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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潮生( 大学师生)[第8页]

作者:爱吃黄瓜的万猫
首页 上一页[7] 本页[8] 下一页[9] 尾页[15]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又是忙碌的一天,郑潮生忙完图书馆的工作准备回家。冯易成前两周来过图书馆一次,当然不是兼职,而是找他借用身份证,那天郑潮生正整理着借出来的书,准备重新分类,上架,图书馆比较安静,那边有情侣在相互依偎着看书,郑潮生怕打扰了这一室的宁静,并未多问什么,便把身份证给了冯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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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赶上他的中班,虽然时间上在下午两点左右就可以走人,但因为接替他的人来得晚,郑潮生也并没有离开。自己找了本书坐在角落临窗的位置看了起来。北方的冬天已经来临,窗外的学生都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疾行而过。也有不怕冷的,却多是情侣之间在外面跑着,闹着。今年的雪来的甚早,雪过后的校园包裹在一片茫茫的天色中,偶尔也会有觅食的麻雀在积雪未净的小路上留下些许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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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潮生望着窗外的校园雪景,匆匆路人,总是不由地感慨万千。他梦想中生活的样子大概就是如此。他与他们该是一样拥有着现世的安稳和美好。“唉,也不知道哥哥现在在干什么?今天冬至呢,老师说让我早点回去,他给我包饺子吃。”郑潮生心里淌过悠悠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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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接替他的人从外面匆匆忙忙赶过来,一边哈着气,一边向郑潮生抱歉,“实在不好意思,有堂课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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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潮生起身将手中的书放回原处,道,“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你也没少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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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完书,郑潮生拿起外套,“你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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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坐向郑潮生的位置,“行,你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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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你最近见过冯易成么?”同学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转头望向郑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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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两周前找我借过一次身份证,然后转天在上课路上碰见一次,他就还我了。”郑潮生拉着衣服的拉链说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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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他也找你借过身份证啊?前一阵子他也跟我借过一次。”同学挑了挑眉毛,诧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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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你没问问他用来干什么么?上次他找我,因为比较急,我也没来得及问他。”郑潮生本来已经抬脚准备走,乍一听同学的话,又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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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用了一天就还我了,说是做什么电子商务的生意,给别人寄产品需要实名制,有些客户又不愿透露个人信息,所以找我借的。”“不过,确实是,他貌似挣了不少钱,你没看见前一两月他请他们宿舍的同学去外面玩了好几回,都是比较高级的ktv和运动会馆。”“而且还神神秘秘的,最近我看他跟他们学院的那个院花打的火热,那个女孩是出了名的傲气,也不知道阿成怎么能跟她走到的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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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知道,我有个高中同学跟他是室友,阿成给那女孩又是买兰蔻的化妆品,又是mk的包,哪样东西不得上千 啊”同学特意压低了声音,凑到了郑潮生的耳朵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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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么?”郑潮生敷衍着应了声,他是非常反感别人在背后说冯易成的。“可能他干的比较好,而且他能力那么强,挣得多花得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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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也是,他那么有能力的人,行了,你快走吧,我也要忙了。”同学拍了拍郑潮生的胳膊,示意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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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走了。”
楼楼又想说点啥,说点啥呢,现在发现我写文纯粹是凭感觉呀,凭感觉。白天构思好的桥段,晚上出去跑了个步,然后,特喵的,忘了。于是我只能跟着感觉走了,走到哪算哪,今天看看喵的,也有7万字了,其实根本没多少情节,我居然是这么墨迹的人,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我居然真的坚持着还,还,还没有坑。简直是个奇迹。可是重要人物和剧情都还没有出场呢,这个大工程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完工,估计即使完工也是豆腐渣工程。其实楼楼想说,这个故事的结局是个悲剧,但是貌似大家都喜欢豆笔的师兄,楼楼该怎么办啊。
后面有没有能猜到冯易成在干什么?
