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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愿为卿顾 (古风,父子)[第14页] |
作者:染思成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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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闹腾的声音那么大,易卿顾自然不会一点也听不到,他起身透过窗户望了望,刚好看见白瑞秋举起书册打在白郢离手上的一幕,他不由皱皱眉,想着要不要出去求下情。 “哥哥,你在看什么呢,轮到你落子了!”白琉心在少林期间迷上了围棋,这时正拉着易卿顾对弈。 “没什么!”又望了望外面,易卿顾见白郢离已经盘算着往外躲了,顿时觉得二叔比自己贼的多,他闯的祸还是让他自己抗吧,自己出去还有可能惹火上身呢,于是老老实实地回去陪白琉心下棋。 “啊!”一声痛呼,两人同时抬头,易卿顾跳下床去,但见二叔和爷爷一前一后围着院子跑,忍不住“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哥哥,爹爹是在被爷爷追着打?”白琉心直接就着床,趴在窗户上,见了外面的一幕,瞪大了眼睛,惊奇地指着院子里的人道:“为什么大伯光看着不管呢?” “呃……”这个问题,易卿顾还真是不好回答,他总不能对白琉心说你大伯正乐滋滋地看热闹呢,轻咳一声,他转了话题道:“心儿要不要去跟爷爷说饶过二叔,不要再追他打了呢?” “嗯……”白琉心望着窗外,偏着脑袋若有所思,半晌才道:“哥哥,既然大伯在看着,那咱们也看着呗!” “呵呵……好!”易卿顾远远地给了白郢离一个自求多福的目光,二叔啊,既然你哥和你儿子都在看你笑话,那就真不差我一个,哎呀呀,这场面还真是精彩啊! |
享受着高级伤员待遇的易卿顾,伤很快就好了,可毕竟被逼着在屋子里憋了几天,他迫不及待地想出去。 “爷爷,顾儿请您出去喝酒好不好?”易卿顾一脸乖巧地对着白瑞秋道。 “喝酒怎么能不带上我呢?走走,一块去!”白郢离不知道什么时候蹦了出来,兴奋地招呼道:“爹,今天咱们去喝个痛快!” “哎呀,我孙子最孝顺了,行,走!”白瑞秋答应一声,又对着白郢疏的屋子喊了一声道:“郢疏,我们出去一下,晚饭不用等我们吃了,你在家看好心儿!” “哎,少喝点!”白郢疏赶出来嘱咐的时候,三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他摇摇头,倒也不担心什么。 可一直等到半夜,白郢疏都睡醒一觉了,三人还没回来,他不由心头一跳,无奈地摇摇头,想来三人还指不定喝成什么样了。 “砰砰砰”“白先生!”忽然间叩门的声音响起。 白郢疏皱皱眉,这个地方,认识他,知道他住在这的也只有送给他宅子的柳至元的人了。 “什么事?”白郢疏迷迷糊糊地开了门问道。 “白先生,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看来人的样子像是个酒店的掌柜,他深深一揖到地,有些尴尬道:“您一回来住,我们家老爷就吩咐我们多留意,今日贵府的几位爷正好在小的的酒楼喝酒,又……喝醉了,小的本想派人将他们送回来,只是……呵呵……还是劳烦白先生亲自走一趟,带他们回来吧!” 这掌柜虽然没有明言,可白郢疏也知道这三人定是把人家折腾了不轻,脑袋顿时大了许多,拱拱手道:“请稍后!” 他既没有本事把三个人都抗回来,又不放心把白琉心自己放在这,只好先去配了醒酒汤,又唤了心儿起来一起,才一肚子火地去接三人回来。 期间白郢疏想过三人很多种醉的样子,可到了地方,他还是不由地愣在了当场。 但见三人老老实实地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可他们方圆一里的地方,早已一片狼藉,酒洒了一地,杯子酒壶全变成了碎片,连椅子桌子都歪七斜八地躺了一片,他的嘴角不由抽了抽,强压怒火对着掌柜道:“实在抱歉,你算一下帐吧,一会儿结给你!还有,给我拿些凉水来!” |
历来酒楼的掌柜都是惯会察言观色的,看了白郢疏阴沉的脸,他自也知道这位爷气得不轻,于是不着痕迹地劝道:“白先生本就是我家老爷的贵宾,今日小店又多亏几位爷出手相助,才赶走闹事的人,小的又怎能再收白先生的银子!” “既然如此,白某改日再向你家老爷致谢吧!”白郢疏皱着的眉稍缓,也听出他的言下之意,但他仍是气不顺,于是便道:“天色也不早了,把凉水送过来,你们就去休息吧,我叫醒了他们就会走!” “白先生,请自便!”掌柜再施一礼,就带人退了下去。 “爷爷”“爹爹”“哥哥”“你们快醒醒啦!”白琉心用小手挨个推搡着几个人的身子,试图叫醒他们,可这三人明显的醒得不轻,一个个都毫无反应。 白郢疏的脸又黑了几分,等了凉水送来,也没客气,倒了一杯水就劈头盖脸地先泼在了白郢离的脸上。 “谁他妈的敢泼老子……”白郢离一个机灵,,迷迷糊糊地抬头却有些睁不开眼,只下意识地张嘴就骂道。 白郢疏本来就气得慌,听了这话根本就忍不了,执起装了凉水的酒壶直直浇了下去。 “怎么回……”白郢离用手胡乱地抹了两把,总算清醒了几分,抬眼便是大哥愠怒的脸,顿时吓得一颤,急忙狠狠甩了甩头,努力辩解道:“大哥,别……别生气,我们……我们就是高兴,一不小心,多……多喝了点!” “把这个喝了!”白郢疏也不多言,直接一碗醒酒汤递到了白郢离的嘴边,生硬的就着他的嘴灌了下去。 “哥,这大半夜,还麻烦你过来,呵呵……其实……你不用管我们的,我们能回去!呵呵!”酒醒了大半的白郢离,见了面前的大哥,更是打怵的很,讪讪地赔笑道。 “把爹叫醒喝些醒酒汤!”白郢疏压着火道。 “大哥,不用叫爹起来了吧,我可以把爹背回去!”白郢离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那可不行!”白郢疏冷笑一声,闲闲道:“我总得让爹看看你们把这折腾成什么样子,省的他说我罚错了你们!” “哎,好!”向来嚷嚷的起劲的白郢离此时也不敢再触怒大哥,只连忙答应,却又不甘地补道:“大哥,我们今天是行侠仗义,等爹醒酒了,你可以问他!是爹让同意的!” “闭嘴!我准你解释了吗?”白郢疏轻喝道。 “爹,爹,您快醒醒,大哥他太凶了!”白郢离挪向白瑞秋,凑在他的耳边唤道。 |
