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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故逝皆随风(父子、虐)[第17页] |
作者:笑看庭花开花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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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泽,恒!?” “嗯,皇兄近来可是安好?” 一切仿佛静止了,安泽祤震惊过后,前后矛盾他一下子就理清了,上下扫视着幽翳,那染着血的衣衫怎么看着如此诡异,这些让他混乱不安。 看到安泽祤不停的看着自己幽翳笑着摊开同样满是血迹的双手,那些血刺目生疼,这双手肮脏不堪。“好可惜呀,太子妃可是怀了你的孩子,本是藏在望曦阁中,可现在为了你犯下的罪而香消玉殒了。” 一阵局促的沉默后,安泽祤猛的睁大了双目,不敢相信的死死盯着如他的影子般的幽翳,茫然的摇着头不自觉的退后了几步,“不……不,不不!安泽恒你会下地狱的!”从喃喃低语到嘶吼,安泽祤的情绪不稳。 安泽恒与他是同胞兄弟,他们长着同一张脸,他已经能猜到了安泽恒必然是顶着这张脸将泰和当众杀了,那样他就是百口莫辩怎样都推不掉那些通敌的罪了,更何况他一直待在望曦阁里连可以替他做不在场证明的人都没有。 幽翳冷冷看着安泽祤,平静道:“是,我是要下地狱的,你呢,你逃得过吗?” 安泽祤突然失控的扣着幽翳单薄的肩膀命令中带着乞求道:“不,你去告诉父皇,泰和不是我杀的!” 幽翳猛然大笑:“哈哈,告诉父皇?是吗,哈哈哈!”幽翳笑得有些喘不上气,“用什么身份去?二皇子?安泽恒?告诉他我没死吗,然后告诉他当年你是怎么陷害我的吗?” “你!” |
幽翳顺了顺笑到杂乱的气息,拭去眼角笑出的泪讥讽道:“呀,安泽祤聪明一世竟也有栽倒的时候吗?这滋味如何?” 安泽祤颓然坐倒在地,浑身发冷如坠冰窟,心中翻转着,竟想不出一条对策。 幽翳看着他轮椅边的安泽祤冷笑道:“我已命不久矣。哥哥,这条通往地狱的路,总归是有伴了。” 徐汇听着愤怒的将剑转向幽翳,尧宜铮徒手将剑握住阻去剑的去势,血从指缝滴落,尧宜铮眼睛也不眨一下。 幽翳抬起眼,目光凌厉对着徐汇道:“杀了我也不能改变什么。” 徐汇迟疑的看向惘然出神的安泽祤终是收了剑,如今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 尧宜铮直接上前将幽翳抱起,越过屋内两人渐渐行离望曦阁。 安泽祤跌坐在地,到头来是非成败不过梦一场。 白雪盘旋,悠悠飘落,幽翳昂起头望着天释然的笑了,那些冰冷无助的夜晚,那些烈火绕身的噩梦,那些悲哀沮丧,那些不甘愤怒突然都消散了,一股快感取缔了所有,九年了,他终于第一次由心的笑了。 这些分不清的真相,他也懒得再去追究。 尧宜铮带着幽翳出了宇都,一路朝西走去。 “尧宜铮。” “宜铮在。”听着幽翳低弱的声音,尧宜铮还是忍不住鼻子泛酸。 “我死了,便把我烧成一把灰,撒在我母后的陵墓边。”幽翳咳了几声还有心思开玩笑道:“当然还得麻烦你带着我偷偷潜进皇陵。” “好。”尧宜铮努力看着幽翳,可眼里除了泪什么也看不清,声音带着闷闷的腔调:“公子不去看看四公子?” 幽翳哈出口气欣笑中带着羡慕道:“我看过了,他很好,平成王在周围布置了人,即使我不按他的计划,他一样不会有事,平成王会护着他的。” 幽翳闭目歇了会又道:“那年我出事,唯一信任我的人是母后,为了我的死而郁郁而终的也是我的母后,是我不孝。但我还是想要陪伴在我爱的和爱我的人身边。”幽翳话都有些说得力不从心,“这些年谢谢你了。”幽翳又开始咳血,费力抬手止去尧宜铮送到嘴边的药难得任性道:“药我不想吃了,我已经不痛了,就是有点累,睡会就好了。” 尧宜铮点点头。 那滑落的袖袍里,露出被火焰卷过的手臂,丑陋的皮肤下,是永远无法愈合的创伤。 曾在黑暗中徘徊,曾在过往中游离,而此时唇边噙着的笑意伴着碎裂消散于天际的真相,是故事的终结。 ——我在地狱等你。 |
