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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伶仃[第9页] |
作者:禾雎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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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堂里已经有挺多人了,五个堂口有头有脸的人都到了,四五十个人站在那里小声交谈着。门口通报了一声,“苏堂来了。” 里面的人一下子安静下来,纷纷回过头看他,自动让了一条路出来。 苏翎冲他们笑了笑算是打招呼,看到嘉良担忧的眼神,他的笑意更温和了一些。 陈深海和岳麟来得早,已经在前面跪着了,连林景和都在跪。 苏翎走到他身边,也跪了下来。 “小翎,” 林景和小声地叫他,满脸都是关切和担心。 苏翎心中一暖,冲他轻轻摇头,“我没事。” 时间到了九点,有人快速地说了一句,“耀哥来了。” 整个堂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大门打开,杨耀带着严浩宇和徐睿明进来,在前方的九首虺龙雕花椅上坐下。 徐睿明待会要掌刑,先行下去准备了。严浩宇看着五张空荡荡的椅子,心里一阵愁苦,他并不想一个人坐在堂主的椅子上,于是站到了杨耀身后。 杨耀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挥挥手示意开始。 严浩宇回顾了上个月各堂口的经营状况,有几个频频被警/察查到的场子格外拎出来强调了几点,然后是对有立功表现的几个人进行了嘉奖。 这一切完成后,就是最后一个环节了。 事情的前因后果报纸上都报道过了,严浩宇捡了几点报社不知道的细节说了说,深吸了一口气,宣布了处刑判/决。 林景和在任务里负责配置小剂量致幻剂,并没有失误点,而且也成功地让目标失去正常意识把车开下了悬崖,只是他们是一个队伍,他要负连/坐责任,因此判罚并不重,只是跪一小时反省。 陈深海和岳麟,有明显的失职,但并不是主要责任人,小惩大诫,各罚二十杖。 苏翎,疏于防范,大意轻敌,存在重大失误,判罚八十,念在其力挽狂澜有立功情节,数目折半,罚四十。 徐睿明指挥着人把刑凳搬上来,陈深海和岳麟互看了一眼,各自起身趴在上面。 二十杖打得很快,疼痛也并不是难以忍受。陈深海第一次挨罚,尽管没去衣,面子上也有些过不去,木杖击在臀上的声音很清亮,他正觉臊得慌,转念间又想起了苏翎,一下子又觉得自己正在受的也没什么了。 打完二十杖,两人从刑凳上起身,尽可能稳着步子到一边继续跪省。 刑凳抬下去,换了一张刑架过来。 徐睿明知道苏翎身上带伤,过来搀了他一把,苏翎撑着他的手站起来,走到刑架边上。他低着头,沉默了一瞬,默默地跪了上去,上身顺着刑架的弧度微微前倾,手指握紧了上方的横梁。 徐睿明拿来绑带在他腰上缠了两圈,把护腰围在他腰间,又拿了两根同样的绑带在他的膝弯和脚腕处绑了两道。 然后他轻拍苏翎的肩,示意他要开始了。 苏翎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恐惧,尽力的放松身/体,任凭徐睿明将自己的裤子和内/裤拉下来。 苏翎要挨得是鞭/子,是需要脱/裤子的。 他知道这个结果的时候,是想过要跟杨耀求情的,他并不想逃罚,只是想换一个不用当众赤身露体的刑罚,但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杨耀不会同意的,数目折半,已经是他给自己最大的慈悲了,容不得自己再有半分别的幻想。 裤子被脱/下来的那一刻,苏翎清晰地听到了身后人群里传来的小声吸气和窃窃私/语的声音。今天早上,他已经看过了那些伤痕,他知道自己屁/股上的伤很吓人,也难怪那些不知情的人会吃惊。他觉得难堪的,是要袒露/出这样一个被打烂的屁/股被人围观被人评论,他把脸埋在手臂里,把自己笼在两条胳膊创造出来的一个小空间里,尽力的不去想那些让人羞臊的事情。 徐睿明皱眉,他本来就心有不满,虽不敢对着杨耀发,但对着底下那群人就没有什么顾忌了。鞭/子扬手在空中甩了一个响亮而清脆的鞭花,“再敢有说话的,立刻拖出去打死。” 底下立刻噤了声。 “都给我低下头好好想想最近的状态,那些懈怠了的、松了精气神的,还有那些整日混日子无所事事的,我不介意给你们好好/紧一紧。” 徐睿明狐假虎威了一番,心里那口浊气总算顺畅了不少。他挽好鞭/子,留出一米来长的鞭身,甩了几下试力度。 苏翎听到鞭/子破空的声音,臀/部下意识一紧,又放松/下来。他嘲笑自己的怯懦,心里却不免真的恐惧起来。 徐睿明许久不用鞭/子,试了几下把控好力度,放缓声音说了一句,“小翎,我要开始了。” 苏翎咬紧嘴唇,轻轻点了点头。 收到他的信号,徐睿明也不再耽误,扬手一鞭/子抽下来,从右至左斜着划过整个臀/部。原本的淤血未退,皮肤本来就薄,这一下直接抽/出来一道血痕。 苏翎的手指蓦然收紧,一口气猝不及防地卡在胸腔,他慌忙深吸了一口气憋住,心里的惊慌越来越重。 第二鞭/子并排着抽落,将原本结了痂的伤痕重新抽开,生生从其上又撕/开一道新的裂口。 “啊——” 苏翎扬头发出一声近乎嘶哑的惨叫/声,两条腿连带着整个臀/部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他侧过头咬住自己的胳膊,拼命的忍疼。实在是太疼了,他从没想过带着伤挨鞭/子会这么难熬,而这才刚刚开始,还有漫长的三十八下要挨。 徐睿明被苏翎这一声惨叫给吓住了,握着手里的鞭/子甚至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只打了两下苏翎的臀/部就见了血,身/子也抖得厉害。徐睿明犹豫着落下了第三鞭,避开臀峰尽量往腿上抽,尽管如此,苏翎还是在鞭/子落下去的时候发出了又一声惨叫。 徐睿明知道苏翎的状态很不对,他想着赶紧打,打完了事,手下的鞭/子落得飞快,一路从臀/部抽到大/腿毫无间歇地抽/了十来下,下手的力度却是越来越轻。 “嗖——啪” “嗖——啪” “嗖——啪” 苏翎疼到脱力,他已经完全控/制不住了,整个身/子一直在抖,脸侧的冷汗混着泪水从下巴处往下滴,滴在木质的刑架上,将那一小片木头都染得湿/透。 疼得昏昏沉沉之际,猛然觉得身后的鞭/子停了。 苏翎勉力睁开眼,看到杨耀从四方椅上起身,一步步走下来。 他的心里升起了一点希望,看着杨耀越走越近。 杨耀没有看他,径直走到徐睿明身边。 “给我。” 徐睿明后退了一步,“耀……耀哥” “我让你给我!” 徐睿明又退了一步,“耀哥,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是不会打么,我教你。” “耀哥,别!” 杨耀冷着脸夺过他手里的鞭/子,站到苏翎身后。 总共打了有十五鞭,苏翎臀上裂开了五六道口子,结好的血痂被抽开,皮肉向两边翻卷着,露/出里面脆弱的猩红色嫩/肉来。 苏翎的心早在这几句话里彻底的凉透了,他本以为,本以为杨耀是看自己熬忍得太辛苦动了恻隐之心,却没想到他竟是嫌打得太轻了。 臀上的伤明明疼得钻心,但再疼好像也比不过心疼了。 苏翎闭上眼睛,把额头抵在粗粝的刑架上,准备去承受他哥/哥带给他的,所有的疼痛。 杨耀像是看不见他这满身凄惨的伤一样,只冷冷看了徐睿明一眼,抬手狠抽/了一鞭/子。这一鞭,竟是带着十二分的力道往苏翎臀/肉上抽。 “啊——” 眼看着苏翎的臀峰上迅速破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涌/出顺着他颤/抖不已的腿往下淌,徐睿明/心脏狠狠一紧,在第二鞭/子往下落的时候下意识地就用手去拦。 杨耀的胳膊被他挡了一下,这一鞭卸了一半的力道,然而抽在苏翎已然肿烂的臀上,却依旧是剜心蚀/骨的疼。 苏翎的惨叫/声都变了调,牙关在打颤,眼泪鼻涕也糊了一脸。 杨耀又连着抽/了三鞭下去,每一鞭都是十二分的力气抽在苏翎伤得最重的臀峰上,鞭/子抽进裂开的嫩/肉里,带着一串细小的血滴抽/出来。两瓣高肿的屁/股耸在刑架上瑟瑟发/抖,鲜血淋漓而下,将他堆在膝弯处的裤子都染透了。 杨耀冷声问,“会打了么?” 徐睿明连连点头,接过鞭/子的手都在抖。 还剩二十鞭,他不敢再放水,实打实地抽在苏翎的屁/股和大/腿上。 苏翎紧紧/握着上方的横梁,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拼命地忍,在刑架上无助地挣扎辗转,一声比一声哀凄的惨叫/声变得越来越沙哑,他终于忍不住了,哭着喊了一声,“哥——” 身后的鞭/子停了,徐睿明发现自己的手抖得比苏翎还厉害,第一次,他这么憎恨自己当初的选择。 为什么要来刑堂啊?为什么不选其他堂口啊?我不干了行不行? 苏翎这一声“哥”,明明喊得不是他,却也像是在他心上抓了一道口子,他下不去手了。 在听到苏翎喊他的时候,杨耀的眼里闪过瞬间的错愕,以前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在堂口,只要是公开场合,苏翎从来都是跟着陈深海他们叫他的尊称,这声“哥”,应该是他痛极之下口不择言说出来的。 杨耀走到他面前,静静地看着他。 苏翎的嘴唇已经失去了血色,脸色也是惨白的,冷汗把他的头发打湿全都凌/乱的贴在额前,显得狼狈又可怜。 苏翎的眼前一片模糊,身后的疼太剧烈,导致他的脑子里也是混乱的。他其实看不太清眼前,只是凭感觉知道杨耀正站在他面前。 “哥,哥/哥你饶了我吧,我受不住了,真的受不住了……” “……哥,下次再罚好不好,我会死的……我真的挨不了了……” 杨耀听着他语无伦次的求饶,沉默了一会儿,破天荒的,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从怀里取出一块手帕给他擦眼泪。 苏翎眼前清晰了起来,理智也渐渐回归,他看着杨耀把那块手帕叠成四四方方的一小块递过来,“咬着。” 心中一酸,眼泪又跟着跌出来。 他摇摇头,拒绝了那块手帕,侧过脸去趴好,不再求饶,也不再哭,无非还剩十下而已,咬牙熬过去也就是了。 鞭/子再次带着风声抽落,然而只一下就打碎了他好不容易攒下的勇气。 呜咽声透过紧/咬的唇传出,疼痛再次席卷而来,每一鞭都是难以承受的剧痛。 饱受磨难的臀/部黑紫肿/胀,肿了足有两指多高,一道一道裂开的血口在鞭/子的肆虐下绽得更开。苏翎痛苦的闷/哼声被堵在喉/咙里,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 陈深海一直皱眉看着,在另一鞭/子抽下来的时候,他突然起身拎过旁边备用的一桶水泼在苏翎身上。 苏翎浑身都被浇透,整个人格格发/抖,地/下的水都被他的血染成了暗红色。 徐睿明又惊又怒,“你干什么?” “让他放松/下来,不然会痉/挛咬到舌/头。” 徐睿明将信将疑,只得先稳住心神,在苏翎痛苦的呜咽声里打完了剩下的数目。 |
我今天 哦不是昨晚复制了大家的评论到文稿里,发现有好多长评啊 字数加起来都到3000了 激动得我老泪纵横 加班加点把后阿姨们要的虐写完了 下更发颗小糖 但是更新日期不定 因为快要考试了啊啊啊 我觉得我今年要凉啊啊啊 我要学习了啊啊啊 晚安(早安) |
期待大家的夸赞 |
辜负了小天使们对我的祝福 扔了一道一百分的论述 明年再战 容我舒缓一下心情 明晚有文 把番外完结 |
