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首页 -> 潇湘溪苑 -> 【原创】落尽梨花月又西(古风,江湖,HE) -> 正文阅读 |
[潇湘溪苑]【原创】落尽梨花月又西(古风,江湖,HE)[第12页] |
作者:用户名它不见了 |
首页 上一页[11] 本页[12] 下一页[13] 尾页[15]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沈昭眉头微皱,却似有些犹豫,我心中疑惑更甚,马上接口道:“好呀好呀,我也好久没见师兄了。我去把房间收拾一下!”说罢也不等沈昭再说什么,拔腿就跑。 师兄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床上坐着发了半天的呆,一见他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师兄,长白崖是不是...” 师兄看起来很是疲惫了,一面解外袍一面道:“我看你憋了一晚上了,长话短说吧。这段时间,我们已经把长白崖控制住了,师父身边那几个暗卫,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拿下他们几个可真是大费周折。如今,师父手上已经没有威胁你们一家的砝码了。” 我张口结舌,“所以你是说师父他...被你们软禁了?” 师兄神色莫名的看了我一眼,“江湖是最讲究实力的地方,师父没了武功,已经等于断了手脚了。” 我愣愣的看着他,刹那间心思电转,这些年来师兄貌似不问世事,却何以洞悉一切;他看似不插手江湖,却如何在师父重重围剿下帮到沈昭;他状若不争不抢,可如今细细想来,长白上下哪一处,他都是插得上手,说得上话的。 想必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能协同沈昭夏至在两个月内架空师父手上的权柄,斩断他的羽翼。换了是我,却未必能成,到底是我年少轻狂,锋芒毕露了。 “惊澜,你许是觉得我无情无义,处心积虑。当我少时亲眼看着师父对夏至痛下杀手之后,我怎么能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师娘死后,师父于我,有恩,却无情。” 我蓦然想起那日祠堂里师兄逆着光苍凉的神情,他说,“知道得太多,会活得很辛苦。”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师兄和我终究是不同的。他通透冷静至极,有时候...或许...未免不是另一种绝情。 师兄却似看穿我所想,“你或许觉得,师父并没有害到我什么,所以我不该叛他。我帮你哥哥和夏至,为的是我的良心,我力争保他此事之后不死,为的是他的恩义。现在,我想让你帮你哥哥做一件事。” 我惊得蓦然一跳,慌乱道:“什什么?不不不不不...师兄我我我不行...” 师兄掀开被子坐到我旁边,轻轻叹了口气,“惊澜,你要知道,不能因为沈昭是你亲生兄长便以为他为你所做皆是分所应当,安心享受。很多事情,他做得并不容易。” 我垂头揪着裤腿,心中密麻麻一片烦扰,“我没有...我...可我没法...” |
那啥...我能不能剧透,结局就是刷怪成功了he了,然后,然后我就不写了... |
那你们就多多贡献脑洞好不好...要温馨点的,不要太暴力,让楼主顺利结文...不贡献的话...我就不写了 |
