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网 购物 网址 万年历 小说 | 三丰软件 天天财富 小游戏
TxT小说阅读器
↓小说语音阅读,小说下载↓
一键清除系统垃圾
↓轻轻一点,清除系统垃圾↓
图片批量下载器
↓批量下载图片,美女图库↓
图片自动播放器
↓图片自动播放,产品展示↓
佛经: 故事 佛经 佛经精华 心经 金刚经 楞伽经 南怀瑾 星云法师 弘一大师 名人学佛 佛教知识 标签
名著: 古典 现代 外国 儿童 武侠 传记 励志 诗词 故事 杂谈 道德经讲解 词句大全 词句标签 哲理句子
网络: 舞文弄墨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潇湘溪苑 瓶邪 原创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耽美 师生 内向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教育信息 历史人文 明星艺术 人物音乐 影视娱乐 游戏动漫 | 穿越 校园 武侠 言情 玄幻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首页 -> 潇湘溪苑 -> 【原创】王臣(古风耽美) -> 正文阅读

[潇湘溪苑]【原创】王臣(古风耽美)[第3页]

作者:桃栗走四方
首页 上一页[2] 本页[3] 下一页[4] 尾页[7]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今晚有文!!!!!!!这几天忙着学自行车……摔得腰酸腿疼
第二十五章·鸿门
程谕硕从门外进来时,看到的场景,就是曹立章坐立不安的在椅子上扭来扭曲,程谕至面无表情的双手叠在腿上坐着,程砚低着个脑袋立在一旁玩手指,而他们中间,围着的,是一桌看起来十分诱人又香气扑鼻的午膳。
如此不和谐的场景,在程谕硕看起来,格外怪异。于是,他从大步流星的走姿,变得有些畏手畏脚,不免在心里起了嘲讽,在自己府里,自己屋里,居然还要如此?“咳,曹世子来了啊。”
终于算是破了这场静谧到可怕的沉寂,听到声儿的程砚,立刻抬起头来,无比感激的一瘸一拐的走到程谕硕身边。“主子。”
这模样,就像是一直在家里等着主人回来的宠物。
程谕硕狐疑望人一眼,点头往里进。曹立章似是等了很久一般,急匆匆的站起来对着程谕硕一鞠躬。这一躬有些大,程谕硕笑着虚扶一把。“世子是来找本王的吗,程砚,你怎么——”
“不不不,我,我是来,来……”曹立章自打前几天和程谕硕正面刚了一把,但是显然没刚过,还碰了一鼻子灰之后,便下定决心,绝不和程家这两兄弟硬着来。能哄就哄,哄不了就骗,总之,不能来硬的。“来用膳的。”
曹立章很快的适应了当前无比尴尬的场面,于是指了指满桌子的佳肴。他本是没有想留在这儿吃什么东西的想法,不过程谕至开口了,他也只能留下来。挨了打的屁股也没好哪儿去,硬是被程谕至以各种理由逼着坐在椅子上,连起来溜达溜达都不行。这不,好不容易挨到程谕硕回来,才给了他起身行礼的机会。“我听陛下说,摄政王府的菜肴很是可口,所以来尝尝。王爷不会不欢迎吧。”
程谕硕瞥一眼正无所事事拨弄着茶盖的自家弟弟,又看看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程砚,随意摆手。“不会,世子坐吧。程砚,给世子布菜。”
“不用不用,程小公子不吃吗,一起啊。”程砚知道曹立章的想法,他总是想把自己和他们拉平,可是事实,却不是他想如何就如何的。
“世子,奴才过后会吃,您先坐吧。”程砚含笑看着,看的曹立章犹犹豫豫还是坐下了。
“我让小厨房给你做了些清单的,你伤还没好,这些油腻的先别吃。”程谕至拿起筷子,夹了个熘鱼段放进嘴里。程砚立在原地,思考着到底该不该给曹立章布菜。
程谕硕也感觉到不对劲儿了,平日里程砚挨了打,吩咐小厨房口味清淡都是惯例,没有道理拿到台面上来说。程谕硕眉头一挑,夹了个蒜茄子,不禁咂舌。“哎程砚,这茄子怎么这么酸,厨房换新醋了吗。”
“啊?没有吧。”程砚本着情感问题上一律慢半拍的思维,压根没反应过来程谕硕说的是什么。大抵也不是所有都慢半拍,不过是碰上程谕至,总归是高低尊卑不同,他不敢幻想,更不敢妄想。“小厨房有仆子试过菜啊,要是太酸,不能送上来吧。奴才去问问。”
“阿砚,不用去,大哥可能是最近上火了,你给他冲杯茶。”程谕至抬头,目光纯净无半分波澜,沉稳的望向程谕硕。程谕硕耸耸肩,笑着看向曹立章。“吃啊世子,今儿菜还不错。”
曹立章心里大概把程家这俩兄弟骂了个遍,程砚受伤就得吃点清淡的,他这屁.股也没好呢,怎么不见对他关怀一点。哑巴吃黄连,曹立章深吸一口气,不过想到自己盘子里的菜是程砚夹来的,心里顿时舒畅不少。只怕放在他眼前的是个猪大肠,他也能眼不眨心不跳的一口吃了。
话逢匆匆赶来,躲在门口往里瞧,程砚扫了一眼,并不搭话。话逢咽了几口口水,默念苍天保佑,这才趋身上前跪禀。“王爷,东里常史求见。”
要不是他这个姓有些特殊,估计程谕硕已经忘了这是哪号人物了。刚想说不见,余光瞄到曹立章,便一反常态和颜悦色。“让他进来吧。”
这不是东里斛察第一次进正院,之前那顿杀威棒后,他被人抬着送来正院谢恩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正院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他自认为韬光养晦,抓紧机会还是有翻身之日的,比如,今日。
今日是东里斛察的生辰,程砚先前已经向程谕硕报备过了。可是程谕硕的意思是,一个常史不值得大办,让后厨做碗面送去就成。于是,他也就没把这儿当回事。可真等东里斛察来了,他才想起来,原来这是有人找存在感来了。
“奴家——”东里斛察正打算款款拜倒,余光瞥见一人吊儿郎当斜靠在桌子上,细长双腿前后搭着,都怪伸到他眼前了。东里斛察正要抬头去看看是何人如此嚣张,便听见那人已经含着笑意开口。“呦,几月不见,殿下规矩学的倒是好啊。”
似是有些不对,曹立章顿一顿,又立刻改口。“哦不对,不能叫殿下了,该叫什么,东里常史?”
