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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左后方的你(主仆、耽美)[第5页] |
作者:八月正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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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出院后,我仍然不让他去上班,他很不高兴,我威胁他若不听话那我也不上他给我安排的课程,我知道这很像小孩子在吵架,但丁妥协了。我也退一步答应让他在家工作,只是得按时吃饭按时上床按时回医院复诊,一个月过去了,丁看起来像是完全好了,我终於肯让他回去工作,然后我又要回伊顿去了。 |
D年级的我成了橄榄球队的正式队员。在球队里的训练变得更为严苛,我常常回宿舍便累得倒头大睡,但是我们在联赛中得到相当好的成绩——亚军,队长和副队长在集会时代表全队接受校长的表扬,这大概是切尔斯与尼克在伊顿的最后一年得到最好的礼物。 但除了橄榄球队的人之外,没有人知道我们这个荣耀得来不易,在准决赛与哈罗公学对战时,尼克撞伤了脚,他的韧带伤得很重,那应该很痛才对,他却完全没有提到这件事,后来决赛时他终於在一个冲撞下倒地,然后再也站不起来,他的韧带断了,即使经过手术复健之后也不见得能继续打橄榄球,切尔斯对於这件事非常生气,他几乎不能原谅尼克。那场比赛我们因为气氛低迷而输了,拿到亚军,但我相信队长根本不在乎这个,他看著副队长的脚满脸沉痛,即使副队长嘻皮笑脸的试图让他宽心,他也不理。后来我很长一段时间都看到队长背著副队长上下课,尼克那小子在他背上颐指气使,他也很容忍,我觉得那画面挺有趣的,我总会联想到圣伯纳犬驼著小狐狸。 D年级第一学期就这样度过,圣诞假期结束后不久,家长们被学校找来开一场会议,讨论A-level和As-level的选课事宜,我们也快要面临升学了,必须思考自己的兴趣与未来是什麼。丁来了,但是白白的家长没有来,我以为蓝斯会来,结果没有。也许他的大学生活很忙碌吧。白白嘴硬的说:“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决定。”但我想他是失落的。我决定在C年级选修商学课程,丁他没有反对。 最后一学期我被选拔为橄榄球队的队长,我在联赛时表现得很出色,所以大家也认同了的实力,这一年,我又长高了好几公分,肌肉也更发达了,十六岁的我,除了脸上的稚气外,已经看起来更像个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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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圣伯纳犬背上的小狐狸>> 切尔斯已经五天不肯跟我说话了。 我试图讨好他,可是他全然不肯理我,像现在—— “切尔斯,你午餐要吃什麼?” “。。。。。。” “我想吃牛肉三明治,你呢?” “。。。。。。” “你知道吗?隔壁寝室的麦克和杰西被退学了,因为他们竟然**一个E年级的学弟,真他ma的变态。” “。。。。。。” 妈的!简直就像跟一个木头人讲话嘛!他那种态度真让我不愉快,如果是平常的我早就大发脾气了,可是现在的我没那种资格。。。切尔斯虽然不理我,但还是对我挺好的,比如—— “切尔斯,你帮我拿桌上那本杂志。”我命令。 切尔斯站了起来,走到书桌前拿起那本杂志,走过来“啪”的一声把杂志丢在躺著的我的肚子上。 他的表情很冷然,他原本那双像大狗狗般的棕色眼睛也不再温柔的看向我,我好想哭,我的眼睛热热酸酸的,他真的再也不喜欢我了,我的心好痛好痛。 我们的关系会变成这样,要从两个礼拜前开始说起—— |