师兄也不说话,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我。我内心几度挣扎犹豫,最后小小声的问道:“那你先说,要我做什么?” 师兄淡淡道:“并没什么大事,我只想你回去跟师父开诚布公的聊聊,清楚当年原委,若能劝得师父回头,那是最好。” 我惊吓道:“师兄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就师父的脾气,怎么可能?” 师兄轻扬眉头,“若得如此,当是皆大欢喜。试上一试,又有何妨?” 我仍是犹豫不决,说句实话,我只愿这辈子再不见他面,要我去跟师父分辨当年是非,还不如直接捅我一刀来得痛快。 师兄两根手指来回敲着膝盖,半晌突然一笑,“对了,有件事忘了和你说,你可还记得陈青崖老前辈?” 我点头,自然是记得的。陈青崖老先生德高望重,只是近些年来已经鲜少出山了,我有幸和他见过一面,只是那实在是一次不愉快的经历。 两年前我带人去长生堂报长白崖上一战之辱,那时正逢师父毒性难清病势沉重,我也是刚刚自那场凶险的伤病中痊愈,心中难免怨气冲天。因而当他们负隅顽抗的时候,我索性直接把他们杀了个干净,之后一把火烧了宅院,妇孺老幼通通遣散,无一人幸免。 望着那滚滚烟尘我心中怨气稍平,然后就看到了不远处负手而立的陈青崖。 那时他皱眉叹息,“小小年纪,如何这般心狠手辣?” 我没理他,他却来纠缠,一个劲的问我是谁家的子弟。 我心道这老头怎么这么烦人,转身欲走,他见问不出我的话来,直接便动手,想要试出我的身家路数。那天我才开杀戒,戾气格外重些,被他纠缠得耗尽耐心,起手便是狠招。 他见我如此,倒是更怒了,那时我才心惊,原来今日碰上的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无奈却已脱不得身。 因此我使了些手段。 诚然是很不光彩的手段。 我脱身而出,他却被我敲断了一条腿。 犹记得他头上冷汗滚滚,却依然巍然不倒,冷笑道:“少年人,你好自为之吧。” 我一面慑于他的气魄,一面又担心他来寻仇,因此回山后就禀告了师父,师父一听大惊失色,斥我狂妄,那时我才知道,那个老头就是江湖上传说一般的陈青崖。 为了这事,我还挨了顿不轻不重的揍。不过师父到底也没说我什么,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陈老先生不日就会到江州了。” 我一口气没顺过来,呛得咳嗽起来。 “他同你父母有忘年之交,沈昭这次以引剑阁印信为凭见到了他,老爷子很喜欢他,答应会来江州同你母亲一叙。沈昭当时还说呢,不知道老先生这腿......” 我摆摆手,义正言辞道:“师兄别说了,明天我就跟你回长白崖。” |
第二天我便随师兄启程,一路急行,赶回长白崖时正是天光向晚。 他半躺在藤椅上,身上盖着一条毯子,西边的云霞辉煌,将他的身影勾勒出金灿的轮廓。他的神情却是出乎我意料的安详平和。他听到响声微微睁眼,亦无丝毫惊讶之色,只柔和的笑笑,道:“回来了。” 仿佛上次见面我们不曾兵戈相向,仿佛我们之前没有灭门屠亲的血海深仇,仿佛幼年时我玩得大汗淋漓的跑回来,手里揪着一只颓丧的兔子,笑嘻嘻的要送给他做毛笔... 他却微撑起身子来,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沈公子,坐吧。” 我不由自主的颤了颤,似是突然从回忆的暖阳中拔出来,慢慢的搬过椅子坐到他面前。 “你回来是为了做什么?要杀我报仇,还是劝我回头?”他笑微微的问我,“依我看,前者你做不到,后者我不会做,所以我们便各自省些口舌吧。” 我还未开口,已经被他看了个通透,手指不禁收紧,一时间却有些无话可说。 他把毯子往上提了提,“现在看你,你的嘴巴和眼睛像你母亲,鼻子和下巴简直和沈曜一模一样。真是奇怪了,怎么这么多年我一点都没看出来?” 我抿抿嘴唇没说话,他却饶有兴致的继续说了起来,安逸得根本不似被软禁,倒像是养老——可他今年也不过四十岁。 “你这鬼灵精怪的性子是随了你娘。沈曜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我忍不住问道:“我爹...他是什么样子的?” 他又把眼睛合上,沉默半晌,方淡笑道:“很出色的人。豪气,骄傲,古道热肠,他也确实有傲气凌人的本钱,尤其是对着我。” “甚至临死前,他还要轻蔑的在我心上插上一刀。