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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静水流深(父子古风,训诫,虐)[第4页] |
作者:加百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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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顶 |
一路上,深流不停挥着手中的鞭子,马不停蹄地沿着道轨飞奔。已经许久没有骑马,刚上去不久便觉得很不舒服,仿佛无论自己怎么摆姿势,这匹马就是和自己过不去,随手牵的马没有马鞍,不久,深流的大腿内侧就已经开始红肿。本来他就不常骑马,骑术自然也就算不得高超,再加上马性生疏,他。 突然,原本呼啸着的寒风气流被打乱,声音急促而锐利。深流全力压下了身子,躲过了这一击镖飞,突然,重心不稳,一只脚脱离了踏板,整个身子靠一只手和另外一只脚拖着马前进。 他索性跳下了马,落地时脚陷进了土中足足有半尺之厚,他眉心横成一个川字。虽然他的内力被自己封住了,但是他的直觉不减,他感到这是一股熟悉的气息。 “公子你这是要去哪儿?”萧易摁着剑双手横着插在胸前。站在了深流方才所骑的棕色马背上,即便马不停摇头晃脑,但是他却稳如钟松一般,似乎十分轻松。 “原来是你?呵,不在城内处理银影卫的事物,反倒跟着我来这里,我倒要问问你是什么意思。”深流眉头轻锁,他早就知道萧易和雪离的关系非同一般,自己去柳家祠堂这件事事先并没有告知雪离,自然萧易也无法得知,自己倒是容易说服雪离,但是萧易却只会是满心猜忌。 “公子还是与我回去罢,前往广安宫,兹事体大,还需我先禀报陛下再论。”萧易满脸的不屑,瞒天过海,私下行动,甚至利用自己妹妹对你的一分单纯信任来行事,鬼知道你是帮着哪边。 “萧统领,我知道,银影卫中未有请命不得私下行动,可是,深流不属于银影卫,那么深流去哪自然也就不属于萧统领的管辖范围之内。”深流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虽说是笑,却是十分冷淡,似乎还有着些许的愠怒。 “明人不说暗话。公子既然能够让鼎鼎大名的千面银狐出手相助,那么,自然也不难猜到,萧易此番来祁国,肩负着督促公子的任务。”萧易以一笑回应,臭小子,就知道耍嘴皮子,老子比多活了十几年呢。 督促,深流闻言后觉得异常可笑,摆明了就是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自己不紧每天要对柳成铭提着心,而且连自己卖命的梁国也要时刻提防着,他忽然觉得心头一紧,有种莫名的难受。其实他也知道,即便是服了血煞金丸,以李绫的心思,也必定是不能完全信得过他的,李绫不紧要让他卖命,而且还要防他走投无路而选择“宁为玉碎”。 “公子”萧易继续说,仿佛能够压下深流是件快事,即便只是口头上,“你还是听话点,跟我回去吧,广安宫的事情,自然不用你负责了。银影卫的人会处理好的。” “呵,你可有陛下的御示,空口无凭,我凭什么相信你。”深流只是在周旋着,他看着萧易满脸的得意,从袖口中取出一块银色的令牌,他认得,那是可以代替皇帝行令的“尚方令”,拿着这个令牌,即便贵同皇子,也只能够是垂首着听命。 深流双手负背,笑着踱步到马前,“萧大人,方才深流多有得罪,还请见谅,深流跟你回去……”还未说完,深流的手指一动,紫色的内力流就形成了鞭子向萧易袭去。看到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萧易瞳孔猛缩,连忙拿着剑抵挡几分,连拔剑出鞘的都来不及,突然柔婉的气鞭变成了凌厉无比的气刃,直取他的面门而来,他用内力逼出了剑,随手抛掉了剑鞘,以一招灵卷石破化解了些许攻击。突然他的剑被深流的气刃缠住,深流运足了内力,猛地一推,将萧易撇至了三丈开外。 他咬了咬牙,似乎还未有从方才这一次偷袭中缓过来,“大胆,你这是在公然违抗陛下的指令。”萧易提起右臂,灰色的剑身直指着深流。虽然他知道深流会武功,深流的出手速度以及内功深厚程度都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而且,深流所用的武功类似与玄宗的道术,那般纯净的内力,不过,招式却比一般的道术变化更为灵活,仿佛每一招式都千变万化而且威力巨大。 “若不是刚才你的剑已经出鞘几分,而且我只用了单手凝气,你可能早已身受重伤了。”深流不屑地看了一眼萧易,并不是看低萧易,而是要惹恼他,面对大内统领这种级别的高手,想要甩掉几乎没有可能,速战速决,当然是最好的方法,因为他并不想在此浪费时间。 “哼,你这是在向我挑战么?你肯定知道,刚才你之所以占上风,只是因为你乘机袭来,但若是你正面与我交手,你觉得你还有多少机会?”萧易被他的话给惹怒了,对于他轻慢的口吻,他觉得自己身为剑客的尊严被侮辱了,不消说,他已经动了杀心。 “承影剑排名第十,确实是威力难以言喻,但是比起排名第八的霜魄,还是要略微逊色。真想知道持剑的你和宇文大人比试,究竟谁会占优。”深流继续激怒他。深流早就听舅舅说过萧易与宇文之间的过节,两人虽然共事一主,但是萧易却是对于宇文颇为介怀,银影卫中常有人嚼舌根会说到“萧易是靠谄媚才当上的统领一职,若非宇文生性孤傲,这个位置上绝对不会是萧易。” “你倒是很会挑事。哼,不吃敬酒,我看你分明是已经怀有了私心。看来,我只能把你抓回去,让陛下定罪了。” “抓回去,你,做得到吗?” |
