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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意许无遗诺(古风 兄弟)[第10页]

作者:D沧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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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上)
景谦坐回椅子,招手让景益过来,靠近些。景益呆呆萌萌地走过去,要帮兄长捏肩。景谦拦了他的手,反将把景益手捧在手中。一双大手掌着一双小手,兄弟二人手形极为相似,手指修长,不同的是景益的指头是肉垫包着指甲,因为景益小时候一紧张就爱咬手指。这个习惯也是二哥发现后板正好久才纠正过来。虽然习惯改过来了,手指样子却改不过来了。景谦的手掌宽厚,手指又长又细,骨节分明。
景益的手明显想要往回缩,手腕却被景谦按住,景谦看小人儿的手心留着还有青色。“这是太傅打的?”景谦发问。
景益点点头,低下眼,盯着自己的手发怔,糯糯地认错说:“杨太傅查书的时候,益儿没背出来。”景谦揉揉景益的手心,其实已经不疼了,但引得景益抬头看着兄长,景益的右手虎口至拇指内测有深深的茧,那是练武之人的标识。无名指第一指节也攒起了厚厚的茧痕,想来是近日习字写得多了。景谦帮景益按着茧痕,说道:“一遍背不过就背上两遍,不懂意思就去问太傅,要是你怕太傅严格,晚上也可以来问我。学问之事嘛,只要用心,世间没有什么难事。”
杨太傅虽然治学严谨,要求严格,但是很少会怒到拿起戒尺真的责打学生,在太学大本堂学习的诸子中多是皇亲。益儿虽没有瞻基那般聪慧,但功课一向不错,景谦看着小手淤着青,也不知道刚打完是什么样,不禁心疼起来。
景益惯会看二哥的神情,二哥何时喜,何时怒,何时忧,何时悲,大多时候景益心里摸得清清楚楚。景益觉得二哥此时难得对自己心疼,胆子也更加大了些,保证道:“哥哥放心,益儿肯定好好念书。”
景益又长高了些,慢慢长成个少年模样,不再是双眼闪闪,懵懵懂懂的小孩了。眼睛修长了些,显得人也精神些。
景谦悠悠问道:“你今日去了哪里?”
景益腼腆一笑,不禁抬眉,瞪大了双眼,看着景谦的双眼,说:“今日休息,益儿去了六扇门。”景益常在六扇门看到那些犯人说谎都不敢看侦讯者。景益觉得其实越是要说谎,越是要自信,这是跟赌博的道理一般。赌博对垒时,常常要骗对手,不仅气势要压倒对方,更是要直视对方的眼睛。
景谦一愣,看景益双眼透着明亮,眼神还带着肯定。景谦放下景益的手,目光移了别处,面色凛然起来,又问道一遍:“你今日去了哪里?”语气明显不同,之前就想随口一问,现在就是要追究出格答案。
景益揉着手心,咽了口口水,低下眼眸。几乎没有思考,认真地回答:“益儿下午真的去了六扇门。哥哥,您不信可以去问六扇门的人。”
景益之前几乎从没有说过谎,而且二哥一向对自己极为信任。景益只要说,哥哥你不信就去问谁谁谁,一来,兄长绝不会去问。景益摸清楚景谦的性格,大胆这样一说;二来可以控诉兄长不信自己的冤枉,反而显得真实。
景谦面色转寒,气势威沉。他双手握拳,控制着自己不要一个耳光扇过去,想着今日才是第一天回家。景谦侧过身子,不看景益一脸真诚的样子,语气不善道:“徐景益,我今日不想打你,你给我好好想清楚,今日都去了哪里?”
若不是知道他从没有踏进六扇门半步,一下午都在福图赌坊,景谦单听这话绝对不疑有他。可是,知道他本来的行为,再看到景益这般,心里犹如被人狠狠打了一拳,甚至不问缘由的践踏自己对他的信任。
景益身子微微往后一颤,兄长明显动了怒。平日里,兄长几乎从来没有连名带姓的这样叫过他名字。平日里,兄长唤自己不过是“益儿,小益儿”,就算语重心长训话的时候,也是拖着尾音的“景益”。就连要动家法责罚与他,也不会这样严肃的叫他大名。景益偷眼瞟了一眼景谦,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把瞻基供出来。兄长难道知道些什么?景益思维快速想着,兄长今日连家都没回,肯定一回京就直接进了宫。查宫禁肯定能发现瞻基今日出了宫,景益心里哀嚎一声,这个笨瞻基!
景益心里害怕,但这几日连着去赌坊的事是万万不敢让兄长知道的。谁能料到二哥这个时候回来?景益准备在赌坊中多赢些钱,过些时可以买个好东西,景益在打铁的兵器铺都看好了,有一把刚刚粹出来的好剑。要五十多两银子,自己每个月只有两三两银子供自己支配。前些时还在念念嫂嫂那里探了口风,要是去库房要钱肯定行不通,但是这个剑应天许多官家子弟盯着要呢。景益只能赌一把,在六扇门中学了听声辩数,难得曾经师父带自己在全暗的房间中练暗器,这点把戏景益一学便会。之后就向瞻基借了几两银子的本钱,跑到福图赌坊中,准备赢个宝剑的银子就收手。
景益久久不答,景谦目光扫过。凛然目光中明显藏不住的是对景益的失望,景益一看到景谦面挟寒霜,摄人的眼神。马上跪下,景益心虚,又不知道如何圆谎,万不敢把下午去了赌坊之事说出来,更大的罪过是瞻基还跟着自己一同去了。草芥般大小的事只要沾了瞻基的身份,都是天大的事。景益心里恐惧,不敢答话,呼吸在不经意间都沉重起来,打了个寒颤。跪在景谦脚步,扯扯景谦的衣衫。说道:“哥哥,我错了。”
景谦低下眼看他,说:“肯说实话了?”
景益咬着嘴唇,避不过兄长的目光,道:“益儿带着瞻基出宫了,但我们下午真的只去了六扇门。真的,哥哥,你相信我。”景益揪着景谦的衣角,还喃喃的道:“哥哥,真的。”景谦霍然起身,火气蹭得一下再也抑制不住。右手双指指着景益,景益认错:“益儿再也不会陪瞻基出宫了。益儿错了!”
谎话一环连着一环,避重就轻。景谦喝令道:“掌嘴!”
喝令刚出,景谦就转身在博古架上找藤条家法。景益哭丧着脸,不敢辩驳。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随机便低了头,不敢看兄长,生怕被兄长看出破绽。景益认罚,只要不要让兄长知道自己去赌坊,只要能把这一关过了就行。景益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扯谎的人不敢对视别人的目光,特别是跟自己最亲近的人。景益发誓等这个事过去之后,再也不说谎!
景益心虚,便更加惧二哥发现。前些年,徐家魏国公府的一位堂兄出入赌场,欠了好些赌债,被大伯揪着打了半死。景益大抵明白这是不对的事情。从第一日进入赌场就告诫自己千万不能输钱,赢了钱也不能太贪,凑够五十两就撤。现在就差十来两影子了,估计再过两天就能凑够数了。
藤条搁在架子上,已然落了灰。这个屋子都是景益打扫,为何单独不见拂去藤条上的灰?若是景谦心情尚好,可能还会怜惜小弟带着小心思的举动,谁会专门去擦拭害自己疼痛难受的物件呢?但此时,景谦又失望,又吃惊,气愤中带着颓然,景益谎话连篇,毫无悔意这不正是对家法不敬,心头没有半点规矩。
景谦抓住落了灰的藤条,冷哼一声,大步走到脸盆旁,将藤条弯出弧度,刚好能够放进脸盆。景谦眯了眯双眼,眼睑微跳的厉害。他捞出藤条,拨弄的水花声音,水花溅出来。景谦又是用力一甩,藤条上沾的洒出一条水路。
景益听到声响,急急抬头。兄长已经皱着眉头,一脸不满,全身气场压抑着自己的带着藤条而来。景益往旁边蹭了蹭,口中急急地喊:“哥哥。”景益再也说不出旁的话,景谦已经把他抓起来,景益恐惧地只觉得手脚乏力,手上都有些颤抖。
书桌好久没用,正好空出一片空地,景谦把景益往桌上一甩,厉声问道:“你口里有没有一句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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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辞宝宝现在在图书馆
不是很敢在公共场合写 拍戏
所以 晚上回去再写
其实吧 就是我最近玩狼人玩的太疯
我我我 觉得也要惩治告诫一下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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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桌好久没用,正好空出一片空地,景谦把景益往桌上一甩,厉声问道:“你口里有没有一句实话?”