诚然,是我恩将仇报的报应。” 恩将仇报,恩将仇报。其实他心里原本一清二楚。 那一刻我恨透了他的云淡风轻,恨透了他漠不关心的态度,“所以只要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你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对不对?就像你能逼得锦姨抑郁而亡,置灵雀的生死于不顾,甚至也能废了我一样?” 许是我的声音太过激动,他睁开眼睛,沉沉的望了我许久,方讽刺的嗤笑一声,旋即又把眼睛闭上了。 |
我心中百味杂陈,且恨且痛,“师兄还真是异想天开。” 我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我记忆里的师父不是这个样子的。师兄应该比我更清楚,师父做事从不后悔。 “你师兄已经一个月没来见我了。他从小就鄙视我所作所为,我清楚得很。你告诉他,他夺权囚师的这一招,倒是颇有我之风范,可喜可贺,我心甚慰。” 我默默站在门口,见他扶着藤椅站起身来,眯着眼睛望了望,天边夕阳欲落,光景虽好,却已暖不了人了。 然后他懒洋洋一笑,“沈公子,你请回吧,今后也不必再来了。” “回去转告你兄长,我煮酒以待,等着看沈曜的儿子究竟有什么能耐。” |
师兄在琼寒殿前候我多时了,我一脸阴沉的站在他面前,他叹口气,不问可知了,拍拍我肩膀,“我已经让人把你的院子收拾出来了,还想吃什么,让厨房给你做?” 我挠了挠鼻子,强加了笑脸,“嗯,想吃路嫂爆炒的野鸡,还有蒸的蛋羹。” 师兄笑笑,揽着我肩膀往回走,“就这些?” “嗯,慢慢吃,不急。” 师兄含笑看我一眼,“不急着回家啊?” “不急,住上十天八天一年半载的。”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
【8】 我在长白崖上住了差不多两个月,起初还担心沈昭叫我回家,时间长了风平浪静,这颗心也就放回了肚子里。 其实对于那老头,我倒是有些愧疚的,毕竟那么大年纪了,我的手段也实在阴险。不过话说回来,谁叫他多管闲事,先逼得我退无可退呢?我当时又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这么一想,我便心安理得了。 居留在长白崖上这段日子,我同师兄商议过几次,如何找到当年的证据,能还原给世人一个真相。可是人事杳杳,昔年师父办事又干净利索,如今还知晓那惨案的活人便只有我们几个,可是就连我们,也是不曾亲眼目睹的。 如今他不肯开口,我们竟是无计可施。 沈昭来得很是突然,那天我刚从后山散步回来,半途跟师兄碰个正着,他朝我摊手道:“你哥追到山上来了,这回你小心些吧。” 我踌躇片刻,“那个,要不我回江州去吧...” 师兄揪着我领子把我拽了回来,似笑非笑道:“跑回家就躲得掉?我倒不知道你还有怕的人。” 我觉得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挑衅,挺挺胸膛:“谁说我怕他了?他在哪呢?” 我就这么挺胸抬头的回去了,沈昭坐在我房间里,好整以暇的喝着茶,笑眯眯道:“湛儿,这些天过得好?” 我点头,若无其事道:“还行吧。你怎么有空来了?” 沈昭还是笑眯眯的,“有个事要问你,老先生的腿...” 我马上道:“哥,我错了,可是你看,那都是两年前的事了,谁还没个年轻鲁莽的时候啊?我现在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真的!哥,你必须再给我一次机会。” 沈昭两根手指夹着茶杯,哒哒的在桌子上敲,笑容慢慢的淡了下去,“沈湛,你别跟我抖机灵。两年前的事就不用计较了是吧?你昨天吃了饭今天不用再吃了是吧?” 我眨眨眼,瞄了一眼房门,郑重道:“是,你若不跟我计较的话,我今天可以不吃饭的。” |