“你——”东里斛察眉间一皱,刚要发作,程砚不慌不忙的放下筷子,往前一步挡在二人中间,拱手作揖。“常史,曹世子是王爷的客人。”
程砚并没有想替曹立章说话的心思,可他也着实不想看到这俩人在此地大打出手。不过这话听在曹立章的耳朵里,生生变出一点暧昧不清的滋味。于是立刻借坡下驴的拍拍衣摆起身,从后一臂搭上程砚的肩头揽着,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下去,笑嘻嘻的冲着东里斛察挑眉。“可不是,我是你家爷的客人,你可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本世子可没心情当场看你挨打。”
不等东里斛察一忍再忍,程砚已经忍无可忍,侧首冲着贴在脸边的那人一笑,手指已经暗中点上了曹立章的穴道,疼的人瞬间麻了半个身子,嗷的一嗓子蹦了好几里出去。
“曹世子这是怎么了?”将程砚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程谕至浅笑关切,可总不能当场卖人,曹立章只好忍着疼放弃了再次去调戏程砚的想法。
“活该。”东里斛察恶狠狠的看着,眸子里迸射出想要把人碾碎的欲.望。
“你说什么?”程谕硕正把嘴里的一口四喜丸子吃完,头也没抬的问出口。东里斛察仅仅是一怔,忙走过去屈膝跪下。“奴家见过王爷,见过三爷。”
程谕硕没理会,又嚼了根青菜,方才缓缓转身,右膝搭在左腿上,伏身向下,以筷子别起那人下颚。“本王问你,你说什么。”
流光溢彩,满目交辉,大抵说的就是现在东里斛察抬头看到的样子。程谕硕生的用不上秀气形容,但棱角分明,长年累月的战争萧条,早已磨的他熬出一份天地为之动容的坚韧。
“程砚。”没等到东里斛察的话,程谕硕也不怒,松手任筷子掉地,扬声唤人。程砚会意,拿了双新的筷子回来放好。
直到这时,东里斛察才反应过来,低头小声开口。“奴家方才说,说——”
“说我活该。”曹立章吃了亏,回到桌边坐好,砸吧着嘴吃肉。“你敢说,现在倒不敢承认了。本世子听说,东里常史从小就是个桀骜不驯的主儿,怎么着,小半年不到,被打怕了啊。”
“世子。”程谕硕不满抬眉,看人一眼。曹立章立刻乖乖闭嘴,多一个字也不说。“本王听说,你前几日去找了侧君?”
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听的程砚和东里斛察齐齐一抖。
“奴家,奴家只是找侧君说说家常,侧君他——”
“本王知道你受了委屈。”程谕硕突然伸手将东里斛察直接拉进了怀里,让人坐在他腿上。“来人,去把侧君请来。”
第二十六章·计谋
曹立章大概觉得,自己与这王府天生命格不合,本来就是想简单的跑来调戏一下他家程小砚,没想到偏偏赴了场鸿门宴。
失误,天大的失误。
眼光有意无意的扫过程砚那张十分紧张又十分焦灼的面容,曹立章突然想起,那日在寺庙里,那个被砍了一刀鲜血直流,却一声不吭保持冷静的男子,应该就是方才程谕硕口中的侧君吧。他对别人的情感经历没有兴趣,可对程砚如此关切的态度,有了浓重的好奇。
可他的好奇,并没有被满足。
“王,王爷。”来者是姜阑苑的一个打扫小厮,连韩仲岐身边的贴身侍从都不是。那人显然很是惊慌,跌跌撞撞的进院,磕磕绊绊的跑到门前,扑通就跪了下去。“王爷,恕,恕罪。”
“侧君呢。”程谕硕没有理会,只继续抚摸着东里斛察的腰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手探进长裤里摩挲。东里斛察自是心甘,视周围人如无物,配合着嬉笑。
“侧,侧君,侧君他——”小厮一句话结结巴巴,就是说不出来。程砚心下着急,一是怕韩仲岐当真出了什么事来不了,二怕——程砚看向程谕硕,脸色不辩喜怒,可他更怕这不悲不喜的表情下,掩盖的是滔天怒火。“主子,奴才去请侧君。”
程谕至便是在这时,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他从没闲工夫去看戏,尤其还是他大哥后院的戏,可程砚是他一手教出来的,遇事如此不沉,还是欠调.教。
“侧君怎么了。”程谕硕耐着性子问话,将程砚的话晾在一旁。
“侧君,似是被梦魇缠身,已经好几日寝食难安,每日,浑浑噩噩……”
“混账!”程谕硕突然抄起手边茶盏,直接甩在地上,啪嗒碎了满地。程砚连忙跪下,带着屋内外所有家仆跪了一地。
梦魇缠身。程砚在齿间将这四个字默念一遍,总觉得哪里不对。话逢日日都去姜阑苑,从没听说侧君浑浑噩噩不省人事之说。这小厮,为何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黑白颠倒之事。
