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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贱民小人(渣子重生,辅古穿今,现代)[第3页]

作者:江矜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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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迁怒?”韩恒钧怒火中压抑着嘲讽的笑意,“你与我谈迁怒!你与你兄长不是一贯同出同入好得很吗?他要做的事,哪件你未牵涉过,哪件你没帮忙参谋着。好,如今死无对证,便是任得你说了是不是!”
韩述之的思绪掩映在阴影中,显得单薄而毫无存在感。他直视了韩恒钧很久,才似怅然、似轻描淡写般开口:“我……没有,”沉默着,他似乎才想起什么,缓缓接口,声音却是愈发渺远,“但事到如今,我这样说,您一定不信。”
就像韩晰所得的宠爱,长兄所得的赞许,仿佛与生俱来;旁人的信任,于他,似乎也是理所当然。他幼时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会遍受猜疑,也从未想过有一日事情会演变到如此地步。
但各人总是有各人的命数,便好比,自小,他便在长兄的光圈下长大,只知道要会什么,不能不会什么,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不喜欢,便可以不做。
“你没有?是当年没有,还是如今没有?”分明是询问的话语,却生生被韩恒钧说出了质问的语气,“韩璧越弃明投暗,你说你是无辜的,好,行,他是手段通天,如今韩晰呢,他才几岁,还诬陷你不成!合着这世上谁都在陷害你,你倒以为自己几斤几两!”
经历过那场变局的人,大多都知道,“韩璧越”三个字,在庄内,是个永远不可触及的禁忌,谈不得,论不得,更暗示不得。敢在言谈中含沙射影般涉及的,如今已尽是一杯黄土,而能让韩恒钧亲口说出这个名字的人,更是下场凄凉。
但即使这已经成为了庄内的共识,面对此等诛心之论,韩述之,终究也是受不起的。虽然,他分明觉得,逃亡这么久,自己已经能足够冷静地面对一切侮辱践踏。从顶端直落谷底,他以为再难听的话,他都能听得下去,再屈辱的指责,他也笑得出来。
毕竟,当初在茶楼,山穷水尽之际,他拼着最后一丝力道,终究也只听到曾经的挚友这样说——韩家的那两个败类,也不知道当年江湖上的人是不是都是瞎的,还自诩什么韩氏双杰,简直不要脸面,如今,一个被魔教的人玩腻了便扔了,一个更好,现在还像落水狗一样在外面丢人现眼呢,可怜的一条丧家之犬,想想当年跟在他们屁股后面,都觉得恶心。
短短多长时间,他的人生已近天翻地覆,比韩恒钧骂得更难听的话,他也听到不知凡几,几乎生生听到麻木,可如今眼眶依旧酸涩得厉害,几乎是硬压着泪水,抬头看着韩恒钧,良久的静默无声。他在世上已经留不下太久,却连至亲都如此唾弃厌恨,举天下之大,竟是再无半丝容身之处,全无半个可信之人。
清润的笑意,浅浅勾起一丝自嘲。韩述之谨慎了一生,筹划了一生,却是半步不错,步步错。他温和谦恭了一生,时至开口都未能料及,原来,自己也能卡着人心,说出如此尖利的话来:“我自然是生来便没本事的,说到底,我的本事,也不过是您想要,您想要韩家这代出怎样的人物,您想要即韩璧越之后再出怎样的传奇,您想要韩家的声名、韩家在江湖的地位如何稳固。只可惜了,全是笑话,既然事情压不下来了,如今怕什么,丢人吗?!是啊,等到您终于觉得不受控制了,便立即养残一个……”
韩恒钧的目光瞬间转向不可置信,一股邪火直冲头顶。他一直知道韩述之惯会把握人心、玩弄人情,却到底没想到,他竟能当着他的面,胡言乱语说得出这种话来,压着的怒意瞬间全盘迸发,连同陈怨旧恨,一并扭曲。
对于韩恒钧,一场变局,不仅造就了一场分崩离析,也带走了他为数不多、异常珍贵的信任,于是,他这样教导韩晰,于是,他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而这种难堪,被韩述之这样轻描淡写地归作了——自觉难以控制,养残一个。
韩恒钧猛然强拖着韩述之起身,撞在书架上,单手死死地卡着他的喉咙,手下不自觉地用力,直到手上传来微弱的力量,他才反应过来。
韩述之窒息之下,说不出半句话来,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中完全难以聚焦,强靠着书架的身子也显得无力,单手下意识地攥住韩恒钧的衣袖,过分白皙的手腕暴露在空气中,隐隐泛着一丝血腥气,就像当年还不像小大人的孩子,扯着衣袖,喃喃地叫着爹爹。