第84章 第 84 章 「八十四」 娘亲的眉目依稀的在眼前浮现,却又突然的拉远,直至看不清。那一身火红衣裳,仿若嫁衣,在冰天雪地里渐行渐远,终是消失在风雪中。 双眼灼痛得睁不开,他多想说,带他一起走。 声嘶力竭。 眼前彻底陷入一片漆黑中又渐渐明亮起来,他看到那小巷里身着血色白衣的人朝他做了那个再见的手势。他知道总有一天那人要走,亦知道他们终究要告别。 他想等事情结束了,他就对他说,子懿很开心,那声哥不是妥协,不是敷衍,是承认。 可所有的一切最后也消失在了那狭小阴暗的巷子中。 夏日炎炎,望曦阁倚山伴水甚是清凉。子懿将幽翳从塌上扶起,又抱起他坐上了轮椅,依旧为他穿上鞋袜盖上薄毯。 “我又昏睡了很久?” 子懿顿了一下才回道:“尧宜铮说你昏睡了三日。” “嗯。”幽翳沉思着,“我原想自己还能多捱几年,实在高估了。” 子懿垂下眼眸,敛去情绪绕至幽翳身后去推轮椅。 |
“若有一天,我朝你做了这个手势,说明我们不会再见。”幽翳突然说道,也未回头,倒是抬起手来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 久久未听到身后有动静幽翳回了头,看子懿面色凝重才一脸轻松笑道:“只是以防万一,将来来不及道别。” …… “让安泽祤偷军报,他必定会找替死鬼,最合适的人选莫过于你和泰和了。” “你说什么,你要去踏安泽祤的陷阱?” “你别死了,至少……别死在我前头。” …… “懿儿,你心太大,可你所在意的,是别人不在意的,你所痛苦的,是别人不在乎的,你所看重的,是别人不稀罕的。” “娘亲便是如此,才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 脑海里穿梭交织着杂乱的过往画面,重叠,覆盖,最后如烟消散。 疼痛将他慢慢唤醒,子懿从回忆中抽离出身,他缓缓睁开了有些涣散黑眸。 屋内有些嘈杂,好像是下人在进进出出,子懿躺在床上,眼前模糊一片。 曾大夫小心翼翼的用温水替他打湿身上那单薄的衣衫,看到他似乎恢复了点意识关切说道:“四公子忍着点,伤口都与衣料黏在一起了。” |
子懿微喘着气转动着黑眸,视线落在了在曾大夫旁边的王爷脸上,一贯的威严不在,眉头紧锁着,满脸的担忧。 衣衫的前襟打开,曾大夫倒抽了口凉气,安晟更是豁然站起,手握拳头暴着青筋。曾大夫赶紧检查着子懿的伤,看到子懿胸口的烙伤又想到王爷抱四公子来时不停的呕血,指着伤处大胆猜测道:“王爷,此处定是埋了什么利器,又因外力而刺进肺里,四公子此时身子十分虚弱,取出来会有些凶险。”曾大夫语气焦急。 “那便取!”是王爷的声音,像下着命令却又带着难得的紧张担忧。 “老夫没有十足的把握……” 王爷的声音徒然拔高:“取!”安晟不敢让自己有所迟疑,不取出来只会更危险。 子懿闭上视线模糊的双眼。 “埋得太深了,老夫必须将伤口割开些才能取出。”曾大夫也知道利害不敢耽搁说明情况后取了把小刀洒上了烈酒,一手压在子懿的胸口上一手执刀对着原先的伤口将其划开。子懿抿嘴忍着涌上的痛楚,安晟突然握着子懿的手道:“懿儿,你一直都行的!”这话不知有几分是安晟对自己说的。 曾大夫脸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划开了伤口利索的洒上药粉止血随即取了把小铁夹缓缓探入伤口里,寻着那把刀刃。 这感觉像是在翻搅着血肉,痛楚不言而喻。 |