景益被摔地措手不及,急忙着要扒着个东西,可惜手边也没有什么可以抓的,如同跌入水中却没有救命稻草可抓。还没有趴稳,沾了水藤条凛冽的呼啸而下,炸开在景益身后。景益尚未反应过来,接二连三的藤条接踵而至。景益疼得喘不过气,身子被卡在书桌边缘,脚踩不到地,疼得又趴不住,一溜的往下滑。
藤条浸湿衣衫,砸在裤子上发出闷响声音。衣服随着藤条的下落的方向塌下复又被新的痕迹盖住,润湿一片。景益啊的一声叫出来,又连忙闭了嘴,手抓住书桌的一侧边缘,总算是趴稳了,身后的疼接连不停,景益只能紧闭双眼,绷紧全身,努力不要乱动。
秋天亦属燥热,单薄布了扛不住打。景益完全没有想过兄长已经知道自己一直厮混在赌场,心里还念着,就算是承了带瞻基出宫的责罚。
景谦停了藤条,藤条上的明水已经被布料吸收,浸入皮肤。景益一方面觉得这打虽然疼,但凉凉的衣服贴着身子还尚能忍受。景谦见他不吭一声,吼道:“还不肯说吗?”兄长逼问,景益心头一紧。不会兄长已经知道他去了赌坊吧,景益一时间头快炸开,轰隆的一声,桌上的烛台被景益挣扎中推了下去。景谦放开按着景益的手,踩掉烛火,捡起烛台。这一片光线暗了下来,盈盈月色透着轩窗,景益站回地上,上身还趴在桌子上不敢动弹。手向后摸摸臀腿,裤子都被浸水藤条打湿,皮肉现在麻麻痛痛。
“你就这般不信你兄长吗?半句实话都没有?为了逃罚就谎话连篇。说起话来还义正严辞,去问六扇门的人,现在就去问,你敢是不敢?”景谦气愤时,语速更加快一些。景益在昏暗里看不起表情,抿着嘴不敢说话。景谦拉起景益说:“你今日能找到一人证明你下午在六扇门!从此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不束着你。”
景益被景谦拉着,拖了几步就蹲下来,不愿再走。小手被景谦的大手拉着,景益摇着头,声音已经有哭腔说:“我不去,我不去。景谦没多用劲,他感觉自己右侧的伤口可能有些开裂。方才大动,只怕不小心拉扯到了伤口。景益蹲着,头埋在手臂中,搁在膝盖上。哥哥的手不在用劲,景益小声说:“哥哥,我错了,我没在六扇门。我,我,”景谦也没有打断,由着弟弟慢慢说。景益还是没有勇气承认,那次大伯开祠堂责打堂兄的事情把景益吓得不轻,景益那时候还小,大哥还半吓唬半逗他说,要是你也犯了这种大罪,也要开祠堂请全族人观刑。
景益急得哭出来,问:“哥哥,我错了,你打我吧。您别问了。”
这孩子,骗人的时候眼睛眨都不眨,心虚的时候却求二哥别问,宁愿挨打也不敢说。
景谦觉得是不是去赌坊还有隐情?难不成还瞒了其他的事。景谦又惊又怕,奈何问了好几句景益都不答话。景谦身上也疼,但他焦急盖过了疼痛,一时气急,坐在旁边团凳上。扒了景益的裤子,横揽小儿人的身子,让他趴在自己腿上,藤条专往小人儿已经有些青肿的臀腿间招呼。
藤条本来不算厉害的刑具,藤条细软,打起来疼,但只伤皮肉,不动筋骨。但是浸了水的藤条不同,不仅带了水的重量,而且泡的比普通藤条更加粗。一下一下,没有空隙,打在皮肉上,像鞭子,像火鞭撕咬景益身后。景益捏住兄长衣裳下摆,紧闭双眼,眼泪从缝隙里滑出,贴着脸颊往下掉。
景谦打人一般都会说个数,条条捋清楚了,规矩该挨多少是多少。景益挨罚时心里查个数还有个盼头,可现在昏天暗地的,完全没有停的预兆。何时才是个头呀,直到现在都没有把景益真话打出来。
景谦的藤条落在臀峰,一下打下便横穿这个屁股。接连三下都抽在一个位置,景益往兄长身上钻,咬紧牙关,不敢再发出喊叫,小幅度的逃着。希望兄长能够换个地方在打。景谦举起藤条,停了一会,待到景益不再动了,又是一下,又打在刚才的地方。一道红肿发紫的淤痕明显鼓出。景谦知道了景益害怕的,景益之前挨打虽然也是认错认罚,但哭喊折腾从没有少过,中间也就几个月时间,怎么变得不喊不叫?景谦怀疑,除了今日去赌坊的事,估计还有其他事情。
其实益儿这几个月跟着师父在六扇门的审讯衙门间游走,有的时候看到挨刑的犯人苦苦挣扎喊叫,觉得一个男人竟然如此没有骨气,居然软弱至此,心生鄙夷。后又反观自己,是不是挨二哥打的时候也是如此,像个低贱的犯人一样哭喊求饶?心中暗暗下决心,以后绝对不再做这种人。故此,景益之后挨打都不再哭喊求饶,时而喊出声音也都会立马吞进去。
连着十几下都打在同一地方,淤起黑紫。景益再也受不住了,身子像鱼摆,玩命的挣扎乱动。大口大口地喘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景谦抚着景益的背,算是给他顺顺气。顺势停了藤条,问到:“你不说,今日着藤条就停不了。你好生掂量吧。”
景益浑身一抖,握紧了二哥下摆衣裳。景益心里好害怕,脑袋沉沉。现在犯在二哥手上了,难道真的今晚就过不去了吗?二哥叹了口气,肃声说道:“同哥哥说说,你是闯了什么大祸了?”顿了顿,景谦又说:“你除了今日去赌坊了,平日惹还有什么祸事没有?你是欠了赌坊的钱了?欠了多少?”
景益大惊,身子挺地笔直,也顾不上身后大痛,急急地问:“哥哥,您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知道我去赌坊了?”
景谦气不过,这句话早说不就结了吗?整这么多事!又是骗人,又是避重就轻的,什么逃罚的伎俩都用上了。扬起藤条就又打在景益屁股上。景益唔呼一声,埋下头,干忍着疼。
“本来为兄真的不准备责你的。少年郎对外面好奇本是常有的事,你倒好,你上来就跟我这里一顿糊弄!你怎么这么长本事!扯谎张口就来!”景谦训斥。“现在想起来说真话了?我问你?赌坊去了几次?欠了赌坊多少钱?”
景益全力抵抗着疼的发麻发辣的藤条,抽不出半点精神回答兄长的话。心里悔恨不已,兄长见他没了声响,不再多责,低头看小益儿已经泪流满面,哭都哭不出声音。
“本来为兄真的不准备责你的。少年郎对外面好奇本是常有的事,你倒好,你上来就跟我这里一顿糊弄!你怎么这么长本事!扯谎张口就来!”景谦训斥。“现在想起来说真话了?我问你?赌坊去了几次?欠了赌坊多少钱?”