“尼克,你没事吧?” 在与哈罗公学橄榄球队的比赛结束后,切尔斯这样问我。 “没事啊,你怎麼这麼问?” 切尔斯皱了皱眉,“我看你刚刚与对方后卫那一撞,似乎撞得还挺重的。。。” “没有。”我挥了挥手,“没什麼事,要是有什麼事,我有可能马上站起来吗?” “我陪你去找医务室的人检查一下。”他表情没有丝毫的放心。 “哎呀,我。。。”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学弟打断了—— “队长,教练找你。” “好,我马上去。”切尔斯说完,又对我叮咛:“尼克,你自己去医务室,马上,知道吗?” “嗯。”我故作乖巧的点点头,切尔斯满意的搔了搔我的头发,走了。 我看著他离开的高大背影,叹了口气。我完了,我的膝盖肯定伤了,刚刚那一个冲撞,我的运动员直觉在瞬间就告诉我——惨了,可是我还是凭著意志力马上站了起来,现在我的膝盖感觉松松的,还不时有剧痛传来,也许是韧带裂了,可是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更不会去什麼医务室,再一个星期就是决赛了,我不能让任何人阻止我上场比赛,这是我在伊顿的最后一年,我要和切尔斯一起在球场冲锋陷阵,然后我们会一起夺下梦寐以求的冠军奖杯。 谁都不能阻止我。包括医生。包括切尔斯。包括我那该死的膝盖。 |
切尔斯被教练召去后一直很忙,晚点后他终於回到宿舍,神情充满了疲惫。 我因为膝盖一直隐隐作痛著所以不想多做什麼活动,偷偷冰敷完后就躺在床上休息,不知不觉的睡著了。半梦半醒间我感觉他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还好吗?小子。”他站在床梯上看著我,我凑过去亲了他一下。“吃饭了吗?”他问。我摇了摇头。他眉毛拧了起来,“不乖,该打。我把手臂伸过去搂住他的脖子,他顺势一把将我扛了起来,扛下床,这家伙力气超大的,“切尔斯放我下来啦。”我惊慌的叫道。他轻轻把我放回地面,“怎麼不吃饭?”他柔声问。“太累了。想睡觉。”我回答。“糟糕,食堂关了。”他脸色大变,“我去问问舍监他那有没有什麼东西可以吃。。。”我赶紧拉住他,“不用啦——我真不饿——”他敲了我头一下,轻斥:“不听话。”我抱著他脖子亲了亲他的下巴,他突然问:“医生怎麼说?” 我瞬间就冒冷汗了,可是还是故作镇定,“就有点瘀血,医生说冰敷几天就会好。。。”我不敢说自己完全没事,他肯定会起疑。橄榄球员嘛,撞伤瘀血十分平常,这样说他不会太放在心上。 “医生有没有给你照X光?”他似乎还不太放心。 “有啦。你好烦喔。你不相信医生的专业吗?”我故作不耐烦,用凶恶的口气对他。 “爱生气。”他笑著把我大力揉进他怀里,我受伤的膝盖因此被牵动了,在他怀中疼得龇牙裂嘴,“放开我啦!”我吼道。他困惑的望著我,“你今天吃了炸药吗?”我嘟著嘴,“谁教你那麼臭还要抱著我!”他表情更疑惑了,“我很臭?”他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比赛之后明明已经淋过浴了。。。难道我又流汗了?”我不理他,怕他看出我的不自在,忍著痛爬回上铺钻进棉被里,怕他再问我任何问题。 我感觉他站在那用无辜又无奈的眼神看著莫名炸毛的我许久,然后洗澡去了。 |
