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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倾国倾城(古风,耽美,兄弟,君臣)[第5页]

作者:白石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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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
“淳央。”
“在。”
听了项瑾筠传唤,柳淳央起身走出船舱,在项瑾筠身边站定。项瑾筠听也未听这不入耳的笛声,只吩咐道:“随意说几句,让他们见识一下,何为真正的琴乐。”
“是,少爷。”柳淳央暗想,项瑾筠这是要他抛砖引玉,吟些诗文好让尹月风演琴了。再听笛声已至最末,闭目轻聆,正是皓月当空,情人携手,乘着柳叶扁舟,听水声潺潺的景象。既是抛砖,只要能让尹月风有所感发便可以了罢。再睁眼来,相思之句已脱口而出: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云一涡,玉一梭。澹澹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清月闲。秋风多,雨如和。帘外芭蕉三两窠,夜长人奈何。”*
四句吟完,项瑾方先笑了:“还说不懂儿女情长,这女儿家的思念都飞到天边山外去了。”
“只是抛砖引玉罢了,六少爷不必深究。”柳淳央转头看向旁边的尹月风,只见一双凤目轻闭,十指悬在琴弦上方,像是在品味词句,又像是进入了曲乐的佳境。
片刻,静悬在琴上的手指忽然撩拨起琴弦,起伏琴音连成一片,如春江水涨,连绵不绝。奔涌的水声中掺了晨鸟啁啾,起先如独立枝头鸣唱的黄鹂,婉转明快,又渐渐如同唤醒了整座山林,只听得百鸟齐飞,一派热闹欢愉。早春变了盛夏,曲风一转,又是姹紫嫣红,艳阳高照,采菱的少女轻唱着歌谣,荡破芦苇间层层碧浪。徵地一声,如同滴落的泉水划破了秋日空山,节奏骤然慢了下来。翠绿的树叶泛了金黄,飘落在飒飒秋风中,如阵阵光耀夺目的雨。再静听,曲调更加舒缓温婉,方才的鸟鸣早已听不见了,这冬天清冷却不严寒,连白了整片山河的雪,也似乎有种别样的暖。枝头凝了冰霜,鸟雀的翅膀也覆了银白,一只只蜷缩在枝头,圆润的身子相互挤在一起,因得到了温暖而自喙中发出低低轻吟。四时之景穿梭而过,而眼前的时节,正是夏去秋来,盛景无限。
一冬的雪尽数化了,汇作潺潺山溪,敲响早春序曲。琴声便在这遐思无限中终了了,尹月风收了弹琴的指尖,慢慢睁开眼来。江上江畔皆是一片静寂,连骑在父亲脖颈上的孩童也睁着黑亮双眼,醉在这一片天籁之中。头上忽然一片阴影投下,他们的船竟不知何时驶到了桥下,许久许久,歌女的船中终于响起了歌声,众人如梦方醒,那船上弹琴的男子,技艺竟如此妙绝!江畔爆发出兴奋的喝彩声,尹月风抱琴起身,向江上看客垂首致意。项瑾方已经高兴地跳了起来,一不留神,头重重撞在画舫顶棚木架上,顿时就磕出个圆圆的包。项瑾筠久久地回味着尹月风的琴声,船将靠岸才睁开眼来,远望前方他的大好河山。视线忽然瞥见左侧明晃晃一片,项瑾筠转头望去,竟是浓妆艳抹的歌女向他勾唇浅笑。
TBC
第三十一章
“啧,口水收收。”顾楚凉丢给秦朗一个白眼,虽然一直觉得养只乖巧听话的狗也不错,但他可不喜欢自家的狗盯着别人家的包子流口水。事实上秦朗只是怔怔地盯着项瑾筠等人的船,沉醉在尹月风的琴声中不可自拔而已,而且他那要流出来的也不是口水,而是眼泪。
“前辈,这样的感情,太感人了……”
“……哈啊?”
“你看,这比赛从头到尾都是在吟咏美景或者倾诉爱慕。”
“是啊,那怎么了?”
“淳央吟的也是情诗,对吧?”
“是又如何?”
“月风在曲子里倾注的难道不也是满满的爱意吗?”
秦朗大睁着眼睛看着顾楚凉,好像在说连这都听不出来的人简直白长了一双耳朵。
“爱意我可没听出来,他难道不是触景而发,弹演四季美景么?”
“对啊,这就是爱意啊!”秦朗十分坚定,甚至有些激动了,顾楚凉看着好像马上就要感动得泪流满面的秦朗,很想问他一句,你至于么?“如果不是对这江山风月爱得诚挚深沉,怎么弹得出这么好的曲子呢?”
“……原来你说的爱只是喜爱的程度吗?”顾楚凉再度白眼,奇幻莫测的自然美不胜收,是个人都会怀有喜爱憧憬的感情吧,而尹月风恰好用绝妙的琴声唤起了每个人心中的那份感情,这也正是这么多人都醉心其中的原因。
不同于豪爽阳光的秦朗,顾楚凉要细腻一些,眼睛也更毒一些。秦朗跟着江畔的看客们叫好时,顾楚凉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项瑾筠与那歌女的船,歌女的船本被其他画舫簇拥着,但才开始没多久就跟着项瑾筠的船走,到了下游更是并排前行,快要靠到一起了。受众人欢呼的是尹月风,但那歌女的眼睛却一直盯在项瑾筠身上。顾楚凉行医多年见的人多了,风月场里的女人,直觉比起山中野兽也不逊色,虽然项瑾筠只是立于船头,但只怕那歌女察觉了项瑾筠周身那不凡的气度,甚至推想项瑾筠等人的身份。顾楚凉有些隐隐的不安,树大招风是亘古不变的真理,风头出大了便容易出事,他们这一行人衣着华丽谈吐不俗出手阔绰又能文能武,万一败露了身份就麻烦了。
顾楚凉能想到的事情,项瑾筠没有理由考虑不到,他早已注意到那歌女一直盯着他看,面上镇定自若,心里却早已盘算起对策。下船登岸时,已有人手捧着大红团花和一柄金笛等在岸边,尹月风技惊四座,这曲赛的头名绝对是跑不了了。而柳淳央也没有空手而归,仆童捧了一尺半长的巨大毛笔奉上,原来这是诗赛第二名的赏物。项瑾方单手掂了掂毛笔,实心的,分量很重,于是转头对柳淳央笑道:“依我看,干脆把它作了随身武器算了,兴许还能独创一个武功门派。”
“开创门派这等大任,我一介文生可担负不起,还是少爷更为合适。”
“别小瞧我,明日武赛,本少爷便让你们开开眼界。”
一旁的项瑾筠笑而不语,论武功,项瑾方断然比不了他,却也是相当厉害的。自从尹月风做了伴读,也不知何故,项瑾方在习武时的劲头也比从前足了许多,长进可谓一日千里。
“少爷打擂,应该不介意我去凑个热闹?”
顾楚凉说着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秦朗。少有人知的是,顾楚凉的腰带里从来都缠着一把软剑,剑在手中,犹与人合而为一,真动起手来,就算是秦朗也要使了八九分实力才赢得过。以项瑾方的水准,能与顾楚凉打成平手已是相当不错。顾楚凉连对项瑾筠都是骄纵使性,开起项瑾方的玩笑来自然更是毫不客气。
项瑾方下巴一扬,六皇子的意气又膨胀起来。
“哼,尽管放马过来。”
“少爷,天色有些晚了,需要我去叫马车载我们回客栈吗?”
尹月风淡泊惯了,把金笛收好便又恢复了常态。项瑾筠回应道:“让秦朗去叫吧,这么多眼睛全看着你,可不能随意差使你。”
“是,少爷。”
秦朗听了项瑾筠的话便去叫马车,项瑾方走到尹月风身边,拿过那柄金笛在掌上转了几圈,这金笛足有一斤多重,换成银两可够普通人家花上大半年了。
“月风哥哥,好厉害啊,虽然我不怎么懂,不过真的很好听!”
“是淳央的词写得好,一时有感而发罢了。”
“我写的是思慕之情,你弹的也是思慕之曲吗?”柳淳央低低一笑,视线有意投向一旁的项瑾筠,“我懂了,月风名为描景,实为叙情,怕是痴心一片,一并爱着那万里江山了吧。”
项瑾方咳了一声背过脸去,以免被人看见他的表情。本皇子居然到今天才知道太傅你如此狡诈,话说成这样,分明是在暗示月风哥哥爱屋及乌,其实是对四哥深情一腔嘛。
尹月风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秦朗的声音打断,“少爷,马车备好了,请上车再聊吧。”
秦朗这一打断,项瑾筠却觉心里有什么落了地,柳淳央的意思他听得明明白白,虽然只是调侃,但尹月风要是断然否认,他恐怕会真不知如何是好。
“走吧。”
“且慢。”
忽然有女子的声音响起,几人回头一看,两个侍女陪伴着歌女,正向着这边走来。
“请问有何事?”
“依此地规矩,最得歌女青睐之人可在两日后的灯节上得到歌女整夜相陪,恭喜几位公子,我家姑娘选中的,就在几位之中。”
顾楚凉暗说不好,难怪那歌女一直盯着项瑾筠,原来是看上他了。项瑾筠的脸色也不好看,这么多人都看着,他连拒绝也不易。歌女几步上前,先向六人施了个礼,才抬起精致好看的眉眼,开启朱唇轻声道。
“公子若不嫌弃,两日后,小女子在秦香楼静候公子光临。”
“……我?”
凤眼里流露出惊诧,尹月风没有想到歌女竟会选择了他。
TBC
今天白天有点忙 明天争取早点更新……_(:з」∠)_
连续三天梦见我哥…老妈说哥是有媳妇儿的人了不归我想…老哥要当爹了我真是既高兴又惆怅…我这个重症恋兄患者简直无力承受老哥不再属于我这个事实!不过老哥一回来我又要挨揍= =|||唉 今天一定尽早更新…坑太多都填不过来了…我想我家子乔了咋办…
第三十二章
项瑾筠正对车门而坐,身边是尹月风,车的左边坐着秦朗和顾楚凉,右边则是项瑾方和柳淳央,马车跑得十分平稳,只听见车夫甩鞭催马与车轮辘辘滚动的声响,明明是艳阳高照的暖和天气,车厢里却像是结了冰一般,素来话最多的项瑾方也不敢出声,只用一双眼睛偷瞄对面的秦朗,后者也是闭口不言,顾楚凉拧着眉头脸色不佳,尹月风也难得地露出了困扰的神色,项瑾筠那表情简直教人不敢直视,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看也就罢了,现在他整个人都仿若一个盛满了火药的桶,只要一丝火星就能把整驾马车都炸上天去。
项瑾方偷偷长叹一口气,那歌女怎么回事,那么多男人瞅着她口水直流,怎就偏偏瞧上了看都没看她一眼的尹月风。诚然,看上尹月风说明她有品位有眼光,不然她不是眼睛有问题就是脑子有问题,但尹月风婉拒两遭她仍坚持,还拿出习俗规矩来压他就不对了,怎么能强人所难呢?