景益全力抵抗着疼的无处可躲的藤条,每一次抽打都能让景益疼得一颤。能不叫出来已经是景益的极限,实在抽不出半点精神回答兄长的话。心里悔恨不已,身后皮肉实在可怜。兄长见他没了声响,不再多责,低头看小益儿已经泪流满面,哭都哭不出声音。
“益儿知错了!益儿知道不对。哥哥,对不起,益儿不应该扯谎的。”景益嘴里含着哭腔,说话含糊不清。撑在二哥腿上,闷着声音,引得景谦心中也一阵怜惜心疼。
心一横,说谎这事不是个案,这是个习惯。
因为说谎可以给人带来短暂的好处,可以帮助人解决眼前问题。对于景益而言,说一次谎也许就能糊弄住自己,也许今日放过了他,他还会故技重施。这种问题,当真要让他从此断了念头。
“好好回话,你还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现在说了便罢,为兄同你一起想办法。要是以后被我查出来,仔细你的皮肉,只比今天惨,绝对没有饶你的可能。”
“我去了五次。”景益抹了眼泪,又连忙解释道:“哥哥,我本来想去赌坊赚一点钱!我没想要赌的!”
“嗯,接着说。本金如何来的?现在欠债了吗?”景谦把小人儿往上揽了一下,景益的头就埋在景谦的腰侧,一点一点地往兄长怀里拱。藤条就在小人儿身后巡梭,景益时而都能感觉到藤条阴冷的质感。
“一开始,我是找嫂嫂要钱,我我,我想买一把剑,但是嫂嫂说等我稍大些再给我买。可是那个剑现在不买便没有了。然后我攒了一些碎银子,大概也就四五两银子吧,又找瞻基借了十两银子。我,我,第一次全都输光了。我心里急的书也背不进去,后来一日,太傅查书,我一直想着这个事情,没听到太傅叫我,结果要背那段正好是昨日新学的,我没有半分印象,只好挨手板。瞻基后来问我怎么心不在焉,我说昨天都输了。瞻基问要不他出钱把那个剑送我。我心头不爽,想着家里还有值钱物件什么的,我就把大哥送我的那个玉佩给当了,但是那个玉佩太不值钱,只当了十二两。”
说到此处,景谦又是勃然大怒。藤条落下阻断了景益之后的话。
谦吼道:“大哥送你的玉佩你也敢当!你真是!....”那个玉佩到不全是大哥的,实际上是父母亲定情的信物,那时俩人都年轻,在杭州西湖畔边的小店里买了一副最好的玉佩。父亲那只给个自己,母亲那只给了大哥,大哥后来转送给了景益。此玉佩或许不是特别名贵,却是父亲母亲结合最美好的回忆。这小子,一下没钱用便去把玉佩当了!
景益一挨打就拉紧二哥的衣裳。大约打了十下,景谦冷哼一声,声音有些哑,说:“你可知那个是父亲....”景谦发觉景益当然不知,只能先将此时按下,说道:“你继续说!”
“唔”景益呜呼叹了一声,待到发觉二哥的藤条缓了,方才继续说:“之后几日多多少少赢了许多,我还了瞻基的十两银子,瞻基今天说要看看民间赌坊是怎样的,要不然,要我不带他出去,他说就要等哥哥回来,跟哥哥告我的状。我我我....”景益说了好几个“我”都没有了下文,大概意思是他也不敢带瞻基去那般鱼龙混杂的地方。
“然后现在已经攒了三十九两三钱。”景益终于说完了。
景益身后的伤一条一条的红肿楞子,最是严重的地方就是方才几十下打在同一个地方的黑紫淤痕。其他地方也被藤条洗礼的几乎没有好肉。小孩肉嫩,稍稍打得重了些,便显得狰狞异常。
“益儿”景谦肃然唤道,“我今日要是不回来,没发现你去了赌坊,你准备一直赌到何时?”
“那把剑就五十两银子,我再赢十一两就可以了!赢到了钱,我就不会再赌的!”景益连忙辩解。
“要是明日你把那三十多两又全输完了,你准备赌到何时?还有那个玉佩,你不准备赎回来了吗?”景谦接着问。
景益不知道,他不答话。“只怕你还要当了家里的东西去凑吧。”景谦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和无奈。
景谦摇摇头说:“要是平时,我肯定把你绑了,结结实实揍够五十下板子,无论你怎么哭闹,一下不少!”景益又是一缩,觉得要是再打五十下板子!天啊!景益想到就觉得身后皮肉实在可怜,只怕要打到屁股开花,皮开肉绽了吧。现在都觉得火辣辣的一片,疼得无法。
景谦把藤条放在一边,捏捏景益的臀肉,虽然红肿看着厉害,实际上皮下没有肿块,这样的伤养上几日也就好了。
景益心里害怕二哥还要打,跟着二哥的手势,屁股大腿都绷得紧紧的。
景谦叹了一口气说:“今天你也得了教训。但是这个打是罚你不跟我说实话,鬼话连篇,扯谎的惩罚。关于赌博这个事,坚决禁止!本来还想不拘束你,奈何你没有半点自制。现在世面也见过了,回来算账吧。从明晚开始,连着五天,每天随你什么时候,过来找我请罚。起价十下板子,其他的看你当日表现,还有杨太傅的窗课背书,你现在我这里背过。我走了好几个月,你当真是疏于管教了!”
景益愁容满面的点点头。“益儿知道了,益儿认罚。”
景谦这才帮他拉上裤子,准他起来。裤子还是湿的,景益身后连城一片的伤,也不敢摸,疼得要死!想到之后连续五日都要挨打,只觉得生无可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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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今天就更这么多
@凌应然小姐姐 答辩顺利~
天知道 我今天为什么急急忙忙的把番外写出来
哼!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怎么戒掉狼人
我已经呼吁 我的小伙伴首杀我了
但是 有的时候 我就是狼 有的时候 女巫就是要救我
我我我我 我想好好学习
难道真的要找小益儿借一个二哥 打我一顿吗?
桑心
哎哟喂 小益儿 之后五天怎么过呀
想到就开心
好了 我又要很久不露面了吧
会想你们的 么么哒
多留言 多批评
阿辞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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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节番外】(续上)
把景益送回东阁,又好好生生的敷上了药。有一处是连着十多下打在同一个地方,淤痕肿胀的及其吓人。看得景谦都带了些许心疼,觉得要是在连着打五日板子是不是太重,太严苛了。景谦问益儿明日要不在家里休息,益儿想了想,说:“还是去太学上课吧,要不然在家中文章背不下来....”景益侧脸回头看了哥哥的脸色,见哥哥还算柔和,才接着坦白:“前几日的课益儿都没认真听,自己在家里背书太难背。”
太学杨太傅讲课深入浅出,许多生涩的文章,听他通篇逐句讲解,便能成诵。景益不像瞻基几乎可以做到过目不忘,景益幼时背书是大难题,还是开蒙之时,首篇教的便是《劝学》,瞻基随课师读了一遍便能流利背诵,一字不差。景益读了十多遍,只能啃啃巴巴记住大概。但是景益小时候背的东西记得特别牢,一旦记住长久都忘不掉。景谦后来发现,景益越长大记性越好,许多事情都是理解着记忆,只要明白意思就能记住。
景谦点点头说:“看到了吗?这就是赌博的代价。你心里总是记念着这档事,自然无心向学。”说着又用小木签给臀腿之间的红肿抹药,力道加重了些。景益的肉被蘸满药膏的木签压住,再将药一点一点地推开。景益发出“嘶...”的叫唤,又听到景谦说:“你要去上学也好,那早上我叫你起来,下学后你同我一块回来。”
景益甜甜的笑了,答道:“好呀!”
景益回首再看景谦的时候,兄长脸色不大好。景益又暗自自责,二哥一路赶回来肯定十分疲惫,自己还扯谎骗他。带着内疚和对明日可以同二哥共乘一骑的兴奋睡着了。
景益可喜欢和二哥一块儿入宫了,白日二哥走的早,街上尚没有什么人,二哥便会与景益同骑,把景益放在身前,一溜烟功夫便到宫门口了。入宫二哥接自己下学,那回来的一定很早,也还能骑马回来。每次御风而行,感受到高大的背影在身后,都会感觉莫名的心安。


你们看就是这种 就是发不上来...
