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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人前显贵前(师生,师兄弟)[第10页] |
作者:MC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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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邦过来” 冯子宸不辨喜怒的声音响起,方佐邦莫名地有些害怕…子宸哥,都几乎没跟他们这帮小的重声说过话的…但指导功课的规矩? 其实这也是冯子宸第一次进行一对一的私下辅导,他一向认为自己不擅教人的。 “师哥..”方佐邦有些怯怯地小步挪过来,在一米开外停下了。 冯子宸本是低着头还在看本子,手上无意识地转着笔,一抬头看见这小师弟离自己这么远不禁面上的神情也缓和了许多,直接拉过孩子胳膊浅笑道,“近点,怕什么,我又不是你晓然哥。” 周晓然正坐在窗台上两手捧着手机专心致志地看着最新一集更新的电视剧,戴着耳机却也听到了这声调侃,嘴角一牵未置可否。 “前面的剧目分析和人物小传都做得很好,师哥看出来你用心了,表扬。” 方佐邦听着像对小学生一样的夸奖竟觉得比严厉的训斥更难为情,恨不能找一个地缝钻进去,脸腾一下蹿得通红。 但这股别扭劲儿还没过,就听见子宸师哥话锋一转,毫无前奏,就好像刚才的表扬只是例行公事的过场… “但是…”冯子宸突然正色,一改刚才的和煦温柔。“我来问你,玄桦的角色分配,这样安排的原因是什么?” 坐在窗边的周晓然听见老友挑的这出毛病也不禁竖耳,摘下耳机侧目望过来。 方佐邦更是一脸无辜,角色分配这一块,就是之前的习惯配置,也没什么特别变化啊。 “只是…只是按照之前惯用的组合。” “警员群角都是统一标注的,为什么玄桦这一个是单独列出来的?” 方佐邦像是松了一口气,原来问得是这里吗?他是有熟读过剧本的。警员的角色虽是群像,几乎都是人肉布景,但有一名警员是有独立台词和半分钟与主角“疯子”同台“作大戏”,其地位作用自是要不同于其他警员的。 分析剧本里的人物部分时要分清他们的等级和派别,这虽是隐性的关系,但演员自己心里却要清清楚楚。这还是子宸哥指点过他的呢。 于是佐邦同学就将这些背景资料向师哥汇报。一长串的解释,冯子宸斜拄着头静静地看着他,不打断、不评价,只是在末了徐徐吐出一句,“我是在问你演员,不是角色。” 周晓然见小师弟仍是一副不理解的彷徨样子,不落忍地帮了句腔,“你子宸哥是在问你为什么选玄桦来演这个相对出挑的角色。” 周晓然一说话,会错意的佐邦同学明显表现得更紧张了,右手不断地揉搓着衣角,左手无措地摩擦攥着裤缝,又想到不能不回话,只机械似的答了句,“小桦在组里一向表现比较好的,我…我之外,一般都是由他来做B角…” 说到这儿小孩颇为不好意思,自己这么说不会让师哥觉得是夜郎自大吗? 冯子宸却听出师弟的尴尬,非常自然地接过了话鼓励道,“你在组里的核心地位毋庸置疑,不用回避。” “但是这个B角,除了玄桦,别人做不了吗?” —————————————— ps.不是玄桦本身有什么毛病,而是在于佐邦安排角色的问题。大家猜测的方向不要偏了喔~想想为什么子宸要纠这一点 |
回复2278玩世不恭:谢谢~欢迎 逐一解答一下~ 蒋临和蒋伯父是之前就有的,但删掉了一些戏份所以可能有些突兀请见谅 蒋临是子宸和晓然的同班班长,也是负责带新生的带教师兄但和晓然子宸不同组,两组经常互争头名但彼此之间也都互帮互助。似乎删掉得应该是他和玄桦之间的对手戏,小玄桦挨了打会找蒋临哥向晓然求情,犯了什么小错也会先拉他来打打掩护 ; 蒋临的父亲也就是蒋伯父,是牙医,有自己独立的诊所。因为晓然和子宸他们跟蒋临关系都很好,在本地上学的蒋临就会经常接待他们回家改善改善生活~蒋伯父还给子宸看过几次牙 他很喜欢子宸的性子~; 至于称呼和辈分,董今是杭生、子宸、晓然的老师,是祁迹(瑞小科)的师兄;祁迹严格来讲应该是师叔的辈分,但他觉得师叔叫得太老气,不让小孩子们叫师叔,而是叫师兄(都是Z大毕业但相隔多年),所以子宸和晓然有时管他叫师兄(私下或撒娇时),有时管他叫师叔(正式或严肃场合)..确实有些混乱,抱歉啦~但其实祁迹和子宸晓然不算熟,他最熟的董今学生是聂杭生,这两位的爱恨情仇后面会讲到~ |
冯子宸却听出师弟的尴尬,非常自然地接过了话鼓励道,“你在组里的核心地位毋庸置疑,不用回避。” “但是这个B角,除了玄桦,别人做不了吗?” 方佐邦本还惊讶于来自子宸师哥毫不掩盖的肯定,一阵感动正涌上,就听得师哥像是在质疑玄桦的演技,立刻开口为兄弟鸣不平。 “师哥!小桦演这个角色没问题的!他在我们入学艺考的排名很考前,分组后的组内测评也都表现得很出色。虽然有时皮了些但那只是他性格比较活泼,专业上从来不敢偷懒的!” 急性子的周晓然听这小师弟一长串不着五六没切到重点的辩解难免火大,训斥道,“你子宸哥是在质疑玄桦的能力吗?!他的意思是这个角色玄桦可以胜任,难道组里其他人就没有这个能力吗?” 冯子宸见方佐邦仍是一脸的云里雾里,叹了声气站起来开解道,“我很欣慰你肯为自己的好兄弟仗义执言。我也很喜欢玄桦那小孩,像你晓然哥说得,如果我认为一个师弟不能胜任某个角色,是不会去质疑的,只是会帮他找到不足然后努力追赶上那个既定的标准。更何况,你说得没错,玄桦是个很出色的小家伙。” 方佐邦羞赧地又低下头,心里很难过,他也不是在质疑师兄的,或许因为子宸师哥在他们面前的形象总是温文尔雅,这几句顶撞便也太自然就脱口而出了。 冯子宸不气他的解释开脱,但看他现在这副样子是着实生气他还是没搞清楚自己挑他毛病的原因。 “扶着窗台撑着!” 方佐邦的心狠狠一颤,身后那日被晓然哥教训的伤似是有意识地故意痛起来,切实地提醒着主人他还是个戴罪之身,且刑杖随时都有可能再次落下。 他真的害怕了。 本能一样的自我保护让他的双手不自觉地向后虚护住了屁股,牙齿上下轻颤整个人向后小幅退着。他怕晓然哥一个箭步会蹿过来,他怕子宸哥就此摔了剧本… 但他还是被实实在在的疼痛支使着肉体的行动,他真的再捱不过藤条了… —————————————— 今天争取让子宸教训完 |
份量足足哦~承上启下大串联的重点一part —————————————— 事实证明冯子宸永远不会气得跳脚。但当下却显露出格外疲累的样态,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无奈地叹了声气,“唉…” “本也没想打你的。只是觉得换一个姿势你的精神能更集中一些,有助于思考。毕竟现在这个气氛,确实紧张了些。” 方佐邦眼眶又噙了泪,他觉得自己差劲极了。本就是没做好的事,又怎能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服教导执拗顽劣。 冯子宸没再继续刚才的话茬,而是继续给他心平气和地讲着道理。“我们来回溯分析一下,小桦的入学艺考,成绩优异,但那是他高中、或是说大学之前那段人生的积累;开学后不久的组内测评,那个摸底他的表现也是名列前茅,但那也有依托之前底子的成分在,Z大还没能教过你们更多。但现在呢?” “现在学期已过了一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进步,也许当时不如小桦的同学通过这段时间在Z大的学习,经过老师、师兄师姐的教导,他们都有了长足的变化。” “韩青已经可以磕下油嘴滑舌的唐铁嘴!乔梦舟已经可以串下《龙须沟》整场的程疯子!就连最显木讷的小元晖都已经能在微剧场做得游刃有余!”冯子宸说到最后也略加重了语气,“或许小桦在他们之中仍是最棒的,但绝对不应该不给其他同学机会就这样直接把吃重角色用指命的方式安排了!” “或许他们不会怨怼你,但久而久之难免会打击到他们的自信以及影响到日后他们对自己选角的定位。‘我只能演配角?’‘这种角色这么挑大梁我能抗下吗?’等等!