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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启处曰归(张启山x小副官)[第10页]

作者:寒武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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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大哥!
小副官腹诽着,气急败坏地在张启山怀里蹭了蹭:“从十岁时起,我就在你身边长大。大哥治下严明,这么些年军法家法我都挨过多少次了,哪一次怨过你?”
这是实话。
张启山的性子也就是这近几年收了许多,他和小副官倒像是彼此磨练的两个人,小副官在他手里,越来越沉稳干练,从单纯可爱的小孩子,慢慢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少年。而张启山,也不再舍得动辄打骂,以往东北张家那些森严的家法,也被他废掉不少。
他的私心也不想磨灭了小副官的天性,孩子嘛,顽劣些也正常,人不坏就行了。
不过尽管如此,小副官一路长大可也没少吃苦头。
张启山是个十足的军人,自然有军人的威严,也有军人的气性。他心疼宠爱小家伙不假,但小东西真犯浑的时候,也是免不了关上门一顿抽的。
还好小副官是个懂事的,这么些年了,他从不计较张启山是收着力的,还是劈头盖脸一顿狠的,当真是从没有怨过张启山。
这么一来,张启山更心疼了:“那你在气什么?”
“你才刚不许我上战场,”小副官气鼓鼓的,“转眼就自己往危险里扎,我知道你是军人,越危险的地方就越该你去……我也知道你是不会让艾姐一个人面对敌人的,我都知道……可是,你想过我有多害怕么?”
说这话的时候,不知怎的,小副官的眼里莫名地糊上了一层雾。
张启山心里也疼,一把搂紧小副官,听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说。
“你知不知道,有士兵从前线下来,说‘两位长官可能回不来了’的时候,我……”小副官憋住了想哭的冲动,“我的天都塌了!”
“傻孩子。”张启山的确是没顾到,他只想着,把小副官留在营地,有项允中照顾,一定是妥帖的,唯独没有想到,自己身先士卒的时候,他的小山,在后方,吓得不成样子。
“不许,”小副官说着,也不闹了,伸手一把抱住张启山,搂得死死的,“不许再把我一个人丢下,去哪里都得带着我!”
张启山点点头:“好。”
“……”小副官原以为还有得磨,没成想张启山答应得这么利索,“那,不说我没准备好了?”
“没有人是准备好的。”这是艾老板的话。
“不保护我了?”
“保护,”张启山笑,“有我在一天,我就用命保护你。”
“哥……”小副官此刻最怕的,就是张启山舍命做什么了,舍命打仗他害怕,舍命保护他,他一样害怕。
“报告!”他二人正说着,有士兵来报,“佛爷,艾老板请您前去商议要事。”
“这个点?”张启山闻言心下一沉,“紧急军情?”
紧急军情倒算不上,只是几分钟前,艾老板接到了两个消息:一个,是中央军部要调她的部队回杭,古北口前线由徐庭瑶的部队接手。
另一个,来自长沙,陆建勋越狱了,按照速度,估计已经回到了中央军部。
长得像会偷舍友方便面调料包的腹黑男早晚是要死的,但他会把我艾和我佛坑!得!hin!惨!!!

尤其是我艾

???看上去你们都很担心我艾和我佛会被怎么虐???
好吧,我艾就是被迫撤军,被人(陆建勋咯)诬陷通敌,古北口高地到底还是失手,总要有人背锅,军部就把我艾卸了军职移交军事法庭
我佛和小副官震怒,打算起兵攻进中央军部抢人……
不不不,你们不懂军职和军衔对于军人的意义

叁拾
作为军人,最不想收到的,就是临阵“强制撤军”的命令。
艾老板持着军令,坐在简陋的办公桌边,许久不说一句话。项允中心疼她,分明艾家和张家在古北口牺牲众多,眼看就要胜利了,横生出来一个强制撤军,功劳都成了别人的。
而艾老板并不在乎这个,她所犯愁的,是陆建勋的越狱。
“怎么回事?”张启山从门外踱进来。
门没锁,甚至连关都没有关,外面都是自家亲兵,就算借给他们十个胆子,也是没有人敢进艾老板的房间的。
小副官跟着张启山,也眼巴巴地看着艾老板。他见艾老板沉着脸不说话,便知道事态严重,复又询问似地去看项允中。
项允中只顾着心疼自家大小姐,根本没看见小副官。
“艾姐……”小副官碰了壁,干脆直接去问,“发生什么事了?”
