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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同人】与吾同归(古风父子 甜宠 爱莫能弃续)[第4页] |
作者:soliJoyc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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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 到底是没怎么出过远门的孩子心性,马车内的男孩子翻上跳下,蹦跶的一刻都不带消停,还不时地伸出小爪子撩开车帏,扑闪着灵动的大脸向外张望,全然不顾马车内位及正中的男子早已蹙了眉表示不满。 这场出行从筹备到正式启程断断续续折腾了近大半个月,谢审言告假后还要交代商部的诸多事宜,事无巨细颇为繁琐。虽是吩咐了一切从简,王准还是挑了不少身手敏捷心思细腻的护卫随行。 “哥哥,骑马好玩吗?”小人挑了车帘冲着前方身姿挺拔的少年叫道。 常言稍回过头看着男孩子笑:“比你坐在车里好玩多了。”此行虽是有事在身,但这场难得的父子同游机会常言很是珍惜,刻意带慢了行程,谢审言心下有数,也并未挑明不喜。 途中重峦叠嶂,偶经茂密的针叶林,还有清澈的湖泊和湍急的河流,湖光山色相映成趣,谢审言也难得的心境放松愉悦,脸面上出现了很多在府里不曾有过的情绪,每每入了夜,还会牵了两个孩子在路经的镇上玩上一玩,买些玩具小食满足一下孩子们,再偶尔逗弄打趣一番,好不惬意。 转眼过了三四日,距离下一驿站云来小镇还有几个时辰的路程,这周边本是一片荒芜,突然出现一处人群熙攘的茶摊,显得尤为引人注目。 赶上镇上人结伴赶集的日子,茶摊的老板小二本是忙的不可开交,霎时,身后践踏着的马蹄声娓娓而来,客人们都不觉的回过身,视角里那辆褐色马车缓缓行来,乍一看,这车里的贵人怕也不是什么王侯世家,灰褐色无不透析着淡雅低调。恍然间光线略过树荫,垂落到那车门前的几处雕饰,顷刻间马车四周在阳光的映照下雅气十足,和那灰褐色调相映的惟妙惟肖,光显之时,才叫人举指叫绝。 马车停下,下来了一俊美超逸的公子,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一双钟天地之灵的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身材挺秀高颀,虽是穿着粗布白衫,却难掩满身贵气。 男子后脚刚落地,便立刻转过身去,头稍俯,肩膀的线条刚劲而流畅,后背笔直如松,抱出了个粉雕玉琢的男孩子,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得分外可爱,特别是那双长得比常人都大的眼睛,闪动着聪慧的光芒。 “小公子好相貌啊。”角落处坐着一个文人打扮的人,衣服破旧,旁边一个布幡儿,上写着“看相论命”。 常言吩咐王准等人安置好其他人一起歇歇脚喝口茶水再走,便走来接过弟弟,进了茶摊竹子搭的凉棚寻了处不显眼的位置坐下,谢审言也坐下。 五十多岁的茶摊主人端着茶水盘子过来,给大家放了茶碗。 方才说话那人拿了布幡儿过来,自己拉了椅子,坐在常言身边。他四十来岁的模样,瘦长的窄脸,细长的单眼皮,薄唇如纸,脸上带笑,看着谢审言:“这位公子,可否让我为你算上一算?” 谢审言闭目,淡然回答:“多谢,不必。” |
【三十】 那人并不作罢,主动道来,“在下秦项,阴阳五行,风水六合,都略知一二,公子容貌俊秀非常,气质卓然不群,但性情却如此不加通融,大概会应了人们所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俗语。骨肉凋残可奈何,半是穷困半是孤。公子用情过于霸道执着,近日来周遭之物恐有所损伤,甚至不复寻来……” 常言听闻甚为不喜,掏了银子准备将他撵走。 那秦项一笑,抄了银子放在袖子里,“小兄弟,我还没说完呢。在下有一宝物,能知避灾祸之道,若你们待我去城中龙福客栈寻来……” 谢审言又开口:“多谢,不必!” 秦项笑着对谢审言说:“这位公子……” 谢审言睁了眼睛,看着秦相道:“福祸自在,我无意回避。多谢先生。”他眼中神光明澈,说完又闭上眼睛。 秦项一愣,没了笑容,对谢审言一拱手:“公子目光明亮无惧,神韵惊人,贵不可言。恕在下不知公子风采,得罪了,万望见谅。”说罢起身要走。 谢之钰本是眯着眼看热闹,见那人起身,目光便落到他腰间一异形配珠,顿时神色大骇。 ...... 从那茶摊到云来镇不过几盏茶的光景,众人进了城寻了落脚之地便歇息下来。 谢审言正想同平日一样带两个小崽子去城中闲逛,便见谢之钰脱了鞋袜往床上一钻。 “怎么了?不舒服吗?”谢审言心下疑惑,走到床前去摸他的额头。 小崽子一把抓住他爹的手,捂着肚子面露痛苦之色,“这里的水不知是掺了什么,好难喝,味道也怪怪的,喝的我肚子疼......”说罢眼光往桌案上瞟。 当爹的一奇,方才进屋前喝的那些味道并无不妥啊,遂拿起小孩放在桌案上喝剩的半杯水,浅浅尝了下,皱着眉道,“你这杯味道是有些怪,许是隔夜的茶水。” 