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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无恶不作(古风 兄弟)[第4页]

作者:抚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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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败寇罢了,乌云蔽日,天道蒙尘,我就不信这老天爷永远不开眼!”寻芜伸出手推开男人跌坐在地,脖子上的锁链曳地发出刺耳响声。
男人亦是被推得后退两步,他脸色阴晴不定的抚着左脸丑陋的伤疤,咬牙切齿道,“天道,天道,究竟什么是天道?!是我待你不好吗你要这样背叛我,我们桃花树下拜的天地许下的诺言你都忘了吗?”
寻芜面如冰霜,讥笑他道,“我当然全忘了,我只恨自己瞎了眼,竟没看出你不是人而是畜_生!”
“现在你有了新欢是不是?寻燕俊秀漂亮,哪像我丑得令你作呕。”男人语气森然,宽大的墨色衣袖狠狠一拂,“如你所说,我是畜_生,我留着他心里不舒坦,何况他还和你一样打着歪主意。”
“不行!”寻芜爬起来坐直身子,瞪圆了总是含着温柔的桃花眼,拉着男人袍角软下语气,“不要……昭微,我只把他当弟弟。”
男人居高临下俯视着他,“求我。”
“……”寻芜僵硬了一瞬,然后缓缓跪伏下去,一字一词都随着泪珠滑落,“主人,求您高抬贵手。”
“哼。”男人挑着唇角拾起铁链,拽了拽轻蔑的道,“知道该怎么当一条好狗了吗?”
寻芜垂着头不言不语,被牵着脖子拉到屏风后。屏风后是一张大床,床上的桃色丝绸被褥凌乱不堪,处处残留着情_色的痕迹。男人习惯性的撩起发丝去遮左脸,阴鹜的道,“这张床谁都可以上,本座的三十三个夫人,二十六个男宠,谁都在上面和本座共赴云雨过。而你不行,没有狗可以上床的规矩。”他抬起下巴轻慢的道,“狗穿衣服更是浪费,全脱掉,跪在地上撅高你的狗屁股,我要上你。”
这样赤裸裸的羞辱让寻芜恨不能一死了之,何况还在三天两头的重复上演着。可他还是忍辱而活,为了弟弟,也为了师弟。他一件一件脱掉了身上的衣物,直到脱净脑中已是一片空白,他就这样凭着习惯跪伏于地,摆出了一个屈辱到极致的、宛如献祭的姿势。
两个人之间的情_事早已不再是心动所驱,一方是赤_裸裸的报复,另一方是受刑般的煎熬。男人一边泄愤一般狠狠律动冲撞着,一边咬牙切齿的揪着寻芜长发轻喘着质问,“你嫌我丑?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我变成现在这个不人不鬼的模样还不是拜你所赐!你这吃里扒外的狗_东西!”
寻芜已将白皙细瘦的手臂咬出一排血色牙印,只是他刚刚崩断一颗牙齿,一圈牙印缺了一颗总归算不得整齐了。
男人草草发泄过后抽出灼人的“刑具”整理好衣衫,便又是一副人模人样。寻芜不着寸缕的软软趴在地上,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男人随手施虐后的伤痕,血水仍顺着嘴巴向外流着,竟是他郁结于心逼出了内伤所致。
男人不见丝毫怜惜之色,拎着项圈将寻芜拖到密室,密室里各式各样的刑具琳琅满目,墙角还立着一只半人高的狭小铁笼。他面无表情的把伤痕累累的寻芜塞到铁笼里,手指一扣锁上铜锁,“阿芜,这不过是你欠我的万分之一。”
orz截止到现在收藏多了38个,有点出乎意料,我以为这篇也就二三十人在看的,能涨20就不错了,结果……你们平时有多少人潜水的?截止到下周三,有收藏还是加。
今天保底一更搞定了,还欠大家8更
番外再有一更就该结束了,把九圣教和师兄的关系交代一下,然后就继续愉快的虐小江砚啦
男人尤嫌折磨得不够尽兴,拉过他颈上的项圈锁链缠在顶端,强迫他只能仰起被磨得泛红的细长脖颈,又将他两只手腕反锁在背后。
密室的石门摩擦着地面轰隆合上,幽暗阴森的石室里就只剩了寻芜一个还在喘气的活物。笼子又低又小,脖子和双手又都被牢牢锁住,只能供他弯腰坐着或者双膝着地跪趴。激烈并且毫无怜惜之意的情事折磨得他腰酸不已,后_穴未经润滑就被粗暴的贯穿许久,他哪里还能摆出弯腰坐着的姿势。于是他只得双膝着地跪着,双手受缚使不上力气,只靠脖颈的项圈稍作支撑,简直勒得他快要窒息了。
笼子底部也是根根条条的冷硬生铁,他没跪多久腿就被硌得宛如断掉了。不过好在已经习惯了,寻芜苦中作乐的想。自从十年前他和昭微反目成仇,然后他落败被擒,这间刑室几乎就是他安家落户之地了。
昭微恨他的背叛,更恨他的不知悔改,时常折辱惩罚他想让他低头。寻芜无力的转动眼眸,将刑室中的刑具一样一样看过去,从蟒鞭到夹棍,从木枷到麻绳,从玉势到木马……这刑室中的所有刑具淫_物他十年来挨个尝过,甚至很多还不止一次。每次受过刑罚或是折辱之后昭微都不肯就此饶过他,还要将他关在笼子里饿上几天挫他锐气,往往昭微大发慈悲结束对他的惩罚时他已经连膝盖都直不起了。
密室之中不分昼夜,永远都是一片令人绝望的漆黑。寻芜吞咽着喉口不断上涌的鲜血,一双桃花眼仿佛凋零了般不见半分神采,眸子里是一片灰蒙蒙的空洞。
他会想很多事来分散痛苦,即便是他十八岁以前的那些记忆已经被他无数次咀嚼回味,毕竟他已无任何前路可以去期望,只能反复的回忆以往。
比如十年前他和苏昭微琴瑟和鸣的日子,他善抚琴,昭微就潜心学习了鼓瑟,从伯牙子期的高山流水到君子好逑的关雎。
后来啊,昭微有他的心魔,寻芜有他的坚持,两个人谁也不肯让步。
再后来,昭微总会亲手握着小钳一片一片拔掉他的十个指甲,长出来再拔,让他永远也不能再抚琴。