刑堂里的安静带着种沉闷的胶着,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种兔死狐悲一般的怆然。 最后一鞭抽在臀/肉上的时候在略显空旷的刑堂里荡起了两声重叠的回音,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只能听到苏翎带着浓重鼻音的抽泣声。 徐睿明几乎不敢看他血肉模糊的屁/股,把鞭/子递给一旁的小弟后,就去解苏翎手腕处的绳子。 严浩宇冲底下一挥手,几个副堂懂了他的意思,忙忙地带着自己的人出去了。嘉良走在人群里,快到门口的时候,他身边的阿磊才松了口气,忙不迭的抚上自己胸口,“吓死我了,耀哥怎么这么严厉啊。” 阿磊是上个月才提起来的,这是他第一次开月会,嘉良看了他一眼,“其实耀哥平时,没有这么……不容人的。” “是吗?那耀哥怎么打苏堂这么狠,苏堂不是他亲弟/弟吗?” 嘉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讲,其实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临出门的时候他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苏翎已经从刑架上下来了,正跪在杨耀面前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的裤子也已经提上了,虽然隔了有段距离,但还是能看见他裤子上浸出的大片暗色血迹。嘉良心里酸酸的,也不再搭理阿磊,低着头走了。 苏翎努力的跪直身/体,哭红了的一双眼睛哀哀看着杨耀。他的衣服全都湿/淋/淋的贴在身上,显出他清瘦的腰身,也更突显出他身后被打肿打烂的两团肉。 杨耀默默看了他一会儿,冷声问,“记住了吗?” “记住了,哥,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刑堂的东面挂着一个石英钟,杨耀看了看时间,对徐睿明说,“你看着他,跪足一小时再起来。” 路过苏翎身边的时候,他又皱着眉补了一句,“给他披件衣服。” |
苏翎被严浩宇抱回去,一进房门他就挣扎着往浴/室走,严浩宇以为他是想方便,就先去准备清创工具和药/品。可等他回来的时候,竟然听到浴/室里一阵阵“哗哗”的水流声,苏翎竟然在冲澡。 他急忙去推门,却发现门被反/锁了,不禁火冒三丈,把门拍的震天响,“苏翎你干嘛呢?!你要不要命了?!” 里面没人回话,苏翎其实很想说句话的,可温热的水冲过伤口带来的疼实在是太剧烈,他扶着墙几乎站都站不稳,实在无法分出力气去讲话。 严浩宇又踹了一脚门,气呼呼地去翻钥匙。 翻了一圈没找到,他又冲去杨耀房间拿万/能/钥/匙。 钥匙刚一插/进锁眼,门就开了。 苏翎披了一条浴巾在身上,脸色煞白中带着青,唇色却有些发紫。不知是冷的还是疼的,他整个人都在抖,虚虚的靠着墙,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一样。 严浩宇气得够呛,把他半掺半抱的弄去床/上,一把掀了他的浴巾。 苏翎身上什么都没穿,陷在柔/软的床垫里就只有单单薄薄的一个小身影,严浩宇看他屁/股上交织重合的一道道鞭伤,已经被水泡的发白,心里有火也发不出来,拿起空调遥控器使劲地戳屏幕,一口气把温度上调了七八度才停手。 他一转头,就看到苏翎支起身/子挣扎着想拿一床毛毯来盖,有几道抽在后腰上的伤口被拉扯,立刻又有些血丝冒出来。 严浩宇黑着脸抖开一条薄毯盖在他上半身,没忍住往他背上呼了一巴掌,“还嫌不够疼是不是?” 看他老实了,严浩宇才端过托盘来上药。大部分干涸的血迹都已经被冲掉了,只有几道伤得狠的伤口里还在不断地往外渗血,严浩宇不太敢用棉签蘸着药水往那些血/淋/淋的伤口里擦,就拿起一瓶药粉,那是陈深海做中医的舅公做的,全是用中药材磨的粉,据说止血效果很好。 拔开瓶塞,严浩宇闻了闻,有一股很重三七味道,他并不懂是什么,只知道陈深海给他的不会有错,就抖着手腕往苏翎伤口上洒。 谁知苏翎的反应很剧烈,搭在枕边的手指瞬间就收紧,死死揪着床单不放。 严浩宇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撒上去的药粉,黄褐色的粉末看上去并无不妥,只是苏翎的臀/肉却在颤/抖。 “很疼吗?” 苏翎慢慢点了点头,好半天才带着哭腔说,“我不想上药了,我想睡觉。” 严浩宇哪里能让他,一手按上他的腰,“不行,把药上了再睡。” 他还是换了棉签来,装着胆子蘸上碘酒想要先消毒。 棉签在伤口里擦了没一分钟苏翎就哭了,也不顾是否会压到伤,翻了个身就往旁边躲。 严浩宇吓坏了,赶紧把他按回去,一巴掌拍在他腰上,“干什么?!” 苏翎知道自己挣不过他,可是他真的不想再上药了,简直就像是拿着一把小火钳往他伤口里烫一样,实在太疼。 “浩宇哥,不上药也能好的,你别管我了,让我睡一会儿就好……” “不行,刑堂那鞭/子,挂在那里脏兮兮的没人管,指不定爬过多少虫子,必须上药。要么这个药粉,要么用棉签,你选一个。” 苏翎一个都不想选,他的心态已经崩了,只要一想起来在刑堂里发生的事情,他就忍不住地委屈难过,整颗心都被疲倦包裹,他现在无力和疼痛抗争,他只想安静地睡一觉。 眼看着严浩宇又拿起那瓶药粉,苏翎心中恐惧,用毯子把自己整个裹起来不愿意上药。 严浩宇有点没耐心了,一把扯开毯子丢下床,“你闹什么情绪,那毯子上干净吗就往屁/股上裹?” 苏翎不说话,侧身把自己蜷起来缩在床中/央,紧闭着眼哭泣。 严浩宇有些生气,就拿着药粉在床边站着,“你哭也没用,今天这药必须得上,今天不上药明天感染了发炎了就把你送医院让医院的大夫看,我看你到时候怎么解释你这一屁/股的伤。” 这话戳到了苏翎难言的委屈,不禁哭得更厉害了。 严浩宇也不太忍心了,伸手去拉他想要哄一哄,苏翎却一下子打开了他的手,支着身/子把头探出床沿开始干呕。 他吐了得有半分钟也没吐出些什么东西来,就只有几口透/明的胃液。苏翎早上说自己吃饭了,但是看这情形,何止是早上没吃饭,昨晚的饭吃没吃也还不一定。 严浩宇一下子又心疼了,忙拿了一床新的毯子给他盖上,又是喂水又是顺气的,终于缓过了这口气。 “唉,我知道你委屈,可你这不上药也不是办法啊,等着发炎了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苏翎紧紧/抓着脸侧的毯子,睁开红肿的眼睛看他,“对不起浩宇哥,我就是觉得好累,你让我睡一觉,睡起来我就上药好不好……” 严浩宇只好点头,“那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陈深海在门外,靠着栏杆等着,见他出来,问道,“怎么了?” “别提了,小翎在那闹脾气,说什么也不肯上药。”严浩宇叹了口气,又气起来,“他都那样了竟然还撑着去洗澡,跟自己怄气有什么用,白白让自己受罪。” 过了一会儿,陈深海才说,“小翎不是不懂事的,他也许,并不是在怄气。” 