对小副官,艾老板有的是好脾气,她可算是把脑袋从军令里拎出来,勉强扯了个笑容给他,“没什么,要我撤军罢了。
“这时候撤军?”张启山久经沙场,自然意识到不对。
“徐庭瑶部队顶上。”艾老板没打算多说,起身从桌子后面绕出来,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赶人,“你们也清点一下,明日天一亮,就回长沙吧。”
“艾老板,”张启山不买账,“你老实说,出什么事了?”
“没出事,”艾老板不说,“服从命令。”
“眼看就要包抄了,再往前一步就是胜利,”张启山向着艾老板步步紧逼,眼睛里像是能射出光来,生生把艾老板逼得退了两步,他一字一顿地说,“这个时候你要我撤军,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项允中当然不乐意自家大小姐被人这样压迫,正犹豫着要不要把陆建勋越狱了的事告诉张启山,还没来得及说,艾老板先开口了。
她说:“现在我还是你的长官,服从命令!“
“现在?”张启山很会抓字眼,什么叫现在?艾老板是中央军部下来的,军衔高他两级,起家部队的规模也比他大,别说是现在,不出意外的话,她一直都是他的长官,张启山盘算着,心下一怔,“你到底怎么回事?”
“……”艾老板本就心烦意乱得很,如此,也就懒得再瞒,伸手抓过桌上的电文,递给张启山,“你自己看。”
小副官下意识地要去接电文,手还没伸出去,电文就被张启山劈手夺了去。
他是真的怒了。
“胡闹!”张启山看罢电文,啪地往桌子上一拍,手劲之大,桌子上的笔筒都跟着晃了晃,里面一支钢笔,还被震得弹了起来,“中央军部这是要干什么?!”
“要我回去述职。”这种时候,艾老板还能笑得出来,“张家部队原本就不该卷入长城前线的,你们做了太多牺牲,听我的,先撤回去吧。”
是得撤回去,张启山领兵开赴古北口,是没有军令的,若是中央军部真的计较下来,扣他个起兵造反的罪名也不是不可以。艾老板意在保护张家,这个张启山是知道的,只有一点,张启山放心不下:“你分明知道,此去南京,恐怕凶多吉少,国民党中央军部那些看不惯艾家的人,恨不得在你身上开两个洞,亏你还笑得出来。”
小副官闻言一惊,也不管礼数了,伸手就去拿那两封被拍在桌上的电文,才看两三行,就担心不已。
而当他看完一封,又看到长沙来电时,他整个人都绷了起来,就连声音,也颤抖了,他说:“大哥……”
张启山先前只看到军部那封撤军的电文,一头怒火下来,竟没顾上看后面那封。小副官抬头,满眼惊恐地对他说:“哥……陆建勋越狱了……此刻恐怕已经到了中央军部,上峰要艾姐这时候撤军,不是巧合。”
那更凶多吉少了。
不是,这种人是不是有毛病?管这么宽?

不好意思宝宝们,最近公司太忙了,那帮小孩吧…不收拾还不行
所以……

预告!等我!
“你不能回去!”对于中央军部的情况,张启山也是了解的,他拦着艾老板,“你就在这里,上峰责问下来,一切有我。”
“张启山!”艾老板不领情,“带着你的人,撤回长沙。”
“若我说不呢?”
无非就是个就地革职,张启山还就真跟艾老板顶着了。陆建勋前脚刚越狱,后脚上峰就命令艾老板撤军,还是战况如此紧急之际,摆明了一个大坑在南京,就等着艾老板去跳。
小副官有些急,自家大哥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了。他知道大哥这是想保护艾老板,他也知道艾姐是在保护他们,可这两人……眼看就要起火了。
“你何必呢?”艾老板一反常态,也没有如张启山所想那样,强硬地革了他的职,而是叹了口气,转身去书桌上拿烟去了。
雪茄被点燃的时候,小副官有些恍惚,他直愣愣地看着艾老板划着了一根火柴,也不急着抽,只是把雪茄放在火光里,来回炙烤。
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
但是她的眼里,为什么会有些心痛的意味,小副官是不懂的。
张启山懂,他问:“非要回去么?”
