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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静水流深(父子古风,训诫,虐)[第3页] |
作者:加百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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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时候该去见一个人了。”深流仿佛是在提醒雪离道。 “公子是说?”雪离脸上似懂非懂,仿佛一点就会明白。 “王后。”深流语气满是平静地说出两个字来。 “她…”雪离眼神一缩,仿佛是面临什么棘手的问题,又急忙道,“王后向来深居简出,便是我来这祈王宫三年也未曾能见一面。恐怕正是因为她的….”“身份”两个字刚要脱口而出,仿佛是怕深流受到刺激。 “走吧。”转过身去,迈向门外,雪离顿了顿,无奈一笑,也只能跟着去。 深流神色不算轻松,更谈不上愉悦,仿佛要做的事,没有必然把握。 长安,苏记客栈,已经到了人定时分,所有的住户几乎都已掩灯歇息。只有大堂上隐隐闪烁着微暗的烛光,给要下梯子的客人行个方便。 外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不算急促,倒像是白日里来了客人般。小厮忙赶过去开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却没有看到人影,甚至除了大街上横卷而过的风声,什么也听不见。 “真奇怪,究竟是谁,难道闹鬼了?”摸了摸头脑,小厮转回身去。 他没有听见,同样的敲门声,响起在了三层住房。 点开了烛光,布衣男子拿起桌上的剑,只见透过烛光,门外依稀可见一个修长的身影。 不是熟人,这是他的第一警觉。 “何人?” 那头没有回声,一阵沉默过后,一阵突如其来的寒意将整个房间围住,直觉告诉他,这不光是冬天的寒冷。 刹那间,门锁被人展开,剑法凌厉,甚至没有发出什么仓促的响声。 冰屑随着锁链落在了地上,布衣男子仿佛意识到了,刚才的那阵沉默,只不过是冰将门锁冻住的过程,为的,只是让门环悄无声息地断裂。 布衣男子刚要拔剑,却发现剑鞘已然被冻住,这个过程比往常满了不止一倍,若说平日里,他还有还手之力,如今,一把映着寒光的剑直指他的胸前。 他的瞳孔猛然放大,“这是…..霜魄,没想到,居然会是你。” 持剑男子没有正视他,仿佛是在看着一个无关痛痒的小卒,“你为祈王做事,还胆大地混入长安,自然就会想到有今天。”一字一句,平淡自然,仿佛不像是面对一个敌人,倒像是面对一只蚂蚁。 “哼,大梁的绝顶高手宇文珙。能死在你的霜魄剑下,也不算太丢脸。”被要挟的男子仿佛没有求饶的姿态。 “你虽然武功不高,但也还算是有底细应该有的样子。放心,我不杀你,会有更加厚重的礼物等待着你。”宇文珙嘴角翘起一个弧度,意味深长。 祁国王宫,椒兰殿,位于整座王城的西北,这里,可谓是最冷清的一角。隔着两堵墙,便是浣衣局,不知道这个地方究竟是何种意义的存在,要说是冷宫,却也得好上几分,但是相比其他宫殿却显得分外冷寂,仿佛这里就像一个就不曾有人到的幽暗之处。 深流走进这座宫殿时,没有一名侍从立在宫外,就连侍女的气息仿佛也是无从觅及。 好歹是王后所住,怎会如此冷清,他总感觉哪儿不对劲。 “王后此时,确确实实应该在殿内。”雪离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故意提醒了他一番。 她注意到,深流本来稍有缓解的眉头不由得又微微蹙了起来。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深流刚走到大门口,微微一顿,本来想在门外打声招呼,却不料女子却已经映入眼帘。本来还是稍稍提着的心反倒是有所放松。他就走进了殿内,走近说话的人。 约莫五尺之处,他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子衣着素色襦裙,不施粉黛,眼角的微微皱褶显示出了岁月沧桑的痕迹,只有头上那些的一两只头簪可以看出她不是身份低微的侍女。 “姑母”深流会意,即可拱手作揖。 女子打量了深流一番,原本平静的目光多出了一份激动与柔和。 “你是……深流?”女子开口问道,显然,她早就知道答案,甚至说,她早就预料到深流会来见她。 “是”深流抿嘴一笑,“王后娘娘既是舅母,也是深流姑母,这可是莫大的亲缘。”他靠近了她几步,仿佛想要试图亲近。 “哼,是啊,我是你的姑母。”她背过身去,这句话,她说得很慢,语气中多了几丝无可奈何,仿佛是在幽叹。十数年来,她一直告诉自己,她放下了,但是,每每看到的柳成铭时候,痛苦的记忆却、总是会从那张与柳成铭几分相似的脸上被唤起。如今看到了深流,为何老天要跟她开这么大一个玩笑?她常想。她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流露。 