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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启处曰归(张启山x小副官)[第9页] |
作者:寒武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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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木有更文,在干正事儿,艾老板的生命…终于结束了 |
此刻项允中在军法处,已经熬得脸色煞白,他扯着嘴角嘲笑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扛不住了,一定是平日里大小姐对自己太好。 “项副官……”老兵看着被项允中塞进嘴里、咬得不成样子的手,他记得项允中的手原先是很好看的,手指十分长,写出来的字苍劲有力,老兵实在不忍心毁了这双手,他停了军棍,“余下八个军棍,您歇会儿吧。” 再咬下去,这手可就废了。 “……”项允中得空喘了喘气,身后痛得扎实得很,他已经不记得了,原来军棍砸下来,是这样要人命,握成拳的右手被咬出了血,那些牙印像是张开的口子,龇牙咧嘴地在笑他。 笑他没用,这么点事都办不好,这么点痛都受不了。 他记得当年护法战争,艾老爷上了战场没多久,艾家就被敌人一把火烧了干净,体弱的夫人硬是从火堆里把大小姐抱了出来。那次他吓坏了,大火,是他一生都磨灭不去的伤痛,他已经在火里痛失了母亲,不想再失去夫人和大小姐,他太怕了,以至于手忙脚乱地救人的时候,都没有顾上自己的身上也着了起来。 那时候,他也不过才几岁的年纪,火烧在身上,很痛,他居然没有顾上。 后来夫人抱着大小姐,带着艾家所剩无几的家丁仆人一起去战场司令部找老爷,好容易找到了,不知道从哪里打来的黑枪,一枚子弹擦着大小姐的手臂,打进了司令部的墙上。 项允中记得当时,大小姐不过五岁,她定定地看着被子弹划出的口子,被灼烧过的皮肉往外翻着,血争先恐后地往外冒,老爷和夫人都吓坏了,可是大小姐,她没有哭,她说:“谁干的?” 老爷闻声,一下子就笑了,他觉得大小姐这个样子,特别像他。老爷一把抱起大小姐问她:“找出枪手之后,你要怎么处置?” “不管他的目标是谁,他都没有命中,”小孩子说话奶声奶气的,但不知是受了父亲影响还是怎地,沉稳得很,“一个枪手,打不中目标,留他有什么用?” 这话,后来接管了整个艾家军的艾老板也经常说。 “一个枪手,打不中目标,留他有什么用?” 与她而言,每个兵都是枪手,每个任务都是目标,任务失败,留他有什么用? 所以项允中从不允许自己失败,他不是个打不中目标的枪手,至少,他不允许自己是。 “打。”项允中缓够了,原本军法受刑,哪有中途暂停的,不过他也是太疼了,老兵放水,他也就随着去了。 “是,项副官。”老兵得令,抬手就打,板子落下的时候,砸在伤处上,更是痛得要人命,项允中的眉头拧在一起,痛苦不堪。 “住手,住手!”小副官跑进来的时候,项允中已经汗涔涔地直喘粗气,小副官瞪大了眼睛,看着项允中疼得煞白的脸,一把喝退掌刑老兵,“谁让你们对项副官用刑的?退下!” “这……”虽然小副官的军衔也是个少校副官,但毕竟不在一个部队,老兵不敢违抗自家司令的军令,也不想得罪眼前这个实打实的少校,“张副官,这是……” “这是我的意思,”老兵的话音未落,艾老板如轻烟一样的声音就从门外飘飘忽忽地进来了,她披着一身黑色大衣,从军法处门外踱进来,问老兵,“多少了?” “回长官!”老兵见了艾老板,啪地一个立正,“十三了!” “打!” |
艾老板轻飘飘一个字吐出来,就甩开了大衣裙摆,沉稳地坐进椅子里,冷着脸看向项允中。 小副官望着这样的艾老板,觉得十分陌生,又分明熟悉得很——此刻的艾老板,就如他副官考核那天,坐在火盆之后,下令对他用刑的时候一模一样。 冷漠,不近人情。 “是!长官!” 兴许是艾老板在的原因,掌刑老兵打得格外卖力,就连军法处一旁观刑的小兵,都眯着眼觉得项副官这次可有得受了。 项允中原本就痛得厉害,这么一来,更是疼得眼前发黑,胸口一阵堵得慌,他赶紧提了气,觉得肺部猛地一个胀痛。 若不是受过专业的扛刑训练,这么一顿军棍下来,铁定要躺个十天半月,保不齐还留下内伤。 “艾姐……”小副官有些怕这样的艾老板,忍了忍还是憋不住,挪到艾老板身边,糯糯地开口,“你能不能……” “不能。”不用听,艾老板也知道小副官要说什么。