严浩宇没好气,“不是怄气是什么?带着那么重的伤洗澡,脑子坏了?” 陈深海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泼小翎一桶水吗?” “我哪知道?!” “小翎失禁了。” 严浩宇一呆,“你说什么?” “我说,在刑堂上,小翎失禁了。” 严浩宇还是呆愣愣的,脑子里半天才反应过来,内疚感一下子涌上来,“你怎么不早说,我还跟他发了一通火。” 陈深海低下头,看着自己受罚时因为忍疼在掌心中掐出的一道血/印子,半晌后才说道,“这种事情,我本来……不想说的。” 严浩宇又叹了口气,“还好你机智,不然要是被大家看到,小翎估计也就不用活了。” “小翎最要面子,众目睽睽之下失禁,尽管被泼了桶水掩饰,他心里肯定也不好受,这种时候还是让他自己待着,等他把心理调整过来了你再去。” 严浩宇烦躁的抓了两把头发,“我知道了,你也先回去休息吧,二十板子也不是好挨的。不上就不上吧,一会儿等他睡了我再进去给他涂上。” 陈深海点头,“辛苦你了。” 两人一转身,才发现不知何时杨耀已站在他们身后,脸色有些阴。 严浩宇结结巴巴,“耀……耀哥……” 杨耀看着陈深海,“怎么回事?” 陈深海沉默了一瞬,“耀哥指的是什么?” “在刑堂,你泼他那一桶水。” 陈深海看着他,如实回道,“我曾旁观过睿明逼供,看到过有些人受不住刑失禁,小翎当时的反应跟他们很像,都是处在……身/体调节系统崩溃的边缘。我看着事情不好,就泼了他一桶水。” 杨耀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得有两三分钟,他又问严浩宇,“药上了吗?” 严浩宇当然不敢说苏翎闹着不肯上药,赶紧点头,“上过了上过了。” 杨耀沉了脸,“我看你也是找打。” 他伸出手,“拿来。” 严浩宇把手里的药瓶藏了藏,一脸疑惑看他,“什么?” 杨耀不想跟他纠缠,拉过他胳膊掰/开手指。 严浩宇急了,拖着他不让他走,“耀哥耀哥,你消消气,小翎真受不住了……” “放手。” “耀哥你听我说,耀哥,” 杨耀露/出一点点无奈,“你以为我要去干什么?” “啊?” 严浩宇有些懵,陈深海也在后面拽他,他只好放手看着杨耀推门进去。 “你怎么不帮我劝着耀哥?” 陈深海问,“那你知道耀哥进去干什么吗?” “以耀哥的脾气,知道小翎不肯上药,保不准把他拖下来再抽一顿。” 严浩宇说着就抬腿想进去拦着,陈深海说,“耀哥要是想打他,拿药粉干什么?” 严浩宇停在那里想了想,“不行我不放心,我得去听听。” 他贴在苏翎房门上仔细听,里面安静得很,只有苏翎隐约的抽泣声。听了五分钟,他才放下心来。 “行吧我先送你回去,你这样的也别开车了,还是我送你吧。” 陈深海点点头,他并不想逞强,他现在的状态的确不适合开车。那二十板子,也是很疼的,所以他对苏翎,才俞加的理解和心疼起来。 |
严浩宇走后,房间里安静下来,空调也被调成了无声模式,苏翎待在自己的小空间里,再也不用忍着什么,只管用毯子盖着脸蒙着头哭。 他哭得很小声,眼泪却流的很多,一滴滴落下来,把贴着脸的一小块枕头浸的透湿。 他无法面对这样狼狈而不堪的自己。 光着屁/股跪在刑架上的时候,他的面子就已经没了。疼到哭着求饶的时候,他连最后一丝尊严也丢/了。可是这些,都不是最让他崩溃的。 别人不知道,掌刑的徐睿明也不知道,可是他自己知道,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失禁了。 因为太疼,控/制不住的,失禁了。 他实在很感谢陈深海适时泼下来的那桶水,帮他掩饰住了这一个尴尬难堪的事实。但他心里那一关过不去,他很疲倦,好像整个人都被抽走了主心骨一样疲/软/下来,他也并不是故意不想上药的,对严浩宇,他有些内疚,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苏翎听到门响,手指紧了紧去抓床单,声音透过一层毯子传出来,呜咽着说,“对不起浩宇哥,我不该跟你闹脾气的,你别生气了……” 露在外面的头发上覆上一只手,掌心的温度传过来,很温暖。 那只手并没有揉他的头发,只是覆在头顶。 这不是严浩宇的习惯。 苏翎有些诧异,也感觉出这只手跟严浩宇的略有不同,他拉下一点毯子露/出眼睛,却看到杨耀弯腰站在他床前,正在看着他,那只让他觉得温暖的手,是杨耀的。 苏翎有些慌,但只是一瞬间,下一秒,心里的委屈倾数爆发,眼泪更加肆无忌惮的流/出来。 他抽泣着叫他,“哥……” 杨耀简单的“嗯”了一声,覆在他头上的那只手轻轻的,揉了揉他有些潮/湿的头发。 苏翎的眼泪被他这个动作激的流的更凶,身/子哭的直发/抖。 杨耀抽/了两张纸巾给他,走到床尾掀开他的毯子,“把药上了。” 苏翎小声的“嗯”了一声,默默抓紧了枕头。 药粉撒上去后,伤口里很凉,片刻后就是一阵一阵的刺痛。苏翎的臀/肉不自觉的绷紧,扯着臀峰几道极深的口子渗出更多血珠来。 杨耀眸光深沉,眼里盯着那几道自己亲手打出来的伤口,周围的污血被冲掉后,裂开的伤口里更清晰地呈现出反复鞭打留下的凹痕。 杨耀有些不忍再看,快速地把一瓶药粉都撒进伤口里,取过一卷纱布将那些血痕包起来又贴好胶布。 空药瓶被放在床头的托盘里,杨耀想去洗手,却被抓/住了手腕。 这应该是他做过的最大胆而出格的事情了,苏翎做好被杨耀甩开再扇一巴掌的准备,却没想到杨耀只是回头看了看他,就在他床边坐了下来。 杨耀的左胳膊被苏翎抓着抱在怀里,他腾出右手去摸/他的头,在他的头顶拍了拍。 苏翎本来已经不哭了,此刻又开始抽泣起来,“哥……” “嗯。” 杨耀再一次轻柔他的头发,把手掌盖在他的发顶。 苏翎小时候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胡话,人在睡觉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意识沉睡之后,灵魂会从头顶飘出去,有一些鬼怪就会在人睡觉的时候作怪,吸取人的灵魂为食。苏翎胆子小,被这个传言吓得不行,每晚睡觉都要杨耀摸/着他的头发才能睡着。 已经很多年过去了,他早已不信这个传言了,他也早已没有灵魂了。 可是杨耀的手覆上来的时候,他却还是觉得无比的安心。