“啪”的一声,沈昭把茶杯顿在桌子上,炯炯的盯着我,半晌才道:“好,你说得也有理,毕竟是两年前的旧事了,我也不跟你翻旧账了。你去跟前辈好好的请罪道谢,此事就算揭过。” 我拧起眉头,从前大祸小祸都是师父师兄给我善后,何曾让我跟别人低声下气了?我心中不喜,不禁板起脸,“我不是跟你认过错了吗?还要找谁去?” 沈昭瞪起眼睛,“你又没使阴招敲断我的腿,跟我认哪门子的错?” 我抿抿嘴唇,“你转述一下不就好了,反正这丢人现眼的事,打死我也不干!” 沈昭剜了我一眼,目光在屋里逡巡一圈,伸手抓起书桌上的镇尺来。我见势头不好,抬脚要跑,却被他轻飘飘一句话钉在了原地。 “若要我抓你回来,沈湛,你就老老实实在床上躺一个月吧。” 我恼恨的转过身来,“你为什么非得逼我?我都说了我错了。” 沈昭还是大模大样的坐在椅子上,拿镇尺轻轻的敲着手心,“你别拱我的火,我逼你什么了?我让你去认错难为你了吗?前辈年逾古稀,拜你所赐却跛了一足,他难道不配受你这声道歉?” 我冷着脸扭着脖子不理会他。沈昭的耐心似乎渐渐耗尽,站起来指指桌子,“不去是吧?过来!” 我拧着眉头看看他,看看桌子,再看看镇尺,目光在三点间来回游弋,“是不是我过去了,你就不逼我去请罪了?” 沈昭拿镇尺一敲桌子,“过来!” 我一甩脑袋大义凛然的走了过去,咬着牙双手撑在桌子上,顿时觉得脸已经烧到了脖子。虽然都是丢人,但是我私心里就是觉得,在自己人面前丢人,总是要比在外人面前低声下气强得多。 镇尺是青玉的,细腻厚重,抽在身上声音又响又沉,连皮带肉都翻滚着剧痛。我嗓子里梗着一口气不敢泄,不愿意出声,只凝神抠着桌子,数着数目。 虽然每一下都是实打实的,好在打得不多,三十下他就住了手,绕到我面前来看着我。我忍着突突的胀痛直起身子来,冷着脸问他:“打完了吧?这事就算完了吧?”一边背过一只手在身后悄悄的拿手背揉着。 |
沈昭把镇尺随手仍在桌子上,“完什么完?这个歉你必须道!” 我立刻瞪起了眼睛,愤恨得简直想拍桌子,“敢情你刚才在耍我玩是吧?” 他冷笑一声,“喊什么?你这个态度就叫知错了?跑出去躲了两个月不见我,嬉皮笑脸的抖机灵,若不是怕我揍你,你会口不应心的认错?” “那都是两年前的事了!两年前你不是还在山上当猴吗?你现在跑来跟我算哪门子账,沈昭你能不能讲点理啊?” 他又把镇尺抓起来,“我是为了这个吗?我让你去认个错你看看你什么态度?” “你不是小孩了,做错了事就痛痛快快的认下,就知道躲算是怎么回事。还说什么丢人现眼,低声下气,你的面子若有那么金贵,就不会干这没脸的事!” 诚然我是被他最后那句话里的淡淡的鄙夷刺到了,恼火的拍了桌子跳脚,“什么叫没脸的事?那老头蹦出来多管闲事,我还不能反击了是吧?断了腿怎么了?又没要了他的老命。沈大公子医术这么精妙,难道医不好区区一处断骨吗?” 然后便觉右边臀腿处一阵剧痛直冲脑门,耳听得一连串的“啪啪”声,镇尺一迭儿的拍下来,恰恰打在我腿上的酸筋处。我痛得大叫一声,整条右腿剧痛酸麻,瞬间就没了知觉,扑通栽倒,连着我的脚趾都抽筋抽搐起来。痛上加痛,我脑子里一片空白,顾不得什么面子,伸手在身后拼命的揉着。 沈昭看了我一会,才伸手在我腿上推拿几下,止住抽筋的剧痛,抬起我下巴问道:“断腿不是没什么大不了吗?你腿还没断呢,嚎什么?” 闻言我伸手在脸上一抹,抹了一手的鼻涕眼泪,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妈的,老子居然被他打哭了! |