今天是冬至。
走在回钱穆临的公寓的路上,郑潮生想着同学在他耳边说的那些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们今年大三下,按同学的说法,冯易成在近几个月中的变化确实让他心惊。粗粗算来,他这些消费少说也得五六万。做什么生意能赚这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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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小路上积雪未化,踩在上面脚下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小的时候,他惯是往积雪深处跑,在茫茫一片的沃野中,山是白的,树是白的,房子是白的,在积雪里,他一步踩出一个脚印,他小小的人影在前,后面是一串一串的小脚印,踏实而坚定,就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需要他坚定地走下去的,他从来没有多迈出去一步。有时候踏实让人心安。哥哥郑海平是个循规蹈矩的人,所以也总在教育他,“脚步踏实了,走的路才会更稳”他以前一直对他哥的话抱有微词,如今想来,还真是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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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翼翼地走在这条小路上,心里想着冯易成的事,却没有任何头绪。“这两天一定得给他打个电话问问。”郑潮生这么想着,冷不防脚下一滑,趔趄了一下。好在他反应敏捷,右手撑在雪中,找准了支撑点而没有摔倒,他直起身,用手拍净了衣服上蹭上的积雪慢慢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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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拐进小区的时候,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郑潮生带着手套接电话不方便,本想着进了家门再接电话,他没有理会兜里的手机,接着往前走。没走几步,断了的铃声又锲而不舍地响了起来,一声比一声急促。郑潮生望了望近在眼前的家门口的墙上贴着的各种各样的小广告,停了下来。他拿出手机,看清了来电显示的名字正是“冯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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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内心突然划过一丝的不安,就像寒冷的天空冷不丁地飞过一只鸟,残留在上空的声嘶力竭的鸟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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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阿成?”郑潮生用无名指划开手机,贴近耳旁试探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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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潮,你别说话,你听我说,你来临江路21号的如缘宾馆。我在702房间。”冯易成急促的声音从听筒那旁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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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成,你怎么会在那?”郑潮生脱下手套用胳膊夹住,捂住了听筒焦急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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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管了,你现在过来找我,不要跟别人说起,知道么?”冯易成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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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着我,我现在过去。”郑潮生挂断电话,复又看了一眼家门的方向,他又将拨号键拨到了钱穆临的号上,那绿色的拨出键,就像一把剑,剑光晃的他睁不开眼。“还是不打了。先去阿成那,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回来应该不会太晚。”郑潮生将拨号键复回到原位,一把将手机揣进了上衣的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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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路在市中心最繁华的位置,郑潮生很少来这边,他对这个位置有着不太友好的记忆,那次初上学报道时的第一张罚款单就是在这个位置不远的肯德基附近收到的。他从学校打车到这里的车程在平时大概十五分钟就能到,北方下雪下的早,几场雪接踵而来,路面虽然及时进行了清理,却依然有残雪在北风的肆虐下结成了薄薄的一层冰。虽部影响出行,却是不得不让人小心翼翼。司机是个老手,一边开一边给他讲冰面开车的技巧,“这样的路面,不能开快车,遇到前方停车,你不能急刹车,要一点一点地踩刹车。冰面上开车最是讲技巧,一个不留神就容易追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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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潮生似听非听地点着头,他倒不是不赞成司机的说法,只是,他在学校的寒暑假的时候钱穆临教过他开车的注意事项。虽然并没有在正规驾校开始学,但基本的常识他都懂。不过钱穆临没让他碰过车,用老师的话说,学车还得去驾校走一趟。老师教得再好,社会的规矩在那摆着,明令禁止的一定不能做,可有可无,可做可不做的没必要去做。但是,要求做的,一定要尽力用最小的成本取得最大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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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临江路的时候,郑潮生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刚刚在五点半,回去应该不会太晚。夜幕已经沉下,灯火通明的临江路上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两个小时后,郑潮生手里捏着一张薄薄的银行卡,在临江路的街头漫无目的地游走。远处高楼林立处倒映的灯火温暖而明亮,可是他却觉得那灯光从未有过的晃眼。路中央的车川流不息不息,耳边是急刹车的声音,眼前是汽车的转向灯,双闪灯,直行灯明亮而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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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看向如缘宾馆所在的楼宇,那里迎接着成千上万的游人、旅客,又送走了形色各异,身份不同的人。如缘,如果有缘,可否能够如愿?他不知道,他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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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知道,那个叫冯易成的朋友,知己在如缘宾馆的702房间神色惶惶地告诉他要去南方做一笔大的生意。他告诉郑潮生,他大三的上学期基本上就没有怎么上过课,该挂的,不该挂的都挂了。他给了郑潮生一张银行卡,卡里有两万块钱,拜托他照顾他上高中的妹妹冯易崇和生病的母亲。他少则两月,至多半年就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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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潮生急切地想要问清到底是什么生意这么重要,重到连自己的学业都可以置之不顾。冯易成并未理会。他只是拜托着郑潮生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郑潮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答应下来的,他只是记得承诺会帮他保管银行卡并定期给他妹妹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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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潮生在临江路最高的楼宇里为一个他从来不知道能够有多长期限的事情做了最庄严的承诺。后来他才知道,这个期限是永远。在以后风霜雪雨,苦尽甘来的日子里,他依然会想起那个灯火绚烂的晚上,他还会笑着想起那些与冯易成一起走过的日子,他也会偶尔看看那个天赋极高的少年为他勾勒的素描人物速写,他给郑潮生寄过去的家乡的照片。他对那天所做的承诺从未有过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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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多小时,恐怕是郑潮生这一生最沉重,最感慨的两个小时,一百二十分钟,七千二百秒。冯易成并未谈及其他,他们在那个房间里谈了很多关于人生人性的话题。他还记得,冯易成说,“阿潮,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你知道身为一个长子承担着多么大的责任么”他说他母亲长年累月的生病,自己从五六岁的时候就每天早上五点起床,给父母做饭。那会个子小,够不到锅台,就踩着板凳炒菜。他每天除了做饭,拾柴,还要照顾一周左右的妹妹。他