寻芜从来不敢回想他是怎样熬过那样的剧痛的,一想就头皮发麻。他就用那双鲜血淋漓的十根手指,白天接受严酷的训练,晚上跪在床边伺候昭微就寝,只有在昭微熟睡时他才敢蜷缩在地上打盹休息片刻。可是昭微连这点仁慈都不肯给他,他刚刚烧毁容貌,脾气暴躁得令人惧怕,何况是对待罪魁祸首?于是寻芜连跪坐着偷偷打盹都要小心翼翼,昭微稍微一动他都会宛如惊弓之鸟般连忙跪直,若是触了昭微眉头轻则三天无水无饭的熬着,重则打得半死,有一次昭微甚至狠狠地碾踩他失去指甲庇护的指尖,险些废掉他这双手。
可是最难熬的还是孤独。那沉寂不兴的天道,身边一具具被残酷折磨得失去灵魂的空壳,都让他感到孤独。
直到寻燕出现,他才宛如找到在一片灰烬里倔强燃烧的微弱火苗。他这么多年拼尽全力呵护着这朵希望的火,只待他有一日能够代替他燎原,荡天地浊清,证那“善恶有报”的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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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end,现在72收藏,二舍三入一下还欠大家10更orz。最近在老家写文环境非常差,等回到家认真的肝,年前结清
江印隔着铁栏摸了摸江砚的头,无奈的叹道,“这傻孩子。” 他在江砚的饭碗里加了一撮蒙汗药,就毫无遮拦的放在米饭冒得尖上了,江砚只顾着看书看都不看一眼饭,把有苦味的蒙汗药一口吞下去都没察觉。
江砚实在太累了,他自己不肯休息江印都看不下去了,只得用药晕他的办法让他休息了。江印摸出钥匙打开牢门,将他扛到床上,塞进被窝里掖了掖被角,然后坐在床边翻着《中庸》琢磨怎样讲能帮江砚更容易记住。他本来想让江砚睡半个时辰就叫醒他的,结果坏就坏在他也趴在床边睡着了。
两个人睡觉都安静如鸡,江印是从小培育出的端庄,江砚是在九圣教睡不安生养的习惯。两个人互不打扰,轻轻浅浅的呼吸着睡了个天昏地暗,直到日落西山,江墨推开厚重石门的摩擦声同时将二人惊醒。
于是江墨入眼就是两张刚刚睡醒茫然而懵懂的年轻脸庞,到底还是始作俑者江印首先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瞪大眼睛从床上跳起来,手足无措的问道,“哥,什么时辰了?”
江墨慢悠悠的在椅子上翘腿坐下,似笑非笑的一翻眼皮,“你说呢?”
被他这样一说,江印一颗心顿时咯噔一下沉了下去,江墨每天都是晚饭之前来一次考校江砚功课的。
江砚直愣愣的坐了一会儿,抬起眸子盯着江印道,“你给我下药了?”
江印抓着头发都快哭了,“弟弟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怕你累出毛病来才这么做的,本来想让你睡一个时辰就叫你起来,结果我……我也睡着了……”
江砚呆呆的抓起床边的《中庸》,握在手里微微颤抖着。他还剩下七十六页没背,江墨考他功课向来全面细微,不可能让他蒙混过关的。江砚没有闲心去和江印计较,掀开被子赤足跳下床,推开未锁的牢门跑到江墨面前,一咬牙双膝落地,仰头乞求道,“求江盟主再给我一个……不,半个,半个时辰的时间!”
江墨蹙眉呵斥道,“谁准许你出来的?回去!”
江砚不敢在这时候忤逆他,他实在太想在明天去见姐姐了。他身体已经快要被透支到枯竭,身体里还潜藏着要命的剧毒,说不定在哪天就会悄无声息的消逝在天地之间,姐姐与他隔着千山万水,他这次见不到或许此生就无缘再见了。所以他前所未有乖觉的回到牢里,甚至还把江印推了出去,讨好般的自己锁上了牢门。
江墨却不见得被他的行为打动,冷冷淡淡的道,“是你自己没有背下来,为什么要我浪费时间来等你?”
江砚垂着眸子跪地,低声下气恳求道,“求你……明天让我去送姐姐,我甘愿用其他任何惩罚来换明天的自由。”
“不要跟我提这两个字,你现在还远远不配拥有。”江墨冷冷的道。
江砚犹不死心,垂手咬唇轻声道,“……只要一小会儿,我只再跟姐姐说两句话,等回来关我到什么时候都可以,我一定毫无怨言。”
江墨瞥了他一眼,“要不然你有什么怨言?说出来听听。”
“我……”江砚低下头平静的道,“我没有怨言,我如今吃苦受罚、不得自由全是自作自受。我作恶多端,杀人如麻,不学无术,您慈悲为怀,菩萨心肠,一直没有放弃教化我,我没有怨言。”
“说得头头是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江墨嗤笑,“你不用阿谀奉承我,我没什么慈悲心肠,我如今在你身上费这些心血只因你是我亲弟弟。我惩罚教训你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好处,反而空生一肚子气,你不用觉得愤愤不平。我早就问过你是想选择以死谢罪还是服从我管教改过自新,所以如今的一切都是你选择的。是你选择让我管教你,你犯了错误我惩罚你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比起你屡屡犯下的大错,我对你的惩罚已经轻得过分了。结果你还是这幅油盐不进的固执样子,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江砚怔怔地盯着自己的膝头,空洞的回答道,“我也没有不满意的,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
江印也跪在江墨脚边求情道,“哥,您就答应三弟吧,要不然他肯定恨死我,如果不是我给他下药他肯定已经背完了。”
江墨轻轻叹了口气,扶着桌角站起身来,“江砚,再给你一晚上时间,明早我来考你,如果背得下来就一起去给姐姐送行,如果背不下来你就继续在牢里关着吧!”