第十三章 风过无痕 坑坑洼洼的泥地上,马不断地蹬着前蹄子,仿佛被两人间的紧张气氛给弄的很不自在。一阵寒风掠过,带着江南的独有的几片青叶,混着一片生机的味道,仿佛一场比试过后,本来还是恹恹的芳草都已经苏醒了过来。 枣红色长衣的男子骑在马上,瞪着远方的道路,眼神中满是肃杀以及不甘,似乎能释放出无限的寒气。果然被那小子逃掉了么,和光同尘,玄门的武功确实还是独特至极。在刚才的比试中,他明显感到力不从心,若继续纠缠下去,他甚至有可能落于下风,收了剑,他赶忙往榴花镇赶去。 广安宫外,大批的侍卫将宫殿围绕起来了,几乎每隔六尺就有一名侍卫,可见柳成铭的护卫之强。这等力量,莫说是一个人,就算是一个苍蝇也难以进入。四个大门分别在四个方向,分别是青龙、朱雀、玄武、白虎。而深流要从北方的玄武门进入。若深流想的不错,这些门的守卫者刚好就是麒麟中代号为四圣兽的侍卫。而自己看到的带面具的男子,就是玄武。 深流躲在了灌木丛中,各种小虫的爬动让他很不自在。深流确实喜欢南方的妙曼风光,但是确实讨厌这里潮湿的天气,以及相应而来的各种奇虫珍兽。突然,一直甲壳虫掉落在了他的发髻之上,他忍住让自己不弄出动静,突然,这个虫子登鼻子上脸,从深流的额头上爬了下来,直直地钻进了鼻孔。 “啊切......”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玄武”灵敏的听觉没有放过这一声响,他提着剑,朝着灌木丛的方向前行。深流知道自己暴露了行踪,只得慢慢引导他前行,到了丛林的深处。 “谁?快出来,莫要装神弄鬼。”玄武皱眉,握着剑柄大喝道。他感觉到一阵风从身旁吹过,他刚要转头,就被深流一记手刀砍晕了过去。他讲此人绑了起来,并且换上了他的装扮以及面具。不消多久便完成了这些装扮。 “麒麟四首之一的玄武,竟然只有此等水准?真的让人大跌眼球。”深流满是自豪的在心里腹诽道。 他赶忙搜了他的令牌,换上了他的衣服。深流知道,柳成铭治军极为严厉,每一名士兵几乎都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根本注意不到玄武本来的面目为何。 他从玄武门悄悄潜入,直接前往了议政阁内,他两指竖于胸前,凝气施展出了和光同尘。此术最为精妙之处,就是他能够让人遁于无形,仿若空气一般,无处不在却又是无处可寻。若没有很高的修为,是绝对不可能发现他的存在的。 议政阁内满堂族人,除了前几日的柳家长老,还请来了做法的巫师。深流皱眉,看到了这个巫师,他有种很不祥的预感,他知道,这等人绝非等闲之辈。他之前远远低估了柳成铭,一是因为他对于自己虽然未必没有防心,但自己只要能够不露出马脚,却也不难骗过他;二来,自己的武功就算不能够正面抗敌,但是在力不足时遁走确实绰绰有余。但如今看来,自己若想要探出图纸的秘密,实非易事。 “诸位,如若深流真的会对祁国不利,那么,孤必然不会留此后患;但是,若是如在坐各位一般,没有证据就是非不明地冤枉好人,那么,不仅会让好人心寒,更可能让梁国有了开战的借口。”柳成铭锤着桌子喝声说道,语气里的严肃,让不少人震慑住了,原本议论纷纷的阁楼突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低着头,不知是在沉思,还是在心里各自算计。 暗处的深流被惊道,心里面仿佛有种说不出的悸动,像是在害怕,却又感到十分地温暖,原来,柳成铭,是真的如此信任他么,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改变着,但是,却说不出口。 “无论如何”柳成铭砸吧下嘴后,继续说道,“我相信,深流他与李绫不同,他是柳家的后代,我已决意让他入柳家的宗祠,若再有人反对,当众廷杖五十,以示惩戒。”说罢,正要起身离开,两天的争论,让他非常的心烦,昨日,他还是顾虑重重,因为往事重重,他不能够坚决果断。直到他看到了柳如烟的灵牌,心里仿佛紧揪着不放,隐隐作痛。这也让他下定决心,他发誓,一定要照顾好深流。 突然,下座有人起身,柳崇宁起身指着柳成铭道,“老朽还没有死,你当你是柳家家主就能够为所欲为了吗?别忘了,论辈分,我还是长你一辈。既然明话说过你不放在眼里,那么,你也别想有好台阶下。”柳崇宁的地位在柳家有目共睹,柳成铭不在广安宫时,柳家上下的事务全权由他和柳砢打理,平日里威望极高,宫里的人都怕他得很。 忽然之中,一名棕红色长衣男子拍掌站起,“三叔,大哥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做过的事情,可不是你靠口头几句能改变的哦。”语气中满是戏谑,丝毫没有劝架的意思。 