这孩子善良得很,他自己受军法的次数根本没几次,何况,张启山那里的军棍,哪能跟她的比。 十四…… 十五…… 实打实的军棍重的很,艾家的军棍更是改良过的,红木板子原本就沉,老兵这样献宝似的卖力,足足让项允中疼得咬牙切齿。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去想,哪里是大小姐的意思,分明是自己追不到抢军火的人,自己来军法处假传的军令。 十六…… 项允中痛得昏昏沉沉,胸口有一团险些就要出来了。 十七…… “唔……”饶是项允中,也受不住这样的军棍,他仿佛觉得,身后砸下来的棍子像是要吞了他,他微微扬了扬头,把冲到嘴边的呼痛又咽了回去。 “停。”艾老板抬手,制止了老兵又要砸下去的军棍,从椅子里起身,拖着长可及地的大衣,缓缓慢慢地走向他们。 她根本不去看项允中,冷漠得仿佛面前趴着的,只是一条捡回来的狗。 她伸出手,掌心向上,老兵识相地把军棍递了过去。 “退下,”艾老板接着军棍,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军法处立着的几个冒着冷汗的小兵,“都退下。” “是!”几个人跟获了大释似的,鱼贯而出。 小副官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小兵一瞬间消失,自己琢磨了会儿:“那……艾姐……我也……” “你就在那吧,”艾老板言罢,随手把军棍往小副官那儿一扔,“别碍我事。” 项允中撑在刑架上颤颤巍巍,抬起头去看艾老板:“大小姐……” “嗯。” 艾老板沉着声应着,就这么一个音节,却让项允中放了心,还好,她没有对他置之不理,他还没有被抛弃。 “对不起……”如此,项允中倒是敢认错了。 “你是对不起我。”艾老板说着,就着刑架蹲下身,她把手放在项允中的手臂,看着他的眼睛问他,“你觉得,我有那么在乎那三车军火么?” |
项允中手臂上的肌肉因为忍痛绷得很紧,原先被遮挡在衣服里,看上去有些瘦弱,真当摸上去才知道,他也是个练家子。 他在艾老板掌心的温度里放松了些,饶是如此,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大小姐。 “我就是造军火的,”艾老板等不到回复,继续道,“东西没了我可以再发,库存不够我可以再造,丢了东西而已,谁给你的权利虐待自己?” “大小姐……”项允中心里一阵酸楚,“可是我贻误了前线军情……” “是的,”艾老板点头,“东西没了,不在第一时间补发,也没有抓到贼,反而跑来军法处找打,这的确是贻误军情。” “……”项允中一时语塞。 “你是不是太久没受过刑,都忘了,一顿军棍下来,你至少有一天下不了地。”艾老板说着,“你是打算,这一天的所有事,都要我自己来做?” “不不不,是我疏忽了……”项允中的确是忘了,他原本打算先领一顿军法给大小姐一个交代,再去善后的。 “都敢假传军令了,”艾老板终于数落到假传军令,项允中是她身边的人,他就算说艾老板要处死他,都没有人会质疑,如此,艾老板才心有余悸,故意往狠了说,“若是哪天我死了,你是不是打算直接接管了艾家军?” “!!!”项允中原本疼得浑浑噩噩,这么一句立马给他吓清醒了,比一盆凉水泼下来还管用,他吓得眼睛张了老大去看艾老板,“没有,没有……大小姐,允中从来没有想过……” 若你死了,我怎么会活。 艾老板看着项允中那汪如猫一样深邃的眼里,急的快要淌出泪来,她心里一软,终究是吓着他了。 但她不说,心疼她不说,愠怒她也不说,很多年了,她的脾气让人猜不透,永远这样淡淡的,仿佛什么都与她无关似的。 她起身,淡淡地说:“还有三下,自己定的数,受住了。” |
“是。”项允中从没有奢求过大小姐会就此放过他,只要她还没有抛弃他,怎样都可以。 艾老板直起身,伸手向小副官:“给我。” “啊?”待小副官反应过来艾老板这是要他手里的军棍,立马一把抱住,“不给!再打,就打坏了……” “……”艾老板的性子,在杭城那是无人不晓,几年了,没有人敢对她说一个不字,也就只有小副官,敢这么吹胡子瞪眼地对艾老板说不,她还不能把人怎样,她收了手,说,“那你来。” “?……!!!”小副官的脑子飞速地转了转,他自认自己只有被打的命,就连带新兵,他都没有弹过别人一指甲,要他对项允中动手,简直要了命了。 “不敢?”艾老板言罢,复又伸出手,“给我。” “不……”他不敢,他怂,但是抱着军棍的时候,可一点儿都不怂。 “……”艾老板也不要了,点点头,一副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的样子,径直去方才的椅子边,拿了自己随手靠在那里的文明杖,抬手就要打。 “诶诶诶——!”小副官急了,在长沙的时候,他就对艾老板的手杖好奇不已,后来去了古北口前线,对于连上了战场都不离手的那柄手杖,他就更感兴趣了,他仔细观察过,那柄手杖是通体象牙的,很重,三段包银,看上去十分尊贵,里面还藏了一把手杖刀,也不失实用。眼下,眼看着那根包了银的手杖就要砸在项允中身上,小副官借了个胆子,劈手夺了艾老板的手杖,不情不愿地把军棍塞回给她,“给你给你……” 项允中稍稍抬起头,他的手肘撑在刑架上,双手向小副官比划着:我没事。 小副官看懂了,悄悄比划:医生已经在家里等着了。 谢谢。项允中比了比手势。 小副官抬眼瞥了艾老板一眼,比划:是艾姐安排的。 军棍对于艾老板来说有些长了,也有些重,她得用脚踢一下,才能顺势把军棍抬起来。军法处的兵都是受过训的,可艾老板没有,她根本不会控制力道,板子砸在项允中的身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啪!” “呃……嗯……”光顾着安抚小副官了,项允中被这毫无章法的一棍打得,当即胸口一闷,就差一点,差一点就要绷不住了。 艾老板也没有来及去想,自己动手,第一下就能把项允中打出声,这是极其罕见的,复又抬手落了第二棍。 军棍太长,第二棍落在了臀腿之间,这并不是艾老板原本的意思。项允中咬着牙,觉得自己的腿都要被砸断了。 胸口有那么一团东西,很闷,就堵在那里,项允中觉得,快要透不过气了。 “呼——”沉闷的破风声,项允中闭着眼,等待身后的剧痛。 那一棍没有砸在该落下的地方,砸在了腰上。 “啊!!!”这不是项允中喊的,是小副官,军棍朝着项允中的后腰落下去的时候,他吓坏了,惊叫了一声,他眼睁睁地看着项允中支撑不住,扑倒在刑架上,许久都撑不回来。 项允中俯身扑在刑架上,后腰脆弱得很,这么一棍下来,饶是他这样的兵,也痛到眼前发黑,痛到极致,不是大吼大叫,而是根本叫不出来。 胸口那一团已经冲到了喉咙,项允中甚至能尝到一丝甜腻,他赶紧往回咽了咽,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像是过筛子一样,抖个不停。 艾老板也吓着了,棍子落下去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不对了,可她收不回来,军棍这东西对她而言太重了,把控不住。项允中这样拼命抑制的颤抖,更加让她心慌意乱,她兀地把军棍一扔,扑过去想要扶起项允中。 “大小……”项允中费力地扯出一个微笑,话还没说完,一口甜腻的血就挡不住,从喉咙冲了出来,他赶紧闭了嘴,想捂住已经来不及了,咽回去也来不及了,血就在口腔里,张口就能流出来。 “允中!”艾老板也不要形象了,紧紧把项允中抱在怀里,一手顺着他的呼吸,“吐出来,别吞,吐出来。” 项允中点点头,这才吐出一口血,血色有些发黑,已经淤了有段时间了。 “你受伤了?”艾老板皱了皱眉。 “嗯……”项允中不敢看她。 “受伤怎么不早说!”艾老板气得拍了他一下。 项允中反而笑了,想要宽慰艾老板:“我没……” “事”字还没出口,一口血又先出来了,这会倒是鲜红了些,艾老板又是一阵心疼,急的眼睛都憋红了,又怪项允中瞒着伤势不说,还跑来找打,又怪自己下手这么重,还一棍子打到后腰。 “大小姐……”项允中仰头看他,“我没事的……咳……咳咳……” 鬼才信他没事,项允中现在只要一咳嗽,必定会带出血,艾老板连顺气都来不及,项允中又一阵猛咳,吓得小副官都呆了。 “叫军医……”艾老板着急,“快叫军医!” 项允中咳了一阵,身上痛得厉害,他已经分辨不出是哪里在痛,他觉得自己手上一紧,他的手被艾老板紧紧握着,她太用力,手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她在心疼。 项允中低头看着大小姐的手,军医来没来他不知道,小副官吱哇乱叫他也听不见了,他只知道,大小姐握着他的手,要带他回家。 然后他就从刑架上滑了下去。 那之后不久,军营内很快就传开了,那日处置项副官,是大小姐亲自动的手,生生打到抬着出军法处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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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允中醒过来的时候,是个莫名其妙的大半夜,房间内四下无人,只有小副官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 有这么一瞬间,项允中是有些失落的,坦白讲,他有那么一点儿希望,睁开眼的时候,能见到大小姐——不过,这怎么可能呢,她是大小姐啊。 “唔?”小副官感受到项允中醒了,伸手胡乱摸了把台灯,“允中哥哥,你醒了?” “诶,”项允中笑着抬手糊了一把小副官的脑袋,“辛苦你了。” “你醒了就好,”小副官终于摸到了开关,啪地把灯打开,扯着嗓子吼了声,“艾姐——!” “???”项允中瞪大了眼,这深更半夜的,大小姐早该睡了,他忙不迭地去捂小副官的嘴,捂得人说出来的话都呜呜咽咽的。 “唔唔唔……”小副官糊开项允中的手,“是艾姐吩咐的,你一醒来就叫她,喏,她就睡在隔壁房间。” 项允中的隔壁,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处客房,艾老板一贯是住在楼上的主卧室的,今次为了方便照顾项允中,干脆直接搬了下来。 “吼什么呀,”艾老板穿着她那件艳红色睡袍,从隔壁房间晃进来,“我在呢。” “大小姐……”项允中自知给大小姐添麻烦了,撑着劲想起身。 艾老板哪知道,只当他是睡久了身上累,三两步走过去扶着他起身,这么一来,项允中更愧疚了:“怎么可以劳烦大小姐。”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呀,”艾老板安顿好项允中,又遣了小副官,“去把医生叫起来,让他们来看看允中。” “诶!”小副官点头应着,也不管现在都几点了,揉着眼睛就出门找医生。 项允中心下一暖,他望着艾老板眼里的红血丝,有些过意不去:“大小姐,允中给您添麻烦了。” “好了,”艾老板坐到他的床边,抬手给他撩了撩散下来的几缕乱发,“是我下手重了,允中,你可怪我?” “怎么会怪大小姐,”项允中疼得厉害,不过尽可能地说话平稳,他不想让大小姐知道自己伤得有多重,“是我自己不小心受了伤,弄成这幅样子,与大小姐无关。” 他不怪她,可小副官怪她。 之前从军法处回艾公馆的路上,小副官一路都不理艾老板,只黑着脸,有一搭没一搭地看车窗外的街景。 直到艾老板绷不住,耐着性子问他:“你这发的是哪门子脾气?” “……”脾气的确是有,可真当艾老板问他吧,他又怂了。对呀,自己这发的是哪门子的脾气,那可是艾姐啊,一心对他好的艾姐呀。小副官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他的确是有些气的。 “你在怪我对允中太狠?”艾老板说着,顾自摸了支雪茄出来点上。 这是小副官第一次见她抽雪茄,这种东西,张启山是很少碰的,倒不是他不会,是他自律起来,雷打不动。 女人抽雪茄,甚是少见。 小副官盯着雪茄在艾老板的手里,星星点点地冒着火光,不久,一缕轻烟从她的口里吐出来,白雾缭绕之中,他看艾老板,好像多了一分韵味。 “允中哥哥……”小副官隔着烟雾看她,“不是你的家人么?” “是,”艾老板点头,复又吐了口烟,“也不止。” 他还是个战士。 “那你还……”小副官一想起项允中被打成那样,就心疼得很,“那三车军火,有这么重要么?” “我不是说了么,”艾老板的食指和中指夹着雪茄,雪茄对于她的手指来说有些粗了,夹起来费力了些,但不碍观瞻,“我从不在乎那三车军火,别说三车,就是三个军火库,我也不会皱下眉头——说白了,就是钱的事,我看起来,像缺钱的么?” 小副官摇摇头,若说她缺钱,那整个杭城就没有不缺的了。 “他在逃避。”艾老板吐出这四个字后,就静默地顾自抽烟去了。 小副官在烟雾缭绕里有些懵,逃避?项允中哪里逃避了?以往自己犯了错,最怕的就是大哥罚他,毕竟大哥的武装带打下来,太疼了。他逃避过,结果换来更重一顿藤条,他就再也不敢逃避了。 可项允中,他哪里逃避了? “他不是自己去军法处领罚了么?”小副官问,“这也算逃避?” “能用一顿打来解决的,都不是问题。”艾老板一口烟抽进了肺里,“这还不是逃避?他是在用疼痛缓解自己的负罪感——谁给他的权利伤害自己?现在是三车军火,战争一打进来,意外随时会发生,若我出了什么意外,他是打算以死谢罪么?” 小副官愣了,他从没有想这么多,战争会不会打进来,大哥没有说,每每他问起,大哥都只说:“放心,我在,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的”于他而言,就像是某个暗号,短短五个字,就让他十分安心。 可他忘了,艾姐她不一样,她没有大哥庇护,甚至,她是这杭城的铜墙铁壁,她心里的那根弦,比谁绷得都紧。 “我们的命,从来都没有如现在这样不值钱。”艾老板说着,视线挪向车窗之外,看着杭城的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穿着旗袍的,喝茶聊天的,西湖边遛鸟的,她说,“正因为这样,才更加弥足珍贵。”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
