…”
冯子宸一甩手就把一只手机扔了过来,没好气儿地说,“去去去给我扫瓶可乐过来!要冰镇的!”
正擦着汗的周晓然差点没接到,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教训他道,“你这乱扔东西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你手机都摔坏了多少个了!”
把毛巾复又挂起来时低头细看才发现,“妈的,你什么时候把我手机拿身边去了!”
冯子宸也不睬他,只是第二次转身回头时才发觉屋子里多了一个人,方佐邦正有些手足无措地双手捧着厚厚一沓A4纸,一只手还要抽出来拿苹果。冯子宸上下打量了一下,又把两只重重的黑眼圈转回了屏幕里铺满的剪辑轨道,留下个背影挥挥手跟周晓然说,“你帮我先看一下吧,反正不会一次过,先给他大致改改。”
方佐邦楞在原地,他原本以为一向酷酷嫌麻烦的子宸哥只会给他一个大致的修改方向就作罢的,没想到还要改很多次吗?而且…他现在才开始担忧,自己那份明显糊弄的剧本,要怎么过得去认真严谨的晓然师哥的法眼…
份量很足喔,都不许潜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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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改的剧本?”周晓然给冯子宸桌上放下一支开好的精致小瓶,自己则像小孩子一样咬着吸管嘬着冰镇可乐坐下问道,“冯子宸还没告诉过你剧本修改的前几稿都要手写吗?”
还没等方佐邦答话,就听见耳边“嗷”的一声。
“丢!乜鬼嘢来噶咁难饮!(粤语译:艹!什么玩意儿啊这么难喝)”
周晓然略抬了下眼皮嘴角弯弯地打趣炸了毛的家伙,“我托同学从韩国代购回来的红参茶呢,你都熬了多长时间了,赶工赶得连轴儿转我怕你心力衰竭还得抽半天功夫抬你去火葬场!”
冯子宸又狠抽了抽鼻子,五官都皱成了一团,嘴上还不肯吃亏,“你还有同学在韩国?男的女的啊?男的整成女的还是女的整成男的啊?整容就整容呗弄这什么鬼东西回来!”
“你同学才去韩国整容呢,你全班同学都去整容!”周晓然见自己的高中同桌无故地受了这死家伙的委屈就不乐意了,从原先北京瘫的姿势弹直了身子,“嘴那么毒呢!不愿意喝还我!我给阿临送去!矫情得你!”
说完就直接站起来,大长腿几步就要迈过去,冯子宸一听要给蒋临送去忙得转过去大半个身子护住了小瓶,难得吃瘪的不说话了。
周晓然哼了一声复又叼住可乐的吸管,重新将注意力投入到手中的几片纸上,整间屋子瞬时安静了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周晓然专注的神情越来越难看,寂静也变得愈发恐怖起来。
“过来。”
声音变了,语气变了,晓然哥变身晓然师哥了…
方佐邦瘪着嘴,小步小步地捱过去,到离师哥一米左右的地方却死活也不敢再向前了。
周晓然看他耷拉着脑袋废话不多说就把那一沓纸甩到他脸上,意外的是还未等教训出口就听见了告饶声。
“师哥我错了我错了!”
方佐邦从周晓然开始看剧本时就一直注意着师哥脸色,每暗一分他的心都要跟着沉一分,过来之后盯着师哥动作,一抬手还以为要挨耳光,早已吓得六神无主。
“还没打呢就认错!看来这是明知故犯啊!”
周晓然听见他那话更生气,直接拽过人按在桌上就把宽松的运动裤扒了,手里抄起他桌上练字的镇尺,“啪啪”连着就是两下。
“啊啊!师哥!师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羞耻来得太突然,疼痛来得更突然,被师兄私下教训惯了的小佐邦丝毫不用顾忌面子问题,也来不及。这“武器”太沉,初挨还好,挨了几下就觉得臀腿上都是一阵敦实的痛。尤其是镇尺直接击打裸露的肌肤,痛感更是呈指数增长向大脑传递。
“啪啪!”