一个礼拜后的决赛,我抱著伤上场了,这一星期里我小心翼翼的对待我的脚,连练习时都不敢使太多力,我想它应该是没什麼问题了,疼痛的次数也减少许多,我想我应该可以顺利的结束这场比赛,然后开心和切尔斯一起获得冠军,到时后切尔斯会开心的抱著我欢呼,没有什麼比他骄傲的笑容还令我开心了。 比赛前切尔斯问我:“没问题吗?” 我像兔子一样活泼的绷了绷,“没问题。” 他拍了拍我的背,露出鼓励的微笑说:“我们上吧。痛宰他们!” 我想我会为了他这一个笑容撑完全场比赛,就算要我报废这双脚,我也甘愿。 可是我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 在上半场结束前十分钟,我抱著球直奔对方阵营,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成功达阵时,一个对手从右前方飞扑了过来,我闪躲不过,硬生生被撞翻在地,我的右脚呈现了奇怪的扭曲姿势,疼得我忍不住嚎叫了起来。 我被紧急抬进了医务室,医生研判我的前十字韧带和后十字韧带可能断了,必须给医院作手术,切尔斯脸色很凝重,“怎麼就这样断了?”医生摇摇头,“不是一时的,看这血肿的程度,应该伤了好几天了。”切尔斯诧异,“怎麼可能?他上次比赛完才来做的检查。。。”医生翻了翻病历,“没有,我们这并没有他的就诊纪录。。。”切尔斯严厉的瞪著我,我心虚的低下头。“尼克,这是怎麼回事?”我听出了他话里的咬牙切齿,怯怯地说:“我骗了你。。。”我看著他那双大手高高举了起来,我以为他要揍我,吓得眯起眼睛,他一拳捶在我旁边的墙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我抬起脸望著他,他撇开头,我只看见他太阳穴上暴跳的青筋,然后,他走了。 |
我的伤势让队员们丧气,那场比赛,我们输了,我梦想的冠军奖杯没了。赛后,切尔斯和教练带著我上大医院作精密的检查,我的膝盖毁了,医生说我得装人工韧带,接受两次手术,一次清血肿,一次接韧带,我再也不能打橄榄球,再也不能剧烈运动,连正常走路都有点问题,还得要经过漫长的复健,看来我隐瞒伤势的代价还挺大的,可是我没有后悔,假使我因为受伤无法上场,那我才会大大的后悔。我看著切尔斯阴沉的面孔,他好像很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整个过程都一语不发。我试图缓解这凝重的气氛,用幽默的语气说:“人工韧带啊。。。哈哈,听起来挺坚固的,我早想换一条了。”他一听马上怒瞪著我,眼里快冒火了,“你在逼我揍你,尼克。”他这句话像从牙关里迸出来似的,我马上闭上嘴巴,不敢再开口说一句话。 回家的路上,他背著我慢慢的走,我们之间一阵沉默,我把头靠在他宽厚的背上,感觉他的身体因呼吸而起起伏伏,我想到以后我们再也不能一起玩球,突然有点想哭,我小小声的说了句:“切尔斯。。。对不起。。。”他没有回答,从那天起,他就再也不肯跟我说一句话。 |
切尔斯,你真讨厌我了是不是? 我坐在床上,绝望的望著他,脚伤之后,我就改睡下铺,他睡上铺。也是从那天起,他对我开始冷淡,已经五天了,我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到了极限。 我们从来没冷战那麼久过。从前他惹我生气或我惹他生气,我们都在半天之内就解决,他跟我都是直来直往的人,尤其是我,不高兴就破口大骂,难过了就放声大哭,这样憋著实在太难受了。 “切尔斯,你要是不耐烦照顾我了你可以直说,以后我自己来就行了,不用麻烦你了。”既然说什麼都得不到他的回应,我只好激怒他了。 “你说什麼?” 果然,他马上生气了。 “伤了脚也不是我愿意的啊,你干嘛用那种态度对我,你要是不想照顾我,我也不麻烦你了!”我继续激他。 “尼克,你最好清楚自己在说些什麼。”他冷冷的瞪著我。 “我厌倦你了,切尔斯,我真不想跟你待在同一寝室,你整天摆张脸给我看,让我他ma的觉得烦。”我恶毒的说,他终於肯跟我说话了,我很高兴,即使是这样的语气,但至少他开口了。 “那我出去。”他说完便要往门外走去。 “不。我出去!”我翻下了床,不顾疼痛的膝盖往门口直冲,切尔斯一把揪住我的后领,往我屁股狠狠扇了两巴掌,骂道:“你跑什麼跑!真想让膝盖整个废掉是不是!”我揉了揉屁股,他用单手把我抱起扛回床上放著,“再跑!再跑我揍烂你屁股!”他威胁完,扭头就要走,我马上抱住他的腰,喊道:“你去哪——”他冷冷的说:“你不是不想跟我待在一起。”我号啕:“没有没有——我骗你的,谁教你都不理我,你生气就直接揍我一顿嘛!为什麼要不理我——” 他背对著我,嗓音哑哑的,“放手。” “不放。”我大喊,“要嘛你发誓不生我气了,要嘛你揍我一顿原谅我,只能有这两个选项!要不然我不放手——” “你真想我揍你?” “你揍完我后要保证不能再生我的气——”我睁圆了眼哀求他。 他把我翻趴在床上,抡起大巴掌甩了下来,我不敢叫疼,怕一叫他就不肯再打,不打他就不原谅我了,所以只敢发出细微的哼哼声,他打了五六下就不打了,甩手坐到书桌前的椅子生闷气。 |