项允中番外结束,下一张接正文~~~~忘了情节的回去复习下哈~~~么么哒~ |
我又回来了~~~大家好这里是高产似母猪(……)的寒美人儿~不过美人儿最近太忙了,得空就更一丢丢,一丢丢一丢丢地更,也能垒起个大厦不是~ 上一章我们讲到,“大佛爷”一怒之下把小副官一顿狠揍,然后还没来得及哄,就又被紧急军情拖上了前线,艾老板带着一身的伤也去了,激战间隙,还不忘助攻一把,直接戳进了大佛爷的心里:你这么怕他死,无非是你太爱他了。 可是小副官并不知道啊,他在驻地哭唧唧:大佛爷是不是不要我了,他就是不要我了,他都不来看我…… 好的,趁我还记得前面写了什么,赶紧接上~ ————————————正儿八经更文的分割线——————————————— 贰拾玖 两天了。 张启山和艾老板带兵再上前线,已经足足两天。这两天,任项允中怎么瞒,在小副官那儿也是瞒不住的——他的大哥不是不要他了,是不要命了。 何况项允中现在也无暇去瞒他。 这两日来,接连不断有兵从前线退下来,先前只是伤兵,后来就连完好的士兵,也成队成列地撤了下来,项允中觉得不妙,可每每拦住个人问起,被回答的都是:这是军座的命令。 激战正酣时撤军?这可不是大小姐的作风。 项允中的心里一阵阵地发寒,他也说不出这寒意是从哪儿涌上来的,这让他很怕,他怕大小姐就这样殉国了,他怕自己会为没有跟上前线而后悔一辈子。 “允中哥哥……”正顾自发着呆,小副官扶着门从房间里挪出来,项允中回头去看,小崽子在阳光里,毛茸茸的,在唤他,“前线是不是……不太好?” “没有,”项允中宽慰他,三两步走过去,扯起自己的大衣,一把把小副官护在大衣里面,“你怎么下地了,快回去!” “我没事了。”小副官嘴硬,被糊进大衣里的时候,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哦,那还是打轻了。”项允中取笑着,连推带抱地把人往回赶,按进床上,就翻出些瓶瓶罐罐的药,还一本正经地吩咐,“衣服脱了。” “……”小副官扁扁嘴,“这么凶……” “……”项允中一心念着前线,也没顾着自己的语气,眼见着小东西委屈了,倒有点儿想乐,打着趣说,“那好,小少爷,您请宽衣,属下该给您上药了。” “别别别,”小副官一阵鸡皮疙瘩,“你还是凶我比较正常……” 身上被马鞭抽出的血痕已经结痂,肿也消了不少,可狰狞的青紫还在,淤血倒是被揉开了,扩成了一滩黑紫。项允中熟门熟路地给小副官清理、上药,碰到结痂的部位他格外小心,不过小副官倒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不疼么?怎么可能,只是小副官不想说,项允中对他很好,可那不是大哥。 “小山,”项允中心疼,抬头问他,“疼么?” 小副官点点头:“疼……” “疼你怎么不说?”项允中放轻了手上的动作。天晓得那日张启山下了多重的手,一顿马鞭抽得,项允中当时拿着棉签和药水,硬是站在床边看了会儿,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 “麻木了。”小副官委屈兮兮地倚着枕头,上药是痛,倒也还在承受范围,那日大哥一顿鞭子,打得他爬都爬不动,后来项允中给他上药,下手揉伤那叫一个狠,痛得他张口想喊,却喊不出来。 也亏得项允中下手狠,淤血肿块全揉开了,这才好得这样快。 头天上药还哼哼唧唧地喊痛,今日就好多了,到底是张家人。 可尽管这样,项允中还是一阵心疼,这次艾老板和张启山上前线,把小副官丢给他,他哪会带孩子,可真当近距离接触下来,项允中也对这小东西有了许多爱怜,何况小东西现在是伤号,可怜得很。 “你大哥……”项允中没话找话,“经常这样么?” “那倒没有,”小副官委屈,“他平时对我很好的……” “哦,”项允中揉着一块淤青,“那你很值得羡慕啊。” “诶?”小副官歪着脑袋看他,“艾姐经常凶你么?” 项允中手上一顿:“何止是凶啊……” “哈?”小副官来劲了,没完没了起来,“那你一定经常挨揍!” “嘿——小兔崽子!!!” 项允中揉着伤的手一重,小副官立马疼得龇牙咧嘴,忙不迭地讨饶:“啊——我错了我错了!” “你就是挨佛爷十顿鞭子,”项允中恼归恼,真见人疼得一头汗,还是后悔下手重了,嘴上倒不饶他,“大小姐都不会动一次手。” “那你说她凶……”小副官扁着嘴委屈。 “她只是不自己动手。”项允中又剜了块药膏出来,在自己手上晕开,继续给人揉着伤。 “为什么啊?”小副官问。 “她懒。”项允中懒得解释,为什么啊,他哪儿知道! 二人一来一去正说着,门外有亲兵匆匆跑进来:“报告!项……项副官……张副官……” “怎么了?”项允中见来人语气不对,立马心下一沉,连带着小副官,也坐直起来,问,“什么事吞吞吐吐的?” “两位长官……可能……回不来了……” “什……” |
