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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毒术(武侠架空)[第4页] |
作者:Ch旧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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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炎看着怀安,忽然笑了,道:“方丈是得道高僧,怎会不知道无心者住于清净的道理。” 怀安闻言,不禁点点头,道:“百里教主言之有理,倒是老衲想不通透了。百里教主当真是颇具慧根。” 百里炎笑而不语,出家人讲究四大皆空,六根清净,百里炎知道自己做不到,当然他也不想做到。他放不下昔日与墨桓刻骨铭心的爱情,放不下青鹰教的百年基业,更放不下洛景谙身上随时发作的剧毒,至于背负什么样的名声,在百里炎当上青鹰教主的那一天起,就已经不在意了。 怀安拨弄着手中的佛珠,道:“景谙是个好孩子,百里教主当好生引导他才是。” 百里炎怔了怔,随即明白了怀安的意思,其实以怀安的眼力,岂会看不出洛景谙今日在客栈门口说的话基本上都是瞎扯,怀安不去说破,只因他心里明白,怀空的死与洛景谙没有关系。 而怀安和百里炎说这话,是告诉百里炎,洛景谙的性格有歪曲的倾向。 百里炎听出了怀安的弦外之音,却没有说什么,他比怀安要了解洛景谙,他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什么样的性格。洛景谙平日里都是隐忍的,乖巧的,而今日种种表现,不过是做戏罢了。 怀安捻了佛珠起身,道:“贫僧不打扰百里教主清净,这就告辞了。”言罢,手握禅杖,向百里炎行了一礼。 百里炎也没留他,只起身送了两步,道:“方丈慢走。” 怀安走到门边,却突然停下脚步,叹了口气,道:“怀空的死因,百里教主其实是明白的吧。” 百里炎一怔,显然是觉得怀安的话题转变的太快了,不过怀安这话,却上百里炎一下就想到了济虚。可这是少林寺的事情,百里炎自知没有立场去无凭无据的指认济虚。 索性怀安并不是要百里炎的回答,说完这句话,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百里炎看着怀安的背影,面具下神色微动。 怀安其实在济虚与洛景谙唇枪舌战的时候就怀疑济虚了,只是他不说,并不是因为没有证据,而是因为逝者已矣,怀安更想给济虚一个机会,让佛经去感化济虚的心灵。 怀安经过沈卿云的房门前时,二人的对弈正好结束,洛景谙险胜一子,看着手边吃掉的白子,道:“卿云的这套棋具,看来是要归我了。” 沈卿云输了棋,也不生气,反而颇为兴奋的道:“你的棋艺真的很好,以后我们可要多多切磋。” 洛景谙没说话,只一个一个的拾起棋盘上的棋子,沈卿云见状,不禁有些失落,道:“只可惜,我们不能常常见面。” 洛景谙收拾了棋盘,方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既是有缘,又何愁没有相见之日。”言罢,将棋盘推给沈卿云,“这棋具我还是不要了,等我什么时候能胜你十子以上,你在送我不迟。” 沈卿云却没接,反而道:“棋具送你了,你便叫我一声……” “沈大哥。”洛景谙这次叫的很干脆,“不就是一个称呼,沈大哥至于费如此心思。” 沈卿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说话。他这就是少年心性,既是动了心思,总是要成功才甘心。 洛景谙到底没要那棋具,不是他看不上,而是洛景谙对下棋实在没什么兴趣,更何况,沈卿云也算是半个棋痴,君子不夺人所好,洛景谙就算拿了,也会于心不安。 |
洛景谙从沈卿云房中告辞,却并没有上楼,而是到一楼,要了一份饭菜,端了上楼。 百里炎看到洛景谙手中的托盘,眉头一皱,道:“这么多甜食,你的牙还要不要了。” 洛景谙喜食甜食,春禧楼中的甜食几乎被他点了个遍,百里炎看着一盘子的绿豆糕,桂花糕,山楂糕,还有各式各样的蜜饯,感觉自己额头青筋突突的跳。 洛景谙笑的一脸灿烂,端着托盘中的两菜一汤到百里炎身前的桌子上,道:“教主还没用晚膳,先吃点吧。” 因百里炎口味清淡,所以洛景谙只点了一份清炒虾仁,一份菠菜豆腐,还有一品火腿竹笋汤。 洛景谙舀了一碗汤递到百里炎身前,道:“教主喝口汤吧。” 百里炎接了洛景谙手中的碗,却没有喝,只是把碗放下,拿起桌上的玉佩,道:“你看看这个。” 这个玉佩便是方才百里炎与怀安说话时手中把玩的玉佩,洛景谙伸手接过,只一眼便看出这是上好的龙纹玉,玉身通透,上面隐隐流动的纹路像极了一条盘踞的龙。 龙纹玉石产自西域,中原极少能见,能拥有龙纹玉的人,大多是非富即贵。 洛景谙摸了摸玉佩上雕刻的图案,从怀中掏出了一枚汉白玉雕刻而成的玉佩。 洛景谙细细端详了两枚玉佩,不由道:“这龙纹玉上面刻的图案,与月吟玦好像。教主从哪里弄来的?” 月吟玦是青鹰教的信物,用汉白玉石雕刻成上弦月的模样,故得此名。 百里炎看了眼洛景谙手中的月吟玦,沉吟片刻,道:“方才怀安来敲门时,密探送过来的。” 洛景谙奇怪道:“密探送这个过来,有什么意义吗?” 百里炎道:“这是墨夜阁的信物,看来,墨夜阁主也来到江州了。” “西域墨夜阁?”洛景谙一怔,墨夜阁是西域最大的杀手组织,其势力并不不低于青鹰教,墨夜阁主是个极其神秘的人物,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与百里炎的恶名远播全然不同。 不知为何,洛景谙突然想起了那个在凤凰岭惊鸿一现的红衣男子。 他好像叫……银生。 洛景谙看着手中的龙纹玉,正想说什么,就听百里炎道:“青鹰教安插在墨夜阁的密探,没有一个打入墨夜阁内部的。这个组织……当真如铁桶一般。不像本座,就连九阴殿中长老堂的眼线都无法肃清。” 百里炎说这话时,尤且带了一丝咬牙切齿。 洛景谙闻言,想开口宽慰,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得道:“那教主可知道墨夜阁主的身份?” 百里炎摇头,随即道:“就算不知道,本座也猜得出来。噬心散的成份,大多是源自西域的。” “穆鸿明?”洛景谙一惊。 百里炎冷笑:“他可没那么大本事,倒是那位在凤凰岭救下他的银生阁下,来头可不小。” |