五个人表情都凝重得很,唯独柳淳央一派云淡风轻,状若无事,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练出的神功,居然能面对项瑾筠如此不悦还泰然自若。项瑾方暗暗想道,回头一定要多跟柳淳央学着点这份天地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韵风度。
哪知道项瑾方还没赞叹完,柳淳央就忽然开口打破了寂静。
“月风,方便把你的笛子借我看看么?”
尹月风将笛子递给柳淳央,柳淳央接过来拿到眼前细细打量了一番,笑了。
“我还以为这笛子只是摆设,原来是真的笛子。听说那婉霜姑娘不仅善歌,弹起琵琶来也是绕梁三日,甚为醉人,月风你不妨带着这金笛前去赴约,到时候美景佳人,音韵悠长,实乃人生一大幸事啊。”
柳淳央这话一出,气氛骤然又冷了几分。项瑾方在心里破口大骂,我当你是镇定从容,原来你是脑大无物,连楚凉都忌惮收敛着,你却在这里火上浇油,还嫌四哥气得不够么?!项瑾方不敢出声,却狠狠瞪了柳淳央一眼,活像只要咬人的小老虎。
“淳央你取笑了,误得歌女错爱相邀,我是不会前去的。”
“俗话说,入乡随俗,坏了这里的规矩,只怕不妥吧?”
“规矩若是强人所难,坏了又如何?”顾楚凉插嘴进来,不知柳淳央安的什么心思,难道看不出那歌女瞧上的分明就不是尹月风?盯着项瑾筠看了一路,却点了尹月风去她的秦香楼,分明是居心叵测。“不过一个风月女子,值得月风委身前去?”
“楚凉,你可听过鱼之乐的故事?”项瑾方刚要赞同顾楚凉,就被柳淳央抢了话头。“你不是月风,怎知道月风不情不愿?”
“长眼之人都看得出吧,那脸上分明就写着他不情不愿。”
“是自己不情不愿,还是被少爷吓的?”一直一言不发的项瑾筠脸黑得如涂了炭一般,柳淳央居然连项瑾筠也调侃起来,“少爷身份尊贵,切不能因为歌女另择了他人而发怒吃味啊。”
“你当本少爷是什么人,会为了一个女人发怒吃味么?”
“就是,四哥才不是争风吃醋之人。”
“少爷恕罪,是我失言了。”柳淳央低头作出认错的姿态,旋又抬头,“那么敢问少爷,这一路是为了何事而如此恼怒呢?”
“……”
呆愣半晌,几人全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柳淳央是在这里等着项瑾筠,就等着项瑾筠亲口承认他对尹月风的感情呢。项瑾方暗暗在心里给柳淳央比了个拇指,太傅,好样的!
“……”
几人全等着听项瑾筠被逼出心里话来,项瑾筠却沉默半天还不作声,柳淳央刚要再逼一句更加露骨的,一旁的尹月风却一句话毁了先前全部努力。
“少爷,我们到了,请下车吧。”
“……”
项瑾方长叹一口气,月风哥哥你这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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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你真的不让我和你一起睡吗?”秦朗看着被硬塞进怀里的枕头和衣服等物,一张俊脸苦得要垮掉了。“为什么啊,我……”
“少废话,拿着你的东西去四少爷那里伺候着。”说着,顾楚凉看了尹月风一眼,以几近于命令的口吻说道,“月风你不用管他,跟我进来。”
“这……”
“前辈,前辈!”
尹月风被顾楚凉拖进屋里,房门碰地一声关上,险些撞了秦朗的鼻子。柳淳央走上楼来,就看见走廊尽头的秦朗抱着枕头和衣物一脸苦楚地站在门外。
“秦朗,怎么了?”
“前辈要和月风共用一间房,要我去伺候四少爷……”
柳淳央心说顾楚凉下手倒快,他刚刚和项瑾方合谋好,正准备找个借口把项瑾方和尹月风换个位置,然后各自去探项瑾筠和尹月风的口风,没想到反被顾楚凉给抢了先。也好,顾楚凉与秦朗相爱已久,对于这儿女情长,说不定比他们更懂一些。
“你怕什么,楚凉不会吃了月风,月风也不会把你家楚凉怎样。保护少爷本来就是你的责任,你还有什么不情愿的?”
“并不是不情愿,四少爷回来发现月风到前辈那里去了,岂不是气得更厉害吗?”
“……原来你也不傻嘛。”柳淳央心说不错,省得他多做铺垫了。“既然知道少爷对月风有意,今日在马车上为何不帮着我?让那两个人自己去说破,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去了。”
“既然有意,就该坦诚说开,藏着掖着,就说明还是火候不到。”
“那是你,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般心里藏不住事?再者说,你向楚凉表白心意时才几岁?心无城府又口没遮拦,楚凉当时把你打得半死,你全忘了?”
“说少爷和月风的事,扯我小时候做什么!”秦朗面上有些挂不住,但心里却美得很,楚凉嘴上厉害,实则对他死心塌地,要不怎么说,两情相悦就是好呢。
“我就是想告诉你,少爷和月风都是心思缜密顾虑多的人,一个碍着面子一个碍着身份,没有推波助澜的,这感情不知要走多少弯路,你我既是下人也是朋友,不全力帮忙怎么行?”
“这……那我今晚找些话头和少爷聊聊,去探探少爷口风如何?”
柳淳央笑了,“孺子可教也。就这么办。”
TBC
【接上】
“公子,可起了么?”
戚冉君听见有人唤门,开门一看,门外站着的正是吕湘。吕湘上下打量戚冉君一番,这衣衫的布料的颜色如同日出东方之前湛蓝天幕,罩在戚冉君身上,自成一番东邦大国的气度风采。
“宴席已经摆好,请公子随我前去吧。”
“多谢,请吧。”
“公子请。”
穿越长长回廊,戚冉君跟在吕湘身后来到王宫内一处巨大的沙地,只见宽阔的沙地上已经摆了数十张矮案,正好围成三层圆圈,圆圈正中支着两个烤架,三只全羊被木棍穿着,已经被火烤得滋滋作响,散发出诱人的香味。烤架旁边,盛满金银元宝和珠玩玉器的箱子被倒空,项盛雄的赏赐之物堆了满地,正任由众人随意选拿。戚冉君当即冷了脸色,天子的赏赐被倒在地上任人处置,态度是大大的不敬。
“公子,您的座位在此。”
吕湘领着戚冉君往主位旁边的矮案去了,戚冉君落座,侍女立刻上前倒了好酒入樽。戚冉君故意用了掺着笑意的语气,“素闻渊国兵强马壮,国富民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说着,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那一堆宝物处,吕湘是聪明人,一定懂他的意思。
果然,吕湘轻笑着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渊国与秦燕不同,人与人之间并无高低贵贱之分,秦燕皇帝赠予的金银宝玉皆为珍贵之物,正因如此才要众人平分,我等绝无轻视之意,还请公子千万不要误会。”
“原来如此,皇子如此治国治军,难怪所向披靡,无往不胜。”
这话正好被陪同父亲同来的沈玄听见,方才还哄抢喧闹的众人顿时肃静下来,齐齐面朝着戚冉君身后的方向高呼“皇帝”。戚冉君起身回头,就见沈玄搀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在主位坐下,看来这就是沈玄的父亲,沈隆了。
“秦燕使者戚冉君,见过陛下。”
戚冉君附身拱手,端的是挑不出一点毛病的架势。沈隆并不似沈玄那般面若玄冰,笑容却是十分慈祥。
“刚听玄儿说了,秦燕使者年轻气盛,一表人才,翻高山,穿大漠,不远万里为我渊国送来良人好物,我先在此谢过了!”
“在下不敢,皇子亲赴我秦燕,献牛羊无数,察风土人情,商和平大计,在下不才,随同皇子来到渊国,实乃无上荣幸。请陛下允许在下敬陛下与皇子一杯,以表我秦燕与渊国和睦相安、通商交好之情。”
“哈哈,好!来,一同举杯!”
底下众人纷纷举杯,戚冉君端了酒仰头一口饮下,渊国烈酒,入喉如急火焚烧,由口至胃,竟瞬间一片滚烫。戚冉君酒量素好,遇上这烈酒却还是头一遭,直在心中暗忖,不能多喝。
“我在秦燕讨扰期间,多得四皇子安排照料,这一杯,算作我敬你们四皇子的。”
头一杯的劲还没上来,第二杯又敬了过来。戚冉君看着沈玄铁板般的脸,心说看来这人也多少还有所顾忌,说起违心话来倒和他似地全无违和。侍女递上酒樽,其中美酒满得快要溢出来,戚冉君接过来,双手碰了樽脚,拱手笑道:“皇子客气了,这一杯,我代瑾筠饮了,请。”
两人各自一饮而尽,将空樽交与侍女,又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金黄的羊肉烤得流油,被侍者用小刀切了装在盘中送到众人面前,其余菜肴也陆续摆上,方才还肃静一片的宴席再度热闹起来,众人谈天说地,好不热闹。戚冉君独自品着刚刚烤好的羊肉,心想那酒果然厉害,方才一会儿,腹中便如被点燃了一般燥热,一连两杯下肚,喝得实在是有些急了。再看沈玄,却是全无异状,这死板之人连吃饭也是死板得很,戚冉君心想,渊国皇帝从来都是一妻一子,到了五十岁便将王位传于儿子,再不过问政事。沈隆年已四十九岁,再过五个月沈玄就要登基为帝了,渊国近些年来在沈玄带领下不断吞并周边小国,早晚必成大患,项瑾筠称帝之日也不远了,秦燕与渊国一战势在必行,说什么感激四皇子安排照料,怕是到时要以金戈铁马作为答谢了吧。
戚冉君压了冷笑,忽见面前投下一片阴影,抬头一看,是一彪壮大汉,腰身足有水桶一般粗,钢须与鬓发连成一片,一看即知乃一勇夫。
“阁下可有何事?”
那大汉拱了拱手,道:“听说秦燕处处是高手,我看你还没我家女人壮实,就来问问,这说法是不是骗人的。”
戚冉君起身轻笑,才发现这大汉并不如他高,只是肌肉结实,胳膊快比他小腿粗,方才显得力大无穷,而戚冉君身材高挑,精壮匀称,虽绝非柔弱纤细之人,在这壮汉面前却显得弱了似的。心里想着这汉子的女人该是胖到了什么地步,戚冉君拱手笑道。
“秦燕并非处处高手,却也是强者如云,阁下若有兴致,明日便随我到秦燕亲眼见见,如何?”
“还等什么明日,你不就是秦燕人么,干脆就在这里跟我比划几招,怎么样!”
“宴会打杀,恐怕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的,徐雷可是我军中悍将,公子你就跟他打上一场,也让我们开开眼界。”
沈隆都这么说了,再一看众人都停了酒肉看着这边,戚冉君遂拱手点头道:
“恭敬不如从命,阁下请。”
“等等,你用什么兵器?”