战场上的硝烟和艾老板惯抽的雪茄不同,浓得很,还脏,像是能把人都给熏没了,直呛得人想大力地咳嗽,却又喘不上气,根本咳不出来。 艾老板咳了咳,觉得自己的肺都要咳出来了,想来可笑,抽了这么多年的烟没伤着肺,倒是折在了这里,她看了看身边同样在硝烟里狼狈不堪的张启山,摇摇头说:“这样不行。” “的确不行,”张启山挥了挥手,“会被困死在这里。” “撤回去的兵应该到营地了,”艾老板说着,“眼下只是打退了日军的先遣部队,他们随时会发动总攻,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所以你把人一拨一拨地撤走,好让日军以为我们被打退了……”张启山有些担心,“接连两天,你不断地往回撤军,若是日军反扑的时机比我们预想的要早,你如何抽身?” “抽不了身……”艾老板反倒笑了,“就战死在这里,我是个军人,这有何惧?你不用担心我,顾自去吧——若是赶不及回来,若是赶回来我已经……也就罢了,保存实力,允中……我就托付给你了。” 这话一出,张启山的心里有些苍凉,他摇摇头:“胡闹,允中只有跟着你,才是项允中。现下只希望,他们能明白你的意思。” “你猜,”关键时候,艾老板竟然玩心大发,硬要和张启山打赌,“是我家允中先反应过来,还是你家小山?” “嗤……”张启山都上了马了,被她这么一问,也笑了,他握着缰绳,看着灰头土脸的艾老板,笑着回应,“必然是你家允中,小山实战经验太少,还得你多带着。” “那也得……”那也得我能活着等到他来啊。 “等我回来——”张启山不等艾老板说完,顾自抢了话头,策马而去。艾老板怀着必死的心,这点他二人心知肚明,他不想这样悲观,他想给她希望。 对于项允中而言,艾老板“回不来”的消息,他只消震惊一会儿,就能意识到不对。临阵撤军,这不是自家大小姐的作风,而前线撤下来的亲兵汇报说,军座是在击退了日军的先遣队后,命令他们撤的军。项允中皱着眉,他觉得眉心有些疼。 小副官早已穿戴整齐,他顾不得自己那一身的鞭痕了,死活非要去前线,就算被打死,他也要去,何况,他也觉得不对:“允中哥哥,艾姐这一个营一个营地往回撤军,是什么意思啊?要我们退么?” “若是别人,此刻撤军,我只当是敌不过,要保留实力,”项允中揉着眉心,说给小副官听,也说给自己听,“可大小姐这样,我不信……” “我也不信,何况,那儿还有我大哥呢!”小副官也不懂,“就算是艾姐敌不过要撤军,我大哥一定是先把她撤回来,张家的部队,那是怎么都要死守的,眼下也一起撤回来了,问也问不出个屁来,这……?” 亲兵刚撤下来那会儿,小副官就抓着个人问了老半天,那扛枪的小士兵不过也就十几岁的年纪,从炮火连天的前线里下来,已经吓得不轻了,又被自家副官扯着衣领问怎么回事,他也想知道怎么回事啊。 “会不会是……”项允中抬头去看小副官,“前线军情太急,大小姐和佛爷来不及告诉亲兵他们的部署,只得让人先撤?” “先撤没问题,可是,分批撤,这……”小副官吞吐了下,觉得这话不该说,但刚好撞见了项允中的眼神,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这俨然一副败军之相啊?!” “或许……这就是他们的意思?”项允中言罢,自己便理清楚了,“是了,这就是他们的意思!” “啊?……哦!!”小副官也明白了,“诱敌深入?” “对,他们保不齐故意放了先遣队的活口回去,告诉后面的部队我方溃不成军了,好让他们来一次总攻,诱敌到腹地,待我们前去汇合,再一举拿下——太冒险了!”项允中说着,拉着小副官就往外跑,“快集结部队,即刻开赴前线,注意隐蔽!” |
同人写多了,正儿八经的新书倒都有点儿像番外了怎么破 |