他们会多出一些无谓的疑虑和考量,甚至就是因为某一次的存疑犹豫而就此丢掉一个机会!” 冯子宸看着直直怔在原地的小师弟,见他也听进去了,终究是不忍再剖析让他觉得更觉身负重担,走上前捏了捏他的肩头,缓和了语气道,“老师总是说叫我们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毋需去担负那么多人的人生,我们也担不起。” “但是方佐邦,我和晓然,是希望你能拥有这个统筹谋划的能力的。即使你可能不用去刻意应用,但这个能力,你要有。” “不是为了去过那把指点江山的瘾在人前树有多高的威信。而是可以永远护住你在乎的人,在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给予引导,在他们需要援助的时候慨当以慷。” 冯子宸重重地握着方佐邦的肩,直视着他的眼睛,总像是在传递着某种力量。半晌,他轻轻放开僵住的手,长吁了一口气转身拿好自己的东西,略显黯然又充满坚定地对着师弟道,“其实老师总是在反对我们透支自己,但相反,我们却觉得做老师的学生是一定要拥有这个能力的。你没有我也要逼着你有!” “这也是…我的师哥告诫我的。” 说完就拎起自己的双肩包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临出门撂下一句,“角色分配重新写,其他部分按批注改,二十下,挨过之后坐在排练室的隔间改就好。” 按下门的把手,一直板着脸的小师兄最后转过头来终于又露出方佐邦熟识的冯子宸式微笑,虽然意义难明。 “然然受累了~我...去考试了。” |
想赶制一则中秋特辑,但感觉应该今天应该会写不完 先把相对独立的一段背景放出来,祝大家中秋快乐! ———————————————— 【中秋特辑】 “CUT!!” 随着导演一声令下,四周掌声经久不息。这场戏是今天的最后一场,也是董今在这个剧组的最后一镜。 今天是中秋节。 “恭喜董今老师杀青!”“恭喜董今老师今儿个能回家团圆!” 董今抿嘴微笑着向共同奋战正经有一段日子的工作伙伴逐一拥抱,道谢,鼓励,和祝福。 在差不多与整间屋子里的人都打过招呼后,董今接过助理为上到监制导演下到场务茶水的整个剧组准备的月饼礼盒。今天没有排戏通告或正在其他组赶工的同僚或已在前几天掐好日子就将月饼寄了去、或在午餐前就已被安置在了酒店房间。每一份都对应有不同的名字,丝毫不会觉得被怠慢。 好一阵周旋,董今在离开片场前四下扫了一眼,没找到想找的人,便也没多在意,带着满满的祝福转身离开了。 回到不远处的酒店房间,一开门董今就不禁勾起了嘴角。 臭小子。 刚才四下寻你不见,竟先躲进我房里来了。 |
绝对够分量喔~八点多开始写中间断了一小时收拾屋子..现在实在太困了..不过好在赶出来算是一个分界点的地方,先睡啦晚安 ———————————————————— 【中秋特辑】(上) “CUT!!” 随着导演一声令下,四周掌声经久不息。这一场戏是今天的最后一场,也是董今在这个剧组的最后一镜。 今天是中秋节。 “恭喜董今老师杀青!”“恭喜董今老师今儿个能回家团圆!” 董今抿嘴微笑着向共同奋战正经有一段日子的工作伙伴逐一拥抱,道谢,鼓励,和祝福。 在差不多与整间屋子里的人都打过招呼后,董今接过助理为上到监制导演下到场务茶水 的整个剧组准备的月饼礼盒。今天没有排戏通告或正在其他组赶工的同僚或已在前几天掐好日子就将月饼寄了去、或在午餐前就已被安置在了酒店房间。每一份都对应有不同的名字,丝毫不会觉得被怠慢。 好一阵周旋,董今在离开片场前四下扫了一眼,没找到想找的人,便也没多在意,带着满满的祝福转身离开了。 回到不远处的酒店房间,一开门董今就不禁勾起了嘴角。 臭小子。 刚才四下寻你不见,竟先躲进我房里来了。 那人盘腿坐在床边的地毯上,身子倚在床沿,姿势好不慵懒舒适。一手执着手机,另一只手衔着片薯片正送向嘴巴。 “你怎么有我房间门卡啊?” 董今脱下外衣,简单抖了抖便放在了衣柜里,边卷起衬衫的袖口边走过来随意问道。 那家伙没有一丁点要来服侍他的意思,仍是埋头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忙碌地上下滑动。 “你现在可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董今走近,语气却没有一丝责怪的意味,像是嘴里含了枚糖块,张不得大口,轻声含笑。 走过来坐到床上,袖口的纽扣也已放飞自我,董今向后一仰,将疲累的身体放纵地陷入软绵绵的床里,嗬,真是太舒服了。 可幸福总是会被那么一些不识相的人打扰,就比如,地上坐的那一只。 “快起来了!衬衫都被您压皱了!” “没事儿今晚上就能见着你师母了。”董今闭着眼睛答道,半晌反应过来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弹起来就撒气似的抄起一旁的枕头向地上挥去。 “你这是拐着弯儿地说我重吗?!” “哎呦”地上人的手机被突如其来的枕头打翻,非但没生气还非常狗腿地双手向上递去了薯片袋,“别气别气!您吃点儿这个压压秤..压压惊噢不压压火!压压火!” “小兔!崽子!你是!不是!说!我!吃完!上称!然后惊!到!自!己!啊!”每处断句伴随着一下枕头对头的暴击,直到最后一声尾音,一个非常奇妙清脆的声音给这一长串音符加了休止符—— “咔嚓” “你说说你,这么美好的一个月饼节,你吃这什么玩意儿!”董今边狠狠地嚼着嘴里的薄片,边把枕头扔去了一边,拿起包装袋嫌弃又认真地检查着。 “缺你吃缺你喝了吗跟这儿装可怜?” “手工做的第一批苏式月饼小洪不是在皮儿还酥脆的时候就给你送去了么?” “哦对了说起小洪,你是不是又骗了她之后拿到门卡的!” “哪是骗啊,那是哄…”小家伙委委屈屈地嘟囔了一句,见老师又要拿枕头,连忙伸手护了一下头,然后偷袭一样地抢回了那包薯片。 右手还不闲着,忙着在屏幕上争分夺秒地操作。 “啊啊啊啊!!唉…”一阵兴奋的大吼大叫之后转为生无可恋的哀嚎。 “干嘛呢?”董今好奇地凑过来,看着屏幕里花里胡哨的界面,推了下带着的镜框,“什么啊这是,又下了新手游?冯子宸你再因为这种破事儿被杭生教训我可不会再护着你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冯子宸懒得搭腔地无比颓废地望着天花板,眼神呆滞地转过来看着老师,恹恹道,“杭生哥在G市陪然然呢..您别拿哥吓唬我..我才不怕..” “唔…都怪您,我的伍仁金腿月饼都没抢着…” “我不爱吃苏式月饼嘛…去年中秋在B市过的,跟着您们吃的青红丝儿月饼,前年在国外拍戏压根儿就没吃着月饼,我都好些年没吃着想吃的月饼了…” “我…我不是觉着今年我们在N市拍戏,入乡随俗么”董今见小孩儿这么认真地说出这段委屈月饼论,也不禁吃瘪心疼了,抚了几下头发解释劝慰着。 空气中正弥漫着明明小事一桩却迷之感伤的小情绪空气时,敲门声突然响起。 “快递到了!” 冯子宸是倚着床背对着门,纵使仍沉浸在今年又没吃到心怡月饼的悲痛中,冯子宸还是十分礼貌地回了一声,“谢谢您!您给搁到门边儿就行了” 门外没了动静,冯子宸又恋恋不舍地看着手机上抢购失败的提示,祈祷着奇迹的发生、命运的转折…… 就在这时非常戏剧化的一个声音在耳后炸响。 是的,没错,耳后,非常非常近。 这人已经进到房间了吗?! 他是谁?怎么进来的?! 他找来的是老师的房间,会对老师造成什么伤害吗?! 诶…? 诶不对? 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快递是要签收的。” 嗯这嗓音蛮有磁性,还挺好听的? 冯子宸忍不住侧身回过了头,如同电影中蒙太奇一样的表现力与冲击力,且自带慢动作。一个中景跟镜头,随着主人公身体的转动镜头也逐渐带到了一个小全景,主人公转过来后与“快递员”的两张脸几无缝隙地鼻尖碰在一起。 “啊——————————!!!!!” 最后,一个特写。一声…嚎叫。 |
六千字的中秋特辑终于赶在中秋节假期结束前完结~宝宝要夸奖!宝宝要鼓励!不许再潜水! 其实有点仓促突然用一个番外把所有人心心念念的杭生哥推出来,尚有不足,还请见谅~ 但中秋嘛,总是想凑成一个小团圆,他出现,就是团圆了 比心~ |