四个侍者拿来两把大锤,看上一眼也知道那大锤有多重。戚冉君看着徐雷一手一个大锤抡得呼呼作响,心说看来轻心不得。
“兵器便不用了,如有半丈长短的马鞭最好,没有也无妨。”
徐雷一个粗人,性子又暴,立时就被这话给激怒了。下人立刻找了根六尺多长的马鞭递上,戚冉君拿在手里,手腕用了巧劲一甩,只听得唰地一声,马鞭抽碎空气,啪地打在沙地上,抖落一缕黄尘。
“阁下,请吧。”
戚冉君话音刚落,徐雷扎稳马步,运足气力,只听见哇呀一声大吼,一柄大黄铜锤已然抡了过来。
TBC
哈哈哈哈 二更!!!快给哥哥点赞!!!
恩…我知道你们都想看拍…但是剧情暂时安排不过来…这样吧我再写个番外 你们看看想看哪个?
1太傅拍小六
2秦朗和楚凉的拍打Play
3皇上揍闯祸的瑾筠和冉君这两小只
只能选一个喔!!!
选1的5票
选2的15票
选3的25票
惊现等差数列

所以你们是到底有多想看我家儿婿挨拍……_(:з」∠)_
恩……那么最晚明天十二点放出更新来 嗨嗨 我得酝酿酝酿 一次收拾两个小的我还没尝试过……
不过时间轴是在十岁的时候 而且老皇上是那么一个温柔慈祥的人所以下手一定会很轻很轻的恩……看点大概是两个淘气包子一起挨了打但是之后依然一起闯祸而且越闯越凶……???
OMG 突然下不了手怎么破
众口真难调啊OTL 以后再也不敢乱做调查了

鉴于这次已经调查过了所以必须要写
先写3 再写2
3是皇上轻拍两个小的 线下马上开始 各位无法直视瑾筠挨打的亲请自觉转身捂眼(*/ω\*)
=====================
【番外 3号】
“哎呀,这可真是……”
“李总管,怎么啦?”
眼瞧着李总管神色不安地边转圈边嘀咕着什么,小齐子忙不迭地上前询问。
“没你的事,下去!”
李总管拂尘一甩,正甩在小齐子脸上。小齐子弓着身子像个虾米,正要退下,又被叫住,“回来!”
“李总管有何吩咐?”
“去太医院把顾太医请来,动作快着点儿!”
“哎,哎,这就去,这就去。”说完,小齐子撒丫子就往太医院跑,李总管走上台阶把耳朵凑在门上,但什么也听不见,这股子急火怕是下不去了。且不说戚冉君是丞相爱子,单说项瑾筠,那可是尊贵的四皇子,十岁的小皇子身子娇嫩得很,哪挨得了戒尺的打哟!李总管走下台阶,又开始转圈跺脚,这四皇子也真是,什么时候淘气不好,偏挑那使节面前给皇上丢人!
======================
“瑾筠,这宫里宫外怎么都乱哄哄的?”
早课刚下,戚冉君便追着项瑾筠走出了学堂,穿过院子,便来到竹园。
“几个西洋人带着不少稀罕玩意儿进宫,话也说不好,规矩也不懂,才闹得不得安生。”
项瑾筠只有十岁,穿着一身金色衣衫,却也是意气风发,颇有风度,一枚小巧金冠束了头发,甚是精致好看。戚冉君只小了项瑾筠半月不到,闲时读了不少诗书卷册,对那所谓“西洋”正是十分好奇。
“书里说西洋人肤白身高,可是真的?”
“听说长得像猴子似的,谁知道是真是假。不过他们带来的东西倒是十分稀罕,说是我华夏几千年都从未有过的。”
“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
“不是不信你,是不信猴子也能造出我们造不出的玩意儿来。”
项瑾筠打从记事起就认识戚冉君,此时一看戚冉君那眼神,就知道这家伙好奇心又起来了。“怎么,你还想亲眼看看?”
“干嘛,你不想吗?”
“这个嘛……”
外邦进贡的东西向来存放在内务府,使者昨晚才到,这会儿东西应该还在内务府搁置着。项瑾筠心想,以父皇的性格,东西准是转手便赏给了各宫嫔妃和众多大臣,要想看看那些稀罕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形状,还真就要趁早才行。项瑾筠读的书也不少,正是对一切充满好奇的年纪,被戚冉君这么一说,也动了心思。
“想归想,但内务府的仓库可是禁地,外国使臣进贡的东西,把守的人肯定更多。”
“就算是你也进不去么?”
“父皇还没看的东西,哪有我先大摇大摆进去看的道理?”
“说的也是……不过进去的办法不是有很多吗?”
项瑾筠与戚冉君一般聪明,鬼点子却完全比不上戚冉君的多。说起日后运筹帷幄深谋远虑,那都要多亏从小身边就有个好主意馊主意接连不断的朋友,不管是一同闯祸还是受害被坑,反正他项瑾筠足智多谋是铁打的事实了。
“你有办法?”
“那当然了。”戚冉君嘿地一笑,凑到项瑾筠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项瑾筠听完,虽然故意拧了眉头,唇角笑意却掩不住。
“你这记吃不记打的东西,被丞相发现不剥了你皮才怪。”
“什么时候学得这么乌鸦嘴,不被发现不就结了?”
“……好吧,那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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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今天有点晚了 明天白天一定更很多!不会卡拍的 请组织放心!
_(:з」∠)_
【接上】
话说这庆嫣宫住的是项瑾筠的姐姐,她平时最喜欢侍弄些花花草草,养些兔子小猫之类的小动物。半月之前,有人送了只十分漂亮的大狗到庆嫣宫,这大狗唤作灵儿,体型虽比旁的狗都大了不少,性子却十分温顺,甚通人性。项瑾筠与姐姐要好,时常走动,也就经常带着灵儿一同玩耍。日子多了,灵儿认得项瑾筠,对他的话总是乖乖听从。
戚冉君出的主意正与灵儿有关,灵儿虽然乖巧,但毕竟体型大,真跑起来也不是轻易追得上的,再者宫里人都知道灵儿是四皇子和大公主的爱宠,就算要抓也不敢下手。
“到时让灵儿闯进内务府去,下人忙着抓她,我们趁乱进去。”
说干就干,项瑾筠带着戚冉君往庆嫣宫去了,到了院子里一看,太监正跟在灵儿身后,看样子是在遛弯呢。项瑾筠一问才知姐姐跟着生母去庙里上香了,心说这难道就是命?
“你下去吧,我带灵儿四处走走。”
“是,四皇子。”
太监下去以后,一旁的戚冉君才把憋了半天的笑给笑出来。项瑾筠佯瞪他一眼,“笑什么,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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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务府的仓库,说是攸关重大,不能有任何闪失,但这皇宫重地,来来往往的都是大臣与下人,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到这里来抢来偷?再说这西洋来的玩意儿,谁知道值几个铜板,就算是拿走了也出不了手,谁会冒那个风险?大门口两个把门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根本连来往的人都没有嘛。其中一个打了个呵欠,扭头看了看站在仓库门口的同伴。
“他们倒好,还有个靠着的地方。”
“还有小半柱香就换班了,忍忍吧。”
“听见了么,瑾筠,还有小半柱香就换班了。”
“嗯。”项瑾筠摸了摸灵儿的头,柔顺的皮毛触感极好,此时灵儿正乖巧地趴在地上,听话地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灵儿,一会儿你就一直向里面跑,明白了吗?”
灵儿伸出舌头在项瑾筠手上舔了一把,戚冉君也伸手去揉灵儿的头。“真乖。”
两人带着灵儿躲在大门边不远处,默默地算着时间。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项瑾筠指了指大门,“灵儿,跑!”
灵儿站起身子嗖地就跑了出去,像一道浅金色的闪电,直朝着内务府大门窜了过去。守门的两个侍卫正等着换班,忽然就见一条大狗嗖地冲了进来,连阻拦也来不及。项瑾筠和戚冉君紧跟着跑过来,边跑边命令道:“把她抓住,不许伤了!”
侍卫一看是项瑾筠,连忙行了礼,扭头就追了过去。灵儿跑得飞快,把守内室的侍卫见了,也是一愣。
“四皇子有命,抓住那狗,不许伤到!”
四皇子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他的命令谁敢不听?抬头一看项瑾筠正在急切地跑着追狗,侍卫赶紧也掉头去追。项瑾筠拉了戚冉君手臂,“这边,快点!”
两人开门就闪进了放置着贡品的屋子,然后把门关得严严实实。屋子里漆黑一片,勉勉强强才能视物。两人边摸边往里走,最后发现屋子里足足摆了八口巨大箱子。
“大白天为什么要用布帘遮住窗子?”
“肯定是故意的,说不定有什么必须在夜里才能看的东西吧。”
“夜明珠之类的?”
“差不多吧。”
“这么黑,能看见什么?”
“总之先把箱子打开再说。”
木箱的翻盖也是很重的,两人各自两手推着一边,费了不少力气才掀开一个箱子。戚冉君伸手从里面掏出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凑到眼前仔细打量了半天,前前后后摸了一遍,还是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这是什么?”
“不知道——你看这个。”
项瑾筠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式样精美的柱形物体,上面雕刻的花纹非常细腻,不过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这又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项瑾筠把手伸到这物体的背面,忽然摸到一个并未焊死的部件。“这个可以扭动,是活的。”
“扭一下试试?”
“嗯。”项瑾筠用两指捏了那部件轻轻一扭,只听见咔哒一声,像是某种机关被开启了,戚冉君正牢牢盯着这不知名的玩意儿,忽听啪嗒一声,居然有一道小门被打开,里面冲出一只鸟儿来,扑腾腾拍打了两下翅膀。
“布谷咕咕咕咕咕!!!”
叫声吓了项瑾筠一跳,他慌忙用手去抓那鸟。手碰到才发现那不是真的鸟,只是个木头做的小玩意儿。他一松手,鸟便退了回去,戚冉君轻叹一声,这叫声这么大,把人招来可就麻烦了。
“布谷咕咕咕咕咕!!!”
哪想到那鸟又冲了出来,呱唧呱唧地叫开了。项瑾筠用手一捏,正赶上那鸟要退回去,一个不小心,叭地一声居然把那鸟给揪下来了。
“糟了!”戚冉君看着项瑾筠掌心里的木头小鸟,皱起了细细的眉毛。
“啧,猴子做出来的东西就是差,这也能拿来当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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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什~么?怎么、搞~的?!”
赛提斯来到内务府找他要送给四皇子的玩具时,就发现本该在把守的侍卫们都不在原位。手艺精巧的工匠做出了一个只要扭动一根木杆就能从里面飞出木头小鸟的玩具,还能用木头和铁片等物模拟出布谷鸟的叫声,可比那夜明珠什么的还要稀罕。赛提斯来到了宫里,才听说东方皇帝孩子很多,而其中最宠爱的是第四个儿子,便决定把这小玩意儿送给四皇子玩,故而一大早就来到内务府,想把那玩具单独拿出来,专门送到四皇子的住处去。
赛提斯一看没人看管,自己在祖国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想也没想便直接进去了,直奔着放着自己带来的贡品的屋子而去。
“好像有人来了!”