上天作证,我是压根没想哭的,然而痛到极点了眼泪也就止不住了,而这阀门一开,我就再也憋不回去了。 我歪在地上一边揉屁股一边抹眼泪,低着头不吭声,心里还是觉得丢人,活了这几十...十几年,从来都没这么丢人过。 沈昭蹲在我面前问我,“还闹不闹了?” 我抽了下鼻子,自顾自的揉着,心里很不甘愿如此就范,却又害怕他再打我,索性保持沉默。 可能因为身上还疼得很,加上一点委屈,虽然心里不想哭,眼泪一时半会却止不住,我埋头啪嗒啪嗒的掉眼泪。沈昭八成是被我哭得心软了,抱着我把我放在床上。我右边腿根上还痛得撕心裂肺,扯得右腿都发麻发软,相较之下,方才屁股上挨得那三十下镇尺简直是过家家。 我揉了一把鼻子,“你打过我了,我认过错了,这事就算了好不好?陈老先生的腿你肯定能治好的,大不了我以后不见他面就是了。” 沈昭扯了块毛巾在我脸上胡撸了一把,语气虽缓了些,却并无动容,“不行,这事没得商量。且不说老先生是长辈,是爹的朋友,他那次也是因为听说引剑阁出事才出山,觉得你长得像爹娘才试探于你。前辈昔年声名赫赫德高望重,若不是怜你年幼,你当你如今还能如此逍遥?” 他说什么我没怎么听进去,就痛定思痛的明白了一点,今天的揍都白挨了,眼泪顿时流得更欢畅了,“师兄他们从前都能护着我,你为什么就是不行?” 沈昭微微的冷了脸,“沈湛,你不小了,自己干的事自己把烂摊子收拾好。昔年你仗着长白的势才在江湖上闯出名声,莫非真以为靠着你那点小手段就能横行天下了不成?” 诚然他说的是实话,诚然他又打击到了我的自尊心,我撇撇嘴,忧伤的把头埋在枕头里,“其实你心里一直看不起我所作所为是不是?” 话一出口,突然自己都觉得陌生。从前的林惊澜从来不会在意这些乱七八糟的,就像师父曾经说的,在乎得多了,人就会软弱,无欲则刚,无欲则强。 我突然被这阵莫名的忧伤席卷,闷声道:“沈昭,如果你觉得我回来是在给你添麻烦,我也可以走的。反正江湖这么大,我的本事虽然不能横行天下,至少还能自保。” 说完真的想哭了,因为我突然意识到,我回来后的的确确是一直在给他添麻烦。 沈昭好像被吓到了似的,瞪了我半天,神情渐渐变得极是复杂,半晌突然上手捏着我的脸,咬牙道:“我说小弟弟,你可真是我的祖宗!” |
之前有看官说想看哥哥带弟弟剪径抢小鸡的番外 小龙人同学奉献的长甜番,在3368楼,鞠躬致谢~ |
我掰开他的手,深吸一口气,“我不去道歉,我当时又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自卫而已,我为什么要道歉?我说了我不去,我就是不去!” 我看着沈昭又微微皱起眉毛来,便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你看不起我,觉得我阴险狡诈,那也随你。我为什么非要让你看得起?” 身后久久沉默,我蜷在被子里自己揉着身后肿痛的地方,莫名其妙的眼睛里越来越酸涩,手上不自觉的加大了力气,直到手指都陷了进去,清晰的剧痛逼退了朦胧的泪意,我痛得瑟缩。 沈昭许是从我的颤抖中发现端倪,突然大力掀开被子,猛的揪住我手腕,照着我屁股扇过去响亮的一巴掌,怒道:“你还嫌不疼?” 我咬着嘴唇把手抽回来,“疼也拜你所赐,你少在那里装好人!” 他被我气跑了,冷静了半天才走回来坐在我床沿上,“你说清楚,我怎么看不起你了?” 我一门心思的沉浸在自己的忧伤里,许多压抑了很久的惶然不安通通汇聚而出,“你本来就是!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就骂我恩将仇报,你还骂过我没有教养,心狠手辣,说我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刚刚还说我干的都是没脸的事!” 我说着说着愤然掀被而起,满腹委屈的叫道:“谁没有脸?还不是你觉得我丢了你的脸,丢了沈家的脸?沈昭,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心里一直就看不上我,觉得我误入歧途,败坏了家门吗?” “你不许我轻易杀人,我改了,你不许我背后算计,我也改了。但是这个事我只是自卫,是那老头先跟我动手的,我为什么要认错?他当时把我逼得那么紧,你能保证他不是要对我不利吗?还是说,你的复仇大业要那老头相助,所以不容我得罪?” 我说着眼眶又要泛酸,伸手在腿根上肿痛处掐了一把,方倔强抬头,“是你要我回家的,何苦现在又摆出这幅看不起我的样子?这么多年我一个人也熬过来了,我又不是非赖着你才能活下去。 沈昭,我不去道歉,我没有错!你如果觉得找回我来是找了个累赘,天大地大,大不了我们就此别过,两不相见吧!” 言罢,我心中顿时一阵绞痛,那梨树下竹舍中一幕幕欢声犹在耳畔。我可以忍受别人的斧钺加身,可我没法容忍他对我的轻蔑低看。 因为唯有我知道,我表面上有多骄横,心底里就有多可怜。有些伤害,有些经历,它烙刻在我骨子里如影随形。 沈昭他不会懂得,我有多羡慕他。 沈昭沉默了许久,轻轻掰过我的脑袋,叹息道:“湛儿,难不成你就只记得我的气话,我待你的好,你通通不记得?” |