江印大喜过望,狗腿地跑前跑后把江墨送出石室,热情的探出半个身子挥手告别,直到看不清他的背影才抹了把冷汗合上石门。
江砚还呆呆地在原地跪着,江印三步并作两步去扶他起来,手指刚触到就被他甩开了。江砚握着书面壁坐到床上,一语不发的开始哗哗翻书。
江印可怜兮兮的道,“好弟弟,我知道错啦,我再也不敢自作聪明了,你别生气~别生气嘛~”
江砚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不理他,他就如同永远不知疲倦一直在吧啦吧啦说话道歉,江砚实在被他吵得脑壳疼,就冷冷的开口道,“别吵我背书!”
江印搓手,“好好好,我错了。最后问一句,好弟弟你就原谅我吧,你原谅我了没?”
江砚皱着眉头不耐烦的道,“没空和你生气!”
“那就是说弟弟你原谅我了?”江印兴高采烈的握拳击打另一掌心道,“弟弟你好好背,我去给你沏茶。”
江印拎着空水壶兴冲冲的离开了石室。江砚盯着书卷上一个一个方块字看,然而眼前却越来越模糊,直到“啪嗒”一颗泪珠落在字上,将之洇成一团墨色。
江砚抬手覆住湿漉漉的眼睛,试图把不争气的眼泪挡回去。
自从师兄离开以后他就仿佛失去了支柱,以前无论如何都会有师兄在他身后,有师兄洞察他的内心,抚慰他的脆弱。可是如今呢,如今他就只是一个无恶不作、冥顽不灵的囚徒,再也不会有人懂他为何作恶,为何冥顽。
江墨永远只会教训他为什么要做坏事,而从来没有想过去了解他为什么要做坏事。他现在在九圣教是一个叛主求荣、杀害师兄的叛徒,在江家是一个作恶多端、屡教不改的祸害,哪里还能容得下他?
江砚用拇指抹着书上的那点泪痕,委屈得声音都变了调,哭唧唧的诉说道,“师兄,我很累了,我想去找你。谁稀罕要活着受他的打骂,我才不怕死。师兄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难受,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我每天都被关在小小的牢房里,连一眼太阳都见不到,前段日子还要带枷,手腕都磨烂了,地牢里冷得彻骨,我饿得快晕了,烧得昏昏沉沉时仿佛还看到你了,你带了热腾腾的红薯给我,可是我一碰到你就什么都不见了。”
眼泪越落越密集,几乎在书上汇成了一片水洼。江砚吸了吸鼻子继续垂泪道,“师兄,我不想念书,不想坐牢,不想挨打,不想戴枷,不想饿肚子,不想受冻,也不想杀人……我不想当个坏孩子,姐姐都不喜欢我了。可是我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呀,我已经这么坏了。”
江砚丢下书抱着膝盖呜呜的哭,“师兄,我杀了好多人,好多无辜的人。他们总是在夜里来找我,个个都要把我撕碎剁烂。牢里那么黑,那么静,只有我一个人,我害怕极了。师兄,你怎么从来不入我的梦,你不要我了吗?”
江砚抬起红通通的眼睛仰视着牢房顶端那个小小的透气孔,殷切的道,“师兄,你带燕子走吧!我不想再坚持了,我好痛好累,我给他们偿命好不好?”
寂静的石室中只有他自己的回音隐隐震颤。
江砚深深吐了口气,将满是泪痕的脸埋进双手手心里沉默良久,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除了眼眶和笔尖微微发红没有任何异样,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这是刚刚那个脆弱无助的少年?他盯着自己的指尖,学着寻芜的语气重复着他对自己说过的话,“燕子,已经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怎可自暴自弃半途而废?汀衣还在看着你。”他顿了顿又自言自语道,“师兄也在看着。”
他平静的拾起刚才被他扔到一旁的书,翻开被打湿的那页继续蹙眉往脑袋里塞知识。好在书上的字浸湿后虽然变大了一半,但是还能辨认出是什么字来。
一夜时间还算宽裕,江砚背下剩余的书来绰绰有余。不过他前一天晚上背完入睡之后次日还是起了个大早,从透气孔看出去天光未破,还是一片漆黑。
江砚看不到日月星辰,也就无从判断时辰。他本来想要早点起来温习一遍书以防万一,结果天没有亮,江印也没有来,他被锁在只容得放下一张床的狭小牢房里,火折子用到尽头没办法点油灯了,他便束手无策起来,只得摸黑躺回被子里睁着眼睛发呆。
失去自由的不便体现在方方面面,首当其冲的是寂寞孤独,其次就是无能为力。就比如眼下,他连点燃油灯都做不到。
江印是和江墨一起过来的,等油灯亮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得背给江墨听了,到底没能温习一遍功课,浪费起得大早了。这么短短两天要背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江砚又是一边识字一边理解一边背诵,就像小孩子一边学爬一边学走一边学跑,实在是困难极了,到底还是有一处背得夹生。
江墨翻到这一页用手指点了点,“这段不熟,罚你抄一百遍,今晚交到我书房来。”
江砚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江墨既然罚他抄书了就说明同意他去看姐姐。他咬着下唇微微笑了下,就站在牢门口等着开门放他出去。
江印也很有眼色的立刻打开牢门,给他套了件像样的冬衣遮住囚服。他面对江砚露出为难的神色,而后尴尬的笑着回头去看江墨。江墨气定神闲的明知故问,“看我做什么?”