曾大夫抹了把汗看着意识再次昏沉的子懿,认真道:“四公子,挺住了。” 子懿睁着半眸,冷汗顺着额角滑进鬓发中,他轻轻点了点头。 曾大夫将夹住的刀刃慢慢抽出。刀片在身体里太久早已血肉黏连,并不好拔,曾大夫不得不用另一把薄些的刀子将埋在子懿体内的刀片旁的肉剜掉些。 子懿全身绷紧,咬唇抵抗着淹没了他的疼痛,冷汗瞬间又沁满额头,呼吸因锐痛,胸腔窒闷变得十分困难。 安晟握着子懿的手被子懿无意识的反攥,安晟被攥得生疼却无暇顾及,看到子懿遭受这般只觉得五内具焚心如刀绞。 曾大夫把寸长的刀刃取出,丢在了一旁的水盆中,安晟望着那刀片沉入盆地,血色在水中氤氲,散漫,阴沉的脸上是难以遮挡的愤怒。 曾大夫又马不停蹄的开始处理着伤口直到将血止住。 子懿面色惨白大口喘息着,从疼痛中渐渐缓了过来才发现自己竟然抓着王爷的手,艰难的强迫自己松去手劲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因为疼痛而嘶哑:“王爷……子懿有……没有……弄疼您……” 安晟温声道:“没有。”可心底泛起的苦涩一点一点挤满了胸腔。 王爷没有责怪,子懿意识又有些飘忽。曾大夫将子懿轻轻翻过侧身躺着,如法炮制的将身后的衣衫打湿褪去,可才看到背脊上的伤将眉头皱得更深了。 |
这背脊可谓是破烂不堪。 安晟曾在天牢待过,他怎会不知牢里的规矩,上刑几乎是必不可免的。可那满身狰狞可怖的鞭伤是怎么来的!他所知的天牢里没有一根这样的鞭子,这伤口安晟是清楚的,是蚀渊打出来的伤。 蚀渊为什么会出现在天牢里! 牟直在地牢惬意的小寐着,两只□□叠架在桌子上,两手枕着脑后靠着地牢的墙。 地牢的门打开,冷风灌入,牟直一个激灵重重的打了个喷嚏,坐正回头看了眼随即起身微鞠了躬笑道:“王爷。” 安晟周身气压很低,冷目看着牟直,看得牟直汗毛倒竖。他被安晟俘虏的时候都没觉得这么恐怖。 “日前可有谁来过地牢?” 牟直耸肩一笑,“没有。” 安晟斜了眼牟直冷声质问:“真的没有?” “至少我没看见。” 安晟沉思着,“嗯。”转而又道:“谁负责管理刑室的?” 牟直不明所以然,直接领着安晟到了地牢里间的刑室中。安晟许多年未曾来过,如今再来觉得里头真是压抑得窒息。 正巧看到里头有个狱卒,手中正在擦拭着蚀渊,看到平成王来大吃一惊手中的蚀渊也掉落在地。 |
安晟审视着这个贼眉鼠眼的狱卒,说出的话毫无温度:“这鞭子一年未用,你擦什么?” 狱卒吓得浑身发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嘴里直道:“小的看鞭子上满是灰……” 安晟的目光里有杀意,直接问重点,“谁让你把蚀渊带出去的。” 狱卒抖得更厉害了,眼里透露着恐惧,犹豫着颤颤巍巍的却说道:“没有……” 安晟的凤目里含着久经沙场的悍戾。 子懿转醒已是三天后,屋内十分宽敞暖和,虽然他很少能进这屋子,但还是认得这是王爷的屋子,就连床都是王爷的。身上依旧隐隐作痛,胸口仿佛利刃犹存。 子懿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便是一阵眩晕,屋内空无一人,扶着床边站起来才发觉,手脚有些发软。 打开房门,迎面的风雪让昏沉的意识清醒许多,踉跄着踱出屋外,倚在他以前守卫睿思院时经常靠着的柱子上,静静的望着庭院里的那棵又枯萎了的树出神。 只要他在守卫睿思院他就总是站在这个地方,不论初夏秋冬。王爷并不是很喜欢看到他却又不会放他离开太远,所以他几乎就是天天守在这个地方,除了庭院里的这棵树,他也没什么相伴的。 子懿将头靠在柱子上,他身子还很虚弱,不过一会儿人便倦得很。 |