当年,她虽只是皇帝表妹,却与李绫如同母所出,幼年时兄妹感情深厚,成年后,即便是常年居于晋州,在京城的时间少之又少,甚至连深流都没有见过几面,却也有着很高的地位。而当年的柳成铭身担护国将军要职,地位位极人臣,威猛、俊逸无比,天下之人无不钦佩。就连这位一贯心高气傲的公主也为之倾心。元宏二年,柳成铭的元配夫人过世,李绫为她和柳成铭赐婚,她终于能够伴在柳成铭身侧,当时的她觉得,自己是天下最最幸福的人——好的兄长,好的夫婿,她已别无所求。只是,她不知道,这一切,只是一个短暂的幻象,尾随而来的是长久的噩梦。 她闭上眼睛,思量着这一切,虽然背过了身去,但是深流大抵能够想象,她此时此刻的心绪。这个姑母,居于京城时也是喜欢安谧之处,厌恶繁闹之所,因而即便是幼年时,也很少在宫廷的聚会上看到过她。少不得几次见面,她也仅仅是客套性地抱过几下自己,十几年后的现在,两人仿佛如同陌生人。就这样,两人陷入了沉默。 |
“你来到这里,就说明,你选择了祁国。”她面无表情地开口说着,语气倒是温和。深流记忆中的她,也确实是个安静的人,不苟言笑,因而他也没有奇怪。被这样的语气一问,他没有感到什么不悦,只是难以回答。 李锦接着说道,“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她转过身来,向深流所在的方向踱步过去,“听说皇兄待你极差,甚至还时常对你使用刑罚。”说到“刑罚”这两个字,她的脸上不禁闪过一丝哀痛与愧疚之色,终于不再是一面冰山。 “说到底,还是柳家对不起你。”眼睫低垂,诉说着歉意。她知道,李绫,怕是很厌恶这孩子吧。天意真是弄人,她想,当年,皇兄疼爱无比的怀中玉儿,竟然落得无家可归的境地。 “往事已矣,姑母何须再谈,又何须哀叹。”其实深流被如此一说,内心却也是有了些许波动,这些话听到别人说的次数并不在少,却总是难以不伤怀。 “你说的对,既来之,则安之。我们不说这些了。”她的脸上缓缓挤出一丝笑容,很是勉强。 她带着深流坐下,正要端茶来煎,却被深流制止,雪离会意,抽身上去煎茶, “姑母何不让宫人伺候。我沿途看来,殿外竟是无一名侍从,未免太过冷清。”深流端起茶杯,啜饮了一口,随机放下,冬日的空气凝重,多亏得小小的火炉暖和几分。茶水上袅袅水雾缓缓升起,一片氤氲的茶香绕屋满逸。 “冷清么。是啊,冷清点儿,我比较喜欢。”她的茶杯也被满上,然后接过雪离手中的扇子,挥了挥手,示意雪离退下。 “素闻姑母喜静。没想到,居然为了这份安谧,连下人都不要了。若是天下王公贵族都是这般朴素,的确是百姓之福啊。”深流打趣说道,嘴上不禁冒出一笑。 “你这孩子,莫要拿我打趣了。我只是不洗喧闹罢了,哪有那么高尚。”她不由得浅笑,她本以为,过了十几年逆来顺受生活的深流应是微微诺诺,内向至极。却没想到,这才几句言语便和自己开起了玩笑话。 “姑母为何没有出席筵席。深流可是找了好久。” 闻言,李锦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其实姑母听闻你来祁国,心里极是高兴,本欲前往探望。只是,我这些年来向来不露面,怕的就是让人为难。” 深流知道,她说的人,就是柳成铭。 “看起来,姑母在这里并不开怀。”深流右手握着茶杯,转回了试探性的语气。 “其实,哪有什么不开怀。只是,那场事变,是横在我与你舅舅两人中间的一条横沟,恐怕永远都没法跨越。”没有激动的语气,反而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诉说,仿佛这些话都已无数次地脱口而出。 “你知道,”她继续说道,“当年,我知道他的计划,但是在皇兄还有他之间,我或多或少地想着大梁江山,因而偏向了皇兄几分。虽然没有让他计划落败,却还是妨碍了几分,甚至,我成为了他的顾虑。” “舅父怪您吗?”深流皱眉问道。 “不,他虽然没有口头上责怪我,但心里恐怕还是存有芥蒂。我能够感觉到,他刻意的疏离。” “他给过我选择:究竟是留在大梁,还是来祁国。” “我当时没有犹豫,选择跟随着他。然后来到这里,但是我知道,虽然我还在他身边,但是我们的感情回不去了。”说到此处,李锦仿佛忘记了眼前坐着的,是比她小上一倍的侄儿。 “与其两人相见时难堪,我想,不如我离开,来到这清幽之地。” “有一事,侄儿不知可否一问,但是怕姑母不愿详说。”深流问道。 “你说。只要是我知道的,你问即可。” “据姑母所知,当年柳家叛乱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李锦瞳孔一缩,“深流何来此问?” “深流只是觉得,姑母想来以李家身份为荣,年轻时可谓孤傲不羁,与陛下的感情深厚。那么即便是深爱王上,凭着良心,也断然难以助纣为虐。除非….” “除非什么….”李锦叹了口气,看来,眼前的孩子,已经调查了当年的些许事情。 “除非,王上当年之所以如此做,是一种.........逼不得已。” 李锦眼色一眯,“你说的不错。” “也就是说,舅舅当年的目的,并非是篡权夺位。”对这种毫无根据的猜想,竟没有缘由地有点相信。 “其实,我便是发现了这一点,才没有让他的计划失败。因为我知道了一件事。” “什么?”