“啧。”
两人把手里东西放下,矮了身子就躲到屋子里极黑暗处。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光线射了进来,又被拦在外面。赛提斯走到最中间的一口箱子前,掀开盖子,又从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掏出钥匙打开金色小锁,赛提斯打开盖子,就见一颗碧绿碧绿的夜明珠躺在盒子里,足有两个拳头并在一起那么大。戚冉君还没见过夜明珠,只见黑暗中夜明珠幽幽发亮,格外迷人,价值无法估量。
“嗯?”
方才屋子里黑,赛提斯没有发现。这会儿有了夜明珠的光亮,赛提斯忽然发现地上躺着一个小玩意儿。蹲下身子一看,赛提斯一双碧绿眼眸顿时瞪得老大。这不是他要送给四皇子的玩具上的那只鸟儿吗!
“OH NO!!!”
赛提斯捡起那只鸟儿来,顿时火冒三丈,急得直跺脚,一边气得转圈一边用蹩脚的调调喊道。
“谁!是~谁,动了我的、礼~物!!!”
戚冉君狠狠踩了项瑾筠一脚,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把它丢地上去了!
项瑾筠一肘子还回去,我也不是故意的!
赛提斯的鼻子眼睛嘴全要挤到一起去了,“人!人!!!来啊!”
“糟了,快走!”
趁着赛提斯转身的功夫,戚冉君拉着项瑾筠,嗖地就跑了出去。赛提斯一听见门响,“啊!!!”了一声就追过去。赛提斯身高八尺恐怕还要多,两条长腿被西裤包裹着,一步有两个孩子两步那么远,虽然跑得没有两个孩子快,但还是越追越近了。
戚冉君回头一看,这凶神恶煞的家伙红眉毛绿眼睛,连头上的毛也又黄又卷,穿着打扮不伦不类,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肯定不是人话,心里一慌,脚下跑得更快了。
“瑾筠!真是只猴子!”
“别回头!”项瑾筠也没见过洋人,听戚冉君这么描述,脑子里已经勾勒出一只一丈高的毛猴子龇牙咧嘴追着他们跑的样子。两人左拐右拐地跑,忽然听见那边又传来了侍卫们捉狗的声音,项瑾筠两指捏了个环放在口中,呼哨一声格外响亮。灵儿耳朵尖,听了这口哨立刻撒了欢儿地跑了过来。看着灵儿飞跑过来,项瑾筠一把拉住戚冉君,“闪开!”
赛提斯哪知道前面忽然跑出一只大狗,脚下来不及刹住,只见一个巨大黑影乎地就盖了过来,竟是灵儿猛地一扑,飞身过来直接把赛提斯扑倒在地。许是灵儿也没见过长这样的人,兴奋起来伸出长长的舌头对着赛提斯的脸就是一顿狂舔,湿漉漉的口水舔得赛提斯满脸满身都是。
“别笑了,灵儿快走!”
戚冉君刚一转身,就咚地撞在了一个人身上。抬头一看,戚冉君的小脸吧嗒就垮了下来,李总管,怎么又是你?!
TBC
老爹意外回家 OTL 我先去学习了 各位亲爱的不要太捉急……
跟爹妈出去买年货 回来之后看到所有成绩突然全出来了 整个人都不好了!!!卧槽这不科学!!!(╯`□′)╯(┻━┻
本来码好了两千字但是我决定重写!!!
【接上】
“真是胡闹!不好好跟太傅读书,怎么跑到内务府胡闹!”
项瑾筠撩了后襟趴在书桌边,戒尺一记跟着一记打在圆滚滚的小臀上,伴随着噼里啪啦的清脆响声,绸缎的长裤被拍出一道又一道平整的痕迹。戚冉君站在墙角,听着身后接连不断的拍打声,脸上表情如同吃了苦瓜一样难看。
“明知道内务府是禁地,还牵着狗去闹事,侍卫被你支使得团团乱转,成何体统!”
若在平时,项盛雄也不至于气到动手,最多训斥几句罚罚抄书也就是了,谁叫项瑾筠偏是在那赛提斯面前丢人,一个皇子和一个丞相的儿子被一个使节追着跑,还放狗把使节一顿狂扑滥舔,真是岂有此理。
“秦燕号称天朝大国,礼仪之邦,教你的礼数规矩,都念到灵儿肚子里去了吗?!”
项盛雄嘴上训斥着,手里戒尺一记接一记抽落,七七八八地都打在一块儿,虽然顾念着孩子太小不能下重手,但架不住打得多了又一板追着上一板叠在一堆,疼起来也是很揪心的。项瑾筠自小就心气高,这会儿当着戚冉君的面趴在桌子上挨打,已经是羞得要命,要他哭喊求饶,他根本就做不出来。戒尺打在臀上,一落便是一道滚烫而肿胀的疼,原本只是撩着衣襟的两只手早就死死揪住衣角,项瑾筠紧紧地抿着嘴唇,无论如何也不肯哭叫出来。
“那外邦进贡的东西,你看上哪样便给你哪样,全都看上就都给你搬回浔阳宫又如何?跟谁学的偷偷摸摸,你是皇帝家的儿子,还是盗贼家的儿子?”
戚冉君心想着应该帮项瑾筠说些什么,但他自身都是泥菩萨过江,哪来那么大本事去保别人?想看贡品的是他,出主意找灵儿胡闹的也是他,项盛雄这么半天只打项瑾筠一个,肯定是告诉了他爹来领人回家管教去。一想到回家,戚冉君只觉脑袋里嗡地一声,项盛雄再生气,性子也比戚景苑要温和宽厚许多,这要是回了家……天哪,后果岂止是不堪设想!
戚冉君在这边心脏砰砰直跳,那边项瑾筠已经挨了十几戒尺,虽比一般的十岁男孩健康结实一些,平时习武磕碰也惯了,但终究是帝王家的孩子,皮肉娇嫩,隔着一层裤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觉身后热辣辣地疼,怕是都肿了。一口贝齿咬着下唇,刻下好几个牙印,眼泪全憋在眼眶里,稍微一放松下来肯定要流出来了。
项盛雄一直在心里暗自数着,眼睛更是一直盯着项瑾筠的反应看。打满了二十,项盛雄便不再打了,压着声音问:
“自己说,为什么打你?”
“因为儿臣自做主张逃课,擅闯内务府禁地,放狗冒犯了外邦使节。请父皇……息怒,儿臣错了。”
“还有呢?”
“还有……儿臣偷偷溜进内务府,行事不光明磊落,有辱……”
“还有呢?”
还有……?
“儿臣趁姐姐不在牵走了她的狗……”
“不对,还有。”
“……”
项瑾筠答不上来,戚冉君也糊涂了,还有什么?
“儿臣……不知道。”
“丞相放心让自己儿子进宫陪你,你就是这么带着冉君胡闹的吗?”
戚冉君立刻转过身来想说些什么,但嘴还没张开就被项盛雄一眼瞪了回来,只好悻悻地转过头接着面壁。
“父皇教训得是,儿臣知错了。”
“仅仅是知错还不够,起来去墙边面壁,好好反省思过!”
“是,父皇。”
项瑾筠这才撑着桌边起来,这么一会儿训话的功夫,尖锐的疼痛虽然散了些,肿胀的麻木却更厉害了。项瑾筠刻意低着头不让项盛雄看见自己马上就要掉出来的眼泪,咬着牙强撑着往墙边走去,在戚冉君身边面朝墙壁站好。戚冉君正想着爹是不是差不多该到了,就听见项盛雄沉着声音叫他。
“冉君,过来。”
“……是,皇上。”
TBC
_(:з」∠)_别急嘛……先拍一个,再拍另一个……不知道今天晚上能不能把另一只收拾了……
【接上】
戚冉君看了看一旁面对墙壁站得笔直的项瑾筠,吞了口口水,朝着宽大的书桌走了过去,自觉地学了项瑾筠的样子撩起衣襟下摆,将身子伏在了桌上,虽然只是简单的动作,眉清目秀的小脸已经红了一片,与羞赧的程度对等的是心中恐惧,他这会儿倒是把当初被自家老爹修理的惨状全给记起来了。
“冉君,朕问你,是你给瑾筠出主意,趁着灵儿乱跑的时候溜进内务府的?”
“……是,皇上。”
“知不知道内务府是禁地,外人不得进出?”
“……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进去?”
“因为……因为听说有猴子……”
“什么?!”
“不是,因为听说有使节带来了许多秦燕没有的物什,好奇想看,所以……”
“所以就怂恿瑾筠牵了狗到内务府捣乱吗?”
“……皇上息怒,冉君错了。”
“好啊,那你就说说,你都错在何处!”
“我不该将上课之事忘在脑后,不该怂恿瑾筠使小聪明到内务府胡闹,不该偷拿乱翻猴……使节的贡品,不该带着灵儿去冲撞使节。”
项瑾筠听着戚冉君一口一个猴子,刚才还泫然欲泣的小脸上忍不住就憋了一个暗笑。赛提斯长得确实有点像猴子,项盛雄也就听懂了戚冉君的意思,险些也被逗笑了。
“说得倒全,但依朕看,你还忘了一样!”
项盛雄刻意用了严厉的声音,憋笑的项瑾筠也敛了笑意乖乖面壁,戚冉君扭回头来去看项盛雄,意思是不知道还忘了什么。项盛雄扬起手中戒尺,啪地一声便打了下来,戚冉君没有防备这一下,慌忙把头转了回去低低埋下。
“使节不远万里而来,乃是贵客,谁教你没大没小,叫使节作猴子的!”
说罢,啪地又是一戒尺打在圆润小臀上,激起一阵细细密密的疼。戚冉君心想,本来长得就像只猴子嘛,实话实说而已,嘴上却默不作声,一副乖巧的样子。
“朕再问你,你向朕保证过什么?”
保证过……什么?
戚冉君一时想不起来,半晌也没回话。项盛雄把心一狠,戒尺一扬,再落下就兜了风,只听得噼噼啪啪地四声,结结实实地砸在小臀最高处,竟与先前戚景苑下手的力道几无二致。戒尺着肉,声音大得吓人,连背对着二人听响的项瑾筠都一个激灵,更不要说挨了这四下的戚冉君本人该是有多疼了。
“去年你带瑾筠翻墙,事后跟朕保证过什么,你不记得了么?”
“记得!记得……”
“记得就说,你当初是怎么跟朕保证的。”
“我向皇上保证过,以后……认真陪瑾筠读书习武,再不……再不……”
说到这里,戚冉君说不下去了,这才大半年,他又拉着项瑾筠一起闯祸,当初信誓旦旦的保证,还真是给忘到猴子国去了。
“再不怎样?”