我扭过头去不看他,却觉得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他的注视,索性被子一展重新蜷回了床上。 沈昭在我头顶上叹道:“我倒不知道你心思原来这么重。” 他隔着被子对我又拍又哄,“湛儿,你听我说,我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那都是气话。我找了你十五年,我怎么会看不上你?” 我一动不动,他伸开手臂把团成团的我抱了一抱,“我知道你这些年受过很多苦,可是我还是那句话,那都不是你任性妄为的理由。我们长成什么样子的人,取决于我们的意愿,而不是由我们的经历决定的。你不能因为自己曾经碰到过坏人,就以为天下没有好人了。湛儿,你总说万一,你为了防止这个万一错伤了九千九,你的自卫是不是太过火了?” 见我还是不说话,他直接把胳膊搭在我身上搂着我,死沉死沉的,我嫌弃的推了两把,未果。 “你少来这套,打一巴掌给个枣,我不稀罕!你就是嫌弃我,不必装模作样!” 他“噗嗤”一声笑了,“也是,天天洗衣服做饭的伺候你,隔三差五被气个倒仰,从早到晚吃吃吃,睡觉睡得满床打滚,我是真该嫌弃你。” 我听得想哭又想笑,在被子里闷声道:“沈昭,把你的爪子拿开!” 他非但没拿开,反而哗啦一下把我的被子大力扯开了,我眼含热泪的可耻模样就那么被他看了个精光,羞愤得简直想跟他同归于尽。 总是被他几句软话哄得回心转意,不计较他打我骂我,什么毛病! 他不管我的嫌弃抗拒,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哭了?被我感动的?你哥的剖心之言是不是闻者泪下动人心扉?” 我翻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你才是不要脸!” 他含笑道:“别再患得患失的。你回家了,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你知道这些年我们有多想你?每年你生辰,娘都没忘了给你做长寿面;爹临终的时候还记挂着你,嘱咐我要找你回来;你回家是我这些年来最高兴的事。还说我嫌弃你看不起你,傻了吗?” 我没忍住,眼泪终是淌了下来,尚在顾及着那点仅存的面子,掩饰的把脑袋扎在被子里,却被他拎了出来,笑道:“又不是头一次了,有什么害羞的?” 我抢过他手里的毛巾,大力在脸上蹭了两把,“胡说!我以前什么时候哭过?” |
他胡撸着我的头发笑道:“不骗你,你抱着我哭过好几回呢,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可可怜了。” 我仅剩的那点脸皮“刷”的一下灰飞烟灭了,垂死挣扎的又问了一次,“陈老头...老先生那里...” “没得商量。当时是谁先起杀招的?是谁先明刀暗箭的?” 我怏怏不乐,“是我...可是,他要是难为我怎么办呢?你会袖手旁观吗?” 他照着我脑门儿拍了一巴掌,“说你傻还真傻,前辈若是不能容人的人,你还能潇潇洒洒的过这两年?” 我在他脑门上还了响亮的一巴掌,“我是问,如果呢?他要打断我一条腿,你会不会袖手旁观?” 他想了一会儿,“不会,我会关起门来慢慢收拾你。你满意吗?” 我猛摇头,“第一句满意,第二句很不满意!” 他揉着脑门上那一块红,“不满意也不好使,就这么定了。折腾这么久,累不累?要不要睡一会?” 