柳成铭斜着眼睛一记眼刀瞪向了柳砢,“混账,你说什么,谁给你的胆子,公然挑衅孤?” 说罢,正欲起身冲向柳成铭。 “诶,大哥先莫要,小弟也只是实话实说嘛。”他踱步,慢慢走向了柳成铭,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弧度,让所有在做的人都猜不透所欲为何。 “大哥,柳深流在梁国如同废子,这几乎举世皆知,被送到祁国来,更说明他毫无价值,大家也只是想,与其留一个后患,不如将他杀了、或者软禁起来来的安心。至于给柳家的名分,那可是万万不可呀。您又何必,为了此事,与诸位长辈闹翻了脸面呢?” 柳成铭抬手甩了柳砢一个巴掌,将柳砢打翻在地,“混账,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柳砢擦了擦嘴角流出的鲜血,丝毫不管微微红肿的脸,笑着看柳成铭,似乎癫狂了一般,“柳大家主,这个家,该换龙首了。”闻言,柳成铭刚要移步,却在一瞬间里,还未反应过来时,就被一把钢刀架在了脖颈上,一把青霜和紫电指在了他的胸前。他不可置信的瞪着拔剑指向他的两位侍卫,眼珠瞪大,“你们……” 深流一惊,难道,这是早就布好的局?虽然他不认识柳砢,但是却也看的十分分明,眼前的局势,分明是脱离了柳成铭的掌控。他在暗处满满凝气,准备蓄势待发。突然,他觉得很不可以思议,自己不是一直希望报复柳成铭吗,为什么,此刻却想着帮他解围,看到他陷入困境,自己的心中居然有了几分焦急。 “大哥,这个家,本就应该由我来掌管。你也无需太过惊讶。”柳砢走到了柳成铭面前,得意洋洋地笑了笑,一副诡谲的表情突然变得清冷,仿佛隐藏着什么,让人觉得不寒而栗。柳成铭就这么瞪着他,眼睛中布满了血丝,没想到,平素里在柳家德高望重的他,居然会落到被族人背叛的下场,“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他们都低首不言?”柳砢指了指下座的人们,他的脸上满是胜者的得意,苦心策划十数年的大计,终于要在今日得以实现。 “你....你们”,柳成铭目不转睛地看着坐下的各位,那些表面上对他服服帖帖的人们,居然暗地里,已经投向了柳砢。不止是愤怒,更是一种从云端掉入深渊的落魄,“柳砢,这些年,你动作很多,但是孤只是睁只眼闭只眼,总想着,你为柳家奔波操劳,权利大些总归好的。却不曾料想,你却得寸进尺,要篡夺家主之位。” “没错。”柳砢抿了抿嘴,每每被提到“篡夺”,他都觉得怒不可遏,凭什么,就因为你出身高贵为嫡子,所以可以呼云邀雨?“这家主之为,本就应该能者而为之。论文采、武功和计谋,我柳砢哪样输给你,为何你可以风光四面,而我们庶出者只能够陪衬。”这句话燃起在座的庶出者心中的情绪,的确,在世家大族,虽说庶出不会被过分歧视,但是继承大统则必须是嫡子。而庶子则需另谋生路,对家主低眉顺眼,甚至一生都活在自家兄弟的阴影之下。 “你…我何曾亏待过你。”不知不觉中,柳成铭已经从“孤”变成了“我”,他对于这个弟弟,虽然比不上对于柳成彦那般关照和体贴,但自从他跟随他来到祁国后,他甚至将柳家上下都交由他来打理,即便知道他心怀异志,却也还是选择相信他。 “够了,我不想听你细数往事。从此…..”他走到柳成铭面前,四目对视,看不清楚是仇恨还是苦楚,“从此……祁国的天下,就由我来打理吧……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快就杀你。” 一句话,如同雷鸣“你以为,孤如若出事,峰儿不会行动吗?你未免也太小看储君。” “呵。”柳砢一笑,仿佛很是不屑,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你的儿子?你以为我会放过他么?匹夫才会有这么大的漏网之鱼,可惜,我不会。你放心,那边,我早就安排好了人手,而且,就算失败,我在麒麟中的手下也会行动。何况,你也在我手上,不是么?”一连串的话语如同落雷砸在了柳成铭的心头,原来,他居然会被留作人质。不过,就算自己真的死了,柳砢也仍然可以秘不发丧,在暗中继续行动。只怕,现在麒麟里面的四圣兽还有骠骑将军,早就是他的人了。 “你觉得,麒麟会这么容易被你掌控吗?护国将军在大御的实力,可不小于骠骑将军,而且,祁国易主,你觉得,梁国不会发兵行动?”柳成铭仍然是故作镇定,却是冷汗浃背,此刻的情形,出乎意料地危急。但是,他总有预感,一切不会这么就结束了,他相信着。现在的他,需要有人去联系禁卫军的头领,也许,只有林瑜能够助他一臂之力。 “麒麟的四统领都已经是我的人了,你觉得,自己还有多大的胜算?” 他更近了一步,“要怪,就怪你的对手是我。” 在暗处的深流目睹了这一切,不觉为柳成铭捏了把冷汗出来,他不希望柳成铭出事,不知道为什么,或许仅仅是因为不希望自己的计划被打乱,但是,仅仅为此么? “我苦心为柳家这么多年,不惜背叛大梁自立为王,只想着维护柳家上下几百口人,不至于功高震主而惨遭灭门,希望几百年的光荣能够得以延续,竟不想到会落得如此众叛亲离的下场”柳成铭的目光染上了些许的呆滞,仿佛是在嘲笑着自言自语。 “赘言无需多说,小弟此番,也只是为了柳家更好。