白郢疏揉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倦意上涌,也冲淡了心中的怒气,再转向易卿顾,但见儿子的脸像是被彩霞染就一般,嘴角不觉一弯,倒是生出了几分怜爱。 “爹爹!”蓦地易卿顾咂吧咂吧嘴,梦呓了一声。 “顾儿,醒醒!”这么可爱的儿子,白郢疏擎着酒壶的手愣是没倒下去,只好摇摇头,一边唤着一边将帕子打湿,擦向儿子的脸庞。 易卿顾拨浪波浪脑袋,又睡了过去。 “快醒醒!”白郢疏哭笑不得地拽了拽易卿顾的腮,再次唤道。 “嗯?”易卿顾醉眼朦胧抬头,笑眯眯地道:“爹爹您怎么来了,来,一起喝,喝酒!” “好,来,喝吧!”被儿子的笑感染,本一肚子气的白郢疏也是半点发作不出来,只好无奈地哄道。 “嗯,好酒!”易卿顾小小抿了一口,舔舔唇,憨憨地道了一声,才“咕咚”“咕咚”一口气把醒酒汤喝了下去。 “啪!”一声脆响,却是易卿顾喝得兴起,直直将碗摔在了地上,他刚想英雄般地唱一声:“痛快!” 却猛地发现爹爹正站在面前,顿时扶了额,鸵鸟般地埋了头道,强笑了笑,嘟囔道:“爷爷,二叔,不能再喝了,我已经醉了,都看见我爹在这了,吓死我了!” |
“装什么蒜,给我起来!”白郢疏的脸上的神色像是染缸里出来的一样精彩,只觉面前的儿子真是又可气又好笑,摇摇头,他上前拎了易卿顾的耳朵,故意恶狠狠道。 “干嘛啊,放手!”易卿顾半醉不醒之时,耳朵吃痛,自然下意识就去扳开白郢疏的手。 白郢疏怕误伤了他,恨恨松手,却不想易卿顾用力过猛,直直将他的手甩在了桌边。 “嘭”的一声,易卿顾被声音吸引抬眸,但见爹爹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面前一边揉着被碰疼的手,一边目光不善地望向自己,顿时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啊!”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易卿顾揉了揉眼睛,才有望了过去,可惜事实就是这样,无从改变,他终于熬不过心中的惧意,后知后觉地喊了一声,跳脚就往刚刚醒过来的白瑞秋的身后躲去,一副吓得不知所措地神色,可怜兮兮地解释道:“对不起,爹爹,顾儿不是故意的,还……还疼吗?” “郢疏,你怎么来了?呵呵,今儿个难得高兴,你也别怪他们!”白瑞秋看着身边老老实实站着的小儿子和孙子,也觉大儿子给的威压不太好受,赶在白郢疏发作之前,他轻咳一声,开口道。 饶是白郢疏这般口齿伶俐的主,面对着如此闹腾的祖孙三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冷哼一声,他才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回家!” |
出了门,酒楼的掌柜已经帮忙安排了马车,白琉心困得倒在白郢疏的怀中呼呼大睡,白郢疏也是闭目一言不发,只累的另外三人也只能紧闭了嘴巴,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声。 “都去睡觉!”回到家的白郢疏在三人忐忑的目光下,又是简单的说道。 想想白郢疏阴森的面庞,白郢离和易卿顾对视一眼,不由在心底哀呼这个觉他们是别想睡好了。 “你们俩至于这么愁眉苦脸的嘛!”白瑞秋有点看不下去地安慰道:“喝醉酒又不是什么大罪过!” “爹啊,大哥的恐怖你是没见过啊!”白郢离苦笑道:“就单凭我们深更半夜,扰了大哥的清梦这一条,就够我们俩受得了!” 易卿顾脸色的愁云也应景的又深了几分,重重地点头,对二叔的话深表赞同。 “爹,明天全靠你了,希望你能在大哥手下把我们俩救出来!”白郢离再叹一声,递了白瑞秋一个拜托又没抱什么希望的眼神,就转身回屋睡觉了。 “爷爷,顾儿的伤还没好,您可不能让我爹再打我!”易卿顾亦一脸惹人怜惜的样子拉着白瑞秋的手郑重道。 白瑞秋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顿时觉得这觉他也睡不好了! |
“郢疏,我不都跟你解释过了吗?是那群人先在酒楼闹事,我才让阿离和顾儿出手教训他们的,之后酒楼的掌柜的为了表达谢意,给我们送了好几坛好酒,我们一时喝的高兴,才醉在那的!” 白瑞秋望着已经被罚跪在院子里有一段时间的白郢离和易卿顾,又转向坐在自己下首似是颇为悠闲地喝着茶的白郢疏,只觉好话说尽,忍不住抬高了声音道:“这事你要是非说是错,那也是我负责,你让他们起来!” “爹,我已经给您面子从轻发落了,您别太纵着他们!”白郢疏抬眸,不咸不淡道。 “好,既然你发了话,我让他们起,他们都不敢!那你干脆连我一起罚好了!我去陪他们一起跪!”白瑞秋带了几分威胁的意味再次替两人开脱道。 “郢疏不敢!”白郢疏的眸子动了动,依然波澜不惊道:“但是您要是觉得有自省的必要,我也不会拦着您!” |