时间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爸爸妈妈还在,杨耀还年少,他也还很小。 苏翎沉浸在了一个很美好的梦中,渐渐睡了过去。 一个星期后,杨耀在办公室审/查上一季度的财报,陈深海敲门进来,“耀哥,” “事情办妥了,刘世楠瞎了眼,带着老婆孩子回菲律宾了,他手里面七个场子已经都接手了,两个赌场,两家酒吧,两家夜/总/会,一个俱/乐/部。” 杨耀点头,“手续都办全了吧?” “都办全了,工/商/局正经批下来的许可证,法人都是我。” “嗯。” 杨耀满意地点头,“行了,给你几天假,回去歇几天。” 陈深海却站着没有走的意思,杨耀问,“还有事?” “耀哥……我,查到了一些事情。” 陈深海不是个说废话的人,杨耀合上电脑,示意他讲下去。 “我知道小翎放那孩子走后,心里就有些疑惑,小翎从glutton出来,按理说不该犯这种致命而低级的错误,所以我那天问了刘世楠。” “他为了活命,什么都跟我说了。” “小翎杀梁端的时候他就在不远处躲着看,耀哥,你知道小翎为什么会放走那个孩子吗?” 杨耀不知道,他示意陈深海继续往下说。 陈深海道,“梁端老来得子,此后身/体一直不太好,他自知自己作孽太多,害怕得报应,就找了个高人给孩子算名字,最后取名叫梁耀,取’良药’的谐音,想以此来保佑自己健康平安。” “那孩子的小名叫阿耀,我想,小翎可能是因为这个名字,才动了恻隐之心没杀他。” 陈深海后面说了些什么,杨耀其实没注意,他在听到“梁耀”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明白了苏翎放走那个孩子的原因。 苏翎为了这么一个相似的名字,动了恻隐之心,给自己换来两年后这一场连着一场的惨烈刑罚。 梁耀。 读起来跟自己的名字那么像。 阿耀。 还有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小名。 杨耀愣在那里,不知想起了什么。 …… 热浪卷在风里,扑在脸上,知了声嘶力竭的叫着,吵得人头昏。 邵家琪单肩背着书包,好笑的去捏苏翎的脸,“你就是阿耀那个跟屁虫弟/弟?” 苏翎背着自己的书包,怀里抱着杨耀的,腾出一只手来拍开他的手,气鼓鼓地说,“我才不是!” 杨耀从小卖部出来,扔给好友一支冰棍,顺手捏起苏翎的脸,“你怎么不是跟屁虫了?你就是跟屁虫,天天缠着我,烦死了。” 苏翎被他捏的有些疼,眼里含了一汪泪,却也没动乖乖让他捏着。 杨耀“嗤”的一声笑了,“不只是跟屁虫,还是个哭包。” 到了家门外,远远的看到杨岩和苏千雅在院子里修草坪,杨耀看了一眼苏翎,发现他的脸还是很红,不禁烦气起来,把他拖到一边杨岩看不到的地方,“娇气死了,捏一下就红。” 他用刚吃完冰棍的手给苏翎捂脸,又揉了好半天才让那些红印子消下去。 …… 初秋的天气还是很热,太阳明晃晃的照下来,刺得人睁不开眼。 邵家琪老远就打招呼,“阿耀,走了。” 杨耀头也不回的出门,书包带却被揪住了。 “你干嘛?” 苏翎长高了一些,但却没杨耀长得快,他仰头问,“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你走了我就回来了。” 苏翎低下头,闷闷的“哦”了一声。 杨耀走了两步,又回过头,“两个星期回来一次,烦死了。” 苏翎开心了,又追过去抱他,“那我等你回来啊哥/哥。” …… 冲天的火光里,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一个花甲之年的老人。 那人平日里总是阴狠贪婪的一张脸上此刻只有恐惧和希求,“我死有余辜,我罪该万死,你杀了我不要紧,你放过阿耀吧,他才7岁,威胁不到你们的。” 苏翎冰冷的眼底闪过一丝动容,“你说他叫什么?” “阿耀,梁耀,他叫梁耀。” 苏翎扣动扳机,无声的手/枪射/出一发子弹,肥胖身躯的男人喉/咙上多了一个血洞,轰然倒进燃/烧着的火光里。 他站在那个孩子面前,“你走吧,我不杀你。” …… 杨耀知道自己做梦了,他做了很多个梦,梦到了很多人很多片段,他的意识很清/醒,他告诉自己要醒过来,可是他动不了。 是鬼压床吗? 杨耀在心里想着,眼前却依旧闪过一幅幅的画面,耳边也清楚地听到他们的声音,他看到了苏翎、看到了邵家琪、看到了刚认识时的严浩宇和陈深海,这是他第一次做有这么多人的梦,以前,他的梦里只出现过苏翎。 即便是这样,心里的愧悔却丝毫没少的席卷上来。最后一个梦境里,苏翎是长大后的样子,站在很远的地方冲他笑,有很多人冲上去拉他走,他回头看自己,还是在看着自己笑。杨耀拼命的喊,拼命的想去追,却怎么也喊不出声,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苏翎被他们带进远方的一片浓雾里消失了。 杨耀浑身一震,终于从梦里醒过来。他摸了一把脸,发现已经沾满了眼泪。 屋里漆黑一片,杨耀等了一会儿,发现那种折磨人的心绞痛并没有如期而至。他按开床头灯,手心里一张小卡片被掌心浸出的冷汗打湿,变得皱皱巴巴,上面的蓝色水笔写的字迹也有些模糊了。 杨耀纵身跃下床,匆忙抽纸巾去擦,模糊掉的字迹却无法恢复如初。 杨耀看着那张卡片许久,突然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样跌坐在床边,苏翎送他的腰带找不到了,现在连这张生日祝福卡片也留不住了。 杨耀呆坐了很久,心里的痛都已麻木,他的生活里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愿意去做的事情了,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一遍遍翻苏翎留下的那些东西,把它们挨个摆在床头。睡在那些东西的包围里,就好像苏翎还在他身边一样。 杨耀把干了的卡片放回原位,拿过一只很旧的、已经掉了色的皮卡丘玩偶抱在怀里,吞了几片安眠药下去,继续开始睡梦。 |
强行结局 错别字一堆 没时间改文了 写的略粗糙 主要是这个点再不睡害怕猝死 |
顺便问一句 这个糖渣……挺甜的吧 |
别等文了我的小天使们 表姐明天结婚 我在她家里帮忙呢 明晚有文 |
别等了小天使们 还在婚宴上呢 我哥在发酒疯hhh 我和我姐满场追他 明早起来看文吧 |