好在小崽子也没有疼很久,嘟嘟囔囔哼唧了会儿就睡着了,谢审言本想喊他起身洗漱完再睡,看小崽子睡得香甜也只好作罢,自行洗漱完也上了床。这段时日,小崽子总说出门在外害怕,夜里都是缠着爹爹一起睡,谢审言便每晚抱着他睡。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男孩子听得他爹的呼吸声愈渐沉重,想是已睡得很熟。他蹑手蹑脚地爬起来,披了衣衫,行至门前,回头看了眼他爹未喝完的半杯茶。 那蒙汗药是用曼陀罗花所制,掺在茶水里无色又无味,但药效极强服用后迅速进入昏睡状态。唔......虽是那么一小口,但也应该也能睡到日上三竿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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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这云来小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谢之钰转过几条街,终于找到了龙福客栈。说这是客栈不免太过抬举,不过是个两层的旧屋搭砌而成的小房子。 谢之钰本想偷摸着进去,却发现其内虽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心下不安起来。 “我正准备去找你,你竟送上门来。”那秦项的声音由二楼传来,阴沉地腔调让人毛骨悚然。 谢之钰抬眼望去,秦项早不是茶摊那身装扮。眉眼犀利,面白如雪,一身墨青色袍子,倒是和洞中那怪人有几分类似,“你和漠七是什么关系?” “那是我师弟,怎么?你要寻他帮你解了体内的蛊毒?”秦项悠悠地下楼,慢慢靠近谢之钰。 谢之钰神色大变,“你怎么知道?” 那秦项一阵狂笑,“想我南疆第一巫蛊门竟出了这样的不肖子弟,为了妨碍我练绝世神功,竟把蛊虫种在你这黄毛小子体内!”他看向谢之钰耳后的那条正在伸长的若隐若现的白线,“可惜可惜,在你体内才养了一年,若再等五年它开始反噬宿体,才到了大功告成的好时机。” “你告诉我他在哪,我可以把蛊虫引出给你。” 秦项突然发难,急跃几步抓住谢之钰的衣襟,挥手撕了他的袖子,“竟还想跟我讲条件,引不引得出,那可由不得你。”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木盒,掀开一瞬间凉气直冲面颊,谢之钰只觉得眉毛都似结了冰。木盒内一通体漆黑的蟾蜍跳到地上,眸子对着谢之钰怪叫着。 身体被禁锢着挣脱不开,谢之钰惊吓万分,却强迫自己镇定,裸露的那处臂膀突然出现易动,一抹黑线跳动起来,像虫子一样在皮肤下面游走,谢之钰大骇,拼命想逃走。 那蟾蜍又怪叫几声,秦项执起一根银针,眼疾手快地扎到那黑线上,那黑线像被钉住了头的蟮鱼,不再飞速地移动,而是不停地扭动着身子,像在剧烈挣扎,但一眨眼的功夫,又挣脱了,迅速消失无影,任那蟾蜍如何鸣叫都不再出现,好像刚才是幻觉一般,大梦一场。 谢之钰缓了口气,见那秦项一下松了气力,眼色变得黯淡无光,“怎会如此......怎么如此......难道不靠那神农鼎真的无计可施......” 谢之钰推开瘫软的那人,退了几步强作镇定,“你放我回去,我去拿了那鼎,自然就能放出活体蛊虫。” “小东西,你少框我,我放了你,你还会回来?”秦项好像又回了神般,一身的杀气。 “你不放我走,我现在也可以杀 了 你。”谢之钰咬着牙,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的话。 那秦项突然爆发出一阵冷笑,谢之钰不禁打了个寒战,“当然,宿主当然可以自行放出蛊虫,除非你也不想活了。”顿了顿,秦项眼中闪过嘲讽,“可怜我那自负的师弟以为你求死之心决绝,才往你身里种了他的宝贝蛊虫,谁知你竟贪恋那失而复得的骨肉亲情重燃求生欲望,可笑啊,真真可笑至极!” “你到底想怎么样?”谢之钰锁着眉眼。 “你带我去找到那神农鼎,引虫七七四十九日大成后,割开你的皮肉引出活体蛊虫,给我的宝贝蟾蜍服下,我再杀了它炖汤,待我功力大增,普天之下,便再无敌手了。” 谢之钰心下疑惑,那漠七只告诉他那神农鼎是解降依托之物,竟还有此作用。 “我父兄很快就会发现我不见了,到时你根本出不了城。” “小东西,我们可以试试。” 秦项跃身而起,一把卡住谢之钰咽喉,惊见小人左袖亮出银针一把射向自己双眼,掌风震翻,两枚银针叮呤落地,冷冷道:“雕虫小技!”话未落音,小人右手一挥,一团银灰色粉末直扑面颊,躲闪不及,毒粉撒了半边侧脸,些许入颈,粉末所到之处瞬间泛红,倾入肌肤内,顿时如万虫撕咬般难耐。 秦项倒退几步,手捂痛处面目狰狞。他一把封住筋脉以防毒气倾入全身,另一手从怀中掏出两个瓷瓶,一紫一红。 谢之钰见状大惊,拔腿就朝屋外奔去。 秦项吞下紫色瓶中粉末,又将红色瓶中的药粉涂抹在伤处之后,被侵蚀肌肤的黑红色渐渐褪去,只是这血肉里还是阵阵锥心的撕咬之感,秦项咬牙切齿道:“小小年纪这般毒辣!”话毕飞身跃起,一把扯过尚未跑远的小孩,将他腰部一拎提起,谢之钰腰间被锁,动弹无门,他略一定神探手入囊,摸出一物,执向天际,伴着刺耳的尖锐鸣叫声空中霎时间划过一束烟花弹。 秦项捂住耳朵,右手一劈,谢之钰应声倒下。 “小东西,竟然留有后手。” |