深流不禁神色严肃了起来,目光中闪过一丝寒光,仿佛迫不及待地要揭开真相。 “我在事发前,发现了一个频繁来柳府的差使。那个人很是陌生,蒙着面,但仅仅是看他的眉眼,是我能肯定,他虽不是府中之人,却在哪儿见过几面。” “和这个人有什么关系?” “自从那个人出现后。王府中就开始异动,你舅父整个人的心思也都发生了巨变,变得焦躁不安。我怀疑,这个人,是与你舅父通信之人的来使,而这个来使背后之人,很可能给出了一种威胁。但是这种威胁究竟来自于何方,我也一无所知。” 的确,如果真如姑母所说。这个人的出现是柳成铭异动的原因,那么,背后的真相,可能就没有那么简单。而且,如果这个人仅仅是联络外界所用的信差,那么姑母久居府上,怎可能没有见过。 而且,姑母博闻强识是出了名的,那个人必然是她见过面的人,这一点很可能没有错。难道,这个信差的主人是朝中某人?他的目的是为了陷害柳成铭?可这完全说不通,一来,当时父皇对柳成铭的信任坚若磐石,二来,如此陷害柳成铭,闹得朝局动荡,对朝中之人并无好处。深流实在想不到,能够让柳成铭被迫发动叛乱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
“主公。他去了椒兰殿”一名青色衣着的男子出现在柳成铭身旁,边行礼边说道。 “果然,他还是去找了她”柳成铭闭目养神,淡淡地说道,仿佛这一切早就在他意料之中。 “可是属下能够感觉到,每每属下想要接近殿内时,那名宫女雪离就碰巧出现在正要经过的地方,以至于属下无法探听到他们究竟说了什么。” “哦,雪离?就是清宁宫分配的掌事?”柳成铭的眼睛中闪过一丝不解,“找机会试探一下。” “是,若主公无事,那属下便去了。” “嗯,顺便,把”挥了挥手,柳成铭继续扶额,正在为林瑜的事情头疼。 按理来说,林瑜跟了他十几年,怎么可能是李绫安插在他身旁的人,那可是他几度出生入死的兄弟,自己对他正是有着完全的信任才把禁卫军统领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他,可是,按照峰儿当时所说,深流确实中了魅心之术,所吐露的应该是实话才对。 这两种矛盾的结论在脑中盘旋,他在思考者应对之策,这件事他必须万分谨慎——若是试探林瑜,那么他必然寒心,而若是试探深流,则会让本就疏离的关系更加恶化,这两种结果让他万分为难。 他虽然愧对深流,但是如果深流真的只是为了打探和扰乱的目的而来,这无疑是养虎为患,可能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而且,若真是如此,那么深流必然还具有能够抵抗魅心术的高手修为,这样的话威胁性就更大了。他虽然深觉愧对于深流,可身为祁,也是柳家家主也不会拿着柳家家族上下几百人来开玩笑。 过了几日,祈王宫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深流的到来并没有改变什么。乾和宫,柳成铭正在批阅奏疏,门外通报深流求见。 “王上”,深流跪下行礼。 “无需多礼”,他抬手,示意深流起来。 “已是深冬,天气如此寒冷,为何穿得如此单薄。”他的口气中带着些许的责备,却又每一个字都淌着关心。 这种口吻,像极了小舅,一时间,深流居然产生了错觉,“无事,深流习惯了,冻不着身子,王上莫要上心。”这是深流这些天来第一次以亲近的口吻说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柳成铭面色动容了,他领着深流到内室榻上坐着。 “听说,你前几日,去见你姑母了?”柳成铭看着他。 “是。”深流没有垂首,但是眼睛却还是没有与柳成铭相对。 “你们…..应该有说不完的话吧。”他本来欲问他们所聊何事,话到嘴边,却还是硬生生收了回去。 深流何尝不知,“深流与姑母聊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 “哦,明白了什么。”柳成铭面带微笑。 深流走下塌子,到柳成铭面前,缓缓跪了下去,低垂着头,柳成铭被深流这一弄倒是一懵。 赶忙去扶起深流来,深流却是不起,倒是开口道,“王上用那么多城池将深流从梁国接来过养尊处优的生活,深流却还不明事理,在内心与您置气,甚至当面失礼于王上,深流该死。” 他想起了离开椒兰殿之前的场景。 “如今这些也仅仅是没有根据的揣测。你不要太过在意,毕竟,现在局势已然如此,叛国是铁打的事实,而他与皇兄之间已然是水火不容之势。你的身份尴尬,处在这人生地生的祁国,必然要万分小心,知道吗?”李锦满是忧愁地道出。深流若有所思,没有回答她。 “姑母知道,你或许在内心恨你舅父,但是他毕竟是祈王,你万万不能够太过张扬或是拂逆,更不要心怀不轨,事事都得小心。姑母当然知道他对你有愧疚之情,但是他的权利关系着柳氏一族的存亡,对于他…..不,对于任何一个君王而言,只要有什么威胁到他的权利和君威,那么即便不忍,也会要尽力拔除。” “深流明白,姑母是要深流示弱。”深流点头示意,想来,他自己的确是过分了点,这好歹也是柳成铭的地盘,自己居然当着一数下人外人的面拂了他的面子,真是愚蠢至极,或是,太过冲动。 “你明白就好,姑母说了,既来之,则安之!如今你身处祁国,姑母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再卷进什么风波之中,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至于以前的那些,忘掉便是罢。”其实,她劝深流忘掉,她自己又何尝做得到。只是,这样对于深流,终究还是有好处的。 “多谢姑母,深流会记得的。”他断然不能够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任何人,也不能将自己的身份露出一丝。之前的自己,果然还是太小孩子心性,对于他来说,只要有接近柳成铭的机会,杀死柳成铭并非难事,可是,若是说完成那个计划,那便得从长计议,而第一的,就是完全打消他的疑虑。 转回了乾和宫,柳成铭被他突如其来的示好给弄蒙了,眼下正是又惊又喜,“深流能够明白舅舅苦心,舅舅便是再也高兴不过了。”他握着深流的手,仿佛很是激动。 深流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震撼,难道,他真的如此在意自己么。那为什么,还要让柳延峰试探自己,如果不是得了他的默许,柳延峰怎敢如此行事。可是,深流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演戏的成分。深流知道,自己表忠心或许真的有所奏效。 “王上待深流之恩,深流无以回报。”他被柳成铭扶起时,又说一句。 “傻小子.......”柳成铭把他拉到和自己同一个坐塌。 深流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举止弄得仿佛不知所措,这动作,何其的熟悉。仿佛,就像是小时候父皇拎着他放榻上一般。柳成铭现在的眼光正在打量着他,当时,第一次见深流时,两人都陷入无言, 如今总算是能够稍微心平气和地坐着。 “你……能喊孤一句…舅舅吗?”仿佛说得很没有底气,他攀着深流肩膀的手仿佛送了会儿。 深流感觉,眼前的人,让他原本虚情而冰冷的心濒临融化,他仿佛意识到,原来,他从来都是个善良的人。“舅….舅父。”说罢,他低垂着头,仿佛不好意思,脸涨得通红。 柳成铭听到的时候,仿佛觉得,两人间隔着的冰山都被融化了,哪怕,只是错觉,可是心里却暖暖的,他就这么盯着深流看,仿佛若是错过了此刻,只怕这孩子以后又是冰冷与恨意。 “舅舅,深流居于宫内于礼不符。”深流率先打破了平静,“深流本是来自梁国,如此得此宠爱,只怕难免遭人口舌。”深流低垂着眼睛,仿佛受了伤一般。不得不说,他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的演技。 “无需顾虑,有舅舅保你,谁敢多言。”这句话满是信心,说得坚决,“只要深流自己不再当自己是梁国人,又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呢。” 一语双关还是真的无意,深流蹙眉,“舅舅”,深流的口吻变得急促,“深流来了祁国,自然就与梁国脱离了关系,定当为舅舅效犬马之劳。” “傻孩子,舅舅又不是猜忌你。不过,你能如此坚决,舅舅很是开心”仿佛很是满意他的回答,柳成铭倒是饶有兴趣地说道。“深流可是恨你父皇?”柳成铭继续问道。 深流不禁眉头蹙更紧,他记得,柳延峰,也问了同样的问题,难道,柳延峰的盘问,不是他的授意?“实不相瞒,深流….恨…..他”口是心非,深流这句话说的不艰难,但是却觉得分外难受。 “这些年,你受委屈了。”柳成铭抚着深流的背,“其实,你无需多想,放下那些往事与痛苦,以后,有舅舅保你,没有人敢欺负你的。” 深流缓缓抬头,看着柳成铭,他的难受,仿佛被对方尽收眼底。这双眼睛,真像他娘啊。柳成铭不禁叹息。 “只是,若是....哪一日,两国交战,舅舅怕你为难。” “不会”,深流起身,正欲拜下,却又被扶住,他坚决地说到,“深流明白,自己是祁国人,与李绫毫无瓜葛,与梁国脱离了关系。只愿意效忠王上。”他的眼睛里仿佛闪烁着什么,说不尽的忠诚。 “好,好孩子,舅舅把你换回来,心甘情愿。哈哈.....” 深流看到他开怀,心里确是想着,在我调查清楚当年的一切之前,不会杀你,但也断然不会成为你的武器。他只觉得,违心话说多了,终究还是累人,梁国于他,怎可能如此就被割舍。 复又问道,“深流可会武功。” “会,只不过,来之前,便被那人废了,舅舅可要看。”说罢,他便伸手,正要去衣。 “胡闹!你这孩子,刚才还和孤亲热,怎的现在就这番…..”柳成铭呵斥道,“若是再如此揣度孤,孤就要动用家法,当众脱掉你裤子打板子了。” 深流早就料想道,他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因而也早就在心里拟好了回答。他断然不能够说自己不会武功,因为他武功很高,练武的痕迹很是明显,二来,这样一番回答,足可以说明李绫虐待他,也就让柳成铭相信他是真的恨李绫。只是他没想到,柳成铭会说出最后那句话,不由得脸上涨得通红,都快到弱冠之年了,还要被脱裤受罚,更何况是当众,那样简直羞的人无地自容。 “舅舅,深流有点饿了。” 果然还是孩子心性么,才刚刚和好,便会撒娇了,柳成铭不由得想道。 “好,孤与你一同用膳吧。”随后,他传宫人上膳食。 晚上,深流归到住所。 “公子。”雪离一直在门口等着他。 “进去吧,外面风大。以后不用在门口站着了,容易冻着。”深流冷冷地说道。 “是。”雪离说到,这是在关心自己么? 在柳成铭面前演了那么久,可真是费劲极了。他真可宁愿去练三四个时辰的武功,也好比过刚才那样的假装。其实,真的只是假装么,时至此刻,他连自己脑海中的某些想法,也不能完完全全弄懂。 “你好像有事情要说。”深流坐下来,雪离端来了珍珠糕点,艾香毕罗饼。给深流满上了茶。深流伸了伸手,示意她坐下。 “是,今日我按照惯例,能够出宫置办些东西,也正好与那边派来的人接应,结果到了半路我才发现被人跟踪了。” 深流的茶杯到了口头,却又是停住了,顿了顿,才啜了口,“你怀疑是祈王的人?”。 雪离点头,其实,无需多猜,在皇宫内有此高手,必然或多或少都与柳成铭有关系。 “公子为何不请命移出王宫,以祈王对公子,想来也不好拒绝。如今公子身处宫内,与宫外探子的接应倒是一件难事。”雪离看着深流,缓缓地问道。 “你以为,在宫外又如何,柳成铭的身边也是能手如云,更有当年五行卫参与编制而成组织折鹰与麒麟,你我现在还只受到这一次监视,已经说明他对我们并无太大戒心。”嘴边虽然挂着笑意,却知道,柳成铭肯定是因为某些事怀疑起了雪离。 “不错,这三年来,我见过无数次的任务都失败于叶网的插入。” “如果我猜的没错,禁军的头领,不仅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公子是说林瑜?” “不错,我怀疑,他是麒麟的头领之一。还有那日那个紫衣女子,亦可能是折鹰或是麒麟之人。你在这许久,可有更多关于这两个组织的情报?” 雪离的脸色变得严肃,“的确有些,我还知道,麒麟似乎主要由柳成铭控制。而折鹰则规模更大,而且中还有不少齐国、郑国人,可以说是祁、郑、齐三国联盟所公共同创设的一个组织。他们的眼线似乎已经渗入了梁国,就在前些日子,宇文珙还抓获了一个折鹰的成员。” “宇文珙?那个银影卫中第二把手的宇文珙。” “正是。”雪离有点疑惑,不知道这个名字怎就挑起了他的兴趣。 “听说他武功卓绝,虽然身处第二,实力确是可担第一。更是执掌着排名第八的霜魄。曾经击败过泰山剑宗掌门。”即便是在京城,梁国很多的能人,深流确是从未见过,倒是来了点兴趣,说实话,他还真想比试比试,看看那些银影卫中的人,是否浪得虚名。 雪离仿佛看懂了深流的神色,不禁觉得好笑,原来公子对这个感兴趣啊。 “今日,我见到了一个人。公子你猜是谁?” 深流不言,他才懒得猜,反正雪离会说,知识翻了个白眼,看了下雪离。 “好吧,公子还真是,一点玩笑都开不得。是萧易。” 深流手中微微颤动,“萧易,他不是父皇身边的人吗,怎么来到这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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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不入虎穴 大御地皮寸土寸金,王宫也被限于市井阡陌中而不得拓宽,榴花镇外的东南侧,却是一大片风水宝地,只需约莫半个时辰变便能进入大御。柳家的宗祠,就建立在此处。 虽说只是宗祠,确是比王宫还要大上好几倍,平素里,柳家家族上下百余口人加上数百名侍卫,都栖居于此地,世人皆以为朝堂之上是权利的核心所在,却只有深谙祁国政会的人才明白,这里的重要性,胜过王宫。柳家是世袭的世家大族,数代为相为将,本是长安为宗。却因为十四年前的叛变,只得随着柳成铭迁移至此处为生,柳家的十数名长老,便如同内阁政要一般,是一股左右着朝局的强大而又无形的力量。 而守卫在此处的死士便不下数百,都是从麒麟杀手组织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拔尖侍卫,这里的守卫力量又相当于王宫的禁军,因而,即便是李绫的探子多次试图从此处下手,却也始终以失败告终。 “不行,柳深流绝对不能够留下来,更不能够,进入我柳家祠堂之中。”南沧阁内,一名坐在离柳成铭七八尺处的老者拍案大喊,严厉的目光直逼柳成铭,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众人也在下面议论纷纷。 “三叔,无需这般生气。”柳成铭似是打趣地对这位老者说道,实际上,听完众人的意见后,他感受到了压力。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他的长辈,虽说他是柳家的家主,但是却也不能够为所欲为。“这件事情我考虑了许久,我也试探过了,深流他着实可怜,而且他的心思没有偏向梁国,并且,他也没有什么武功,如何能对柳家不利呢?” “哼......好歹,他流着那个狗皇帝的血。除非我死,不然,只要我柳崇宁还在一日,便不会同意他踏入柳家祠堂半步。”