我一瘸一拐的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他没有动,我感觉手臂上一阵温热,试探的摸了摸他的脸,有点潮湿,我慌张了,一下子窜到他面前,他的眼里隐隐泛著亮光,认识那麼久,我第一次见他这样。“对不起。。。切尔斯。。。对不起。。。”我胡乱的道著歉,只要能让他心情平复,让他打一百下我也甘愿。 “你道什麼歉?”他低声问。 “我。。。我不该向你隐瞒我的伤势。。。我不该骗你我去看了医生。。。”我脱下裤子露出微微泛红的屁股趴在他腿上,“你打我吧,狠狠的打。” 他把我拉起来,神色已经平淡,“打你你膝盖就会好吗?” 我低下头。 "尼克,不要道歉了。你不是真心感到后悔的。”他淡淡的说。 “我有——我有——”我辩驳。 “可是再有一次,你还是会这麼做的,对不对?”他望著我,严厉的目光透出了无奈。“再有一次,你还是会隐瞒你的伤势,是吧?难道我就这麼不能信赖?” “不、不是——我瞒你是因为要是你知道后肯定就不让我上场了!我不想这样啊——我想跟你一起拿下冠军——如果不能上场——我会很遗憾——遗憾到死——”我快哭了。 “我知道,尼克,我知道你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我很气自己明明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却还相信什麼你没事这种鬼话!我被那该死的冠军给冲昏头了,我被眼前的胜利蒙蔽了双眼,以至於忽略了你膝盖的异状!要是我当时硬押著你去看医生,今天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很后悔,尼克,你知道吗?我宁愿你因为被禁赛而恨我,也不要自己每次看到你的膝盖就陷入自责——”切尔斯最后几个字是颤抖的说出来的,我看著眼泪从他的眼中滑落,我慌了,没发觉自己也掉下了眼泪,只顾著笨手笨脚的用袖子抹著他脸。 “切尔斯,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后悔了,我没想到他会这样的自责,“我再也不骗你了。。。以后我一定什麼都告诉你。。。”我轻轻吻他的眼睫毛,尝起来咸咸的。 “你知道吗?当医生说你根本没去做检查时,我差点想掐死你,我想立刻把你裤子剥下来狠狠揍得你屁股开花,让你以后再也不敢骗我——可是后来我冷静想想,是什麼原因让你欺骗我?是我,是我求胜的欲望影响了你,让你不惜毁了膝盖也要上场比赛,你为了我的虚荣心忍著疼痛上场,我一想到这个就好气自己,也无法好好的面对你。。。” 我听了忍不住一掌拍在他脸上,“你少臭美了!谁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我也很想得到冠军啊!我骗你是因为我自己想和大家再一次奔跑在球场上,不是为了你。。。”我看著他露出诧异的表情,把他的头拥进怀里。 “照这样听来我还是应该好好打你一顿屁股才对。。。”他闷闷的声音从我怀里传来。 “不行。你刚刚已经打过了,你要原谅我,你要对我好。你以后都要对我好。”我轻声说,把他拥得更紧。 “尼克,你好狡猾,你用这种方式把我绑在你身边。。。”他用他沉厚悦耳的嗓音说出这种话,“可是我呢,却心甘情愿。” 我笑笑的望著他,“你介意一辈子背著我走吗?” 切尔斯把头从我怀里钻了出来,用他那双我所怀念、注满温柔的深棕色眼经望著我。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他捏了捏我的脸,“但是我比较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回到以前活蹦乱跳的模样,那才是我淘气的小狐狸。” |