【三十二】 今日本是云来镇众人赶集的好日子,却因城门的突然封闭惹得怨声载道,大拨人困在城门处围得水泄不通。 “我说官爷,我这不过一车杂草,拖去乡下搭屋棚子的,这也要排查吗?”一个鹤发老翁站在城门边,对着守城的士卒一脸怒气,那守城的一上午已经被谩骂埋怨了无数次,耐心早已耗完,他看了眼那老翁身后的杂草堆,捂了捂鼻子。 “喏,”那老翁见官爷这般动作,嗤笑道,“下面还有马粪牛粪什么的肥料,官爷不怕吃不下饭便查吧。” 守城的皱着眉,看看那老翁身后还等着接受排查的密密麻麻的人流,疲惫地泄了气,想着放了通行算了,忽的被城门守将一记眼刀杀过,浑身一个激灵。那守将身侧,还站着一个气场逼人目光如炬的青年人,由今晨到现在一言不发,周身的气压却压制得旁人喘不过气来。 这天气热得很,周遭又是人挤着人水泄不通,那守城的抹了把满头满脸冒出的汗,迟疑着上前。 杂草堆中忽然一阵细琐骚动,离着谢审言不过五丈远距离。他猛地转脸看去,一个细小的身影在里面若隐若现,他眼神一动就向前冲去。 那鹤发老翁身形更是奇快,“唰----”地冲杀过去,一把便将杂草中的男孩子揪了出来卡住他的脖子。 “啊!”男孩子惊慌失措地叫了声,捂着脖子双腿直扑腾,一醒来就被闷在又重又臭的草堆里,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待对面一行人看清楚发生了什么,都惊愕地说不出话,场面瞬间沉寂了。 蝉叫声刺啦刺啦鸣叫着,烈日的光线在双方对峙下显得异常刺眼。 “不想他死,放我出城。”秦项咬着牙,手中加力,男孩子面色瞬间一白,痛苦地直抠脖颈处的桎梏,嘴巴一张一合,却是没办法发出声音。 可谢审言却清楚地看见他唇角泄出的四个字—— “爹爹......救我......” 他的脸变得铁青,一挥手让身后精骑退后,双眼直直盯着谢之钰,没有挪动半分。 秦项卡着谢之钰的脖子,快速卸了杂草车上的马,牵着一步步往城外退去。 谢之钰被他卡的喘不上气,死死捂着脖子拼命抠他的手,秦项松了几分劲,差点窒息的谢之钰缓了下,继而咳喘起来,一声一声好不可怜。 常言看着弟弟这般,顿时双目赤红,紧握着未出鞘的剑,恨不得一把削掉那人的脑袋。 秦项将他扔上马背,一个跃步飞身上去,扔下一句,“别追我!不然把你宝贝儿子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剁下来送你!”二人便随着厚重的马蹄声渐行渐远,无人敢拦。 谢审言紧抿着唇看着越来越小的影子,拳头捏得死死的,眼睛里尽是泛红的血丝。 |
大半夜的失眠爬起来更文也是够够的 这把救回去小崽子可要死的惨惨的了 |
【三十三】 骑着马奔波了一整日,入了夜终于看见了一个破旧的古庙。 秦项下了马提着谢之钰随手往庙内的草堆上一扔,小人立刻伏在那处吐得昏天黑地,差点把胆汁都吐了出来。那么长时间趴在马鞍上,颠得他五脏六腑都快移了位。 “真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少爷。”秦项嗤道,他早已卸掉了脸上的老翁伪装,发髻有些凌乱不堪。 “谁......谁娇生惯养了!你......你那么颠一天试试!”谢之钰捂着胃瞪视着秦项,他明明是过惯了苦日子的,说他娇生惯养完全不能忍。 秦项并不打算与他理论,在包袱里掰了半块馒头扔到他脚边,“比不上你平日吃的,你爱吃不吃。” 谢之钰拿起就咬,半分不带犹豫,在这个时候撑什么硬气绝什么食绝对是笨蛋,他还要留着力气逃跑呢。 秦项将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不屑道,“我看你除了模样不错,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我那师弟为什么会给你种了蛊虫,还把解绛之法告诉你,这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 谢之钰咽下最后一口馒头,有些噎到,讨要了口水喝遂道,“他有事求我,必然得受我的胁迫。” 秦项见他并不打算细细说明的样子,冷了脸不打算再理他,“等到了你所说之地,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助我练成神功,不然......”一阵阴险的笑声后,“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我不介意弄得你生不如死,再还给你父亲。我听说他曾经受过重伤气血不太稳,不知能不能承受得住。” 谢之钰咬着牙,神色里尽是恨意,半晌才垂下头,慢悠悠地说,“怕是你不能如意了,那只是我的养父,没了我,他身边乖巧懂事比我招人疼的孩子可多的是。” 破庙响起一阵持续不断的冷笑声,那秦项好像是听到了一个什么天大的笑话,“世人所言你是他的养子,我一看便知不是。” “当日在那茶摊,见他从马车下来,虽是衣装朴素,不事奢华,但布料剪裁合体,头饰腰带都与衣服颜色相配,衣冠济楚,一尘不染,连袖口下摆褶皱的边角都没有,可见是个尤为细致讲究之人。