“我是军人……”说这话的时候,艾老板没有抬头去看张启山,她的视线似乎直勾勾地落在雪茄上,也好像什么都没看,她说,“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烟叶被反复炙烤过,房间里渐渐已经有了香味,雪茄是中“灰白如雪,草卷如茄”的东西,不管是什么时候,都能让人看起来,十分优雅。
张启山在这片雪茄的味道里问她:“你就让我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你去……”
“送死”两个字,张启山没能说得出口,但是在屋内的几个人,心里都明白。
有一撮烟灰从雪茄头上掉落,还没来得及落在地上,就散了,无影无踪的,跟没存在过似的。
(稍后害有一丢丢)
“你带着小山回去,”艾老板看了看小副官,她想着小副官这样小,不过是和幼弟一样的年纪,若是把他卷入了这场无畏的斗争里,她会心疼,“若我在南京出了事,好歹还有个在外面的人……能救我一把。”
话已至此,张启山就是不情愿,也无话可说了。艾老板的心意,他明白,只是身为一个男人,他从没有感到如此无能为力过。
“除了我张家,还有哪些人能帮你?”张启山退了一步,“我先联系着,以备不测。”
“上海明家。”明家和艾家是世交,可惜明家老爷去得早,明大小姐为了拉扯大三个弟弟,年纪轻轻就奉了道,许多年下来,厚积薄发,也算是在上海站得稳稳的了。
“嗯,”明家和艾家的关系,张启山早有耳闻,张家同明家也有往来,他继续问,“联系明家不难,可惜明家那两个成了年的少爷都在国外,大小姐恐怕……还有别家么?”
“重庆萧家,萧七爷是我的朋友。艾坤在台湾,必要时候,他可以直接和蒋公通话。”艾老板交代完,吐出一口眼圈,复又轻飘飘地补了句,“伏龙芝那位,就算了吧。”
伏龙芝那位,是郑蓦,她的未婚夫。
张启山点点头,也不多话,只道了一句“珍重”,就顾自转身,带着小副官离开了。
离开前,小副官眼巴巴地看了看艾老板,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唤了声:“艾姐……”
“诶。”到底还是听见了,艾老板一手夹着雪茄,倚在桌边,浅笑着对小副官摆摆手,她说,“去吧。”
不知怎的,小副官有些想哭,他生怕“去吧”这两个字,成了艾老板此生对他说的最后两个字,他是个善良的孩子,对于生命,他太害怕失去了。
军营的夜里乏味得很,士兵见了张启山,一个个立正敬礼,千篇一律。小副官跟在张启山身后,顾自难受。
“小山。”张启山突然唤他。
“大哥,”小副官没有等张启山说话,抢先了问,“你会救艾姐的,对吗?”
张启山闻言,蓦地立在原地,古北口的风吹在他的脸上,仿佛还能嗅得到前线那股硝烟的味道,他忆起不久前那个与他并肩战斗的艾老板,他说:“对。”
及时前方是万丈深渊,柔弱如艾老板都敢跳,他张启山怕什么。
“你怕什么?”张启山和小副官走后,房间内霎时冷清了下来,一时间,只剩下雪茄弥漫在空气里,艾老板吐着烟圈,半开玩笑地问一脸担忧的项允中,“就算是无中生有的降罪,也降不到你的头上。”
项允中心急,忙不迭地想解释:“大小姐……”
话还没说完,就被艾老板挥了挥烟,打断了,她当然知道项允中不是贪生怕死的人。自己教养出来的孩子,她明白得很。
“生死有命。”艾老板说着,十分感慨的样子,“若我命不该绝,他们能奈我何?可若命里注定了,那我又挣扎什么?”
“大小姐什么时候信起命了?”项允中不乐意听这个。
“不得不信啊——”艾老板若有所指,她顿了顿,若不是雪茄头上星星点点的火光还在烧,她都能安静得像是没了呼吸似的,良久,她才说,“陆建勋可不就是命好么?都打成那副样子、锁在大牢里了,还能越狱……”
项允中听明白了:“大小姐的意思是……?”
艾老板不说话,只捏着烟,任项允中顾自猜想。
小副官一路跟着张启山回到房间,许久都没再说过一句话。张启山也满腹心事,两人沉默着进了房间关了门,一个坐在床上歪着脑袋,一个负手立在窗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窗外。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身处前线的夜了。
没有人会享受战争,可对于军人而言,宁愿死在战场上。
“大哥,”小副官想了半晌,总觉得不对,他歪着脑袋问张启山,“我就是不明白,陆建勋是怎么越的狱?”
张启山有些意外,倒不是别的,他正和小副官琢磨着同一件事。他没有说话,让小副官接着说。
“我走之前,是安排好了信得过的人守在大狱的。”小副官忧心忡忡,“就算他陆建勋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解决掉我安排的人。”
“你已经有答案了,还需要我说?”张启山笑。
可小副官笑不出来,他担心还来不及,他说:“有内鬼。”
张启山点头,问小副官:“你认为,内鬼在哪?”