江印一看他哥哥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只得露出团在手里的麻绳对江砚道,“手背后。”
江砚的微笑霎时褪得干干净净,抿起了薄唇,低垂着眸子把两只手腕反拢在身后,任由江印将他们牢牢捆束在一起。
他手腕还没有愈合完全,江印好心的没在他伤口上绑绳子,而是向上错了些捆在腕骨之上一寸,并低声嘱咐了道,“不要乱动,滑下去勒到旧伤有你苦头吃。”
江砚兴致不高的“嗯”了一声,他很不想这样狼狈的去见姐姐,可是又怕反抗了江墨连姐姐都见不成,只得勉强接受了这样的待遇。反正姐姐乃至江府上下都见过他的丢脸样子,昔日戴着手铐脚镣一走路就哗啦啦的响不也熬过来了?
江墨永远都是一副长兄如父的严厉样子,他指着狭小的牢房告诫江砚道,“好好记着被关在里面的滋味,以后你若是再犯大错就关你几个月,再滥杀无辜就关到你死或是我死。”
江砚垂着眼皮默默地领了训斥,他现在一心想要去见姐姐,无论江墨怎么说他都能把气咽下去。
江墨和江若水并肩而行向府外走,互相叮嘱着各家的大事小情,江印在一旁插科打诨凑几句热闹,而江砚抿着薄唇落后三四步,一言不发的望着江若水纤细窈窕的背影。
一路又去逐渐临近府门,江若水执着江墨的手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眼波盈盈的去看沉默的江砚。
“?”江砚迷茫的站住,他本来还以为就要这样把江若水送走了呢,结果姐姐还有话要和他说吗?江砚心里的小鼓擂了两下,冷冰冰的表情下掩藏着雀跃的内心。
江若水微微仰头,素白玉手轻柔的替江砚理好他不曾好好打理稍显凌乱的发丝。江砚乖顺得宛如一只小奶猫,配合的低下脑袋以便让江若水捋得更顺手。
江若水若有若无的叹息着道,“姐姐的小砚儿长这么大了。”
江砚不知道该怎样接话,但是他又不想让姐姐以为他怠慢,便小心翼翼的“嗯”了一声。
“已经十七岁了,你以后不要再闯祸了好不好?你早早回归正途,改过自新,过两年娶个漂亮大方的媳妇,然后给姐姐生个小外甥。”江若水走到他身后为他解着手腕上的麻绳,“总这样关着锁着哪里行,你受着罪江家失着颜面,做什么都不方便,姑娘也不敢嫁进来。”
“可是你哥哥也有苦衷,你做得的确太过分了,姐姐在这件事上也不得不批评你。”江若水嗔怒的拍了下江砚的后背。
江砚垂着小脑袋紧抿嘴唇乖乖受了。
江印绑的并不紧,江若水十指灵巧的解开绳子,心疼的吹了吹他被绑出的红痕,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决,“砚儿,你就在此向哥哥姐姐们立下毒誓,从今以后绝不再杀人行凶,否则姐姐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江砚惊得倒退一步,难以置信的盯着江若水。
“姐!万万不可。”江墨连忙拉过江若水阻止道,“姐怎么能拿这个开玩笑,不要轻言!”
“我没有开玩笑。砚儿会为了姐姐做个好孩子的。”江若水轻轻拂开江墨的手,逼近江砚一字一句的道,“砚儿,你不听姐姐的话了吗?”
“姐姐……”江砚匆忙后退几步,眼神慌乱。
“砚儿,你快说啊,你要让姐姐远在万里也替你担心吗?”江若水蹙起秀眉焦急的催促道。
“……”江砚沉默良久,突然抬起头面无表情的道,“姐,无论我发不发誓,我都会继续做我的事,我手上还会沾染血腥。你让我说这样的话,万一一语成谶你让姐夫和秋儿怎么办?我不会为了你停步不前,为了谁都不行。”
江砚话音刚落脸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这当然不是江若水打的。江墨甩了甩因太过用力而泛红发热的掌心,冷冷的吐出四个字,“不知好歹!”
江若水拉住江墨焦急的跺脚道,“你打他干什么!他不答应就算了,你慢慢管教就是了,别总打他呀!我还在这儿呢你就打得这样狠,我离开你还不得打死他?”
江墨放缓了语气安慰道,“姐你别担心,江砚也是我弟弟,我会用心教导他的,你千万不要太惦记这边,江砚已经安然无恙了,你也该担心到头了。”
江若水捂着嘴巴低声啜泣,“我可怜的小三弟,以前那么活泼开朗的一个孩子,变成了今天沉默寡言的样子,该是受过多少苦啊!墨儿,你一定要好好待他,多关心关心他,不要总是打他好不好?”
江墨瞥了一眼红肿着脸颊站立不动的江砚,委婉的说道,“姐,打都打不服,不打怎么管得住?”