“再不……胡闹闯祸。”
“既然记得,为何还要再犯?”
“……”戚冉君不说话了,捏着衣襟的两手默默攥成了小拳头。项盛雄再度扬起戒尺,却刻意收敛了力气,模仿着方才打项瑾筠的力道,对着桌沿边垫起的小臀啪啪啪啪地打了过去。戒尺每落下一次,便炸起一小片刺刺麻麻的痛,戒尺起起落落十几次,疼痛迅速地扩散开来,像张火热的网,把腰腿之间的皮肤全部紧紧网住了。
项盛雄改换了手腕的角度,戒尺左一下右一下地打落,让肿胀和浮痛更重了两分。项瑾筠的神色早变得凝重,戚冉君也是拼命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指甲用力抠抓着掌心细嫩的肉,留下几个艳红色的印子。
“今日打你,既是因为你逃课胡闹,更是因为你不守信用,朕把儿子交与你陪伴辅佐,是要你为他出谋划策,不是要你耍些小聪明怂恿他犯错的,明白么?”
“回皇上,冉君……明白。”
“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若再有下次——”
项盛雄故意拖了个长音,戚冉君立刻会意,紧接着说道,“冉君向皇上保证,绝无下次。”
项盛雄无声一笑,这小子的脑袋果然比谁都快,真是什么样的爹养出什么样的儿子,不光是淘气惹祸的本事,就连这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是青出于蓝而远胜于蓝!
“朕便再信你一次,这次便算了,敢有下次,朕就连同今日的份一起,把你干过的好事全告诉你爹,记住了?”
“记住了!”
若是别的孩子脑子笨,定然只被吓住,但戚冉君却听出了话外之音,那意思是,今日皇上已经罚过了,就不会告诉给爹处置了,这么一想,戚冉君反而有些庆幸,原本突突突突地跳着疼的小臀好像也舒服了不少。
“不要以为这样就放过你们两个了,把今日落下的课业补上,《劝学篇》认真誊写一遍送到御书房,知道了么?”
“是,父皇。”
项瑾筠先应了,戚冉君也从桌边站起,皱着眉头压下唇间抽气,这一动,还是很疼的呀。
“还有,让李总管带你们到猴……”
“……”
“……”
“……咳,使节的行馆去赔礼致歉,知道了么?”
“知道了,皇上。”
项瑾筠和戚冉君全憋着笑看着项盛雄,您自己还不是觉得那使节奇形怪状活像只猴子!
TBC
呃……这个3号番外完结了没有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觉得打得不太狠所以这么完结也没问题……吧?
但不管咋说今晚肯定只有这些了_(:з」∠)_ 一日三更我也很不容易啊

第三十三章
黄铜大锤兜了劲风,呼地一声便直冲肩膀撞来,戚冉君右手握着马鞭,左手背在身后,左脚斜跨一步,右脚跟退时将身一转,便轻巧躲过这足以折筋断骨的一击。另一大锤紧随着自左上方向下砸来,戚冉君右脚刚刚落地,便纵身向后一跳,大锤扑了个空,咚地砸在沙地上,砸出个寸深的坑来。
徐雷举起锤来,奔上三步,竟跃起一尺多高,两锤裹挟了风声同时从两边袭来。戚冉君将身向后一弯,双手撑了地面反身翻腾而起,在四五尺开外之处稳稳站住,仍是右手握鞭,左手背于身后,气息沉稳均匀,全然看不出一丝疲惫,再看那徐雷,连出三招不中,一张圆脸已是涨得通红。
“你到底打是不打,跳来跳去是几个意思?!”
戚冉君侧眸去瞥不远处的沈玄,果然是眯了一双苍鹰厉眸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这么急着探知明日死敌的底么?那正好,今日便让你看看,与我秦燕为敌是何等愚蠢狂妄!
“阁下,失敬了。”
戚冉君手腕一抖,将马鞭甩到身后,左脚上前一步,右臂运足了力气一记横甩,只见马鞭划出一道圆弧,正向着徐雷颈间抽去,徐雷举起大锤向旁一拨,意欲将马鞭击落一旁,再以另一锤直捣戚冉君胸口,却不想戚冉君早料到徐雷有此一挡,借了徐雷的力气,加以自身腾跃转身的势头,长鞭高高甩起划过一个扇面,正朝着徐雷的右肩关节打去。徐雷立刻向右后方闪身而退,戚冉君压住唇间笑意,落地后脚下旋转着上前,两步便到了徐雷面前,左手作手刀状厉劈而下,堪堪停在徐雷右肩颈交界之处。
那徐雷慌忙倒退之间,左手里的大锤还堪堪停在半空,戚冉君垂手而立,宛若山间青鹤,神态自若之余,更端得翩翩君子之姿,再有膀大腰圆的徐雷作了陪衬,气度风韵愈加彰显。徐雷收了双锤,倒退一步,声音沉若撞钟。
“公子好身手,我输了。”
“承让。”
戚冉君收手卷鞭,转身面朝目光深邃的沈隆,低头拱手道:“献丑了。”
沈隆还未开口,席间先有一人站了起来。
“公子身手不凡,我石青想领教一番,公子赏脸么?”
戚冉君回头望去,这人不同于徐雷的彪壮,身高与他差不多,却明显壮了一圈,以游牧狩猎为生的民族终究与他们这些耕织从商的人不同,日后若真是厮杀起来,这兵强马壮的渊国还真不可小觑。冰冷视线默默在席上扫了一圈,看来徐雷已是个中高手,不然众人的神色怎会既有盛怒不甘又有警惕忌惮?如此说来,这石青应该是不逊于徐雷的人物,否则怎么敢贸然出头?说什么领教一番,分明是怕在他这异邦人面前丢了脸面,来杀他威风的。
戚冉君勾唇一笑,“阁下言重,在下万不敢当,若阁下有意赐教,在下接招便是。”
石青不似徐雷粗犷,但也不是那之乎者也,讲话弯弯绕的人。此时也不多说,只叫下人拿了惯用的长棍,绕过案桌来到戚冉君面前,将长棍立在地上,一双如刀眼眸冷冷看着戚冉君。
“公子,请吧。”
探我底细,想要后发制人?只可惜,你打错了算盘。戚冉君确实习惯于做静观其变后出手的一方,但与项瑾筠相同,先发制人才是他最擅长之事。见石青暗中运了力气准备接招,戚冉君也微撤右腿,右手将卷成一卷的马鞭握得更紧了些。两人对峙片刻,戚冉君两步上前,一鞭直朝石青面门击去。石青双手舞着长棍,只听嗖嗖风起,啪地一声,长棍一端把鞭梢挑开,另一端紧跟着自下而上打了上来,瞄的正是戚冉君手肘。
戚冉君撤肘向后一拉,马鞭嗖地一声画了个浪形,又啪地击在长棍正中,鞭梢掠过石青耳畔,被石青侧头闪开。就在石青躲避的一瞬,戚冉君抡鞭便打,石青双手捏着长棍用力向上一撑,堪堪挡住这向着天灵盖而来的一击。戚冉君闪身而上,石青将长棍一扭,收势之后立刻前冲,棍尖直往戚冉君腹部刺去,戚冉君手臂一甩,只见马鞭如一条长蛇,瞬间便紧紧缠住了长棍。石青想着戚冉君尽使巧劲,定然是力量有所不足,遂拉住长棍尾端向后拉扯,甚至存了把马鞭夺下的打算。没想到戚冉君全不似他想象那般软弱无力,两脚稳了身形,发力一扭之下,反而把那长棍从石青手中给挣了下来。长棍被抡得打转,飞出老远才梆地一声掉落在地上。石青愣了一愣,双手攥了拳头就想空手来打,戚冉君怎会给他机会,长鞭一甩,未用多大力气,却趁了他发愣的关口,正弹打在他脑门儿正中。石青本能捂脸,倒退了两步差点摔倒,戚冉君收鞭拱手,噙了笑道:“得罪了。”
石青心知戚冉君这一鞭若是运足力气,定打得他满头窜血,已是了然戚冉君手下留情,想到自己本欲争口气来,反被对手仁慈放过,心里既有佩服也有恼怒。纠结半晌,石青终是长叹一声,低了头认输道:“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承让。”
戚冉君再扫视周遭,就见众人先前的轻蔑神色都敛得杳无踪迹。回身看去,只见沈玄黑着一张脸,冰冷的目光如利刃一般凌厉。腹里烈酒翻腾,戚冉君迎上沈玄目光,“怎么,皇子也想赐教于在下吗?”
此话一出,气氛立刻凝重到了极点。须知沈玄号称渊国第一高手,还从未有人敢如此挑衅。沈隆不动声色,沈玄也沉默不语,吕湘斟了酒默默饮下,樽脚触桌,发出清脆声响。半晌,沈玄站起身来,说的却并非应战的话。
“今日天色已晚,改日再向公子讨教。”
TBC
本来想写沈玄和冉君过招的 临时改了主意打算日后战场上见了XDDD
不知道写出了哥哥的霸气外露没有 下章继续两个呆萌白痴的捉急爱
第三十四章
向来不喜欢早起的项瑾方今日却起得相当早,项瑾筠还没起,他已经洗漱更衣到客栈的大堂里叫了早点,和柳淳央一起等着秦朗和顾楚凉来分享昨夜打探来的消息。热腾腾的蒸饺端上桌时,秦朗也喂了马回来了,项瑾方立刻挥手把秦朗招呼过来,把头凑到一起低声问道:
“怎么样,四哥怎么说?”
谁知秦朗却摇了摇头,一脸遗憾,“一句和月风有关的也没有。”
项瑾方大失所望,立刻瞪了眼睛。“怎么办事的?连话也套不出来?”
“淳央都逼问不出,我笨嘴拙舌哪里问得出来?”
“那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秦朗看向柳淳央,抬手从腰间拿出一把折扇。柳淳央不解,“这是何意?”
“不知道,只是吩咐我起早去挑一把结实耐用的扇子来。”
项瑾方拿过扇子打开前后左右地看了两圈,怎么看都是一把普通扇子,扇面上绘着青石翠竹,题着几句诗文,这么平常的扇子,一两银子怕是能买好几大车。
“这比四哥自己那把差得也太多了吧,四哥叫你买扇子回来是要干嘛?”
柳淳央思忖片刻,忽然领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四皇子,原来您也是有小孩儿心性的。
“淳央你笑什么?”
“等着瞧吧,今日的武赛一定大有看头。”
“唉唉唉?什么意思?”
项瑾方正向追问下去,就见顾楚凉黑着一张脸从楼上下来,两只眼睛都泛了黑,显然是没睡好。
“前辈?你怎么了?”
“没怎么。”
“哎……?前辈……”
秦朗眼巴巴看着顾楚凉拐下楼梯进了后院,连忙起身追了过去。项瑾方又听见楼梯响,看见尹月风满脸歉疚地走下楼来,向两个人问了声早。
“月风哥哥,楚凉他怎么了?”