说他从小到大每天睡觉都没超过八个小时。后来呢,后来他来到大学,与这个城市格格不入,他第一次对院花表白当众被拒,可是他还是很喜欢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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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潮生恍然记起,在大二的迎新晚会上,冯易成朗读舒婷的那首《致橡树》,舞台上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那个眉目含情的少年,那个一往情深的少年,用最真挚,最热烈的一颗心去朗读,“甚至日光,甚至春雨,不,这些都还不够,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原来,他与她只能够共享雾霭、流岚、虹霓。而不能分担寒潮、风雨、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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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十多年的人生路中,经历了太多的坎坷,也背负了太多的责任。他也累啊,他没有父亲,没有哥哥,他的背后是两个比他还要柔弱的母亲和妹妹。他指着自己的胸口对郑潮生说,“阿潮,你知道,我多想把这胸腔里的苦闷都倒出来?可是我怎么跟我妈我妹妹说?我一看到我妈每天愁眉苦脸的样子,我就是哭也得笑着啊。我上这大学不仅要自己挣学费,还要给妹妹挣学费和生活费,她一个小女孩能做什么?我本来都不想来,我妈在家一哭二闹三上.吊地逼我来的。”我就想啊,多赚点钱,我妈就不用操那么多心,我妹妹也可以安心读书了。你是不知道,崇崇有多懂事,我这当哥哥的自己咬咬牙总能许她一个美好灿烂的未来。我呀,有时候看见你,就总能想起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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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潮生在冯易成回忆的片段里仿佛也看到了郑海平的身影,郑海平身后背负的一定不比冯易成少。说到底,他们都是相似的人啊。
郑潮生在恍惚中,突然对生活生出了一种深深地无力感。是啊,他比冯易成要幸运的多,他前面有郑海平,后面有钱穆临,哥哥守着他,钱穆临帮着他,人生最幸运的莫过于有一个爱他如己的兄长,有一个视他如子的恩师吧。他对于冯易成,能帮的实在太少,对于这个照顾他病母弱妹的承诺相较而言要容易的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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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广场那个座钟又一次敲响,那久远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裹着风雪打在他的脸上,身上,渗入他的心里。他不明白,一个人既然选择了读书的路,难道不是多难都该咬着牙坚持下去么?人生哪有那么多捷径可走,如果赚钱真的那么容易,读书是不是就没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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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了,郑潮生抬头看了看人民广场的座钟,老师在家等急了吧。可是跟老师怎么说啊,冯易成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见过他的事情。撒谎么?借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再触老师的逆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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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在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郑潮生到家的时候,钱穆临已经吃完饭,坐在沙发上看经济新闻了。郑潮生在玄关换了拖鞋看到老师在看新闻,只是小声地说了一句,“老师,我回来了。”钱穆临并未抬头看他,专注的看着电视画面转到国家一带一路上。他用手握着遥控器,却没有换台,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去哪了这么晚?厨房里给你温着饺子,羊肉西湖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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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潮生将脱下来的大衣挂到衣架上,言辞闪烁道,“同学喊我,我跟着出去了,对不起老师,我回来晚了。”他一边挂着衣服一边偷眼看钱穆临,生怕钱穆临接着问,“跟谁出去了。”好在钱穆临一直盯着新闻画面并未朝这边看他。郑潮生三步两步进了厨房,把饺子端到了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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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与餐厅相连,大概离着五六米的样子。钱穆临在沙发上专心致志地看新闻,郑潮生乐得老师什么都不问。饺子还冒着热气,郑潮生把饺子一个个全都夹断,散着热,他还保持着小时候的习惯,很小的时候,家里也吃过为数不多的几次饺子,他每次吃都要把饺子夹断,郑海平原来问过他为什么这么吃,他说,这样一个饺子就变成两个了呀。从那以后,郑潮生对饺子就一直情有独钟。起先钱穆临看见郑潮生这么吃,还笑话他孩子气。他却说,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情愿长不大,那样就能一直能吃到好吃的饺子了。 钱穆临听了他的回答,倒也没再多说什么。虽然忙,赶上节假日或者吃饺子的日子,也会下厨包各种各样馅的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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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潮生一边吃一边对老师的厨艺赞不绝口,“老师包的饺子真好吃。”一扫他初进门的忐忑和挂在脸上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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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穆临多尖的眼神,从进门就看见郑潮生跟别的时候不太一样。他没给郑潮生设门禁,所以对于他的晚归也并未开口多问什么,这孩子一般遇到事情多数都自己解决后告诉他,实在解决不了的,也会缓个几天,再向他寻求帮助。所以钱穆临也给着这个少年足够的信任,信任他的为人,当然也信任他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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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广告的时间,钱穆临放下遥控器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下次回来晚了,记得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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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潮生刚刚吃掉最后半个饺子,闻言“嗯”了一声,也没有解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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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收拾好碗筷,郑潮生就去了书房,他最近在整理论文资料,做了很多的样本数据,一直摊在书桌上没来得及收拾。他把冯易成给他的那张银行卡随手放在了样本数据资料的旁边,突然想起郑海平有个电话他没接到。他又去了客厅把大衣兜里的手机拿了出来给郑海平回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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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了十多分钟的电话,无外乎郑海平叮嘱他最近路滑,出门注意安全。天冷了,想着加衣服之类的。郑潮生把听筒移出耳朵老远,一边皱着眉,一边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你烦不烦啊,我知道了,哥,还有事么,没事我挂啦。”却一个不妨瞟见钱穆临在三米开外的地方冷冷地盯着他打电话。