安晟从偏房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子懿倚靠在屋外檐柱上,这不过才离开一会这人就醒了想走?安晟大步朝子懿走去一把扣住子懿的手腕道:“你要走?” 子懿感觉恍惚间回到了最初,习惯性的要跪下却被安晟扶着。 “不……” “不?那伤没好到处跑什么?” 安晟不容置疑的口气里带着关心,子懿不是没听出,可他还是说道:“王爷,子懿还是回福宅吧……” 安晟心猛的一抽,突然想到子懿为什么不回王府住,或许只是很简单,在王府的每一个角落充满着各种不堪的回忆。他不可以哭,不可以喊,必须跪直,刑罚的工具随处可寻,树枝的枝条,凳腿,偏房里的鞭子…… 一阵无言,安晟除了心疼内疚就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了。 安晟换了个商量的口气道:“懿儿先暂住几日,等身子再好些我再送你回去,可好?” 子懿垂下眼睫,王爷都已这么说,自然没什么好辩驳的。 “好。” 子懿抬头看向屋檐外灰暗的天空—— 我失去的是我不配得到的。 |
第85章 第 85 章 「八十五」 “王妃,王妃你不可以进去,王爷说睿思院不准任何人进入!”王府管家林中拦下正往睿思院中急急奔入的梅若兰。 梅若兰失态推搡着带着哭腔道:“放我进去我要见王爷!” 林中依旧诚恳道:“王妃不要刁难我们这些下人。” 梅若兰咬牙切齿道:“那你的意思就是你们这些下人就可以刁难主子了?” “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一边的冷究终是看不下去,手中剑身微微出鞘拦在了梅若兰的身前,带着警告的意味。 梅若兰正要继续闹就见安晟从外回来,她赶紧迎了上去,连行礼都顾不得拽着安晟的衣袖问道:“王爷为何要让羣儿去最远的北境?什么叫没有您的命令不准踏足宇都?” 安晟并不打算理会,梅若兰却缠得更紧,只得沉声道:“我没有废了他世子就该知足。” 梅若兰怔怔的看着安晟,突然颓笑道:“是吗,王爷果然是偏心至此啊。”十九年前不就预料到了吗?梅若兰整理了下仪容又道:“臣妾明白了,恳请王爷准臣妾与羣儿一同前往北境。” 安晟定定看着眼前的女子,年过四十依然风韵犹存,只是鬓处已有几缕银丝。虽然不爱却也终究是一起走过了那么多年,安晟低叹了口气,无法再说什么,只是颔首示意准许。虽然北境寒苦,但母子同去多少有个照应,至少不至于太过寂寥。 梅若兰退后一步施了一礼,再不带任何情绪道:“多谢王爷。” |
安晟步入屋内,林中替安晟将身上的狐裘大氅解下,哈了几口气,直至一身浮寒褪去看不到呼出的雾气才进入里屋寝室中。 子懿早已起身,犹豫了下到底没有下床,只倚在床边。安晟大步走来直接坐在床榻旁,有点责怪道:“起来做什么。”说完也不等子懿回话,也知道子懿不会说些什么,他话总是很少。伸手接过林中递来的汤药,勺起一勺试了试温度,不冷不烫温度刚好,可见下人也是未敢违逆上了心。“懿儿,喝药了。” 子懿恭敬接过药就着碗缘仰头饮尽,林中立即将空碗接了过去,人也躬身退出了屋子。 安晟看着子懿,本想亲手喂药,可他怕子懿拘谨。 室内寂静无声。 安晟轻咳了声打破沉默,拉过子懿搭在被上的手,摊开,一枚白玉放在了子懿的手心。子懿微微惊讶的看着手中的玉佩,安晟温笑道:“再随便弄丢,我可不轻饶。” 子懿握紧手中的玉应是:“子懿不会了。” 安晟看着一脸乖顺的子懿,终是抬手抚上了子懿的脸侧,专注的替子懿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和未束的鬓发。 “明日太子在广阳殿问罪。” 子懿坦然感受着王爷轻柔且小心翼翼的触碰轻轻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他不知道能说什么,这是他要的结果。安晟也不介意,继续道:“羣儿,我已经让他去戍守北境了,毕竟也是你哥哥。至于安漫,十几年前他想篡位的时候我不该轻饶他,当时就该送他上断头台,到底是我仁慈了。” |