“侧君虽在之前救驾时受了伤,可毒已经被逼出来了,太医都说并无大碍。什么时候又犯了梦魇,你个奴才再不将实情说出,本王扒了你的皮!”程谕硕的怒火太盛,捏着东里斛察嫩肉的手都跟着加了劲。可东里斛察不敢动,更不敢叫,他生怕被无端殃及。以程谕硕现在的样子,扒皮抽筋都是轻的。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奴才……”那小厮连磕好几个头,才缓缓停住,抬起脑袋怯生生的看一眼东里斛察,又立刻伏身回去。东里斛察被这一眼看的有些发懵,但常年宫内尔虞我诈的生活,让他瞬间感觉到了不妥。可不等他先发制人,小厮已经像是鼓足勇气一般开口。“那日,东里常史来过姜阑苑,不知道他与侧君在屋里说了什么,奴才等人都被拦在门外,可奴才,奴才听到东里常史说什么,说什么要让侧君生不如死的话。那日之后,侧君便病倒了。王大夫来瞧过,说是有邪祟入侵……”
“胡说八道!”东里斛察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这是针对他而来的。什么小厮,还不是韩仲岐指使他这么做的吗!东里斛察迅速从程谕硕的怀里脱身,跪倒在地,声声抗诉。“爷,不是这样的,奴家那日,那日只是去探望侧君,并没有做出什么忤.逆之事,请王爷明鉴。”
直至此刻,程砚才明白过来,为何曹立章会挑今日来府里,又为何那么巧的会被程谕至看到,又为何程谕至会一反常态的留人做客用膳,又为何程谕硕会在午膳前赶回来,又为何——程砚慢慢直起身子,看向程谕至毫无表情的面容。又为何,东里斛察会来。
只怕这一圈圈一层层,都已经是被人精心布置好的环,静等猎物落网。
可是,程谕至明明很恨韩仲岐。为何出手相助。
“本王也觉得,东里你皇子出身,怎会说出这种掉身份的话。八成是这奴才扯谎,来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才不敢乱说,姜阑苑上上下下都听到常史说的这句话了,对,话逢,王爷,话逢也听见了!”小厮吓怕了,慌不择言的扯出话逢。话逢正跪在门外,听到自己名字,难免一抖。
“话逢,王爷面前,不得胡说,将你听到的看到的,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若有半句假话,莫说王爷,便是我,也不会放过你。”程砚这话威胁的恰到好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反应过来,也算是没辜负程谕至的苦心。话逢本有些惧意,在听到程砚的话后,反而安心下来。膝行上前,伏身拜下。“奴才不敢胡说,那日奴才奉管事之命前去照顾侧君,谁知常史突然来了,奴才卑贱,不敢挡着常史,可也不敢有负管事所托,劝诫常史未果,奴才就立刻跑来正院向管事禀告。”
“程砚,可有此事?”
“回禀主子,确有此事。”多一个字也不说,回了话就老老实实跪着。
“继续。”程谕硕瞥一眼小狐狸,懒得计较。
“管事当时在忙,只吩咐奴才回去看着点,奴才回去之后,就听见屋内已经吵了起来……”
“具体说了什么,你听见了吗。”
“奴才只听见常史在说什么威胁啊,你不过是个侧君啊什么的话。”
“那那句诅咒侧君不得好死的话,你听见了吗。”程谕硕的声音如九天而至的暗雷,黑滚滚,却声势浩荡。话逢忙不迭磕了个头,这样子还真是学程砚学得好。“奴才,听见了。”
至此,即便东里斛察再不承认,也于事无补。虽说几个奴才起不到什么作用,但说白了,只看程谕硕的态度。
东里斛察本以为,韩仲岐当真如传言中那样,不得恩宠,还百般被虐,才导致他眼高于顶,全然不顾及地位之分。“王爷,奴家——”
一声哈欠打断了东里斛察的话,几人齐齐望过去,看着曹立章正捂着嘴又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诸位,刚用完膳,困。”
没头没尾的一句,没人理会,程谕硕看向东里斛察,似乎连听半个字的念头都没了。“拖下去,掌嘴三十,杖八十。”
罚的不算重,让东里斛察好歹舒了一口气。所有人稀稀疏疏都退了下去,连曹立章也以身子乏了为由回宫去了。而程砚,却从始至终一直跪在原地。
“没跪够?”程谕硕抬脚踢踢人腿根,程砚木讷抬头,眼底尽是不可置信。“主子,您是要置侧君于死地吗。”
第二十七章·绝路
“阿砚。”程谕至轻声呵斥,程砚也立刻反应过来,正要请罪,程谕硕却笑了。他蹲下身,平视着程砚已然长开,十分俊美的面容,冷漠而又无情的笑了。“是,那又怎样。”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回到一场没有尽头的梦里,坠入深渊,不见踪迹。
程砚的呼吸慢了半拍,脸颊已被程谕硕用力捏上。“程砚,你最好分清楚,谁才是你的主子。”
手指放开,程谕硕用手掌不轻不重的拍着程砚的脸,警告意味太重,压的程砚喘不过气来。“要是忘了,就把裤子脱了,好好看看你身后含着的东西,上面刻的是程,还是韩。”
最后一巴掌高起而至,狠狠扇在程砚脸上,声响之大,连程谕至都不忍的别过头去。程砚被打蒙了,耳边窸窸窣窣全是回响,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八年了,他从没放下,所以对程砚所有明里暗里的帮衬,他都不能接受。容忍,是因为程砚是他一手带大,给足他面子。但不能忍,是因为程砚是他的人,必须主仆同心。