洛景谙眉心微蹙,伸手拿了一块山楂糕放在嘴里,吃完后又意犹未尽的拿了第二块,待得洛景谙连续啃了四五块之后,百里炎伸手拍了一下洛景谙的手背,道:“你别吃了。” 洛景谙讪然收手,摸了摸微微泛红的手背,笑道:“属下平日里被教主拘着,如今到了外头,吃几块糕点也不行。” 百里炎道:“那你吃,到时候牙疼,有的你受的。” 洛景谙将山楂糕放回盘子里,拿着龙纹玉佩,道:“教主的意思,银生便是墨夜阁的主人了?” 百里炎道:“就算不是他,他也和墨夜阁脱不了关系。” 洛景谙将自己在江州城郊看到了一抹红色的事告诉了百里炎,言罢,洛景谙道:“银生好像与我们是同一天到的江州。” 百里炎沉默片刻,道:“没关系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明日的夺宝大会。靖儿……” 百里炎看着洛景谙,道:“无论如何,寒冰墨都不能落入他人手中。” 还有一句话,百里炎没说,若是洛景谙明日没有赢得寒冰墨,那百里炎真的会与洛东城做那笔交易。 无论百里炎有多么不喜欢洛东城,在洛景谙的性命之前,他都会做出让步。 百里炎移开自己的目光,掩去眸中微澜。 洛景谙点点头,道:“属下一定尽力而为。” 百里炎淡淡“嗯”了一声,端起碗,呷了一口汤。 百里炎从来没有告诉过洛景谙寒冰墨可以解千重花的剧毒,以前不说,是因为洛景谙一直不愿意让百里炎卷入寒冰墨的纷争,若是让洛景谙知道千重花的毒只有寒冰墨能解,依着百里炎对洛景谙的了解, 他一定会放弃治疗。而百里炎清楚,一旦患者动了这个心思,医者医术再高,也是无济于事。 而现在不说,却是因为百里炎的内力被化功散化去了,这让洛景谙对于寒冰墨起了争夺之心,若是洛景谙知道寒冰墨于恢复内力毫无作用,明日夺宝大会,他一定不会拼尽全力。 百里炎随意吃了两口菜,想着今日洛东城的话,便没了胃口。百里炎放下筷子,对洛景谙道:“放话出去,就说穆鸿明和墨夜阁主都来到江州了。” 洛景谙一怔,道:“当真?” 百里炎道:“真假不重要,你既然在江湖上传了十大掌门被穆鸿明训练成傀儡的事情,那就要好好利用才行。” 洛景谙略想一想,便知道百里炎话中的意思了,不禁暗道,心魔果然是制敌的利器。 于是,不出一个时辰,江湖上的各路人士便听闻了一个消息,穆鸿明来江州了。而且在青鹰教密探有意无意的引导下,传到十大掌门耳里时,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穆鸿明来到江州,与墨夜阁勾结,意图在十大掌门的回程路上,设下埋伏,让现任的十大掌门步他们前辈的后尘。” 这是银生从属下那里听来的原话。 银生双眸微眯,挥退了自己的属下,许久才平复了心中的讶异。 他惊讶于青鹰教的庞大势力,竟然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将如此不利于自己的传言穿得人尽皆知,更惊讶于百里炎见微知著的能力,竟然猜到了,与他暗中作对的人出自墨夜阁。 枉费他在江州十数年的苦心经营,竟然还是让百里炎钻了空子。银生握紧了拳头,眼中涌动着强烈的不甘。 而银生不知道的是,正因为百里炎知道,江州城已被他暗中控制,所以最开始的传言,并不具有攻击性,而是利用人们的脑洞,一传十十传百,都说流言猛于虎,一件事到了众所周知时,往往会和事实千差万别。 |
而在关于墨夜阁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时,关于柳云宁暗器算计嵩山掌门的事也有了一个决断,而洛东城决断的方式却是简单粗暴。 洛东城将柳云宁和嵩山掌门请到了洛家的后院,遣退了所有的下人,让二人换上洛东城准备的衣服,排除掉一切可能暗器伤人的因素,请两个人再比试一遍,谁赢了,就让谁留在比试台上。 虽然柳云宁对这种决断方式颇有异意,但却还是不得不接受,只因嵩山掌门大力赞同,柳云宁若是不同意,便会显得心虚。 而最终还是柳云宁输了,待得翌日夺宝大会开场时,留在台上的便只有嵩山掌门了。 百里炎和洛景谙依旧站在比试台的外围,洛景谙远远看着比试台,想着昨晚教主对自己讲的,各路武学各自的弱点。 洛景谙这才知道,原来教主不只是武功高强,理论层面亦是到达了旁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柳云宁没再出现在夺宝大会上,而关于这件事最后的解决方案,众人心里都有猜测,却谁也没有提及,洛景谙想着,以柳云宁的心性,能让他放弃寒冰墨,洛东城也是不容易。 不过这都不是洛景谙应该考虑的事情了,洛景谙从怀中掏出昨日还没来得及吃的蜜饯,往嘴里送了两颗。便专心看起台上的比武了。 与嵩山掌门交手的正是武当派的冲盈道长,洛景谙远远望去,看到冲盈道长穿着深青色的道袍,衣袂随着他耍剑的动作在空中飘扬,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 剑是江湖中人最常用的武器了,武当剑法也算是武林一绝,洛景谙看着冲盈道长纷繁复杂的剑招,一招一式不似与人过招,倒更像是跳舞。洛景谙暗暗想着,怎么自己平日里练习的剑法,就没有这么好看。 其实百里炎教给洛景谙的剑法,无一不是精深上乘的,看似平凡的招数里往往藏着致命的杀机,只是洛景谙年少,平日里在冥落崖又是安逸惯了,对于这些虽然有用但却枯燥的招数,实在提不起兴趣。 而此刻洛景谙看到冲盈道长如表演一般的招式,自然是眼前一亮,想着日后一定要央着教主教自己一些耍起来好看的剑法。 只是……洛景谙撇撇嘴,教主向来不喜欢那些流于表面的招数,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学来。 想到这,洛景谙对百里炎道:“这武当剑法,教主会使吗?” 百里炎闻言,低头看向洛景谙,见他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不禁好笑,道:“怎么,你想学?” 见洛景谙点头,百里炎又道:“你不擅长使剑,本座教你的那些简单的招式你都不肯练,武当剑法招式如此复杂,更不适合你学了。你还是熄了这个心思吧。” 洛景谙听了这话,倒是没灰心,只是道:“这么说,教主是会使武当剑法了?” 百里炎哼了一声,没说话。别说武当剑法,只要是江湖上叫的出名号的武功,就没有他百里炎不会的。洛景谙伸手捏住百里炎的衣袖,笑道:“属下想学,教主教我好不好?” 百里炎唇角微勾,道:“既是靖儿想学,本座自然要教。” |
楼主考了一天试,刚刚考完乐理,现在在备考准备一会视唱,趁机码字,仓促之间写得不好,大家见谅 |
洛景谙低头,在百里炎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只是他还没得意够,百里炎又道:“你若能赢得寒冰墨,本座才能教你。” 洛景谙闻言,眸中一黯,张口欲言,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百里炎依然知道洛景谙在想什么,不过他却没说什么,洛景谙若是拿不到寒冰墨,就要留在江州,不能再回冥落崖,自然也没有了和百里炎学武当剑法的机会。 百里炎心中一叹,或许他应该庆幸,如果洛东城没框他,那么景谙最起码不会再有性命之忧。 百里炎闭了闭眼睛,又看向比武台,洛景谙也顺着百里炎的目光看去,高手过招,往往一个细节都可以决定最后的结果,嵩山掌门便是因为一招使差了,一个破绽便露了出来,冲盈道长手中的剑便点在了嵩山掌门的心口。 既是比试,自然就是点到为止,嵩山掌门很痛快的认输,倒是让在场的观众都暗赞了一句君子坦荡。 百里炎一把拉住上前迈了一步的洛景谙,道:“你要干什么?” “教主不是希望属下可以赢得寒冰墨吗,教主放心,属下不会让您失望的。”洛景谙语气淡然,可百里炎还是听出了他隐藏在平静之下的情绪。 百里炎皱了皱眉,道:“你要现在上台?” 洛景谙点点头,现在还有许多高手没有上场,洛景谙知道自己此时出手定然会吃亏,可洛景谙却还是冲动的想上台去比,倒不是他有多热血沸腾,只是心中的一个念头让他暂时失了冷静。 他想知道,自己在教主心中的分量,有没有寒冰墨重。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洛景谙漂亮的眼眸中闪过一抹不甘心,对这场比武却更加上心,不是因为寒冰墨,而且他想证明……至于证明什么,洛景谙自己也说不上来。 台上的冲盈道长犹自高声道:“还有哪位英雄不服,尽管上台。”洛景谙微微挣扎,甩开百里炎的手,跃上了比武台。 “靖儿……”百里炎低声轻唤,低头看着自己被洛景谙甩开的手,叹了口气。 这孩子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去赌气啊! 而当洛景谙上了台,与冲盈道长对上时就后悔了,他输了不要紧,可寒冰墨是教主恢复内力的希望,洛景谙觉得自己实在不该因为一时冲动而失去争夺寒冰墨的机会。 只是既然上来了,便断然没有不打便下去的道理,洛景谙向冲盈道长拱手道:“请前辈赐教。” 冲盈道长看对方的年纪,不过十几岁的模样,倒是一怔,旋即道:“你是洛景谙?” “是。” 洛景谙的语气十分平静,冲盈道长闻言,不由问道:“你家主子让你来的?” 洛景谙挑眉,“是又如何?” 冲盈道长一挥手,道:“贫道从不以大欺小,让你家主子跟我比。” 洛景谙道:“这擂台又不是道长摆的,和谁过招,也不是道长说得算。百里教主武功之高,哪里用得上来争夺寒冰墨,冲盈道长不肯与我比试,是想认输吗?” |