郑潮生一个激灵,讲听筒又移到耳旁,正色道,“我知道了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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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穆临觉得好笑,他在旁边抱着胳膊有意戏弄他问道,“我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也是这幅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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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潮生收了电话,看向钱穆临一幅人畜无害的样子,“没,没,老师,我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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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说不敢,心里也早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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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您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啊”郑潮生上前两步期期艾艾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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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做的你事去吧。”钱穆临施施然转身进了卫生间留下郑潮生一个人在那回味了好一会。
小伙伴们没发现楼楼最近勤劳了一点点么,文里有陷阱,大家找找看啊 。
肖辰打完电话回到书房继续整理资料,却是因为桌上的样本数据比较多,整理起来着实费了一番力气。那些样本需要按时间月份,数据大小,分类汇总。他随手放的那张卡片,在桌子上被他一不小心给碰到了桌子底下。他却全然不知。他今年有三个论文需要赶出来,不单是论述,还要做模型以及回归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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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回归分析是个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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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查找的文献数据资料在另一边桌角上,两边足足码了一桌子,想想就头疼。别人的本科论文基本上都是单纯的论述,老师要求高,让他做生产效率的分析,自然而然就需要各种模型,导数以及运用SPSS软件做回归分析。他连着收集了一个月的资料尽然还没有任何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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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前期准备的时候老师就交待了,文献综述的多种写法,比如,有的只综述方法,一共有几种方法,都是什么,特点是什么,各自适用于什么,对于同一个或类似问题,各个方法的结论有什么不同,为什么,有的只综述内容,对于一个问题,有那些方面可研究,都有那些研究,各自的方法是什么,结论是什么,这些结论的共同点有什么,不同有什么,为什么.有的综述理论,比如生产函数问题有那些理论等。光是这些问题就已经把他给绕迷糊了。最主要的是,老师说,要有自己的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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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潮生花费了将近三个晚上的时间做出了一份详尽的调查问卷,然后又找同学帮忙确定调查群体,人员范围,发出去三百份问卷,他挨个初审了一遍,剔除了部分无效问卷。到如今摆在桌子上的至少还的二百份问卷。看来今天晚上估计又得通宵才能把后面的时间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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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对样本数据进行逐个分析和汇总,他一头扎进了书桌的资料里,就忘了身后的事情,包括那张银行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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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钟的时候,钱穆临去卫生间出来看见书房的灯还亮着,他轻手轻脚地探向门里,果不其然,这小子又扎在书堆里睡着了。钱穆临走进书房,一道亮白的光打在郑潮生的睡颜上,更加趁得他脸色苍白。郑潮手两只胳膊抱在一起,脸埋在肘弯,呼吸却因为睡姿不对,有着轻微的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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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前走了两步,一脚踩上了一张问卷,“这小子,玩的时候玩的嗨,做起正事来也够不要命的。”他心里暗叹着,弯腰低头捡卷子却不妨发现地上还安静地躺着一张银行卡。钱穆临拿起来,借着灯光看到背面的签名栏处写着“冯易崇”。他在原地沉思了片刻,不动声色地装进了衣服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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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穆临复又将身子往前探了探,右手拍着郑潮生的小脸,轻声道,“阿潮,醒醒,回屋里睡去,别冻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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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潮生睡得迷糊,眯着眼睛不耐烦道,“别烦我,我眯一会还得把数汇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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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穆临听着他的回答,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一把打横将郑潮生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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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动作,郑潮生不醒也醒了。他睁开眼就看见自己在老师的怀里,本来还混混沌沌的脑子立马清醒地不能再清醒,他在钱穆临身上挣扎了两下,央求道“老师,放我下来,我自己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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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穆临从善如流,“下次再这么睡,我可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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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潮生借着力道下了地,冷不防弯了一下腿,他一手抓着钱穆临的胳膊,“老师,腿压麻了。”成功转移了钱穆临的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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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穆临倒不甚在意,任郑潮生抓着他的胳膊,用另一只手点了下他的脑袋,“该。”
楼楼脑..残了,主角是潮生啊。