“王爷。” 安晟望向那双如夜般纯黑的眸子,等待着子懿的下一句。 “凌云王,交给子懿吧。” 安晟不放在心上,点了点头,安漫他什么时候都能收拾,但子懿想做什么他便让他做,“先好好休息吧。”说罢作势起身往门外走去,子懿突然道:“王爷。”安晟停下回头。 “子懿无论做什么,即便纵火海,攀刀山,也绝不会伤害王爷。” 那双眼眸如夜间黑暗的镜湖,缀着星星点点的粼光。 安晟动容的回身,“懿儿,喊我一声……”后面的字鲠在了喉间,该如何说如何面对,他们中间横着十九年的鸿沟和无法横跨的伤痛。 广阳大殿上,安繁坐在九龙金椅上,威仪纵生,面色肃穆不苟。殿内安静得仿佛心跳声都能听到,王亲贵族各个垂首缄默不言。 安泽祤跪在殿中,低眉敛目,望着不远处的玉阶,玉阶上便是他的父皇,他却不敢再看。 安繁将身子重量都靠在了龙椅的一侧扶手上,看起来好像有些随意,但众人都知道这是陛下十分不悦和愤怒的表现。 “太子好本事,盗军情,栽赃嫁祸,可还有话说。”安繁说出来的话冰冷到了极点,这个他最器重的儿子竟做出这事来,实在让他失望。更何况这个大夏王朝最终都会是他的,他这是觉得他这个父皇活得太久了已经等不及了吗?想着安繁觉得心底发寒。 |
安泽祤猝然站起大声道:“父皇,泰和不是我杀的,是……”安泽祤突然顿住,眼里满是慌张恐惧,看在安繁眼里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要推卸责任一般,心里更是失望透顶可也夹着心痛。 “是谁?”安繁话语简洁,似乎疲惫得不愿再多浪费唇舌。 安泽祤肩塌了下来,突然失态狂笑不止,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溢出酸涩的眼眶。都已末路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安泽祤难得平复下来才正经道:“父皇,真相就是,安泽恒没有死,是他将逃走的泰和又带回宫中,当众杀死泰和的人也是他,是他嫁祸给我得,哈哈,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他报复的计划!” 说到这大殿内的众人一阵唏嘘,谁人不知九年前二皇子早已在玉明殿畏罪自焚的事,这个聪明的太子竟然为了脱罪口不择言,说出的话竟好像不经大脑。 安繁闻言拍案而起,怒气已显,指着安泽祤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没想到最后安泽祤还在胡说八道。半晌后安繁颓然坐回龙椅上。如果祤儿你陷害的是别人……父皇定会想办法压下去,可你…… “废太子,终身囚禁禁宫。”宽广的殿堂上回荡着这冰冷刺骨的判决。 “父皇,您不信我啊,我懂了,您当年也对安泽恒是不信任的,这滋味,我算是明白了,可惜他并没有……”话语嘎然而止,安泽祤不再说话,他差一点就要说出当年的实情了,怎么可以说呢,如今他已经坐实了罪名,虽不怕罪上加罪,可他这个同胞弟弟是不是也该陪他一起,就如他们一同降生般,他们是双生子,不该生死与共吗。 他不会说的,这辈子也绝不吐露当年的真相。 安泽恒,我们可真是难兄难弟了。 |