冲盈道长被洛景谙的话一激,倒眉高喝一声:“后生无礼!”便横剑相向,准备出手。 洛景谙唇角微翘,再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对冲盈道长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 情绪不稳是武学大忌,既然冲盈道长是个冲动易怒的,洛景谙当然要加以利用。 果不其然,冲盈道长看到洛景谙的笑容,一股怒气涌上心头,高喝一声,长剑便向着洛景谙刺去。 洛景谙不闪不避,任由长剑刺向自己,就在冲盈道长和台下众人以为洛景谙要被刺个窟窿的时候,冲盈道长手中的剑却刺空了。 洛景谙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冲盈道长的身后。 冲盈道长一剑刺空,心中微惊,想不到洛景谙的轻功如此了得。冲盈道长回身,长剑后摆,又是一剑刺去,已经用上了与嵩山掌门过招时的武当剑法。 洛景谙依旧不还手,只是用轻功躲闪。就这样过了几招,洛景谙没费什么力气,倒把冲盈道长累的够呛。 毕竟剑剑刺空,体力消耗是一回事,冲盈道长心中涌上的一种被洛景谙耍的感觉,大大影响了他的状态。 冲盈道长停了手,怒道:“洛景谙,你到底是来比武的,还是来耍我的?” 洛景谙眨眨眼,一脸无辜的道:“我怎么了?” 冲盈道:“是你主动要与贫道比武的,为何只躲不出招?” 洛景谙道:“每个人比武的方式都不一样,洛家主举办夺宝大会的时候可没有要求比试者不能躲闪。” “哼!”冲盈道长长袖一甩,冷冷哼道:“巧言令色,你不要脸至此,不愧是你家主子调教出来的。” 此言一出,台下的观众发出了嘲弄的笑声,洛景谙双眸一眯,眼中寒意顿现。 这道士,竟然敢连教主一起骂,真是不知死活。 洛景谙垂眸,长睫掩去眼底的情绪,淡淡道:“你待如何?” 冲盈道:“你敢不敢和我好好比一场?” 洛景谙飞快压下情绪波动,点头道:“那有何难。” 其实就在冲盈道长话音刚落,洛景谙就已经想清楚了,这道士就是想让自己的情绪失去控制,从而赢了自己,只是洛景谙既然敢用这招对付冲盈道长,又怎会上冲盈道长这个当。 冲盈道长见洛景谙飞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想到自己就因为洛景谙的一抹笑容便怒从心起,不禁暗道一声惭愧。 洛景谙身子掠出,来到冲盈道长面前,左手飞快握住了冲盈道长的手腕,低声道:“修道之人,也用这种阴招,看来道长也觉得你不是我的对手?”言语之中颇带了几分嘲讽。 冲盈道长被他说得脸红,冷冷道:“贫道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对付尔等魔教中人,自然要用非常手段。”说着便试图将洛景谙的手甩开。 怎料洛景谙握得实在是紧,冲盈道长根本无法挣脱,洛景谙笑道:“原来在道长眼中,这种低级的招数就是非常手段,道长不会就是因为太蠢了,才修道的吧!” “你……”冲盈道长被后生晚辈羞辱,心中怒意更甚,加大了幅度想要甩开洛景谙的手,洛景谙修长的手指却突然一松。 冲盈道长紧了紧手中的长剑,再次对洛景谙出招,洛景谙这次没有再躲,而是飞刀挡住了冲盈道长的剑。 洛景谙的九把飞刀做工精致,平日里别在腰间,并不显眼,是洛景谙除了银针以外最顺手的武器。洛景谙的飞刀,与其说是刀,其实更像匕首。 飞刀只有刀刃,没有刀柄,用银丝串着,与冲盈道长的剑相撞,擦出了一道火花。 冲盈道长虎口一麻,洛景谙的刀已经撤了回去,冲盈道长正准备出第二招,便看到数把刀刃直直冲着自己飞来。 洛景谙九把飞刀实在太快,冲盈道长来不及躲开,只能用剑格挡,这样一来,比武台上的局势就变成了洛景谙进攻,冲盈道长防守。 冲盈道长知道自己占了下风,虽然有心改变局势,可洛景谙的飞刀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刀刀向冲盈道长的要害刺去,冲盈道长手中的剑堪堪能够挡下飞刀的攻击,根本无法分身去刺洛景谙。 |
正当冲盈道长与洛景谙的那九把飞刀作斗争的时候,却突然感觉手腕一软,手中的剑竟被洛景谙的飞刀摔在了地上。 冲盈道长没了剑做格挡,洛景谙的飞刀便刺中了冲盈道长。 索性洛景谙出手极有分寸,飞刀只是刺破了冲盈道长的道袍,在他胸前划出了几道血痕。 虽然冲盈道长是男的,但是大庭广众之下袒胸露乳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洛景谙收了飞刀,低头隐藏了嘲讽的神情,他本只是想一味躲闪,待得冲盈道长体力不支便能得胜,若非冲盈道长辱骂百里炎,洛景谙根本不会如此整他。 冲盈道长丢了手中的剑,又被洛景谙刺伤,自然是输了,早有武当派的门徒上来将他扶走,洛景谙看着冲盈道长的背影,突然有些反感自己。 洛景谙站在台上,苦笑一下,教主不止一次告诫自己,耍阴招是小人行径,可洛景谙为了能赢,还是这样做了。 无论是言语刺激冲盈道长的情绪,还是一味躲闪消耗他的体力,都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情,更何况……他还在握住冲盈道长的手腕的时候,用了分筋错骨手。洛景谙使的分筋错骨手与江湖上流行的分筋错骨手不同,冲盈道长手腕被抓住时并没有感觉,而是在与洛景谙再度交手时,手上会发软,而接下来的几天里,冲盈道长的手都是软的,虽然不会有疼痛感,但却不能拿剑,甚至于一些重物,冲盈道长都拿不动。 洛景谙并不想这样,可是他还是这样做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洛景谙此刻都觉得,自己就是柳云宁的翻版。 百里炎虽然名声不好,可洛景谙知道,教主是行事磊落之人,这样的自己,又怎配在教主身边,得到他的关心和教导呢? 洛景谙咬了咬嘴唇,飞快的往百里炎所站的地方瞥了一眼,隔着面具也不知道教主是不是生气了。 洛景谙突然想,若是自己今日没有赢得寒冰墨,教主不恢复内力,也没什么不好,只要教主可以安心的住在冥落崖,不受外界的困扰,有没有武功根本不重要。可惜洛景谙知道,这只是他的奢望,且不说教中政务繁忙,若是给长老堂的人知道了教主失了武功,教主就别想安稳度日。 洛景谙犹自胡思乱想,一个身着淡蓝色长袍的男子便跃上了比武台,洛景谙抬眼去看,只见这男子虽然长得五大三粗,可眉目间全是精明。洛景谙正自猜想着男子的身份,男子便已高声道:“在下魏三羊,洛公子请吧。” 魏三羊,点苍派的掌门人,洛景谙看他已经做出了准备格斗的架势,心中一叹,暗道怎么与自己动手的全是高手级别的。 洛景谙看着魏三羊,抬手挡下了他的招数。魏三羊使的是流星拳,洛景谙收了飞刀,也赤手空拳的和他打了起来。 洛景谙认真观摩了魏三羊的套路,想到教主昨日对自己说的,流星拳讲究的就是一个稳字,同样的,它的灵活性不足。洛景谙瞥了眼魏三羊的下盘,突然四指并拢,立掌对魏三羊的左肩砍下去。 魏三羊肩膀吃痛,打出的拳法偏了一下,洛景谙反身后踢,正踢在魏三羊的裤裆。 |