“噫,老师惯会威胁人。”哪回您不是想打了抬手就打,还用通知我。”郑潮生嘘着笑道,眼里还带着夜间未睡醒的朦胧感,一幅人畜无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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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睡吧,但有一点,论文要按时保质保量。”钱穆临下着通牒,往书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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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星期,郑潮生生生忙得脚不沾地,忙的好处就是把该忘的不该忘的,都忘了,该想起来不该想起来的都想不起来,连带着那张银行卡也让他忘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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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才上完课,和他一起在图书馆做管理员的同学找到他,告诉他,“冯易成卷入校园贷,联系不上了。跟冯易成有过接触的同学无一例外地都被借过身份证,而导致的后果就是,这些涉事其中的同学每个人都背上了金额在1000到3000不等的债务。”金额不算大,但因为是校园贷款,线上平台,利率较银行基准利率高的不是一星半点。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些利率高的贷款都统一归属为“高利贷。”因为冯易成的失踪,这些同学全到接到过莫名其妙的催收短信和恐吓电话。更有甚者,一些社会上的不良青年集结到一起对这些涉事同学进行拦截,要求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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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同学在线上平台查了一下,自己的名下有一笔2000元的贷款,因为时间不长,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连带本金,已经以复利的形式翻滚到了将近5000的趋势,翻了一番不止。郑潮生听着同学的描述,后背徒然生出了一层的冷汗。他以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同学,“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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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可能?冯易成的同学家长已经报警了,现在校方也在找冯易成。这里面涉事的同学将近有四十多人。四十多人是什么概念?一个人2000的话,四十多人就是八万,按他联系不上的这段时间,这些钱估计早就番到二十多万了,他家是什么条件?他怎么还这些钱?我还纳闷呢,那段时间他哪来的钱置办那些电子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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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潮生听得一阵心惊,他冲同学摆了摆手,“我先回去看看,有什么事咱电话联系。”说完便一阵风似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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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学校到回钱穆临的公寓,郑潮生这一路风驰电掣,他猛然想起冯易成给他的那张银行卡。“坏了,放在哪了?阿成说这卡里有两万块钱,这些钱会不会….”郑潮生在这一路想了太多太多的事情,阿成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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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门口,郑潮生倚着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掏出钥匙,想要开门却因为手哆嗦不听使唤,说什么也找不到锁眼。
楼楼本来今天想歇息的,哎,今天被人电话骂了十五分钟,他质问我们怎么为人民服务的,我们怎么能像法院似的装大爷呢。我心里默默地说,法院现在也不是大爷,您是大爷。嘴里还特别温柔的劝他不要着急,气坏身体就不好了。整整十五分钟,他居然还要找消协,可是为什么他骂我,我居然还那么高兴



他在门口努力稳着自己手,一次又一次,才发觉手心里也全是粘腻的感觉。终于钥匙插进锁孔,他向里转了两圈,门锁应声打开,“咔”的一声,却如一声重锤一般敲在他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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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潮生开门走进书房,打开电脑,却不防一脚踩到了电源线,他蹲下来将插头插好,开机,等待。看着眼前凌乱的桌面,他注视了片刻开始回忆那张银行卡的位置,记忆里,他好像把卡放在了桌面的角落然后就去打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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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打开后,他第一时间进入了校园贷的平台界面,输入身份证号码,页面的显示栏停留在“请稍等”的条框下,一时间郑潮生的心又开始七上八下地跳动,他极力掩饰着这种不安,却抑制不住心要从嗓子眼跳出来的感觉,一时间气氛压抑而难耐。又像一个蹦极的人,在悬崖峭壁间被一根细细的绳子拽着,完全不是兴奋与激动。而是一种无从把控的无力与颓然。也就几秒钟的时间,显示界面突然呈现在他的眼前,查询界面清清楚楚地显示着,“该身份证号码下无借款”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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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潮生睁大了眼睛,完完整整看了两遍,又重新核对了一遍身份证号,一颗悬着的心方才落下。他颓然地摊在椅子前,拿起手机想要拨电话,尝试着拨了几次,冯易成的号码都是不在服务区的状态。他用手漫步目的地划着手机屏幕,手机的短信里有几条未读信息,他急戳戳地点了进去,可能是这几天太忙,没有来得及看。一条未知号码的信息窜入眼帘:阿潮,我给你的那张卡里的钱都是干净的,那是我大一大二时打工,勤工俭学以及拿的各种奖学金还有从生活费里省出来的。帮我照顾好我妈和妹妹。我骗了很多的同学,这里面唯一没有骗的就是你。我恐怕回不去了,别告诉别人你见过我。你活出了我想要的样子,都说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我的初心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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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信息停留在两天前,看着措辞和内容,郑潮生又想起那个他和冯易成见面的晚上。他恐怕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吧。猛然间,郑潮生又想起那张银行卡,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在书桌杂乱的资料中翻拣着,“到哪了呢?”书桌上没有,他低头在地上,书桌的缝隙间又看了一遍,也没有。会不会随手插到了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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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在书桌上一排排书里琢一划过,拿一本,翻一番,书架上总共三四十本书的样子,眼看着就翻到头了,郑潮生却突然感觉身后有一道沉重的目光,他的手停顿了片刻,转过头看见钱穆临在一米以外的地方负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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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什么呢?”钱穆临目光不转,盯着郑潮生的眼睛冷冷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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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找什么”郑潮生慌乱地放下手,目光交错间,他躲闪着眼神看向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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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找这个吧?”钱穆临夹着手中的卡片冲郑潮生扬了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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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老师,这卡怎么在您那?”郑潮生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张卡片,内心的慌乱毫无保留地显示在了脸上。