“阿砚,认错。”程谕至清冷的声音入耳,将方才的嘈杂去了个一干二净。程砚有些慌,手足无措,口腔里血腥气袭来,忙做了几次吞咽压了下去。这才伏身叩首,开口请罪。“奴才该死,请主子息怒。奴才,奴才越矩,奴才……”
“程砚。”程谕硕开口打断程砚带着哽咽惊恐的请罪,走到桌边坐下,上面还摆着未吃完的午膳。“你该明白,本王有多恨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阳奉阴违,韩仲岐当真就那么好,能让你对他死心塌地吗。”
话不诛心不死,语不惊人不休。程砚被这几句听起来如同唠家常的平淡语气问的,唇齿跟着发抖。他承认,他对韩仲岐有同情,有怜悯,有对过去的留念,有对曾经的不舍。可这一切,都只是因为韩仲岐是程谕硕的爱人,是他一生的挚爱。可这话,他不能说,更不敢说。程谕硕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也根本不想看清,更加不会允许任何人,揭开这层伤疤。
否则,万劫不复。
“主子,奴才没有,奴才,奴才知道谁是奴才的主子,奴才不敢忘恩,奴才,奴才……”话语越来越乱,可哭声却越来越不可控。“奴才没有对侧君死心塌地,奴才姓程,奴才知道,奴才该打,主子您别这么说话……”
“好了。”程谕至起身走到程砚身边,眉头微皱瞪一眼故作无辜之人,伸手去拉哭成一团的泪人。也是奇怪,程砚这孩子,挨打受罚从来不哭,遇到天大的事都咬牙忍着。反而有时候,会被几句话轻而易举惹的哭天抹泪。程砚不肯起来,跪在地上哭的话都说不清楚。程谕硕本没想冲他撒气,可一想到他近日频频出入姜阑苑,又如此忤逆的胆敢质问他,就不免发了通火。
火是发了,灭,也得自己灭了。
程谕至眼神示意程谕硕自己来,自己的乱子自己平。程谕硕承认,他话是说重了,可他好歹是个主子,难不成还低三下四求着个奴才吗。
“行了,本王也没说什么,你哭成这样干什么,赶紧起来。”程谕硕可没什么耐性去哄人,他的耐性,八成早在八年前都给了韩仲岐。
程砚压根没听清这话,悲从中来,难过之情散发到每一寸肌肤,颤抖不已。
程谕至很无奈,他习惯调.教人,但是哄人,还是算了。耸耸肩,走到书桌边倚着墙开始看书。程谕硕睁大眼睛看着做甩手掌柜的自家弟弟,在看着地上委屈巴巴要死不活的人,真是想撞墙。
“闭嘴!”程谕硕忍无可忍,大吼一声,果然,程小砚立刻憋了回去。
然后,声嘶力竭。
“程砚程砚,你别哭了。”程谕硕捂着脑袋蹲下来去拽程砚,程砚较劲,就是不肯起,跪在地上呜呜哭。“你给本王把嘴闭上!”
程谕硕伸手推搡一把,程砚一屁股坐在地上,疼的立马爬起来双手揉着屁股,委屈巴巴看向程谕硕。程谕硕眨眨眼,抬头去看程谕至,程谕至淡淡扫去,继续低头看书。
“额。你,你跪好了,本王跟你道歉。”程谕硕站起身来,拍拍自己褶皱的衣摆。程砚抽搭着跪直,还能听见倒吸气的声音。“是,刚才是本王话说重了,本王错了,行了吧程管事。你说你哭什么哭,你……”
果然,程谕硕稳不下三句话,第三句就开始扬了声调,准备骂人。程砚憋着个嘴,脸上还是没擦干的泪。程谕硕重重叹下一口气,真不知道自己是捡了个奴才,还是捡了个祖宗。程谕至将书挡在脸前,唇角已经微微扬起。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没错。
最后,程谕硕以三件宝贝,加一顿大餐,加二两金子作为补偿,才让程小祖宗止住不哭。
冷静下来的程砚,抱着怀里的二两金子,坐在自己耳房的小床上,没了力气。程谕硕这一招摆明是扩大东里斛察对韩仲岐的恨,东里斛察这人不同于一般人,挨了打会老实,受了伤会消停。越是这样的打压,越会激发他的恨意。东里斛察有着整个楚国做依靠,虽说程谕硕已经说过,入了府一切过往都不算,但总归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韩仲岐,除了一个摄政王府侧君的身份,无依无靠。如今,程谕硕是要将他往绝路上逼啊。程砚把头埋在枕头里,深深呼吸着。他能做什么,他什么也做不了。
程谕硕的想法,程谕至的手笔。
果然,一旦出手,绝无退路。得罪了这俩兄弟,想死都难。
突然,一个物体穿破窗户纸,啪嗒扎进木质床架上,程砚早已反应过来,翻身而起丢下金子如风般窜了出去。那人立在房顶,正要回撤,没想到和程砚打了个照面,转身便跑。程砚哪里肯放过他,闪身上房猛扑过去。
可到底,程砚也没追上,因为,屁.股疼。程砚在一个拐角处落后半个身子,便再也追不上了。这人的轻功,还真有的一拼。
程砚从房顶跳下来,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回屋,拔下暗器别着的小笺。
——亥时一刻,后门一见。
一眼看完,直接丢进蜡烛的明火里,烧为灰烬。让他去他就去,以为他程砚很闲吗。
为了弥补之前断了日更的规律,于是,我双更了朋友们,开心吗!