我想了想,抓起被子来盖好,吩咐他道:“你去厨房,让他们给我蒸一碗香菇虾仁蛋羹来,要嫩一点,我睡醒了要吃。” 他叹口气,“好吧。” 我觉得身后还是胀痛得恼人,拉着他袖子道:“哥,你过来一下。” 他听话得凑过来,我抱住他把脸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蹭在他衣服上,然后推着肚皮把他推开了,“滚吧,反正你也不嫌弃。” 这一觉睡得极沉,朦朦胧胧中听着像是师兄在说话,“...惊澜这小性子太拧,我素日太惯着他,有你管着是好事,你是为了他好,何必愧疚?” “恐怕我有时候说话还是有些过头了,我真不知道他的心思原来这么细这么重。” “所以我才从小这么纵着他,结果倒把脾气也给养大了。” “苏大哥,你不知道湛儿小时候有多招人喜欢。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我只有更恨。” 语声沉而凝重,我下意识似乎想要清醒过来,却抵不住疲惫的睡意,沉沉浮浮。 |
楼主要暂时告别贴吧,很长时间不会来更文了,等考完试就会回来填这个坑。相信楼主说不坑一定不会坑的~ |
统一回复,非常感谢大家的鼓励 考完一定回来。其实楼主这篇文最初的设定跟现在是完全不一样的,还有一个虐的版本...最近脑洞大开,决定填完这个温馨甜向的,再把我原来的脑洞填上。嗯,就这样,明年见 |
今天楼主的手机崩了,所有东西都没了,包括这篇文档 ~双十一什么都没买成 以后手机码字一定记得备份,我十四万字的文文以及各种临时脑洞 |
如果之前有哪位亲从楼里复制存过文,一定要告诉楼主并且发我一份~ |
楼主这两天比较闲,所以来攒人品。 —————————————— 【9】 沈昭这一次打得虽疼,下手却颇有分寸,过了两天就行动无碍了。我原以为他会押着我去向那个老不死的道歉,孰料他却就此闭了嘴没了动静,好似把这件事全然忘却一般。 我左思右想,怕他是故意的,因此佯装无心的提了一嘴,他听罢只是笑,“不急,该你说的你早晚跑不了。” 我悻悻然。 师兄和沈昭近来好像都很忙的样子,常常出门,夏至更是连影子都看不见,灵雀下山许久不归。如今这长白崖上好像就剩了我一个闲人。 我想回家了。 沈昭他们在忙什么,我不想问也不想管。而这我素以为家的长白崖,因为静室里软禁的那人存在,也愈发陌生不自在了。 我已同他恩断义绝,虽然这个消息尚还秘而不宣,但我如何还能舔着脸在这长白崖上久住不走? 我正这么想着,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进来一个黑脸的汉子,我认得他是刑堂的人,不禁皱眉,“出什么事了?” 那人一头的汗,“三公子,是这样,萧玉麒他...他在地牢里闹了起来,一定要见大公子的面,说有天大的秘密要告诉公子。我们不敢擅自做主。” “萧玉麒?”我惊讶的抬头,“他还没死?” “是,当日并不曾接到命令要处死他,因此...” 我恍然,当时长白崖上多事之秋,我拷问过他后便急急的下了山,哪还顾得上他的死活,倒让他多活了这许多时间。 “他能有什么要事?”我不耐烦的挥挥手,“杀了他完事。” “可是,他说此事与掌门有密切关系,三公子是不是...” 我皱眉,与掌门有关?“那你们怎么不去见师兄?” “大公子此时不在山上,我们也实在没办法,所以才来打搅公子。” 我犹豫了一会,终究放心不下,起身道:“走吧。” 再次踏进地牢幽黑的甬道,我的心情实在算不上美好。上次就是在这里,我和他彻底决裂。直到现在我还没法接受,他居然要废掉我手脚的事实。 想到这里,我顺口问道:“上次那个被我断了双臂的小子,他现在在哪儿呢?” 黑脸汉子面无表情,“死了。” “什么?” “他办砸了掌门的命令,所以被处死了。” 我冷笑,“让我手脚完好的出去了,可不是办砸了么!” 他挑起眼皮,“他办砸的不是这件差事。掌门下的命令是在公子手脚上划些伤口,看着吓人就是,不许伤及经脉。因此才派了手艺最好的牛二,只是他嘴巴太贱,白搭上了一条人命。” 