瞬间的清醒中,对着韩述之那肖似亡妻的面容,韩恒钧仿佛看到了当年,他中途被邪道追杀,发妻过世前,沾满鲜血的手,攥着他的衣衫,艰难的温和笑意:“照顾好……孩子,多陪陪他们,别让他们,像……像我一样。”
亡妻过世的时候,韩璧越才刚涉足武学不久,而韩述之甚至远未记事。这么多年,韩恒钧建立山庄,偏安一方。他这么认真地教他,带着他去看每一招、每一式,亲眼看着这个孩子逐渐从懵懂茫然,慢慢长成他心目中的样子,才敢一步步放手。这么多年,他连轻易放手都不敢,连续娶平妻都怕委屈了他。他曾经,这么相信他,这么,相信他。
手无力地松开,韩恒钧看着韩述之一下子倒在地上,呼吸不畅,咳得撕心裂肺,带着血色,似乎稍不留意便要绝了命数,一时心头混沌得厉害:“你走吧,我便当你死了,从此韩家,没有一个人,叫韩述之。此生,别再让我见到你。”
(PS:咳咳,其实,贱民那边已经完结了,所以,为了我码字码的更顺溜些,云萧稔篇直接开始吧,依旧第一人称,大家自行切换成云萧稔视觉,当然,当它第二篇文也阔以。)
【第一章】
黑板上,雪白的粉笔行云流水般划出一道道曲折而造型别致的波浪,伴着老师悦耳的吟诵声,营造了一个闲适的晨日。桌前桌后都在奋笔疾书,我也熟练地执起笔,刻画起道道曲折的横纹符咒,顿顿停停,带着我前世的记忆习惯。
苏兼闵曾花费不少的时间,向我阐释,英语课与音乐课如同鸿沟般的可怕差距,或许唯一能被称为相同点的就是,如果看到音乐课,基本可以做好它是英语课的准备。
一如往常,我收获了大半堂课的新“曲调”,才听到老师和蔼可亲的一句:“Let’s have a dictation. Please take out your exercise book.”我很难从这些学子的目光中,理解悲从而来,印象里,诵默是见先生之前,便应当轻车就熟的基本要求。但苏兼闵拉我去吃饭时悲愤的神色,明显告诉我,并不是这样。
“昨天谢谢你啊,”压低着声音有些尴尬地说完,他长吁短叹又不甘不愿地从桌上抽出单词本,攥着我的衣服做向导,一路低头背到了食堂,成功避开了所有的障碍,终于在吃下第一口饭后,抬起了头,郁郁不得志道:“古人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会?”
我怔了一下,审视他许久,勉强从他的目光中辨识出一丝不明显的羡慕,一时有些失笑,指了指他手中的单词本:“除了这个,那个老师教的,我什么都不会。”
边背单词边吃饭半晌,他又抬头,满是困惑:“古人是不是都那么淡定?你都不怕回家挨打?”
“命不是这么看的,我弟弟什么都不会,但我父亲很看重他,”我方摇了摇头,才倏然想起他指的家里是谁,“我是说,他一直不怎么管我的。何况,我急了也没用。”
苏兼闵以一种异样的目光打量我一眼,满满都传递出一副“我亲眼见过”的感觉。
“不是,”我蹙了蹙眉,犹疑地看着窗口许久,才道,“那是,唯一一次。”
我一直有些拿不准云博玏的态度,其实,他与我前世的父亲很像,至少,在出事前很像,同样的至高信任,同样恰到好处的关怀,不会太过干涉,也不会太过漠视,唯一的差别,便是我如今不需要与长兄比衬着成长,也不必被寄予他至深的希望。
直至如今,老师发了多少份卷子,我就交了多少份白卷,即使要家长签字时,光明正大摊在云博玏面前,他也只是随手带过。比起苏邟,班主任似乎更喜欢请云博玏去办公室喝茶,但他们究竟谈了什么,我至今全无所知。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道理,我学了很多年,实在忌讳日日与陌生人这样纠缠,更不甘于做任何人的替身。但自从我迷路过一回后,不需要我计划中的唇枪舌剑,他似乎是真的不管我,甚至有时让我觉得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可有可无。如果是这样,我觉得,我其实不介意与他维持这份明面上的父慈子孝。
“萧稔,你爸对你真好,”苏兼闵吃好后,放下碗筷,对我笑了笑,很是亲近,“大概中专、技校,你现在就可以随便选起来了。”
我迟疑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半晌才客气地点了点头:“谢谢。”看来,等会儿又要去问问,中专和技校是什么了。
【第二章】
这里的生活,远远没有江湖的奔波,也没有明枪暗箭的难防。好像所有人,都不会有他们的无可奈何。我死前与云萧稔,也不过差了一岁,却是完全难以想象,一个已经十五岁的人,为什么有权利活得这样无忧无虑,没有来自长兄的压力,也不需要承担包容幼弟的责任。