即使知道白郢疏向来强势,白瑞秋也没有想到儿子能这么不给自己留情面,直直把他噎得半天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之前的话他已出口,情如覆水难收,可他总不能真的拉下脸去陪着儿子和孙子跪院子,心中的憋屈简直无法言表,他不由暗暗摇头,跟儿子较劲真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啊!勉强讪笑一声,他默默地一言不发,准备让这个话题悄悄地糊弄过去。 此时太阳已经高高挂起,院子里的两人以前还真没被这么罚过,脸上早就冒汗了,白郢离抬眼往大哥的方向瞅了瞅,见他似乎并不没有往他这边看,忍不住抬袖往自己脸上擦去。 “啪”却不想一枚石子正好击中他的手背,白郢疏清冷的声音远远传来:“不准乱动!” “是!”白郢离不敢明着招惹大哥,也只能发泄般地大声称是来缓解自己郁闷的心情,继而将幽怨地眼神投向白瑞秋。 “郢疏,别对他们那么严!你看他们这不是都乖乖受罚了嘛,算了吧!”接触到小儿子求助的目光,又见孙子可怜巴巴地跪着,一动不敢动,白瑞秋还是于心不忍,终归不想辜负小儿子和孙子的厚望,他深呼一口气,才重新鼓起勇气说情道。 白郢疏抬眸望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并未说话。 “白郢疏!”白瑞秋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也只能一拍桌子,色厉内荏地喊了一句,准备……耍赖:“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爹啊,我让你叫他们起来,听见了没有?!” 白郢疏的嘴角浮起一丝浅笑,那双幽邃深不见底的眸子牢牢地盯上白瑞秋的眼睛,只盯得白瑞秋匆匆躲开儿子的注视,几乎生出落荒而逃的心思,他才振衣而起,带了一丝哄人的强调,扬眉道:“听到了!” 白瑞秋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他真的无法想象儿子要是反驳,他敢如何应对。而不等他高兴,又听儿子的声音在耳边幽幽响起:“下不为例!” |
月色缭绕,院子的灯光渐次暗了下去。易卿顾和衣躺在床上,却是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虽然因着爷爷的说情,日间他们已经被宽恕,可爹爹的话此时仍是回荡在他耳边: 醉成那般不省人事的样子,幸亏没遇上什么冤家对头!不然你们怎么办! 一抹愧疚自然而然地溢上易卿顾的心头,他不由埋怨自己,怎么总是让爹爹这么操心,这般想着,他挠挠头,坐起身来,思索着要不要再去爹爹房中认个错。 蓦地,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易卿顾一个激灵跳下床去,赶在白郢疏到门口之前打开门,恭恭敬敬地请爹爹进屋。 白郢疏重新点灯,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明显有些忐忑的儿子,颇有些好笑地挪耶道:“怎么?在害怕?” “是有点!”易卿顾脸上一红,干笑一声,虽然不好意思但仍实话实话道:“顾儿犯错了,见了爹爹自然就会紧张!” “你啊!”白郢疏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伸手点上易卿顾的额头道:“平时也是乖巧稳重的性子,怎么上来一阵就那么不让人省心!” “爹爹,对不起,让爹爹操心了!”易卿顾耷拉了脑袋小声道。 “顾儿,有些事我可以纵着你,但是有些事,我就只能严格的要求你!”白郢疏将儿子和自己的距离拉近,惆怅了语气:“你爷爷和二叔习惯散漫独行,肆意人间,可他们的方式并不适合你,浅墨树敌甚多,你若不注意,难保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我不是不准你喝酒,只是你要记得分寸,不能给敌人这样的可乘之机,知道吗?” “顾儿记住了!”易卿顾的眸子暗了暗,许是近来太过安逸,他竟几乎忘了浅墨山下对他来说危机重重,失了本该时刻警惕地根本,幸亏这次没事,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好了,你也不用太在意,以后小心点就是了!”白郢疏为难地皱皱眉,教育孩子真是个考验人的活计,说轻了一分,没有效果,说重了,又给儿子平添烦恼,轻叹一声,让儿子靠入自己的怀中,他的手抚上易卿顾的头顶,柔声安慰道。 “嗯!”易卿顾在白郢疏的怀中蹭了蹭,乖乖地点头答应道。 感到儿子的情绪已经平和下来,白郢疏轻咳一声,半开玩笑道:“虽然白天已经罚过了,但是你现在仍然要加罚,可不准跟你爷爷告状哈!” “跟爷爷告状又没用……”易卿顾被逗得一乐,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算你识相!”白郢疏嘴上打趣,手上却猛地用力,将儿子按在自己腿上,迫使他的屁股高高耸起。 “爹……手下留情!”如此熟悉的挨罚场景,易卿顾的脸顿时又红了,明知道没用,他还是开口,企图爹爹可以不要褪掉他的裤子。 身后一凉,显然爹爹并没有答应,易卿顾埋了头,心中惟愿这场打快点结束。 这次白郢疏倒是好心地等着儿子准备好,才抬手将巴掌密密地印在易卿顾的屁股上,“啪啪啪啪”又急又重,响声已经连成一片,易卿顾郁闷地发现,开始的热身时间就是那么短,瞬间他的屁股就像是正被热气蒸着一样,胀胀的痛。 “打多少了?”手下一停,白郢疏揉揉泛红的手掌,嘴角扯了扯问道。 刚刚有些适应这般被拍打的痛楚,巴掌骤然一歇,那些痛意反齐齐返了上来,易卿顾痛的呲牙咧嘴之际,听了爹爹的问话,只觉眼前发黑,咬咬唇,他只能老老实实地道:“顾儿没数!” “没事,我再打一遍,你再数!”白郢疏的笑意更浓,不厚道地道。 “……” |