我脑子里刹那间雷轰电掣一般,一片轰鸣后的余响。 竟然如此!所以,师父那般做法本是为了诱沈昭上山,而那天夜里我让灵雀去支开他,其实灵雀刚一开口,他就知道她在说谎了。 那夜他披着长衣站在门口,对灵雀叹道:“大厦将倾,你走了也好。” 是不是从那时候起,后来会发生的种种事情,他就已经料到了? 我面色苍白僵立在原地,有喜有悲。终究,他是不忍心的。 “公子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连忙敛起神色,“走吧,他现在关在什么地方?” 关押萧玉麒的牢房在最黑最深的角落,潮湿的气息像是黏附在身上。我有些难受,想叫人把他提到别的地方去,转念一想此事若当真机密,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摆摆手摒退左右,凝目注视着角落里黑漆漆的一团人影,伸手叩了叩栏杆,“萧师兄,别来无恙?” 人影动了动,我模糊的看到他瘦脱了形的脸孔,骷髅一般吓人。他慢慢的爬过来,伸手攀住铁栏杆,我闻到一阵腐臭的味道,忍不住皱眉向下看去,只见一只残损腐烂的手掌,露出的骨茬森白,格外可怖。 萧玉麒在我脚下嘶哑的笑了,“林惊澜,你居然还没死。” 我倚着栏杆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你还没死,我哪能死?怎么着,听说你有临终遗言要交代,师兄特命我来瞅瞅。” “你?”他啐了一口,“前两天听到送饭的人说,任风都被苏元澈软禁了,你居然还能在外面蹦哒?” “你有话快说,我没工夫在这跟你闲扯。” 萧玉麒恶鬼一般狠狠盯着我,眼里尽是恶毒之色,“你来也好,我正好有些事情,不吐不快!” “你可知道,你那视如生父的好师父,是怎么爬上这个位置的吗?任风,他不过是引剑阁沈家大爷身边的一个娈童,豢养的一条狗罢了!靠着献媚取宠爬上了二少爷沈曜的床,才得来拜入长白学艺的机会。他利用沈曜坐上了掌门之位,就任第三年便血洗引剑阁,反将脏水泼在岭南夏家头上。哈哈哈!那狗贼衣冠楚楚的模样,我看着实在恶心!恶心!” “你不信?十五年前,任风怂恿夏家老家主同引剑阁一起,结为三角之盟。二月二十八,三家聚会上阳;三月初一,任风仿造笔迹修书留守岭南的夏年,言称引剑阁突然翻脸,令他速速派人驰援;三月初三,任风以言谈不合为名,带人先行离去,暗中却在引剑阁埋下伏兵;三月初五夜,长白的细作在引剑阁阁主的饮食中动了手脚,一部分扮作夏家之人,一部分扮作引剑阁之人,先行暴动,大举纵火,以致上阳大乱。夏年赶到时见此一幕不疑有他,带人杀入,任风再令人暗中击杀老家主,煽风点火,终致引剑阁全军覆没。三月初六,此消息震惊天下,任风言辞咄咄,指责夏年毁约背誓,迅速兴长白全派之力,直击岭南,将夏家老幼妇孺尽皆屠戮,亲提夏年的人头到上阳痛哭祭奠。哈哈哈!好侠义!” |
首页 上一页[11] 本页[12] 下一页[13] 尾页[15]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潇湘溪苑 最新文章 |
【原创】帝师(师生) |
【原创】师尊徒弟的那些事(古剑奇谭二同人 |
【原创】苏宅记事(琅琊榜同人,苏流,蔺流 |
【原创】一引懂进退,苦乐都跟随(琅琊榜, |
【原创】小黑屋(梅长苏飞流) |
【原创】娶你为妻(攻挨打,小受温柔腹黑) |
【原创】琴殇 新人(处女作)。。。 |
【原创】古风,严重虐身虐心,微SM,后妈来 |
【联合】我家的少爷 |
【原创】父爱不迟 (原贴:不能“惯”着你) |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
|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阅读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