“嗷嗷!师哥!哥!”又咬上几下,直引得方佐邦涕泪不受控地向外飞溅。
周晓然仍不停手,速度也不减,直等心中这口气舒出来了才得止。
在一旁的冯子宸依旧背对着全无反应,只是把扣在耳朵上的那只已经磨坏了表层的歌德耳机又调得紧了些。
“啊啊哥你听我解释!啊!师哥!”
方佐邦被按在案面上动弹不得,晓然哥的板子一向落得急,在气头上最前的这几下是最难捱的,方佐邦多数情况下都会死咬着牙挺过这一会儿,但这一次他怎么想怎么觉得委屈。
心思上动了别的念头,身子也开始左右辗转得想躲了。
“嗒!”这一声很闷,周晓然一翻手腕用镇尺侧棱敲下去
“谁教你的规矩挨打还敢躲了?!”
方佐邦被这一下骇得蜷起了身子手上也直接挡住了后面,惊恐地逃去一侧边哭边大声辩驳,“太耗神了嘛!我们又不是铁打的!准备小组审核已经很累了,但至少有个盼头!这个什么空降的淘汰选拔,我们即使费了两百分的努力也不一定会换来一个上场的机会!这个时间还白白荒废了,我们完全可以把组内的剧目排得更好啊!为什么就不能权衡利害做个取舍呢?!”
“太耗神了嘛!我们又不是铁打的!准备小组审核已经很累了,但至少有个盼头!这个什么空降的淘汰选拔,我们即使费了两百分的努力也不一定会换来一个上场的机会!这个时间还白白荒废了,我们完全可以把组内的剧目排得更好啊!为什么就不能权衡利害做个取舍呢?!”
“所以你就敢糊弄?!”
周晓然听了那话气得登时从抽屉里一把抽出平时很少真正用来教训师弟们的那根藤条,大步跨过去直接压制住还意图逃跑的方佐邦。
一手按着腰,一手挥起藤条一下一下狠命地抽下。
嗖啪的声音不绝于耳,刚刚被厚重的镇尺责打过的方佐邦初起只觉身上僵痛得厉害,双腿发沉抬不起来,现时这细细的藤条抽在皮肤表层,每一下离开时都像是要带出血一般,逼得他几乎要跳起来。
但无奈周晓然强势地把他的双手都向后叠着压在了一起,方佐邦觉得无助极了。眼泪已经在无意识地迸发,丝毫控制不住。
“凭..凭什么,凭什么我不能自己做这个选择,凭什么一定要我去做无谓的尝试..没有意义啊..!”
这话本是方佐邦自己委屈地自言自语,刚才的剖白已是他冲撞晓然哥的极限,他没有胆子,更没有额外的心,去顶撞他一直敬畏有加的师哥。
“杂志写真你拍一百张凹一千个造型都不一定会刊用!去录电视节目你拍一整天费尽了口舌都可能被剪得连渣都不剩!拍电视剧之前难道你还要先问一下这剧是会上星还是在二级卫视播?要是发行出了问题只能上地方台你是不是还不演了?!”
周晓然完全不顾方佐邦难过的哀求和无奈的质问,按着他身子的左手更用力地把他顶在桌沿,右手将藤条攥得更紧些,向那已经肿胀不堪的裸臀继续抽打,似要将那层表皮彻彻底底划破一般。
“啪!”“啪!”
“请问你是哪位啊!多大的腕儿啊?!”周晓然很少有这样咄咄逼人的时候,纵使在教训师弟时绝不留情,也很少用尖锐的言语去挤兑,他在乎、珍惜他们的自尊,正如当初一定要固执坚守自己那份一样。
“啪啪啪!”