切尔斯背我背了好一阵子,我在他背上简直成了自然,也不管其他人的目光了,每次他只要稍微蹲下身我马上就自动窜上他的背扒著不肯下来,惹得他常常哭笑不得,后来两次手术结束后他就不肯再背我,要我走路复健,我怎麼吵怎麼闹啊他都不理,有几次闹得凶了他就往我屁股扇几掌当作警告,渐渐的我也不再要他背了,虽然我很怀念在他背上的日子。 五月我十八岁生日这天我要他送我一个礼物,我要他陪我上酒吧,他上个月也满十八了,原本切尔斯觉得不太妥,可是最后还是拗不过我,毕竟生日的人最大,我在酒吧舞池疯狂的跳舞,和女孩们贴著身体扭动,他坐在舞池边眯著眼看我,我就在看他到底能忍多久,后来当一个女孩两腿几乎都要挂在我腰上时,他终於忍不住了,过来礼貌的请走了她,然后口气很坏的对我说:“你在考验我的忍耐吗?小东西。”我马上环抱他的腰,反问:“那你又知道我已经忍多久了吗?”他愣了一下,我马上吻住他的唇,伸出舌头在他湿热的口腔里翻搅,两只手也用力揉著他结实的屁股,我们从前在宿舍没干过比接吻还激烈的事,因为这古板家伙对於校规的遵守从来是一丝不苟,我真是恨死他这点了。切尔斯喘著粗气,粗嘎著声说:“你玩疯了,尼克。”我凑过去还要吻他,他撇开头转身去了厕所。我回到吧台,这家店的老板强森,也是我的好友,递给了我一杯酒,我瞪著他:“你想害我?”切尔斯刚刚已经明令为免我膝盖发炎,所以不准碰酒,我很生气,来酒吧不碰酒要干嘛呢?但他说如果不听话就回家,我只好很孬的妥协。强森坏笑的望著我,”你今天看起来不像要当个乖孩子啊,小尼克?”我瞪了他一眼,把酒乾了,酒一下肚我就知道不妙,我凶狠的望著强森:“这什麼?”他笑著说:“只稀释了一点的坦奎利,对你来说的确是烈了点,小鬼。”我吼道:“你害死我了啦。”我头已经开始晕了。切尔斯这时回来了,“怎麼了?”我望著他,眼神有点涣散,他看我不太对劲,语气不佳的问强森:“你给他喝了什麼?”强森耸耸肩,“就一些调酒。”切尔斯怒瞪他,强森赶忙澄清:“我可没逼他喝喔。”切尔斯从皮夹掏出几张钞票放在桌上,伏下身在我耳朵咬了一下,说道:“回家了,坏小子,然后看我怎麼修理你。”他背对著我把我拱了起来,我又再次回到我怀念的、安全又温暖的,他的背上。 |
暑假,白白邀请我到他家作客,他大哥罗勃特尼尔森要和未婚妻在家办订婚派对,其实白白很讨厌这种场合,他是尼尔森男爵的私生子,尼尔森家的一个污点,所以在这种充满宾客的场合经常会招受到各种指指点点,白白他是一个很矛盾的人,他同时拥有高傲的自尊和自卑的心理,即使外表装著不在乎,但我相信他的内心是有感觉的,会痛苦也会受伤,蓝斯一定也察觉到这点,所以他才提议白白邀请我去他家,这样我就可以陪在他身边,白白也许就能好过点。 白白他家是一栋位於肯辛顿的豪宅,他家的庄园比我在曼彻斯特的家还大,派对就是在庄园里举行,罗勃特是个爱慕虚荣的男人,把派对布置得十分豪华,并且邀请了许多贵族名流,我并不喜欢罗勃特,他是个小家子气的男人,对待白白的态度也很不好,我真不敢相信这样粗鄙的人未来竟是尼尔森男爵的继承者,只因为他是长子。就外貌和才华,他都不及蓝斯,罗勃特长得跟他父亲很像,都不是太出色,无光泽的棕色头发以及黯淡的灰色眼珠,就像田鼠。蓝斯英俊的外貌大概遗传自母亲,他今天把一头茂密的金发往后梳拢,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他的脸就像希腊众神那般完美,健壮的胸膛包裹在燕尾服下,派对上无论男人女人视线都追随著他,那些目光有爱慕有欣羡也有妒恨。其中也包含了白白的。 我跟白白低调的在派对穿梭,我们还是孩子,不太有人会留意我们,毕竟这种场合只存在两种人,巴结的人和被巴结的人,我们只是两个小毛头,谁理我们呢? 然后在那些巴结与被巴结的人当中,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