“你和他好好谈谈,讲讲道理,你看他瘦得可怜,不能再打了,长年累月身体怎么受得了?”江若水苦口婆心的劝。
江墨瞪着江砚咬牙切齿的道,“好,我和他讲、道、理。”
目送着江若水的马车消失在拐角处,江墨立刻抬腿踢得江砚一趔趄,“贼心不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给我_滚回石牢里去。”
江砚很有自知之明,论武功他绝对不是江墨的对手,何苦不自量力自讨苦吃。于是他默默的向来时的原路走去,回到偏僻狭小的牢房之中。
本来以为他不会再回来挨关了,所以下人没有生炉子,不见阳光的阴暗石室中滴水成冰,江砚抱着膝盖缩在冰冷似铁的被子里,冻得鼻尖泛红。
不过一刻钟时间江墨就阴沉着脸走了进来。他直接走进牢房中拽着江砚衣领将他甩下地,极为狠厉的劈头盖脸扇了他十几个耳光,直打得江砚头晕眼花,耳朵里阵阵嗡鸣。饶是如此,江墨震耳欲聋的斥责声还是一字不漏的传进了他的耳中,“自甘堕落的畜_生,你还要怎样?”
江砚头晕目眩,以手撑地坐在地上勉强撑着没有倒下。江墨取来一副镣铐将他双手反拷在低矮的床脚上,点着他额头训斥道,“既然不会说人话你也就不用再说了,你这张嘴长了也是无用,封上吧!”
他取来一只荔枝大的秤砣塞进江砚嘴里,用绸带卡住绑在脑后,而后摔门而去。
秤砣几乎塞满了口腔,江砚无法合上嘴巴,下颌骨很快就痛得要命,手被铐着动弹不得,他只能一会儿低头一会儿仰头变换着秤砣的重心,让自己能稍稍好过一些。牢里冷得要命,他不住的瑟瑟发抖着,暴露在寒气中的双手很快冻僵了。
抱歉今天写不下去了,记账吧,年前一定全还给大家,晚安。
真不好意思快两天没更了,先是跟闺蜜吵了个架,然后忙着分了个手,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写文去了

秤砣又凉又沉,江砚的嘴巴很快由酸到痛再到麻木,他放弃了挣扎尝试,曲起双腿歪头无力的靠坐在床脚。
很难堪,江砚自己也知道他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可是他不后悔自己激怒江墨、招来这顿狠罚所说的话。若是他现在骗了姐姐,等将来事情发生姐姐会更难以接受,不如先让其心里有个准备。反正自己也不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就算命丧黄泉也不值得她可惜。
江砚低垂着脑袋,很快口水控制不住的顺着唇角滑落。江砚恨着自己的不争气,却因为秤砣塞满口腔连吞咽口水都做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连成银丝滴在地上。
这让江砚难受得恨不得一头撞死,他最恨没有尊严,即使是在九圣教那种人不如狗的地方他也努力的维持着自己的尊严,若让他在有损自尊和受皮肉之苦之间选一个他会毫不犹豫的选后者。
江砚又羞又怒,恨恨的挣着手腕上的锁铐,直到精疲力竭、手腕一片血肉翻卷也没能挣脱桎梏。他气红了眼圈,自暴自弃的狠狠咬着口中的秤砣。
他知道自己咬不碎这顽固的铁块,碎掉的一定是自己的牙。要不然这口牙也没什么用,总是要挨饿能好好吃几顿饭?不要就不要!反正以后去杀人也不靠牙咬。他赌气一般跪坐起来咬着嘴里的秤砣,眼泪止不住的顺着脸颊落到地面上,再然后就是不堪重负的牙龈渗出血珠来。
突然有人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松口!”是江墨的声音。他急急忙忙解开绑缚在江砚脑后的绸带结,然后伸指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扣出秤砣掷在地上怒喝道,“你是在跟谁斗气?!碎的是我的牙?”
江砚冷笑着睨他,轻慢的啐了口带血的唾液,嗓音喑哑,“我的牙碎不碎关你屁事。”
江墨一忍再忍,压抑着脾气长长的出了口气,不轻不重的一踢他膝盖,“别跟我拱火,我脾气不好你是知道的。现在我问你话,你好好答,若是让我满意可免你牢狱之苦。”
江砚断然拒绝,“我不想听你说话,也不想回答你任何问题,你关着我好了,反正出了牢房也要镣铐加身,在不在牢里有什么区别?”
“不知好歹!”江墨把双手负在背后紧紧叩在一起,生怕自己忍不住就是一大耳光掴上去,“我问你,你所说的还会沾染血腥是想做什么,又想霍乱武林正道?”
江砚似笑非笑的抬起头,“我说我想杀了苏昭微,你信吗?”他脸上一片满不在乎,心却悄悄地提了起来。如果他说信……
“你在哄谁?”江墨不假思索的反问,一个半年多不肯透露九圣教半点机密的人说出这话,他根本就没往心里过一遍,实在是天方夜谭。
江砚一颗心还没来得及挣扎就沉了下去。他垂下眼眸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唇角,冷冰冰的道,“想杀你,江墨,我恨死你了。”
“你尽管想,我不会因为这个罚你,但是歪主意不可以打到其他人身上。”江墨闻言轻轻叹口了气,蹲下身子替江砚解他手腕上的铐锁,端详着他血肉模糊的手腕道,“你怎么自己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牙不要了手也不要了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你想让爹娘在天上也为你操心?以后万不了再这样了。”
江砚不为所动,倔强的扭过头道,“跟你罚得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你若是惦记着爹娘不放心就别打我了啊?”