你放心,没了你的那派作风,柳家会变得更好,我会让祁国一统天下。让柳家名正言顺地成为天家。到时候,你就在九泉之下安心看着吧。来人,好好招呼你们的王上,若有任何闪失,唯你们是问。”他对手握紫电青霜的白虎和玄武说道。 柳砢扶起来柳崇宁,“三叔,您放心,答应的事情,小侄不敢反悔。”他拱手作揖恭恭敬敬对柳崇宁道,“但愿如此。”柳崇宁没好气地对柳砢说,似乎满是不情愿的语气,与他合作本就非完全的心甘情愿,若说全然是为了柳家,连他自己都不能说服。他随后走出了议政阁,回了自己的阁房里面。 柳砢握着座上的宝座,笑容满面却稍显狰狞,“诸位放心,孤绝对不会像柳成铭一般,亏待于各位。柳砢保证,柳家人,能够主掌祁国的朝野。”俯视着低头的柳家一众人,他很是满意地笑着,自己的心愿,终究还是达成了。那么,下一步….. 押送柳成铭的队伍,进入了一间密室。随后,白虎和玄武进入了密室,给柳成铭另外套上了“乾坤锁”,让柳成铭几乎不能施展出任何招式。 “主上,只能委屈你了,为了不受皮肉之苦,您最好老实呆着。”白虎勾起一个弧度,满是作派地说道,语气中全然听不出一分友善。 “与你这只丧家之犬没有关系,只需要按照你主子的命令行事便是。”柳成铭没有好气地说道。 “呵,还是一副骄傲的嘴脸。”白虎没有好气,“你以为,你还有翻身的机会么?不过是虎落平阳,比起那些阶下囚,你能够好到哪儿去?” “呵,真是路遥知马力,故人诚不我欺。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会”柳成铭笑着看他,依然是面不改色,似乎对白虎的威胁全然不放在心上。 “过奖,比起您的种种,白虎自叹不如。不过,你如果愿意来求我,或许,我还可以考虑,给柳延峰留个好看的死法。” “你….”柳成铭恍然醒悟,他一直在思索,若要刺杀峰儿,一定是他熟悉的人才对,而白虎曾是柳延峰的剑术老师,而且是最为依赖的师傅之一,利用对于师傅的这份信任,呵,柳砢,果真是心狠手辣,“你简直,简直无耻至极。”柳成铭破口大骂道。 “怎样?”,白虎张口笑出。 |
已经很久没有训诫了 后面虐心情节马上就来 |
最近会尽量多更 |
马上就更完了,这文番外会比较多 |
第十四章 残云破局 白虎捡起架上夹着铁丝的鞭子,卯足了内力敲在了柳成铭的身上,柳成铭“啊”的低沉哼声,虽然没有大叫,但是细密的汗珠布在了脸上,显得十分吃力,尽管隔着衣物,但还是伤到了背部,嘴角也溢出了鲜血。若非柳成铭武功修为不低,恐怕早就昏死了过去。即便是他,此事也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再说话。 “如果你还想吃一鞭子,你尽可骂的再大声一点,反正,只要你死不了,我也就可以交差。哼…”白虎扔了鞭子,离开了囚室中,独留柳成铭一人牵着长长的锁链,独留在了空室内,白光照耀在了铸铁的锁链上,显得分外清寒。 就这样过了两日,每天仅仅是几碗汤水,鲜有的几篇菜叶子,伴着嚼不烂的馒头。他一口也没动,不是怕下了毒,因为他知道,他现在还有利用价值,柳砢断然是不敢动他,而只是噎不下那口气。 其实,这两日,他想了很多,他想,若是当时包揽了罪行,说不定,以他与李绫的兄弟之交,李绫也会宽恕他一家,说不定,小弟也不会在梁国如此悲惨,柳家也不至于落得如今这般田地,还有深流,归根到底,是自己害了他吧。迷迷糊糊中,人总是爱后悔的,他也不例外,想起往事前尘,不免悲从中来。这二十年来,他没有一刻是舒坦的,做了谋逆之事,自责、愧疚、追悔总是萦绕心头,他本是忠义之人,若非为了保全柳家上下,绝不会背叛自己的君上和兄弟,如今,就连这最后的一个“借口”也都不存在了,他心心念念维系的柳家族人,不过是一群见利忘义的虚伪之辈。呵,也真是可笑,当他知道自己陷入柳砢圈套,座下皆是默认的态度时,他的心仿佛被霹雳折碎了。说不出的惊异与茫然覆盖了心头,那一刻,与他而言啊,真是生不如死。 他瞟了眼按例送来的粥米水,合上了眼睛,他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他告诉自己,不要妥协,不吃嗟来之食,不受敌人之施舍,这是他最后的底线。迷迷糊糊中,只听到了锁被撬开的声音。一片朦胧,他只觉得,面前的黑衣人不慌不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中般。 突然他的下颚被打开,黑衣人给他灌入了一些水液,虽然不算清醒,但是它能分明感觉到,这是甜,液体是焦糖浆水。 “你是什么人?”两日未有进食,喝了点糖浆,勉强好受些许了,却还是满脸颓然的样子。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扛着他向外走,他身子的重量都被搭在了他的肩上,两人行进的速度并不算快。柳成铭觉得,这个人的气息十分的熟悉,就好像是一个人,但是又想不起。 “你为什么要救我?”柳成铭废力挤出一丝微笑。黑衣人仍然是无动于衷,驮着他继续前行,仿佛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柳成铭只是一笑,瞥了下黑衣人的眼眉,更加让他坚定了他的想法。 “其实,你是深流,对吗?”走到了地牢门口,深流突然顿住了身形。其实他知道,这么近距离长时间接触柳成铭,被认出也是情理之中,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么快。 深流索性拉下了面罩,一副棱角分明的清瘦面庞展露在了柳成铭面前,他会心一笑,仿佛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在流淌着。 “你来这里,说明,你的确是梁国的探子。”柳成铭喘着气,十分吃力,但仍然笑着说道,任由深流继续背着他前行。 “你要杀了我吗?”深流没有转过头依然看着前方,没有再看柳成铭,“那也等你到了大御再说吧。” 柳成铭闻言,即便是汗流浃背了,但也仍然不止笑意,不是开心,而是畅怀了,“其实,舅舅真的很高兴,你能够原谅舅舅。”没有再用孤,而是一个亲昵的称呼“舅舅”。 “我没有原谅你”深流很快的做出了回答,他不承认,自己的命运,毁在了这个男人手中,却会这么轻易原谅他,即便,即便柳成铭他也是有苦不言。 “无妨,舅舅知道,欠你的还不清,没想过你能原谅,舅舅只是,为你不计前嫌冒险来相助,觉得……”柳成铭顿了顿,眼泪没有征兆就划了下来,“觉得....值了。”最后两个字说得很轻,仿佛没有任何的底气,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 闻言,深流仿佛全身一颤,有什么东西让他湿了眼眶,“你不要说话,保留点力气,你还要活着走出这里。” “放开我吧。你带着我,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柳成铭无力地说道。 “那也得试一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深流眉心成一个川字,形式的确出乎意料地严峻。 “深流,算舅舅求你了,舅舅求你,不要管舅舅,你自己快走吧,到峰儿身边,告诉他,让他……”话还没有说完,两支箭矢射了过来,在空中如同闪电一般划过,在耳边挤出了刺耳的声鸣。 “早就知道会有鱼儿上钩,却不想道,会是你。这样也好,免得我事后再对付你这个细作,倒是省了功夫。”柳砢突然出现,满是奸滑笑道,仿佛一切都是在他意料之中。 不好,原来,这是柳砢早就布好的局,如此说来,他杀死的那名“玄武”应该是替身,不过是柳砢为了放入猎物摆出来一出假象罢了。他一扫柳砢身后,果然站着四名手持名剑的侍卫,麒麟的四圣兽。 “束手就擒,这才是聪明人得做法,任你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在四圣兽的包围下逃脱,何况,还带着一个身受重伤的废人。嗯……”他轻蔑地看着深流,仿佛十分确信,他会放弃抵抗。 “深流,对不起,是舅舅害了你。”柳成铭恢复了些气力,说话语气正常了许多,但是身手却还是受乾坤锁的限制不能正常发挥。 “的确……”深流神情看不出一丝轻松,满脸的严肃对着柳砢,“你说的没有错,你身后的箭卫队或许不难突破,但是,四圣兽这种一流高手组成的刺客团确实会让绝大多数挑战者凶险异常。” “那…是自然”柳砢低眉,对着深流不屑地浅笑。 “我很好奇,你或许可以告诉我一件事。” “哦,如果是遗愿,我很愿意如实相告。”柳砢仍是轻慢的笑声回答道。 “王上当年叛国,其实,你才是主使者吧。” 柳成铭不可置信地看着深流,原来如此,难怪这个孩子肯体谅自己,原来是了解了几分当年的真相。突然,深流转身,点了柳成铭的穴,这会儿,他连说话也都不行了。 “果然,昨日,你去过了龙祥殿。”柳砢厉色瞪着深流,仿佛要将他活刮了。 深流不紧不慢地取出了腰间插着的图卷,单手握着朝着柳砢道,“不错,我是去过,而且,还知道了一些不可见人的秘密。我用这祁国的军防统布换取一个故事,你觉得,这一笔交易,难道不值?” 柳成铭不可思议的看着深流,自己聊想过深流是梁国的探子,却没有想过,李绫会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深流。这一下,他真是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感动了。 “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柳砢使了使眼神,后面的四圣兽迅雷不及掩耳地相继拔出了剑,将深流围绕在了他们方形阵法的中心位置,其四者手中的“紫电”“青霜”“赤瞳”“白霜”四大名剑,在修为深厚的人手中,单体便可以名动江湖,双剑合壁后无论是对抗哪派掌门均可以说得上是不落下风,如今四剑合击,在四圣兽内力的催动下,散发出的剑气仿佛要将陷入其中的猎物肢解了一般。 深流运气,抵抗这场决斗开始的好戏,却还要运力护着柳成铭,深流递给柳成铭一个眼神,示意他莫担心。其实深流只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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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囹圄绝境 “妹子,就算是你我继续装下去,那些眼线也马上会闯进来,当务之急应该是脱身。”