“不在我这,应该在哪?我问你,冬至那天去哪了?“钱穆临收回手,把卡放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把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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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去哪,跟同学出去了。”郑潮生恍然想起那天被岔过去的话头,貌似就答到这个程度,问题便戛然而止了。而今天,老师明显是奔着这个问题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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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哪个同学,去了哪,做了什么?”钱穆临向前走了两步,欺身向前,随后又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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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个同学,在街上聊了会儿天,没,没做什么。”郑潮生感觉身边的气压骤然凝聚,他屏着呼吸,小心地汲取着稀薄的空气,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时而燥热,时而冰冷,仿佛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难耐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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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这种回答根本就过不了关,郑潮生在组织语言间却没有别的可说,冯易成一再强调不要跟别人提起见过他的事情,一方面他不想背弃对朋友的承诺,另一方面又不能欺骗老师,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也不算欺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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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种回答,钱穆临仿佛早有预料。这孩子撒谎的功夫照肖辰差得远了去了。肖少爷一般都是脱口而出,从来不用打腹稿,最重要的是,哪次都差不多能蒙混过关。而面前这位还没开口,就先乱了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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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得哪个同学?你那些同学我都知道,孟凯?张扬还是周政?”钱穆临抬脚从书桌前把椅子勾了出来,椅子跟地面摩擦发出的“嚓嚓”的声音,无异于一击重雷直接劈向郑潮生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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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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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不就是冯易成?”钱穆临并未听清郑潮生那句“不是”,紧接着追问,把人堵在了墙角犹嫌不过瘾般,又上前近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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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潮生仓惶地抬起头,看了钱穆临一眼,嘴角抽动想说什么,没有开口,他与钱穆临对视了一下,复又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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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钱穆临将勾到身前的椅子用力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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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潮生吓得一个激灵,喉结蠕动了半天,憋出了两个字,“我,我”
郑潮生在原地吭哧了半天“我”字,便再也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本就心绪不宁,见到钱穆临就越发地心虚加紧张,况且他并未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尤其是在他还未完全把握事情的节奏的时候,轻易不会透露半点信息。对于这件事的始末,他说不明白,也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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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是因为什么呢?朋友意气更多一些吧。他见过冯易成妹妹的照片,是个非常可爱漂亮的女孩子,却因为家庭经济的因素,那双眼睛里含着并不是她那个年龄段应该有的哀愁。这个世界上,有钱就变坏的人不多,可是没钱受苦的人却不计其数,说到底,他与郑海平,还有冯易成,他们终究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啊。在相同的路上,难免会产生一种惺惺相惜。这才是他答应冯易成的原因吧。可是现在卡在老师的手中,他就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明白这件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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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穆临看着郑潮生在原地窘迫的样子,气血开始蹭蹭地往上涌,这是什么时候,高利贷,校方,警方都在设法找冯易成,这小子居然还在这不吭声。近几年风靡的校园贷像雨后春笋般涌进校园,身边也有陷入高利贷被追债的各种纠纷的案例。每年开学,校方都会针对学生的财商做一次理财的培训,这些孩子们都从未接触过各种理财产品以及信用卡、贷款业务,最重要的是,他们没有经济来源,对于外界事物的把控缺乏一定的认知。但依然不乏有学生禁不住更新换代的电子产品的诱惑,或者平时大手大脚花钱花惯了,而有的家长图省事把一年的生活费都给他们打到卡上,自制力差一些的,半个学期都不到,就会花光卡里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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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这个时候,便给了校园贷可乘之机。在很大程度上,这些线上平台的贷款业务也确实给这些学生缓解了一下经济危机。但是这些涉事未深的孩子哪里就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对于贷款产品的日利率,月利率,年利率,以及单利还是复利计算他们哪有几个知道其中的猫腻?通常校园贷款平台的利率几乎是呈着翻倍的姿势往上翻,期间扣除各种手续费,借一千块钱,拿到手扣除费用后估计也就能拿到七百。一周时间就能翻到一倍。这种贷款,真要沾上了,没有几个能摘得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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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穆临拧着眉头,以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在原地手足无措的郑潮生,“说话,哑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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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潮生抬眼看了看钱穆临的脸色,果然像阴云密布一样,他试图张口解释,“我就是,就是跟他说了会话。”话一出口,就满是说不清的味道,就像行军打了败仗般,一盘的散沙,怎么解释都是一种非常糟糕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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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穆临确是懒得再听他挤牙膏一般地问一句说一句,他从椅子后面转过来坐下,一只手拽过郑潮生,一个大力便将郑潮生按在腿边,“你要是欠打了,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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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潮生还没有反应过来,便以一种趴着的姿势伏在了钱穆临的腿上,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脖子一直往上蔓延,直到脸耳朵都像一面小红旗般迎风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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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钱穆临的腿上动了两下便停止了挣扎,因为钱穆临的大手已经非常危险地附在了他的身后,“说话”,这一句,问的让郑潮生脸身体都跟着哆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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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潮生焉能不明白这句问的是什么?“老师问他,是不是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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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潮生将埋着的头向后转了一下,看向钱穆临,犹犹豫豫地道,“老师,让我起来吧。我都这么大了。”