是理查霍伊尔。我父亲的哥哥。我的伯父。霍伊尔家的现任当家。 即使多年不见,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他没什麼变,只是头秃了,肚子又大了一圈,看起来更加面目可憎,我永远记得父母过世的那天,他来找我,假仁假义的说要收养我,实际上却是觊觎我爸妈留下的财产,我父亲没有继承任何贵族头衔,可是他却是个很优秀的经营者,开了外贸公司攥了不少钱,这家伙没有我父亲的天份,就趁著他们过世后要来掠夺,好险有丁在,我想到去年他又对我们下手,想要并吞爸爸留下的公司,丁虽然之后找到了资助者,度过这个危机,但因为那段时间过於操劳,身体都搞坏了,他的胃病到现在还经常复发,虽然他瞒著我,可是我还是察觉了,因为我嘱咐打扫家里的女佣约瑟芬,只要一看到垃圾里有胃药的胶囊外壳就得告诉我,要不然以丁那样的能忍和演技,我根本看不出他身体的异状。 那阵子我在伊顿常打电话回家关心家里的状况,并且要家里的人盯著丁按时进食,但丁是管家,又有谁真的动得了他?我不知道他对我是否阳奉阴违,我多希望我能尽快回到曼彻斯特,待在他身边随时盯著,那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任性成年人,我希望有一天我长大了,能好好的管管他。 丁不健康的身体,有很大的原因是拜眼前这人所赐,我一想到这就觉得很火大,根本冷静不下来,身旁的白白察觉到了我的异状,问道:“怎麼了?” |
我把事情始末跟白白一五一十的说了。白白开口:“我也很讨厌他,那家伙是个变态。”我皱眉,“怎麼说?”他表情厌恶的说:“那家伙每次都用一种很诡异的目光打量我,我想他一定对东方面孔存有下流的幻想,而且还是个有恋童癖的变态,他前阵子身边都会跟著一个孩子,也是亚洲人,不过肤色比较深,可能偏东南亚的血统,那孩子每次都带著伤,真是恶心的家伙,一定热爱玩**之类的游戏。我真没想到他竟然是你伯父,奥格斯。”我无辜的望著他,“我也不想啊,一想到身上流著跟他一样的血缘就感到羞耻。。。白白,我讨厌那家伙,我想给他点教训,你得帮我。”白白挑眉,“怎麼做?”我搔了搔头发,“抱歉,我没有什麼主意。。。”他嘲弄的看著我:“我们奥格斯是乖巧的少爷,当然想不出什麼坏主意啦。”我怒瞪他,他满不在乎。“让我想想。。。就让他出一点糗,以后都不敢出现在这种场合,如何?”白白说,我困惑的望著他,“要怎麼做?”他一脸邪恶的开口:“你看到西蒙家小姐胸前那个胸针了吗?那是西蒙家的传家之宝,作工精细,价值不斐,我把那东西摸来偷放进那家伙的口袋里,让他身败名裂。”我犹豫,“这不好吧。。。”他用一种看胆小鬼的眼神看我,“是你说要教训他我才帮你想法子的。”我很不安,“那万一你被逮到怎麼办?”他很有自信的说:“不可能,我绝不会失手。”我瞪著他,真不晓得他哪来的自信。他继续说:“等会你只要假装热络的和西蒙小姐聊天吸引她的注意,我就一定不会失手。”我苦恼,“我又不认识她,要聊什麼。。。”他不耐烦的说:“唉,随便啦,那西蒙小姐都四十了还没嫁出去,有你这样年轻又英俊的男孩和她聊天,她肯定连目光都舍不得离开你。” |