小副官和项允中带着大部队赶到的时候,站着的哪里还有自己人,只剩了几个日本兵,在清理战场。 项允中原地一个手势,部队就地隐蔽,先遣队狙击手一枪一个,场内为数不多的日本兵很快就被清理干净。 战场上一片硝烟,横尸满地,有些士兵还没有死,也被炮弹炸得残缺不全。小副官哪里见过这阵势,有士兵的腿被炸断,还连着筋,挂在身上要断未断,血腥气扑面而来,士兵微弱地呼救着:“医务兵,救……” “唔……”小副官猝不及防地,一股干呕涌上了喉咙,他还拼命往回吞。 “小山,”项允中见状,伸手扶了吧,“你没有见过这种场面,要不先回去吧。” “不,”小副官摇头,不知是吓得还是恨得,眼睛通红,他望着尸横遍地的前方,怔怔地说,“大哥……大哥和艾姐还没找到,我不回去。” “听话……” “不!” 小副官轴起来,别说是项允中,张启山都拉不回来。眼下小副官巴巴地要找人,项允中只得随他去了。可一双被炸断的腿尚且让他反胃成这样,项允中都不敢想,真的到了尸体堆里,小副官能否受得了。 可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小副官真的就进了尸体堆,一个一个地翻看,他像是傻了,没有感觉一样,翻到尚存一口气的,就叫一下医务兵,而后继续顾自翻找。 他要找张启山,找不到最好,他不信张启山会死在这。 “不是……这个……”小副官一个一个尸体地翻,每一次都摇头,“不是,不是……” 项允中也担心艾老板,手下的亲兵很快加入了小副官的阵营,一个一个地翻,艾老板和张启山没翻到,倒是找出了几十个活人。 “允中哥哥,”小副官的手上,糊满了血,粘着黑灰,脸上也是,他问项允中的声音波澜不惊,仿佛突然就沉稳了,他说,“找不到……他们是不是,不在这里?” “不会的,”项允中深知自家大小姐的脾性,“佛爷在不在这里我不好说,大小姐一定在。” “那,会在哪儿呢?” 小副官说着,低头看着脚下的焦土,无意识地用枪托挖了挖:“地下?” “!!!”小副官说者无意,项允中倒是立刻摸出匕首,排查可能是战壕的地方,一点一点地挖土。 炮弹的威力太大,落下的时候除了大面积的爆炸,还会带起厚重的土,艾老板身形小,指不定被埋了也不一定。 小副官见状,也跟着项允中一起挖。他嫌匕首面积小,挖得太慢,干脆双手齐用,这下挖的倒是快了,手指很快就磨出了血。 项允中心疼,一把糊开了小副官的手:“一边去!” 小副官被推开,也不走,就呆呆地立在原地,这让人看了,更心疼了。 “咳……”有些松动的土下,突然一阵轻微的咳嗽,仿佛是憋了许久的气,终于喘了过来。项允中和小副官都一怔,两人手忙脚乱地挖着那块土。 很快,原本埋得就不实的地面被挖动,艾老板的军装已经可见了,项允中唤她:“大小姐。” “嗯,”醒过来的艾老板自己一提气,都不用项允中往外拉,一步从土坑里跃出来,掸掸身上的土,又环顾了四周,“活下来多少?” “八十九人。”项允中回话,这是医务兵报上来的最新数据。 “张启山还没回来?”艾老板见到小副官,伸手就要拉。 小副官先前还好,可一见着艾老板,登时就委屈了,眼泪汪汪地喊人:“艾姐……” “没事的,你大哥去……” 话音未落,就被马蹄声强行打断,艾老板警觉得很,拔枪回身,却是张启山。 张启山下马:“我来晚了?” “嗯,”艾老板也不客气,“太晚了,你走后不就,日军就攻过一次,我这边几乎全军覆没,留下的一个近身团,只活下来八十九人。” “……”张启山心内虽已有数,却又叹一口气,“是我来晚了。” “也不晚,”艾老板又说,“这不是总攻,还有机会。你的起家部队,何时就位?” “已经就位了。”张启山说着,长城前线距离东北老家很近,他原先策马而去,就是去拉自己的起家部队支援,“就在后方,时刻准备包抄。” “好!” “不止,”张启山笑,“你猜我还见到了谁?” “谁?” “徐庭瑶。” 徐庭瑶是党国最优秀的将领,他的部队若是能来,古北口就有希望了。 这二人一来一去交换了军情,张启山才见到立在一旁,连眼眶都红了的小副官。头先生气,一顿马鞭打得实在是狠,张启山心里一直惦记着,还没来得及哄,就上了战场,这笔账,可不好过了。 可想归想,在人前,张启山还是要点儿兄长尊严的,何况刚立过规矩不许贸然上前线,这转眼就在战场见到,张启山立马沉了脸:“你来干什么?!” 若在以往,小副官这样怂,都不需要大哥发火,直接识时务者为俊杰,“我错了”一出,大哥多少也能消消火。 可今日他偏不,红着眼,在张启山的呵斥里,头一偏:“哼!” 哼也就罢了,他还蓦地转身,走了。 “!!!”这会轮到张启山瞪大了眼睛了,他指着小副官转身走掉的方向,不可置信地对艾老板念叨,“还反了他了?” “……”艾老板也是无奈得很,扬了扬下巴示意项允中去追,数落着张启山,“该!” 见艾老板这样说,张启山一口气出不去,眨了眨瞪得干涩的眼,说:“都是你惯的!” 艾老板不说话,挑了挑眉,俨然就是一副“我乐意”。 |
各位宝宝女神节快乐哦 |
那…我还更不更呢…小副官要不要继续闹小情绪呢 |
可是…我困了 |