第二十八章·揽月
上次飞镖的事不了了之,程砚没有去,也压根没当成一回事,过后就给忘了个一干二净,自然也没有向两位主子提起,只是嘱咐了府里护卫加强巡逻。护卫不知所然,但程砚的话也都听得进去,就当是快到年根,比较谨慎罢了。
东里斛察被罚的事,很快传遍了王府各个角落,甚至连从不关心王府事务的二爷程长瞻都听了不少版本。南院男.宠不少,又都是些爱嚼舌根子的主儿,各式版本变着法的成为茶余饭后的笑料。东里斛察怎会不知,这种被人背后指指点点的日子,他过的十分窝囊,纵然他身边的小厮都看不过去,可他却沉寂下来。
这事儿,并不好。程砚心下觉得他有必要同侧君通通气,可程谕硕的态度让他寸步难行,只好有意无意的点拨姜阑苑的下人,多加照顾。
韩仲岐并没有梦魇,更没有什么浑浑噩噩不省人事一说,那日,通传的事儿连姜阑苑院门都没入,那小厮不过是程谕硕早就安排好的人,一切,无非是一场局。
一场,陷韩仲岐于死地的局。
程砚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爱,才能演变成如此刻骨铭心的恨,非要把人在火里煎油里熬,不死不休。
“想什么呢。”程谕至瞧着走神的程砚,盯了他很久,一直眼神呆滞的想着事,不禁开口提醒。程砚突然收回思绪,眨眨眼老老实实坐好。“没想什么……”
“不诚实。”程谕至直接点明,可也不打算计较,孩子大了,有心思是应该的。
“主子,赵常卿求见。”陈询礼立于屋外请示,程谕至倒还没说什么,程砚已经一轱辘的爬起来,走到程谕至身后站好。程谕至瞧着这模样,轻笑一声扬声让人进来。
赵薪晏,西院第一个从正门走进来男宠,却不是跟着程谕至时间最长的人。二十一岁入府,至今也七个年头了。赵薪晏捧着个木檀盒进屋,扫了眼程砚,倒也没说什么,朝着程谕至拜下。“奴家见过三爷。”
“奴才见过赵常卿。”
二人双双问礼,程谕至手一摆让他起身。“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父亲在外游历时得了一对稀有名玉。”后话不再多说,有点脑子的自然能懂。既然是一对,自然是一人一枚。赵薪晏跪坐在矮几前,将木盒打开,映出两枚通身翠绿的和田玉。和田玉以白色居多,这种晶莹剔透的翠,确实不易得。
“阿砚。”程谕至淡淡开口,程砚不等应,赵薪晏已经激动的握上程谕至的手,对他而言,这种称呼是他梦寐以求,又求之不得的。“奴家在。”
程谕至和程砚同时一愣,前者面上无波无澜,只默默看向自己手背上的一双手。而后者显然更加吃惊,出口的话生生咽回。
“手。”程谕至很不客气,在他看来,后院的那些人,无非是他不得不有的,感情,从来都没存在过。他的目光十分清冷,注视着笑容僵硬在脸上的赵薪晏。赵薪晏一晃,立马收回手去,不禁叩首请罪。“奴家冒犯爷了。”
大抵是养的宠物,时间久了也会有点怜悯之情,程谕至最终也没责罚于他。“你起来吧,这玉很好,代我向你父亲道谢。”
这算什么,大大方方把礼收了,却没打算和人一同分享?程砚在心里腹诽着这位主儿,就这么把别人的心意践踏在脚下。兄弟二人,当真一个好的都没有。
赵薪晏不敢多话,程谕至这人看起来对什么都很淡然,但要是真惹着了,只怕怎么死都不知道。“能为爷献礼,是奴家父亲的荣幸,爷……不必道谢。”
如此卑贱,不过是求一个心安,可程谕至,又岂是他的安心人。
赵薪晏退了出去,没有任何不满,也没有任何怨恨。
“喜欢吗?”程谕至瞧着程砚放松下来,趴在矮几上观赏着那两枚玉佩。
“喜欢啊,多好看。”程砚发自肺腑的赞美着。
程谕至将木盒拿来,取出一半玉佩摊在手心里递过去。程砚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却已经小鹿乱撞的欲言又止。
“不要?”
“要。”程砚怕人变卦,突然伸手抢了回来,视若珍宝的捧着。“那,那一半……”
“等你什么时候有喜欢的人了,我帮你给他。”程谕至淡淡而谈,啪的把木盒盖子扣上,随手便放到了一旁。
方才还耀眼灼目的玉佩,就在这一瞬间,失了光泽。程砚握着手里的玉佩,冰冰凉凉,没有温度。微微低头,再抬头之时,已恢复平日的神色。“好啊,那奴才先谢过三爷了。”
是三爷,而不是先生。程谕至当然听的出这其中的微妙变化,不过他什么也没说,打发程砚退下。
时光流动里,是什么悄无声息的,扰了清风。
程砚把手里刚刚打包好的果干往话逢怀里一塞,继续往前面走着,嘴里还吃着刚才店家给的新品。话逢怀里捧着大大小小各种盒子,随便摞上一个都如同压顶的泰山。“砚哥砚哥,您慢点,我走不动。”
好小子在后头如履蹒跚的走着,一边躲着行人,一边躲着摊位。可怜不见的人,秋高气爽的天气里,热的满头大汗。
“我都说了让店家送回王府,是你自己说的,你能搬,那你搬吧,我可不搬。”程砚一不做二不休的在前面走着,这家看看那家逛逛,以采买府内用品为由,各种给自己买好吃的。
“他们还得收钱。”话逢摇摇晃晃的抱着一摞盒子,脚下不稳,还真容易摔着。
“这点小钱你也在乎。”程砚笑着回头骂人一句,再回身之际与一人撞了个满怀。程砚倒还好,一个踉跄立马站稳,可怜了身后的话逢,被这虚晃一招吓得一屁.股摔地上,手里东西洒了满地。
“抱歉抱歉……”
“抱歉。”那人和程砚几乎同时脱口而出,程砚只是两个字,倒是那人十分愧疚。“不好意思啊公子,在下着急赶路,没看着您二位。这位公子没事吧。”
“无妨,也是我没看路。”面前这人素衣装扮,看起来十分清瘦,汗流浃背倒真有些急促模样。程砚侧身让出路来,颔首一笑。
“那在下先行一步,改日有缘,定当给两位公子赔罪。”言罢,那人急急而行,留下话逢揉着屁.股站起来,十分不满的看向程砚。“砚哥……”
“行了行了,我帮你拿,行了吧。”程砚笑着戳他脑门,蹲在地上帮他一起捡东西。
在他们看不见的拐角处,方才匆匆跑过去的男子却停下了脚步,他默默注视着嬉笑一团的少年,眼眶早已泛红。
“少主,是公子吗。”身后一个棕衣男子倚树而立,目光却也落在那边的少年身上。
许久,被称作少主的人都没有回答,直到捡东西的两人离开,才微微缓过神来。一滴泪冲破泪囊啪嗒落下,沿着面颊直至下颚。他抬手轻轻拭去,唇角上扬。
十二年,我终于找到你了。
【第一卷·末尽而是山河阔·完】
对,之前我没分过卷一,但是现在觉得得分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于是有了卷一,卷一结束了,正式开启卷二的时光!
有去推荐贴里推荐王臣的小伙伴记得艾特我,不然我看不到……
写长评的小伙伴也可以继续
诺言不忘,会把番外给你们补齐的!