我被复仇迷了心窍,终究答应了白白这有点荒谬的提议。我主动和西蒙小姐攀谈,果然,就像白白说的,这位年近四十的女人,竟然露出了少女般的神情,她的眼睛简直像要黏在我脸上。白白这时候撞了过来,“抱歉,女士。”他说,我看到在一瞬间他的手伸到了西蒙小姐的胸前,灵巧的取走了那枚胸针,我不知道他究竟怎麼办到的!那手法简直太熟练了,西蒙小姐甚至浑然未觉。 我终於顺利摆脱西蒙小姐的纠缠回去找白白,他把胸针摆在帕子里一脸的得意,“不错嘛,大帅哥。接下来看我的。”他冲著我一笑,说道。然后我看著他走向理查霍伊尔。 “您好,先生。”白白对那老家伙打招呼,脸上挂著一抹奇怪的微笑,我从没见他这样笑过,像是在挑逗人似的,他脸本来就有点女孩子气,配上了这样的笑容更显娇媚,然后那老家伙的眼神马上就像著了魔似的,直勾勾的望著白白。 我站近了距离仔细听他们的对话。 “霍伊尔先生,最近您很少来拜访呢。”白白用一种撒娇的口吻说,“我很想念您。”那老家伙马上难掩喜悦,“你这样漂亮的孩子竟然也会想念我?我记得我之前来拜访,你都不太撘理我。。。”白白露出媚笑,两只黑眼睛眯成了勾人的月弯,“那时我年纪太小,不懂礼貌,请您见谅。”理查霍伊尔脸上挂著猥琐的笑容,“我听说你父亲把你送去读伊顿,那是一所好学校吧,对於矫正像你这样骄纵的小少爷很有法子,我们家族世代都是读那。”理查靠向白白,“伊顿的体罚很有名,我想你漂亮的小屁股肯定没少挨打吧?”我看到那老家伙的手竟然开始揉捏白白的臀部! |
白白的手一直插在口袋里,我知道他随时都会把那枚胸针放进理查的西装,不知道为什麼我突然后悔了,我不想看白白为我做出这种事,这不是报复,反而像小孩子般无聊的恶作剧,幼稚,且不成熟。为此白白还得出卖自己,忍受那老家伙的咸猪手,我根本无法眼睁睁看著那家伙的手在我最要好的朋友身上游移!我决定要终止这荒诞的一切。 我走过去拉住白白,对他说:“白白,走了。”白白怒瞪我,用唇语说著:“我快成功了。”我看著白白的双眼,赫然发现这家伙有著我所不了解的深处和疯狂,他是享受这一切的,享受这种干坏事的快感,我有点惊呆了,“算了,白白。”我脱口而出这句话,猛拽著白白的手,彷佛想把他拉到光明处。白白想甩开我的手,“你弄痛我了!”他吼道。“你这没礼貌的小子在干嘛?”理查说著,他以为我在破坏他的好事,愤怒的过来推开我,我一个重心不稳,往后摔在长桌上,桌子垮了,发出巨响,桌上的食物溅了我一身。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这儿来了,我觉得我好狼狈。白白奔过来扶我,“你还好吗?”我看著他。他已经回到了原来的模样,我松了一口气。理查眯著眼瞪著我,好半仰才出声:“奥格斯?”他认出我了。即使我已经长大许多,他还是认出我了。“奥格斯——我亲爱的侄子。”他假装热络的说。“我没有你这种禽兽伯父!”我咬牙切齿的回答,他的脸马上沉了下来,扬起手揍了我一拳,我感觉到嘴里都是血的咸腥味,跳起来要跟他大干一场,这时,蓝斯过来拉住了我。 |
蓝斯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就能让我感受到强烈的威慑,他把我挡在身后,对理查说道:“霍伊尔先生,何必跟个孩子发那麼大的火?” 理查忿忿不平的说:“这两个兔崽子不晓得在搞什麼鬼!” “霍伊尔先生,你粗暴的行为将会为自己惹上官司,还有我看见你对我弟弟有些不规矩的举动,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你不会想与我伊尔森家为敌吧?” “什麼?是他自己——” 蓝斯打断他的怒吼,“我想你最好离开,霍伊尔先生,你已经成为众人的焦点了。如果你想我让人把你请出去,那画面可能会不太好看。” 理查看了看四周,果然所有人都盯著这里瞧,只好愤怒的甩手离去。 蓝斯把我们领到了无人的地方,然后瞪著他弟,冷声说:“把你裤子口袋里的东西交出来。” “什麼东西?”白白装傻。 “什麼东西我是不知道,但我看你一直不自然的摸口袋,肯定藏著什麼。”他严厉的说。“快点,不要让我去掏。” 白白这才掏出口袋里的胸针,怯怯的递给他哥,他哥拿过去只看了一眼,我第一次看到蓝斯露出那麼可怕的表情,还没从震惊中回复过来,蓝斯就一巴掌重重甩在他弟的脸上,力道之大把他弟整个打得跌坐地上。 “你胆子又大了,怀特。” 蓝斯悦耳的嗓音已经变调,他很愤怒,我相信白白也感觉到了。 白白捂著脸,缓缓的从地上爬起,他的脸已经高高肿了起来,跟我一样,他的眼神没有生气,只有一片木然。 “蓝斯,我们——”我想说什麼,却被蓝斯抬手打断。 “我现在不想听你们的辩解,你先回房去换件衣服,奥格斯,然后到怀特的房间和他一起等我。”他看著我们两个,冷冷的说,“我得先去把这东西拿去还西蒙小姐,顺便向她解释为什麼她的胸针不在她的礼服上,以免她为了此事而惊慌,甚至把你这个小扒手抓去坐牢。” 最后一句是对白白说的。很明显。 |