【中秋特辑】(中) “师..师哥!您,您怎么来了?!”冯子宸连滚带爬地爬起来,退了小半米的步子吞了吞口水又问,“您怎么进来的!” 聂杭生轻扫了他一眼,有些戏谑的表情,“小洪好像跟我更熟吧?” 然后也不再搭理冯子宸,上前几步把两个包装精美的酒盒恭敬地交与董今,眼眉低垂,眼神也并无交汇,声音淡淡的却不失亲近,“两瓶桂花酒,师母说她最近偶有头痛,陪晓然工作的时候去了趟邻省,金桂开得正盛。” 董今浅笑接过,揽了揽学生的肩,“谢谢,有心。” 冯子宸只觉得师兄这股子温柔劲儿啊,也就是老师能享受到了,他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声音怎么就没这么温柔过呢…嘁… “子宸啊。” “啊啊?是!” 不禁念叨,冯子宸内心的小话还未讲完。聂杭生向董今鞠了个躬之后就转过身来好整以暇地对着小师弟,嘴角勾起的那抹邪邪的笑容,让人很难不联想到童话森林中的狐狸。 那当下的冯子宸呢? 倒是很应和中秋的主题——想必是玉兔了。 “我怎么记着今天给你排的通告下午还有一场戏呢?”聂杭生用脚踢了踢适才慌乱之中被冯子宸掉在了地毯上的手机,“现在还有功夫忙别的呢?” 冯子宸登时觉得背后生风,小兔子夹起尾巴瑟缩地矮身拾起了手机,之后快步后退甚是灵活,待到安全距离之外后才对着师兄深深鞠了一躬,“师兄中秋快乐!您和老师叙家常,子宸还有工作,先走了。” 话毕就动作麻利地意图撤退,但不出意料地在转过身迈出第一步时被叫住了。 “回来。” 冯子宸的五官顿时抽吧到了一起,背对着老师和师兄嘴噘得老高。 聂杭生待冯子宸慢动作似的转回来,也不板着脸,只是轻努了下巴,示意他捡起在地上的剧本,好笑道,“手机就捧在手心,剧本就扔在一边。” 一句调侃惹得冯子宸冷汗直冒,正自不知所措时,眼见着师哥抱起了双臂,身子斜斜地轻靠了墙壁站着,漫不经心地飘出一句,“而且走的时候也只顾得上带着手机。要是哪天地震台风丧尸横行,你逃命的时候怕也顾不上其他吧。” 冯子宸被聂杭生几句话挤兑得无地自容,面上的表情也早已挂不住,一副苦瓜脸心里却腹诽道,丧尸哪里有你可怕… 可没想到聂杭生竟像能听到似的,故意捉了冯子宸尴尬的点,拿了他的七寸,“噢对了,你刚才就是在逃命吧。” 冯子宸再受不住他师兄习惯性的腹黑毒舌,面红耳赤地蹲下去想把剧本捡起来。 “让你捡了么。” 可怜的小师弟只把剧本拿到了手里还未来得及站起来,听见师哥这话也不强绷着了顿时哭丧了脸。可还没等进一步动作和解释,就直接被捞着肚子打了横蜷进了师哥臂弯。 “啪!啪!” 两下,不轻不重,打趣的意味像是更多。 冯子审清时势,也放开了胆子插科打诨卖力讨巧,“哎呦!啊!哥!哥又随便冤枉人!剧本我倒着都能背下来!您的电话号码我可背不出,耽误了…嗷!耽误了接您的指示可还行?!” “啪”聂杭生在冯子宸絮絮叨叨中间又落了一掌,笑吟吟地听着他说完,一段话更落了尾音就又高高抬起了胳膊,还特意挥进了冯子宸目所能及的范围以内。 果然就听见了小家伙几乎变了声音的哀嚎,冯子宸双手被缚着况且也没那个胆子拦人,只得尽可能地向下蹬着腿做着飞蛾扑火般的反抗。 “嗬!还尥上蹶子了呢,来没事儿你往上踢,正好考考你柔韧。”聂杭生坏笑着把冯子宸的一只腿不由分说地向上抬,直引得惨叫声阵阵。 “嗷!啊!师哥!师哥饶了我!我不蹬腿了不蹬了!” 聂杭生仍是一副难得的好心情,歪了歪头无辜地撇嘴道,“嗯这柔韧可不怎么样。” 冯子宸被这一句嚇得霎时噤了声,肩膀也不由自主地猛得一缩。 “好了杭生,”董今忍住笑,适时地过来解围,“正值过节,子宸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聂杭生非常从善如流地就此放过手下的人,被老师拉过去坐了。 冯子宸得了这空隙逃也似的跳出两米远,听了老师那句“正值过节”不由得委屈了,几下巴掌虽然不太疼,小家伙还是把嘴噘了老高,边揉屁股边嘟嘟囔囔,“都过节了还打人…” “嗖” 冯子宸一直低着头,恍然间听见这声不禁吓得连退几步,刚才被抻的筋一阵泛麻,两脚一绊一个不稳就跌坐在了地上。随之而来砸在身上的原来是师兄“飞”过来的剧本。 唔…这回屁股是真的很疼很疼了。不禁带着哭腔小声忿忿道,“你都能扔剧本了我忘带了又怎样…” 聂杭生还是微笑地看着几乎摔出泪花的小师弟,十指交叉叠于膝头,他的坐姿一向很板正,同他的性格倒是不相匹配。 “我记得我带你的第一天就告诉过你跟我说话的时候要把整张脸完完整整地暴露在我面前。”聂杭生习惯性地在说出重要语句前向后倾了倾身子,“现在我听得到你声音却看不到你的唇形,你觉得,要怎么办。” 是要挨耳光的。 冯子宸下意识地向后蹭着挪了半个身位,心中惊惧却难免更觉委屈了。 “今天是老师杀青所以我才过来的!我没偷一点懒!” 聂杭生将略向后靠的身子重新前倾,看着他。 “我刚才不往上蹬腿是怕不小心伤到您!我…我柔韧挺好的!” 冯子宸被师哥看得发毛,也更加心虚,事实上他柔韧真的不怎么样,也确实有好多天没好好拉筋了。 聂杭生还是没说话。 “今天是中秋节!不该打人的。” “今天是中秋节,我…我都没吃到想吃的月饼。”冯子宸最后还是顶不住压力,不知是因为没抢到月饼订单觉得太难过,还是为自己这般无理取闹觉得抱歉,小家伙最后还是缴枪投了降,嗫嚅道,“唔我错了…” “去片场吧。”聂杭生看了看腕上的表,发话道,“快到时间了。” “师哥?!”对比被当场暴揍一顿,冯子宸格外害怕杭生哥的冷处理,这或者代表着做完工作要秋后算账,或者代表着等再过一个礼拜、甚至一个月的自我反省,最后幡然醒悟出一个新的道理后要去主动请罚。一向口齿伶俐巧舌如簧的冯子宸也开始语无伦次,“师哥我错了!我…我…” 聂杭生看小家伙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调整成了跪姿,对这副惊弓之鸟的样子也有些心里不是滋味。无奈道,“我也没说过你错了啊。” “出去吧,我和老师还有事要谈。” 冯子宸恍恍惚惚带上门的时候仍觉得头脑一阵一阵的有些发晕,眼前也开始浮现出一片一片的小星星,甩甩头努力去回忆,好像师哥今天确实只是调侃了几句,并算不上指责啊…明明自己有把握过气氛才开始撒娇装可怜的,师哥也好像默认了自己跟他笑闹… 否则他哪里容得下自己受罚还在乱动的…更何况…自己卖乖后他仍是拍的巴掌,如果是真的惹生气了要教训,又哪里会是巴掌… 从最初的学堂到这几年的片场,再至迈向各大颁奖礼的红毯,冯子宸的记忆里,巴掌是只被当过耳光的存在,与惩戒的工具向来无关。 这老狐狸... |
【中秋特辑】(下) 赶走了小师弟,聂杭生才放下师哥样子大笑着瘫倒在老师床上。 董今无奈地拍了拍这个最让他骄傲的学生,起身为旅途劳顿风尘仆仆的无良小师兄倒热茶,嘴上却也一点不带着责备的语气,只余藏掩不住的宠溺。“你说你有多严厉,在两个小孩儿眼里都要成怪物了。” “谢谢老师。”聂杭生双手接过热茶,眼梢的绽裂将主人的开心神态展露无遗。呼了呼热水浅泯一口,无赖道,“我也是小孩儿呀。” 董今“嫌弃”地戳了戳学生脑袋,“你都笑出皱纹来了还小孩儿呢!” 聂杭生也不躲,依旧是一副乖顺模样,笑呵呵地小口嘬着手里的热茶。 “还总教训两个小的没规矩呢,你看看谁喝茶像你一样这么大声音的。”董今还是喜欢怼他。自从大风大雨彻底闯过,现下的日子,师徒二人相处得更像忘年之交,榕树下共话琐事,老师不再苛刻,学生也不再对自己苛刻。 “子宸晓然很乖的了,比你乖得多。休~咕噜”董今也吹了吹茶叶,喝下去时发出和聂杭生一样的声音。两人对视而笑,似乎生活中一切烦恼都清空不在了。 “我也没说过他们不乖啊~” “喯儿”董今这回对他的无耻一面没有放任自流,赏了后脑勺一下,嘴上嫌弃得不得了,像是两个老年人下象棋时吵嘴一般,“乖你把孩子们训得见了你都打怵?冯子宸天不怕地不怕听了你的名字都要下意识低下头,你是混世大魔王啊?晓然…噢对了晓然!你说说他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啊正拍着戏呢你把人打得请了三天假?” 