可他回身去抱你时,你那沾染了泥泞的小靴在他衣衫上左右一扫,便是乌脏了大片,可他却面不改色毫不在意,可见对你的重视程度,他的洁癖习性相较你而言根本不值一提。他虽对人淡漠孤傲,看向你的目光却总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凡事也以你为先,处处不透着为人亲父的慈爱,与帮人照料孩子的那股子责任为大的劲头毫不相同。这情境下你说是你的养父,当我几十年白活了?” 谢之钰靠着墙角坐着,眼睛微微闭着,长长的睫毛搭在眼睑上,心口一阵起伏,鼻头发酸。他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以前的生活和发生的那些无法回头的事,他只想靠自己可能微薄的力量挽回改变些什么。但如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不会为了怕人知道过去那些而自己偷跑出来,最坏的打算不过是同爹爹全盘道出再商量对策,也好过现在被人劫持生死不知去伤透他的心。 去白石的路途上再没了父子兄弟的温存软语打闹嬉戏,秦项封了谢之钰全身几处大穴让他根本跑不了,为了掩人耳目时而易容成女人让谢之钰喊他娘,时而乔装成老翁让谢之钰喊他爷爷,谢之钰都机械一般听从,他不想那疯子真从他身上砍下什么来去吓一吓他爹。 秦项扯着谢之钰进了个没什么人住的小客栈,机敏地发觉店内几个伙计带着闪烁异样的眼神打量着他两,这一路上都是这般,表面上风平浪静后无追兵,可暗地里奇奇怪怪的人总不停出现。 秦项进了客房,一把撕掉脸上的人皮伪装,冷冷道,“你爹可真是老奸巨猾,我看他并没有打算放过我。” 谢之钰炸了毛一般跳起来:“不许说我爹!”被激怒的小狮子怒气冲冲瞪着面前的人,“我爹不老!也不狡猾!” 秦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低着声音:“看来得断你根手指头警告下你爹了。” |
【三十四】 谢之钰看秦项面色不善地走过来,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稍微向后退了几步,“我、我知道一处直接通向村里的水路,就是稍远一些,两日左右进了村你随我去了米家就能找到那鼎了。我们、我们可以入夜了出发,你自己掌船,就、就没人能跟着你了。”退到床沿处咽了咽口水,继续道,“我、我怕疼得紧......你剁我一根手指头,我还得疼得昏迷好几日,没人给你指路,耽误你练绝世神功不是?......” 秦项皱着眉不置可否地看着他,也不再逼近,过了片刻自顾自睡去了,谢之钰想来是被自己所言打动,舒了一口气。 谁知刚到后半夜,在地上凑合睡觉的小孩被人一脚踹醒,滚了好几圈停下来捂着痛不可耐的左肩愤怒地瞪视秦项。 “走!”秦项将一个血淋淋的东西往桌上一扔,一把提起小孩。 谢之钰借着朦胧的月光一瞅,登时吓得往后一个踉跄,他抖着嘴唇:“这、这、这......这是谁的手指?” 秦项不以为意,“路上随便逮的一个小孩的,怎么,够吓你爹了吧?” 谢之钰猛呼吸了几口气才平复下来,咬着上唇好半天开口:“你怎么这般狠毒?” 秦项冷冷笑道,“你要是不乖乖听话,狠毒的还在后面!走!”说罢扯了他的手臂就出了客栈。 两日的水路,除了偶遇过往船只,便真的没有任何行踪诡秘的人跟随其后,秦项显然不习惯坐船,晕得厉害,谢之钰只好自己爬上去掌帆。他每每闲下来无事可做,眼睛一闭就好像又看见了那血糊糊的手指,他浑身一个激灵,有点不敢去想他爹的反应。 米家后山有条只够一个孩童体型通过的狭缝峡谷,直接通向当年漠七被锁禁的那个山洞,谢之钰也是万念俱灰之际摸过去,被漠七瞄中,成了金蚕蛊虫的宿主。 谢之钰带着秦项来到早被洗劫一空的米家,眼见一片狼藉不觉恍若隔世,他暗叹一声,心中念了句:善恶到头终有报啊。 穿过后院看到那峡谷,秦项冷哼道,“你真把东西藏那了?” 谢之钰看向他,目光无惧:“你爱信不信,如果东西不在那,我便也找不到了,你现在就杀了我吧。” “那边没有其他的路了?”秦项瞪着双目看了看那窄小的缝隙。 “有......”谢之钰诚实地答道。 秦项一个巴掌挥过来将小孩掀翻在地,“你耍我吗?” 谢之钰趴在地上捂住被打的肿胀起来的脸颊,左耳像听不见了声音一般轰隆作响,“我不是......给你......节省时间......吗?那边......翻三座大山还要......多走半个月......你等得起吗......” 秦项冷笑了声,从怀里掏出一形状怪异的月牙锁链一把锁住小孩的臂弯,咬着牙道:“别想跟我耍花样,拿到东西立刻滚出来。” 谢之钰瞠目结舌,“为什么你总有这么多奇怪的玩意?” 摸着石壁通过峡谷时,谢之钰的心里是没什么底的,这边一有异动,秦项便会拉动锁链把自己往那边扯,想逃跑几乎是毫无可能,他在心里暗暗想了另外一种结局,如果真的能等到七七四十九日引虫功法大成,他立刻吞了那虫子吃掉体内的蛊虫,不就解了降毒了?他甩甩头,暗笑自己太天真,那秦项不立刻砍了自己才怪,这跟自己剖开皮肉直接引出蛊虫有什么区别,横竖都是死。 