“军队内部的可能性不大。”小副官分析,“大哥你带兵赶过来,那是临时起意的事,若是军中的内鬼,很难保证自己那会儿不被调来前线,如何营救陆建勋?”
“很好,”张启山见小副官分析得有条有理,这也算是今夜唯一值得欣慰的事了,“继续。”
“长沙城的规矩,只允许有九个大户,不管做什么生意。”小副官得了首肯,呼啦啦把心里所有话都倒出来了,“大哥是个外来人,却很快解决了地头蛇,跻身九大户不说,还拿了兵权,大哥认为,这内鬼出在其他八门中间的可能性,有多大?”
“十有八九。”张启山很满意,一点一点继续启发小副官,“那么,你认为会是谁?”
“影响了谁的利益,就是谁……”此刻的小副官,少年郎俊秀的脸上,带了些与年龄不符的严肃,“九户当中,大哥已经解决了一个,剩下八户,二爷闲云野鹤,最有可能觊觎首位的,就是三爷了。”
艾老板弹了弹烟灰,摇摇头:“不对。”
“陆建勋此时越狱绝非命好,”项允中坚持,“长沙城内一定有内鬼。”
“这我同意,”艾老板说,“但不会是三爷——而且不管内鬼是谁,他就是想把风头转到三爷那去。张启山初到长沙就占据一方,不满的人多了。和他交好的那几户里,二爷不会,八爷不能,最大的嫌疑人可不就是三爷了。”
“那大小姐还说……”项允中听不懂了。
“嗤……”艾老板不以为然,“你我这样的外人都看得明白的事,他三爷若这样没有脑子顶风作案,是怎么爬到老三的位置上的?”
“唔……”这么一说,也不无道理,论算计,项允中一贯是认为没有人能比得上艾老板的,“那会是谁呢?”
“要么是张启山的仇人,要么,是三爷的仇人。”艾老板说久了话,雪茄都快灭了,她拿着雪茄,又吸了一口,才继续说,“不过我很难想到,谁会跟一个瘸子有仇?”
“那就还是佛爷的仇人了?”项允中想了想,“霍……?”
艾老板笑笑,没有说破,只交代项允中:“若我在南京出事了,你记得提醒张启山:小心女人。”
她自己就是一只带着剧毒的蝎子,女人一旦狠起来,是防不住的。
“是,大小姐。“项允中一向会察言观色,往往艾老板一个眼神,他就能明白意思,何况今日,话已经说得很明确了,要他提醒张启山,那分明就是要把他撇离南京。他明白,但他装傻,“大小姐早些歇息吧,明早出发前我来叫您。”
“允中,”艾老板不想再兜圈子,“明日一早,你就带兵回杭城。南京我来应付,你别跟来。”
“……”项允中不干了,他稳着情绪,负隅顽抗,“大小姐孤身在外,没有人伺候是不行的。”
“你怎么就听不懂,”自己身边长大的,脑子里在想什么,艾老板一清二楚,“他们针对的是我,你只要不被控制在南京,就没人能动得了你。”
“我明白,”项允中心里猛地一痛,他自认是个男人,可连自家大小姐都保护不了,反而要大小姐舍命保护,这算什么男人,他说,“可是大小姐是一军之长,赴南京述职,副官不在身边,实在说不过去。”
“……”艾老板一怔,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见艾老板这么说,项允中暗自舒了口气。可看着艾老板的眼神,他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艾老板伸手,一把扯掉了项允中的肩章。
肩章连同风纪扣,在军装上并没有什么实际重量,可一旦被扯掉,项允中觉得,他的魂都被拽出身体了。此刻他愣在原地,木讷地低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肩线,复又看向艾老板。
心里有一块堵在哪里,说不出是痛,还是哽。
肩章和风纪扣,就是军衔。它们待在艾老板的手里,平静如许,就如艾老板其人,平静得不像是个被算计了的人。
就连声音,都不带一点波澜。
艾老板说:“艾家的军队,没有副官。”
现在还有人更启副吗?