“你刚才那是什么话?!演戏排剧是菜市场讨价还价吗!你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
“额啊!”方佐邦实在受不了这要命的责罚了,他觉得腿根处一阵温热,定是已经渗出了血了。“师哥!师哥!我错了!您饶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方佐邦在自己的手下拼了命的辗转,一直想躲的样子更是让他气恼,挥起藤条贯穿的方向斜斜落了两鞭,直打得方佐邦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得瘫在了地上。
“师哥..师哥..”身子滑到地上的方佐邦虽痛得生不如死,但却丝毫不敢耽搁,整个人奋力地趴向桌子底下,他好怕,好怕师哥又捉了他出来继续挨那如刀般锋利要将自己的伤口纵贯拉开的藤条。
“你刚才是不是还问我意义是什么?!是不是还想给我算算性价比啊?!你…”
周晓然见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伸了手就要再拽他的领子,却在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被一个人拦下了。
那人自然是一直在旁边坐着忙自己事情没出声表态的冯子宸,其实也是把方佐邦送入虎口的始作俑者。
“吵死了。”冯子宸先是嫌弃地扫了周晓然一眼,却也在不知不觉中下了他手里的“武器”——方佐邦现在最最惧怕的藤条。
冯子宸见周晓然还是怒目而视,一双大大的眼睛仍是一副要喷火的样子,不禁扶额,无奈地柔声劝道,“好了,差不多了。”
然后也不等老友反应,顾自走到蜷在桌子底下惊恐万分的小家伙跟前。这个角度只能俯视着跟他讲话,冯子宸却也没有要矮身迁就他的样子。
“佐邦,不是所有事情做起来都是有意义的,只有做过才知道会不会有意义。”
方佐邦还是一个人在脚下不停地哆嗦,冯子宸只觉身心俱疲,明明刚才的喧闹他一刻都没有插手。最终还是长叹了口气,蹲下去把小孩儿扶了起来。
“当然,”冯子宸帮方佐邦提好了裤子,眼睛却一直不看他,继续道,“我们做事情不能只为了它有没有意义或者说值不值得,我们该追求的,不是这些。有些时候,甚至明知是无谓的也一定要去做。”
“毕竟,这个世界太现实。能向心而生的东西本就不多了,我们又何必从一开始就自己先断了自己的念想呢。”
回复2148楼孩儿:(回复里字数放不下啦~)哇感动
谢谢这么用心的评论!真开心能看到你表达出的想法~其实这段最想给佐邦讲的道理,是从晓然嘴里说出来的。(那一串例子,不应该在没接演之前就先问是会上星还是在地方台播)对比子宸,晓然的教导往往会更严厉也更直接,他不会去说那些弯弯绕的大道理,但会用最明确的事实去说服。而子宸在最后说得这两段话,其实更多成分是在为后面以子宸为中心的这章主题做铺垫,算是一个引子吧。佐邦考虑得其实也有一定道理,晓然是向相反的方向纠正他,而子宸后面会挑战的,可能会是一个极端,因为毕竟如果完全不考虑佐邦说得因素,像子宸讲得道理一样明知是无谓的也一定要去尝试,不管不顾,是会有很大风险也要付出很大代价的。
而至于去拦晓然,虽然是有晓然教训起来气头上来了经常会没轻没重,但确实也是因为子宸心疼了,更多可能也有一种愧疚吧。这里有他的问题,你说得很有道理,接下来码文时会注意再有一个交代的。
为了弥补我们晓然师兄~这一章就让晓然的形象会格外高大吧
让他好好欺负欺负子宸~
再次感谢交流意见
有看文的大家,也快留下你们的想法吧~
说到这儿冯子宸露出有些惨然的一笑,恍过神来抬手轻轻地帮小师弟拭掉眼泪,擦干净哭花了的脸,“回去吧,自己好好处置一下。今天算子宸哥摆了你一道,后天你再来找我,师哥补偿你。”
方佐邦颤颤巍巍地小声抽泣地要道谢,谢字还未发全,就听得冯子宸又发了话,“不过这本子,你是知道要怎么改了吧。”
说完还有意地用眼神扫了一下周晓然那边,嘴角也故意咧了一下。方佐邦偷眼瞄过去,正对上晓然师哥仍自一副严厉的面孔,不禁骇得向后一小跳,碰到伤口眉头又狠狠地皱到了一起。
“谢谢子宸哥!”方佐邦快速地道完谢就想溜边儿逃脱这里,经过周晓然身边时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下脚步向周晓然一个鞠躬,“谢谢晓然哥,您说的佐邦都记住了,佐邦知错了,师哥对不起!”