对啦 除番外以外的全文都搬到豆腐上了 有些被删掉的情节可以去那里看 贴吧里的不太全 有些过渡章节特别清水不晓得为什么要被删 直接搜伶仃就可以啦 |
William离开后,空荡荡的回廊里只留了三两盏白织灯,和电梯竖井里隆隆的沉闷嗡鸣声。 杨耀愣在原地,大脑里一瞬间是空白的,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做一个梦,等到梦醒了,苏翎还是会站在自己面前,轻轻地叫自己一声,“哥。” 他木楞地站了很久,直到走廊尽头一盏灯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发出了一声“呲啦”的声响,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掌心中一道快要出/血的指甲掐痕,很疼。 他的眼前仿佛有重影,一个个的人影晃在他面前,说着一句句不同的话。 安鼎在说,“抱歉,我尽力了。” 安之在大喊,“苏翎死了!” William在问,“你昨天,为什么不肯见他一面?” 这些话,无比清晰的响在耳边,一遍遍交织回放着。 他并不是在做梦。 杨耀怔怔地想,怎么会呢?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昨天,苏翎还是健健康康的一个人,他还健健康康的回家来,想要见自己…… 似乎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顶,杨耀觉得自己头重脚轻,一股凉意从脚底漫上来,腿脚都像是不听使唤了一样。他僵硬地挪到回廊中唯一的一张长椅上,拿出手/机给严浩宇打电/话。 十几公里外的市区,严浩宇睡的正香,猛然被电/话吵醒,心里一股怒气要爆发,看见来电人是杨耀,他觉出些不同寻常的意味来,因为杨耀从来没在半夜给他打过电/话,不管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分开后。 电/话接起来,杨耀的声音没什么异常,只是让他去一趟玛丽瑞安医院,打车去。 对面这么说,明摆了是要让自己当个免/费司机的,但是大半夜的,耀哥在医院干什么?想及此,严浩宇不敢再耽搁,赶紧穿好衣服出门。 数九寒天的日子打车本就难,他还是要去城郊半山腰的医院,因此被拒载了无数次。等他冻的哆哆嗦嗦的到医院门口时,他还想着等见到了杨耀可得跟他好好抱怨抱怨。可等他看到杨耀时,他却一下子愣住了。 不远处的杨耀,仰头靠在椅背上,盯着天花板发愣。 他的脊背依旧很挺/直,但眼神空洞,呆若木鸡,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丢/了魂魄一样,只是强弩之末在硬撑着。 严浩宇从没见过这样的杨耀,一时间有些被吓到了。 “耀哥……” 杨耀听到声音,眼睛这才眨了一下,他转过头冲严浩宇点点头,“你来了。” 严浩宇觉得杨耀越来越不正常了,他不知怎么,心里也有点害怕有点惊慌,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手/机。 “耀哥,你来医院干什么?” 杨耀仰头看了他半晌,才说,“苏翎走了。” 严浩宇一愣,“走了?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大概……是去找爸爸了……” 严浩宇更觉得诧异,脱口问道,“去哪儿?伯父不是走了十几年了吗……” 然而话一出口,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也愣住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问,“耀哥,你刚刚……说什么?” |
严浩宇有深海恐惧症,以前他总是拿这个跟陈深海开玩笑。现在他蹲在医院大门外的草坪上,望着远处的树林中快要凝固了的黑色,觉得自己的恐惧症犯了。周围全是让人绝望的黑色,就像是几千米深的海底,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到处是冰冷的涌动的海水。他觉得有些胸闷,不禁扯开围巾大口呼吸了几口空气。冰冷的空气进到肺叶,他才好受了一点,抖着手给陈深海他们打电/话。 陈深海没告诉林景和这个消息,只带着徐睿明和岳麟赶过来。 严浩宇擦擦自己通红的眼角迎上去,陈深海问,“小翎在哪儿?” “已经送去省立医院了,等着明早医生上班后死亡证明开出来,就可以办后事了。” 严浩宇没忍住,话还没说完眼泪就滚出来,他忙抬手去擦。 岳麟急红了眼,“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耀哥给我打电/话,我就过来了,我没见到小翎,是安大夫说的。” 陈深海问,“耀哥呢?” 严浩宇回头看了一眼亮着灯的一楼走廊,“在里面坐着,我看耀哥状态很不好,就跟我说了那两句话。” 陈深海点头,“我们不去打扰耀哥了,你在这陪着他,我们直接去省立医院。” 他拍了拍身边一直没说过话的徐睿明,“耀哥是指望不上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做,一定要挺住。” 徐睿明低着头,半晌才说,“小翎叫了我那么多年的’睿明哥’,我除了天天对他动家法还打断他一条腿以外,什么都没帮得上他,现在他走了,我连跟他道个歉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话说完,严浩宇先忍不住了,蹲在地上捂着嘴流泪。 岳麟鼻子一酸,眼眶迅速地红了,他揉了一把眼睛,转身一脚揣在车门上,“*!” 一种绝望的气氛包围着四个人,山里的夜那么长,仿佛永远看不到曙光。 过了很久,陈深海先开了口,“我不能一直瞒着景和,他知道后还不知道会崩溃成什么样子,晨天的审/查还没出结果,估计这几天就会下来,小翎的后事也要办,墓地还没选,这么多事情,我们不能垮,总要让小翎走得安心一些。” 他的话并没有什么用,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行动。