叁拾壹
再见到艾老板,那就是两周之后的事了。
这两周,不仅是艾老板,就连张启山,都如同从鬼门关走过了一遭。
回程前的那天夜里,张启山站在窗边,愈发觉得烦闷,他一贯是不抽烟的,但他觉得胸口堵得慌,他摸了摸不可能有烟的口袋,说:“小山,去艾老板那里,帮我拿根烟。”
“艾姐不抽烟的,”说归说,小副官还是从床上挪下来,“她那里只有雪茄。”
“我知道。”张启山淡淡地,“抽烟伤肺,她总是看得明白。”
在张启山眼里,艾老板是个聪明人,任何事情在她那里,都只消一念,就能明白。他不得不承认,若不是自己志不在此,像艾老板这样的女人,恐怕他会爱上。
他多虑了,艾老板是个明白人。
对于张家这两个兄弟的感情,都不用多说,艾老板一眼就明。这和上海那两个,是一样的。
而这一次,危机在她自己头上,她也看得清楚得很。
小副官从床上挪下来,刚批了军装大衣要出门,却被张启山一把搂住。
“一起去。”张启山言罢,揽着小副官径直出门。
拿根雪茄的事,哪需要张启山亲自去,无非是他在房间里越想越窝囊,出门透透气罢了。小副官看破不说破,点点头,任由张启山搂着他,往艾老板那里慢慢踱步。
两个人都怀着心思,一路无话。
张启山烦得很。艾老板这下,把身边的人都撇得一干二净,显然是做好了牺牲她自己的准备。陆建勋这么逃回军部,还不知道会怎样黑白颠倒呢。他敢把张启山抖出来倒也无妨,怕只怕,陆建勋也聪明得很,他的枪口不打张启山,只打艾老板。
集中火力,除掉一个是一个。
张启山是个军人,让一个女人抗下所有莫须有的罪名,他很难过自己这关。
他想起先前在前线,灰头土脸的艾老板卧在战壕里端着枪,迎着对面乌泱泱的日本兵,不失风度地对他一笑,她说:“张启山,倘若我今天战死在这里,请你记得,你曾和谁一起并肩战斗过。”
那时候,张启山拉动了枪栓,朝着前方沉稳地开了一枪,他说:“我会记得,杭城艾蕊,艾老板。”
也请你记得,长沙,张启山。
还没走到艾老板的房间,他二人倒先看见了项允中。
项允中单手撑在一棵老树上,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老树距离艾老板的房间不远,显然是项允中撑足了劲从艾老板的房里出来,没走几步就卸了力,心里苦闷一股脑全往树上倒了。
小副官眼尖,惊呼了一声:“允中哥哥!”
撑在树上的那只手,肩线处分明没了肩章。
项允中闻言一怔,这才回头去看来人,眼里还噙了些没来及收回去的泪。他低头,朝着张启山微微行了礼:“佛爷。”
就这一声招呼的功夫,项允中眼里闪着光的泪就被他收了回去,好像刚才的那道光,只是小副官的错觉罢了。
“允中哥哥,”小副官又唤了声,“这是怎么了?”
“……”项允中当然知道小副官是在问他的军衔,他不想解释,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你的肩章怎么没了?”小副官吓坏了,军衔这东西对于军人而言有多重要,小副官入军营已久,他太明白了,多少人为了肩章上多一颗星,拼死完成着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死死地盯着项允中肩上的那块空缺,问,“艾姐她……她不要你了么?”
“艾老板这是在保护你。”艾老板的意思,小副官不懂,张启山懂。
“是,佛爷,我明白。”项允中依旧彬彬有礼,但不管他再努力,也做不到艾老板那样的事不关己,谈论这件事的时候,他的眼眶还是不受控制,红得像是失眠许久的猫。
“可你不想这样。”张启山一语点破,“你想保护她。”
“是。”项允中也不废话。
“你想保护她,就得听我的。”张启山立在军营的夜里,就如波涛巨浪中的定海神针。
此刻别说是定海针,就算是根稻草,项允中也会死命地抓住。他望着张启山,坚定地说:“佛爷,我听您的。”
“大哥!”听张启山这么说,小副官的眼里一亮,“你是想出法子了么?”
“还没有。”张启山摇头,目光却十分坚毅,他看了看艾老板灯火通明的房间,说,“不过有件事,是军部那帮人不敢做,而我们这种人素来不怕的。”
“是什么?”
话,也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张启山再次看向艾老板的房间,他的眼前又浮现了战壕里灰头土脸的艾老板、拉响了一个炸药包掩护他撤离的艾老板、炮火中依然坚毅如初的艾老板。
张启山笑了,他想着屋里那个处变不惊的女军阀,只用了两个字回答:
“拼命。”
那之后,谁也没有纠缠过“去”还是“留”的问题,天一亮,张启山和项允中就各自率部回了城,艾老板一个人,只带了一个勤务兵,就去了南京。
整整一周,长沙和杭城像是并成了一座城,两个大户,都在奔走着同一件事。
还不止两家。
小副官立在桌前,递给张启山一封电报:“大哥,明大小姐的回电。”
——“艾家小姐之难,吾当尽全力。”
张启山点点头,他正在通电话:“好,军部那边,我会派人盯着,尽量让她少受点罪。你何时回国?”