“爹爹!”易卿顾扬脸,趁着巴掌还未上身的功夫,糯糯地喊了一声,挣扎着起来:“先等一下!” “怎么了?”白郢疏知道儿子并不会躲罚,依言放开他,疑惑地问道。 “顾儿去拿板子吧!”易卿顾的声音不自觉的颤了颤,他毕竟也是怕疼的,可是……似是不经意地瞟了一眼爹爹发红的手掌,他的目光坚定起来,掩饰地笑笑道:“爹爹看在顾儿这么乖的份上,可要少打几下呢。” “回来!”白郢疏的心一颤,却是一把将他抓了回来,重新按在膝上,一连五下全部扇在易卿顾的臀峰之上。 “唔”易卿顾猝不及防,呻吟声下意识地溢出嘴边,他连忙咬牙生生咽了回去。 “啪啪”白郢疏依然没有放过他,又狠狠拍了两下,才携了一丝不辩情愫的笑意骂道:“打不疼你是吗?还想挨板子!?去拿啊,回来趴床上挨够五十下才准起来!” “爹,顾儿是……”听着爹爹的话并不像是吓唬他,易卿顾的心里不可避免的泛起委屈,可既然爹爹生气了,他就不敢争辩,低下头,掩了眸中的雾气,他吸吸鼻子,恭恭敬敬地道:“是,顾儿这就去!” 听了儿子略带哭音的回话,白郢疏的心疼无以加复,他伸手将儿子捞在怀里,在儿子微湿的睫毛上落下一吻,微微摇了摇头,放柔了声音哄道:“真是死心眼,来,说你是在心疼爹爹,就饶了你好不好?” 还不及他心伤,便跌入那个温暖的怀抱,让自己安心的语气在自己头顶响起,易卿顾强忍的泪水竟就那么落了下来,冰凉的泪水滑到嘴边,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一时顾不上别的,只呆呆地想自己竟然哭了,这般想着,脸顿时红了,又急急伸手往脸上抹去。 看着默默流泪的儿子,白郢疏也是一愣,才有些不知所措地帮他擦着泪水,哭笑不得地哄道:“怎么这么不经逗啊,跟你开玩笑呢,爹爹知道顾儿是怕爹爹的手打肿了,顾儿最孝顺了!” “知道还故意那么说,爹,你欺负我,老是欺负我,我要去告诉爷爷!呜呜!” 说来今晚的惩罚对于易卿顾来说并不算什么,爹爹一句玩笑话也委实不至于把他弄哭,可不知为何,月光柔和的撒进屋内,照映在两人身上,窝在爹爹怀中的易卿顾就自然而然的哭了出来,又顺势撒娇起来。 “爹爹不对,都是爹爹的错……” 白郢疏亦不觉儿子这番哭的矫情,甚至都不曾劝儿子别哭,只轻轻捋上他的背,一遍遍擦拭着儿子落下的泪水,静静地任他发泄,不管是为了什么让一向坚强的儿子落泪,他要做的都不该是制止,而应是理解和陪伴。 最终易卿顾还是自己止了泪水,看着爹爹的胸前被他哭得一片狼籍,他反是有些不好意思,一时不知该怎么面对看尽了自己脆弱的爹爹:“爹爹,夜深了,您回去休息吧!” “顾儿,你这是要把爹爹撵出你的房间吗?”白郢疏的脸上挂了一抹受伤的神色,幽怨道。 “没有,顾儿不敢……爹,你又耍我!”易卿顾先是下意识地解释,及看到爹爹一脸得逞的笑意,也就反应过来,于是不甘地嚷嚷了声,想要挣脱爹爹的怀抱。 白郢疏的手紧了紧,终是被他闹得站立不稳,跌坐在床上,才将手搭上儿子略有些红肿的屁股,揉了揉打趣道:“顾儿,爹爹承认,确实觉得欺负你是件很好玩的事!” “爹,这话您也能说出口,真是……”易卿顾撇撇嘴,真是无力招架如此无良的爹爹,只哼哼唧唧地享受着爹爹的按摩。 “跟我儿子我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谁让你又乖又老实的!”白郢疏眼睛眨了眨,安抚住就要被惹急了的儿子,凝眉道:“其实爹爹也不想每次管你都把气氛弄得那么僵,逗你也是想你跟我撒撒娇……” “嗯!”易卿顾重重地点头,又翻过身来偏着头道:“可是爹爹要罚,顾儿撒娇也没有用啊!” “怎么会呢?爹爹会心疼的!”白郢疏忽然就有点后悔,似乎他这样是在给自己挖坑…… 果然,他心头一跳,但见易卿顾攀上他的手臂,腻歪歪地道:“那爹爹答应顾儿以后都不要罚顾儿跪了好不好?膝盖会跪坏的,嗯,好难受!” “呃……好!”白郢疏的笑容僵了僵,在儿子乖巧而期待的小眼神下却也只能点头,终于也体会到了被坑的滋味,确实不怎么好受! |
常年住在浅墨山上,总归有些乏味,索性他这个门主也没有多少事,易卿顾便在爹爹的别院多住了些日子,昨夜的一场大雨,将祟山峻岭洗刷得苍翠欲滴,层林尽染。此时天已放晴,红日初升的清晨,他从床上爬起来,拥着薄被,伸手推开窗户,让暖风将窗外泥土的芬芳送进来,嘴角不自觉的弯上上去。 蓦地,他神色一动,一只信鸽恰时落到他的肩头,他伸手将取下纸条,扫了一眼,脸上的笑意更浓,披了衣服就跑了出去。 “爹爹,爹爹”推开白郢疏的房门,欢快地冲了进去,易卿顾却是暗暗吐了吐舌头,原来爹爹还没有起床啊…… “什么事非要大早上吵醒我?”白郢疏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不爽地道。 “爹爹对不起啦!”易卿顾赔笑了一声,却并没有惧意,反而觉得贪睡的爹爹,比较可爱…… “不过顾儿有好消息哦,陶子伦已经被抓住了!” “哦?太好了!”白郢疏闻言也是来了精神,翻身起床,却不忘摸摸易卿顾的小脑袋嘱咐道:“不过下次,像这样的事,也不能吵醒我,只能等我睡醒了再告诉我,知道吗?” “哦”易卿顾撇撇嘴点头,爹爹真是赖床都赖得这么理直气壮啊! “顾儿,此时不易张扬,你亲自去一趟去查问舍利子的下落吧!”一家人围在一起吃早饭,白郢疏斟酌了半晌,凝眉道:“阿离,你去通知少林吧,等顾儿找到舍利子,就让少林派人去鉴定真伪,是真的就带回去!” “我也很长时间没见苦了大师了,我和阿离一起去一趟少林吧!”白瑞秋听儿子讲过事情的经过后,也在一旁提议道。 “行,我带着心儿就先住在这,有消息随时传信!” |
“恭迎少主” 远远看见风尘仆仆带着手下赶来的易卿顾,莹州分坛坛主梅成急忙上前来迎。 “免了,人呢?”易卿顾反身下马,随手将宝蓝色的披风扯下,扔在梅成手中,开门见山地问道。 “关在地牢里!少主是要现在就见还是先休息?”梅成躬身问道,心里不由就好奇这陶子伦到底干了什么,还要劳了主子亲自来审。 “先去看看再说!” “你们都出去吧!” 易卿顾挥退下属,才眯了眯眼睛,望向被绑着的人,但见他又矮又瘦,头顶几乎见不到头发,不由一乐,轻咳一声才道:“你就是陶子伦?” “是,是,但不知小老儿哪里得罪了易门主,怕是误会吧!”陶子伦一双小眼睛滴溜乱转,笑嘻嘻地讨好道。 “前辈,明人不说暗话,交出摩尼祖师的舍利子,免得咱们伤了和气!”易卿顾自是不把他的示好当回事,只打了速战速决的主意不耐道。 陶子伦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笑得更欢,似是松了一口气道:“还真是误会,易门主,您要摩尼祖师的舍利子,该到少林去要啊,小老儿怎么会有?