越到后面声音越轻,而郑潮生越往后说,脸色越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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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穆临一巴掌拍在郑潮生的身后,“不打不长记性,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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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开制住郑潮生的手,一把将郑潮生扶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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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潮生借力站了起来,两只手小心地摸了摸身后的方寸之地。他在钱穆临身边小心组织语言的时候,就惊恐地发现,老师将书桌前的那把戒尺拿到了手里。“老师”郑潮生小声地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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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穆临当然知道郑潮生这句老师的含义:“不是不打了么”,他将戒尺在手中打着拍子,“说吧,从头说到尾,说得清楚,就放过你,说不清楚,你就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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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潮生从冬至那天同学提起冯易成借身份证的事,说到冯易成给他打电话,然后他俩在宾馆聊天,再到冯易成给他张银行卡让他照顾妹妹和母亲,以及今天听到同学说冯易成卷入校园贷和他刚刚看到的冯易成两天前发给他的短信,说道短信,郑潮生不忘拿起手机,翻到那条短信递给钱穆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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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穆临看到短信的内容,尤其那句;“我恐怕回不去了,我的初心再也回不去了。”他的心头阵阵冰凉,继而一阵怒火由心头直接窜到头顶,钱穆临扬手三下抽在郑潮生身后,“你有没有脑子!从你那同学提他借身份证,你就应该有所怀疑,两周前的事到现在了,还稀里糊涂不清不楚!”钱穆临语气急促而严厉,嘴上训着,手上也没停,转眼便抽了十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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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潮生哪里明白自己都说清楚来龙去脉为何还要挨打的实质,一连串的痛击让他来不及反应,等戒尺抽过,才后知后觉般疼的直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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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郑潮生也把自己的身份证借冯易成连原因都没问的时候,钱穆临彻底火了,他坐在椅子上落尺子仿佛不过瘾似的,一把站了起来,冲着郑潮生的身后斜着劈了下来,一连五下都从左上方斜着贯下来,郑潮生在旁边站着一点着力点都没有被猛然五下抽得直打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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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动一个试试”钱穆临的声音从左上方阴森森地笼罩了下来,就像一张大网一样将他禁锢在方寸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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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轻重,少年意气,你还有没有点原则和底线。”训一句,戒尺就跟着咬上去一下。郑潮生听着钱穆临的威胁,不敢大力地动,却在原地忍得异常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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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透如他,所谓不知轻重从任何一个角度都能想到是借身份证给冯易成的事情,可是其他同学不也都借了么?他在原地扁着嘴巴,不说话,典型的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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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是吧“钱穆临看他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扬手使了十成的力道一下抽了上去,成功地让郑潮生的痛呼声从紧闭的里断断续续地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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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一个人的身份证能做什么么?它可以去银行办卡,可以办手机号,可以做任何你想的到或者想不到的违法的事情。你觉得是小事,一张银行卡无所谓,国家每年打击电信诈骗动辄几千万,几个亿,这些钱怎么流动?就用你们这些觉得是小事的人名下划走的。你觉得它是大事还是小事?每一个人都有保管好自己身份证的义务,这不仅是对自己负责,也是为社会负责。你们这样的想法少一些,被骗的人就少一些。往大了说是为社会尽一份力,往小了说呢,冯易成用你的身份证借校园贷,办信用卡,那欠的钱是记到你的名下,你可能觉得钱少,你有能力还,但是这些钱是有期限的,你晚还一天,它不仅记利息,它影响的是你的信用记录。往近了说,就业暂时不看个人征信,但是你以后买房贷款是要看征信的。往远了说,它不仅仅影响的是你个人的生活,以后子女升学,留学都会受到影响。这些问题现在说可能有些早,但是很多人就是因为觉得信用离自己很远,而提前挥霍透支掉了自己的信用,以后在面对这些难题的时候,根本就无力解决。”
伪更:本来还想写一点,突然发现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就是2017年的最后一天了。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我们最忙的日子,记得前两年我们都是要熬通宵的,今年居然什么都不用干了,因为我已经离开跟我在一起奋战的小伙伴们整整一年啦,如今的这个时候,我只是远远地看着她们充实而忙碌地为年终的报表,数据做最后的冲刺。马上就新的一年了,我有个习惯,每年的年末都会做个年终盘点,盘点一下这一年的得失与苦乐。这个事都是要留到明天去做的。虽然前两年的最后一天各种庆祝,差不多每年年末都要喝一瓶的红酒,但还是很兴奋的,今年不会啦。各种聚餐,晚会都取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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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点有关文的事情,之所以写到校园贷,就是因为最近的新闻实在太多。而我身边不乏有很多陷入高利贷纠纷的实例,其中就有一个是悲剧,同事的儿子,赌博,然后借了高利贷,借款近百万,卖房,卖车所有的法子都想过了,最后被逼债自己从楼上跳了下来,了断了这桩债务,他是独子,留下年迈的父母和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特别的让人惋惜。而在我们扼腕叹息之余,我一直在想,人有时候走错了路,真的没法回头。赌博是错,借钱是错,这些都可以有挽回的余地,而最错的一步就是跳下去的那一瞬间,真的就没有回头路了。而我想说的是,生命只有一次,它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生命,从你出生起,它也是带你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的,它还是你带来的新生命的。为生命负起应有的责任,也是为自己为他人负起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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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生命,我又想起深圳被辞退的那个中年员工,跳楼自杀,留下父母,幼子以及没有经济来源的妻子。我想不通真的有那么难么?好歹也是名校毕业,在深圳有两套房。在那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妻子没有工作,敢生两个孩子的人最起码的生存能力都要比一般人高,中年危机又怎样,被辞退又怎样,最次的路,还可以卖了深圳的住房,去个二线城市,卖房的钱也够他生活质量一点都不降低地活一辈子吧。没有人不在负重前行,人生那么美好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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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点诚恳的建议,如果还没有经济来源,以及自控力差一些的小伙伴们,千万不要碰各种借款平台。家里有钱的多花一些,没钱的少花一些。抵御住花花绿绿的各种诱惑,最主要的是不要有太多的虚荣心,那玩意儿,说真的,没多大用处。做学生的时候,多学习,做不成学神,做个学霸就已经很有面子了。(其实,校园贷的客户群体大部分都是普通的本科大学中那些家庭条件一般的学生)基于此,还未高考的同学们更好的远离校园贷的途径就是去更加一流的大学。
2018年,大家新年快乐!