心好累
我整个就发不了帖子
不是违规贴 就说吞贴
长评也被删了吧
真的 好气啊
行吧 就这样吧
哎 被磨到没脾气了
算了吧
我再试一次






晨起雾霭,景谦习惯早起。
景谦悄声的到益儿房间,益儿睡得香甜。他个没心没肺的,肯定觉得趴着睡不舒服,睡着睡着就平躺着睡了。景谦笑了,轻拍益儿,让景益醒过来。把景益翻了个身,褪下裤子看看伤。红肿已经比昨天夜里好了许多,就是那一道黑紫的淤痕实在肿胀地厉害。景谦给景益换了药,景益丝毫没有发觉,酣睡如常。
“益儿,起来了。”景谦喊道。
一时间,景益突然醒了,看到二哥在房里,还想着还是晚上,明显还没睡够,趴回枕头上继续睡。“快起来了,要去太学了不是。”二哥拍拍景益的脑袋说。
说着景益朦胧着睡意,半搭着眼起身穿衣服。二哥给他拿了衣衫,套进去。二哥小声问:“平常我不在,你都是怎么起来的?”
景益这才悠悠转醒,跪坐在床上,压到身后的伤,立马弹起来。四下看看,伸手要摸臀腿疼得地方,二哥说:“还疼吗?”景益嘟起嘴,又马上脸马上又垮下来,点点头。景谦见他这般可爱模样,不由得摸摸他的头,说了说:“真是活该。”
景谦没有骑马,倒是让郭平备好了马车。景益从来没享受过坐马车上学的待遇,但其实相比较于马车,景益还是愿意让二哥骑马带着他,让他坐在前面。景益问:“哥哥为什么不骑马呀?
景谦浅笑一声,问:“就你身后这伤,能骑马吗?”
晨雾尚未散,两人便已经出发。
太学上课极早,一人一张课桌,景益和瞻基挨得近。景益一去便发现红木椅子上放了软垫。面色一红,景益眨眨眼,扭头看瞻基。瞻基正在温习前日所学内容,等到瞻基背完,景益方才上去问如何?
瞻基连连赔罪,景益十分诧异。
瞻基解释道,昨日高新回来坦白,在路上碰到徐同知了,徐大人还跟他一块去了赌坊。瞻基当晚听高新回来复命就知道今天晚上景益的皮肉要受苦了。本以为徐大人责得重,景益今日都来不了学堂的,瞻基想,万一要是来了,带个软垫还可以尚未缓一缓,总比直接坐在木头椅子上强。
早上试一下发不发得出去…





果然 图片也吞了… 真的没脾气了
夜晚,景益捧着家法戒尺来找景谦。走路姿势有些许不自然,努力不要蹭到身后布料。还没进书房,就在书房门口停住了脚步。
下午同景谦一同回家的时候,心里还想着那把剑。要是凑不够五十两银子,那肯定买不到那把剑。景益想尝试一番,要不晚上背书好好表现,挨打也乖觉一些,看能不能让兄长赏些银两。景益在门口徘徊良久,想着要如何同兄长开口。
景益终于敲了门,通报一声:“哥哥,益儿来了。”
“进来。”景谦说道。
景益缓缓走到兄长旁边,只有小时候刚启蒙时需要兄长提前一日校考功课。之后长大些少有要先校考的情况。景益捧着戒尺,景谦不接,就让景益双手捧着。问道:“今日学的什么?”
“《吕氏春秋》每日学两篇,今天念的是《开春论》和《慎行论》”
景谦搁下笔,侧过身子看着景益,说:“读吕氏春秋呀,不错,这种史书好背。你明白了其中缘由,背起来自然快。”景谦沉吟半晌,问道“开春论,四曰何?”
景益眨眨眼睛,想了一会,琅琅背道:“四曰:身者,所为也;天下者,所以为也。审所以为,而轻重得矣。今有人於此,断首以易冠,杀身以易衣,世必惑之。是何也?”景益停了停,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冠,所以饰首也,衣,所以饰身也,杀所饰要所以饰,则不知所为矣。世之走利有似於此。危身伤生,刈颈断头以徇利,则亦不知所为也。”
背完道理,刚刚准备继续背之后的说理故事,景谦便喊了停。
其实今日在学这一段时,景益便好生思考了这个道理。人身是结果,而天下是乘载结果的方式,要审别清楚是结果重要还是方式重要,方才能够分得清楚轻重缓急。有的人为了换掉帽子而砍下头颅,有的人为了换身衣衫而伤害身体,都是因为分不清方式与结果之间的关系。景谦微笑与景益对视,问道:“何解?”
“人生在世,需分辨得出何为目的,何为方式。有人追逐利益而伤身断颈,因为分不清轻重因果,反而重伤身体,本末倒置。”景益慢慢地回答。
景谦很是满意,脸色皆是赞许。问道:“那你如何想?”
景益心中十分欢喜,这简直就是给他个机会让他同兄长讨要那把剑,说道:“就拿着次想要买剑的事情来说吧,买剑为目的,攒钱是方式。其实有许多方式,而益儿错在将极端方式看得太重,反而本末倒置。”
景谦敛了笑容,他听出益儿想要那把剑的殷勤,但他不喜小弟用这种方式索要。而且对这话的解读也不是景谦真正想听的。赌博从始至终就不是方式,无论以什么为借口。益儿见二哥面容转寒,眨眨眼,不知是哪里说错了话。一脸无辜,看着手上拿着的家法戒尺,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心惊。
“照你这么说,赌博还有理了?”景谦问道。说着就要去拿景益手上奉着的家法板子。
景益瞪圆了眼睛,四根指头一收,捏住了家法。景谦一时抽不出来。“不是的,哥哥。不是的。”景益连忙解释说:“益儿知道赌博不对,是错的方式!益儿以后不会了。只是这句话中…”
景谦的手握在景益双手中间,淡淡地问一句:“你放不放手?”
景益吓得急忙松开手,把双手垂下,生怕二哥生气,接连解释道:“益儿真的知道错了。哥哥…”景益急的也不知道说什么,把心一横,觉得那把剑不要也罢。
景谦嗯了一声,说:“你还小,这道理看得浅显,实则做来困难。第一,货剑对于你的人生不是目的;第二,有些错事不可以因为原因正确而改变它错的本质;第三,就算懂了道理,明白如何分轻重缓急,在人生中,难免有偏差,多思考懂变通方是正道。”
景益连忙点头称是。
“今日书背得不错,十下板子还债。”景谦悠然说道。
景益低下头,对兄长的惩罚心悦诚服。
景谦拿了个团凳过来,对景益说:“褪了裤子趴上去。” 景益磨磨蹭蹭地走过来,这正是昨日被二哥抱着打的那个团凳。脸一瞬间红了起来,当时挨打是觉得疼了,现在想想像个幼儿般挨打,是在太丢脸了!