魏三羊被踢中下体,原本稳扎稳打的下盘也晃了晃,趁着魏三羊没站稳,洛景谙又是一脚飞起,这次踢的却是胸口。 洛景谙出腿并不重,只是魏三羊本就站立不稳,胸口被踹了一脚,竟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你……可真会踢!”魏三羊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洛景谙,似笑非笑的道。 洛景谙眼中闪过一丝惭愧,拱手道:“魏掌门见谅。” 其实洛景谙清楚,十大掌门被穆鸿明抓去,新任的十大掌门大多资历太浅,武功远不及他们的前任,否则就他这点门道,根本没有办法取胜。 就拿魏三羊来说,拼内力,比洛景谙稍逊一筹,比招式,不及洛景谙兼修百家之长,就算洛景谙不踢魏三羊的裤裆,魏三羊最终也不可能赢得过洛景谙。 只是洛景谙要保存体力,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法速战速决。 其实从魏三羊刚与洛景谙交手时便知道,若是论实力,自己也未必敌得过洛景谙,只是他没想到,洛景谙竟然用这种方法取胜。 魏三羊看着洛景谙,四目相对,魏三羊觉察了洛景谙眼底的一丝波澜,突然笑了,道:“看来你对寒冰墨是势在必得了。” 洛景谙闻言,但笑不语,他明白魏三羊的意思,以魏三羊的精明,怎会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只是为了保存实力,取得最后的胜利。 魏三羊言罢,不待洛景谙回答,便自顾自的下了台,洛景谙看着魏三羊的背影,微微一笑。 洛景谙在台上站了一会,见没人再上台,正自奇怪,一枚飞镖带着风声向洛景谙射来。 洛景谙当下偏头避过,飞镖擦着洛景谙的发梢死死订在洛景谙身后的木桩上。 洛景谙回身去看那枚飞镖,见它镖刃锋利,暗道一声好险。心中却升起了一丝好奇。 能把飞镖掷得这般又快又狠,此人一定是个暗器高手,洛景谙唇角一勾,比暗器,对方未必是自己的对手。 然而洛景谙想错了,投掷飞镖的人根本就不是想和洛景谙比暗器,洛景谙转头,就看见一个人出现在了自己几米开外。 洛景谙首先注意到的,就是那个人手上的一把足有洛景谙高的剑。 那人越过洛景谙,缓缓走到木桩前,拔出自己的飞镖,对洛景谙笑道:“能避开我的飞镖,洛公子的身手,比我想象的好嘛。” 洛景谙没接话,上下打量着眼前莫约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见他锦衣华服,一身贵气,对于他的身份,洛景谙已经大概有数。 洛景谙眉头一皱,道:“你是易寒天?” “正是在下。”随着男子略带玩笑的声音,台底下发出了阵阵讶异的声音。 易家九代皇商,如今虽然朝局动荡,朝政不稳,可易家的商业之路却仍然顺遂,易家的生意到了易寒天的手里,更是空前的繁荣,似乎政局于他的生意毫无影响。洛景谙掌管百里炎名下的大部分产业,和易寒天的竞争自然不在少数。 易寒天上前两步,道:“在下曾不止一次邀洛公子见面,可惜洛公子从来不曾赴约,洛公子是看不起在下吗?” 洛景谙微微一笑,道:“易少爷这话说的,易家九代皇商,我哪里敢看不起,只是如今是个什么局势,易少爷可比我这不谙世事的甩手掌柜清楚。”洛景谙顿了顿,看见易寒天的脸色微变,继续道:“易少爷是干大事的人,我等升斗小民,岂敢高攀?” 洛景谙话落,易寒天脸色一白,数息才掩饰过去,道:“洛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洛景谙没说话,只是眼底的笑意消失了,眼下四方未平,易寒天趁着北境战事吃紧,从中原走私了无数兵器粮草运往关外,对于易寒天这种发国难财的人,洛景谙实在没有好感。 |
易寒天也不多说,后退两步,拔出了手中的剑,指向洛景谙 洛景谙看着易寒天手中泛着银光的剑,心中有些好奇,众所周知易寒天是个商业天才,可偏偏易寒天于武学一道也是涉猎颇深,在易寒天这种年纪,如此成就当真令人惊叹。只是洛景谙很想知道,易寒天每日忙于做生意,到底哪里来的时间习武? 易寒天手腕抖动,长剑映着正午的阳光向洛景谙刺来,洛景谙不闪不避,只抬手握住易寒天的剑端,易寒天只觉一股真气挡着自己手中的剑,心中一惊,再看洛景谙,握着自己剑的手毫无损伤。 易寒天是知道自己的剑的,不说削铁如泥,那也是锋利无比,洛景谙能握住剑端,易寒天不禁想起了江湖上失传已久的一种武功,金钟罩。 易寒天慌忙撤剑,后退了好几步,洛景谙也趁机跳下比武台,正好站在沈卿云的旁边。 沈卿云正站在比武台边缘观看比赛,冷不防见洛景谙出现在自己身边,怔了一下,方道:“景谙?” “洛公子?”现在沈卿云旁边的沈卿月也惊了一下,道:“你怎么下来了?” 洛景谙对沈卿月颔首微笑,算是打了个招呼,随即对沈卿云道:“沈大哥可否把你的剑借给我?” 沈卿云闻言,看了看手中的剑,道:“你要和易寒天比剑?” 洛景谙点点头,道:“你没看到易寒天的那把剑,简直比我还高,我手无寸铁的,怎么和他比。” 沈卿云看了眼台上易寒天的长剑,拔出自己的剑递给洛景谙,道:“我这把剑虽然没有那把剑那么长,但也是我家那边有名的铁匠打出来的,你拿去用吧。” “多谢。”洛景谙接过沈卿云的剑,道了谢后再次跃上比武台。易寒天看了眼洛景谙手中的剑,不禁笑道:“久闻洛公子武功高强,一手银针出神入化,方才在下也见识了洛公子的飞刀,就是不知道,洛公子剑法如何?” “……”洛景谙垂眼,没去接那话,洛景谙当然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从前在冥落崖时,百里炎倒是教过不少,但洛景谙从来不肯好好练,现在他准备和易寒天比剑,自然不是想在剑术上赢过易寒天。 洛景谙抬手,将长剑指向易寒天,道:“易少爷想试试吗?” “好啊。”易寒天说着,手上挽了一个剑花,向洛景谙刺去。洛景谙抬剑挡下,手腕一翻,剑端划中了易寒天的手背。 易寒天看着自己手背上的一道血痕,心中一禀,想不到洛景谙的剑法也不容小觑,洛景谙一招伤了易寒天,并没有就此放松下来,手中的剑一招一招的向易寒天刺去,易寒天连连闪避,却也发现了,洛景谙所用的剑法,正是方才冲盈道长所用的武当剑法。 这下不仅是易寒天震惊了,就连台下观看的众人都发出了惊叹的声音。洛景谙回想着自己与冲盈道长过招时他使的剑法,照葫芦画瓢,竟也学得八分像,一时把易寒天给唬住了。 洛景谙转,挑,刺,动作一气呵成,不光是易寒天与台下的观众,就连被洛景谙打败还没离开的冲盈道长都不得不承认,洛景谙的动作做得十分到位。 沈卿月看着台上的洛景谙,不禁惊呼:“天呐,洛景谙不是青鹰教的人吗,怎么会武当剑法!” 沈卿云低声道:“你道洛景谙这般年轻,武功就这么高,仅仅只是百里炎教的好?” “什么意思?”沈卿月看向自家哥哥,道:“难道洛景谙有什么机缘,让他学会了武当剑法?” 沈卿云摇头道:“这倒不是,景谙的功夫这么好,一方面是因为青鹰教的武功本身就是江湖一流,而更重要的,大概是景谙有着常人没有的本事。” “那是什么?” 沈卿云微微一笑,道“过目不忘,现学现卖。” 沈卿月一怔,似乎想不到真的有这样的人,在她看来,所谓的过目不忘,大多是对于记忆力比较好的人夸张的传言。 洛景谙手腕抖动,锋利的剑在他的手中如同一条蛇一般,易寒天那犀利的剑气竟像是沉静在了大海里,易寒天心中一惊,正想收剑,却发现自己的长剑竟然被洛景谙手中的剑带着走,虽然是无形的,但易寒天却很清楚,自己现在真的处于被动。 易寒天心里一急,正想着如何扭转局势,洛景谙的剑就已经点在了易寒天的胸口。这回洛景谙用的不是武当剑法,而且百里炎曾经教他的,简单粗暴却十分有用的一招,洛景谙甚至连这招叫什么名字都没记。 其实洛景谙的武当剑法,不过是形似神不似,和易寒天的剑术相比,杀伤力并不大,只是易寒天一时震惊,比武时分神,这才被洛景谙带着走,而洛景谙能一招制敌,却不可能再用那花哨却只能唬人的剑招了。 |