您这是听谁说的栽赃我的话……” 他兀自说得欢,却不想一道冷冷的目光扫过,生生地把他后面的话压了下来,望着一步步迫近的易卿顾,额头上的冷汗不自觉被逼迫的冒了出来,陶子伦干笑两声道:“易门主,有话好说,您看您亲自跑一趟过来,肯定是不想把事情弄僵……”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交还是不交?”易卿顾根本不理他的喋喋不休,直直问道。 怎么这么快就最后一次机会了?陶子伦不由愣了愣,半天才道:“易门主,我真是没什么可说的……” “好!来人!”易卿顾冷笑一声,转身对着进来的人,轻描淡写地吩咐道:“往死里打!” “易门主……我……”陶子伦本来见易卿顾亲自前来,胸有成竹地认为自己有着讨价还价的资本,可谁承想话没说上几句,这位爷就似乎没有了跟他谈下去的耐心,他下意识地唤了一句,脑子飞快地思索着应对之词。 “哦,对了,既然你刚刚不说,那就别说了!”易卿顾邪魅一笑道:“把他嘴堵上打!” “唔唔”眼看易卿顾扬长而去,自己又喊不出声来,陶子伦的脸上终于不再掩饰地一片惨白…… ps:刚刚更新了手机的客户端,发现我的帖子竟然有300多个赞,那就是说有300多人看过这篇文了?好令人不敢相信的数字啊!好吧,是这样的,本来我就准备让爷爷露露脸就再走的,算是番外,可素我一向多变,就这么直接写下去吧,爷爷也先呆下去 |
“看好了,别真把人给弄死了!”出得地牢,易卿顾的脸色缓了下来,随口对着梅成嘱咐道。 “少主放心,属下有数!”梅成连忙称是,又躬身道:“少主,这边请,属下已经备好酒菜给少主洗尘!” “嗯!”易卿顾也不多话,只是点了点头,依然是那副孤高冷漠的样子,可看在梅成眼里,却总是觉得自己少主像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到底是哪不一样了呢? “你想什么呢?” 愣神的刹那,就见一道目光淡淡扫过,梅成猛地惊醒,急急跪地道:“属下一时失神,少主恕罪!” “罢了!”易卿顾也没为难他,抬手示意他起来。 “谢少主!”梅成偷偷拭去额边的冷汗,忽然就有些了然,同样是严厉的目光,可如今那双眸子里已不全是冰冷,想起门中私下的传闻,他不由笑了笑,看来白爷对少主的影响真的很大。 易卿顾其实是很想早点问出舍利子的下落的,但陶子伦也是老江湖,不能让他看出自己心急,所以易卿顾就干脆放宽了心,好好地吃喝玩乐了一番,直到第三天临近中午,他才又踱入地牢之中。 仅仅隔了一天不见,陶子伦就被折磨的不像样子了,但远远见到易卿顾过来,他的眸子终于猛地重现了光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拼尽力气挣扎着发出“唔唔”的声音。 “手法不错嘛!下去找你们坛主领赏去吧!”易卿顾似乎对陶子伦如今的状态很满意,难得开口夸赞道。 眼见众人欢天喜地地退下,易卿顾自顾自地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拽下堵在陶子伦口中的布团,似笑非笑地打趣道:“见到本座,前辈似乎很高兴啊!” “易门主,我说……”陶子伦大口的喘着气,生不起半点抵抗之心,生怕易卿顾没有耐心,急急开口道:“舍利子被我埋在据此十里的一所破庙的后院中!” “就是说嘛!”还算顺利的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易卿顾还是有点得意的:“做前辈这行的,是靠手艺吃饭嘛,又不像我们这些亡命之徒,何必为了一件东西拼上性命!” “易门主,东西我交出来了,求您放我一条生路!” 陶子伦低声下四地求饶,确实如易卿顾所说,既然他做的是偷,而不是抢,便真的惜命的,浅墨凶名远扬,不是他能招惹起的。 “这个得看我心情!” 这话一出,易卿顾满意地看着陶子伦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心情大好,不再逗他,轻笑道:“想来前辈也没胆子涮着本座玩,一旦本座拿到真的舍利子,就将前辈交给少林发落吧,出家人慈悲为怀,不会要你性命的!” 看见陶子伦似是长长松了一口气,易卿顾不由在心中暗暗诽谤:不过依苦了大师的腹黑,玩不死你,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
万物复苏的时节,雍风和煦,透过茜纱,轻轻拂上人的脸庞,暖暖地让人舒心。而此时坐在椅子上白琉心却是有些垂头丧气,正耷拉着脑袋盯着自己的脚尖,听着大伯的训话,两条小腿悬在半空无意识地晃了晃。 因着家里只剩下自己和白琉心,白郢疏自然而然地担负起教导之责,除了平素里一直未从断过的医术,也顺带检查了他普通的课业,而此时他觉得并不满意。 “心儿,按说以你的聪明才智,此时四书五经不说是全会背了,终归也应记个大概,怎么会连四书都背不全,我也不是非要苛求于你,只是你自己说,你是真的不会呢还是没有用心?” “可是大伯,先生和哥哥都说心儿已经做的很好了!”白琉心转转眼睛嘟着嘴反驳道。 “心儿!”本存在耐心劝导心思的白郢疏闻言却是面色肃了肃:“谁教你的推诿狡辩!” 若是白琉心真的用了心,白郢疏也不会过多的逼迫,可眼下的情况并不是这样,白琉心如今的学习的进度也就是比一般的孩子略显优秀,对于浅墨山上的先生来说,倒是可以欣慰,而易卿顾又一向不喜读书之类,更是觉得心儿是认真学了的,但凭白郢疏对白琉心的了解,他显然是耍了心眼儿,很多一遍就会的东西生生是让先生教上了多遍,才会把进度拖成现在这个样子。 “大伯,心儿错了,心儿以后会改的!”白琉心在大伯严厉的目光下,不由自主地蹭下椅子,规规矩矩地站在白郢疏的对面,心中满是懊恼,他这点小把戏,瞒得了别人又怎么瞒得了大伯。 “心儿,把手伸出来!”白郢疏斟酌半晌,终是开口道,白琉心虽是乖巧,可众人对他都是宠的紧,难免会有些会被养的懒散娇气,他总该对他多加约束。 