聂杭生仍是浅笑,讲话的声音却轻了,“子宸有个人怕不是蛮好?晓然…晓然…” “他伤得厉害么?”董今拿过聂杭生的杯子去续水,顺着问道。 “录那个节目的时候拼得有点过了,伤了膝盖。但隔天就得回剧组拍戏,但站都站不起来,粉丝又买到了他航班和剧组信息,接机的接机探班的探班…” “总不能把他行程取消归咎于节目组吧,然然新剧播完刚吸进不少小孩儿做粉丝,到时要要把节目组骂惨了,这种祸水东引的事儿于晓然有百害而无一利,矫情又愚蠢,然然不会做,我也不许他做。” 董今开了瓶红酒,拿出两只高脚杯,徐徐问道,“所以你就把这把火引到自己身上了?” 聂杭生憨笑,羞涩的神情中又透着想让老师夸奖的小得意,“官方放出的消息当然不是因为挨了打~不过把这件事建立了与我的关系,也算是给剧组一个交代。周晓然这边管得很严,不会本末倒置因小失大。至于外界,反正我这个师兄形象算是根深蒂固了,爱怎么想怎么想,把骂声都推到我头上倒更好了,还能给然然博几分同情,加分choice啊~!” “不过这小子还真是欠收拾,死脑筋给我弄什么凡事都要兢兢业业的歪理。”聂杭生吞了第二杯酒,他的酒量比之冯子宸还要弱上一个档次,几乎所有酒类都是一杯倒。正给自己倒第三杯的时候恨恨道,“一个演员不能保证自己时刻为戏准备待机,狗屁敬业!” 董今五味杂陈地看着他,内心无尽心疼,这个孩子,是他看重的最好最好的演戏材料,现在却不得不割爱掉自身的天赋和已打下的赫赫功绩,他看着晓然子宸没做好该做的分内事时,又该有多心痛呢。 即使早已表现得麻木,疼痛的感觉总还是会自知的吧。 “伢儿…之前…” “嗡…嗡…嗡…” 一阵电话震动,聂杭生向董今道了句歉欠了欠身划开屏幕,“喂?…” “老师,之前的事咱不提。”聂杭生走回来放下手机,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笑得格外乖巧。“助理的电话,我得赶回去了。老师中秋快乐,谢谢您的酒,正愁飞机上睡不着呢~” “你…你这就走了?”董今讶异,还以为他这时候过来是会和自己一起回B市过中秋呢。 “对啊~然然那边还离不开我。”聂杭生已经开始自己穿外衣,拾掇好了自己之后又向董今鞠了个躬,他一向是礼数最周到的学生。 董今直接揽过小孩同他道了再见,不约定何时再相聚,因为他知道这个学生回来了——就会一直都在。 “噢对了老师,外屋那袋美王家的伍仁金腿月饼,还得麻烦您帮忙给宸儿送去了。G市原产,人肉带回~” “我本来就只是回来派礼物的嘛” 【END】 |
surprise~? ———————————————— 周晓然是个心肠十足软的人,有太多地方可以体现。 就比如,当方佐邦面如死灰视死如归一样等待着“20下”中的第一下来临时,却未感受到想象之中的疼痛。 “师…师哥?” 虽然身后也着了不算轻的一下,但却远不是藤条锐利的划破感。方佐邦疑惑地转过头小声询问。 “嘘!”周晓然连忙叱道,还不忘抬头环顾下四周,完全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你叫什么叫!闭嘴好好挨着!” “哦..哦哦”方佐邦被呵斥声骇了一跳,立马噤声转身趴好,下巴乖乖地抵在手上。 “啪!” 又是一下,依然不是灼裂的痛感。 “啪啪!” 连落两下,似乎是不想给杖下之人更长的时间体味痛苦。 “师..师哥,不行。”方佐邦挨了几下后还是觉得不太对,转过来挺起了身子面对师兄。 “嘶你!”周晓然正要落第五下,却不想抽了个空,气得走到跟前直戳这小师弟脑门,“你是不是傻啊!你子宸哥说二十下,又没说二十下什么,就那么想吃藤条炒肉啊!” 佐邦同学这才辨出晓然哥手上的“刑具”——他们平常排练时用来打闹吓唬人的空心竹棍。偶尔会被用来当作放松时游戏的惩罚,但周晓然真正训导师弟时却从未用过这物件儿。 “啊??额…”方佐邦茫然地又将头转过去,却在周晓然马上又要落下一下之前复又弹起来。 “啪!!” “啊——” 即使是空心的竹棍,周晓然发狠责下来的一记也不是好捱的。 “哼,如愿以偿了?” 方佐邦被这下揍得登时腿软,周晓然又连嘁了好多声以示嫌弃,竹棍再落下的时候却又回归到“不算重”的力度了。 方佐邦被刚才的痛楚噎得半天说不出话,又一记责下来之后才将将调整过来,哑着声音道,“晓然哥..还..还是用回藤条吧..” 一向刀子嘴豆腐心的晓然师兄登时鼻子一酸,本也是口拙之人,此时更不知如何劝慰。 半晌。 “你趴好。” 最后十记,周晓然没听小师弟的话依旧用的棍子,却也用回了一贯的力道。 “啪!” “嗯..额”方佐邦艰难地挺到周晓然收手,在原地粗声喘着气缓了一会儿,才虚着声音道,“师哥..还有四下呢..” 周晓然瞟了他一眼,伸手一把把人捞起来,故作酷酷的表情冷着声回了一句,“冯子宸是师哥,我也是师哥!快点把本子改了去!” 方佐邦不禁被假装严肃的晓然师兄逗笑,为此还为自己的小脑袋赚了一巴掌,但小家伙心里还是喜滋滋的~ |
楼上的孩子们都忘记了吗 我好多次都说过要备考呀~没有弃没有弃! 现在的每天都很累,已经快到了最后的冲刺期,其实因为这段时间更系统地复习,看了更多的采写案例,读了更多篇传播相关论文,也可以让我再落笔塑造人物时更加丰富。 人前显贵的故事也是我期间一个很重要的精神支撑~(ps如果楼楼哪天背政治背得心塞塞上来胡侃时还请不要嫌弃,比心)他们的故事会日益丰满,大家也不要忘记这些可爱的小家伙们才好 很久没更文了给大家讲个小故事作为补偿吧: 之前做过一个50年代生人演员老爷爷的专访,年近古稀仍精神矍铄,他带过很多年轻演员,但真正作为学校的受聘教师,他说他真正意义上只带过一班学生,从大一把人选进来到大四给他们排毕业演出,这里面的个中感情,是和片场里搭几场对手戏的感觉大有不同的。他骂过训过吼过他的学生,却在最后一场毕业演出落幕时哭成了个孩子。在那之后他就向学校提出了辞职,他说他不会再有像对待这班学生那样充沛旺盛的精力了,再教下去也是对新生的不负责。 然后我追问了一句,您是不是觉得不会再有比您这班孩子更出色的学生了?老爷爷笑着叱了我一声,然后有些害羞又明显透着小得意的应了我一声,“嗯。” 讲真现在码这段字的时候都还会有感动,真的很想感慨一声——不过师徒情吧 |
之前的正文想必大家都快忘干净了吧~等我再重新好好整理一下重新接一下,因为一直连着子宸的故事主线,很多线索很多铺垫,包括很多情节的展开都蛮重要,也不能仓促续接了~ 鉴于很多同学都在翘首以盼wuli杭生哥,就先更出一则偏轻松风的番外吧,主角是杭生哥&晓然,高级路人甲就是我们宸宸啦~ ps:我也不知道怎么着就冒出来了这篇番外,大家有怪莫怪~ 腊八快乐!(55没吃到腊八粥) ———————————————————————————————— 一瓶手膜引发的血案?【上】 “晓然来。” 聂杭生身着一层单衣单裤盘腿坐在地板上,周晓然闻声看过去,略一皱眉,但脚上的动作却没慢了分毫。 “师哥。” “过来坐。”聂杭生把冯子宸练习舞枪时脱下来的外套顺手铺在地上,周晓然不满的表情似有些藏不住了,不过聂杭生并未看他。 但师哥的吩咐又不能不听,只得心里不甘不愿地别扭着,还是低头凑过去,却是乖巧地蹲在了他旁边。 聂杭生本是侧着身从包里正翻找些什么,回头一看小家伙这动作,非但没夸他,反而抬腿就是一脚,虽不重,但也成功把不听话的小孩子踹倒在地,屁股稳稳地落在了那层厚厚的衣服上。 周晓然撇嘴,小小声嘟囔道,“这么冷的天,供暖又不好,我还穿着秋裤呢,你什么都没穿就往地上坐!” 聂杭生暗笑,眼睛却是状似不经意地瞥了唐僧般的小家伙一眼,他知道这两个师弟很怕他这样的举动。 果然,周晓然立刻噤了声,被迫坐在地上的姿势显得更拘谨了。 “手伸过来。” 周晓然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幅度狠颤了一下,第二秒钟的时候却还是迅速将双手恭恭敬敬地平摊到了师哥面前。 聂杭生把小家伙手心向上的两只没几两肉的爪子反转过来,周晓然闭着眼睛却没等来意想之中的疼痛,却感觉到了师兄正摩挲着他之前拍戏时,因为反复攀绳索磨破皮后又未得到及时处置落下的疤痕。 晓然小师弟心中正暖,那“意料之外”的疼痛却立刻降临了。 “啪!” 狠厉的一记巴掌砸在手背上。 周晓然惨叫了一声后本能地就要把手往回收,聂杭生并没给他这个机会,用力地攥着他手腕。不发一言,却直逼得对面的小家伙登时要调整成跪姿。 “啪!”又是一下,同刚才的位置完全重合。 “给我坐着!” 这两下几乎引出了周晓然的泪花,又不敢真的把眼泪掉出来,只得用十分隐忍的表情委屈地叫人,“师哥…” “给你寄的手膜为什么不用!你看看你这爪子都干成什么样了!”聂杭生恨铁不成钢地只把手上的一层皮揪起来,嫌弃地晃来晃去。周晓然害羞地想把手伸回来,聂杭生眼疾手快地像扇蚊子似的又甩了一巴掌,直拍得周晓然又哎呦了一声。 “什么手膜啊,师哥哪给我寄过什么手膜的。您给我的手机壳我倒是在用,手机膜?手机膜我也不会贴啊…” 聂杭生几乎要被这小师弟气笑,连着呼噜了几下脑袋道,“跟谁学的贫嘴这毛病!” 周晓然知道师哥在跟他闹,便也撒娇似的躲了几下,忽然动作一滞,恍然大悟状道,“啊!子宸!” 聂杭生又戳了下这傻孩子的脑门,“还得反应这么半天么?!是人都知道是冯子宸带坏你的吧!” 周晓然忙摇头,一脸正经地摇头,“不是不是!” 见师兄的巴掌又要追过来,周晓然着急地跳了起来,“不是不是!是手膜!师哥你给我的是一个黄色小瓶吗?” 聂杭生一愣,略点了点头,不明所以地示意他继续说。 “那个小瓶我一开始不知道是什么,子宸说现在面膜都不是一整张一整张,而是往脸上涂的,那一整瓶都被他拿走用了啊!” 聂杭生看着笨拙的形容、边说还边比划的周晓然简直哭笑不得,最后喝骂了一声,“冯子宸!” 冯子宸其实一直同他们处在一个空间内,只是他武戏向来是短板,时间又催地很紧,一个人一杆红缨枪,最近几乎每天都要将身上的衣服变成游泳衣,加上排练室又是最大的一间,真真是“世事难纷扰”。 但再专心的冯子宸也难抵得住师兄这声断喝,吓得一个回身甩枪的动作用力过猛,枪头直接像飞镖一样飞向他们这边。 冯子宸正惊呼,但早已来不及,只见周晓然反应迅猛地抬臂率先在聂杭生面前将那柄“暗器”拦下,正中手掌。 |
杭生哥教训晓然和教训子宸真是截然不同的画风~ ———————————————— 一瓶手膜引发的血案?【下1】 冯子宸正惊呼,但早已来不及,只见周晓然反应迅猛地抬臂率先在聂杭生面前将那柄“暗器”拦下,正中手掌。 “周晓然!”聂杭生没有周晓然反应得快,但也当即明白当下发生了什么,立刻从地上窜起来查看他的手,好在那是把道具,虽也是实货,但并没有太过锋利,故只是重量加上加速度被砸了一下的钝痛,并没有刺伤。 聂杭生仔细地翻看了好多遍之后,气上心头一脚踹在师弟腿根处,抄起冯子宸失手扔过来的已经没了枪头的天然的打人道具——一根光秃秃的棍子,二话不说就朝着周晓然屁股上狠揍。 “呃啊!”周晓然觉出师哥显然是发了火,也来不及害怕,立刻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调整成了受罚的姿势。 “啪啪啪啪啪!”聂杭生教训周晓然的时候通常没什么规矩,因为他一向疼惜这孩子的敦厚,真正罚起来也多半是因为一口气憋不住了。 “师哥!师哥!” 作为“罪魁祸首”的冯子宸平时再精明,这一刻也是懵到不行,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师哥的棍子就已经招呼到了老友身上,不禁吓得当时就跪倒在聂杭生脚下,伸手要拦棍子求情。 “滚!”“嗒!” 聂杭生一棍子抽到冯子宸大臂处,后者吃痛,为了不将痛苦的声音溢出来,半个身子都开始发抖。 “啪啪啪啪啪!” 聂杭生又发狠地责了一组,才开口道,“刚才训你的这几下!拍手上的这几下是不是太小儿科了啊?!棍子不挨到身子上就不知道疼是不是!” “师哥…嘶”周晓然这几天也是连轴转地在拍戏,手上的伤还没好就要继续拼命地赶进度,哪里顶得住聂杭生气头上的这几记硬棍。 聂杭生提着棍子抵着周晓然臀部,用力戳了下去,“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一切要以你自己为主?!不许因为保护别人伤害到自己!为了这个你自己说你吃过多少藤条!改不了了是不是!” 说着棍子又漫天的飞舞,周晓然再撑不住,咣的一声摔到了地上,身后的剧痛却未停。 “还有你现在还连着戏呢知不知道!我和导演好说歹说给你放了这半天的假,结果一个下午人带回去了手被扎伤了!你不知道你现在是拍着会给多少手部特写的动作片吗!怎么着也给你弄一倒模?还是请个手替啊?” “戏比天大这句话你耳朵还没听起茧吗!啊!?往心里起起茧子行吗!” “呃…啊…” 聂杭生嘴上训着手里也不闲着,他在训责周晓然的时候真的与对着冯子宸时有很大的不同,对后者他通常会教训得异常冷静,但会狠上几个档次,冯子宸也更怕他。而对着周晓然的时候,聂杭生往往像个脾气暴躁的小火箭炮,有什么说什么,却是气消了就不会再动手了。 “对了还有我!”聂杭生停下棍打,认真地又显然有些情绪化地对地下的人骂着,“你给我记住了我只是你的工作人员!是不用抛头露面的幕后!是受了伤也无足轻重的人!永远不许因为我做对不起你自己的事情!记…” 聂杭生的话被粗暴地打断,已被打得趴在了地上的周晓然回过身来对着他最尊敬最亲昵的人怒吼,“你说的什么鬼话!你不是别人你是我师兄!你哪里是无足轻重的工作人员!你是我哥!” “到了战场上我也会为你挡子弹!这是本能!” “你要把我的本能也像给子宸去棱角一样一起磨掉吗?我也郑重告诉你!不可能!” |
明天要坐火车,今晚赶一赶把这则小番外更完吧~ —————————————— 一瓶手膜引发的血案?【下2】 “你要把我的本能也像给子宸去棱角一样一起磨掉吗?我也郑重告诉你!不可能!” 聂杭生显然没预料到他有一天也会被这位嘴最拙的小师弟噎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举着棍子尴尴尬尬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上下嘴唇不断张合,样子有些滑稽。 周晓然凭着一腔热血的爆发过后,也显然有些晃不过神来,看向师哥的眼神又回归到怯怯的却又不甘心让步的样子。场面一度静止,谁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一句话。 冯子宸这时并非本意地轻轻地清了声嗓子,他仍是被最早的把枪头当做飞镖掷过来的那一幕吓得失了魂魄,如今这一茬他们两兄弟的事,他可是一点都不想掺和到里面去。他本来就对古装武打戏很发憷,现在绝对是要留下阴影了,什么飞来横祸啊这是,一瓶手膜引发的血案? 聂杭生复又才注意到这里还有个人,牵了好几下嘴角终于找到继续发话转移话题的由头。他一本正经地问向周晓然,“这…这家伙是不是不应该跪在这儿?” 一向木讷的周晓然彼时竟也很自然地顺着师哥给的台阶借坡下驴,配合得揭过了这一页,冲着师哥重重地点了头回答,“嗯!” “练枪去!”两人同仇敌忾般齐道。 顿了一秒后又一起增补了一句,“把手膜还回来!” 【END】 |