洛景谙收了剑,将剑仍给沈卿云,沈卿云刚刚接住,就听远处一个声音道:“洛景谙,你如何会我武当的剑法?” 沈卿云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说话的人正是冲盈道长。 洛景谙微微笑道:“我不会啊。” “你方才使的剑法,分明源自我们武当,你竟偷学我们武当派的剑法还不承认,真是太过分了!”冲盈道长指着洛景谙斥责道。 洛景谙道:“中原武林本就乘自一脉,何来偷学之说?更何况,本就是你在比武台上使用武当剑法在先,我只是随意模仿了一下,难道这也不行?” “你……”冲盈道长瞪着眼,半晌方道:“简直是强词夺理!” 洛景谙耸耸肩,对于冲盈道长的呵斥不置可否,在洛景谙看来,习武之人本就应该兼修百家之长,许多昔日名盛江湖的武功之所以失传,便是因为分了流派,使那些武林前辈耗尽毕生心血所习得的武功找不到传承者。 更何况,洛景谙本来就不会使武当剑法,若是冲盈道长与洛景谙交手,就会知道,洛景谙方才使出的招式,不过是表面与武当剑法相似,而其中精髓,洛景谙根本没有掌握。 “哈哈哈哈……”洛景谙还没说话,就听到一阵笑声从远处传来。 洛景谙抬眼看去,就见一抹红色如天边的火烧云一般,向着比武台掠近,那人正是银生。 洛景谙眉头一皱,又听银生对冲盈道:“洛景谙说的没错,武林乘一脉,洛景谙也没有偷学你们武当派的剑法,冲盈道长又何必生气?”银生言罢,已经出现在了洛景谙的身前,一身红衣如火,尽显风华。 “你是什么人?”冲盈道长看着银生,听他说话声音中气十足,便知道他的武功不低,冲盈道长飞快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却还是没猜出比武台上红衣男子的身份。 银生闻言,冷哼一声,斜睨了冲盈道长一眼,不屑道:“你不配知道爷的名字。” 冲盈道长被银生一噎,顿时脸涨得通红,半晌才道:“你好目中无人!” 银生没有再理会冲盈道长,而是对洛景谙扬了扬眉,道:“洛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洛景谙看银生和自己说话时,嘴唇一直是抿着的,不禁想到教主曾经对自己说过,内功深厚的人,可以将内力化为声波,传音入密。 洛景谙心中微动,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着银生,看到银生大红色的衣衫上用金线暗纹绣的下弦月,竟和自己在客栈看到的龙纹玉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洛景谙记得教主曾和自己说过,噬心散源自西域,又想起那日在凤凰岭银生出手救下穆鸿明,心中更加确信,银生和墨夜阁的关系不简单。 洛景谙压下心中所思,对银生道:“你要和我比?” 银生向洛景谙走近两步,低声道:“我当然要和你比,只可惜,百里教主看不见你输给我的场面了。” 洛景谙一怔,转头看向比武台下,百里炎果然已经不在了。洛景谙心中一紧,不禁问道:“教主去哪了?” 银生听出洛景谙平静语气下的一丝微澜,心中得意,语气也带了几分卖弄,“你猜?” 洛景谙皱了皱眉头,刚想说什么,银生又道:“你昨儿个不是传了墨夜阁主与穆鸿明一起来江州的传言吗?本阁这也是好心,让你的传言变成事实。” 洛景谙一惊,勉强稳了稳心神,银生言下之意,便是穆鸿明来到江州了,洛景谙不知道教主是不是被穆鸿明带走了,但如今教主失了内力,若是和穆鸿明对上,教主肯定吃亏。 洛景谙思及至此,手心竟隐隐覆了一层薄汗,他现在完全没有考虑,修罗堡离江州这么远,穆鸿明是怎么一夜之间赶来江州的。 |
洛景谙垂眸,掩去眼中的波澜,没再多说,洛景谙心中清楚,就算自己再问什么。银生除了与自己打太极以外,也不会再说什么。 银生狭长的凤眸凝视洛景谙片刻,他道:“你若赢我,我便告诉你百里炎的消息怎么样?” 洛景谙现在如何还有心情再和银生比武,只是他看着银生许久,却说不出拒绝的话。 银生用百里炎的安危扰乱洛景谙的心神,再用百里炎的消息逼着洛景谙和自己比试,这一招,当真够狠。 洛景谙闭了闭眼睛,正准备答应,就听银生对现在比武台上还没有离开的易寒天道:“爷要和洛景谙比武,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言罢,不待洛景谙反映,易寒天便已如离弦之箭般冲了下台。竟是银生动了手,将易寒天扔了下去。 易寒天里离银生尚有几米远,洛景谙看易寒天被摔得极重,便知银生内力之深,绝对远在自己之上。隔空取物洛景谙也会,但隔着这么远还能把人摔得眼冒金星,就不是那么简单了。若是百里炎武功还在,大概能和银生打个平手,但是洛景谙,定然不是银生的对手吧。 易寒天在地上缓了好久,才痛楚稍减,他知银生的厉害,虽然心中愤愤不平,但也没有去和银生硬碰硬的打算。 洛景谙知道银生这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也知道就算自己拼尽全力,也未必能胜眼前这个武功高强的男人,只是洛景谙还是决定赌一把。 洛景谙究竟年轻,平日里又有百里炎这座大靠山,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事本就没少做,如今他虽然对银生高强的武功有所顾忌, 可还是点头答应了。 都说年少无知,洛景谙自觉无知就是他这个年纪的专利,至于输给银生的后果,无非就是寒冰墨,夺宝大会本就规定了点到为止,洛景谙就不信银生还能把自己给打死。 而关于教主的消息,洛景谙方才已有了计较,若真是银生指使穆鸿明将教主带走,那银生的目的肯定不会是和自己一决高下。不管洛景谙是输是赢,银生都会按照他自己的计划走,洛景谙能做的,不是拼死拼活赢过银生,而是主动和银生谈条件。 银生双臂一张,浑厚的内力向洛景谙铺天盖地而来,不待银生出招,洛景谙已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正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洛景谙运气抵挡,勉强没有让自己摔倒在地上,却也是面色潮红,连呼吸都走了几分紊乱。 而站在台下的众人,都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好几步,有些离着比武台近的,甚至因为承受不了银生的内力,唇边竟溢出了丝丝血迹。 好深的内力! 这是在场所有人共同的心声。 而银生看到洛景谙面对自己的威压,竟然只是轻微的不适,心中也是一禀,洛景谙年纪尚轻,就能抵挡住自己全部的内力,若是他在修炼个十年,未必不能达到自己这个水平。连洛景谙都这般能耐,那百里炎服用化功散之前,究竟有多强悍? 银生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庆幸,幸好他设计让百里炎失了内力,否则他的计划未必能成功。 |