摸到了石洞,谢之钰突然无措起来,那鼎原先是埋在这里没错,可被米来财发现后早不知转移到哪里去了,现在上哪去找个来滥竽充数?本是想着借此峡谷来逃跑,这样看来可谓是自掘坟墓啊...... “啊——”臂弯处的锁链突然间一把被拉紧,小人直直摔到在地,身子迅速被拉向回去的方向。 “臭小子你竟敢骗我!”峡谷那侧传来秦项的怒吼声,夹杂着刀剑相击的打斗声。 谢之钰在一个呼吸间被拖行几丈远,他拼了命去抓地上的藤蔓,双手几乎磨出血来。 嘣—— 锁链被利刃斩断的声音,小人依然没收住顺着向前蹭了好一段距离才停下,他喘着粗气抬起满是泥泞的小脸,一个熟悉无比的身影居高临下的看向他,他揉揉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些。那人走进几步,注视他的双眼盛满了担忧和欣喜,那一瞬间四周的一切声音都消融了般,小人热泪盈眶,低低唤了声—— “爹爹......” |
一天三更的楼楼已被累趴......需要修身养性 |
【三十五】 谢审言屈膝蹲下,扶起趴在地上茫然无措的小孩,抓着他的双手看去,十指俱在,只是掌心处有刚刚被磨破的几道血痕。又拉起他的手腕一搭手指,气息运转正常,内脏没有受损的迹象。又默然地看了会儿小孩被搧肿未消的左脸,神色里闪过一丝温存的情感,转瞬即逝。 他一把抱起小孩上马,谢之钰把后背紧紧贴在他爹的胸怀里,可那处除了心脏有力的跳动声,什么都没有。他抬起脸去看,他爹眼底青黑色一片,想是多日焦心无法入睡所致,面目上却又如同平日一般,看不到一丝丝的表情,不由得心下一寒,本想着见到他爹时说的一大箩筐话顿时一句也说不出口。 一行人跟着谢审言疾驰了一段路,便到了马车旁。谢审言自行下了马,伸手一捞,箍住男孩子的腰将他提溜下来,快步走到马车边掀起车厢帘子,抬手把他扔了进去。 力道不轻,男孩子的屁股正好膈到车板上,小人跌在车厢里疼的哭叫了声,满心的委屈,小手抓着帘子的一角,远远看着谢审言,眼泪流了满脸。 …… “大人,其他人都撤回来吗?” 不知过了多少,小人脸上的泪痕已干,本是跪坐着的姿势,听到外头王准的声音,知是他爹回来了,他一个激灵缩着身子往里靠了靠。 未听到谢审言的回答,就见他一撩车帘上了车。小人正欲舔着脸讨好样儿地喊他,蓦地脸色一白,他看见他爹手上拿着个用两根藤竹绑扎在一起的东西,在他的认知里虽没见过这个东西,但此时此刻心里也是大约知道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他惊得全身冷汗簌簌直流,不自主地就朝着离他爹相反的方向退去。 谢审言始终没说一句话,伸手抓过男孩子,按住让他跪趴在车座边,把他的下半身扒了个干净,未待任何犹豫,对准他后身双丘处就是狠狠一下,稚嫩的皮肤上忽地肿起一道青棱。 “啊!!!!!!”男孩子尖叫出声,浑身剧烈地一阵抖动,刀割剜肉一般疼得他大脑瞬间空白。 这一下的痛楚没缓过去,谢审言抬手,朝着那道下方又狠狠甩了一下。 男孩子身子猛地一挺,痛得又是一声嘶嚎,眼泪一下子全涌了上来。 谢审言紧接着又甩了第三下,藤鞭落在第一下的上方,不知是不是因着落鞭的手也颤抖不止,这一下有竟大半压在了旧伤上,青肿处瞬间掀起一层油皮。 “哇!!!”男孩子甩掉眼眶中的泪,身子一缩竟挣脱了按住他的手,连滚带爬地躲到最边缘的角落,痛到一张小脸几乎变形,惊惧害怕到了极点。 “过来!”谢审言依然神色不辨,用力敲敲车座。 男孩子吓得小腿一软,抠着车板,拼命摇头,一双泪眼盛满了讨饶。 摇头的幅度大了,整个脑袋都一阵阵发昏,泪眼朦胧中看到谢审言握着那藤条的手也微微发着颤,苦涩感一股脑涌上心头,可他不敢乖乖过去受罚,他怕极了,那种尖锐刺骨的痛他真的受不了。 模模糊糊中他看见他爹起身来抓他,他蜷着身子却无处可逃,手臂被他爹用力扯住往车座那拉,男孩子急得哽咽着哭求,“别、别用那个、呜......爹爹、求你了......” |
我没卡拍 都码完了 突然不能截图了,正在研究咋回事 |
男孩子的挣扎只是以卵击石,不由分说被一把拉到谢审言的腿上趴着,他绝望地闭紧眼准备承继续受那要了他半条命的痛,突然就被身后带着内力的掌风声吓得绷紧了身子,那一个瞬间,他就知道他爹不会再像以往那般,顾念着他是否挨得住。 “啊!!!”身后的热掌狠厉地抽上已有了三条肿痕的臀瓣,暮然传来烧起来般的痛直接让男孩子嚎哭起来,他十指一把揪住谢审言腿边的衣袍用力一缴,上好的布锦竟被一个孩子直接撕开了一条裂口,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倘若不是知道他爹用的是手,他真的会以为那是铁鞭子。 听到男孩子痛苦万分的叫喊,谢审言恍然意识到方才那下过于狠辣,他冷下眼,卸了几分力便开始轮番抽打着那两瓣肉,急雨一般的巴掌片刻未停,每一掌抬起就是一个掌印,先泛白然后迅速变得深红。 男孩子未曾发觉力道下降,只觉得后面痛如万根针刺,紧锁着眉头哭叫起来,泪水一下子又盈满了眼眶,但他心里清楚,他爹丢了藤条,已是最大的宽恕。 啪!啪!啪! 热掌油泼一般,一下又一下,反复搧着臀峰最疼的位置,那处本身就横着伤,男孩子被逼的尖叫连连,小小的身子根本消化不了的苦楚一遍又一遍冲击着大脑,毫无缓和的空间。 “爹爹……好疼,呜呜......好疼......”男孩子疼得缩着身子,难以抑制酸涩的鼻腔和喉咙的抽泣,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脚侧的地上已经落了一片水花。 |