复更正文,快速回顾~ ps.因为以子宸为核心的这一部分因为之前拖得太久,怕大家联系不起来上下文,为方便阅读先贴上之前的部分。 —————————————————————————— B市,转眼间来到了飘雪的季节。 双手握着热水杯的冯子宸怔怔地看着树上枯枝慢慢积起的白色,白雪衬托下显得格外寂静的校园景象突然被几个黑影闯入。 冯子宸眯起眼定睛一看,辨出那几人身上穿的是写着学校名字的冬季校服,长款直到脚踝,暖和得很,很多Z大毕业的学生后来工作进了剧组,也仍愿裹着这件在漫长候场的寒冷中缩在椅子里,简简单单地同一册翻得皱烂的剧本和一大杯暖手的热茶消磨着时光。 看样子是导演系的一年级学生出去拍外景,不同于前几场飘下即化似是闹着玩一样的小雪花,今天这场雪,似是要站住脚了。 新生们多是第一次见到这雪景校园,自然是要仔细地留念。又或者,如他一般,生在祖国的南方,除了小时候随家人去日本滑过雪,冯子宸还是上了大学后才第一次在国内见到白雪皑皑,可以在读书生活的地方享受雪景的静谧。 他太喜欢雪了。 不同于杭生哥独衷雨天,他虽然也不反感,但总是觉得,下雨的天空,纵使偶尔不会乌云密布,也至少会有阴天来作主导。雪把世界反射得明亮,而雨反射得,还是这个世界罢了,可能还会更加灰沉。 太过阴郁了。二十出头的冯子宸总是在一本正经地哄骗自己,他是多么的青春阳光,活泼天真。殊不知即使在董今眼中,他都是个足够可以与花甲老人点上杯茶共叙一个下午的存在了。 呵,才不是呢。 他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好,托着腮在窗前唇角含笑地望着窗外那班年轻人意气风发颇有要成就一番大事业出几张旷世名作的经典照片的架势,他也不禁又想到早上收的那封邮件。 他垂涎已久的和林奇导演合作的机会,今早被通知,可以去试镜了。 “嗒” 一根藤条甩在他面前,打破了眼前和脑海中的乐事,骇了冯子宸一跳。 “都这时候了,在排练室里还敢走神。欠揍,欠揍。” 冯子宸抬眼见是周晓然,戚了一声,把热水杯塞到他手里。 他们带的一组人马在中期审查时拿了头名,故此在期末时除了可以展出自己小组这一幕剧,还获得了参与大二年级新年大戏的试演名额。不同于大一分组表演的第一次亮相,大二这时候的舞美布景、灯光音响,已经达到了专业的水准,角色设置也更加完备,剧情也是独立的一部,而非截选的片段。 大一时因为分组的原因,班级里任何一名学生都有上台的机会,但大二这台举全年级之力排演的这部“作品”,便并非所有人都能以演员身份上台了,甚至是走群戏的人选,都会经过严格的排查选拔。一个最简单也最直接的原因,这台话剧,是要面向市场的。 最最基本的,须要让观众觉得值回票价,断不能砸了Z大的牌子。是以全校上上下下与这台演出相关的筹备人员,都格外认真紧张。 方佐邦、玄桦、韩青、燕颖和其他组的几个优秀小孩,都难得的作为大一新生进入到了备选的大名单里。即使出演的是边边角角的人物,仍是要经过反复的排练试戏,最后淘汰确认出最终人选。 分成A、B、C三个组来试同一批人物同一段戏,可自行编改剧本。大二的负责人选了《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留给新生们的角色是与两位说唱小丑同时登场的群像。虽是人肉布景,但那几段可笑讽刺的唱词,正也是整场演出作为穿插串场的亮点。 作为主力军的大二年级更是选了两名颇富实力和强烈舞台表现力的学生去演这两名小丑,周晓然和其他几个大三的带教师兄这段时间真的都是卯足了劲儿在准备,调教起师弟们更是不留情面,就连平时最随和的蒋临都挥起了小棍。 前阵有周晓然,冯子宸在带师弟这方面一向走得是幕后,况且他这期间还有一部戏在拍,大块时间都压在了校外,与此同时还在研读林奇导演助理传来的剧本,谨慎细致不敢漏掉分毫的做着准备功课。一天恨不能掰成25个小时。 但他还是接下了帮方佐邦他们修改剧本的工作,周晓然更有在舞台上表现的天赋,咬文嚼字润饰逻辑无疑还是心思更稠密的冯子宸更为擅长。 每天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要去做,发呆赏雪景的空闲,自是格外奢侈了。 |
周晓然接过来冯子宸递过来的水杯暖手,身子拄在窗台沿随意站着。 冯子宸瞪了他一眼,“让你喝!你听听你那嗓子都什么声儿了!” “烫!”周晓然难得露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不烫了,都是温的了!” 见周晓然皱着小脸喝毒药一样地吞了一小口,还没等眉头蹙得更紧,冯子宸又从口袋里抓了两颗喉糖准备迫着他含了。 “苦!”哭丧着脸求饶意欲脱逃。 却被冯子宸捉了下巴扒开他上下两片唇硬生生塞了进去。 周晓然被那味道刺激得顿时咧开了嘴。他极不喜欢任何类型的止咳糖浆、喉糖含片等味道,即使很多药厂家都专门打出了“儿童服用,味甜”的宣传,即使知道那也不是苦味,但周晓然仍宁愿喝带着碴子的中药,也不愿遭这等罪。 “敢吐!”冯子宸一直盯着周晓然,见他稍有撇嘴的倾向就立刻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抵在他唇边,周晓然也自然不甘这样像被小媳妇般“压迫”,正要扑倒却一个不防被冯子宸反身压到身下的窗台上。两人正笑闹间,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子宸哥..” 方佐邦一进门就撞见“现场直播”的暧昧动作,平日里一本正经的小家伙也是存着少年人的心性,不禁好奇,不安分地想趁师哥转过来与他打招呼时窥得被压在底下那位的真身。 还没见过子宸师哥的女朋友呢,一定又漂亮又有气质! “嚇!” 冯子宸转过来后方佐邦登时吓得连抽了好几口冷气,脚下也不自觉地向后小碎步地挪着。 “然..然哥!” 周晓然揉了揉刚被冯子宸压得硌在了窗台边沿的腰,起身后难明奥义地瞥了他一眼。 方佐邦接收到这眼神后更是打了个激灵。但…但晓然哥这动作?小家伙忍不住一直瞄着,又不敢明目张胆地上下扫视。 冯子宸也有些疑惑地顺着小师弟的目光看回正揉着腰时不时还晃着胯的老友,登时“噗嗤”一声,笑得前仰后合。 方佐邦见子宸哥已经笑了,他便再也绷不住了,但又马上受了晓然师哥好几记眼刀,只得生生地把笑声吞回去,抿着嘴两腮抖个不停。 周晓然瞪了一眼他,又不明所以地看向冯子宸,无辜又无奈地盯了快一分钟,看着那位已经毫无顾忌地要笑弯了腰。 腰?周晓然当即回想起刚才的景象…被冯子宸用手捂了嘴,意图挣扎却又被反身按倒在了窗台上,硌到了腰,腰疼,揉腰… 艹 周晓然“嘎嘣”一声狠狠地咬碎了喉糖,面上却腾得一下蹿了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好了过来吧!不要笑了!”冯子宸刻意地板起了脸,却在下一秒就极不专业地破了功,噗嗤一声复又笑出来,惹得周晓然一阵黑线。 方佐邦这才意识到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手上的本子不由地又攥紧了些,心也提了起来。 尤其是看两位师兄都回归了正常状态,小家伙就更是紧张了,他来这儿是为了找子宸哥改剧本的,却没想到周晓然也在。 要知道,前天晚上才在师兄的宿舍被收拾了一顿。现在再见到他,而且又是面临“考核”的待检查之身,一颗心就更难免惴惴。 作为被选上去这一小组的核心,编改剧本的工作落在了方佐邦身上。因为带教师兄只有指导的权利,故而即使再想让为自己组小朋友谋得角色,也只得在排练上下苦功而不能代写。这一层底线在几个大三学长姐之间被守得很好,在Z大打磨了近三年,早已明得公平竞争的意义。 当然还有,耍弄心机的代价。 那天方佐邦本是去师兄宿舍找冯子宸改本的,却不想被同在寝室的周晓然逮了个正着。他那段时间也忙得不可开交,本是将自己组内的剧目当作第一任务,因为组内每一个成员的家人亲朋都会被请来观看,练的时间耗的心力也最多最久。这时候突然只他们几个被征用到了大二的开放话剧中,精力自然被分散了许多。而且重点是,百分之一百的努力最后还不知道能否换得那几个“打酱油”的角色。 如此,准备的时候就有了主观的倾向性情绪,首当其冲的剧本编改工作,就远不及方佐邦为《伊利亚特》作的功课,甚至连他平时作业都不如。 况且因为冯子宸甚少亲手调教他们,经常不过是提些方向上的意见,更是没对他们动过手,就更给了方佐邦带着几近残次的半成品就敢推门而入的勇气。 |