安泽祤的话多少是引起了殿上王亲贵族们的议论纷纷,但众人更觉得这太子定是得了失心疯。 安繁不想再理会安泽祤那些杂乱无章的话语,摆手让宫中侍卫将人带下去。 安泽祤出奇的配合,到底习惯了太子的尊严,最后走也不想走得太狼狈。 安繁转而望向安晟,脸上的悲伤眼中的疲惫不想再去掩饰,人竟显得十分苍老:“太子已下罪,希望平成王也不要再追究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安晟朝安繁作揖深深鞠了个躬,能做到如此安繁也是不容易。 侍卫押着安泽祤朝人烟稀少的禁宫走去,途中竟看到安子懿一身月牙白简服,轻袍缓带,肩披着貂绒披风站在宫道旁,眉目间从容中有着虚弱的倦怠,长长的黑发随意扎在脑后,偶有的微风带着遗落的发丝舞动,脸色映着地上的雪更显苍白,唇瓣胜雪含着浅笑,手中摩挲着那玉佩后镂空的懿字,看起来宁静淡雅华贵。 安泽祤皱了下眉头,在经过子懿身边时刻意将脸偏向另一边。 “这是什么感觉?”轻飘语调仿若耳边低语。 安泽祤猛地驻足,一股屈辱不甘从身上漫下,如老树盘根般将他的双腿牢牢的固定在了原地。 棋差一招,他怎么甘心!他怎么不恨! “天道循环,未灭你身便活着吧。有的时候活着,却会比死更痛苦。”子懿说话时一直望着阴沉沉的天穹,似乎在哀悼那些凋谢的过去。 |
安泽祤听到那话幽幽飘进他耳里,倏地转身要朝子懿走去,他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他要问清楚。身边的侍卫赶紧扣押住不大对劲的安泽祤,安泽祤徒然挣扎着,却被身后的侍卫压得跪在了地上,安泽祤幡然醒悟,以惊叹的眼神仰视着子懿,突然喘着气大笑道:“安子懿,是你!” 子懿冷眼看着被侍卫摁倒在雪地中,这个曾高高在上的太子终于也跌入了泥中,此刻真是狼狈不堪。 子懿再未置一词,拂袖离去。 安晟从广阳殿出来,看到马车旁立足的人,心中百感交集。 子懿仿佛感觉到了那高阶殿台前的视线,转身望向安晟,脸上的恬静是安晟最后一次见到。 薄唇轻轻翕动。 一阵骤起的狂风夹着细雪将父亲二字卷散在了空中。 |
楼主要登机了,下了飞机更 |
第86章 第 86 章 「八十六」 天光阴暗,寂静的大殿四角点了些烛火,明明灭灭,显得偌大的殿宇森森可怖。 安繁枯坐在殿中望着一侧的烛火出神。阴影处一个身影缓缓行出,朝安繁无声行了跪拜礼。 安繁回过神来,摆了下手:“柳丞相。” 柳下智起身,望着皇位上的安繁:“陛下,此事已成定数,莫要忧心伤神,龙体为重。” 安繁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起身步下玉阶,拍了拍柳下智的肩膀自嘲道:“是吗,柳丞相多虑了,这夏国,就是没了朕也不会出乱子。” 柳下智再次拱手作揖郑重道:“臣有一法子可为陛下解忧。” “哦?”安繁深深的看进柳下智的眼里倒是来了兴致。 平成王府外停着一辆马车,安子羣站在马车下向王府内张望。他被父王派遣北境,知道父王是不可能出来送他的,他在等着他的弟弟,唯一剩下的弟弟即使不同母,但到底是一块长大的。护卫长有些催促,毕竟北境遥远,早点启程比较好。 王妃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羣儿,还在等子徵?” 安子羣回头看了马车内一眼,有些焦急道:“母妃在等等。” 话刚说完,就见安子徵匆匆从王府侧门溜了出来,满头大汗,一看就知道是父王让他练武他偷偷开溜的。 |