洛景谙知道银生功夫高,本想先发制人,可现在他只能勉强顶住银生的内力,根本就无法出招。洛景谙运功抵挡了许久,银生却仍然没有收回自己外放的内力,一时间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而比武台下,众人都退到了数丈开外。 不过几分钟,洛景谙的额头就隐隐渗出了汗珠,洛景谙心中清楚,若是此时银生突然对自己出招,那么自己的半条小命就要搁在这比武台上了。不过他也知道,只要银生不是脑残,就绝对不会贸然对自己出手。 倒不是银生有什么顾及,而是现在银生的全部内力都被洛景谙抵挡着,若是骤然收回,很有可能反噬。银生很清楚被自己的全部修为反噬会是个什么后果,因此就算银生再想对洛景谙出招,他都不会去冒这个险。 而洛景谙也是一样,若是现在对银生出手,不待银生受伤,他自己就会因为受不了银生的内力而受绝对不轻的内伤。 台下的众人看了一会,也渐渐明白了,眼下两人正是处于僵持的状态,大家不禁纷纷猜想,是洛景谙先抵挡不住银生的内力,还是银生先体力耗尽,不过现在看来,二人势均力敌。 银生的内力高出洛景谙许多,这本是对洛景谙不利的,可是洛景谙现在只是防守,体力并不会有太大的消耗,而银生却不同,释放威压本就容易使人疲劳,偏偏这会子他又不能收回,简直就是骑虎难下。 二人在台上僵持不下,而台下众人却开始议论起来,刚开始只是小声讨论,到了后面,就变成了沸议,甚至连洛景谙和银生都听得见他们讨论的话题了。 众人的议论,无非就是两种,一种是猜测银生的身份,一种是感叹洛景谙那明显和年龄不成比例的内功。 “听闻墨夜阁主和穆鸿明一道来江州了,这红衣男子会不会就是墨夜阁的阁主?” “我看是,都说青鹰教百里炎的武功冠绝中原,而墨夜阁主的武功则是西域第一,这红衣男子的武功,我看不在百里炎之下,他大概就是那西域第一的墨夜阁主吧!” “没想到洛景谙年纪轻轻,竟然能抵挡住墨夜阁主的内力,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 “洛景谙是魔教的人,谁知道他用的是什么邪门的修炼方法,他这个年纪,把武功练到如此境界根本就不合常理,其中定然有古怪。” 洛景谙听了这话,嘴角一抽,他练功能有什么古怪,他对于武学一道本来就没什么兴趣,向来是百里炎怎么教,他就怎么练,难不成还能找个高人灌顶? 不过洛景谙现在无法分神说话,这些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洛景谙看着银生,眸中飞快掠过一抹嘲讽。 银生明明可以毫无悬念的赢了自己,偏偏他要来个威压释放。洛景谙现在甚至可以想象,银生的内力正在飞速消耗。 若银生真是墨夜阁主,那么洛景谙很怀疑,就银生这个智商,墨夜阁究竟是怎么在西域壮大起来的。 |
洛景谙看着银生被风灌满的大红色衣袍,暗自忖度着该怎么结束这个诡异的僵局。 看银生这个样子,短时间内是肯定不会收手了,而洛景谙虽然有足够的体力去抵挡银生的内力,但他实在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内力比拼上。 与洛景谙一样,银生此刻也在考虑该怎么打破与洛景谙的对峙,他的本意是用内力伤洛景谙,可他终究低估了洛景谙,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银生现在甚至开始后悔自己方才的行为了。 洛景谙尝试着收回自己的内力,谁知刚收回一点,一阵压力便朝洛景谙排山倒海而来,洛景谙忙运气抵挡,心中微惊。想不到过了这么久,银生的内力仍然似无穷无尽一般,逼得自己不得不用全部的内力与他相抗。 洛景谙咬了咬牙,暗骂了银生一句脑子有病,却在无意中瞥见了银生衣衫上绣的下弦月。下弦月周围点着许多银线绣成的极细微的图案,合着金线暗纹的下弦月,形成一副众星捧月的架势。 洛景谙双眸一眯,想起了在冥落崖的禁地中藏着的一本武功秘籍,吸星大法。 洛景谙曾听教主讲过,这本吸星大法是先教主历尽千辛万苦才得到的,而先教主本人也是因为练吸星大法,吸了太多不属于自己的内力,最后导致练功时体内真气无法调和,走火入魔而死。 是以洛景谙虽然对吸星大法很是好奇,甚至几次三番私闯禁地去看那本吸星大法,可还是不敢擅用,不仅是怕自己步了先教主后尘,更因为百里炎曾告诫他,将别人辛苦修炼的内功据为己有是件很缺德的事情。 可是眼下情况实在不同,以洛景谙和银生两个人的内功,若是一直这么僵持下去,没有个几天几夜是不会完的,而且二人不管是谁先撤回自己的内力,都是重伤甚至殒命的后果,更何况,洛景谙的作息时间向来规律,就算银生能和洛景谙对峙和几天几夜,洛景谙自己也做不到不吃不睡。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洛景谙 用吸星大法,减轻自己的压力,也给银生一个收回自己内力的机会。 洛景谙回想着那本吸星大法上记载的内容,面对敌人的内力,不要强行抵挡,而是把对方的内力作为自己内力的一部分,渐渐的收放自如。 洛景谙缓缓放开自己的内力,铺天盖地的压力瞬间将洛景谙淹没,洛景谙强忍五脏六腑的不适,按照秘籍上的方法,将真气灌注奇经八脉,准备接受银生的内力。 洛景谙一边忍着剧痛,一边暗自佩服起先教主,到底是怎么忍耐用吸星大法时的痛苦的。 其实那本吸星大法,洛景谙根本连一半都没有看完,若是他看完了,就会知道,若是对方的内功比自己深厚,那么吸星大法便不适用了,除非用吸星大法的人有着超强的忍痛能力,能够忍受来自对方的强大压力。 |
银生觉查出洛景谙的抵抗好像没有那么强硬了,以为洛景谙是体力不支,心中暗喜,正想收回自己的内力,不料却发现内力竟然不受自己调配了。 银生一怔,却不敢冒着遭受反噬的风险强行调息,正想着是哪里出了问题,就感觉自己的真气开始源源不断的自体内涌出。 透明的真气隔在二人之间,模糊了洛景谙棱角分明的面庞。 台下众人被这样神奇的一幕震惊了,银生更是惊讶不已,他身为墨夜阁主,自然是见多识广,他当然知道,传闻有一种武功,叫吸星大法。 只是银生本以为,吸星大法只是传说,可现在这个情况,不禁让银生确信,洛景谙就算不会吸星大法,肯定也会类似的武功。 银生现在已经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真气正在被洛景谙吸走,不光是银生,就连太下众人都看清了,透明的真气正不断的流向洛景谙体内。 “吸星大法!”台下不知谁喊了一句,一片哗然之声旋即响起。 不论洛景谙武功如何,只要他会吸星大法,和他对打的人便没有胜算。 至此,那些抱着赢得寒冰墨而来的人大多熄了心思,别到时候寒冰墨没拿到,反而多年辛苦修得的武功付之一炬。 “我就说嘛,洛景谙的武功,大多都不是他自己的,肯定是用吸星大法从别人那里得来的。”一个略显刻薄的声音响起,说话的人正是方才说洛景谙内功有古怪的男子。 “怎么可能,我看洛景谙大概是第一次使吸星大法。”站在那个男子身边的一个人闻言,开了口,“以洛景谙内功之深,那要吸多少人的内力才达到如今的水平,更何况,吸来的内力终究不是自己的,若是洛景谙的内功人吸星大法得来的,那现在洛景谙会吸星大法的事情早就传遍大江南北了,哪里还容得我们在这里惊讶。” 二人对话声音不小,许多原本也认为洛景谙的内力是靠吸星大法得来的人听了这话,不禁也觉得十分有道理,在场的大多是习武之人,自然知道,便是自己修炼得来的内力,都未必能完全听从自己支配,更何况是从别人那里得来的,看方才洛景谙对内力的运用自如,便知道洛景谙修练内功根本不是靠吸星大法。 洛景谙面对银生强大的内力,根本无法分神去听台下众人的对话,可银生却听得一清二楚,银生眉心微蹙,只觉得台下的人实在聒噪。 以至于当洛景谙没再用吸星大法时,银生收回自己的内力,竟然隔空一掌拍向台下众人,台下瞬间有许多人被拍中。 洛景谙一惊,忙道:“你干什么?” 银生冷笑,道:“不干什么,这些人吵得本阁烦。”银生看了眼洛景谙,道:“没想到你会吸星大法,倒是爷小看你了,你为何不将爷的内力全部吸走?爷内功深厚,一定让你受益无穷。” 洛景谙道:“内功我自己会练,不需要别人的。” 银生闻言,奇怪的看了洛景谙一眼,显然是没想到洛景谙竟然是这样想的。其实洛景谙本来就没有打算真的吸取银生的内力,更何况银生的内功实在高出洛景谙许多,洛景谙对银生用吸星大法,风险太大。 洛景谙看向比武台下,那些被银生拍中的人,武功高的还好些,那些武功差的……洛景谙摇摇头,暗道了一句造孽。 |