一约既定,万山无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二卷·千恩万重生平恨
第二十九章·同复
马车有条不紊的行驶在官道上,旁边前后跟着四人骑在马上,看起来本应很轻松的气氛,却不想每个人的表情似乎都很凝重。
当然,这不包括能出宫十分开心,又能和他家程小公子朝夕相对的曹立章。
曹立章夹紧马腹,快行几步与前面的程砚并排,笑嘻嘻的望着人。“程小公子,你怎么骑马都这么好看,谁教的啊。”
这话,还真是问到刀刃上了。
一语见血。
程砚没回,白了他一眼继续前行,曹立章厚着脸皮继续喋喋不休。“你说,你日日这么对着我,烦不烦。”
一句话把程砚逗笑了,曹立章真算得上是他见过的,最厚脸皮的人。
“他能不烦吗,我都烦。”说话的是程谕硕,他打马骑在最前面,听到曹立章如蚊子嗡嗡嗡一般,不知劳累的声音,感觉耳朵都要起茧了。
“嘿——”曹立章深深白人一眼,懒得跟他搭话。
一路七人,各有不同。看起来很是和谐,但这其中的暗波涌动却随时都能翻起惊天巨浪。马车内坐着宪安帝唐忱和程谕至,驾车的是唐忱身边的老奴,名叫张善。骑马在外护驾的,除了程谕硕,程砚和曹立章外,还有一个始终保持沉默的人,韩仲岐。
微服私访,对于程谕硕来说是一百万个不乐意,可程谕至却说,让帝王外出历练是应该的。可即便如此,韩仲岐作为一个身份如此特殊的人,是绝对不可能跟着一同出行的。
之所以带上他,无非是因为,他们要去的地方,临近吴国边境,那里十分歧视外乡人,而恰巧,韩仲岐曾经在同复做过半年的边境守卫,自是习得当地方言。由此,才不得不带上他。
七人日出而行,直到天色将晚,才寻了个地方住宿。
“我们不是出来游玩的吗,你们这也太惨无人道了,一走走一天,不累吗!”早已虚脱,一路上抗议无数次都没用的曹立章,把自己扔在床上一动不动。
“少爷都没说累,你有什么可累的。”程砚把车上的行李搬到客房内,又吩咐小二去打几桶热水。
曹立章着实没力气翻起身来抗争,只略微抬抬头,又栽了下去。“少爷坐在马车里,我可是骑马的。”
“又不是只有你骑马。”程砚没好气的顶回去,回头就瞧着张善扶着同样虚弱无力的唐忱进来。唐忱坐到另一张床上,二话不说倒头就睡。程砚看着这两位,无奈的摇摇头,张善一把老骨头也是快散架了,此刻也没心情和程砚敷衍,苦笑一下便挨着床边坐了下去。
果然都是些娇生惯养的。
程砚从柜子里翻出一套被褥,在唐忱床边地上铺好,扶着张善躺下,方才吹灭烛火退出屋去。
“都累坏了吧。”程砚刚入屋,程谕硕已经开口。他走到桌边,给三人倒了茶,方才扶着腰坐下。“是啊,少爷已经睡了,张叔在边上守着,至于章公子,估计明早起来浑身都得酸疼。”
曹是南齐国姓,外出太过明目张胆,所以曹立章便化名章利。程谕硕化名何页,是连阳的一个名商人,程谕至化名何志,是一个教书先生。程砚依旧是仆人何砚,至于韩仲岐,始终没人在意过他,自然也无需费心。
“要是今儿不快马加鞭的赶出连阳,只怕樊钟子那老家伙一定会集结百官,想法阻拦。”程谕硕抿一口茶,嫌弃的放到一旁。这外乡的东西,就是没有连阳的好。
“之前你还百般不愿陛下出宫,现在倒想着怎么甩开百官了。要是被拦下,不正好遂了你的心愿?”程谕至仿佛这一天的风尘仆仆全然没经历过一般,还是那般淡雅的喝着十分难以下口的茶。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同复是什么地方,多灾多难多人祸,你想让陛下过去,还不是想趁机整顿边境,安插我们的人吗。”程谕硕打个哈欠,真想好好洗个澡。
心思被直接戳破,程谕至淡淡一笑,不作他话。
“几位爷,热水好了,送进来吗。”小二在外拎着几桶热水,气喘吁吁的问。
“进来吧。”程砚起身,帮着把两桶热水倒进木桶里,又单留了两桶放在一旁,给了几个碎银子便打发人下去。“今夜,奴才和侧……韩……额……”程砚一时没想出来该怎么称呼韩仲岐,毕竟谁知道程谕硕怎么想的。
“你跟我一屋,大哥和侧卿。”
侧卿是各个大户后院都会有的位份,比侧君这种只有王府才能有的,确实不那么引人注意。
“啊?”
“啊什么啊,赶紧出去,我要休息。”程谕硕没看韩仲岐的表情,开口赶人也只是因为他确实困了。程砚犹犹豫豫的被程谕至带回旁边的屋子,仍不放心的把耳朵贴在两房中间的隔墙上。
“你这什么行径。”程谕至瞥一眼趴墙角的,十分不赞同。程砚瘪嘴起身,走到人身边给人宽衣。“先生,您说侧君和王爷在一个屋,真的没事吗……”
“你怕大哥杀了他?”
“这倒不是,可是奴才总觉得,有些不安。”程砚动作很快,不多会儿就已经把人外衫外裤脱下,眼瞅着就要去扯亵裤,程谕至突然制止。“别脱了。”
程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见程谕至已经坐在床边。“我今儿也没出汗,不洗了,你给我倒点水洗脚。”
“是……”把热水倒进矮盆里,程砚跪在人脚边给人脱鞋。“先生,奴才不明白,就算您想安插眼线,也没必要把陛下弄那么远的地方去啊。这来回得好几个月。”
“有些事,得自己亲眼目睹了,才知道严重性。”
脱下鞋子,又将袜衣解开,程砚拖着程谕至的双足慢慢放进水里。水温刚刚好,不会烫到皮肤,也不会凉着脚心。“您是想让陛下,亲眼见到同复的尸横遍野?”