“这……我想我还是问问店家有没有空的房间吧。”
“……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
后院,秦朗不顾会不会被外人看见,两手扶着顾楚凉肩膀,心疼地望着他眼下的青痕。
“前辈,发生什么事了?”
“今晚给我换回来睡,再别管他们的闲事!”
“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秦朗还以为尹月风说了什么把顾楚凉气成这样,等顾楚凉被秦朗哄着说了昨夜的事秦朗才知道,敢情是尹月风睡相太糟糕,一个人霸占了两个被子一张床,逼得顾楚凉只好在凳子上坐了一夜。
“消消气,消消气,不知者无罪,月风肯定不是故意的。君子成人之美,我们做臣子的……”
“笨蛋,月风不搂抱着什么在怀里就不能睡觉,只要让他一直和少爷睡在一张床上,用不了多久,自然事成!”
“……啊!前辈好聪明!”
顾楚凉叹了口气,连续两个晚上不得安生,他这暴脾气,非找个倒霉沙袋好好出口气不可!
“别在这傻站着,把店家打点好了,不管有没有空房,就告诉月风没了。”顾楚凉捏了捏自己的腰,秦朗立刻眼尖地帮顾楚凉捏背捶腰,极尽疼爱讨好之能事。“我倒想看看,那家伙能装圣人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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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这边这边!”
宽敞的街道被清理出大块空地,三尺多高的大红擂台方方正正,台上两侧摆着兵器架,十八般兵器备得十分齐全。擂台四周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既有好事来凑热闹的,也有直奔着武赛头名而来的。项瑾方跑在最前面,项瑾筠等人紧随其后,也来到人群之中。擂台的一边正中的红木架子上悬着金色大锣,大摞两侧各放了一个巨大圆鼓,两个壮汉手持鼓锤,轰咚轰咚地敲了起来。鼓声隆隆震耳,鼓点渐渐加快,忽听得一声清脆锣响,一位衣着十分华贵的中年男子走上擂台正中,张开双手向下挥挥,示意众人肃静。
“今日乃是我潞州一年一度的武赛,擂台比武,意在切磋,点到即止,不得杀伤人命,夺得头名者,徐某有白银百两相赠!”
侍女端上铺了红布的呈盘,十锭十两白银摆成两排,在日光下甚为诱人。事实上,众人看重的并非银两,而是武赛头名的名号,这武赛的习俗世代相传,已有近百年的历史,各路高手纷纷前来,为的不是争那白银,而是将其视作一种实力的证明。虽说并非所有高人都来抢这风头,但能得到头名的人定然非同一般,故而,擂台下聚集的人中,既有项瑾筠和秦朗这等衣冠楚楚的贵公子,也有奇装异服的南北蛮族,更有装模作样的道士和尚,尹月风甚至还看见了几个尼姑打扮的女子,都说出家人淡泊名利,远离七情六欲,这些人定然不似打扮的那般潜心向佛罢。
当,当,当,三声锣响,武赛正式开始。首先从擂台两侧台阶走上擂台正中的是一个秃头胖子和一位纤细高个子,两面大鼓轰隆隆地响了起来,众人开始哇哇叫好,项瑾方偷笑道:“猪与鸡打?有意思。”
那胖子圆目怒睁,腿比尹月风的腰还粗了好几圈,拉开架势在擂台上横转几步,只听得擂台被踩得咚咚直响。再看那高个男人,长着一双狐狸眼,身段细得麻杆一般,好像一阵风就能吹折成好几截似的。胖子“喝啊!”一声大叫,抬腿就冲向对面的高个男人,高个子反应奇快,跳起来一脚踹向胖子面门。胖子抬手轻松挡下这一脚,捉了男人纤细的脚腕发力一扔,高个子借着身轻顺势翻腾出去,轻盈落地,似一根纤细羽毛无声无息。胖子冲过来抡了碗大的拳头砰砰砰砰就是几拳向着高个子心窝打去,高个子左闪右闪左闪右闪,一拳也没有挨着。胖子发了狠两手捉了高个子衣襟高高举起欲狠狠砸下,却被那高个子借着高度梆梆梆梆接连好几脚踹在胸口上。胖子手上一松,高个子嘿嘿一笑,又使尽力气补了一脚,自以为已经先下一城。谁知那胖子筋肉结实,高个子这几脚简直挠痒一般,不等高个子敛起狐狸似的诡笑,胖子已经一手捉住高个子的腰带高举过头顶,如同扔套马绳一般嗖嗖地抡了好几圈。只听呼嗵一声,那高个子已经四脚朝天地被扔飞到台下,啪嚓一声掉在地上,看客们连忙闪开,看着那高个子哎哟了半天也爬不起来。
项瑾方叹着气摇了摇头,只觉腰上一阵幻痛,那麦秆似的小腰,该是疼到什么份上哟。
TBC
发现我把打戏都写到一块了OTL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设绊子么……_(:з」∠)_要吃饭了怕更不完整章,先放这些,我尽量多更!
【接上】
瘦长的高个子刚败下阵来,那边又上来一个敲着木鱼的喇嘛,乍一看去像是念经作法,那木鱼和小锤却都是武器。胖子还未近喇嘛的身,那小锤嗖地一声打着旋飞出,险些砸中胖子鼻梁。胖子又再攻来,喇嘛不知从何处变出了十数个小锤,嗖嗖嗖嗖漫天飞舞,胖子左拨右挡地打掉不少,发现那小锤打在身上一点也不疼,索性连躲也不躲了,就径直往喇嘛走去,喇嘛却还是嘴里叨叨咕咕,边退边继续扔着小锤。胖子哈哈大笑着,有人开始打趣,这喇嘛难道是在求佛祖显灵?
但项瑾方却忽然来了一句:“胖子输了。”
尹月风不知项瑾方是何意,便听到顾楚凉解释道:“这喇嘛招招打的都是穴位,胖子马上就要动弹不得了。”
尹月风又看向台上,胖子已经失去了玩闹的心思大叫一声猛扑上去,但右脚刚一离地,巨大的身躯便轰地一声栽倒在台上,险些把擂台砸了个大窟窿。只见胖子趴在地上,肌肉抽搐不已,连口水都顺着嘴角淌了出来。喇嘛停了口中念叨,口气平淡却还是掩不了得意:“诸位放心,半柱香后自然无恙。”
六个侍者走上台去,使尽了全身力气才把动弹不得的胖子抬下台去,胖子刚一下台,一个打扮极其妖艳的女人便走上台去,在她手中,赫然一根锃亮的九节鞭。秦朗眼前一亮,他们几人自小习武,各人都有各人的称手兵器,此外的兵器也都有所涉猎,长枪短剑秦朗都使得漂亮,唯独那鞭,他是怎么学也学不好,全然不似戚冉君信手甩着玩也能打他个落花流水。
想起戚冉君,秦朗不禁想道,算日子的话也该到了吧,听说那沈玄为人狠厉,不择手段,戚冉君只身前去,不知怎么样了?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那喇嘛被九节鞭卷了腿,嗖地一声便给扔了出去,重重摔在同来的喇嘛身上,正所谓压倒一片。喇嘛一败,又有一贼眉鼠眼的男人窜上台去,和那女人厮打在一起,打着打着,还不忘乱伸爪子去占那女人的便宜。就这样你方唱罢我登场,眼看着日头高升,连看戏的都看得累了。
“少爷,是不是先找间饭馆吃个便饭,再回来观战?”
尹月风询问着项瑾筠的意见,却意外地发现项瑾筠的视线根本没在擂台上,而是在不远处几个异常高大壮实的异邦人身上。
“走。”
项瑾筠带着五人穿出人群,拐了条街道就在把头第一家店门外坐下,秦朗招呼小二端上饭菜,尹月风为项瑾筠斟了凉茶,项瑾筠却没有接。尹月风抬头一看,发现项瑾筠的目光还流连在外,看样子,正是那群异邦人站的地方。
“少爷?”
项瑾筠收回视线,接过凉茶道了声谢,浅浅啜了一口。小二端上切好的酱牛肉,项瑾方拿起筷子便是一大口夹进嘴里。
“我看那些人也不过如此嘛。”
“厉害的怎么会一开场就上去,简直自取其辱。”顾楚凉喝了口茶,站了一上午,他的腰背疼得好像更厉害了,不成,今晚一定要让秦朗为他好好揉捏一番才行。
“秦朗,你不去露露威风吗?”
“我?就不必了吧?还是照顾前辈重要。”
“你家楚凉那么厉害,好像谁能欺负了他似的。”项瑾方嗤笑一声,这秦朗简直比从小养在家里的狗还忠诚。抬眼一看,尹月风坐在项瑾筠身边,把刚刚喝完的茶添满,心说论起乖巧听话来,尹月风比秦朗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想到这里,项瑾方又急躁起来,这两人搞什么名堂,那一层窗纸到底是有多厚,怎么他们都这么捅了还是捅不破?
“我厉害得过六少爷你吗?我还想等着看每日练武的少爷长进到哪里去了。”
“啧,那本少爷就让你开开眼。”
“你想去凑热闹,我不拦你,但是记住了,一不许轻敌,二不许伤人,三不许战败。”
“知道了,四哥,我才不会输呢。”
“少爷,这样是不是太危险了?我看还是……”
尹月风试图阻止,但马上被项瑾方笑着打断。
“月风哥哥,你又小瞧我,就刚刚那些人,还不够我活动筋骨的。”
尹月风想说怎么可能,那些人一个比一个厉害,且没有一个像项瑾方这么年幼,但还未等他劝阻,秦朗也笑了。
“月风你就不必操心了,最早上场那个胖子,根本接不住六少爷三招,你就安心看着吧。”
“……”
六人吃饱喝足,返回到擂台下,只见周围已经有不少鼻青脸肿,看样子是败下阵来的人,台上站着一个彪壮大汉,身高八尺有余,手臂上尽是紧实肌肉,拳头上青筋暴起,一拳打死一头壮牛绝对不在话下。壮汉站在擂台中央,扫视着台下的视线写满轻蔑,柳淳央问了身边看客,才知道这壮汉力大无穷,已经打败了四个对手,一时无人敢上前挑战。
“怎么,没人了吗?!”
“放屁!”
紧随着骂声而来的是一支飞镖,擦过壮汉耳边咚地扎在挂着大锣的红木架子上。一个侏儒迈着小步走上台来,挺着胸站在壮汉身前,一副要把壮汉打扁踩死的架势。项瑾方眼睛一亮,俗话说艺高人胆大,那壮汉有他三个摞在一起那么高,这侏儒还敢挑战,一定是有什么绝技。
侏儒叽里呱啦地吼了一番,抡起小小拳头便打了过去,那壮汉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轻巧就包住了他的小拳头。侏儒奋力把拳头抽出,嘿嘿一笑:
“哼哼哼,中了我独门暗器,感受如何呀?”