谢审言不发一语,只不停落着掌。他很多年来都没有这般动过气,一时间上升的怒火激的脸都开始发烫。 “我不......啊......敢了......啊......不敢了......爹爹......啊......别打......”眼前模糊一片,本就怕疼怕打,身后那种要拍碎骨头的错觉,疼的男孩子满头满脸的冷汗,尖声哭嚷着连连求饶。 谢审言不作任何理睬,巴掌高高的扬起带着风继续重重的落下,同样的错误连犯两次,他只道是自己罚的太轻,宠的太过。 啪!啪!啪!啪!啪! 屁股上转瞬间就布满了通红通红的掌印,叫嚣着高肿起来,男孩子痛得忍不住拼命挣扎扭着身子想躲开妄图这狠心的巴掌,哪怕只缓和一刻也好,可爹爹平日里看似无力的手臂此刻如钢似铁,摁在他腰臀处,死死按着,被摁的那么紧,一丁点都挪动不了。 谢审言见他挣扎的愈发狠,右腿一松,锁住了他的双腿,左手紧紧钳住他的腰,这样的姿势他连挣扎都很难,已经被打的深红一片的伤处完全被固定住了,谢审言微微拖了拖他的身子,在他的小腹下塞了个靠垫,屁股一下子翘得愈发高,两瓣臀完全舒展开来,这样他没办法紧绷着肌肉,挨的再狠也不过是伤到皮肉。 男孩子冒了周身冷汗,爹爹这不依不饶的架势就是要铁了心狠打他了。鼻头酸的要命,疼的要命,他不想再挨了,可哭求没有任何作用,只能顶着脆弱不堪的臀在爹爹手下乖乖挨着狠打,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他爹怎么突然变得这般铁石心肠。委屈地眼泪啪啪直落,哭声里止不住的哀求:“孩儿再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谢审言看着儿子臀上的伤势,紧锁着眉,摁紧了男孩子的腰,抬手便继续以凌厉的巴掌带着掌风狠狠地抽上儿子已经红肿不堪的肉丘。 一掌下去男孩子就剧烈颤抖起来,小腹下衬的靠垫使臀线愈发凸显,却被谢审言沉重刁钻的巴掌揍得一下子凹陷下去,每一下都削过肿痛的臀尖,男孩疼的简直哭叫不过来,一心只觉得他爹这是要打死他,他猛的仰起头,张着嘴直喘大气。 啪!啪!啪!啪!啪! “啊!疼......呜呜......爹......爹......好疼......” 哭的断气一样抽着,一层一层覆盖上来无边无际的疼痛吞噬了男孩子全部的倔强,这样超越他限度的惩罚,这样滔天的怒火,他觉得自己快承受不住了,满心的绝望如置深渊。 啪!啪!啪!啪!啪! “啊!爹......爹......爹爹......” 他无助的要命,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谢审言停下,也不知道责打什么时候停止,求也没用,哭也没用,只能张着小嘴不停地喊爹爹,宽大又冷硬的巴掌犹如疾风暴雨,狠厉而迅速的砸落下来,整个臀面连带着臀腿处都像置身于烈火般灼烧难忍,所有的疼连成一大片,整张皮好似被剥落下来,男孩子半分也挣脱不开这可怕的力道,只能轻轻扭动着双腿试图缓解一点点疼痛,然而该挨的还受的半分也没减少。 |
车外王准等人方才见谢审言脸色青黑一片,便知小孩此番要受一顿苦头,但哭成这样还不饶,不免有些不忍。 常言远远地驾着马疾驰而来,他同谢审言本是就是谢之钰留下的印迹指向分守几个山头,得到讯报之后便快马加鞭赶来这边汇合,才刚一靠近,惊闻车厢内传出的清晰无比的责打声和哭叫声,顿时大惊失色,跳下马就飞奔过来。 “小公子,你总算来了。”王准迎上去焦急万分,见常言死死盯着马车帘的位置,叹道,“打了好久了,大人在气头上,没人敢劝。” 车帘紧闭,少年人咬着唇,十几年的相处,他深知他爹的脾性,贸然劝阻,只会火上浇油...... ...... 谢审言好像完全没听见儿子的哭声一样,责打从头到尾就没停过,下手更是不见减缓,疼痛继续灼烧着叠加。 男孩子声音嘶哑,哭都哭不动了,臀腿的表皮疼到撕裂了一般不能自持,动弹不得。敏感脆弱的肌肤根本半分也扛不住这狠厉的抽打了,他一张小脸早被眼泪和汗水淹了好几层,口中又开始哑着嗓子呜咽着哀求:“别打……呜疼……爹爹……别打了……我知错了......”他只希望身后又急又重的巴掌能稍作停顿,哪怕只是让他稍微缓一下。 谢审言想到那次罚他时他保证的那些话,只道儿子此时说这些道歉求饶的言语多半是口不应心,不过是为了逃避惩罚而已,手下掌风不停,可男孩子愈渐严重伤势生生刺痛他的双眼,内心深处竟掩不住地泛起一丝心疼。 啪!啪!啪!啪!啪! “爹爹,我......受不了了......爹爹,求你、求你了......呜呜......我知道错了......好疼呜呜...... ” “我错了......啊——我......记住了......呜呜爹爹轻点......呜呜......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爹爹......钰儿听......听话…….以后......啊——都听话…..钰儿不敢了……爹爹饶了我……呜…….” “呜…….娘亲......哥哥......救救......救救钰儿......” 常言在车外隐约听见小钰喊哥哥,顿时心疼的无以复加,什么也顾不得了,一撩衣襟猛地跪倒在地,大声求道:“求爹爹息怒!饶过弟弟这次!” 车内又起落了数下巴掌,突然响起男孩子一声凄厉的哭叫后,就见谢审言一掀车帘下了车。 |