景益看二哥等在一旁,也不敢多言,连忙褪了裤子,准备趴上去。二哥抬了抬手,觉得这样打他有可能会拉到腰间,便说:“等一下。”
景益停住了动作,茫然的看着二哥。只听景谦说:“你趴在我腿上吧。”
景益连忙摇头,连连往后退,“别啊!那样太羞人了!益儿又不是小孩!哥哥~”最后那声哥哥叫的千回百转,颇有瞻基撒娇时的势头。带着哀求和可怜,只有哥哥能够满足他的请求。
明亮烛光下,景谦见他害羞又恐惧的模样,显得楚楚可怜。景谦叹了口气,把戒尺换到左手,说:“行吧,你趴上去吧。”
景益生怕二哥反悔,立刻趴上团凳,甚至翘高了 屁 股,让二哥打得顺手,千万不要让二哥抱着他挨打,实在是太羞人了。
景谦左手挥了挥戒尺,戒尺在空中呼呼作响,惊得景益一哆嗦。又听见较近的一声破风而来,“啪”的一下盖上景益臀峰,就在黑紫淤痕之下。景益被打的身子往前一冲,气短一寸,不愿叫出声。景谦从来不限制景益喊叫,只要不挡不躲,景谦还算是比较宽容的。人在剧痛时喊叫是最自然不过的表现,不知为何,景谦这次回来后,益儿挨打都憋着不叫。昨日还以为益儿心里藏着事,现在还如此,别憋出了毛病。
“疼就喊出来,没人笑话你。”景谦说着,又盖上一板子。戒尺较长,一下子便能贯穿两片 臀 肉,景益不晃不动,身上绷紧了迎接二哥的责打。
景谦连着打了两下,趁着景益放松下来,又连着打了两下。身子绷紧时挨打像是有防备,牙齿咬着舌尖,忍一下便过去了。但放松时挨打像是能够扩大疼痛感,感觉整片皮肉都是剧痛!景益声音刚溢出嘴边,就化作一声闷哼。
景谦停了停,也是让景益缓一缓劲。昨天打的都是红肿,伤上叠伤确实不好受,已经避开了最严重的地方,疼痛还是少不了的。团凳只能托住景益的臀腿,景益上半身都斜倾撑着,可以看到兄长左手持杖,板子扬起,景益闭上眼睛,身子一缩。
景谦连着又打了四下,每一下都把上一板子下移一点,最后打到臀腿相交处,是景益最怕的地方。接连几下,景益都忍了,实在忍不住这样连着打,小腿不自觉的往上踢了一下。景谦等他恢复一点,最后一板子拍在他的臀腿之间。景谦每一板子都有每一板子的质量,挨打绝非易事,特别是挨二哥的打。景谦把家法放在一旁,看景益疼的直吸气。就算是左手责他,下手也是有分寸的,怎么会疼得这么严重?于是伸手探了探臀腿皮肤,最后几下确实打得 发烫。
景谦的手清凉,帮景益揉了揉伤。问道:“益儿,疼的厉害你就喊出来,忍着更难受。”景益摇摇头,虽然身后又辣又疼,但二哥帮忙揉伤确实让难捱的打多了一丝明亮温暖。
“疼啊就记住教训!不疼你一会就忘了,那打你顶什么用?”景谦说道。说着拍拍景益的臀腿,说道:“穿好裤子起来了!回房间了疼一会,反省反省,睡前再给你上药。”景谦想了想,浅笑浮上面容,说:“明日要打就在你居室里打,要不然还得背你回去。真麻烦!”
景益缓缓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提上裤子,想要去摸摸伤,隔着裤子都能感受到身后的温度。心里暗想,要是嫌麻烦,哥哥可以不打呀!
耶耶耶耶 终于发上来了
但是长评也被吞了 好像没法恢复 好桑心
于是阿辞在这里廉不知耻地 呼吁大家 写长评
传说中的五连拍
可是 这才第一天 就好疼好疼 怎么办
你们这些后阿姨 真的要拍满五天才罢休吗!!
好消息 好消息
阿辞已经好几天没有玩狼人了 按这个趋势 我估计已经戒掉狼人了~
哟哟哟
今天就这么多
阿辞拜上
【儿童节番外】(到现在还没写完 这简直要直逼正文的地位啊~)
夜晚景益趴在床上便睡了,心里紧张了半日,背书又是心惊胆战的。还没等到兄长上药就先睡着了。景谦拿着药过来上药时,心里不仅笑了,还是个孩子。景谦轻柔地褪下景益衣衫,景益哼唧两声,眼睛都没睁开,喊了声:“哥哥。”
景谦轻轻按上受伤的臀肉,虽有红肿板痕,但责罚的数量毕竟少,没有多重的伤,也没有肿块,唯独黑紫淤着的一道肿痕十分骇人。景谦涂完药,轻轻地吹口气,又用力扇扇手,引起一阵凉气,像是想要药膏快些晾干。等到药全部被皮肤吸收,景谦有缓缓地帮景益虚虚搭上一点被子,避免着凉。等到全部处理妥当,看着景益长着嘴,嘴边还流出口水,睡得香甜,呆呆看了一会,才熄灯退出房间。
昨日睡得极好,景益清晨还没等兄长来叫便自己起身,洗漱一番后,便去前堂等待兄嫂一同吃饭。嫂嫂已经摆好碗筷,见景益一人出来,欢喜笑颜,尚未等景益问安,便拉过景益关切地问:“身上疼吗?”昨日一天景益都没见到嫂嫂,嫂嫂一大早便出门,晚饭都没在家里用。
景益稍比念念矮一些,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不好意思地摸摸耳朵,点点头。念念小声说:“你二哥腰间受了伤,你今天晚间乖一些,讨个饶,求个情。让你二哥别打你了。”
景益瞪圆了双眼,急急问道:“哥哥受伤了?伤得严重吗?”念念叹了口气,也不看景益,单单摆弄桌上的碗筷说了句:“还好,别担心。”景益还想问什么,但听到景谦的脚步声,话到嘴边也没问出口。
景谦刚进前厅,景益便躬身问安:“兄长早安。”景谦轻笑,右手刮了刮景益的鼻梁说:“早安早安。”景益再看向景谦的目光中带着少些委屈。景谦不动声色,把身后藏着的软团垫子放在圆椅上。方才念念说忘记带软垫,才叫景谦回房间拿的。
兄长的伤到底伤得如何,景益想了一天。晚上背书时都没有昨日背的流畅,景谦见他心神有些不定,只道是身后的伤疼的紧,分了心神。只怕再因此多挨了手板,小弟心里多生委屈,书虽背得不流畅,却也是字字句句,断断续续地地背下来了,便也不再多罚。
吩咐今日还是只罚十下板子。说罢,便同景益一起回了房间。刚进房间,景益把门关好,仰着头看着景谦,眼神里带着一些期许,问道:“哥哥,您哪里受伤了,能给益儿看一下吗?”景谦一愣,心里想着自己半点没有露馅,小弟怎么知道的?景益靠近景谦,两人距离就差抱住兄长,景益嘴角往下搭,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说道:“益儿关心哥哥,哥哥怎么能这样瞒着益儿呢?”得了,肯定是念念说的。怪不得今早故意支开自己让自己回房拿垫子。景谦暗叹,像念念这么细致的人,怎么会真的忘记?
景益摇晃着景谦的衣衫,拉上了景谦的手,就连平常责他打他,他都没有这般委屈撒娇。景谦耐不过景益哀求,说:“没有多重的伤,已经快好了。”景益一脸不相信,要是没多重的伤,会到现在还没好?兄长的武功景益是见识过得,这伤只可能是在前线的时候受的。前线所有战役一个多月前便已经结束,兄长受了什么伤,养了一个多月都没养好。
景谦摸摸景益的脸,说:“多谢小益儿关心,真的快好了,当真不疼。”说着又笑着吓唬景益:“反正打你的力气管够。”
景益侧过脸,气鼓鼓的摸摸身后。想到昨日哥哥是用左手打得他,当时还让他趴在腿上受责,其实不是为了让他害羞,大概是这样打人,哥哥打起来更顺手,更省力吧。景益咬了咬嘴唇,问道:“哥哥真的不疼了吗?”景益眼巴巴的期待,景谦点点头,笑意暖人。
“益儿今天趴在哥哥身上挨打吧。”景益说出此话,脸色有些泛红。景谦心叹,养了个这么可人的小弟,这打还打不得的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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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谦坐下,景益便褪下裤子,趴在景谦腿上。
除去那道淤痕,黑紫的连着板痕,皮肤皱起来。景谦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见景益绷紧了屁股,全身戒备。景益趴在景谦身上时,手总是要抓住景谦的衣服下摆,抓住个物件就能缓解些许疼痛。景谦也不多废话,迅速地责完十下。中间没有给景益留一点空闲,十下都没有用太多的力道,算是景益挨过这么多次板子中最好捱的一次。只到最后几下,景益方才反应过来疼痛,闷哼了一声。
景益缓了一会气,就趴在兄长腿上。闷闷地说:“哥哥宽宥,把剩下几日的板子都打了吧。之后日日要叠新伤,实在不好过。”实则,一方面,每天打十下看起来比较轻松,但是日日叠着新伤,长久难好;另一方面,景益想着兄长身上有伤,每天罚自己,哥哥也不好受。一次打完总比日日记挂着此事要好。景益确实觉得自己该打,兄长的责罚每次都是有道理的。
景谦拍怕景益,让他先起来。景益只好先站直,景谦帮景益系好裤子,问:“这话是嫂子教你说的?”