暗器!项瑾方以为壮汉会中毒倒地,却只见那壮汉打开手掌,发现手心里被刺了两枚小小暗钉,扎出两个血点来。壮汉哼了一声,一把拔出暗钉,两步上前,一脚就把躲闪不及的侏儒给踢得叽里咕噜滚下台去。
“啧,真没用。”
“你说什么?”
项瑾方一句讥讽没被侏儒听见,反而引来壮汉的愤怒。壮汉怒睁着双眼狠瞪着项瑾方,“你,上来。”
唰地一声,无数目光投向口出狂言的项瑾方,视线中尽是同情。项瑾方的身高才刚刚到七尺,跟那壮汉根本没法比,看热闹的人全在叹气,这傻孩子,瞎说什么胡话!
项瑾方反而乐了,本想着晚点再上场的,看来要早点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功夫了。项瑾筠也不阻拦,只有尹月风目光不掩担忧,眼看着项瑾方走上台去,从架上取下一柄宝剑。
“请吧。”
TBC
最近到底是要写多少打戏OTL我一个从没读过金庸古龙任何小说的人真是作死……明天是小六显露身手以及瑾筠大发神威的内容XDDDD
QAQ我知道看打戏只是看热闹 吸引力完全比不了感情戏更比不了拍戏…但是写打戏是为了让瑾筠大显身手暴赚月风的崇拜和憧憬所以希望大家不要嫌弃><最多三章一定让月风大梦初醒爱瑾筠爱得一塌糊涂<哇靠这是什么形容词! 沈钰快要出场了 莫急莫急…
第三十五章
“臭小子,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厉害!”
壮汉“喝!”地一声,右脚跺了一下,只听得轰地一声,手臂上居然是青筋爆现。项瑾方敛了玩笑的神色,暗中提息凝神,壮汉几步冲上前来,踩得擂台咚咚作响,硕大拳头直朝项瑾方头上打去。项瑾方将身一转,左手捏了壮汉肘关节向右一推,脚下灵巧闪转,转瞬之间便来到壮汉身前,右手倒持着宝剑,佯作一掌推到壮汉胸口,若是运了内力,怎着也是呕血了。
“一招。”
壮汉哪肯罢休,抬起那足有项瑾方腰粗的腿,冲着项瑾方便是重重一脚。项瑾方左手压了壮汉大腿,腾空一记侧翻灵巧躲过,右腿擦着壮汉下巴晃过,倘若有意伤人,这一脚踹下去下巴不脱臼才怪。
“两招。”
壮汉哇呀一声大喝,转过身来两手就去捉项瑾方的衣领,项瑾方左手垂在身侧,右手握着尚未出鞘的宝剑,手臂一挥,手腕一转,剑鞘就啪啪两声打在壮汉右手腕内侧和左手腕外侧,且正正敲在关节骨缝上,剑刃锐利,兴许就连着筋肉一起挑了。项瑾方上前一步,剑鞘直逼壮汉咽喉。
“三招。阁下,还不认输吗?”
八尺大汉被一个娃娃压着打,这让他如何下得来台?那壮汉刚要发作,就听见咚地一声,项瑾方身后又来了一个体型同样不小的男人,扎着满头小辫,一看就知道是西南蛮人,与这壮汉是一伙的。
“小弟弟,来与我比划比划如何?”
“小弟弟,来与我比划比划如何?”
“请。”
项瑾方应战的声音刚落,那男人已经双脚离地跳起老高,呈泰山压顶之势砸了过来。项瑾方双脚运了力气用力一踏擂台台面,整个人腾空而起,身子向后弯出一道优雅弧线,嗖地落在远处。但男人的身形比刚才的壮汉了快了一倍还多,项瑾方脚尖刚刚点地,一记重拳已经狠砸到脚边。项瑾方左手按着男人头顶,腰上发力从男人头顶翻了过去,贴着男人背后轻盈落地,再看那擂台,已经被男人的重拳给掏了个大洞。男人回脚就踢,攻的乃是项瑾方下盘。项瑾方跃起扭身,凌空一脚向着男人脸上踢去,奈何男人太过高壮,非但没有踢中,还被男人捉了脚腕向后一扯,整个人都被拽了过去。
“少爷!”
一番打斗看得尹月风满身血液回流,心脏扑通扑通简直要撞破肋骨掉出体外来。项瑾筠却面不改色,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只把左手搭在尹月风右肩上,示意他不用担心。
“胜负已定。”
“……?!”
尹月风回头一看,就见项瑾方借着那男人的手劲,腰身一纵,立起身来,左脚踏在男人肩上重重一踩,恰踩在男人右肩臂相连处。男人痛得哇呀大叫,项瑾方抽出右脚翻到男人背后,落地后回身便是一剑,剑鞘戳指在男人左侧脊背处,此刻若是利剑一捅,正是不偏不倚,穿心而过。
“阁下好身手,承让。”
项瑾方收剑转身,望下台下那聚成一堆的蛮人,翩然一笑。
“诸位可还有什么指教的?”
尹月风回头望去,那一伙正是项瑾筠一直暗中关注的人。近看之下,几人个个彪壮高大,中间有一位装束与其他几个略有不同,看那架势,貌似是几人中最厉害的一个。项瑾方明晃晃挑衅,那人拨开身旁弟兄,抬步便向台上走去。众人与他一比,全都弱鸡一般,纷纷慌张闪开一条道路。项瑾方暗自屏气,心道这位定然是高手中的高手,刚才只是嬉闹一般,这下必须要动真格的了。想到此处,项瑾方心中生出一种沸腾的战意,要比武,就要和高手打才有趣。项瑾方抽剑出鞘,欲全力一战,但忽听得身后一阵风起,项瑾方连反应都没能做出,就被揪着领子给扔到台下去了。项瑾方慌忙调整姿势,稳稳落地,正要破口大骂是哪个混蛋无耻偷袭,就看见台上站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四哥,项瑾筠。
“四哥!你干什么!”
项瑾方一心盯着那大汉,根本没防备项瑾筠会跃上台来把他像丢小鸡一样给丢了出去,哪有人这么过分,搅扰别人的好事!项瑾筠头也不回,一双厉目盯着那大汉,冷若玄冰。
“先上台者先打擂,你输了。”
“你……!”
那大汉,步子沉稳缓慢,确实是还没上台来,项瑾方差点被气炸,这不是不讲理么!
“你若不服,便算我使诈,上来再比试一场如何?”
“……”
自己有几斤几两,项瑾方还是很清楚的,和项瑾筠过招,他必败无疑。此刻他在这擂台下,还可说是项瑾筠无耻偷袭,但若上去被项瑾筠打下来,那可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正在此时,柳淳央忽然悠悠然来了一句,“秦朗,扇子买得不错。”
第三十六章
扇子?
项瑾方想起项瑾筠吩咐秦朗挑一把结实耐用的扇子的事,定睛一看才看清此时项瑾筠手里拿的正是早上那把一点都不称项瑾筠神韵的纸扇,而非惯常用的那把银骨折扇。
“四哥买扇子是作武器使的?”
项瑾方惊讶地看着那大汉走上擂台,在项瑾筠对面站定,在他手中,三尺长的铁链那头连着一个直径半尺多的铜球,铜球表面尽是长短不一的利刺,在这午后阳光照射下,既晃眼,又瘆人。再看项瑾筠,手里只有一把纸扇,在那八尺有余的大汉面前,怎一个文弱了得!
尹月风全不懂武,但此时他也察觉到这个大汉与先前的那些杂兵乱将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且不说那能把项瑾筠整个装进去的体型,单看他右手里握着的那兵器,被这东西打中,十成十被扎成满地窜血的筛子,外加骨断筋折、五脏俱碎。项瑾筠与那大汉对峙着,两人都沉默不动,尹月风掌心全是汗水,生怕项瑾筠在这大汉手下吃亏。
项瑾方收起了方才的气恼,项瑾筠定然是料定他不是那大汉对手,才飞身上台替他打这一场的。谁都知道,项瑾筠的身手是一等一等一等一的,从前戚冉君和秦朗还能和他争个不相上下,但自从过了十七岁,连戚冉君也再没打赢他过。每年遴选武官,最后一关全是从项瑾筠手下过招,接五招为探花,接七招为榜眼,接十招为状元,而今这状元之位都空了两年了。秦朗能早早坐上副将军之位,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一连接了十七招不败,而戚冉君无官无职却在宫中乃至朝上出入自由而无人敢有非议,则是因为戚冉君和项瑾筠一旦打起来就是没完没了,出的招数数都数不过来,谁叫两人是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徒弟,招式套路都无大别,彼此又是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兄弟,对对方的了解简直比对自己还要清楚。但此刻谁都不敢断言项瑾筠会赢甚至没人敢于掉以轻心,毕竟哪怕只是被那利刺刮一下,也是要去皮少肉露了森然白骨的。
台上二人凝神对峙了许久,台下众人全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个个瞪着眼睛等着看这场注定惊心动魄的一战。忽然,项瑾筠将原本展于胸前轻轻扇摇的纸扇合起,纸扇发出清脆的一声响,电光火石间,对面大汉已是抡起那狼牙链球猛打过来,动作快得双眼简直跟不上。幸而项瑾筠早有预料,眨眼间人已腾空而起,脚尖在那铜球的利刺上虚点一下,一个飞身,纸扇自那大汉右上方斜打下来。大汉抬起左臂拦下这一击,右手抡了铁链便朝着项瑾筠背上打去,项瑾筠将身一扭,横打着旋避开这一击,右脚踩了地面忽地扭身而起,手里折扇噼噼啪啪几声便在那大汉脸上一连抽了七八记耳光。大汉一记重拳挥出,项瑾筠推住大汉手腕,手上发力一扭,压着那粗壮的手臂一个向外侧翻,左脚梆地一声正踢在大汉下巴上。大汉踉跄一步,项瑾筠随即面朝台下稳稳落地,将气一沉,纸扇啪地于胸前展开,端的是蛟龙出水,不动如山的姿态。
“好!!!”
人群中炸出一阵叫好,这比牛虎还壮的大汉竟然一点便宜也没有占到,而那看似文弱的翩翩君子闪转腾挪却叫人眼花缭乱,怎能不让人拍案叫绝?