常言见谢审言阴沉着脸,眼角微红,走到一边不言不语,再侧过脸透过缝隙看看帘内的弟弟。谢之钰背对着车门倚靠着车座跪趴着,衣衫不整,裤子已被提上,痛哭声还是一波接一波,丝毫不比刚才挨打的时候弱。他心疼的要命,忙起身进去安抚。 男孩子像脱了力的线人一般,瘫倒在常言怀里。哭的时间太久,眼睛都肿到睁不开,身上从头到脚都是麻的,后面的责打虽停了,疼痛却绵延入里了般,他形容不出那种痛,唯一的感觉就是屁股一直在着火,火辣灼烧着简直没法忍,只能绝望的哭个没完。 常言想看看他到底伤成什么样,可眼见那裤子被肿胀的皮肉撑的饱满,根本不知从何下手去脱下,可想而知方才谢审言硬生生给他拉上时得痛成什么样。 常言别无他法,只能轻抚着他的背柔声安慰。小孩哭呛了,一声接着一声拼命咳,像敲击在人心尖的一记记重锤,里外的人皆是于心不忍。 咳了一会儿,谢审言拧了一条浸了冷水的巾帕进来,他正准备去扶起常言怀里的小孩,手指还未触碰到他,孩子便是一阵战栗,往常言怀里猛地一缩。 他都疼到无力,竟还能躲怕他到这种地步。谢审言心里狠狠一揪,手僵在半空中,半晌才讪讪然收回。 常言低下眼看着,谢审言微蜷着右手,也是一片深红肿胀的厉害无法握拳,低声道:“我来吧,爹。” 他极致小心地褪下弟弟的裤子,虽是不能再轻柔缓慢的动作,男孩子还是死死搂着他的脖子压制不住的抽噎。 本来就没二两肉的地方,夸张地高肿了起来,于两条细瘦的腿极不相称。表面上遍布血点儿,臀峰处横着三道青紫的肿痕,已被狠厉的巴掌打薄,整片红紫不堪都快破皮了般。 男孩子的大腿依然抑制不住地抽搐着,稍微放松一些又俶然收紧,全身都在发抖。 常言愣着一动不动,满心的震惊已盖过了一切,他那平日里对所有孩子都温柔和煦连句重话都不曾说过的爹竟把弟弟打成了这样...... 谢审言的神情却好似没什么波澜,轻轻将冷帕虚搭在儿子的伤处,扶过他的双臂让他半趴着偎靠着自己。这次男孩子没有躲开,全身上下都透出委屈的顺从。身后被冷敷后淤血肿胀没有再继续扩散,疼痛也不那么难忍了。 常言出去又打了些水进来,谢审言又细细将他被汗水泪水浸了几层的小脸擦洗了一番,可男孩子的全身都是哭出来的汗,黏腻燥热的厉害,谢审言担心他这样时间一长会烧起来,便吩咐着赶紧到就近的驿站歇歇脚。 常言安顿好弟弟默默退了出去,车厢只留下父子二人。 谢审言打量着儿子,满脸的泪痕虽已被擦去,眼神里却还是满满的迷茫、害怕、无措、委屈,像只迷路的小鹰一般脆弱不堪。他轻轻抚摸了下他的小脸,可能因为哭的太厉害,起先红肿的掌印已经看不见了,只剩一片红通通的。又看看小手,刚才被擦干净,那些被摩擦出的血痕也结了痂。他叹了口气,把男孩子后身的巾帕揭去,慢慢上了些药。然后把那软软的小身子搂在怀里,儿子的小身体在他怀里又开始轻微的发抖,哭个不停,眼泪把他的衣袍弄湿了一大片。 谢审言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眼眶在发热。他一闭上眼,儿子那声声哭喊求饶就一遍又一遍在脑中回想,顿时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 连日来的担惊受怕夜不能寐,早已摧毁了他内心的全部防线。怀中的孩子在昏昏沉沉的睡梦中还在哽咽着抽泣,他用依然麻痛难忍的右手从胸前衣服夹层中掏出一块白布,里面包着一节孩童的幼指。他苦笑了,那暗沉的肤色,明明可以一眼就看出那不是儿子的手指,可他竟轻易相信了。 怀中人身体温热软糯,那般淘气,纯真,娇气而又倔强,一有风吹草动就显出吃惊的模样,温顺而又傲慢,安静而又活泼,让人怜爱却又不时地让人生气......万物变迁,日升月沉草木枯荣,那软乎乎的小手,刚刚还紧握在自己的手中,下一刻便不知遗落在何处了……你永远不会知道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我已经失去了你一次,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为了这一世父子的缘分和记忆,我愿意生生世世永坠六道,呵护你陪伴你。 |