“很快,不出一周。”电话那头,是一个沉稳的男声。
“多谢了,”张启山道谢,“明二少爷。”
张启山动用了所有能用的关系,才打探到艾老板刚入南京,就被请进了优待室。陆建勋一通添油加醋,把长沙的一切都归咎到艾老板头上,包括她在长沙的遇袭,贻误前线军情的是她、苦肉计陷害同僚的也是她。
这一步走得聪明,关于张启山,陆建勋只字未提,一杆枪打出去的子弹,受力面积太大,伤害反而分散了。
艾老板始终处变不惊,对于陆建勋的构陷,她回应得不疾不徐,有条有理,饶是军部内有人想借机除掉她,却始终找不到漏洞。
只差一步,释放还是定罪,都差了关键的一步。
“报——”
张府二楼的书房,一般是没有人敢敲门的,除非有特殊情况。亲兵垂手军姿站在门外,头上的汗珠清晰可见,大冷的天,也不知是一路跑来累出的,还是凭空生出的冷汗——
“报告佛爷,古北口高地……失守了。”
“大哥!”小副官闻言一怔,分明他们撤军时,前线只差一步就合围了。
张启山也一惊,古北口的失守,给了军部一个绝好的理由除掉艾老板,单就“贻误军情”四个字,就足够枪决的。
“不等明诚了。”张启山说着,起身要走,“联系项允中,依计行事。”
所谓依计行事,是一个极冒险的方式。张启山做事不留后路,看似准备了备选方案,但事实上,哪一条路,都是通往他要的那个终点。
就像这一次。
张启山说完“依计行事”,小副官转身就出去点兵去了,全军营的人,除了镇守长沙的,其余全部算在内,四万余人,全副武装,随时开赴南京。
这只是一部分,项允中在杭城,集结了另外的一部分,他收到了来自长沙的电报,依计行事。
万事俱备,只差一个人,把他们的计划告诉艾老板。
项允中自然是不能的,他是艾老板身边的人,连探视都是不行的。张启山更不能,一切安排妥当之前,陆建勋总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
古北口高地失守之后,军部一些人,不知道是该悲痛,还是该庆幸,他们终于找到了由头,治艾老板一个大罪。艾老板也在军情传来的当天,从优待室转到了审讯室。
军部大狱里那些审讯官,有些还是艾老板教出来的,所有的审讯伎俩,她只要看一眼工具,就能推算出实际伤害。抗刑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有些残忍了,可对艾老板,他们用尽了职权范围内全部的手段。
比受刑更残忍的,是要她承认,古北口的失守,是她的责任。
一个军人,就算是拼了命,就算是打光自己的部队,也是要在战场上站着死。即便是今日,鳞鞭加身,她也不会如他们所愿,她不是个愿意跪着活的人。
明镜去探监的时候,艾老板刚从第七次审讯上下来,她的腿断了,是被拖回来的。那帮人把艾老板拖到明镜跟前,手一松就走了。失了力的艾老板像一片柳叶一样,轻飘飘地扑在了地上。
明镜心疼坏了,她哪里见过这个,红着眼眶咬了许久的牙,伸出去的手都在抖,她蹲下去,想把艾老板扶起来,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浑身是血。
“大姐,”即使是身陷囹圄,艾老板依旧沉稳不惊,她撑着地,慢慢从地上直起身,撑着劲挪到凳子上,天知道她这个动作会牵动身上多少伤口,她说,“你怎么来了?”
“小艾……”明镜还没有缓过来,眼泪断了线一样往下掉,她颤颤巍巍地伸手去擦艾蕊脸上的血,又怕碰到她的伤口,手伸了一半,又缩回来了,她咬着牙,“他们都不给你处理伤口么?感染了怎么办?军医呢?”
“军医?”艾老板笑了,“他们恨不得我去死。”
“怎么会这样,”明镜哭得更厉害了,“他们告诉我的时候,我吓坏了,可我哪懂军部的事情,只当这是个误会,我就按着道上的规矩来办——我花了钱打点的,他们没有优待你?”