景益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嫂子没有这样说。嫂嫂说...”说着便隐了声,不敢再说。景谦把家法板子放到一边,问:“嫂子是不是告诉你我身上有伤,让你顺势求情免了这顿打?”
景益立刻点点头。到底是打在皮肉上,怎么会不疼?景益心里还是期盼着能够少挨些打。景谦一手拉住景益,另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问道:“那你如何没有求情?”
景益嘟了嘟嘴,说:“益儿不敢。益儿知道自己该罚,只求哥哥能够快些罚完,日日心中想着实在煎熬。”
景谦捋了捋景益的头发,言语似潺潺流水:“世间大多是事难得坚持。坚持有时候确实煎熬,特别是坚持很难的一件事的时候。但是人活着总是得坚持什么吧。坚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景谦看着景益双目,炯炯有神,在烛光中显得特别精神。“你看看兄长离开了你四五个月,你便把从前的管教抛去五成,许多事便也不再坚持。再接连几日还是每日十下,帮你长长记性,给你立立规矩。”
景益答道:“益儿明白。”景益转念一想,要是当时听了嫂嫂的话真的求了情,哀求兄长能不能免责?景益忍不住便问了一句,景谦调笑着伸手在景益屁股上重重的盖了一掌,惊的景益一跳,叫出声来。
“你要是真有胆子说,那十三岁的生辰就准备趴着过吧。”景谦说道。景益委屈地想要摸摸身后,却没有听懂兄长的话,眼神巴巴地盯着景谦看。景谦解释道:“你若不知错,不知悔改,敢求情,五日便翻十日,十记板子变二十记,好生挨着!”
景益一抖,半日不说话。
再接下里几天,景益表现的异常乖巧,大概是兄长最后说要是不知错,要翻了倍的打把景益震慑不少。不仅每日晨起,绝不赖床,而且难得的背书背得好。五日打完,景益身后板痕斑斑,一层叠着一层,往往是刚刚觉得有些好转,又一顿板子下去,疼得火辣。景益实在是分辨不出,是一次性挨五十家法疼,还是隔着五日挨得疼。不过,景益心叹,自己尚没有一次性挨过这么多下板子,为自己这次创下史上之最而感慨一下。
九月十九日,天晴如初洗。
景益自寿日不用去太学,其实身后传来隐隐的疼。不是那种猛烈刺痛,就是一动便传来的痛感。景益抱着枕头,床角还有自己幼时枕的虎头枕,虎头枕通体可爱,一双眼睛灵动活泼,通体偏红。景益一只手遮住虎头枕的眼睛,又移开,又遮住,又移开。
景谦推门而入,景益立刻装睡。今日难得休息一下,景益可不想这么早就起来。清晨门外带着丝丝凉意,眼见就要转秋日。景谦靠近景益床边,是想给他再上遍药,前几天连着几天责打,一层叠着一层,打到最后碰一下都嫌疼,何况是十记板子重重打上去。板子沉重,难免生成肿块,景谦想着要给他揉开,虽然疼些,但伤好的快。景益常年习武,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揉伤真的太疼了,挨打最慢不过半刻钟便结束,可是揉伤是一个没有尽头的疼痛。就像小时候练武前要先拉筋,练招式吧,一遍一遍总有到头的时候,但拉筋,没有最软,只有更软。
景益虽然闭上眼,眼珠却轮着转。景谦刚刚坐上景益的床,便感觉景益身子紧绷着僵硬了些。景谦连忙要叫醒小弟,要是睡觉时疼得痉挛,可不得了。却看到景益半眯着眼,偷看自己,被发现后,快速紧闭双眼。
景谦暗笑一声,说道:“醒了就别睡了。”又说:“今日之后便又长大了一岁。希望我家小弟事事平顺,日日开心。”景益睁开眼睛,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景谦逆着光,高大异常。景益侧脸靠在枕头,言语中带着喜悦说:“谢谢哥哥。”
景谦说:“我同你上遍药,一会儿起来,你嫂嫂给你准备了礼物。中午去大哥府上吃饭,下午咱们一起去看看爹娘。”说着便掀开搭在景益身上的被子,把景益的中裤褪下。景益配合着动作,听见二哥又问:“这一年岁,有什么期许,有什么愿望吗?”
景益连忙点点头,景谦笑着问:“有什么愿望啊?”
景益脱口而出:“希望自己少挨打。”景谦抹了药油,覆在景益身后板痕最是严重的地方,手上暗暗用力,引得景益连连往床边躲。上身躲了,下身却移动不了。
景谦悠悠地说:“你少犯些错,自然少挨打。”
景益想抓住床边的虎头,虎头还是呆头呆脑地看着他。景益身子往上伸,期盼能逃离二哥的魔爪,二哥两只大手便可以盖住他的屁股,钳制住他,让他逃不走。景益发出两声呼痛,这才想起来求道:“哥哥,轻一点。轻些吧。”
虽然能下床行走,但耐不住每走一步跟身后的布料擦碰,每一步都很艰难。但想着嫂嫂给他准备的礼物,心里欢喜,步履加快了些。
到了前厅,目光所及便是那把期盼了许久的剑!景益看到银剑,双目放光,急急地跑过去,全然忘了身疼痛,等到了嫂嫂身边,站定才蹭蹭身后。这正是自己心心念念好久的剑,剑鞘没有装饰,抽出银剑,能感受到千年寒铁的煞气。景益全然忘记自己因为这个剑跑去赌博那几日跌宕起伏的心情,也全然忘记因为赌博被兄长发现,又打算欺瞒兄长后自己受的皮肉之苦。景益就是个收到礼物的孩子,把念念抱住,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大喊:“谢谢嫂嫂!”
念念说:“都怪我,要是早些告诉你,中间你也不用想这么多心思。还白白讨了顿打。”景益摇摇头,端详着剑,爱不释手。景谦走过来,揽住念念肩膀,说:“这小子自己作,怎怪得你。”
景益瞪了一眼兄长,景谦呵的一笑:“你还敢瞪我!你的玉佩谁给你赎回来的!”说罢,手上垂下个玉佩,便是那个景益当掉的玉佩。景益讨笑着接过玉佩,双眼笑得眯成一条缝,眉眼弯弯,甜甜的说:“哥哥最好了!”
就连到定国公府吃饭问安,景益也要带上这柄剑。景昌叹道:“这果真是应了父亲交代的,腰间玉具剑,意许无遗诺。”景益不明所有,转头看着景谦。景谦听着大哥的话,见景益已经有小大人的英姿,浅笑不语,点点头。
好几年后,景益随苏铭中出外游历时,途径两湖,将这把剑赠给了一个习武天赋极高,却因父母双亡,在外受人欺负的小乞丐。苏铭中把这个孩子送到相熟的镖局行武师家中,拜这位武师为师。
游历归家,景谦问为何要把剑送给那个小孩?
景益回答:“身者,所为也;天下者,所以为也。”剑本是武器,防身只用而已。这个孩子比景益更需要这把剑,既是鼓励,也是生存。
那时,景益背影挺拔而端正,素衣衣襟,随风而扬。背影看着既有世家公子的闲适,又有江湖中的洒脱。景谦叹道,要是景益浪迹江湖,日后定是一代名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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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以为这个番外就完了?