直到远处的树林里掠起几只飞鸟,哗哗的树叶声在暗夜里传的很远。严浩宇站起身,团了团沾满眼泪和鼻涕的围巾扔进垃/圾桶,“我去看看耀哥,你们先下山吧,天亮后省立医院见。” 他返回一楼的走廊,杨耀还是坐在长椅上,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和同一种神情,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严浩宇坐到他身边,“耀哥……” 杨耀慢慢转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去继续盯着天花板,“苏翎呢?” 严浩宇忍着喉间的哽咽,说,“在省立医院。” “哦。” 杨耀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他又问,“苏翎呢?” 严浩宇答,“在省立医院。” 杨耀“嗯”了一声,仰头靠在椅背上闭起了眼。 快到天明的时候,医院的消毒系统响起了一声刺耳的鸣笛,天花板上的射灯开始光线照射,墙壁上的活动开关里也开始喷/出一种乳/白/色的雾气。 严浩宇拉了拉杨耀,“耀哥,咱们下山吧。” 杨耀跟着他站起来,走出医院的大门时,他突然停步,看着严浩宇问,“苏翎呢?” 严浩宇压抑的情绪被他不停的疑问激起来,忍无可忍地大喊道,“小翎死了,在省立医院!我们现在要下山去接他,你懂了么耀哥?!” |
开启反虐第一波~顺便说以后都凌晨更文 小天使们不要熬夜等文了 早睡早起身体好(当然像我一样晚睡的身体也非常棒hhh) |
杨耀跟着他站起来,走出医院的大门时,他突然停步,看着严浩宇问,“苏翎呢?” 严浩宇压抑的情绪被他不停的疑问激起来,忍无可忍地大喊道,“小翎死了,在省立医院!我们现在要下山去接他,你懂了么耀哥?!” 这一整晚,杨耀都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冰冷了一样,凝固在血管里不再流淌。奇怪的是,严浩宇这句话喊出来,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两下,血液也跟着流动起来,带着一种他说不上来的情绪流遍了全身。 他的明智渐渐回来了。 严浩宇看到杨耀眼神里的空洞慢慢退去,很快又变回他熟悉的那个强大的、理智的又冷漠的耀哥了。 杨耀回头看了一眼矗立在晨光熹微中的医院,很快移开视线,“走吧。” 七点刚过,医院门诊部的门外就排起了长队,不少人带着铺盖卷睡眼惺忪地等着开门,他们在寒冬腊月里露宿了一夜,只是为了挂上一个面诊的号码。 医院内部已经有不少医护人员在做交接/班的准备了,拐过门诊楼与住院部相通的回廊,往左走几分钟就是一座低矮的小/平房,灰色的墙面,银色反光的厚重安全门,走进去两盏白炽灯终日发着惨淡的光。 安之眼角还红着,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的纸,“拜托一下,帮个忙,死的是我哥的一个朋友,伤在些不太好见人的地方,通融一下,尸检就别做了,让他走得体面些。” 对面的医生有些为难,不过听说是安鼎的朋友,还是说道,“那行,既然安院长开口了,偶尔通融一次也无妨。” 安之道了谢,看着他盖章签字,打了个寒颤快步出了门。 他将那张死亡证明书递给杨耀,杨耀看着他手中那张纸,只觉得手上像被挂了千斤重的砝码一样,压得他抬不起来。片刻后,他伸出手,接过了那张单子。 派/出/所看了单子,很快就把销户手续办完。 杨耀翻开手里的户口薄,苏翎的那一页已经被去掉了。他突然发现,这本有几十页的户口薄上,只剩了他孤零零的一个人,户主是他,所有的成员也是他。 太阳穴在跳,手也有些发/抖,杨耀“啪”的合上户口本,重复了两次指令才启动了引擎。 红绿灯早已经不在思考范围内了,杨耀看着前方的路,却怎么也无法集中精神。车子第三次差点撞到行人的时候,严浩宇利落的下车,拉开驾驶室车门,“耀哥,你没休息好,开车不安全,我来开吧。” 杨耀不肯承认自己是因为苏翎才变成这样的,严浩宇给了他个台阶,他顺势而下,心里也在想着,一定是没有休息好才会这样。 车子又一路开到公/安局,负责办案的民/警把一袋子东西递过来,“你们谁是家属,死者的遗物,代收一下吧。” 杨耀接过来,转身就想走。 民/警叫住他,“哎你等会儿,得记录一下,你是死者什么人啊?” 杨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艰涩地吐出几个字,“我是他……哥/哥。” 临上车前,杨耀拉住严浩宇,“你去吃点东西。” “不用,我不饿。” 严浩宇下意识拒绝,又很快加了一句,“不过不吃东西会晕车,我去前面买点吃的,你等着我。” 那一瞬间,他看出来杨耀并不是真的想让他去吃东西,他只是需要一个独处的空间去处理苏翎的遗物。 杨耀坐进后座,锁好车门。 膝盖上就是那个袋子,他发现自己不仅手在抖,腿也在抖,全身都在抖。他觉得自己是冷的,于是把暖风调到了四十度,吹了一会儿,好像真的不再抖了。 他踌躇了很久,才慢慢打开那个袋子。 里面只有一样东西,是苏翎的手/机。 杨耀划开屏幕,随意点开了通讯录,里面排在第一位的联/系人是标了星标的特殊联/系人,是自己的号码,名字是“哥/哥”。 呼吸一滞,心口猛然掠过一丝惊痛,杨耀微微皱眉,手指轻轻拂过那个名字。 在联/系人的名字上从左往右滑是打开短信的默认操作,杨耀看着他和苏翎的短信往来,心里有一种情绪越来越浓,浓到他控/制不住地想流泪。 大部分的短信都是苏翎发的,内容有很多。 “哥,今天下雨,丽景门涵洞积了很深的水,你走永安路绕行吧。” “哥,我从公/司走开了,你要吃什么东西吗?我买回去。” “哥,小厨房火上焖了一锅粥,你倒时差起来饿的话就先喝了,我很快就回去,买了你爱吃的菜。” “哥……” “哥……” “哥……” 屏幕上的字渐渐模糊起来,杨耀揉了揉眼,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哭了。他并没有太大的诧异,擦干眼泪后就靠进了座椅里,闭上眼去回忆。 刚才他看到的那些信息,有许多都没有印象。