白琉心看着白郢疏拿起桌上放的那根两指宽的戒尺,心里不由一紧,往日他上课之时,先生也会在桌边象征性的放上一根戒尺,可一来他在浅墨地位超然,二来又着实没有让先生不满意地地方,便也未曾尝过戒尺的滋味,可他潜意识也知这物什是极疼的,可纵使他再怕,脑中天人交战半晌,他还是颤颤巍巍地将自己的左手送了出去。 “心儿,读书学礼是立世根本,你天赋极高,却偷懒怠慢,到头吃亏的还是你自己,大伯希望你以后少动这些小聪明!” “啪”白郢疏的话音刚落,也不待白琉心回答,便把戒尺扬起,不轻不重地一下打向他的手掌,带起一丝红晕。 “痛!”白琉心的小脸顷刻间就皱成一团,不管不顾地将手缩在回去。 “伸手!”白郢疏心中一软,理智却告诉自己若他再纵容侄子,怕是没人再管得了他。 “大伯轻点打可不可以?心儿知道错了!”白琉心抽抽鼻子,眼中的已经包了一弯泪水,看样子随时会掉下来。 “啪啪”“啊……呜呜” 白郢疏狠了狠心,一连两下砸了下来,清脆的击打声夹着白琉心的尖叫响了起来,白琉心的手掌已是通红一片,痛意实实在在,刺激的他落下泪来。 “伸手!”白郢疏容白琉心缓了半刻,才让自己面无表情地道。 “不要,大伯不打!”这话让白琉心的哭声更大了些,他将手牢牢地藏在身后,任白郢疏怎么催促,也不肯再伸出来。 白郢疏伸手将白琉心的手抓住,将前一带,白琉心明显地挣脱不开,不由大惊,抽抽搭搭地哭诉道:“大伯不疼心儿了!呜呜” “啪啪”白郢疏终是又打了两下,才扔掉戒尺,将白琉心揽在怀中,摸摸他的头顶道:“胡说,大伯自然是疼你的!” “轰隆隆”蓦地雷声响起,天阴了下来,白琉心不由往白郢疏的怀中缩了缩,便也顾不上与大伯再闹别扭,只有些好奇地轻轻用右手戳了戳自己肿起来的左手。 “嘶”这般找死的做法只痛他半天才缓过劲来,又听大伯埋怨道:“痛了吧,还敢乱动吗?” 他不由苦着脸,哼哼唧唧地嘟囔道:“大伯又凶心儿,心儿想哥哥了!大伯不是说哥哥很快就回来了吗?” “是啊,前日顾儿已经传信说事情已经办妥,已动身回来,许是又有什么事耽误了吧!心儿乖,大伯不凶你了,跟你一起等哥哥回来好不好?” 白郢疏拿着药膏的手一顿,心中一时也惆怅了几分,不过短短几日,他也开始想儿子了…… |
这时节的雷雨来得快,去的也快,不过一刻钟的工夫,天就又晴了开来,远远的,信鸽舒展着被打湿的翅膀,从蔚蓝的天空翱翔而来。 “大伯,是哥哥来的信吗?” 见白郢疏从停在他身边的信鸽腿上取下纸条,白琉心在他怀中打了个挺,翻过身来趴在他身上,一脸期待地问道。 “嗯?不是呢,是爷爷传信!”纸条上言语不详,白郢疏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索性不去猜想,只摸了摸白琉心的头道:“爷爷要咱们去找他,你收拾一下咱们就走!” “可是大伯,我们都走了,等哥哥回来就找不到我们了!”白琉心将头在白郢疏的怀中蹭了蹭,皱了皱鼻子道。 “不会的!”白郢疏笑了笑安慰他道:“咱们跟爷爷见面以后,爷爷会带着心儿再回来的!” “那大伯呢?大伯是要去找哥哥吗?”白琉心满是好奇心地问道。 “不是,大伯有事要做,不过会很快回来的!” “怎么突然之间你们都变得这么忙了?”白琉心歪着小脑袋,老气横秋的叹了一声道:“以前心儿在山上读书的时候,你们不是整天闲着没事吗?” “那是因为心儿在读书,所以看不到我们忙啊!”白郢疏的谎话说得很是诚恳:“心儿要快快长大,有了本事才能帮我们,知道吗?” “哦!”白琉心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了他半天,还是很给面子的点点头,并没有把自己的怀疑说出口…… |
将白琉心交给白瑞秋,白郢疏快马加鞭,往虞城赶去,族叔公给他们传信,说是白琉心的舅舅惹了官司,让他们前去商议,这种事情自然是他出面处理比弟弟来的稳妥些。 “客官,您请留步!” 吃过晚饭,白郢疏本想先就近去府衙里打探一下情况,再赶去族叔公那,可他脚还没迈出去,小二便一脸惶惶地拦了他道。 “怎么了?”白郢疏皱眉问道。 “客观,您是外地来的吧!”小二语重心长地叹道:“听小的一句劝,您可千万不能出去……” 眼见白郢疏目中的疑色更重,小二四下瞟了几眼,才凑上前去,压低了声音道:“我们这最近啊,闹鬼!一到晚上大家都不敢出去!” “嗯?这是怎么回事?”白郢疏起了几分兴趣问道。 “小的一看客官,您就不是一般人,小的也就不瞒您了,您可别跟人说是小的告诉您的!”小二故作神秘地讨好着白郢疏,才将近来大家议论纷纷地话头讲了出来:“这事说起来,哎,我们这有个望柳村,这府衙里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了这个地方,非要逼着村里的男女老少搬出去,据说连人家的坟地都不放过,要求限时迁走,说不然就强行……哎……这么不敬,终是遭了报应啊,现在驱赶了村民留在望柳村的士兵都吓得病了床上了,连府衙啊,都被闹过了啊!” “哦?原来是这样,多谢相告,我不出去了就是!” 小二失望的发现白郢疏听完后,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自讨了没趣,也就任他走了。 而走上楼梯的白郢疏嘴角才弯了弯,闹鬼,真是有趣! 片刻后,窗帘微动,白郢疏一个闪身,从窗户中飘了出去,趁黑摸到了府衙之中,但见那里一片漆黑,各个屋子都是大门紧闭,门框上上飘着的符咒若隐若现,白郢疏正想不厚道的笑上一笑,却神色一动,将身影隐在了暗处。 两道黑影“嗖嗖”而过,一看就是身手不俗,白郢疏凝眉,现了身形,瞅了那身影远去的方向,直觉他们跟闹鬼的事情有关,默了默,便暗暗跟了上去。 “少主,那群胆小鬼都被咱们吓得够呛,怕是会求着咱们把望柳村接手呢!”黑影窜进一座宅子,其中一个隔门回禀道。 “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熟悉的声音传来,隐在树上的白郢疏的身子不由动了动。 “谁?”易卿顾推门而出,身子一拧,掌中的宝剑便刺了过来。 “当啷啷”白郢疏扬扇一迎,架开了儿子的剑,才飘身下落,轻笑道:“你在这边玩的很欢啊!” “爹……”易卿顾的气势瞬间弱了下来,呆呆地道:“您怎么来了?” |