想的美
下一句 就是
过了半个月,永乐亲征回城。
瞻基 你还好吗?
叫我拍瞻基的几位亲爱的小宝贝~
作为后妈的我 瞻基挨打 怎么少的了小益儿呢
微笑 遁走
多批评 多支持
阿辞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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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底,永乐北征大捷而归。应天城全城夹到相迎。
以太子,长孙为首文臣武将外出十里迎接胜军。今次大获全胜,永乐好生高兴,归来路上一路走得慢慢悠悠,颇有全军游山玩水之势。军队应天城外整顿,由三千营主帅陈懋节制,唯亲兵羽林卫永乐进城。
北征期间,太子监国理政。刚回奉天殿,太子便携首辅臣工以及六部尚书上表诸事朝政。太子治国之才,又懂得平衡各方,朝政平和,多方发言。永乐在朝堂上不动声色,心底对太子处事治国还算是满意。
因为有了景谦提早回宫在禁宫中的整治,今次永乐刚回宫,甚是舒心。
待闲暇下来,便想着去太学大学堂看看瞻基,刚回城时,远远看着他站在太子身后,小身板像是又拔高了些。
太学大学堂本是供皇亲贵人读书之所,但太子的子嗣除去瞻基外,几个小的还在牙牙学语,尚没有到能够开蒙的年纪。汉王不愿去分封地,便留在应天,而朱瞻壑、朱瞻圻皆是汉王之子,在太学中受教。诸公诸侯的子嗣不敢往太学里送,唯有景益算是在徐皇后宫里长大,大一些便去了太学,也算是做了瞻基的伴读。太学大本堂也只有四个学生。
永乐趁着下午闲暇,没带旁人,唯独王彦和景谦在身边,去了太学大本堂。太学中夏季茂盛的绿树呈现衰败之感,但清风徐来,颇有秋意。永乐见四个小个小孩,杨太傅正一一校考,永乐出现在门外,一阵行礼问安。
三位皇家子孙中,瞻基和祖父最是亲密,永乐也最是宠爱这个长孙。汉王长子朱瞻壑身体不好,除去年节宴会,朱瞻壑少有机会见到祖父。朱瞻圻是汉王次子,同祖父更是疏远。 景益原来也常常见到永乐,永乐待他如子侄,见到永乐过来,更加是因为见到兄长也过来,心生欢喜。
永乐没多说什么,问杨溥他们学到哪里了?杨溥回答:“最近在背《吕氏春秋》。”
永乐嗯了一声,坐到先生位置,唤瞻基过来。校考瞻基几句,瞻基都对答如流。瞻基机敏聪慧,要论背书默文章,他看一遍便能一字不差。
永乐知道瞻基聪慧,十分满意,屏避了众人,想通瞻基单独说两句话。于是众人皆退下。瞻基伸手抱住永乐的腰,永乐龙虎之年,又是刚刚打仗回来。瞻基靠着祖父,说:“阿爷瘦了好多,可是打仗太过辛苦。”一句体己的话,让永乐听得心暖。
永乐笑道:“你看你都这么高了,朕都老了!”
瞻基笑嘻嘻的松开永乐,问道:“爷爷不老,正是壮年,最好的年纪!瞻基望着快快长大,为爷爷父亲做事。”永乐目光宠溺,拍拍瞻基的头。不知为何,每每面对瞻基的时候,永乐总是像个平常的爷爷一般,也唯有同瞻基一起,才能享受天伦之乐。
“朕问你,你最近是不是又偷偷出宫了?”永乐语气随带了些严肃,但脸色依然柔和。瞻基一转眼珠,便知道永乐现在定然是炸他。说道:“孙儿就出宫了好几次,要出去也是去些熟悉的地方。”永乐带着几分无奈,想着自己年少时也是这般不安分,就算是同太祖打仗的时候,也都不算规矩的。看着这个最类自己的孙儿,刮了刮瞻基鼻子,说:“你最好是只出去了几次。要是被朕发现,你又不带侍卫偷偷溜出去,去些危险之处,看朕不打烂你的屁股。”
瞻基乖巧的点头,偷眼看永乐,贵主圣面上明明怀了笑意,这才肆无忌惮地回嘴:“皇爷爷才舍不得揍孙儿呢!瞻基乖的很,就算出宫,瞻基心中也有分寸。出宫的话也都有景益陪着。景益现在武功可高了呢!东宫的侍卫都打不过他!”
永乐道:“景益确实有将才之风,但他武功再高还是个孩子。”
一日过去,又是一日下午。骑射课程,在骑射演武场中,瞻基同景益过招,过两日便有一日休息。瞻基又盘算着要出宫做些什么,景益十分犹豫,劝瞻基这个皇上刚刚回来的风头就不要顶风犯案了。
瞻基斜眼看景益,说:“你日日可以出宫,自然不在意。我平常难得一次机会出宫,上次那个赌坊,你还有兴趣吗?”景益连忙摇首,这万万不可,半个月前的血与泪的教训,他可不想再来一遭。
瞻基哈哈一笑说:“那日确实是我错,要是不让高新去通传,也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
景益抿抿嘴,同瞻基说:“说谎隐瞒是我自己的选择,于旁人无关。其实就算你同我说了,我也可以选择跟二哥说真话。是我错了。”
瞻基看着景益出神,有时候觉得自己能够在这个呆呆同伴身上学到不少东西,景益身上总有一种真挚,是瞻基无限追求却很难得到的。自己身处的位置就是被所有的谎言、暗斗、上位、奉承中包围的。就连父亲对皇爷爷,平日里都是谨慎周全,皇爷爷对父亲少有的看到父亲情分。更不要说兄弟争斗、臣子上位、女人争宠,有的时候只有在景益身上,才能找到一丝平淡的欣喜,真挚的可爱。
瞻基点点头说:“是,确实不应该欺骗自己最亲近的人。我也错了。”瞻基顿了顿,笑着说:“我虽然知道此事不对,但确实难以改过来了!要真的让皇爷爷知道我每十日便出宫,只怕我这身皮肉也不用要了。”
两人坐在演武场边缘,武将师父已经离去,东宫侍卫在一旁守着,两人就并排坐着,聊聊天。看夕阳晚霞,谈笑风声。“哎,你还记不记得,那次你吓得不行,跑到东宫住了好些天,最后被你二哥揪回去那次!那次好像也是我们跑出宫,晚上是去夜市吧,整个羽林卫都派出去找我们。后来回来,皇爷爷问话,本来一门心思要好好惩戒我们的,结果我当时急中生智,就质问皇爷爷为何应天内城中有这么多乞丐老人。天子脚下最应该是繁盛之所,却有这么多乞丐以行乞为生,实在说明治下不严,朝廷内部急需更改。”
“后来还不是又搬出姑母,才让你躲过一劫?”景益斜眼看他,说:“你这张嘴啊,对付皇上自有一套。偏偏皇上还吃你这套。看皇上平常赏罚分明,反正到了你这里,惩罚少有兑现。哎....”