事实上,苏翎发给他的很多短信,他都没有看过,有时他一看是苏翎的短信,连看都不看就直接点了略过。而他发给苏翎的更是寥寥无几,仅有的几条不是冰冷冷的训斥就是同样冰冷的命令。 杨耀弯下腰,用膝盖压住了胸口,那里正一阵阵的泛起猛烈的心酸与内疚。 早知道如此,就该对他好一点的; 早知道如此,前天就应该开门见见他的。 对啊,自己为什么不开门呢?为什么不肯见他呢? 杨耀发现眼泪似乎越流越多,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流过泪了,今天却好像要把这十几年积攒的眼泪都流/出来一样。 暖风并没有起多少作用,他现在全身发冷,手指和脸颊都是冰凉的。苏翎的手/机耗尽了电,屏幕闪了几下就熄灭了,“哥/哥”的名字和那些短信一起被黑/暗掩盖。 杨耀紧紧攥着那个手/机,弯着腰过了很久才让心里的酸楚平复下来。 他降下车窗,不远处严浩宇站在路边发愣,见他开窗,赶忙跑过来。 杨耀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开车,去殡/仪/馆。” |
清远市的殡/仪/馆和火葬场都位于市郊的长别山,一个在山南,一个在山北,车子开在路上总是能看到一群群送别的队伍,为首的家属们捧着一个相框,里面的黑白照片上是一张张或苍老和年轻的脸庞。 车子从旁开过,面带悲伤的人群渐渐被甩在后面,杨耀看着他们,脑中想着不久后,自己也要走在这条路上,送走他唯一的弟/弟…… 喉/咙里突然一阵发/痒,他捂着嘴咳了几声,便觉得口/中一股腥甜味。杨耀拧开矿泉水大口灌了几口,清凉的液/体顺着喉管流下,这才暂时压/制住了心中一股焦躁与无措。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殡/仪/馆了。 第一次,他在杨岩的陪伴下告别了自己的母亲,苏千雅和苏翎在门外等着他。 第二次,他在这里告别了父亲和苏千雅,苏翎在他身后,牢牢抓着他的手。 这一次,他将一个人,告别苏翎,没有人在外面等他,也没有人牵他的手。 杨耀把头埋进臂弯里,眼眶热/热的发胀。 殡/仪/馆里负责接待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长年在这里工作,见惯了生生死死,脸上的表情是一种近乎冷漠的麻木。 “三天后告别仪式,然后火化,定金180。” 杨耀愣了一下,像是自言自语地问,“三天后么,这么快?” 严浩宇说,“耀哥,咱们这里按习俗就是停灵三天后火化。” “哦,”杨耀点点头,“那就按规矩办。” 中年男人不耐烦地敲敲桌面,“给我张照片。” 杨耀沉默了几秒钟,抬起头说,“照片我们下午送来,麻烦你了。” 出了门,杨耀问严浩宇,“我没有苏翎的照片,你有吗?” 严浩宇也没有。 苏翎没有在社交软件传自己照片的习惯,和穆唐在一起后,他才偶尔传几张两人一起出游的合影,他自己的却是一张都没有。 杨耀想了想,“回家。” 站在苏翎的房门口,他心里竟有些紧张,手指搭在门把上停了好久,才慢慢推开了门。 三个月前那场家法之后,苏翎一直在医院里养伤,他的房间没人回来过,此时一推开门,空气里竟纷纷扬扬着许多细小的尘埃。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子照进来,把整个房间染成一种透/明的浅金黄/色,就像一张褪了色的老旧照片。 杨耀静静等着空气中的浮尘落下才走进去,苏翎的房间跟他印象里一样,里面的东西都没变过。他坐在书桌前,拉开了抽屉。 第一层很空,里面只有几卷纱布,一瓶止疼的喷雾,一小包碘酒棉,还有几个小塑料瓶。杨耀拿起一个来看,上面写着“思诺思”,是一种安眠药。药瓶里很空,杨耀摇了摇,只剩了一两片药的样子。 他从来都不知道,苏翎竟然需要安眠药才能睡得着觉。他想起来以往他打了苏翎,从来不管他,有时气得狠了,连药也不许他上。想必苏翎是因为被疼痛折磨得睡不着,而往往第二天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需要他出席,所以才不得不靠着安眠药来强/制自己进入睡眠。 杨耀闭上眼睛,脑子里又浮现出苏翎趴在床/上咬着枕头,忍着难捱的疼痛,自己给自己上药的样子。 鼻腔中涌上一股酸涩的泪意,杨耀忍了忍,把药瓶放回原位,拉开了第二层。 里面装的很满,是一些零碎的小物件。他挨个看过去,突然发现有很多都是自己当初送给苏翎的,全是些不值钱的玩具,这么多年了,苏翎竟然还一直留着。抽屉的最里面躺着一本相册,还是十年/前的老款式,杨耀把它拿出来,翻开又迅速地合上,最后,他还是翻开了第一页。 看着那张照片,杨耀一下子笑了。 照片里是他们小时候一次出游时拍的合照,只有他和苏翎两个人,自己半蹲着揽着苏翎,眼睛不耐烦地看镜头,怀里苏翎的目光却一直落在他脸上,在看着他笑。 时间隔得太久,他都不记得这是一次怎样的出游了。可是照片上苏翎稚/嫩的脸,却突然从他脑海里鲜活起来。 仿佛有人在拽他的袖子,嘴里叫着“哥/哥”。 杨耀一惊,猛然回过神来。 严浩宇正一脸担忧的看着他,“耀哥……你哭了……” 杨耀擦掉眼泪,“没事。” 照片终于在第三层抽屉找到了,是苏翎护照过期后重新拍的两寸照片。杨耀把它交给严浩宇,“你拿去放大一下,我自己待一会儿。” 严浩宇走后,整栋房子陷入了巨大的沉寂。 杨耀重新拿出那本相册,走到苏翎床边靠着床沿坐到地毯上。 他没有急着翻相片,而是把相册抱在了怀里,他埋下头,眼泪再次流/出来。 |
被我爸强行更改了作息时间,再也无法开心熬夜了。 提前祝大家元旦快乐,2018要超级顺利超级开心啊~ 超级爱我的小天使们,谢谢每一个给我评论的宝宝,谢谢每一个看文的宝宝,我爱你们~ 然后……重点来了……请假……明后天不更文 去济南找同学跨年 5号去洛阳玩 所以……我爱大家 |
微博上看到一图挺萌的 |
烦气 我爹娘说洛阳下了大雪死活不让我去了 可是大雪里的古城多好看啊啊啊 烦气 还是决定去 希望旅途顺利 晚点更文别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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