“哥,为什么父王要把你派去北境那么远还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安子徵有些气喘吁吁的说道。 安子羣无奈的苦笑着:“子徵,哥没有与凌云王勾结,也没有从地牢李窃取蚀渊对那罪人加刑。” 安子徵皱着眉头拉着安子羣往王府里走道:“哥,我们去跟父王说清楚。” 安子羣反拉住已经迈步的安子徵严肃认真道:“子徵,没用的,我曾在尉城想置他于死地,父王不会听我的解释的。子徵你听好了,哥这一走,你要小心了。” 冬日里的望曦阁别有一番景致,子懿倚栏眺望,湖面上的寒气白雾迷迷茫茫,其实什么都看不到。 “四公子。” 子懿闻声回身,看着眼前的人带了不解。 “公子走了。” “我知道,我们道过别了。”子懿面无表情,语气平平更是毫无情绪。 不懂的人会觉得这个安子懿冷血无情,可尧宜铮懂得子懿越是难过越是深藏。“公子临走时说不放心你,让我回来。等四公子不需要了,我就会走。” 子懿垂下长睫,盖住那泄漏着他的情感的黑瞳,终是问道:“他……” |
“没有,公子走的很安详。”尧宜铮继续道:“四公子要接手望曦阁吗?望曦阁几千人分散在夏国各个地方各个势力里,公子本想夺位让皇帝和太子后悔,只是有平成王在确实难办,一开始也确实是想利用你搬倒平成王,不过也终究是为了你放弃了。” 子懿不言继续望向那迷蒙不清的雾里,手中拿着赫然是那面精致的银色面具。 尧宜铮了然退后了一步,弯腰鞠躬郑重的自我介绍道:“公子,我是望曦阁阁主尧宜铮。” 子懿颔首,尧宜铮道:“公子还曾交代过——柳下智心怀异志,可他的才华除之可惜,留之后患,还望幽翳公子定夺。” 阴霾浮现,冬日暖阳消退。 “我知道了。” 子懿在福宅廊下替面前的几个小娃娃用蒲叶编织着什么。 李婶从厨房里出来,用抹布将手上的油渍擦去,奇怪道:“咦,四公子,刚不是王爷来了吗?” 子懿笑了笑道:“没有,李婶,王爷怕是早朝推迟了吧。” 李婶憨笑着又转身回了厨房自语道:“哎呀你看我,人老了眼也花耳也背了。” 自从子懿回了福宅,安晟又是每日下了早朝就来福宅,一般会与福宅的大家一同吃个饭。子懿的伤基本都愈合了,可也没有好全,安晟强制性的让子懿住进南厢子懿竟然没再拒绝。 |
安晟总觉得子懿是开始接受他了,起码是开始接受他好意。 似乎一切渐渐好了起来。 食堂里依旧闹哄哄,孩子们小,无知,也被惯的,手掌千军万马的平成王坐在同一张长桌前也起不到压制作用。左边那个端着碗摔跤了,右边这个边吃边撒碗也打翻了,还有几个小的缠着子懿张嘴要喂,安晟抚额。 吃完了也不消停,庭院里,爬树的,打雪仗的,攀廊柱的,安晟觉得头疼。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军队纪律严明,部下都是绝对服从命令,哪像这些小娃娃们,福伯李婶让他们别爬树,他们就像猴子上身一样爬得更快更高,让他们别把雪球砸门窗上,不说还好,说了雪球就全朝门窗砸。 安晟坐在廊下子懿便站在身边,看着这场景闹哄哄的着实不习惯,实在忍不住怀疑这里能否养伤能否静养。子懿只是微笑着静静的看,若不是王爷在,他的身边一定围满了孩子。 “懿儿,随我出去走走?为父今日上书皇帝,称身体抱恙,歇息段时间。” 子懿疑惑的微微朝向安晟,“王爷不舒服?” 安晟无语的笑了笑,这孩子听到的重点是哪里?放在军营里这般回答安晟必然不满,可是转念一想,军官和父亲怎可并提。安晟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懿儿,我想带你出去走走。” 子懿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不解的看向安晟,安晟倒是不生气只觉得好笑,这孩子是这么,傻的吗?“明日我让曾大夫替你在瞧瞧这身子,确定没事了,我们再出发,去哪我也想好了。夏国最南的临海炎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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