“嗯。身为帝王,必须了解百姓的疾苦,否则,他怎么会体谅别人的辛劳。”
程砚点点头,认真的给程谕至捏脚。直到水温凉下来,才用帕子擦干。
“你去洗个澡,然后上床睡觉。”程谕至躺到铺好的床褥里,闭着眼睛轻声开口。这时,程砚才发觉,这个屋里只有一张床。
原来这个客栈的上房只剩下唐忱住的那一个,剩下的两间都只有一张床。
程砚端着木盆不可置信的把脑袋扭到旁边的屋子方向,那也就是说,程谕硕和韩仲岐,今夜,也只能躺在一张床上?!
对,我又双更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伙计们,开心吗!
第三十章·逢场
次日日上三竿,程砚才迷迷糊糊醒来,懒洋洋的伸个懒腰,心情十分愉悦。可这愉悦的快感还没持续一眨眼的功夫,程砚已经蹭的坐了起来。
床上没人,阳光也已经洒了下来。所以,他是在离府的第二天,就睡了个神魂颠倒,规矩都扔到脑后了?程砚匆匆忙忙下地,不禁哎呦一声,这才想起,昨夜他总是不放心韩仲岐,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过去看看,把程谕至折磨到崩溃,按住人一顿巴掌这才老实下来。
瘪嘴揉揉可怜兮兮的屁.股.蛋,穿戴好后才出门。旁边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程砚敲了几次也没有回应,推门而入果真一个人都没有。
上房更不用说,连个活影子都没有。
程砚并不惊慌,昨夜若真有人袭击,他不可能听不到。他也不可能去想什么被抛下的可笑念头。大概是因为他睡得太沉,所以他们组团出去体察民情了。
简单擦了把脸,程砚下楼抓了个小二,问清他们何时出门去了哪里,便脚步轻盈的窜了出去。
此处名叫花县,人杰地灵,素来有花县子女美来艳的佳称。昨日来的太晚,没太看清县里的样貌,今儿瞧见了,果真如传闻一般,到处都是美男美女。
程砚并不着急找人,从路边一个卖包子的摊位买了个肉馅大包,味道虽不如连阳的好吃,但贵在物美价廉,馅料比天子脚下的帝都多了好几倍。正啃着包子优哉游哉边逛边走,冷不丁瞥见一家酒楼门口被堵了个水泄不通,本着有热闹一定要瞧的原则,程小子屁颠屁颠跑了去,从人群中挤着身子往里钻。
这热闹吧,有时候确实该瞧。这不,程砚好不容易在人群中站稳脚跟,探着脑袋出去,瞧见的可不就是他要找的那几位爷吗。
程谕硕单独坐一桌,其余五人坐一桌。看起来像是在搞分裂,但再看看,程谕硕身边正围着三个体态姣好的男儿。一个在给他剥瓜子,一个在给他捏肩膀,一个与他促膝而坐,眉飞色舞。程砚稳稳心神,从人群里挪出去,挪到程谕至身边小声问道。“先生,这,这怎么了?”
几人的目光都被程谕硕勾着,没人反应过来程砚来了,再听着这话,曹立章忙伸手拉着程砚坐到自己旁边。“你醒了呀。”
程砚不悦的挪挪屁股,不愿与曹立章同坐一起,程谕至也不多说,只微微往旁边挪了个身位,轻拍长椅一边。程砚喜上眉梢,立刻坐了过去。
“你家主子好色的毛病犯了。”程谕至没什么喜怒哀乐的情绪在,可这话说的倒有些不满。程砚顺着程谕至的目光瞧去,没瞧见程谕硕有多开心,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没点欢天喜地的快感。“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引来这么多人的围观?”
“进了趟青楼,出来就带了三个倌。”程谕至品口茶,轻轻吹着浮在上层的茶叶。程砚一脸惊恐表情,不可置信的看看程谕至,再看看韩仲岐,最终,落在曹立章满不在乎的脸上。似是注意到程砚的目光,曹立章忙开口解释。“我可没进啊,就那位爷自己进去了。”
“先生,主子是要做什么?”程砚对程谕硕这种沾花惹草的行为并不多做置评,反正摄政王好美色的传闻,整个乾周大地也都多少清楚些。可程砚想不明白,程谕硕这一招,为的是什么。
“打听消息。”程谕至直接点明关键,程谕硕不是个做事不顾后果的人,除非他自己下定了决心非做不可。“花县有个组织,专门做各国之间情报买卖,大哥派人打听过,这组织的头领就在一家青楼里,可具体是哪家,还不得而知。”
“所以,何叔是打算牺牲自己,去打探情报?”唐忱小声嘀咕着,不免对此时的程谕硕多了几分大义凌然的佩服。
“没那么伟大,也是想降降火。”程谕至朝着唐忱笑笑,随即看向程砚。“不过有点问题,我只是让他去青楼里弄出点动静,没想到他这动静弄得太大了,只怕会引起人怀疑。现在需要一个人,去搅搅局,坏了这桩美事。”
“什么意思啊?”曹立章听了个一头雾水,完全没懂。韩仲岐也不太清楚,只是盯着那边三个人像壁虎一样往程谕硕的身上缠。
“先生的意思是,找个人过去,把主子带走,来一出欲拒还迎,才能让幕后的人相信,主子只是单纯的想要逛花楼?”程砚无意间扫一眼韩仲岐,只觉得心里能感受到他的无奈和悲凉。
程谕至点头,复而看向一旁。
“那这个人肯定不能是个没身份的人,得是何爷后院里的人了,来一出正主争风吃醋。”曹立章托着腮一脸要看好戏的表情,突然眸子落到程砚身上。“这事儿八成只有你能做了。”
“我?”程砚被人点名,忙尴尬一笑。“我可不行,我一个当奴才的,哪敢觊觎主子。再说了,韩大哥不是……”
“他不合适。”程谕至淡言,却没看向任何人。“大哥不会配合他。”