说完又是一个鞠躬,再抬起身时却是连一个眼神都不敢与师哥对视,道过歉后脸蹿得通红,逃也似的忍着痛快步捱到了门边。却不想耳边又传来低沉的一声。
“站住。”
方佐邦立刻刹停了脚步,背转着身心脏咚咚咚地狂跳不止,冷汗也顺着鬓角开始外渗,双腿甚至已经开始不受控地发颤。
冯子宸也有些疑惑地看向老友,却没出声。
“跟你子宸哥道歉。”周晓然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淡。“替你这堆狗屁不通的东西。”
周晓然用藤条端部随意挑弄着被他甩到地上的那一沓A4纸,把散落在地的纸片嫌恶地想拾垃圾一样归拢在一起。
“道谢和道歉是不一样的吧?”周晓然的语气里极罕见的带着一丝嘲弄,“帮你们改剧本不是你子宸哥的义务,你拿这堆废纸过来耽误他的时间,你没好好算算他的‘性价比’吗?”
性价比一说显然是有意地针对他之前质问晓然师哥的“意义”,方佐邦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一双眸子里顿时噙满了泪,他觉得好伤心,比被师哥打得满地打滚还要难过。
那种明知道自己做错了却不能被最亲最尊敬的人原谅的,委屈感。一向乖巧的方佐邦此时不知为何,竟开口就是一句顶撞的话。
“都是带教师兄,凭什么只让你一个人受累,怎么就不是他的义务了?”
周晓然许是绝对没想到这种混账话会从自己亲自带的小师弟嘴里说出来,原地震惊了好一会儿,反手就要一个重重的巴掌。
“嗒”
不是清脆的耳光声,已经闭好双眼的方佐邦诧异地睁开眼睛看到,晓然哥的手腕被子宸哥紧紧攥住。前者佩戴凤眼菩提手串正抵着后者的指关节,适才那种力道被生生拦下,冯子宸也忍不住面露难色。
怔在原地的方佐邦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口出了什么不过脑子的狂言,也不再顾及身后已将绽裂的伤口,一个九十度鞠躬向冯子宸,“师兄对不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该…”
弯下腰的那一瞬方佐邦的泪水就溢出了眼眶,声音也早就带上悔疚的哭腔,但说到“我不该”三个字时,却是又不知该如何向下说了,就只卡在那里,身子也不敢抬起来。
他哭得越来越大声,同时也更恼怒自己,本就是自己做错的事情,怎么能因为一点委屈就发了顿莫名的火,任性地迁怒伤害到一直爱护自己的人呢。
他只是单纯地想对晓然哥发发小孩儿脾气,晓然哥疼他教他,子宸哥难道付出的就少了吗。自己有什么脸委屈啊,更怎么可以用那样恶劣的态度对待两位师兄。一定,让他们太失望了吧…
方佐邦难过的不能自已的时候,冯子宸伸手过来扶了他起来,用手抚了抚他的头,轻轻拍了两下,“好了。子宸哥知道了。”
冯子宸用温柔又不容置喙的眼神制止了仍要道歉的泪眼婆娑的方佐邦,直接把人送出了门口,叮嘱道,“不要忘记上药。后天下午,第二排练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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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小孩儿偶尔发发脾气闹闹性子也很正常~也不可能总是拘着




宝宝来炸一段【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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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门背转过来,冯子宸看见周晓然立在桌边,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半晌,吐出了两个字,“多嘴。”
冯子宸没搭腔,只静静地看着周晓然的眼睛。又半晌,周晓然又从牙齿间吐了两个字出来,“手欠。”
说完就从手上取下了那只跟了他有些年头的佛珠,不轻不重地扔在桌上,磕在桌面发出撞击的声音。撇了撇嘴从柜子里拿出了什么。沉声道——
“过来。”
关上门背转过来,冯子宸看见周晓然立在桌边,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半晌,吐出了两个字,“多嘴。”
冯子宸没搭腔,只静静地看着周晓然的眼睛。又半晌,周晓然又从牙齿间吐了两个字出来,“手欠。”
说完就从手上取下了那只跟了他有些年头的佛珠,不轻不重地扔在桌上,磕在桌面发出撞击的声音。撇了撇嘴从柜子里拿出了什么。沉声道——
“过来。”
是半瓶红花油。
冯子宸几不可察地上扬了下嘴角,嘴上还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什么时候那么娇贵了。”
身体却是很忠于主人想法乖乖靠了过去,很自然地把刚才拦他的右手老佛爷一样地伸出,撒娇道,“我都有点怕你了。”顿了一会儿又添了一句,“晓然哥。”
周晓然听后只是嫌弃地牵了牵嘴巴,手上动作却依旧轻柔,嗔怪道,“发什么神经。”
“宸少这辈子除了杭生哥还有害怕的人了?老师你都不怕,怕我?小的怕折寿。”
冯子宸被他哄得咯咯一笑,露出一副顽童模样,“本来你就比我大…那么几个月嘛。”
周晓然的生日在年中,冯子宸的生日在下一年年初,确实没差出一岁去。两兄弟也从未计较过谁大谁小,俗气地去占一句“哥哥”的便宜。
“呵!”周晓然被他逗得舒缓了紧皱的眉头,用手轻弹了他一个脑瓜崩,“那你是不是得把这三年的臭袜子都给我洗回来啊小弟?”