放学铃声响起,我从堆积得几乎占了大半个桌子的书册中,随手抽出几张叠得整整齐齐,却空白得除了老师打分与云博玏签名外,一无所有的卷子,夹在薄册子中,便抱在怀中回家了。
就像生在江湖世家,依旧难免四书五经的熏陶,我如今虽然沦落为了平民商人的孩子,可仍要涉猎一些与经营买卖完全无关的学业。前世,我尽我所能坚持十余年,纵一贯性子温和内敛,最后也不过因突遭横祸落得如此下场,遍尝人情冷暖,自此更能明白锋芒毕露的不可取。为了在这里生活下去,学,必然要学,但学得太好了,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这家小少爷脾气特别怪,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了,性子还这么孤僻,完全不爱亲近人,我听说,好像是有点精神方面的问题。尤其是先生不在的时候,才几岁啊,那眼神,就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你,大晚上真是吓死人。”
“何止啊,你刚来不知道,这已经是好的了。一开始,言行举止特别奇怪,像是完全不认得人,还颐指气使地把人全当卖身的下人使唤呢。我看着,估计有点妄想症,以后都得当心……你没看先生连说都不敢说他吗?哎,前段时间,可能失心疯,直接……”
我拔下钥匙,听着家中的讨论戛然而止,两个家政的笑容还僵在那里,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薄薄的恐惧,瞬间避开我的目光,匆匆忙忙散开了。
我莫名地看了她们一眼,自顾自去了二楼书房。自从云博玏上次找了几个精神科专家和心理医生后,各种匪夷所思的言论反复传出,越传越离谱,完全视我如洪水猛兽。
倒了杯茶,我将卷子摊在一边,打开电脑,开始例行检索答案。每天看兴趣,弄懂几道题,可以说是空白生活中用来打发时间的一大方法。
“还有不会的题呐,我当你初中所有的题都嫌太简单,不屑回答呢,”或许是我看得太认真了,云博玏进来的时候,我完全一无所知,“没想到这里要做两条辅助线?”
翻了翻整张卷子,对着一片空白,我确认,确实没有我会的题,不免皱了皱眉。这种情况下,反正都在学,正常人的想法,不都是从分值高的入手,才划算吗?
没见我回答,云博玏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不满,看着屏幕,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许久才将目光移向我:“准备一下,我带你出去买几件衣服。你还真想只穿几件校服,过完整个初中不成?”
“可是,明天不是还要上学吗?我,难道不是应该在家里写作业?”如果是几天前,我大致还会刻意装出自己谨小慎微的样子,但云博玏明摆着完全不管我,这么久了,我也习惯了。想到这几年他与云萧稔也不熟悉,应当不会被发现异常。
“你会做作业?”云博玏的目光中带着难以掩饰的诧异,倏然又拧着眉,显露出一丝很深的探究意味,“你作业居然带回来了?”
我:……
无视我突然的沉默,云博玏似乎想起些什么,神色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轻声开口,强行释然却难掩压抑:“你妈妈明天回国,也打算……你,愿意吗?”
【第三章】
我看着他,没说愿意,也没说不愿意。最后,这个话题,被默契地忽略过去,唯一不同的是,云博玏是不想听,而我,则是不能说。
这里不似我曾经生活的地方,即使是夜晚,也可以明亮得如同白天一般。出了门,我不能在云博玏面前,展现出对于生活常识的匮乏,便始终安静地跟着他,尽量收敛好奇的目光,当作司空见惯般,随着云博玏,一令一动。
“衣服再换一件,我看看。”云博玏闲适地坐在一旁,眸中深了些许,染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却依旧无波无澜地开口。
自从进了这里,已经第四套了,店内的态度,始终礼貌热情,而有耐心。我歉意地一笑,接过一旁递来的衣服,相对熟练地进去更换。镜子里,清晰地投射出人的样貌。白色的衬衫,不见一丝褶皱,搭配着黑色的长裤,干净随意,看着简单大气,没有特别的修饰,很具书院风的打扮,但我知道,那是真正低调的价值不菲。
比起当年的我,云萧稔的样子,似乎还要青涩一些,失了一种清冷的淡漠,却无端显得安静内敛。如果没有我,或许他还活得好好的,就此接受良好的教育,过上美好的生活。只可惜,这世上,都没什么如果可言。
耽搁片刻,我才从试衣间出来,云博玏依旧这样不咸不淡地看着我,只是略略坐正了些,笑着说道:“明明俗话说,人靠衣装,怎么你长得倒是有模有样的,搭上去衣服就这样了?”