白狐对雪离说道,他们已经撑了三日,柳延峰早已加派了人手,每日的眼线轮流替换,就连一日送进去多少饭食他们也是数得清清楚楚。 雪离被困于次三日,深流明明答应他会很快回来,到了如今,直接告诉她深流恐怕凶多吉少,“你我必须冲出去,我有预感,公子遇上了麻烦。”说罢,雪离在手中满满聚集内力成印,击向了窗门。 “这姑娘,真是性急。”勉强的一笑,白狐从窗门上跃出。一女一男先后从客栈的顶楼跃出,一绿一白的身影格外地夺目,街上的的人们被突如其来的爆碎声吓住,都纷纷躲开去。 “抓住它们,别让他们逃走了,快”,一名身穿轻甲的侍卫领头大喊,运起了轻功朝白狐他们追去。 “怎么办,再如此般,你我必然被捉。”说着,雪离冲入了一条巷道,白狐没有说话,仿佛看到了什么,突然对雪离说到“后会有期”紧随着他的身边便有浓浓的雾气缥缈而起,他的人则消散在了雾气中。 忽然,一把手搭在了雪离肩上,她刚想还手,却被一声打住,“是我,来这边,快。” 数十名追兵绕入了这条死胡同,却不见两人的身影,小巷的尽头仍然是纵横的阡陌。 “哥哥,你为何会在此?”雪离盯着眼前的人问道?刚才的情形很是惊险,若是他们落入了柳延峰手里,深流在广安宫的情形必然会危险。她只是如此作想,却不料,深流在广安宫早已处于身陷囹圄。 “你随我来。”萧易招手,带他们进入了内院的一件破屋子,打开木门,看见了格外破旧的木床上,躺着两个人,这分明就是柳成铭还有......深流。深流原本黑色的行衣上被血浸透,反而是更加渗人的深色,身上的数处刀痕分外明显,刚包扎过的纱带让原本毫无血色的脸显得更加苍白。唇边的干涸如同久久不曾饮水一般,双眼紧闭,仿佛有几分挣扎的神色。柳成铭则好像并无大碍,也只是静静地躺在了床上,相比起来,深流的情形,则显得坏的多。 “他怎么了?为什么会身受如此重伤,还有,为什么柳成铭会在这…..他们,怎么会在一起。”雪离匆忙地问道,这些困惑突然涌上了心头,脸上布满了惊异,转而,却又被担心与焦虑取而代之了。 “他只身前往广安宫,却不了,柳成铭被策反,陷入监禁之处。深流为了拿出图纸,并且解救他来,深入地牢内部,却中了敌人的埋伏。” 一切都反转太快了,仅仅是两三日,柳成铭居然就被策反,“敌人是指…” “柳家现在的家主,柳砢。”萧易神情严肃的说道,他埋伏在暗处,将那短对话听得一五一十,而且,深流陷入恶战的全部经过,他也看的一清二楚。说实话,他甚至没有想过,深流能够重创四圣兽并且逃脱。 “后来,他使用了凝血散魂,而且是八成功力,重创了麒麟的四圣兽,才与柳成铭得以逃脱。”萧易回顾着那是的场景,依旧不由得捏一把冷汗,当时的情形,实在是凶多吉少,甚至可以说是绝望。 凝血离魂,古书中早就流传的妖术,雪离不可思议的看向深流,“公子他居然会用这等招式……” “你太过小看他了。”萧易坐在一丈破烂不堪的木椅上,仿佛随时都会散架一般的椅子却被他坐的牢牢实实的,没有“吱呀”那般烦人的响声。 “他为了保护柳成铭,替柳成铭挨了几剑。没有伤及要害,他却也流血过多,又使用了这等邪招,刚逃离广安宫,就倒在了旁边的林中。随后,我便跟着他,把他们送了回来。” “虽说”他拿出了那张所求已久的军防图纸,“我不知道,他与柳砢有什么恩怨,但从他们的对话中个,可以看出,柳砢必然对于十四年前的叛变知根知底,并且还隐瞒着什么。而深流的目的,除了得到这张图纸,更重要的,恐怕与当年的那件事有关。”不过,他还是感到庆幸,毕竟,自己的任务,可算是完成了,银影卫索求多年的机密,终于得到了。 雪离转头看向深流,就算是在昏迷中,也仿佛将眉心锁着,没有打开,好像总是有说不完的心事。不久,她打来热水,给深流擦了擦面,喂他喝了点水。 “总在这里待下去也不是办法,如今之计,必须要尽快告知柳延峰,不然,祁国如今的局面,陛下定会怪罪于你与深流。”雪离淡淡地冲萧易说到,其实,他更还担心深流的伤势。若没有大夫医治,只怕情况会更加恶化。 “你放心,我正打算命人通知柳延峰,但信与不信,你我也无能为力。” “让我回去。”萧易的话刚一落地,却听到了柳成铭虚弱无力的声音,“让我回去吧,不然祁国大乱,柳砢他必然不会放过深流。而且等他篡权成功,祁国、郑国、齐国三国针对梁国一场大战必然不可避免,届时生灵涂炭,后果不堪设想。”柳成铭试图直起来身子,咳了几声,对萧易说到,仿佛是在哀求。 “我凭什么相信你?”萧易负手而立,神情肃穆地看着柳成铭,他的话没有错,如果柳砢要在大御境内搜捕深流,的确,不久便会有着落。更可怕的是,若真如他所说,柳砢主动挑起梁国与三国盟军的战争,那到时候,确实是苍生之难。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不能不顾及百姓生民。”柳成铭站起,目光对上萧易,语气虽然羸弱,其中的王者风范与道义凛然却让他抬不起头。想来,当年的萧易,对于这位文武无双的护国将军,也是崇拜得打紧。 “你,服下这个,我可以考虑放你走。”他伸手,拿出了一粒乌黑色泛着金属光芒的药丸, “血煞金丸。”