今晚想更文,给我点灵感呗,小副官和张启山要干点啥 |
好嘞,洗完澡出来更 |
还有谁!!!!! |
小副官从战场下来,就一直气鼓鼓地不理张启山,不过张启山忙着在指挥室商讨军情要事,也顾不上去陪他,小副官等来等去不见人,又干脆气鼓鼓地扯着被子睡了。 再醒过来,就是个大半夜了。 他是被饿醒的,傍晚那气鼓鼓的一睡,直接错过了饭店,眼下凌晨三四点的样子,也难怪小副官饿的饥肠辘辘。 小副官琢磨着去伙房找点干粮,伸手就要开灯。摸了半天,往日抬手就能摸到的台灯,今日死活摸不到。 正奋力伸手,台灯“啪”地自己开了。 小副官回头一看,不是别人,刚好撞上半眯着眼的张启山。 “你怎么在这?”小副官下意识地问。 “……”张启山半醒,差点没被小副官这一问给气笑了,他说,“这是我的床。” “??!”小副官闻言,看了看周围,一张桌,一张床,这的确是张启山的房间。战时驻地条件苦得很,营房尤其紧张,小副官原是有单独的房间的,可张启山的部队一来,按照军衔,他的房间可不就没了。这几日小副官受了伤,都是项允中照顾着,他理所当然地住进了项允中的房间。如此,小副官倒有些尴尬了,“那,我怎么在这?” “我抱进来的。”张启山说着,也失了睡意,干脆撑着身子,斜倚在床上,逗小副官,“你在项允中那里,住得挺高兴嘛?” “……对啊!”小副官本还有些尴尬,被张启山这么一激,反而不乐意了,硬是要顶回去,“允中哥哥又不会打我!” 不提倒罢了,一提这事,张启山心里登时一痛,那日下手的确太重了,他抬手一揽:“还在怪我?” “就怪你!”小副官才不要被揽进怀里,顾自挣扎。 “老实点!”分明是在哄人,张启山到底还是学不会轻声细语,非得一声呵斥,把人稳在怀里,才换得上一副温柔样子,问他,“痛得厉害么?” “哼!”反正不管张启山怎么说,小副官都是一副“就怪你”的黑脸,任张启山使出浑身解数,都没个缓和。 张启山真是没辙了:“别闹了,你好好睡觉成么?” “不成!”就闹。 “!!!”张启山急了,刚从前线下来,这小崽子还让不让人安生了?这样想着,张启山就习惯性地抬手,往小副官身后一拍。 本是不轻不重,警告性的一拍,小副官却周身一抖,咬着牙“哼……嗯……”,又不似以往他知道张启山没生气,故意撒娇耍赖时喊痛的模样,反而出了一身冷汗,呼气也刻意摒着——这是真的痛了。 这下张启山慌了,自己练武出身,手劲不小这他知道,可这样不轻不重的一拍,能让人疼成这副模样,定是前两日的那顿马鞭打了底。 “小山!”张启山心疼,伸手就把小副官往怀里搂,要查看伤势。 可小副官不给他机会,又是一阵拼命挣扎。不过说到底,来硬的,他哪里来得过张启山,不出几下,就被张启山控制得死死的。 小副官自己本身就疼出了一头汗,如此早已虚脱,只得以躺在两个枕头中间的缝隙里,闷声闷气地:“就会欺负人……” |
“嘿——”张启山不依不饶,“这小东西,心疼你,倒成了欺负人?” 张启山说着,就把人往怀里一搂,小副官反抗无力,整个人贴在张启山身上。自家大哥身形健硕,这个小副官是知道的,可是自己也老大不小了,整个人扑地贴上去,还是有些难为情,小副官闷哼一声:“唔……” “嗯?”张启山哪知道小副官在哼哼什么,只当是又弄疼了他,心里一急,伸手就往人身后去够,“疼?” “别……”小副官话还没说完,身后伤处就被碰到,又疼得他一哆嗦。 那是一道划过了整个后身的鞭痕,肿胀着,没有一点褪下去的意思。 张启山摸到硬块,心疼不已:“怎么还这么严重?项允中没给你揉伤么?” “……”小副官吃痛,翻了个白眼心想,你打的人,凭什么还怪人家项允中。但想归想,他也就只敢腹诽了,对着张启山,还是乖得不行,“允中哥哥帮我上了药,也揉了伤的,只是……那里……就……” 那里哪是谁都能碰的啊! “嗤……”张启山绷不住,笑了,“都疼成这样了,还害羞啊?” “你!”小副官气得不想理他,“哼!” 越是这样,张启山就越是觉得自家小副官甚是可爱,搂着人的手也就愈发紧了些,像是抱着个什么宝贝,死活不撒手,他说:“好了好了,不闹了。” “哼!”就闹! “是大哥错了。”张启山低头看他,柔着声说。 “……嗯……?”小副官懵了,印象里大哥可是从没低过头,这一时间他的心里竟有些慌,好像逼得大哥认了错,反而是自己错了似的。 张启山见小副官这样手足无措,又把人往怀里搂了搂:“那日,是我下手重了……” “!!!”什么呀!小副官刚消下去的火,腾地又起来了,“不是因为这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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