瞻基俏皮一笑,眼睛闪闪如同璀璨星星。
正说着,一个小黄门传旨,皇上急诏皇长孙。
瞻基见这是王彦的小徒弟,刚刚升做奉天殿的奉茶。便缓缓站起来,问了句,什么事情?小黄门大拜,道:“下午锦衣卫都指挥使觐见,现在纪大人还没走呢,皇上圣意难测,还请殿下快些。”
瞻基疑问一句:“圣意难测?”同景益面面相觑,景益安慰他道:“没事,没事,方才不是说了吗,你好好同皇上说,不会有事的。”瞻基点头说:“皇爷爷总不能封了我的嘴吧,只要不堵住我的嘴,什么话咱都能圆回来。”
红日已沉,天色微晚。文华殿,烛光映照,整个宫殿显得金碧辉煌。瞻基还没进门,便看着文华殿里放着春凳、皇家家法。这不是打他还是打谁?瞻基看见旁边站着个小黄门,吩咐道:“去东宫把太子请来。”
瞻基想着就算要拿他祭板子,自己也可以拖延一些时间,等到父王过来,求个情,让皇爷爷消消气,估计此事就罢了。现在难的是,不知道爷爷生气的是什么罪过,瞻基心里暗骂一句,该死的锦衣卫。
瞻基定了定心神,经通传,进了文华殿。永乐背着身子,看不清表情,站在最顶端,徐景益站在永乐下首,表情肃穆,心下一惊。又见纪纲就在一旁,也是如同入定般。瞻基撩袍跪了,口呼:“孙儿瞻基拜见皇爷爷,皇爷爷万岁。”永乐转过身来,还没有叫起,盯着瞻基目不转睛,瞻基抬眼看皇爷爷,心中更惊,皇爷爷如何生的这么大的气?刚刚想办法如何化解时,只听永乐喝道:“来呀,给朕打他三十板子。”
瞻基下叩喊了声皇爷爷!
有几位侍卫得了旨意,便围上来把瞻基送上春凳上。瞻基觉得受了奇耻大辱,然后他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怎么敌得过禁军侍卫。周围几个侍卫按住瞻基的两侧肩膀,又有一人按住瞻基的脚踝,不让瞻基乱动。
瞻基刚刚趴好,又扬声唤道:“皇爷爷,家法赐罚,孙儿领罚。但是求皇爷爷让孙儿死的明白,孙儿犯了什么错。”永乐气道:“自己想!你给朕好生反省!”
皇家家法用的是荆木板子,围约三分二厘,不厚不薄。长三寸,不长不短。瞻基刚想辩解什么,却没想到,永乐当真封了他的嘴。永乐眉角气得发跳,又说:“纪纲掌刑,给朕狠狠打。要是敢在朕眼皮底下耍花样,小心你们的脑袋!”
景谦回首看了永乐一眼,心里为小长孙暗暗担心,纪纲乃是酷吏,皇上让他掌刑,难道真的要让小长孙皮开肉绽不成。
锦衣卫打人无论是位高权重的臣子还是严刑逼供的阶下囚,都要求褫衣收刑的,纪纲得了令,便要手下褪了瞻基的裤子。瞻基感受到锦衣卫的行动,拼命地挣扎起来,只到永乐见小人儿被堵住嘴,又气又急,脸被憋地通红,心里软了下来。毕竟只是给他一个教训,不是真的要折辱与他。若是按照锦衣卫的规矩,瞻基以后定然再无颜面。于是喝令道:“就这样打,不必褪衣褪裤了。”
永乐见瞻基终是平静下来,老老实实的趴在春凳上,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嘴里被塞了布料,样子十分可怜。还没开始打,永乐便心疼起来。方才堵了他的嘴是因为,每次训斥,他总是能有千百条理由在后面等着,条条在理。今次一定要给他个教训,不听他巧舌如簧,干脆堵了嘴,好好打一顿,再同他言语。但现在这个模样,实在可怜,瞻基努力昂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永乐吩咐内侍,把他口里的布拿出来。吩咐完,便去了偏殿。
板子一下接着一下,永乐听到荆木板子击在布料上的声音,一声声闷响。永乐在偏殿踱步,走来走去,也是异常烦躁。这次是听到了纪纲的回报,瞻基这半年一共出宫十四次。没有一次身边带了侍卫,次次都是高新带着长孙出去,而且每次都是徐景益在旁边作陪。而且所到之处皆是鱼龙混杂之所在。
听到这个消息,永乐哼了一声,对着景谦喝道:“你看你养的好弟弟。”景谦连忙跪下,不言半句。永乐不多训斥,便传旨让瞻基过来。
永乐已经传旨,令内廷司责打高新五十大板。
瞻基这边,忍得很是辛苦,纪纲不同于普通侍卫,锦衣卫只听命于皇上,皇上既然说要狠打,自然不留一点情面。纪纲打得极有节奏,旁边唱数的小太监,刚报完“一。”纪纲提起板子便责下第二板。
瞻基觉得打下去那一刻上不是最疼的,而板子抽起来的那一刻像是要将人的灵魂从肉体中抽离。瞻基全身一抖,身旁两个侍卫和握着脚踝的侍卫十分难做,一方面这位贵主儿从来没挨过这样的狠打,挣扎地厉害,另一方面,他们又不敢按压地太狠,生怕弄疼了这位祖宗。
小太监刚刚唱数唱到“五。”瞻基觉得自己身后已然痛成一片,整个屁股都被照顾到了,纪纲又举起板子,打了下去,瞻基睁开眼看着烛光映在地上的影子,纪纲像是举起了斧头,将自己深深劈成两瓣。瞻基再也忍不住,大叫起来。叫声哀怨,刚刚叫出声时还算是中气十足,纪纲又下一板,激地瞻基叫声变成了唔怨之声。
永乐听到瞻基大叫,心里也难受。但这个孩子一点不知道世间危险,现在让他痛,总好过什么时候没有分寸出了大事要好过。永乐想,他毕竟是皇家贵胄,纪纲也不敢下狠手责他。
瞻基的叫声越来越小,渐渐的只能听到有气无力的哭声。瞻基觉得身后一片被人剜了去了,仿佛下半身都不是自己的,但是明摆着的,刻入骨髓的疼痛不断地提醒自己所受的刑罚。瞻基甚至心里想着,今日自己是不是就要死在这里?瞻基骄傲的不愿低下的头仰不起来了,身上粘满了汗,脸上糊满了泪水。瞻基绷紧了全身,应对扑面而来的疼痛,随着板子的风声,看着烛光下映下的影子,瞻基缩紧了全身,板子砸下去的声音更加沉闷。
永乐在偏殿只能听到“嗙”地责打声,接着是侍卫的报数声“十九。”瞻基的叫唤声渐消,就连瞻基折腾挣扎声音都没有。永乐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怎么没了声响?瞻基...”
在一旁的景谦沉了口气,跪下对皇上道:“皇上,纪大人铁面无私,只怕手下不会留情。还请皇上三思。长孙殿下挨不了这么多板子。”永乐握紧了拳头,又听到一声,如同打在死肉上,一声不吭。
永乐忍不住了,冲出偏殿,见瞻基已经瘫软在春凳上。永乐连忙喊了停了,三步两步的走过去看小孙子。瞻基的人刚刚比春凳长一些,就还是个小孩。永乐心头不忍,再看瞻基身后,就挨打的屁股那里肿出来,比腰要肿出两指的高度。虽然瞻基穿着裤子,看不清楚伤势,但光从外面看就已经相当可怜了。
瞻基也不知道挨了多少,只知道板子终于停了,泪眼汪汪的看着永乐。坚强的把脸上的眼泪擦了,对永乐说:“孙儿谢皇爷爷责罚。”永乐听得心都要揪起来,纪纲给唱票太监打了个眼色,唱票太监跪下问永乐:“皇上,打了二十板子,还有十下。”瞻基听到这话,侧过脸,觉得头皮发麻,原来还没有打完,身后的疼痛源源不断袭上意识。
永乐站起来,一脚把唱票太监踹出去,骂道:“反了你了!朕要你来提醒!”永乐喝道:“十下板子改为抄书,把《家训》抄十遍。禁足十日,好生反省!看你还敢不敢随意出宫,肆意妄为。”
瞻基终于明了,最终还是亏在私自出宫的错上。瞻基缓缓滚落下春凳,旁边的小太监连忙去扶,小人儿跪着在皇爷爷脚下,说了句:“孙儿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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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开何须记你的500楼点梗
哟哦哟哟哟 哟哟哟哟
我的宝贝瞻基 来 不要理这些后阿姨
亲妈带你一起去欺负小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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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6 23: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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