说罢,气血冲上头顶,他直觉一阵晕眩,便仿佛要倒了下去,被旁边的中年男子扶住。 “送老爷回去休息。”柳成铭对下座的柳砢说到,挥了挥手,示意他扶着柳崇宁离开这里。突然,一众人都站起来行礼,“主上,还请三思。”,为首的男子继续说道,“宁可错怪也不能够大意啊。如今各国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已经蠢蠢欲动了。各类手段层出不穷,李绫的城府,就算是放眼天下,也无几人能比,主上固然不让于他,可是难免敌人在暗、我在明。希望……” “好了,好了。这些孤都省得,今日就先散了吧。”柳成铭扶额,本来,他是想把深流迁入此处,与柳家人一起生活,毕竟深流的身份,居于王宫,无论如何也算不上合适。但是没想到,几乎所有的柳家长老,都竭力反对,甚至平常都顺服的几个人也都今日闹得不可开交。 其实,平心而论,尽管两次试探,深流都极为忠诚,而且还向自己示好,可是到底来说,自己还是有几分怀疑他。 清宁宫内,深流侧卧在矮桌前,捧着一册《山海经》,心不在焉地读着。 “公子”,雪离悄悄走了进来,“银影卫的眼线说,今日看见柳成铭的马车去往了城外,往东南方向驶去,我估计,他是去了柳家宗祠——广安宫。” “广安宫?有没有可能,宋州、青州与邺城等等部署图藏在了那里。” “按理来说,不可能”,雪离干脆地回道。 “这些城池乃是重中之中,军事布防每两三个月一换,而且会有一些变动,而这些指令一般都是柳成铭与兵部尚书以及诸位将帅商讨后才做的决定,因而必定常伴他们身旁。” “那如果,他根本不需要和这些为官者商讨呢?”深流冷笑,仿佛看透了什么。 “怎么可能?就算柳成铭再厉害,不经过仔细的商矫,独自决定千军万马的防布无疑是刚愎自用。他可是天下将才中的顶尖之人,怎可能不明白这么简单道理。” “说得不错,但是,你想想,你可曾在朝堂上面看到过什么柳家人?” 雪离更加疑惑,不知道深流葫芦里面在卖什么药,“数不胜数,刑部尚书柳封,吏部侍郎柳开,礼部郎中柳未术……” “那这里面,可有兵部侍郎或正三品以上的将帅呢?”深流满是看戏般地笑了笑。 “这……还确实没有。”雪离仿佛明白了什么,但是又好像隔着一层纱。 “柳家本就是原来大梁最高的门第之一,家族庞大无比,清河、长安、荥阳、咸宁均有分家,人杰辈出,世代为官为相,将帅之才更是不缺。而且,几乎所有的用兵者都是高手,这也是陛下迟迟不能拿下祁国的原因。” “公子的意思是,真正影响着军权的人,并不在朝中,而在柳家宗祠之内?”仿佛明白了什么,想起以前有人被派往广安宫打探,雪离都梳理了起来,“如此说来,这些政要机密,确实很有可能就在那里。可是,之前陛下也有派人过去打探,却都以失败告终了,之后也未曾过分执着于从柳家的宗祠下手。如果是陛下,不可能不起疑心。” “并不是不起疑心,而是柳成铭老谋深算。”深流两手扶膝,站了起来,负手踱步到了一株月季前,“江南的冬天,月季还是开着的。四季如春,名副其实啊。” 雪离不知道他这句话是有所指还是信口一说,她帮深流端了杯热水,递了过去,白腾腾的雾气不停浮出,芍药的颜色却是愈发的浓了。 “如果我猜的不错,柳成铭早就知道宫中混入了内奸,只是,他还没有采取行动罢了。” “知道有内奸,而不采取行动,难道……欲擒故纵?” 深流神色没有些许的严肃,反而还是满面清浅的笑意,似是嘲弄,似是不屑,“或许是一网打尽。”,拨弄着那薄如宣纸一般的叶瓣。 “你随我出趟宫。”深流甩了下衣袂,转身欲走。 “公子,未有告知柳成铭就出宫,恐怕不妥,我怕……” “不会,我自有安排的,你放心便是了。”深流对他笑了笑,让原本有点不知所措的她感到了心安。不知为何,仿佛深流说的话有什么魔力,总是让她无比的相信。 |
不好意思 欠大家太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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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顶,自顶啊,考完后就能更了! |
大御的听风客栈,深流换上一套青色的普通长衫,而雪离也女扮男装,一同出了宫门。 路上,雪离总觉得深流哪儿不对劲了,“公子,你今日怎了,仿佛忍俊不禁的样子,是不是寻了什么开心事?” “没什么”深流摆了摆手,“我只是觉得,一般女子,就算乔装打扮,也还是很容易区分出来,可是你这么一打扮,居然像是一个面容皎然的富家公子哥,不得不说,你这易容的本事,还真是高强。” “哦,那公子可要让我为你打扮成一个女子呢?”雪离挑了下眉毛,带着有点想报复的语气说道。 “别”,深流赶忙甩手,“想想都恶心。” 雪离轻笑,她很开心,深流并不是不懂幽默,却总是愁眉紧锁,一直像现在这般,多好。 “公子,你不会没发现吧?”雪离其实知道,深流这样子也是为了那个原因。 深流回瞥了一眼,“固然知道,只是不要轻举妄动。” “二楼的朱雀间,我们这一层的右后方,总共九个人。”雪离继续说道,“果然,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是在他的监视下么。