我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下意识返身看了眼镜子。上辈子,确实没人品评过我的相貌。对于世家而言,无论就文就武,都更重品质,故而,我听得更多的,还是韩二公子性子温润的讲法,纵是如此,我也一贯没放在心上。
想起苏兼闵说过,现代人,一般只会在找不到什么好话夸你的时候,才会说你可爱。我微锁着眉头,难不成“温润”这种说话,也是因为实在找不到能描述容貌着装吗?我对着镜子,除了源于时代的违和感,依旧觉得看上去还算顺眼,沉思许久,我很不甘愿地接受了或许我审美有问题的现实,有些犹豫地转向云博玏:“那我……还是穿校服吧。”
云博玏挑眉看着我,不置可否。我尴尬地站在那里,换也不是,不换也不是。半晌,他才施施然起身,走到我面前,突然抬手,我下意识的后退,又被他有力的大手所拦下。
几乎是完全没有距离的亲密接触,我被云博玏揽着半个肩膀,眼睁睁看着他伸手帮我理了理衣服,甚至擦过我的皮肤,留下温热甚至泛着灼烫的气息。硬压着本能,我才没有做出任何反抗性举动。不需要他讲述,我自己就能感受到身体瞬间究竟有多僵硬。
自记事开始,我就没有与生父有过这样亲密到极致的接触。他对我更多的,是针对才能举止的赞许目光,是一种融入生活方方面面的信任。不同于对长兄的亲密交谈,以及对幼弟的多般宠溺,他唯一一次正面打得我措手不及的关怀,也不过是议事时突然带着笑意,用手抚过我的头顶。
在我熟知的年代,父子间的相处,从来不会迁延到衣食住行。我十岁就涉足江湖,刀剑无眼,重创之下,命悬一线也不是没有,纵是切磋也免不得青痕血口,更不要论无关痛痒的伤伤病病。除开必要的重伤,对于其他鸡毛蒜皮的情况,再亲的人,都不会当作事情来看。身体尚且如此,身外之物便更没有意义。虽然衣物总要采办,我却也从来没经历过,父亲会有兴致抽出时间,亲自陪着人买衣服的,就连受重视如我兄长,当年都没这份殊荣。
沉默中,我不知该怎么开口,就忽听身后传来几个姑娘的笑声:“啊,天哪,那个穿白衬衫的正太真的好萌啊,我都要被萌化了。他爸爸刚才跟他开玩笑,一本正经地说他穿的衣服搭配起来很难看,那个孩子居然相信了,那傻愣愣的反应,简直……蠢萌蠢萌的。艾玛,这种话,我小学的时候就不信了。”
蠢萌……蠢萌……我艰难地抬头,直直地看着云博玏的眼睛,带着不可置信,一字一顿地开口,却轻得只有气语,连我自己都听不清:“你,戏弄我?”我突然觉得,自从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十六年江湖腥风血雨的教训,都被我忘得干干净净。我这样轻信他,对方却似玩物般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黑衣服的姑娘胆子似乎大些,一脸激动地走过来,看到云博玏似乎有些拘谨,试探着开口,“叔叔,您儿子真可爱,”说着,才低头看着我,几乎以一种诱拐小孩子的口吻道,“乖,叫声姐姐,姐姐请你吃东西,好吗?”
蠢萌……可爱……我面无表情地看了她很久,才想起这个时代的人,根本不会察言观色。当年我有所不快,碍于身份,大多只是冷淡地沉默几许,旁人便只能识趣地噤声了,但偏偏我现在无权无势,除了受这份闲气以外,别无他法。
抬头看了云博玏一眼,我直接使着巧劲从他手中避开,一言不发,直接往外走。
“萧稔,萧稔!”身后传来云博玏的叫声,半晌才似乎染上了些许哭笑不得:“行了,就第二套吧,还有他身上的那件,我刷卡。”
云博玏追出来的时候,我正在大门口吹风。冷风唤回了我的神智,我走神般地看着地面,有些惶惑。在我多年的认知中,这是一件何等严肃的事情,云博玏不过是我名义上的父亲,我清楚地知道,我们实质上没有任何关系,我的到来,甚至带走了他亲生儿子的命。一旦他知道真相,里面就横着一道杀子之仇,虽然并非我本意,却是由我直接造成的。
一个如今的陌路人,一个未来的敌对方,既非生父,我没有任何权利要求他怎样待我。戏弄又如何?当年众叛亲离,什么话,我未曾听到过?我连当年那样刻骨中伤的话,都受得下来,为什么要在意是不是被戏弄,甚至是这样无关痛痒的戏弄。
“晚上降温,穿这点衣服,正对风口站着,你还真不怕冻感冒了!”云博玏一出来就是一阵训,语气直接,完全没有父亲当年指点我的耐心,偏偏还是为了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或许是我的表情太冷,云博玏有些失笑,帮我披了件外套:“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知道你开不起玩笑,向你赔罪,别一天到晚,端着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哪里像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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