“你当谁爱打你,气得我整天肝疼。”江墨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仔细的抚平他的衣领,絮絮叨叨的道,“小砚,你杀了你嫂子和侄儿,我杀了你师兄,人死不能复生,咱们两个的仇再也解不开了。可我除了是你嫂子的丈夫、你侄儿的父亲以外还是你的长兄。爹娘去得早,长兄如父,我有责任抚养教育你。我这个兄长当得并不好,你有再多的错处也还是个孩子,我没有教过你怎么做,到底有不教而诛之嫌。你二哥应该也同你说过,我管教人一直那么严苛,并不是特别针对你。”
江砚眼睫颤了颤,抿着唇一言不发。
“从今天开始我出了教你诗书以外还会教你道德礼仪,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咱们列个清楚,如果再犯就别怪我惩罚你了。”江墨平心静气的摸了摸江砚头顶,“今天的事是我太冲动了,你那样对姐姐说让我感觉很寒心,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从今以后我会改正,不会再那样轻易地发脾气。希望你也会做得更好,你恨我可以,但是你这么年轻,不要拿自己前途开玩笑。”
江砚皱眉道,“我没有什么前途。”
江墨瞪他,“胡说八道,你脑子聪明,武功不俗,长得还耐看,除了你谁能说出这话来?”
江砚没理他。他知道自己没有说谎,一个人连活都活不长了,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再过三四天就是元宵佳节,林掠影一家四口在京城过了年,还要赶回南疆和家人们团聚共庆元宵,他们一路快马加鞭向南而行,江家小四江洗也就被送回来了。
江砚梳洗干净,手腕也上过药包好,然后就坐在江墨书桌前埋头罚抄。他《中庸》有一段没背熟的事情江墨可没有轻易忘掉。
新年伊始江墨还是忙得见不到人,安顿好江砚就又匆匆忙忙的出门去忙公务了。江印也提鞭纵马去剿灭过年穷红眼的匪徒,江砚突然开始有点不习惯没有江印在一旁嬉笑怒骂的日子。
房门被推开,穿着艳红衣服的江洗活像个喜庆的小炮仗窜进屋来,把几个丫鬟奶娘甩在后面,急得她们连声呼唤,却碍于江砚这尊杀神坐在里面不敢踏进门槛半步。
江洗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仰头问江砚,“三哥哥,大哥和二哥呢?”
江砚懒得搭理小屁孩,他习惯了冷漠,于是恍若未闻的继续抄着他的书。江洗却是个一根轴的孩子,他爬上书桌坐在江砚手边,握住他的笔杆问,“三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大哥和二哥呢!”
“别动我!”江砚不耐烦的蹙眉,恶狠狠的瞪了江洗一眼。
江洗何时受过这种不清不楚的委屈,当即一屁股坐在书桌上瞪着小腿哭了起来,江砚一个不妨就让他打翻了墨,他辛辛苦苦写了两三个时辰的纸全浪费了。
江砚站起来嘶了口凉气,气急败坏的把撒泼打滚的小屁孩夹在腋下丢了出去,摔在院子里噗通一声尘土飞扬,顿时杀猪一样的嚎叫声和一众下人七嘴八舌的关怀声冲得江砚头都快炸了。他冷着脸摔上房门,收拾好书桌重新开始抄书。
江墨是在临近傍晚时回来的,他一进门就先无力的叹了口气,显然是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行至书桌旁坐下,开口问道,“小砚,弟子规出则悌篇第一句是怎么背的?”
江砚已经习惯了江墨会经常要求他背书,当即毫不迟疑的放下笔开始背诵,“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孝在中。”
江墨又问,“我是不是已经教过你兄友弟恭了?”
江砚蹙眉,干脆利落的道,“你要罚就罚吧,我的确教训那个小崽子了。”
“身为兄长教训弟弟无可厚非,但你初衷只是泄愤,与教诫无关,你没做到兄友,他也没做到弟恭,你们都要受责罚。”江墨一指门外,“去院子里罚跪,天黑再起来。”
江砚二话不说放下笔就出了门,却意外的看到江洗已经在院子中间跪着了,小小的孩子还在抽抽噎噎的啜泣。
江砚瞥了他一眼,远远的在角落里跪了,他素来不喜欢小崽子,当然是能离多远是多远。他眯起眼睛望天边斜阳,估摸着离天黑也就半个时辰的时间,对他来说简直像喝口水一样轻松,他两只膝盖上都磨出茧了。
可是娇生惯养的江洗不比他,小孩子小胳膊小腿都嫩得很,他又被江砚扔出门差点摔散架,刚跪了一炷香时间就瘫坐在小腿上咧开嘴嚎啕大哭,喊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大哥!!!洗儿痛,求求你让洗儿起来好不好,饶了洗儿,洗儿以后会乖乖的!”
江墨闻声而出,倚在门框上抱着手臂道,“你说说,你哪里做错了?”
江洗小手扶着膝盖,哭唧唧的道,“洗儿不该爬桌子,不该抢三哥哥的笔,不该踢翻墨水,洗儿知错了,以后会乖,大哥~”
江墨指他,“是你捣乱在先,却连累你三哥哥也在院子里罚跪,你还好意思求饶?”
“不是这样的,是洗儿和三哥哥说话,三哥哥不理洗儿,还很凶,洗儿才……”江印哭得直噎气,委屈得不行。
“不要找借口,你问话你三哥哥就必须要理你吗?”江墨沉下脸教训道,“无论是什么都不能成为你故意捣乱的理由,如果你没有捣乱大哥就只会责备你三哥哥不懂礼貌,何苦事情越闹越大,如今你们两个要跪在这里受罚?”