艾老板心里一暖,还好,自己就算到了这里,都还没有被人放弃,她宽慰明镜:“已经是优待了,不然,我早死了。大姐别怕,我会没事的。”
原本应该是外面的人来宽慰里面的,眼下却反了过来,明镜这才意识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她借了个理由来南京出差,花了不少的金条,才得以进来见艾老板一面,她有许多话要说,最重要的,是:“小艾,你放心,我们都在。明楼回不来,但是阿诚很快就到了,还有张启山,和你的允中,我们都在,你会没事的。”
会没事的。
这是以艾蕊为圆心,牵扯到的每个人聊以自我安慰的一句话。
“大哥……”出发前,小副官问张启山,“艾姐她会没事的,对么?”
然而这一次,张启山没有如往常一样,泰然自若地揽着小副官说会没事的,而是坐在车里,极罕见地点了根雪茄,他说:“我不知道,小山,我不知道……”
张启山的反应,让小副官心下一慌,是了,这和沙场打仗不一样,这一次的敌人位高权重,小副官的心里更沉重了。
长沙城的景色从车窗边一点一点往后倒,城内的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连着几十辆军车,似乎在告诉他们:出大事了。
张启山沉重地吐出一口烟圈,他的心思一向缜密,喜怒不形于色,极少有这样沉重的时刻。小副官有些手足无措,本能地把手放在了张启山的手背上,想宽慰他。
张启山也没有转头看他,只是翻过手,回握住了小副官的手。
那手,一如既往地,温暖得很。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这是深入到每一个军人骨髓里的。在大狱里这些天,艾老板被卸了枪,连一支金属的发夹都不许带,短短一周,她被审了七次,她足够服从了,除了一件事:要她认罪。
第八次审讯过半,艾老板被吊在刑架上,她的脸色白如透明,嘴唇毫无血色。鞭子停了,她得了些空,抬头看了看审讯官:“你,是我教出来的?”
被吊在刑架之上,全身血肉模糊,也掩盖不住她身上自带万丈荣光的气势。审讯官被问到的时候,差点双腿并拢,啪地一个军礼回答:“是,长官!”
“既然是我教出来的,”艾老板见审讯官的反应,扯了扯嘴角问他,“那为什么还在这里做无用功?我没有教过你,怎么撬开犯人的嘴么?”
说这话的时候,她是没有力气的,好在她平日里说话声就轻飘飘的,倒也影响不大。
审讯官挥手,叫记录员都撤出去,审讯室内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审讯官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他这才对着艾老板,规规矩矩地敬了礼:“对不住,长官!”
“是谁下的令对我用刑?”艾老板问。
“是迟司令。”审讯官老实回答。
“迟瑞,嗤……”
审讯官比艾老板低了几级,又师出与她,对她自然是敬畏的,眼下她身陷囹圄,他几次都看不过眼,无奈上峰的命令在那里,他不能抗命,他劝艾老板,“艾老板,您听我一句,别扛了,您就招了吧。”
艾老板闻言,不怒反笑:“我招什么?你也认为,古北口的失败,是我的责任么?”
“胜败乃兵家常事。”
“我何曾打过败仗?”艾老板说,“如果没有记错,你是我在黄埔的学生,当时我教过你们,如果用尽所有方式都撬不开嫌犯的嘴,如何?”
审讯官回忆:“是,您当时说,要么,是我们遇到了最棘手的顽固分子;要么,就是案子本身……就有问题……”
说着,审讯官像是明白了什么,看向艾老板。
“不错,”艾老板点点头,身上的伤口几乎要吞了她,她说,“不愧是黄埔军校出来的学生。”
他二人正说着,审讯室的门被推开,“啧啧啧,我从不知道,审讯还可以叙旧么?”陆建勋军装笔挺,站在审讯室门口,趾高气扬,仿佛那些天,被吊在长沙军部的刑架上,那个像只半死的狗的人,不是他。
风水似乎真的是在轮流转,陆建勋审过小副官,张启山把小副官受过的刑全在陆建勋身上用了一遍,而现在,陆建勋又全在艾老板身上试了个遍,下一步,就是弹琵琶了。
“你终于来了,”艾老板笑着看他,“我还当你不敢来呢。”
张启山在会客室内等得有些久了,面前的茶渐渐转凉,茶是好茶,上好的西湖龙井,可没人有这个闲情雅致去品茶,张启山说:“我的要求,你们可听明白了?”