哪知道一进门就先看见了搭着床板在作引体向上的周晓然,冯子宸对着面前的两台电脑正紧张地做着些什么。 “然..然哥?现在,现在不是你去健身房的时间吗?”方佐邦还是留了心眼儿怕被周晓然撞到,特意作好了侦查工作。 “没见着正伺候祖宗呢吗?”周晓然绽出一个大笑容,丝毫未被方佐邦这句有意无意的试探扰了心情,招呼小师弟道,“佐邦来了啊,这段时间辛苦了,接着!” 方佐邦手忙脚乱地接住了周晓然扔过来的一只苹果,心虚道,“谢谢..谢谢师兄。” “来找你子宸哥改本子了啊?”周晓然摘了毛巾擦汗,向自方佐邦进来就没抬起过头的老友方向瞟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继续道,“他忙着赶作业呢,之前出去拍戏落下的,今晚上deadline,做不好刘教授要打死他的,哈哈哈哈…” 冯子宸一甩手就把一只手机扔了过来,没好气儿地说,“去去去给我扫瓶可乐过来!要冰镇的!” 正擦着汗的周晓然差点没接到,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教训他道,“你这乱扔东西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你手机都摔坏了多少个了!” 把毛巾复又挂起来时低头细看才发现,“妈的,你什么时候把我手机拿身边去了!” 冯子宸也不睬他,只是第二次转身回头时才发觉屋子里多了一个人,方佐邦正有些手足无措地双手捧着厚厚一沓A4纸,一只手还要抽出来拿苹果。冯子宸上下打量了一下,又把两只重重的黑眼圈转回了屏幕里铺满的剪辑轨道,留下个背影挥挥手跟周晓然说,“你帮我先看一下吧,反正不会一次过,先给他大致改改。” 方佐邦楞在原地,他原本以为一向酷酷嫌麻烦的子宸哥只会给他一个大致的修改方向就作罢的,没想到还要改很多次吗?而且…他现在才开始担忧,自己那份明显糊弄的剧本,要怎么过得去认真严谨的晓然师哥的法眼… “这是你改的剧本?”周晓然给冯子宸桌上放下一支开好的精致小瓶,自己则像小孩子一样咬着吸管嘬着冰镇可乐坐下问道,“冯子宸还没告诉过你剧本修改的前几稿都要手写吗?” 还没等方佐邦答话,就听见耳边“嗷”的一声。 “丢!乜鬼嘢来噶咁难饮!(粤语译:艹!什么玩意儿啊这么难喝)” 周晓然略抬了下眼皮嘴角弯弯地打趣炸了毛的家伙,“我托同学从韩国代购回来的红参茶呢,你都熬了多长时间了,赶工赶得连轴儿转我怕你心力衰竭还得抽半天功夫抬你去火葬场!” 冯子宸又狠抽了抽鼻子,五官都皱成了一团,嘴上还不肯吃亏,“你还有同学在韩国?男的女的啊?男的整成女的还是女的整成男的啊?整容就整容呗弄这什么鬼东西回来!” “你同学才去韩国整容呢,你全班同学都去整容!”周晓然见自己的高中同桌无故地受了这死家伙的委屈就不乐意了,从原先北京瘫的姿势弹直了身子,“嘴那么毒呢!不愿意喝还我!我给阿临送去!矫情得你!” 说完就直接站起来,大长腿几步就要迈过去,冯子宸一听要给蒋临送去忙得转过去大半个身子护住了小瓶,难得吃瘪的不说话了。 周晓然哼了一声复又叼住可乐的吸管,重新将注意力投入到手中的几片纸上,整间屋子瞬时安静了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周晓然专注的神情越来越难看,寂静也变得愈发恐怖起来。 |
“过来。” 声音变了,语气变了,晓然哥变身晓然师哥了… 方佐邦瘪着嘴,小步小步地捱过去,到离师哥一米左右的地方却死活也不敢再向前了。 周晓然看他耷拉着脑袋废话不多说就把那一沓纸甩到他脸上,意外的是还未等教训出口就听见了告饶声。 “师哥我错了我错了!” 方佐邦从周晓然开始看剧本时就一直注意着师哥脸色,每暗一分他的心都要跟着沉一分,过来之后盯着师哥动作,一抬手还以为要挨耳光,早已吓得六神无主。 “还没打呢就认错!看来这是明知故犯啊!” 周晓然听见他那话更生气,直接拽过人按在桌上就把宽松的运动裤扒了,手里抄起他桌上练字的镇尺,“啪啪”连着就是两下。 “啊啊!师哥!师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羞耻来得太突然,疼痛来得更突然,被师兄私下教训惯了的小佐邦丝毫不用顾忌面子问题,也来不及。这“武器”太沉,初挨还好,挨了几下就觉得臀腿上都是一阵敦实的痛。尤其是镇尺直接击打裸露的肌肤,痛感更是呈指数增长向大脑传递。 “啪啪!” “嗷嗷!师哥!哥!”又咬上几下,直引得方佐邦涕泪不受控地向外飞溅。 周晓然仍不停手,速度也不减,直等心中这口气舒出来了才得止。 在一旁的冯子宸依旧背对着全无反应,只是把扣在耳朵上的那只已经磨坏了表层的歌德耳机又调得紧了些。 “啊啊哥你听我解释!啊!师哥!” 方佐邦被按在案面上动弹不得,晓然哥的板子一向落得急,在气头上最前的这几下是最难捱的,方佐邦多数情况下都会死咬着牙挺过这一会儿,但这一次他怎么想怎么觉得委屈。 心思上动了别的念头,身子也开始左右辗转得想躲了。 “嗒!”这一声很闷,周晓然一翻手腕用镇尺侧棱敲下去 “谁教你的规矩挨打还敢躲了?!” 方佐邦被这一下骇得蜷起了身子手上也直接挡住了后面,惊恐地逃去一侧边哭边大声辩驳,“太耗神了嘛!我们又不是铁打的!准备小组审核已经很累了,但至少有个盼头!这个什么空降的淘汰选拔,我们即使费了两百分的努力也不一定会换来一个上场的机会!这个时间还白白荒废了,我们完全可以把组内的剧目排得更好啊!为什么就不能权衡利害做个取舍呢?!” “所以你就敢糊弄?!” 周晓然听了那话气得登时从抽屉里一把抽出平时很少真正用来教训师弟们的那根藤条,大步跨过去直接压制住还意图逃跑的方佐邦。 一手按着腰,一手挥起藤条一下一下狠命地抽下。 嗖啪的声音不绝于耳,刚刚被厚重的镇尺责打过的方佐邦初起只觉身上僵痛得厉害,双腿发沉抬不起来,现时这细细的藤条抽在皮肤表层,每一下离开时都像是要带出血一般,逼得他几乎要跳起来。 但无奈周晓然强势地把他的双手都向后叠着压在了一起,方佐邦觉得无助极了。眼泪已经在无意识地迸发,丝毫控制不住。 “凭..凭什么,凭什么我不能自己做这个选择,凭什么一定要我去做无谓的尝试..没有意义啊..!” 这话本是方佐邦自己委屈地自言自语,刚才的剖白已是他冲撞晓然哥的极限,他没有胆子,更没有额外的心,去顶撞他一直敬畏有加的师哥。 “杂志写真你拍一百张凹一千个造型都不一定会刊用!去录电视节目你拍一整天费尽了口舌都可能被剪得连渣都不剩!拍电视剧之前难道你还要先问一下这剧是会上星还是在二级卫视播?要是发行出了问题只能上地方台你是不是还不演了?!” 周晓然完全不顾方佐邦难过的哀求和无奈的质问,按着他身子的左手更用力地把他顶在桌沿,右手将藤条攥得更紧些,向那已经肿胀不堪的裸臀继续抽打,似要将那层表皮彻彻底底划破一般。 “啪!”“啪!” “请问你是哪位啊!多大的腕儿啊?!”周晓然很少有这样咄咄逼人的时候,纵使在教训师弟时绝不留情,也很少用尖锐的言语去挤兑,他在乎、珍惜他们的自尊,正如当初一定要固执坚守自己那份一样。 “啪啪啪!” “你刚才那是什么话?!演戏排剧是菜市场讨价还价吗!你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 “额啊!”方佐邦实在受不了这要命的责罚了,他觉得腿根处一阵温热,定是已经渗出了血了。“师哥!师哥!我错了!您饶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方佐邦在自己的手下拼了命的辗转,一直想躲的样子更是让他气恼,挥起藤条贯穿的方向斜斜落了两鞭,直打得方佐邦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得瘫在了地上。 “师哥..师哥..” 身子滑到地上的方佐邦虽痛得生不如死,但却丝毫不敢耽搁,整个人奋力地趴向桌子底下,他好怕,好怕师哥又捉了他出来继续挨那如刀般锋利要将自己的伤口纵贯拉开的藤条。 “你刚才是不是还问我意义是什么?!是不是还想给我算算性价比啊?!你…” 周晓然见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伸了手就要再拽他的领子,却在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被一个人拦下了。 那人自然是一直在旁边坐着忙自己事情没出声表态的冯子宸,其实也是把方佐邦送入虎口的始作俑者。 “吵死了。”冯子宸先是嫌弃地扫了周晓然一眼,却也在不知不觉中下了他手里的“武器”——方佐邦现在最最惧怕的藤条。 冯子宸见周晓然还是怒目而视,一双大大的眼睛仍是一副要喷火的样子,不禁扶额,无奈地柔声劝道,“好了,差不多了。” 然后也不等老友反应,顾自走到蜷在桌子底下惊恐万分的小家伙跟前。这个角度只能俯视着跟他讲话,冯子宸却也没有要矮身迁就他的样子。 “佐邦,不是所有事情做起来都是有意义的,只有做过才知道会不会有意义。” 方佐邦还是一个人在脚下不停地哆嗦,冯子宸只觉身心俱疲,明明刚才的喧闹他一刻都没有插手。最终还是长叹了口气,蹲下去把小孩儿扶了起来。 “当然,”冯子宸帮方佐邦提好了裤子,眼睛却一直不看他,继续道,“我们做事情不能只为了它有没有意义或者说值不值得,我们该追求的,不是这些。有些时候,甚至明知是无谓的也一定要去做。” “毕竟,这个世界太现实。能向心而生的东西本就不多了,我们又何必从一开始就自己先断了自己的念想呢。” |