江洗彻底没了气焰,蔫头耷脑的捂着酸痛的膝盖道,“大哥,洗儿知错了么……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你饶了三哥哥,也饶了洗儿吧。”
“知道错了就乖乖受罚,看你能不能长记性。”江墨走到他身旁轻掐了一把他肉嘟嘟的小脸蛋,“跪好了,做不好你晚上就不要吃饭了。”
“不要饿肚子……”江洗小声的嘟囔,用手背抹着金豆豆,咬唇跪直了身子。他痛得小脸皱在一起,眼巴巴的揪住江墨的衣角道,“地上好硬,洗儿膝盖要断掉了,大哥给个垫子吧!求求你了……”
江墨苦笑不得的曲起手指敲了下他额头,“不要讲条件,罚你就是要让你痛的。”
江砚默默地看着他们两个兄友弟恭的样子,垂下眼睑开始回想自己七八岁的时候在过什么日子。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记不太清了,那些痛苦而阴暗的回忆他一直在努力的遗忘。可他仍旧还记得那时候犯了一点小错最少也要挨二十鞭子,仅仅跪半个时辰在他眼里都已经算不得惩罚了。
江墨规矩好江洗就重新回了屋子,想到江砚在受罚这方面经验老辣,完全不用他多操心,一时也有些哭笑不得。
江洗被教育得很好,即使江墨没有在监视他罚跪也没有松懈半分,两只小手紧紧握着拳头忍痛,把可怜兮兮的目光投到江砚身上,“三哥哥,洗儿再也不捣乱了,你跟大哥求个情嘛,跪着膝盖好痛。”
江砚目视前方恍若未闻。
江洗扁了扁嘴委屈道,“三哥哥你理理我呀,你把我摔得那么痛我都没有记仇,你怎么还记仇呢。”
江砚忍无可忍,“我白抄了一上午的书!”
江洗低头对手指,“那……那我替三哥哥抄书,三哥哥不要不理我就好,大哥说一家人要以和为贵,我不会再和三哥哥耍小性子了。”
江砚饶是铁打的心肠也快要被萌化了,原来这天底下还有这么乖巧懂事的小崽子么?他最忍不了欠人情,现在想想好像确实一切都因他没理人家小崽子引起,当下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了。他抿了抿唇叫,“江墨!”
江墨仍旧是很快出现在门口,揉着太阳穴看江砚道,“什么事,你又怎么了?”
江砚不假辞色高冷的道,“你让他起来,他的那份罚我替了,我跪一宿也无所谓。”
“不要不要,洗儿自己跪。”江洗连忙摇晃小脑袋,“三哥哥的好心洗儿心领了,但是跪一晚要多痛哦,洗儿愿意和三哥哥一起承担。”
江砚不耐烦的瞪他,张开了一张刀子嘴,“我不疼,你不要跪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吵我。”
“哦,对不起。”江洗吹出了个鼻涕泡儿,吸着鼻子低声道,“洗儿不哭了,不会吵。”
“你家的小崽子是不是傻的?”江砚失了耐心对江墨摆了摆手道,“快把他弄走,蠢到我了。”
“呜,洗儿不蠢,三哥哥你不能这么说我。”江洗抹着红通通的眼睛哭。
江墨拍了下江砚后背责备道,“你还不如个孩子,七岁稚童尚且知道该怎么说话,你说话怎么就这么难听?若不是念在你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你这脸上早就有巴掌印了。下次再犯就掌嘴,自己在心里记住。”
江砚没吭声,他也不太懂明明是想关照小崽子,怎么到现在好像欺负得小崽子哭得更凶了?
江墨走到一旁抱起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小人儿,用手帕替他拭去满脸的水痕,温声哄道,“洗儿表现得很好,将功折罪大哥就免去你罚跪的惩罚了,进去洗把脸。”他侧目对江砚道,“口无遮拦,你再跪一个时辰。”
江砚并没有把这一个时辰的加罚当回事,他受过的苦难不知几何,以往在九圣教,只是跪在地上而不用在膝盖下面垫张钉板已经足够让他感恩戴德了。
他还剩半个时辰可以起身的时候天色已经浓黑,没有太阳的照射气温骤降,江砚蹙起眉头悄悄把手指蜷起缩回袖子里。
屋顶的尖翘啄檐下依次挂着一盏盏红亮的灯笼,照得整个院子都华光既亮,暖色的灯光却徒劳驱不散半分寒冷。
小小的人在灯影下拉出长长的影子,江洗倒腾着小短腿跑过来,手里高高擎着件比他身量还长的狐裘披风小脸蛋冻得红通通的。他两只小爪子也冻得凉丝丝的,挠前挠后替江砚裹上了披风,乌溜溜的大眼睛期盼的落在他脸上,“三哥哥,你现在是不是不冷了?”
“……”江砚沉默片刻,面庞冷硬的道,“嗯。”
“那三哥哥你饿不饿,洗儿已经吃过饭了,你还木有吃,洗儿去给你拿包子!”他不等江砚说话就迈着小短腿跑进厨房,用油纸抓了两个热腾腾的肉包子出来,“三哥哥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包子被一只大手拿了去,却不是江砚的手。江洗仰起头看站在他身旁的大哥,气鼓鼓的道,“大哥大哥,你把包子给三哥哥呀,三哥哥饿了!”