公子早就料到?”雪离仿佛肯定地问着。 “嗯”,深流长叹一声,只是继续将杯中的水灌入口腔之中,然后继续夹着肉,不停往嘴里送。 雪离看着他,嘟了嘟嘴巴,“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吃…”她小声说道,也没有像平常伺候深流一般,而是也直接开了筷子。 郑国,天临城外,炀亭驿站,傍晚时分。 “柳深流到祁国来,你不会不知道吧。”身着夜行衣的男子端坐在桌前,十分严肃的语气,似是带点怒意。 “知道,但是这件事,与我无关。”一位身形魁梧的男子与之对视,泰然自若的神色,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听到。 “你觉得,李绫让他到祁国,是出于良心,哼。” “为什么不能呢?” “你到底什么意思?”黑衣人有点恼怒了,对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很不满意。 “柳兄,莫生气。你的事,自然也就是我的事。你我自然都不相信李绫的动机单纯,自然也不允许那个兔崽子对祁国不利。” “那你有何办法,让他小子出祁国?柳成铭现在算是铁了心。” “为什么要让他离开祁国呢?”李献的笑显得更加的诡谲了,仿佛算盘油然在他心中生成。 “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让他对祁国死心塌地?” “自然是有的。” “可是,那个小子不会武功,也没别的什么能耐,不过是因为他是柳如烟和李绫的儿子才……反正,就算他偏向祁国,不为李绫办事了,那又如何?于祁国无甚益处,也就对你、对我也都没好处。” “是么?真的没有好处吗?如果他不是李绫派去的探子,那么还可以作为牵制柳成铭的一颗棋子。”李献的双眼眯成一条缝。 “倒也是,柳成铭对他,仿佛格外地在意,不,应该说是疼爱,毕竟他和柳如烟的兄妹之情非同一般。”柳砢无奈一笑。 “柳成铭,你们对付得怎么样了?”李献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见外面飘着鹅毛大雪,昏暗的天地在白雪下对比分明无比,十分刺眼灼人,他立马将窗关上。 “放心,没什么太大问题,这些年的功夫,早就把权利夺过来了。柳崇宁现在也与柳成铭分歧不断,接下来,我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哦,你似乎胜券在握了?” 柳砢大笑,“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柳成铭很少回宗祠,长老之间我早就买通了,麒麟本就是我与他共同创立,而我的人现在早已经将它完全渗透。” 李献不由得分神,他一直都明白,柳砢是一个表面君子实则狠毒的人,“恐怕,不赞同你的人,都死在了你的剑下吧。”他再次坐下来,缓慢的说出来。 “这与你无关,你只需要记住,你我虽然分立,但毕竟目标一致,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否则,我不介意将真相捅出去。” 李献没有被这句话给吓住,但是内心还是忌惮,的确,如果按照柳砢所说,那么他接手祁国指日可待,而他接手祁国,只是自己计划的一部分,能否推倒那个人,则是之后的事。 “柳大人请放心,我们始终在一条船上,本王,一定会将这条船给稳住啰。” “那么”,柳砢起身,“柳深流这个隐患,就靠你解决了。” “一定,只不过,可能需要牺牲一个人。不知道,大人愿意与否?” “谁…”柳砢严阵以待。 “柳成铭的弟弟,以前梁国的的护国大将军,柳成彦。也是你的表弟。”李献微微低头,仿佛是在看戏。 “你果然狠毒啊……”柳砢会意。 “若说世界上真有比忠诚更加有力的保障,那一定是不尽的恨意。不是么?柳大人?” “柳成彦,如今,不过是李绫脚下的一条狗,他的死活,没有任何意义,你尽管去做吧。”他转身穿上狐裘,打开木门,立即上了马车扬尘而去。两道车轮的辗痕不消一刻便又被覆盖上,“柳深流,这可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你是李绫的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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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大概还有十五章 寒假绝对结束 |