【三十六】 进了白石城,寻到一处表面看起来相当不错的客栈,众人便停下了。 那风韵犹存的女店家见有大客户上门,忙迎了上来,眼神刚扫到那刚下马车的男子,便再也挪不开目光了。 那男子风神俊秀,衣衫微飘,目光闪亮,异常俊雅的容颜在夕阳下似泛出淡淡的光华。他怀中怀抱一个约六七岁的男孩子,虽然微微低着头,可见的五官也是如他般清秀,白嫩剔透的小脸上配一对乌黑清亮的眸子,像是白玉碾出的一个娃娃。只是那双眼好似微微有些肿,眉头也紧蹙着,长密纤细的睫毛如扇般覆盖在现出暗黑色阴影的眼底。粉色的唇紧闭着,明显咬着牙,像在隐忍着些什么。 谢审言行至楼下的左侧位置,挑选了个不太显眼的地方,侧过脸跟常言耳语几句。女店家就见那一位同样面容姣好的小少年向她走来。竟是求取一席稍软稍厚些的毯子,女店家忙进了内室寻来。 谢审言接过毯子便自行坐下,先把怀中的孩子放在身侧,在自己膝上铺好折叠的两层厚毯,再把孩子抱起放在自己膝上坐着,动作无不温和细致。 女店家虽心下疑惑,想想也只道是小少爷身娇肉贵不得着凉,便满脸热情地前去招呼,待走近一看,又是一番感慨,这男子不只是好看,那眼中有纯净如水的温情,洞察睿透的灵气,还有不能折损的刚毅,坚柔并存,聪慧不疑。他的双眼,墨黑的秀眉和挺立的鼻梁,紧抿着的唇线清晰的嘴唇,曲线俊雅的下颌,如此清秀俊美,却是如此坚定不屈。 女店家不由愣在当下看痴了般,直到一声轻咳下才回了神。“店家,上些细致酒菜,布置套最好的客房。”常言皱着眉,说道。 “哦哦,是。”女店家神色微红,想来自己今天是走了什么运,见到这么些神姿卓越的妙人,急急忙忙掩饰道,“这孩儿生的这般俊俏啊!” 谢之钰先前看他爹铺了毯子给他坐,早羞得满脸通红,这会儿听着别人夸他长得好,想起那日秦项也是一句“小公子好相貌”开了端继而惹出那么大的祸事头,不由地瘪瘪嘴表示不满,头更低了些。 谢审言神情平静,没有一丝笑容,看了眼男孩子那头低的不能更低的模样,淡淡开口道:“糯香骨,扒三素,凤凰蛋,炝虎尾,花椰菜”,他微微停顿了下,“清蛋汤。” 常言听着他爹点的全是小弟最爱吃的菜,偷着笑了下,便吩咐道:“口味不要太咸,油不要太重,快些上。”女店家慌忙应承着,不乐意地退下张罗着。 “王准,待会带他们去客房,今日早些歇息着,明日一早我们再上路。” 王准听着谢审言的话,轻声道是,打发了十来个,依然留下了三人在一旁守护。 大致安排妥当,谢审言抬手点点儿子的脸蛋,轻笑了声:“还委屈呢?”男孩子咬咬粉色的唇,大眼睛扑闪了下,摇了摇头。 谢审言心里叹了声,怀住儿子往怀里带了带,手不自主地放在了他腰臀交界处,声音温和如初:“还疼得狠?” 男孩子眼睛里瞬间积了些泪水,往谢审言怀里凑了凑,没有说话。屁股虽然坐在柔软厚重的毯子上,皮肉还是叫嚣着肿痛难挨。 小人毛茸茸的脑袋靠在自己胸怀里,谢审言有些心疼。 “怪爹爹了?”胸腔处传来的声音小人听着格外清晰,窝在谢审言怀抱里又是摇了摇脑袋,“没有,”腔调里已褪去了委屈,“钰儿是真的知道错了。” 谢审言的神情顿时清明起来,目光明澈如水晶,眸中神采亮如一斛星光。 |
打算写个内心独白的小番外,你们想看爹的独白还是小崽子的 |
只写一个 |
【番外之一】 来自谢大人的内心独白——吾家小崽子 小子新返家时,面上尚留稚子肥,有嘟嘟者,好不可爱。始吾以之怕生恐不与吾亲,然待吾我牵其手时,乃以递矣,一时吾心俱化矣。后予往抱其时,彼亦无甚大者抗拒,小身软软之,带点乳香,甚其好闻,而其身臂股而无肉,许是往之得不好过,为父好不心酸,深愧,誓决偿之。 初之,小子不言,吾不知其声。吾心下念,但其言,其所欲之事吾定皆许之。 其初次换吾爹爹,乃于吾预饰其身而责其之时也,窘急呼之,那刻吾只觉己则罪败之身,心爱之子尚不得保之,真真枉为人父矣。然足慰者,其次后小子竟向吾开了心,如有体贴父母之乖子,为之求诸理解并宽慰吾心,使吾好不心疼,但欲尽其宜之爱而与之。 小子舍或犯懒,然其诵书习武皆甚天之势,为父之深慰。然之,处也久矣,忽见小子非外见者般乖巧,小子有甚狂或好贫嘴,又好作娇卖萌,更有甚者,小子既恃宠而骄矣。 吾本是最不好动手打儿者其类人,然知何,对小子总也不能制其情,怒也控制不得,此事吾亦百思不得其解,然其所犯之误而不可饶,谁家亦打得半死也。 小子养久身上瘦之甚,不知得之何,则彼处肉多,一则吾不曾动过手,二则吾亦诚恐打坏之,故每令其脱裤,然小子每一面不愿,若吾欲辱之也,岂不冤哉。 小子特善于吾动手之时鬼哭狼嚎,而余亦不知其真与假痛呼,其视满是泪之大眼朝吾望,我心即软矣,实也不去手,每为小惩大诫。其似亦摸准吾当怜之,如此小子便愈为之,竟有一日复失之几,吾恍然觉之不将其一发打恐,其亦本记唔住,倒真之如不发矣。 其次或家小子真之痛甚矣,哭久不止,若在平日可早舍之矣,可那次我真之气狠矣,我则抚之,一下又一,不至吾心觉矣之状固不止,小子蒙之隅皆哑矣,为父之心亦与之哭碎矣,打子是真个伤已伤之力活,吾信之不愿为。 其后久之夜寐侧,口中唧唧倾,说讨饶之呓语,可真被吓至矣,闻吾心一阵痛。然而每时,但往左右一食之,其便伸爪持我之衣小,以首倚吾胸颈处赠俄,乃复翻身,不唧唧倾,气益均平,未几而甚快之睡......于父也,于夜间,闻小儿眠香之呼吸声,真者尤令人安。 小子尚小,未得命者,其后有望、烦恼、独能与痛。子无以诸事中之荆棘而振,于是一点,吾为甚幸。以其暂居一美之生也。日后仍多佳之时将至,然其同随直与危。吾虽不好打子,但当教之事吾必教之,若此时必取诸其好者,吾无手缓。 愿小子知,吾爱执之而永皆为。其将始一不测之,可畏也,可畏也,而甚美者程,吾当尽吾可行随之侧,伴其身,护其所有。愿汝安行。 |
没错 爹身为曾经的京城第一才子 就是这么文绉绉的讨人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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