“老师,我…我没想那么多,他说借用一下,我本来想问问来着,正好有事就岔过去了。”郑潮生忍的辛苦,却又不能不吭声,在原地小心地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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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的身份证,不管什么理由,不管是谁,都不能借!”钱穆临甩手又抽了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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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潮生仿佛置身于一股热浪中,身后的痛延绵不绝,还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两条腿都是抖的,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老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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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又一下袭上来,直接抽在臀腿交接处,打的郑潮生向前踉跄了一下。“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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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啪”又一下抽在刚刚抽过的位置。“啊”“不借。”郑潮生喊了出来,气喘吁吁的就想刚刚跑了几千米一样,声音里喘着粗气,腿是软的,脸上布满了冷汗。他换过一口气,忙不迭地说道,“老师,别打了,我谁都不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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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呢?”钱穆临用戒尺虚虚地指着郑潮生的身后,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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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还有什么啊”郑潮生疼的脑子都要断了片,歪着脑袋,眼睛里满是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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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武侠小说看多了?!”伴随着钱穆临的话音又一戒尺凌空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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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潮生条件反射般地跳了起来,用手死死地捂着身后,生理性的眼泪成功地呗被打了出来,他惊恐地看着钱穆临,满是哀求,“老师,老师,太疼了,您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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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错了?我看你是不知道什么叫疼,这么不知轻重。”钱穆临板着脸,用戒尺凌空虚指着郑潮生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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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潮生让钱穆临训的抬不起头,只是一个劲地在原地使劲地看着脚尖,像是要看出个门道来,手却是一直抚在身后,说什么也不肯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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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个什么情况,自己不清楚么?你还帮别人照顾妈妈和妹妹,自己都自顾不暇了,你一天打几份工?你就是不吃不喝,你有能力做这件事么?什么是主,什么是次,你要分清了,你现在的学业是主,挣钱是次!你负担上两个人的学习和生活,你怎么平衡现在的生活状态?事有轻重缓急,有些事尽自己的能力能做的,一定要做,有些事自己无能为力的就不要去做,我赞成你做好事,但前提是你得有能力,等你有经济基础了,这些事情我是提倡去做的,但是现阶段,超出了你的能力范围了,你完全可以拒绝。”钱穆临没有再将戒尺挥下,他把道理摆出来反倒是比打郑潮生一顿更加让人面红耳赤,羞愧难当。当然,钱老师大部分都是体力与脑力齐飞。
明天开工,大家晚安,小更一段。
郑潮生心下了然,他怎么不清楚,当初应下的时候,也没有想那么远,如今再度被提起,他也只能在原地支支吾吾:“他只说让我帮着照应一段时间,我没想那么多,他说过一两个月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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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穆临听着郑潮生的辩解之词气得只想抬手抽他的嘴巴,手都扬起来,掌风扫过一半,堪堪停了下来,顺势扶上郑潮生的肩膀将他按在桌边,扬起右手的戒尺又连着五下挥了上去,直打的郑潮生哀哀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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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傻了么?你就没觉得不对劲?他为什么不一次性把钱给他妹妹,又为什么给你发信息?你再看看他发的信息的内容!平时抖机灵,怎么到这种事情上就不动脑子了?行侠仗义上瘾了不成?“钱穆临越说越气,桎梏着郑潮生抬手的戒尺挥的虎虎生风,“啪啪啪”三下,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抽过这三下,他左手放开郑潮生,一把将戒尺“当”的一声扔到了书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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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潮生疼的紧了,冷汗铺了满脸,他的手撑在书桌前喘着粗气,抑制不住的呻吟声从紧咬的牙关里断断续续地溢了出来。好半天,他才慢慢地直起腰,却又被戒尺砸在书桌上的声音震的心又扑通扑通地跳了出来,仿若惊弓之鸟般,眼神里都是掩饰不住的疼和战战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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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钱穆临指点,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丝丝缕缕的后怕,他抬眼望向钱穆临,“老师,那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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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事情都已经出了,学校,警方,催债公司的都在找他。希望他能找学校或者警方求助,这是最好的办法。催债公司的都是社会上闲散的不良青年,这类催款从来都不会与文明有任何关联,各种手段应有尽有,打着法....律的擦边球,即使有警方介入也只是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钱穆临不无头痛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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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收拾收拾,学校这边再去他原来租住的宾馆找找,希望这孩子不要做什么傻事。”钱穆临揉着太阳穴,起身离开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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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午,钱穆临走了将近五个小时,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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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潮生在楼上就听到汽车倒进停车位时发动机的声音,他小心翼翼地挪到落地窗前,借着楼下昏暗的灯光,果不其然,是老师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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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穆临进屋换了拖鞋,就看见郑潮生亦步亦趋地在客厅晃,他将脱下的大衣挂到玄关的衣架上,“走路不得劲,就屋里休息去,还出来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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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有什么消息么?”郑潮生让钱穆临那一瞥,脸上又腾起了晚霞,他忍不住问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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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吧,冯易成几天前就退房了,现在在等警方那边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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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6 21:2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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