“呵!那你是不是得把该替弟弟挨的打先补上啊~大哥?”
手上擦完了药,冯子宸也抽回手弹起身子去冲了杯咖啡好快点让嘴巴里过掉刚才周晓然牌红参茶的恶心味道。
周晓然也把红花油盖好盖子收拾好放回柜子,又简单整理了下被一根藤条弄得鸡飞狗跳的场面,随意问道,“话说,你说佐邦的问题,要是放在杭生哥那儿,会怎么办?”
正拿着烧水壶咕嘟咕嘟地向杯子里倒着开水的冯子宸明显一愣,手差点被烫到时才又继续动作,小心翼翼地接话道,“杭生哥…不会像你这样打吧。”
周晓然被他说得面上一红。这话乍然一听以为是在责怪揶揄,但只有从聂杭生手里被调教过来的两个小师弟才知道,这是在说周晓然罚得有多么和蔼可亲呢。
“师哥才不会还跟你先讲讲道理,给你机会说你的想法。”周晓然憨笑道,“当然我们也没人敢那样顶撞他吧。”
冯子宸泯了一口咖啡沫浅笑,“他要是看出来你有佐邦那样的念头,多半就是冷着一张冰山脸答你一句,‘哦。’然后也不会再迫你,还是会帮着排好你‘权衡利弊’后选择的组内剧目。直到…”
“直到你自己觉得哪里做错的时候哭着求着去找他,他也不摆什么架子说什么大道理,直接给你一顿永生难忘的教训。”周晓然也是陷入回忆的声音接道。“然后依旧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给你最有效也最受益的指导,陪你排练到深夜,帮你改动到完美,达到远超过选拔要求的水准。”
“只不过…”冯子宸怔怔地看着手里的那杯炭烧咖啡,其实那味道和红参茶相比,又能甜到哪儿去。“只不过他会在最后毫不留情地拿掉你的演出机会。”
“一顿打能记住该记住学会该学会的道理,是占便宜了。但长记性,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顿打是便宜。打过之后不计前嫌地倾心指导你、陪你练习,在你自信满满以为用一顿打占到便宜沾沾自喜的时候,若无其事地拿掉你误以为通过不懈努力之后就可以唾手可得的机会,才是真正的惩罚。
复习正式进入状态..现在每天每天都超级累..保证不了更文时间大家见谅啦

一小节过渡,尽量找时间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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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学乖啦?”冯子宸笑吟吟地看着小心翼翼迈着步子过来的方佐邦双手交递过来的卷宗,字体清秀工整,看得出主人运笔时的用功。
方佐邦回想到之前被晓然哥碾在地上的打印版剧本,不好意思地挠挠深低着的头,偷眼瞄了一下晓然哥的脸色。
周晓然却是没看他,一个人放松地站靠在窗台边,身子倚在坐着的冯子宸肩上,侧着头专注地看着方佐邦修改过后的剧本。
一时之间房间内格外安静,只余下方佐邦略微紧张的较重的呼吸声。
冯子宸“唰唰”翻动着纸页,方佐邦忐忑地看着师哥翻过了最后一页,不禁不自觉地向前踏上了一小步,这样正式的检查,在子宸师哥面前似乎还是第一次呢。
尤其是上次无心的顶撞过后,方佐邦份外在意子宸师哥对自己的看法,他太怕自己会让师哥失望。所以这两天甚至连饭都不去食堂吃地加紧赶工,每天靠室友带回来的面包牛奶简单果腹。
但是却没想到,冯子宸看完这一遍后,竟是又将本子翻回前页,手上多了支笔一页一页地开始做批注,有时会不按顺序地跳着几页去作标记,有时会小心地折上一页的页脚,单独牵出来,贴上几张彩色的便利贴。