第十二章 潜行暗动 听风客栈,一反平日里的喧嚣,此刻虽然正值晌午,可是其中除了窸窣的细语,仿佛没了什么动静。每个人似乎都在自己的方桌上细品茶水,就连平日里的说书先生也不曾登台。 雪离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她略微漂了邻桌刚赶来的几名男子,衣着并无突出之处,但是耳廓锐刻,苍阔有力的样子,显然身手不一般。 “公子,怎么办。”雪离转过头来,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虽说作为奸细,被跟踪是可能发生的事,可是,被十数人如影随形地跟从着,实在是在意料之外的事情。看着深流满脸沉静,她虽然心安不少,但是却也知道如今行动肯定是不甚方便了。 “他们的目标是我。”深流早就料到了会被跟踪,若是甩掉一两个人,或许他还有把握,但是如今确是眼线密布,看来柳成铭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不打算让他离开他的掌控了。 “那么你乔装就起到作用了。”深流满脸坏心思的样看着雪离。 “小二”,深流招手喊着,监视他的侍卫仍旧是低着头,装作满不在意的样子,不时地瞟一眼深流,“这里可还有空的雅间?” “有,客官您?” 深流掏出一锭银子,“够否?” 深流领着雪离,上了楼,绕着架空的回廊进了一间客房。 监视深流的人中,一名为首的男子站起,“难道他识破了我们?” “不必担心,主上试过了他的武功。你看他身边的小倌眉清目秀的,想必啊,那厮应是赶着去’救急’” 顿时堂下哈哈大笑,“想不到,李绫的儿子,居然会有这种嗜好,这要是传出去,真不知道大梁皇室的脸面往哪儿搁。”玄衣男子持剑开涮道。 为首的男子给了这名说笑的侍卫一记眼刀,仿佛漏了杀意,“他现在是祁国人,丢的是主上的面子。如果我下次在听到你说这般话,你的舌头就不用留了。” “是,是”那名男子连忙点头,缩着脑袋颤抖说道,整个人都仿佛如释重负一般,可算松了口气。 其他跟着笑的侍卫也都回到了刚才顾自喝茶的样子了。 不久后,小二进去问候,送去了一套粉色的襦裙。忽然,里面穿出来了一声声娇吟,不似一般鱼水之欢的那么激情和连贯,反倒是断断续续,夹着些许的生涩。 “我说,你就不能装得像点儿嘛?”深流皱了皱眉头,摇首无奈说道。 雪离咬着牙,干脆站了起来,“丢死人了,不干了不干了。”瞪着深流,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看来你还真的是不经世事呢。”深流捏了捏额头,严肃,确是满满打趣的口吻,“什么时候,找个人教教你。” 雪离仿佛惊到呆若木鸡,平常严肃寡言的深流,今日......倒是处处不正经,心想,要不是我她丫的受命令要伺候你,我绝对……却只得仍然低眉,“公子……”。 雪离灵机一动,“这么传出去,公子你可算是有断袖之癖了,真不知道柳成铭知道了,会如何作想呢?”她挑了挑眉毛,意思是说:教你拿我开涮。 深流挤着眼睛,给了雪离一记眼刀,“你再说我就要……罢了,这等话莫要再说,真是。”他刚才怎么把这个忘记了,要是传到柳成铭耳朵里面去了,那就真的是很尴尬了。 外面的侍卫听到这些声音,目瞪口呆,有些人反而是越听越起劲,仿佛都想看戏,为首的侍卫抓住小二,“里面可是有女子?”,“啊,是啊。”小二按照深流的指示说着。 “那原来两名男子可有在里面?” “那两位爷都在啊。”小二继续说道。 旁边的侍卫都傻眼了,难道……难道……。 为首的侍卫抓住了小二的衣领,“你们这难道是青楼吗?嗯。” 小二顿时吓得丢了魂,“不是啊大人,那位女子和两位公子相识,说是故人还是怎么的。” “我去广安宫,两日之内会回来。”深流指着窗户。 “那我呢?” “放心,只要他们以为还在这里,就不敢轻举妄动、破门而入,他们是担待不起的。” “公子,你要只身前往广安宫?” “是”深流没有犹豫的回答。 “可是,此去凶险,而且两日之内,柳成铭必然会赶到这里。” “这就得看我这位师弟的演技如何了。” 雪离闻言之后,大抵明白了深流的意思。 “难道,公子你早就准备好了人伪装成你了?” “没错,千面银狐。” 雪离一惊,他不曾想到,深流在祁国王宫中,竟然还可以突破自己的监视,联系到外界的人,而且,还是千面银狐这种级别的高手。 千面银狐,百变万化且入物无形,几乎没有他不能伪装而成的人,没有他不能渗透进入的防御。 “他人在哪儿?” “方才,你已经见过他了。也见识过他的演技了。”深流笑着说,正换好了白衣,打算出发,却仍然是一声轻松的话语,仿佛自己去的不是龙潭虎穴,而是赴一场春夜宴会。 雪离咋舌,没想到,竟是那个畏畏缩缩的店小二。隐气息于无形,这和深流假装不会武功的特点倒是可以完美地吻合。“你去吧,只是要赶快回来,毕竟,柳成铭也不是那么好骗的人啊。”她笑着,果然,自己对深流的捉摸,还是没能猜透。若是让哥哥知道了深流除了通过自己之外还私自联系了外界,自己不免要被训斥办事不力,而且以哥哥那种性子,必然是要禀报陛下的,到时候陛下又免不得对哥哥一通责罚。她暗自决定帮深流瞒下去此事。 深流从窗户如同一道弧线闪出,白衣在刺眼的金色阳光照射下反倒不易被察觉。他知道,监视他那群侍卫中的探子正在或者马上就要赶向广安宫。自己要想拖长时间,必然就要制造一场意外,并且这场意外,必然要让柳成铭没有心思去管他的事。 他戴上白狐给他的人皮面具,挑了批还不错的棕色马,匆忙地出了城,沿着榴花镇的方向赶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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