项瑾方激动地攥了拳头,他就知道他四哥从不会让任何人失望!但尹月风仍是忧心不已,那大汉的眼神,分明比刚才更加狠戾了。
只听得嗖地一声,足有百斤重的铜球已从背后横扫过来,瞄准的是项瑾筠的右腿。项瑾筠向右一记侧空翻避开攻击,左脚旋跨一步,右脚旋即跟上,与那大汉的距离骤然拉近。谁想到那大汉力大无穷,硬是将那本该向左侧甩出的铜球以更快的速度拉转回来。项瑾筠双脚用力一踏,左手捉了大汉肩膀嗖地向上一翻,如同雄雁振翅一般,纸扇唰地一声扫过大汉身前。纸扇并未触到大汉的身子,但大汉的粗布衣服却被划出了一道半尺长的口子,位置就在胸膛正中。
大汉低头一看,双目立刻浸了血红,断然大喝一声,右手运足力气,抡圆了链球一下紧接着一下向着项瑾筠抽去。项瑾筠扭身便避,那大汉追在项瑾筠身后轰咚咚一球球砸下,只听得嘁哩喀喳的木板爆裂声,擂台已经被砸穿了一溜七八个大窟窿。
眼见项瑾筠被逼到了擂台边缘,只顾着躲闪那骇人的武器而全无还手之举,尹月风感到五脏六腑都是烈火烧灼一般的疼痛不安,那利刺几度险些剐蹭了项瑾筠的四肢,直让尹月风在这骄阳之下冒了一个后背的冷汗。
“不妙。”
秦朗紧锁着眉头看着台上战况,低低的一句话让尹月风更加不安。
“确实。”
顾楚凉补了一句,紧闭的嘴角怎么看怎么是在替项瑾筠担心,这两人都这么说,项瑾筠的处境定然比他所想的还要危险,尹月风暗暗咬紧了牙,全然没察觉柳淳央唇角笑意。
又是一记重击,利刺戳穿擂台木板,险些扎透了项瑾筠的脚。项瑾筠不再躲闪,看准铁链抽来的时机腾身起脚,猜着铁链借力飞身而起,反捏了折扇朝着大汉颈上狠狠打去,大汉偏头避过,项瑾筠等的便是这时机,凌空一脚正正踢在大汉胸前。大汉踉跄一步,后脚无意识踩了被自己的铜球砸出的空洞,呼嗵一声便踩折了木板,半条腿都卡在了窟窿里,整个人向后栽倒,噼啪啪压折更多木板,最后砰地一声整个人都砸了进去,激起灰尘木屑无数。
众人全看得呆了,方才明明是那大汉穷追不舍打得项瑾方连他的身也近不了,怎么转眼的功夫,那大汉居然砸穿擂台掉到底下,连人影也不见了,只留下一个甚为可怖的武器孤零零躺在擂台一角?
项瑾筠背了手立在擂台之上,周身尽是傲视群雄、睥睨众生的气派。众人如梦初醒,发疯一般地拍掌叫好,尹月风站在台下,怔怔地看着项瑾筠轻摇纸扇,逆着如火骄阳,竟真似龙御天下,没发觉自己脸上不知何时竟是绯红一片,心口也烫得厉害,胸中莫名情愫淤积暴涨,竟好像是要把眼泪给逼出来了。
“如何,本少爷的身手,你可还看得过去?”
项瑾筠噙着从容轻笑,说得好像这一番生死厮杀全是为了得他一句夸赞似的。尹月风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莫名地扬了嘴角,露出灿然微笑,二人相对而视,方才还剑拔弩张的氛围顿时微妙地甜热起来。项瑾方忍不住笑得灿烂,尹月风那眼神哪里是在看人,分明是在看神,看来这一片倾心,怕是再收不回来了。
突然,所有人的神情都似被三九寒冰冻住一般僵硬了,方才还在擂台底下摔得四仰八叉的大汉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项瑾筠身后,壮硕的拳头轰然砸下,只听得砰地一声,一串鲜红血花飞溅而出,啪地砸在了尹月风脸上。
“少爷!!!”
TBC
妈蛋刚才爪子一抖居然把更新发到别人的楼里去了
简直没见过比我更挫的人了好吗!!!(╯`□′)╯(┻━┻
要被老妈骂死了我赶紧滚去睡了QAQ明天还有!
第三十六章
扇子?
项瑾方想起项瑾筠吩咐秦朗挑一把结实耐用的扇子的事,定睛一看才看清此时项瑾筠手里拿的正是早上那把一点都不称项瑾筠神韵的纸扇,而非惯常用的那把银骨折扇。
“四哥买扇子是作武器使的?”
项瑾方惊讶地看着那大汉走上擂台,在项瑾筠对面站定,在他手中,三尺长的铁链那头连着一个直径半尺多的铜球,铜球表面尽是长短不一的利刺,在这午后阳光照射下,既晃眼,又瘆人。再看项瑾筠,手里只有一把纸扇,在那八尺有余的大汉面前,怎一个文弱了得!
尹月风全不懂武,但此时他也察觉到这个大汉与先前的那些杂兵乱将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且不说那能把项瑾筠整个装进去的体型,单看他右手里握着的那兵器,被这东西打中,十成十被扎成满地窜血的筛子,外加骨断筋折、五脏俱碎。项瑾筠与那大汉对峙着,两人都沉默不动,尹月风掌心全是汗水,生怕项瑾筠在这大汉手下吃亏。
项瑾方收起了方才的气恼,项瑾筠定然是料定他不是那大汉对手,才飞身上台替他打这一场的。谁都知道,项瑾筠的身手是一等一等一等一的,从前戚冉君和秦朗还能和他争个不相上下,但自从过了十七岁,连戚冉君也再没打赢他过。每年遴选武官,最后一关全是从项瑾筠手下过招,接五招为探花,接七招为榜眼,接十招为状元,而今这状元之位都空了两年了。秦朗能早早坐上副将军之位,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一连接了十七招不败,而戚冉君无官无职却在宫中乃至朝上出入自由而无人敢有非议,则是因为戚冉君和项瑾筠一旦打起来就是没完没了,出的招数数都数不过来,谁叫两人是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徒弟,招式套路都无大别,彼此又是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兄弟,对对方的了解简直比对自己还要清楚。但此刻谁都不敢断言项瑾筠会赢甚至没人敢于掉以轻心,毕竟哪怕只是被那利刺刮一下,也是要去皮少肉露了森然白骨的。
台上二人凝神对峙了许久,台下众人全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个个瞪着眼睛等着看这场注定惊心动魄的一战。忽然,项瑾筠将原本展于胸前轻轻扇摇的纸扇合起,纸扇发出清脆的一声响,电光火石间,对面大汉已是抡起那狼牙链球猛打过来,动作快得双眼简直跟不上。幸而项瑾筠早有预料,眨眼间人已腾空而起,脚尖在那铜球的利刺上虚点一下,一个飞身,纸扇自那大汉右上方斜打下来。大汉抬起左臂拦下这一击,右手抡了铁链便朝着项瑾筠背上打去,项瑾筠将身一扭,横打着旋避开这一击,右脚踩了地面忽地扭身而起,手里折扇噼噼啪啪几声便在那大汉脸上一连抽了七八记耳光。大汉一记重拳挥出,项瑾筠推住大汉手腕,手上发力一扭,压着那粗壮的手臂一个向外侧翻,左脚梆地一声正踢在大汉下巴上。大汉踉跄一步,项瑾筠随即面朝台下稳稳落地,将气一沉,纸扇啪地于胸前展开,端的是蛟龙出水,不动如山的姿态。
“好!!!”
人群中炸出一阵叫好,这比牛虎还壮的大汉竟然一点便宜也没有占到,而那看似文弱的翩翩君子闪转腾挪却叫人眼花缭乱,怎能不让人拍案叫绝?
项瑾方激动地攥了拳头,他就知道他四哥从不会让任何人失望!但尹月风仍是忧心不已,那大汉的眼神,分明比刚才更加狠戾了。
只听得嗖地一声,足有百斤重的铜球已从背后横扫过来,瞄准的是项瑾筠的右腿。项瑾筠向右一记侧空翻避开攻击,左脚旋跨一步,右脚旋即跟上,与那大汉的距离骤然拉近。谁想到那大汉力大无穷,硬是将那本该向左侧甩出的铜球以更快的速度拉转回来。项瑾筠双脚用力一踏,左手捉了大汉肩膀嗖地向上一翻,如同雄雁振翅一般,纸扇唰地一声扫过大汉身前。纸扇并未触到大汉的身子,但大汉的粗布衣服却被划出了一道半尺长的口子,位置就在胸膛正中。
大汉低头一看,双目立刻浸了血红,断然大喝一声,右手运足力气,抡圆了链球一下紧接着一下向着项瑾筠抽去。项瑾筠扭身便避,那大汉追在项瑾筠身后轰咚咚一球球砸下,只听得嘁哩喀喳的木板爆裂声,擂台已经被砸穿了一溜七八个大窟窿。
眼见项瑾筠被逼到了擂台边缘,只顾着躲闪那骇人的武器而全无还手之举,尹月风感到五脏六腑都是烈火烧灼一般的疼痛不安,那利刺几度险些剐蹭了项瑾筠的四肢,直让尹月风在这骄阳之下冒了一个后背的冷汗。
“不妙。”
秦朗紧锁着眉头看着台上战况,低低的一句话让尹月风更加不安。
“确实。”
顾楚凉补了一句,紧闭的嘴角怎么看怎么是在替项瑾筠担心,这两人都这么说,项瑾筠的处境定然比他所想的还要危险,尹月风暗暗咬紧了牙,全然没察觉柳淳央唇角笑意。
又是一记重击,利刺戳穿擂台木板,险些扎透了项瑾筠的脚。项瑾筠不再躲闪,看准铁链抽来的时机腾身起脚,蹬着铁链借力飞身而起,反捏了折扇朝着大汉颈上狠狠打去,大汉偏头避过,项瑾筠等的便是这时机,凌空一脚正正踢在大汉胸前。大汉踉跄一步,后脚无意识踩了被自己的铜球砸出的空洞,呼嗵一声便踩折了木板,半条腿都卡在了窟窿里,整个人向后栽倒,噼啪啪压折更多木板,最后砰地一声整个人都砸了进去,激起灰尘木屑无数。
众人全看得呆了,方才明明是那大汉穷追不舍打得项瑾筠连他的身也近不了,怎么转眼的功夫,那大汉居然砸穿擂台掉到底下,连人影也不见了,只留下一个甚为可怖的武器孤零零躺在擂台一角?
项瑾筠背了手立在擂台之上,周身尽是傲视群雄、睥睨众生的气派。众人如梦初醒,发疯一般地拍掌叫好,尹月风站在台下,怔怔地看着项瑾筠轻摇纸扇,逆着如火骄阳,竟真似龙御天下,没发觉自己脸上不知何时竟是绯红一片,心口也烫得厉害,胸中莫名情愫淤积暴涨,竟好像是要把眼泪给逼出来了。
“如何,本少爷的身手,你可还看得过去?”
项瑾筠噙着从容轻笑,说得好像这一番生死厮杀全是为了得他一句夸赞似的。尹月风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莫名地扬了嘴角,露出灿然微笑,二人相对而视,方才还剑拔弩张的氛围顿时微妙地甜热起来。项瑾方忍不住笑得灿烂,尹月风那眼神哪里是在看人,分明是在看神,看来这一片倾心,怕是再收不回来了。
突然,所有人的神情都似被三九寒冰冻住一般僵硬了,方才还在擂台底下摔得四仰八叉的大汉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项瑾筠身后,壮硕的拳头轰然砸下,只听得砰地一声,一串鲜红血花飞溅而出,啪地砸在了尹月风脸上。
“……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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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6 21:2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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