“大哥让你送件衣服,你还额外送两个包子,是想要奖励吗?”江墨无奈的摇了摇头,撩袍蹲下身一刮小孩子的鼻子,“你就别添乱了,冰天雪地、寒风阵阵的,你三哥哥再吃呛风。”他又揉了揉江砚的发顶道,“厨房给你留了一份饭菜,都在锅里热着,跪够时辰了就自己去吃。”
江砚盯着眼前的地面,从嗓眼里挤出一声“嗯”。有了狐裘御寒,江砚没有再遭什么罪,一到时辰就利落的站起身去厨房觅食了。晚饭很丰盛,荤素搭配,冷热齐全,可惜他在九圣教吃饭只是为了生存,早就失去了细嚼慢咽品尝菜品的习惯,匆匆扒拉几筷子填饱肚腹就回房去了。
江墨还在伏案办公,见他进来一指床铺道,“跪了一个多时辰,膝盖痛不痛?去床上躺着吧。”
“不疼。”江砚完全不给面子,连一眼床都不看,直截了当的道,“我不想和你一起睡,我要回自己院子。”
江墨抬起头看他,而后轻勾唇角道,“也罢,你看我生厌。去吧,你回去吧。”
江砚顾不得他有什么情绪,若无其事的转头就走,一路穿过挂着大红灯笼的亭台楼阁,回到漆黑一片的小院。
天气寒冷不堪,许久不曾住过人的房间冷得像冰窖一样,呼出的气都变成了茫茫白雾。他凭着记忆摸索着在桌子上找到那支还未燃尽的半支红烛,擦着火石将之点燃,细小的火苗驱散不尽无边的黑暗,只能让他勉强视物而已。
江砚走到柴房,打算抱些柴回屋生炉子取暖,结果柴房里贮备的陈柴也用光了。他蹲在空荡荡的柴房里发呆了片刻,然后揉了揉冻得通红的耳垂悻悻离开了。
他不得不守在这里,九圣教不定时会来给他传消息。
江砚只能抖开被子把自己裹进去,试图用体温捂暖被子,然后好歹凑合一宿,天亮了再去找些柴禾御寒。
“咕咕、咕咕。”夜过三更,屋外突然传来鸽子的叫声,江砚扯下蒙头的被子,跳下床走到院子里。
墙头果然坐着上次来的那个黑衣男子,两条腿荡在墙边悠悠的摇晃着。他看到江砚后冷笑一声,往他怀里丢出一物。
江砚接在手里,拇指轻轻磨挲辨认着。这是一块三寸长宽的羊脂玉佩。其上刻着个“苏”字。这是苏昭微的贴身之物,见物如见人。于是江砚撩袍屈膝跪下,捧起玉佩刻板的道,“奴才寻燕,恭领主人圣意。”
黑衣男子却并不直切正题,语气阴冷的道,“这么久不见人影,去哪了?”
江砚垂着眼眸答道,“一直在牢里。”
“下_贱东西,在哪里都像条狗。”男人轻蔑的耻笑,然后收起笑意严肃的道,“正月十五,桐月楼,主人要见你。”
江砚犹豫片刻,缓缓开口道,“江墨对我看管极严,我出不了……”
黑衣男子赫然打断他,不耐烦的道,“那不是主人该想的问题,你自己解决。还是说你要违抗主令,嗯?”
“……奴才不敢。”
黑衣男子连一个字都不愿与他多说,翩然翻下墙头融入茫茫夜色之中。
江砚浑身僵硬着呆呆跪了一会儿,然后瘫坐在地上以手覆面,许久没有动作言语。
他不想。
不想明知故犯让江墨跟他跳脚发怒,也不想去见阴鹜无常的主人。
可是这么多年他所做的事有几件不是被逼的?哪有他想与不想的权利。
不要慌,明天日万,deadline了,完不成直播剁diao




江砚顾不得他有什么情绪,若无其事的转头就走,一路穿过挂着大红灯笼的亭台楼阁,回到漆黑一片的小院。
天气寒冷不堪,许久不曾住过人的房间冷得像冰窖一样,呼出的气都变成了茫茫白雾。他凭着记忆摸索着在桌子上找到那支还未燃尽的半支红烛,擦着火石将之点燃,细小的火苗驱散不尽无边的黑暗,只能让他勉强视物而已。
江砚走到柴房,打算抱些柴回屋生炉子取暖,结果柴房里贮备的陈柴也用光了。他蹲在空荡荡的柴房里发呆了片刻,然后揉了揉冻得通红的耳垂悻悻离开了。
他不得不守在这里,九圣教不定时会来给他传消息。
江砚只能抖开被子把自己裹进去,试图用体温捂暖被子,然后好歹凑合一宿,天亮了再去找些柴禾御寒。
“咕咕、咕咕。”夜过三更,屋外突然传来鸽子的叫声,江砚扯下蒙头的被子,跳下床走到院子里。
墙头果然坐着上次来的那个黑衣男子,两条腿荡在墙边悠悠的摇晃着。他看到江砚后冷笑一声,往他怀里丢出一物。
江砚接在手里,拇指轻轻磨挲辨认着。这是一块三寸长宽的羊脂玉佩。其上刻着个“苏”字。这是苏昭微的贴身之物,见物如见人。于是江砚撩袍屈膝跪下,捧起玉佩刻板的道,“奴才寻燕,恭领主人圣意。”
黑衣男子却并不直切正题,语气阴冷的道,“这么久不见人影,去哪了?”
江砚垂着眼眸答道,“一直在牢里。”
“下_贱东西,在哪里都像条狗。”男人轻蔑的耻笑,然后收起笑意严肃的道,“正月十五,桐月楼,主人要见你。”
江砚犹豫片刻,缓缓开口道,“江墨对我看管极严,我出不了……”
黑衣男子赫然打断他,不耐烦的道,“那不是主人该想的问题,你自己解决。还是说你要违抗主令,嗯?”
“……奴才不敢。”
黑衣男子连一个字都不愿与他多说,翩然翻下墙头融入茫茫夜色之中。
江砚浑身僵硬着呆呆跪了一会儿,然后瘫坐在地上以手覆面,许久没有动作言语。
他不想。
不想明知故犯让江墨跟他跳脚发怒,也不想去见阴鹜无常的主人。
可是这么多年他所做的事有几件不是被逼的?哪有他想与不想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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