白郢疏正要开口,却忽地扬眉,“叮铃铃”警铃声大作,数十条身影迅速往这边聚来,宝剑出鞘的声音此起彼伏。 “都退下!”易卿顾脸色一变,肃声喊了一句。 黑影们齐齐一顿,又深深躬身,瞬间退得干干净净。 白郢疏眸子一动,再望向儿子就有些微微失神,刚刚那些人放在江湖之上也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却甘愿听从儿子号令,仅凭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儿子的胸怀魄力,当之无愧的人之龙凤! “爹……”易卿顾拿手在白郢疏面前晃了晃,不明白爹爹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 可在自己面前,儿子永远是那个乖巧的娃啊,白郢疏心中满是温馨,拍开易卿顾的手,接着前面的话头道:“我是接到族叔公的传信,为了心儿舅舅的事而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爹爹是想我了,所以来找我呢!”易卿顾无意识地捋着白郢疏刚刚拍过的地方,扁扁嘴,幽怨地道。 “哎呦,这副和没要到糖吃的小孩子一般无二的模样就不怕被你的属下看去啊!”白郢疏的心顿时像是被揉化了般荡漾,顺手就向他脸上捏去。 “天啊,真是的!”易卿顾却像是刚刚被惊醒一般,身子一动,就钻进房门之中。 白郢疏暖暖地笑,迈步跟儿子进了屋,施施然坐在了床上,才对着易卿顾招招手道:“过来!” 爹爹显是心情很好,易卿顾又觉自己此次是该拿奖励的,于是转着眼珠,一步步地往前蹭,跟爹爹玩闹:“那爹爹不准捏我的脸!” 看着这么好玩的儿子,白郢疏一个没忍住,就笑出声,继而猿臂一揽就将易卿顾拢在怀里,“啪”的一声,拍在儿子的屁股上,神色威严地俯视他道:“再说一遍,你的脸我能不能揉啊?!” “呜呜,爹爹你又欺负我!”短暂的离别后再见于易卿顾来说,对爹爹的亲密感更加深了一步,他将自己的头往爹爹的怀中一扎,抽抽搭搭的假哭了起来。 “是啊,爹爹最喜欢欺负顾儿了,来,再哭大声点!” 没想到儿子也会这么跟自己撒娇,白郢疏被他逗的他合不拢嘴的笑,不厚道地调侃道。 “爹爹!”白郢疏猛地从白郢疏的怀中跳了出来,气嘟嘟地跺脚道:“顾儿帮少林找回了舍利子,帮舅舅夺回了家,您就是这么奖励我的吗?” “嗯?”怪不得闹腾的这么欢,原来是跟自己这讨赏呢,白郢疏笑着摇摇头,才有些不解道:“舅舅?什么舅舅?” “咦,爹爹不是来帮舅舅的吗?”易卿顾也有些糊涂。 “哦,你说心儿他舅舅啊,我只是听说他惹了官司,具体什么事不知道啊,对了,按说你回去也不经过这啊,你怎么也来了?”白郢疏有些明白过来,但还是问了问细节。 “我在路上碰到曾叔公家的族叔,他告诉我舅舅为了阻止官府强行收征他们的村子,被抓了起来,曾叔公他们虽然可以派人打点,把舅舅捞出来,但是舅舅还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家就那么被霸占,宁愿在牢中呆下去以示抗议,顾儿知道后,便和曾叔公商议了这个法子,替舅舅他们把家夺回来!” 易卿顾原原本本地将事情讲了一遍,眼时不时地望向白郢疏,见到爹爹眸中的赞赏,顿时心中便喜滋滋的。 “原来心儿他舅舅也是望柳村的人啊!这次多亏你了!”白郢疏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夸道! “爹爹您不知道舅舅住在哪儿啊!”易卿顾忍不住在心中诽谤,爹爹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自我了些…… “呃……你二婶的娘家,我……不大熟!”白郢疏难得地觉得尴尬,轻咳一声,匆匆转了话题道:“可是你帮了他们夺回来也就是了,怎么还想着收购望柳村呢!” “毕竟我不能让人一直在这装扮鬼,可时间久了没鬼出没,官府也会怀疑这事,索性我收了村子,他们也不敢再打望柳村的主意!”易卿顾神色一正道:“再者,听说舅母的身子也不大好,几个表弟还小,这一番折腾更是雪上加霜,我本着以后给舅舅些银钱,可又怕他性子直不肯要,我收了村子便可以名正言顺地给各家都发些钱!” “你竟能考虑的这么周到,真是不容易!”白郢疏愣了愣,才诚心地赞道,继而摸摸易卿顾的头道:“既然这样的话,这笔钱爹爹出吧!” “谢谢爹爹!”易卿顾咧开嘴嘿嘿一笑道:“可是这笔钱顾儿会让官府出哦!” “哦?”白郢疏眼睛亮了亮,今天晚上儿子真是给自己惊喜不断呢。 “嗯,顾儿跟他们说会请少林的高僧来此开坛做法,让他们摆脱恶鬼的纠缠,知府满口答应给不斐得的香资呢!”易卿顾得意洋洋地晃着脑袋道:“而顾儿刚刚帮少林找回舍利子,派人来装模作样地走上一趟,他们总不好意思跟我开口要钱是吧!” “干得好!”白郢疏默了半晌,还是决定这三个字最能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
“谢谢爹爹夸奖!”易卿顾得了爹爹的肯定,自是满心欢喜,于是上前攀了白郢疏的胳膊,嘴甜道。 白郢疏自是知道不能就用一句话打发儿子,可他眼见儿子用那双水汪汪的眸子满是期待的望着他,还是忍不住逗他,故意装成不懂他的意思,只摸摸他的头道:“乖!” “然后呢?”易卿顾等了半天也不见后文,忍不住问道。 “然后啊,洗洗睡吧!”白郢疏眼睛眨了眨,无辜道。 “爹爹,你……”面对无良的爹爹,易卿顾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一肚子话不知道怎么说,只憋的小脸微红。 “嗯?”白郢疏强忍了笑意,挑眉问道。 “爹,你不可以这样!”易卿顾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据理力争道。 淡淡的目光扫过,易卿顾到嘴边的理直气壮便成了小声嘟囔:“爹爹要奖罚分明的啊,顾儿做错了事,爹爹会罚我,顾儿做的好,爹爹也该好好奖励我一下啊!” “臭小子!”