银生见洛景谙向台下望去,也顺着他的目光瞧了一眼,看到底下的人被自己打得倒地呻吟,甚至吐血不止,银生的目光不禁多了几分刻薄和轻蔑。 这些人武功这么差,也好意思来江州参加夺宝大会? “你这人好生无礼,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出手打伤我们?”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正是方才被银生一通抢白的冲盈道长。 冲盈道长内力深厚,面对银生这一掌,虽然也是受伤不轻,但是却不像旁人那般去了半条命。最起码,冲盈道长的声音听起来,还是中气十足的。 “爷打伤你们,那也是看得起你们,是你们自己武功太差,受了伤可怨不得爷。”银生这回连正眼都没去看冲盈道长,只是语气淡淡的回了一句。 冲盈道长被银生这一顿羞辱,指了银生半天,却说不出话来,他身为武当派的前辈高人,平日里仙风道骨,一派天气不可泄露的模样,几乎谁见了都是恭敬有加,就连武当掌门人对这个师弟都要礼让三分,基本上从没有人和冲盈道长这样说话,冲盈道长哪里有和银生还嘴的本事。 银生对洛景谙挑了挑眉,道:“你不肯对爷用吸星大法,无非是因为你良心上过不去。想不到百里炎那个恶贯满盈的家伙,竟然能教出你这种属下。” 洛景谙听他这样说百里炎,眼中寒光乍现,看着银生道:“百里教主可没有对不起你,你凭什么侮辱他” 银生听得洛景谙声音凉薄刺骨,便知在洛景谙心中,百里炎是个好人,银生冷笑道:“爷和百里炎的恩怨你不必知道,倒是爷很好奇,怎么百里炎在你面前,都是一副好人模样吗?那他倒是伪装的挺好。”银生这话说到最后,甚至带了几分咬牙切齿。 洛景谙看银生这个样子,不禁猜想是不是他和教主积怨已久,可若是教主认识银生,在凤凰岭就会有所表示,可明显教主根本就不知道银生是什么人,那为什么银生提到教主的时候一脸苦大仇深? 洛景谙在心里默默的疑惑了一下,随即立场坚定的认为教主肯定没有对不起银生。一定是银生对教主有什么误会。 洛景谙道:“我不想和你废话,怎么样你才能告诉我教主在哪里?” 银生道:“爷想要你一样东西,不知你肯不肯给?” 一样东西……洛景谙皱了皱眉,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 银生看出洛景谙心中的想法,不禁嗤笑道:“爷对你的身体部位不感兴趣,爷要的是月吟玦。” |
洛景谙一怔,月吟玦是青鹰教的信物,却也不是青鹰教人人都有。月吟玦象征着教中的权利和地位,洛景谙手中的月吟玦并不是他的,而是百里炎的。 青鹰教一共有五块月吟玦,其中三块都在长老堂的手里,每每月吟玦一出,都意味着青鹰教将有巨大的变动,洛景谙身为侍者堂的天枢侍者,有责任也有义务为百里炎好好保管月吟玦。 洛景谙道:“月吟玦是青鹰教的信物,岂是你说要就能给的,换一个条件。” 洛景谙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银生早便料到洛景谙不会这么轻易答应自己,闻言也不生气,只继续道:“爷只想借月吟玦来看两眼,又不占你的,你将月吟玦给爷,爷看够了,自然会还给你。” 洛景谙警惕的看了银生一眼,他才不会相信银生问他要月吟玦只是想看两眼,更何况,洛景谙根本就没有处置月吟玦的权力。 洛景谙摇头道:“当真不行,月吟玦不是说借就借的。” 银生被看着洛景谙,向他走近两步,压低了声音,一脸惋惜的道:“你不肯借,你的百里教主可就……”银生话说一半,抬眼看着洛景谙,再一次用了传音入密:“本阁也不知他会怎样,不过穆鸿明这般垂涎你们青鹰教的武学,百里炎现在内力尽失,穆鸿明会对百里炎做什么,可就不好说了。” 洛景谙咬了咬唇,压下心中的担忧,冷冷道“果然是你指使穆鸿明将教主带走。” 银生笑了笑,道:“你知道就好,本阁能带走百里炎,就能将他放了,至于本阁怎么做,就看洛公子怎么想了。” 洛景谙摸了摸怀里的月吟玦,心中了然,银生今日的目的就是在于月吟玦,洛景谙知道,月吟玦的出现会给青鹰教带来极大的变故,银生如此费尽心思的图谋,洛景谙怎能让他如意。 洛景谙没有答应银生,只坚持道:“换一个要求。” 银生摇头叹道:“你不敢承担失去月吟玦的后果,却将百里炎置于险境,洛景谙,本阁到底高估你了。” 洛景谙道:“你不必言语相激,若教主当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个做属下的,自当以死谢罪,至于月吟玦,你不用妄想。” 洛景谙虽然这般对银生说,心中却想着,若是银生一味坚持,自己便应了他的要求,毕竟对于洛景谙来说,没有什么比百里炎的安危更加重要,他这样说,只是希望银生能够知难而退,换一个合理的要求。 不过洛景谙也知道,银生如此费心谋划,一定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洛景谙想着,若是能将教主从穆鸿明手上救出,就算真的用月吟玦做交换也可以。 只是这样,长老堂的人一定会借机将洛景谙处死。 正当洛景谙心想,若是银生再不肯换条件,自己便将月吟玦借给银生的时候,银生却开口了。 “你要实在为难,本阁换个条件便是。” |
洛景谙一怔,旋即点头道:“你说。” 银生道“久闻冥落崖上风光无两,只是崖上机关重重,本阁一直都很向往冥落崖上的风景,不若你告诉本阁,如何破解冥落崖上的机关,待得本阁有空,也去走一遭。” 青鹰教总部原本在青州城,自百里炎当上教主,因为百里炎喜静,不欲与外界多做接触,这才搬去青州郊外的冥落崖,崖上机关都是百里炎一手设计,百里炎本就是机关高手,设计出的机关自然也是不容小觑,曾就有许多前来讨伐青鹰教的武林人士死在机关之下。 而冥落崖上,除了百里炎,便只有洛景谙知道机关的破解方法。其他的人,都是只知道如何躲避机关,却不知如何破解机关,如今银生问洛景谙破解机关的方法,洛景谙能拒绝吗? 若是银生方才没有问洛景谙要月吟玦,洛景谙肯定不会答应银生的要求。只是现在,有了月吟玦做对比,洛景谙不得不承认,这个要求比借月吟玦要靠谱得多。 最起码,银生不会打着青鹰教的幌子在江湖上作妖。至于破解机关的方法,洛景谙七分真三分假的告诉银生也就是了,先把教主的消息骗到手才是当务之急。 这回洛景谙很快点头同意,道:“没问题,你将教主放了,我就告诉你冥落崖上机关的破解方法。” 银生上下打量着洛景谙,似笑非笑的道:“你想先将爷骗过去,当爷不知道?爷可不会上你的当。” 洛景谙深吸一口气,压下将银生暴揍一顿的冲动,道:“你待如何?” 银生道:“你将冥落崖的图纸给爷,爷就将百里炎放了。” 洛景谙瞥了银生一眼,道:“你道谁都和你一样有病,谁没事带个地图在身上?” 银生挑眉,“百里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想来你也不会差,你便画给爷吧。” “呵。”洛景谙冷笑两声,“你这会不怕我画假地图了?” 银生道:“你只管画,爷自然有办法区分真假。” 洛景谙没有应声,算是默认了,他看了台下一眼,道:“那这场比武,你算是输了。” 银生一怔,不禁奇怪道:“我们何时确定胜负了?。” “是你要我画地图,耽误我夺取寒冰墨,自然不能算我输。”洛景谙一脸理所当然,“更何况,我会吸星大法,你肯定胜不过我。” 洛景谙自然不是和银生争这场胜负,他上台的目的就是寒冰墨,而在这场寒冰墨的对局中,唯一对他构成威胁的人便是银生,若是银生亲口承认输给洛景谙,那么洛景谙在给银生画好地图之后,还能够继续上比武台。 向来擂台对决就有这个规矩,输了的人不能再上台比试,而赢了的人,却可以在下台之后,重返擂台比试。 |