雪离大惊,“兄长,不必如此狠毒……”她对于柳成铭还是有好感的,虽说是“乱臣贼子”,但是柳成铭这些年的勤政爱民是天下人有目共睹的,若说是出于大义考虑,她完全相信他。 “住嘴。” “好……”迟疑了一会儿,柳成铭吞下了从萧易手中夺过药丸服下,“可以放我走了?”,萧易被他爽快的举动弄得呆若木鸡,仿佛有点儿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忽然觉得,雪离说的没错。 雪离没有去看萧易,这是场天下的赌博,萧易忠于李绫,如此做事,却也是太过狠厉。 “你如今,还有内伤,就算回去,也会碍事。”说罢,萧易扶着柳成铭到床上盘膝而坐,给他输送真气。 细密的汗珠从柳成铭额头上渗出,仿佛十分地吃力,但是面色却不再那般苍白,仿佛垂死之人突然有了生气般,“多谢”。 “在下与雪离会护送你回宫,确保你的安全。”一句“多谢”让萧易感到,柳成铭,似乎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大恶不赦。 “不可,你们必须在这里照顾深流。”柳成铭站起来,挥手喝到,仿佛不容拒绝。 “之前深流也度了些功力给我,入境你又给我疏通了经脉,我的功力恢复了十之六七,就算路上遭遇不测,也大可抵达宫内。待我处理好宫中事务,再来接深流,期间……拜托你们兄妹。”言毕,他施展轻功消失在了原地。雪离和萧易不知何言,两人守在深流床侧,只是未有发觉,床上人眼角悄悄地划过了一道痕迹,却又顷刻风干,不可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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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的打斗过程作为番外得了 |
马上就要见老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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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快乐啊 |
今天会两更 |
第十六章节 天地戚戚 深流在这房名为“画眉轩”的旧院子里面躺着,一连四日,每日雪离都是熬好了粥水,等待深流醒来,等到汤冷了后,她复又拿去热,再端过来,如此往复,却不见榻上之人有所好转,每日仅仅进一些糖水加以维系,还是那么孱弱的气息,让雪离和萧易不免心急。 “我去热点粥。”说罢,雪离端着床头案上的碗,打算起身离去。 萧易看着妹妹几日没有好生休憩了,“你对他生情了,对吗?”,他握住雪离的肩膀,全无笑意,目光中的焦灼,示意雪离坐下来,与他坦然相告。 “兄长何必明知故问呢?”雪离没有扭过头去看他,只是眼神中动容了些许,却还是仿佛心寂一般,望着窗外,好似浑然没有感情的石头。 “你知道......” “我不想知道。”她闭上双眼,气冲冲地说出这句话,“这么多年,我都是以兄长为尊,忠心于陛下,兄长说什么,只要一句话,雪离就算是披肝沥胆,也无所不往……” “这些年,你受委屈了,是我对不住你……”萧易低下头,他当然知道,雪离这些年的不容易,一个女子,作为精英细作,被派往祁国,随时都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却毫无怨言...... “可是柳家是逆臣贼子,柳深流也是柳家人,不是大梁的皇子,喜欢上他,无异于引火自焚,我是断然不能够看你往火坑里面跳的。”他双手搭在雪离肩上,示意她转头看向柳成铭。 “我也不知为何,第一次见到他,我的脑子就会发热,我不敢过分与他亲热,却总是不愿拘泥于主仆之仪,总是不希望看他眉心串锁,哪怕他只是强颜欢笑,我心里便会如同如释重负;看到他在清冷的月光下握着玉佩和解药伤心凝望,我也会跟着他流泪;他久久未归返,便也会心急如焚;看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刀伤,我毋宁自己替他挨罪……兄长,你有过这种感觉么?有的吧,当柔晴姐还在的时候,你总是春风满面,那时候,你总是宽以待人,即便是对待犯人也不会用凌厉的手段。” “莫要再说了?”这回,反倒是萧易转过了头去,面向了榻上的深流。 “不,我要说。我知道,因为双双姐的死,你讨厌深流,你恨柳家的人,尤其是柳成铭,若是可以的话,你前些日早对柳成铭下杀手了。”雪离沿着长凳坐下,放下了手中的碗与勺,“但是,你不觉得,陛下、你,还有诸多在那场血雨腥风中失去挚爱的人……你们将怨恨迁于深流身上,未免也太过不公吗?”她质问着萧易,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这么看着兄长,用这种语气与她敬畏的兄长说话。萧易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与隐怒给懵了,呆滞在了原地。本想破口骂出,却将训斥之语封在了口中,他将散乱的眼神会聚在深流瘦削的脸颊上,心头莫名难过。 “勿要多言,只要为兄在一日,你便不能与他定情。”他捂着胸口,仿佛堵气了一般,一阵眩晕之感袭来,他挥了挥手,示意雪离去忙。 雪离没有看他,只是快步起身走出了房屋。 深流在迷迷糊糊中,仿佛听到了一阵回音,似是很多人,又似是一个人,似是无尽的嘲讽,又似是私下的密谋和算计。突然,一股温暖搭在了头上,一个高出他一个头的男子,虽然清瘦但仍然有力的身驱在他眼前忽然地出现。 “舅父。”他盯着柳成彦,浑然不知所措。久久未有见过舅父,想起这些日子的不快与委屈,泪水忽然如同决堤,他好似一个小孩子一般依靠在柳成彦的臂膀上默默的流泪。 “流儿,委屈你了。”柳成彦抱着他,任由他发泄,深流感觉到,面部的湿热倾耳淡淡转为冰凉。他端直了身子,看着舅父,跪下身子,拜了三拜,以额触地,这是发自肺腑的感动之行,不似一种君臣之为,“深流不能随侍舅父身侧以报舅父养育之恩,是为不孝。” 柳成彦拉起了他的身子,用十分平和的目光看着深流,仿佛关心,又仿佛在打量一块美玉一般,留恋着,不舍得移开目光,“舅舅知道,你有你的难处,舅父不怪你。” 深流听闻舅父体谅自己当初来到祁国的决定,眉心稍微一松,仿佛心头好过了不少。 “深流,答应舅舅,要照顾好自己,好么。”柳成彦搭在深流肩上的手仿佛抓得更加实了,却好似在颤抖,仿佛随时都会脱力,“舅父放心,深流会为您爱惜自己的,深流还要报答舅父。” 柳成彦合上眼睛,微微地摇了摇头,“舅舅已然时日不多了……” “怎么会,舅舅定会长寿....”他将要冲口而出的话被堵住,柳成彦挪开了落于深流嘴边的手,“接下来,听舅舅说,好吗?”。 深流点头,泪水在眼边盘桓。 “深流,就算舅舅不在了,你答应舅舅,无论何时,都不要恨你父皇,好么?”柳成铭搭在深流肩上的手渐渐地松了,仿佛没有了力气,人却很是如同钟松一般挺立,让人不敢亵渎,语气中的无力让深流心头如同刀割一般难受。 “深流不恨他。”听柳成彦如同遗言一般的叮嘱,仿若真的要面临生离死别,好似钻心之痛。 “好孩子”,柳成彦摸着他的额头,“你是舅舅一辈子的骄傲……”“你父皇与我自幼结识,情同手足,就算是他那些兄弟,感情也不比我与他两人之谊。就算发生了那场叛变,他也留我一命。只是,感情不再。我曾说要替他驰骋疆场,看他一统天下,如今,只怕难以实现了。”说罢他凝视着远方,眼眶变红了些许,泪水划过了脸庞,昔日的三军统帅,威武雄震,绝世傲然,如今却风华不再,凄然老矣,好似经历了人世间所有的风霜。深流心里更加忧虑,舅舅这,好似一场告别,却还是忍住了话语,没有打算舅舅。 “你不要怪你的父皇。”语气仍然平和,他低头看向深流。“其实,他也活得辛苦。”对于傲然的他来说,落泪无声,却还是地落了下去,让深流的手指仿佛被灼伤。 “舅舅相信,终会有真相昭然的一日。所以,无论如何,答应舅舅,永远……都不要去做于大梁有害之事,好么?”他的手离开了深流的臂膀,仿佛是要滑脱。 “好…深流答应您……无论陛下如何待陛下,深流决不背叛于陛下。”深流已经哽咽,只得慢吞吞地说完了这句话。 柳成彦点了点头,“如此,再好不过。往后的路,得靠你了。”言毕,又是一滴眼泪溢出,他合上了眼睛,手臂垂下,不久,便化成一团云雾,消失在了深流的眼边。 深流去抓,却空无一物,“舅舅….舅舅…….不要抛下流儿,舅舅,舅舅……” 他从床上惊起,却发现自己脸颊湿热一片,身子满是无力,方才的梦中呓语依然回响在脑边,绕梁不去,“原来是梦”,虚弱的身子仿佛不听使唤,又欲倒了下去。 “你醒了?”萧易走了忽然开口,他一直在旁边,只不过,深流并没有注意到他,“方才,你做梦了,口中不停地含着’喊着舅舅’,而且哭了许久”,他递过随身的帕子给了深流,示意他擦去眼泪。 是梦么,为什么感觉这么真实,仿佛自己与舅舅...... “吱呀......”门被打开了,门口的雪离看到了深流清醒过来,欣喜之情溢于脸上,“公子……”语气中的激动更是掩饰不过来了,“你终于醒了……”他赶忙放下木盘子,端起一碗肉粥,打算要服侍深流进食。 “害你们担心了,深流的不是。”深流看着雪离,脸色缓和些许。 忽然,门外走进来一名探子,“报,统领,长安千里加急。”萧易取过信件,打开来看,赫然的白纸和黑字,让他目光呆滞,他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音讯转告给他。 深流仿佛看出了端倪,“萧统领不便告知就罢……深流并不太过……”“关心”一词刚要脱口而出,却听得萧易颤抖的语气说。 “你舅父柳成彦病危,是陛下让你尽快回长安,莫要耽误见最后一面……”萧易说完,垂下了双目,信上的笔迹,是李绫的亲笔,让他转告深流,要深流回梁国一趟,额外开恩,允他见他舅父最后一面。 雪离手中的碗陡然落地,清脆的声音并没有拉回深流呆滞的目光,原来这是征兆。 “我送公子回去。”雪离神色焦急。 “不行,你留在这,我有乘影,日行千里,我可以去送他。” 未等他们说完,只见深流以前所未有的身法出了院,萧易惊了一会儿,便又紧随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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