白郢疏一把将易卿顾重新拉过来,按坐在他腿上:“夸你一句就上天了,这是在教我怎么做事吗?” “顾儿不敢!”易卿顾耷拉了脑袋,既然爹爹摆明了欺负他,他也只能配合。 “好了,不逗你了!”看着儿子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白郢疏还真是心软了,笑了笑,他凑在易卿顾的耳边道:“等这件事收尾以后,爹爹带顾儿去个好地方!” “去哪儿?”易卿顾立马来了精神,眼睛亮亮的望向白郢疏问道。 “去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地方!”白郢疏神秘兮兮眨眨眼,见到儿子略带不满的目光,他又安慰似的开口:“只有咱们两个人去!” “真的啊,谢谢爹爹!”听了这话,易卿顾高兴的将头在白郢疏怀中,终于满足了! “爹爹,就是这里啊?” 这一路,跟着爹爹游山玩水,易卿顾已经玩的相当尽兴了,这时看着面前陡峭的山崖,他不解的打量着四周,好奇地问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吗?” “顾儿,爹爹要带你去的地方在这下面……”白郢疏用手指着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似笑非笑道:“咱们得下去……” “哇,太刺激了,那咱们快点跳下去吧!”易卿顾顿时两眼放光,他向来有冒险精神,如今又有爹爹在身边,立马磨拳擦掌地跃跃欲试。 “跳下去?!”白郢疏知道儿子不会害怕,可没想到他这么大胆,一巴掌拍向他的肩头,笑骂道:“会摔个半死的!” “哦,那咱们怎么下去?”易卿顾吐吐舌头,心虚地问道。 “跟我来!” 易卿顾的手被爹爹温热的手掌包裹,那个略带磁性的声音让他感到异常的安心。 “从这下去,遇到探出的岩石就踏上换气,看清楚了吗?”白郢疏指点道。 “嗯!” 这边父子玩的不亦乐乎,可他们却不小心忽略了一件事情:忘记给留在别院的三个人留钱! 此时三人挑着桌上干巴巴地青菜,都是一脸的苦闷 “阿离,你出来一下!”白瑞秋终是忍不住将儿子扯出房外道:“郢疏和顾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咱们的钱就要没了,省着用也不是办法,干脆我们出去挣点钱花吧!” “哪用那么麻烦啊!” 凭什么他们在外边玩,自己就要悲催的出去赚钱,白郢离这般想着便道:“大哥这里好东西也不少,咱们先拿去当铺换些银子用着,等大哥他们回来再去赎回来就是!” “这样合适吗?”白瑞秋还有些迟疑。 “有什么不合适的,大哥的东西就是您的啊,您随便用啊,就这么定了!”白郢离已经迫不及待地冲进白郢疏的书房,捞出精致的玉瓶,扬了扬道:“我马上带酒菜回来!” |
苍天啊,大地啊,我又感冒了,怎么觉得自己上次感冒才好没几天……于是请假…… |
“爹爹以后要经常带顾儿来这里,这里实在是太美了!” 易卿顾回头望了望已经走出来的那汪灵气环绕的温泉,又不舍的打量着周围绚丽的草木,摇着白郢疏的胳膊撒娇道。 “反正现在你也知道这里的位置了,什么时候想来自己来就是了!” 此地也是白郢疏无意之间发现的,就是因为这里环境幽美,且这里的温泉水蒸腾氤氲,既能除病延年,又有助于武功的增强,才记忆深刻。 “不嘛!就要爹爹陪顾儿一起来!”易卿顾盯着脚尖,眼神游离掩饰了自己的一丝不好意思,继续撒娇道。 “好,你什么时候想来了,爹爹都陪你!”白郢疏眉眼间满是宠溺,继而伸手自然而然地揽过易卿顾的身子,凑在他耳边笑道:“等咱们回去合计合计,索性把这个地方占了……” “嗯嗯”易卿顾一愣,随即连连点头,一脸的狡黠的笑容,显然很是赞同!! “爷爷,二叔,顾儿回来了!” 虽然在这里住的时间并不算长,高声叫门的易卿顾,听着迎出来的三人熟悉的脚步声,那股回家的温暖却异常清晰。 “哥哥”白琉心一头扎进易卿顾的怀中,蹭了蹭糯糯地道:“心儿好想哥哥!” “乖!哥哥有给心儿带礼物哦!”易卿顾亲亲白琉心的额头哄道。 “在哪里?”白琉心扒拉着易卿顾的手,又用目光在他身上搜寻道。 “在大伯那里,去找他要吧!”易卿顾指了指一旁正在跟白瑞秋说话的白郢疏道。 “那心儿一会儿再跟哥哥玩!”显然礼物的诱惑对于白琉心来说还是很大的,他对着易卿顾甜甜一笑,就冲着白郢疏冲了过去:“大伯,心儿的礼物……” “顾儿!”易卿顾望着白琉心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但他的嘴边的笑意还为褪去,就被白郢离一把抓出好远:“江湖救急,快,给我三十两银子!” “二叔你又闯什么祸了?”易卿顾见白郢离特意用身子挡了爹爹的视线,虽然手下并不迟疑地掏钱,眉头却仍是一皱问道。 “什么啊,明明是你们忘了给我们留钱!”白郢离不敢大声,只恨恨嘟囔道。 “哦,对,是我们忘了,二叔是欠了别人的钱吗?快给人送回去吧!”易卿顾倒真是觉得自己理亏,忙把怀中的银票一股脑的塞在白郢离手上,对着白郢离郁闷的脸讨好的笑了笑。 “谢了!”白郢疏回嗔作喜,就要把钱往自己怀里藏,可他的余光扫在银票上,手就停了下来,仔细翻了翻,不由阴阳怪气地调侃道:“大少爷,你也太有钱点了吧,出手的全是一千两的银票啊!你说你早给我们留点钱,我何苦去当大哥的东西啊!” “你当了我什么东西啊?” 波澜不惊地声音在身后响起,白郢疏顿时觉得腿有些软,转身强笑道:“呵呵,大哥,那个……爹,对,是爹同意!” “没事,爹跟我说了,既然顾儿已经给你钱了,把东西赎回来就是了!” 白郢疏心情好,也没跟弟弟计较,只温和的笑了笑道。 “多谢大哥!”白郢离长舒了一口气,涎着脸讨好道:“大哥最讲理了,我马上把东西弄回来,保证完璧归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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