站在一旁的周晓然偶尔会给些意见,两个小师兄旁若无人地交流着想法,每一处的优点或缺点,或改进建议,两个人都有商有量。时而有些争执时,冯子宸会转过身去抬起头看着周晓然的眼睛对话,眼神中不带一丝焦躁。
方佐邦没想到,自己这一站,就整整等了三个小时。
算是交待一下佐邦之前对子宸的冲撞,其实兄弟之间哪儿那么多说道呢~不过佐邦啊,课业上的问题你子宸师兄还是要严纠你的
暴风雨来临之前就先把萌萌哒的晓然师兄放出来给你做福利吧~
——————————————————
毫无间歇的两个小师兄似乎从未留意时间的流逝,已经快四点时,冯子宸抬了抬已经僵住的脖子,略显痛苦地慢慢转动活动着,眼神却还留在剧本上。
周晓然自然地把手按在老友肩膀上熟稔地按摩着穴位,见冯子宸还是一副要低头改本子的架势,便一把抽走了他手里的什物儿,顺手放在窗台上,还嫌不够地用衣服盖了住。
冯子宸无奈浅笑,听不出感情色彩地对着笔直地侍立一旁的方佐邦道,“如果那天你过了你晓然哥最初的检查门槛,现在就不用在这儿傻等了。”
末了终于又补上一句,“时间有点赶,辛苦你了。”
说完就自顾自地复又拿起周晓然搁置在旁边的剧本,继续最后的收尾工作。
方佐邦一时之间情愫涌动,他的子宸师哥,每次晓然哥训得狠了时都会有子宸哥有意无意的救场。晓然哥在舞台表演上颇为擅长,但在大一为数不多的一次镜头感训练时,子宸哥挺着重感冒过来下场指导,在现场可以准确无误的说出他们每个人每处细小的不足,这背后又是看过多少遍带子倒了多少帧仔细分析才能磨出来的功夫呢。
方佐邦的喉头像是哽住了,非常想说些什么却终是哑语。
周晓然适时地提了藤条过来,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小师弟,看他这副样子心中已有了数。毕竟是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孩子,总是有最底线的信任在的。
随意地拎起藤条,用端部戳了戳只穿了一层单衣练功服的小家伙,“神经病啊,又不用排什么东西,穿这么少想生病了以后偷懒不用交功课啊?”
方佐邦恍惚之间没察觉晓然哥动作,缓过神来才又觉紧张,尤其是藤条触到身体时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轻颤了一下。
嫌这反应无趣的周晓然嘟了嘟嘴,无辜地把藤条又拿回手里把玩,附在小孩儿耳边悄声道,“我是觉得不错的,等你子宸哥审过最后一步吧。”
然后又难得调皮地从方佐邦身旁跳开,挥舞着藤条高高抬起轻轻落下地在方佐邦背上落了数鞭,还做了几个拍古装打戏时的花架子耍了套“剑法”,嘴上还不闲着,打趣道,“今天熊孩子不用挨打咯!”
方佐邦这才反应过来是在说他这次改过的剧本,小家伙茫然无措地呆呆立在原地看着晓然师哥“表演”,当下的心情更是无从招架。待周晓然“收势”孩子气地嘀咕了一句“不好玩”之后,佐邦同学还只是楞在原地,只余眼珠滴溜溜在转。
周晓然本已经哼着歌在收拾他和冯子宸的东西准备离开了,却瞥见老友的脸色越来越差,无奈地抚了抚额,心道:看来还是不能很快结束啊,我都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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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7 01:3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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