说到这儿冯子宸露出有些惨然的一笑,恍过神来抬手轻轻地帮小师弟拭掉眼泪,擦干净哭花了的脸,“回去吧,自己好好处置一下。今天算子宸哥摆了你一道,后天你再来找我,师哥补偿你。” 方佐邦颤颤巍巍地小声抽泣地要道谢,谢字还未发全,就听得冯子宸又发了话,“不过这本子,你是知道要怎么改了吧。” 说完还有意地用眼神扫了一下周晓然那边,嘴角也故意咧了一下。方佐邦偷眼瞄过去,正对上晓然师哥仍自一副严厉的面孔,不禁骇得向后一小跳,碰到伤口眉头又狠狠地皱到了一起。 “谢谢子宸哥!”方佐邦快速地道完谢就想溜边儿逃脱这里,经过周晓然身边时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下脚步向周晓然一个鞠躬,“谢谢晓然哥,您说的佐邦都记住了,佐邦知错了,师哥对不起!” 说完又是一个鞠躬,再抬起身时却是连一个眼神都不敢与师哥对视,道过歉后脸蹿得通红,逃也似的忍着痛快步捱到了门边。却不想耳边又传来低沉的一声。 “站住。” 方佐邦立刻刹停了脚步,背转着身心脏咚咚咚地狂跳不止,冷汗也顺着鬓角开始外渗,双腿甚至已经开始不受控地发颤。 冯子宸也有些疑惑地看向老友,却没出声。 “跟你子宸哥道歉。”周晓然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淡。“替你这堆狗屁不通的东西。” 周晓然用藤条端部随意挑弄着被他甩到地上的那一沓A4纸,把散落在地的纸片嫌恶地想拾垃圾一样归拢在一起。 “道谢和道歉是不一样的吧?”周晓然的语气里极罕见的带着一丝嘲弄,“帮你们改剧本不是你子宸哥的义务,你拿这堆废纸过来耽误他的时间,你没好好算算他的‘性价比’吗?” 性价比一说显然是有意地针对他之前质问晓然师哥的“意义”,方佐邦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一双眸子里顿时噙满了泪,他觉得好伤心,比被师哥打得满地打滚还要难过。 那种明知道自己做错了却不能被最亲最尊敬的人原谅的,委屈感。一向乖巧的方佐邦此时不知为何,竟开口就是一句顶撞的话。 “都是带教师兄,凭什么只让你一个人受累,怎么就不是他的义务了?” 周晓然许是绝对没想到这种混账话会从自己亲自带的小师弟嘴里说出来,原地震惊了好一会儿,反手就要一个重重的巴掌。 “嗒” 不是清脆的耳光声,已经闭好双眼的方佐邦诧异地睁开眼睛看到,晓然哥的手腕被子宸哥紧紧攥住。前者佩戴凤眼菩提手串正抵着后者的指关节,适才那种力道被生生拦下,冯子宸也忍不住面露难色。 怔在原地的方佐邦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口出了什么不过脑子的狂言,也不再顾及身后已将绽裂的伤口,一个九十度鞠躬向冯子宸,“师兄对不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该…” 弯下腰的那一瞬方佐邦的泪水就溢出了眼眶,声音也早就带上悔疚的哭腔,但说到“我不该”三个字时,却是又不知该如何向下说了,就只卡在那里,身子也不敢抬起来。 他哭得越来越大声,同时也更恼怒自己,本就是自己做错的事情,怎么能因为一点委屈就发了顿莫名的火,任性地迁怒伤害到一直爱护自己的人呢。 他只是单纯地想对晓然哥发发小孩儿脾气,晓然哥疼他教他,子宸哥难道付出的就少了吗。自己有什么脸委屈啊,更怎么可以用那样恶劣的态度对待两位师兄。一定,让他们太失望了吧… 方佐邦难过的不能自已的时候,冯子宸伸手过来扶了他起来,用手抚了抚他的头,轻轻拍了两下,“好了。子宸哥知道了。” 冯子宸用温柔又不容置喙的眼神制止了仍要道歉的泪眼婆娑的方佐邦,直接把人送出了门口,叮嘱道,“不要忘记上药。后天下午,第二排练室。” |
关上门背转过来,冯子宸看见周晓然立在桌边,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半晌,吐出了两个字,“多嘴。” 冯子宸没搭腔,只静静地看着周晓然的眼睛。又半晌,周晓然又从牙齿间吐了两个字出来,“手欠。” 说完就从手上取下了那只跟了他有些年头的佛珠,不轻不重地扔在桌上,磕在桌面发出撞击的声音。撇了撇嘴从柜子里拿出了什么。沉声道—— “过来。” 是半瓶红花油。 冯子宸几不可察地上扬了下嘴角,嘴上还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什么时候那么娇贵了。” 身体却是很忠于主人想法乖乖靠了过去,很自然地把刚才拦他的右手老佛爷一样地伸出,撒娇道,“我都有点怕你了。”顿了一会儿又添了一句,“晓然哥。” 周晓然听后只是嫌弃地牵了牵嘴巴,手上动作却依旧轻柔,嗔怪道,“发什么神经。” “宸少这辈子除了杭生哥还有害怕的人了?老师你都不怕,怕我?小的怕折寿。” 冯子宸被他哄得咯咯一笑,露出一副顽童模样,“本来你就比我大…那么几个月嘛。” 周晓然的生日在年中,冯子宸的生日在下一年年初,确实没差出一岁去。两兄弟也从未计较过谁大谁小,俗气地去占一句“哥哥”的便宜。 “呵!”周晓然被他逗得舒缓了紧皱的眉头,用手轻弹了他一个脑瓜崩,“那你是不是得把这三年的臭袜子都给我洗回来啊小弟?” “呵!那你是不是得把该替弟弟挨的打先补上啊~大哥?” 手上擦完了药,冯子宸也抽回手弹起身子去冲了杯咖啡好快点让嘴巴里过掉刚才周晓然牌红参茶的恶心味道。 周晓然也把红花油盖好盖子收拾好放回柜子,又简单整理了下被一根藤条弄得鸡飞狗跳的场面,随意问道,“话说,你说佐邦的问题,要是放在杭生哥那儿,会怎么办?” 正拿着烧水壶咕嘟咕嘟地向杯子里倒着开水的冯子宸明显一愣,手差点被烫到时才又继续动作,小心翼翼地接话道,“杭生哥…不会像你这样打吧。” 周晓然被他说得面上一红。这话乍然一听以为是在责怪揶揄,但只有从聂杭生手里被调教过来的两个小师弟才知道,这是在说周晓然罚得有多么和蔼可亲呢。 “师哥才不会还跟你先讲讲道理,给你机会说你的想法。”周晓然憨笑道,“当然我们也没人敢那样顶撞他吧。” 冯子宸泯了一口咖啡沫浅笑,“他要是看出来你有佐邦那样的念头,多半就是冷着一张冰山脸答你一句,‘哦。’然后也不会再迫你,还是会帮着排好你‘权衡利弊’后选择的组内剧目。直到…” “直到你自己觉得哪里做错的时候哭着求着去找他,他也不摆什么架子说什么大道理,直接给你一顿永生难忘的教训。”周晓然也是陷入回忆的声音接道。“然后依旧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给你最有效也最受益的指导,陪你排练到深夜,帮你改动到完美,达到远超过选拔要求的水准。” “只不过…”冯子宸怔怔地看着手里的那杯炭烧咖啡,其实那味道和红参茶相比,又能甜到哪儿去。“只不过他会在最后毫不留情地拿掉你的演出机会。” “一顿打能记住该记住学会该学会的道理,是占便宜了。但长记性,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顿打是便宜。打过之后不计前嫌地倾心指导你、陪你练习,在你自信满满以为用一顿打占到便宜沾沾自喜的时候,若无其事地拿掉你误以为通过不懈努力之后就可以唾手可得的机会,才是真正的惩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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