洛景谙心中的打算,银生怎么会不知道,不过他是绝对不会让洛景谙得到寒冰墨的,寒冰墨是解去千重花剧毒的唯一方法,只有洛景谙得不到寒冰墨,百里炎才会让洛景谙留在洛家,银生才能继续开展他的计划。 银生看着洛景谙,飞快将眼底的算计掩饰过去,点头道:“好,今日就算是爷输给你了,在场之人都是见证,待你给爷画完地图,再上台,没人能说什么。” 洛景谙看了一眼台下的人,台下众人早被银生打得重伤,洛景谙深深怀疑,就算是自己去给银生画地图,比武台上也暂时不会有人再上台挑战了。 洛景谙道:“还有洛东成,这场比武大会是他举报的,他必须要承认,是我赢了你。” 银生看了比武台下不知道哪里去的洛东成,暗赞了洛景谙一句心思缜密,对洛景谙道:“洛家主现在都不知道去哪了,如何给你作证?” 洛景谙环顾四周,确实见不到洛东成的人影,心中不禁奇怪,照理说,就算谁都不在,洛东成也不可能不在,那么洛东成现在是去哪了? 洛景谙看了银生一眼,不由得怀疑,不会是方才银生那一掌,把洛东成给打上了吧?毕竟洛东成是离比武台最近的人。 洛景谙正想说话,就听银生道:“既然他不在,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他回来吧。” “不行!”洛景谙果断拒绝,他能等,可百里炎不能等,洛景谙绝对不会把时间浪费等在洛东成身上。 银生略想一想,就知道洛景谙心中的顾虑,不禁笑:“可是方才爷将他们打伤了,怕是一会脱不了身,你说这可怎么办?” 洛景谙翻了个白眼,道:“你还会无法脱身?”洛景谙顿了顿,看到银生满是玩味的笑容,心中一怔,恍然道:“你不会想让我帮你打发这些人吧?” “洛公子果然聪慧,不愧是能修得吸星大法的人。”银生一脸笑容,十分灿烂,让洛景谙产生了一种想一拳揍上去的感觉。 洛景谙冷笑两声,扬声道:“原来穆鸿明是你的属下,我就说嘛,凭他那个脑子,怎么想得出用噬心散这种东西来控制前十大掌门,原来厉害的不是他,而是你这位墨夜阁主。” 洛景谙的声音突然提高,台下的人大部分都听见了,银生一怔,就听洛景谙对自己道:“好了,这些人怕你用噬心散对付他们,不会有人拦你了。” 银生看了台下人一眼,只见底下一片哗然,洛景谙早在前来江州的路上就将穆鸿明的事情传了出去,眼下江湖中人就没有不知道噬心散的,十大掌门原本就打算找穆鸿明的麻烦,现在洛景谙一嗓子喊出来,妥妥的帮穆鸿明祸水东引。 偏他还打着帮银生的旗号,银生只觉得自己被洛景谙明晃晃的耍了。 银生干笑了一下,道:“是么?你平日里就是这么帮百里炎做事的?”银生的声音怎么听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爷的手下要是和你一样,早就被爷给打死了。” “嫌我做事不靠谱,那就让你的手下来帮你解决吧。”洛景谙敛了笑意,跃下比武台,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但洛景谙还是很希望看到银生被那些被他打个半死的人为难。 |
此刻比武台三丈之内已经基没有观众了,洛景谙发动轻功,数息跃至比武台三丈开外,在沈卿云兄妹面前停了下来。 洛景谙看了二人一眼,问道:“沈大哥和沈小姐没事吧?” 沈卿云听出洛景谙言语中的关切,微微一笑,忍了胸前的阵阵剧痛,轻松道:“没事,只是那位墨夜阁主实在是不讲理,这也就是墨夜阁是西域的组织,若是墨夜阁在中原,这魔教的称号可没你们青鹰教什么事了。” 沈卿云虽然这么说,可洛景谙还是听出沈卿云受伤不轻,洛景谙又看了沈卿月一眼,见她面色苍白,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洛景谙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沈卿云,道:“这药丸你们拿去吃吧,可以减轻痛苦。” 沈卿云没有矫情,伸手接过,既是青鹰教的药,效果定然不错,沈卿云不想拂了洛景谙的一番心意,也没有去问洛景谙这是什么药,银生下手虽然不重,可毕竟深厚内力在那里摆着,更何况,沈卿云二人离比武台极近,就算是退了三丈远,银生发难,他二人也是首当其冲。 “谢了。”沈卿云颔首,将药丸从瓶子中倒出,却没有先给自己,而是递给身边的沈卿月。 沈卿月原本曾劝过沈卿云,他们既然不上台比武,就不要站那么近,是沈卿云好奇,非要拉着沈卿月站在前排,如今他们被银生伤了,沈卿月可谓是被沈卿云连累的。 沈卿月拿着药丸,却没有吃下,而是凑到鼻翼下闻了闻,道:“这是元婴丹?” 洛景谙点点头,道:“正是呢,沈小姐懂药理?” “略知一二。”沈卿月浅笑,“元婴丹原料珍贵,炼制不易,洛公子舍得给我们?” 洛景谙笑道:“再珍贵的药,若是排不上用场,那也是枉然,既然沈小姐有需要,那景谙自然不能吝啬。” 沈卿月咽了手中的药丸,对沈卿云道:“元婴丹可谓是疗伤圣品,哥哥自己吃一颗,将剩下的药丸还给洛公子吧。” 不待沈卿云说话,洛景谙已经拒绝道:“没关系,这瓶药不过只有几颗,沈大哥留着吧,以备不时之需。” 沈卿云并不知道元婴丹究竟有多珍贵,只是从方才沈卿月和沈卿云的对话中,知道手里的药丸是个好东西,听了洛景谙的话,沈卿云很自然的将一瓶药都丢进了怀里,道:“景谙果然大方,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哥哥!”沈卿月一急,正想说什么,洛景谙就已经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沈卿月疑惑看向洛景谙,就听他道:“你们小点声,想让大家都知道这里有元婴丹吗?这么几颗药丸可不够分。” 沈卿月闻言,连忙闭了嘴,现在除了他们,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银生身上,方才银生被洛景谙摆了一道,现在正面对着十大掌门和许多自诩正派的武林人士的刁难,虽然他们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伤,可这并不会影响他们的正义感爆棚。而其他人,大多是在津津有味的看着银生以寡敌众,银生的武功真的是足够高,就算十大掌门联手,也未必能敌。 洛景谙不禁想起,凤凰岭时教主也是这样以寡敌众,一人敌对数百傀儡,甚至在教主将数百傀儡杀死后,还对战了武功高强且不会疲累的十大掌门。 想到这里,洛景谙不禁一阵烦躁,若非教主被穆鸿明算计,现在哪会有这么多破事。 而这一切,都要拜这个正在和十大掌门对打的红衣男子所赐。 洛景谙眯着眼睛,看了一会,饶是洛景谙心中对银生反感到了极点,却也不得不承认,虽然银生很可能是心理变态,但他当真是翩若惊鸿,风华无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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