他的对面坐着的,是几个官高几级的军官,若在往常,张启山不可能用这种语气对他们说话,今日不同,他就是要激怒他们。
“艾蕊做过什么,你知道么?”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件案子的主审,迟副司令。
“我当然知道,”张启山毫不畏惧,死死地盯着迟副司令,“她在长沙遇袭,死里逃生之后顾不上休养,率部开赴前线,在古北口,多次和日军正面交锋,她做过什么,你们知道么?”
末了,他又嘲讽似的,补了一句:“当然,你们对前线军情,一无所知。”
明着骂他们是废物。
几个人都听懂了,一个个面面相觑,憋不出个屁来。先前他们倒是一番理论,每一条,都被张启山不紧不慢地驳回,碰得自己一鼻子灰。
“张某一向没什么耐心,”张启山说着,身子向后倚着椅背,“我再问你们一遍,我的未婚妻,她在哪里?”
未婚妻,这就是张启山他们的计划。
要解释张启山部队出现在古北口,还要能圆他这次抢人的动机,只有一个,被关着的,是他的家人。
原本不需要这么麻烦的,但古北口战争的失败,让张启山不得不这么孤注一掷,前线失败了,张启山在不该出现的时间率部出现在那里,很容易被扣上造反的帽子,保不齐,还能治他个通敌之罪。艾老板把他赶回长沙,一定也是看到了这点,她做了完全的准备,若是真走到这一步,她一个人,一力承担。
所以当明镜把计划告诉她的时候,艾老板当下就给拒绝了,她说:“荒唐!”
明镜哪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当她是心有所属:“小艾,你听话,这也是特殊时期的特殊方式,大姐知道,你的心思一直在我们阿诚那里,可阿诚他……哎,终究是他没有福气。”
“大姐……”其实艾老板根本不在乎这个,国难当前,像她这样行走在刀尖之上的人,哪儿还有什么儿女情长,她早已把自己的婚事当成了成事的工具,至于嫁给谁,对她而言都无妨。
可张启山,他不行。
明楼和明诚的感情,她懂,所以尽管她曾经对明诚动过心,也只能笑着祝他们长久下去。
同样,张启山和小山的感情,她也懂。
成人之美的事,她艾蕊向来不介意。夺人所爱……除非是对敌人。
张启山等得不耐烦,转头对着小副官,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说着:“看来他们没有诚意,不等了。”
“是,佛爷。”小副官站的笔挺,啪地一个立正,就要出去集结部队。事实上,他也受够了,从上午起就在这里周旋,现在都快晌午了,他听那些冠冕堂皇的东西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亏得大哥还听得下去。
“吱——”
正说着,会客室的门被推开,张启山见到来人,没有起身,手却抓在了椅子扶手上,力道之大,几乎要把扶手掰断。
艾老板是坐着轮椅被推进来的。推进来之前,他们给她做过清理,这是党国仅剩的廉耻之心了,决不能让嫌犯血淋淋地见人。
可张启山显然对于这种结果并不买账,他忍了会子,直忍得眼里喷出火来,他看着轮椅之上的艾老板,话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在问其他人:“腿怎么了?谁干的?”
小副官也心疼坏了,尽管清理过,可艾老板的虚脱是伪装不来的,她就是再撑着劲,到底还是个柔弱的女人。若不是许多官阶比张启山还要高很多的人在这里,他见到艾老板的那会儿,就直接扑过去了。
艾老板没有回答张启山,而是朝着眼泪汪汪的小副官,安慰似地笑了笑,这才对张启山说:“我没事。”
一句“我没事”,彻底让张启山爆发了,也不知是跟二月红相处久了,都会唱戏了,还是真情实感,他蓦地一把扯下军帽,往桌子上狠命一砸:“我问你们谁干的!”
进门之前,所有人都卸了枪,否则此刻,气鼓鼓的小副官一定拔枪了,可他只能干瞪眼。
主审官也咣地拍了下桌子,起身指着张启山:“张启山,这里都是你的长官,你什么态度!”
“你还要我什么态度?”张启山反而笑了,“我的‘态度’都在南京城内,要亮给你们看么?”
这话看上去是在针锋相对,却是在递话给艾老板,她听明白了,张启山这是起了兵,极大可能还有她艾家的兵,都集结在南京城内,若是他们今日走不出军部,军队就会攻打进来。张启山和小副官都在会客室内,那么此刻在南京城里带兵的,就只会是没有军职在身、不在审讯范围之内的项允中了。
这样孤注一掷,是艾老板最不想看到的。
不该这样,张启山做事,不该是这样冒险的。
楼上一串都有毒,我才是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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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6 21: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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