我回房换下被食物弄脏的衣服,照了一下镜子,我的脸果然肿了,火辣辣地胀疼著,理查那败类下手还不轻,我用毛巾擦拭被打破的唇角,把血迹去掉,我想到蓝斯打白白那一记巴掌也挺重的,不由得心惊肉跳,我根本不该跟白白说什麼要复仇,我也根本不该同意他的提议,白白超乎我预期的失控了,蓝斯很生气,我不知道我们会怎样,我更担心白白会怎麼样。 我来到白白房间,前脚才刚进,还没来得及说些什麼,蓝斯就来了。看来西蒙小姐并没有多为难他,我想也是,西蒙小姐根本不可能招架得住蓝斯出色的外表。 “请坐,奥格斯。”蓝斯示意我坐在白白的床上,白白蜷缩著身子不发一语。蓝斯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在我们面前。 “怀特,可以请你跟我解释,你拿西蒙小姐的胸针要做什麼吗?”蓝斯看著他弟,眼里没有丝毫的温度。 白白没有说话。我抢著答了:“是捡到的——我在地上捡到的——因为不知道是谁的,所以才请他帮我保管一下——”我说了谎。我想护著白白让他免受责罚。 蓝斯很显然并不相信,他也不理我,迳自对白白继续说:“怀特,你朋友为了你,非得说出这麼蹩脚的谎话,这些我会记在你的帐上,你最好快点自己开口说出实情,今天的我没什麼耐性。” “我偷了。我就想练练身手,所以偷了。” 白白终於开口,可是我不懂他到底在说什麼,什麼练身手?我看著蓝斯的脸色更沉,连忙道:“不是这样的,蓝斯——是我的主意!那家伙是我伯父,我因为讨厌他,所以要白白帮我一起报复他——" “所以就想到了一个法子,把西蒙小姐的胸针偷过来,放在霍伊尔先生的口袋里诬陷他,是吗?”蓝斯太聪明了,我们的小心思都逃不过的眼睛。他望著白白说出了所有的猜测,应该说,他只望著白白,就好像他早认定了这件事完全是白白的主意,与我无关。 |
今天似乎还能有一更,正尽力的码,但是应该还是会卡拍。。。 |
白白的喉头动了动,过了一下才轻声道:“你都说对了。” “怀特,你为什麼要这麼做。。。”蓝斯捂著额头,看起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那一刻,我似乎看到了蓝斯的内心,不是只有愤怒而已,还有失望,全然的失望。 那种失望教看著的人也感到心痛。 “不完全是白白的错,白白只是想帮我。。。”我急忙解释。 “但是你就想不出这种鬼主意!!!”蓝斯吼道,“奥格斯,我清楚你的个性。”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咆哮,在这之前,他对我都是彬彬有礼的。我无言了,只能呐呐的说:“是我提议要报仇的。。。” “你们都有错。。。”他重重叹了口气,“偷窃、嫁祸、说谎。。。怀特,那麼多年,我以为我已经把你教好了。。。” 一瞬间我看到白白脸上露出了震惊,他小小的喉结上上下下滚动著,嘴型很像说了一个“不”字,可是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我不知道蓝斯是否也看到了,白白很快就把惊慌的神色收得一乾二净,冷冷的对他哥说:“你要是不耐烦我了,可以把我扔掉。。。” 蓝斯的脸色骤变,“扔掉?很好。好主意。但也等罚完了这次再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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