韩仲岐默默低头,并不搭话。但程谕至说的没错,程谕硕这人,是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事,而对他有所改观的。
“那,奴才也不合适啊……”虽然只是做戏,但程砚的心理压力明显很大。
“除了你,我们这儿也没有更适合的人选啊何小公子。”曹立章看戏不怕乱子大,冲着程砚挑挑眉头。他呀,还真的很想看到程砚争风吃醋的模样。即便是假的,看着也很爽不是。
程砚还要拒绝,唐忱已经敲敲桌子,示意他们看过去。只见一个男倌,已经站起身来,用腿蹭着程谕硕的腿根,要多风.骚有多风.骚。程砚偷偷瞅一眼韩仲岐煞白煞白的脸色,只要咬着牙,硬着头皮拍桌而起,瞬间换了副极其阴柔的笑容,扭着胯向那边走去。
“呦,我合计爷您这一大早出门是去给奴家买早膳去了,没想到,是在这儿找乐子呀。”程砚媚尽其态,一手拉开主动贴上来男倌的胳膊,一屁股直接坐到程谕硕怀里,顺手将胳膊缠到程谕硕的脖颈间。他可没胆子直接去看程谕硕的脸,左腿搭在右腿上,整个人都靠在坚实的臂弯里。
程谕硕显然被程砚搞了个措手不及,可他并没有推开头一回如此贴近自己的程砚。反而自然地揽住他的腰,避免他滑下去。“你怎么来了。”
语气十分宠溺,听的程砚鸡皮疙瘩一身,可这戏开场了,就没有半路退场的理由。“奴家醒来没瞧着爷,怕有些不长眼的污了爷的眼,就急忙出来了。”程砚半低着脑袋,一脸娇羞模样的把头抵在程谕硕的胸膛上,大概只有老天爷知道,他现在有多窘迫了。
这不长眼的,说的自然是这三个呆在原地的男倌。“你,你怎么说话呢。”
程砚悠悠抬头,倚着程谕硕看向说话那人。长得到是清秀可人,但比起他来,还差多了。“这怎么还有人赶着往上凑的,我怎么说话了,就这么说了,不行吗。”
醋意十足,周围围观的人都能感觉到这酸溜溜的味道,都开始窃窃私语,这正主还真是容不得别人。
“我们,我们是被这位爷花了银子请出来的!”
“多少银子啊,多少都无所谓,能用钱买来的,可不都是些下等货吗。”程砚毫不留情,跟他逗嘴皮子,这些常年流连于烟花场所的人,可不是对手。
“你!”旁边站着的男倌也不乐意了,啪的拍一下桌子,怒瞪程砚而来。程谕硕此刻也没闲着,宽厚的手掌在程砚腰身上摸着,时不时地把鼻子凑进程砚的锁骨上闻着香。
“我说,都是拿钱卖的,别看我们家爷有钱就赶着往上来。你们几个呢,长得倒也不赖,可这要腰没腰,要腿没腿,要屁股——”程砚故意探着脑袋往几人身后瞧瞧,不禁咂舌。“就你们这屁.股.蛋,能满足我家爷吗。”
“好好说话。”程谕硕的手,不偏不倚滑到程砚屁.股一侧,抬手就是一巴掌。“再这么说荤话,爷就在这儿办了你。”
“爷~”这话听在别人耳朵里是情话,听在程砚耳朵里,可是十足十的警告。王府规矩多,这种不着调的话,放在府里头,得被掌嘴三十。程砚哆嗦一抖,只好用一声娇羞盖了。不过这声音,让他自己听着,都觉得恶心。“有什么事儿,咱们回屋说,要打要罚,奴家听您的~”
话都说到这儿了,那三个再没眼力见也知道今儿是没机会再进一步了,程砚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不是他们能比的,由是,只好匆匆行个礼落荒而逃。
程砚强忍着笑,等周围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噗嗤笑了出来,回头之际瞧见程谕硕黑沉沉的脸,笑容硬生生僵在脸上,一呲溜的往下滑,差点跪在地上,被程谕硕一把捞起抱在怀里。
戏,得做全了。
第三十二章·零钲
在花县的第三天,曹立章百无聊赖的在床上打滚,他和唐忱的单独时光总是很无拘无束。唐忱既不把他当成侍卫,也不把他当成他国世子,两人的相处反而找到了平衡。
可曹立章还是觉得闷。有个人能斗嘴也好,这皇帝被程谕至教的,嘴皮子笨不说,几乎连神态也学了个六成,每次在他想要打个嘴仗的时候,唐忱便默默瞧他一眼,转身去看书。
书书书,有什么可看的。这燕盛都是他的,每天捧着本书干什么。
“小砚砚,咱俩出去打一架吧!哦不,切磋一下。”曹立章从床上翻了个身,眉头一挑冲着在桌边研磨的程砚抛了个眼神。
向来能静下心的程砚,压根不去理会曹立章的百无聊赖,磨完墨,拿起笔来练着大字。“您打的过奴才吗。”
一句话,唐忱没崩住前仰后合的笑了起来。离开红砖绿瓦的宫廷,他的心也渐渐放下来,试着去过他从未想过的安生日子。程砚比他没大几岁,所知所想却比他多的多,本以为之前在摄政王府里的一顿打,会让程砚从此在他面前卑躬屈膝吓破了胆,可没想到,这人似乎全然不记得当时的事,该笑便笑,该敬便敬。这份从容的坦然,倒让唐忱对他更加上心。
不同于,一个上位者对奴才的上心。
曹立章面子里子都挂不住,蹭的从床上跳下来,几步跑到程砚面前,抓着他的胳膊便往外走。程砚腕力一震,抖开不安分的手,扫人一眼又回去练字。“您要是实在精力充沛无处发泄,不妨出去逛逛,花县好看的人儿多得是。”
“再多,也不如你好看。”曹立章倚着桌边笑眯眯的看人,程砚不再搭理这些荤话,低头写字。
“哎——”曹立章深深叹气,转身走到唐忱的身边坐下。“怎么办啊怎么办,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好难过。”
“你是想让我下旨,把他赐给你?”唐忱从书里冒出个脑袋,同时冒出句让程砚一怔的话。曹立章顿时喜笑颜开,可也只是一瞬,便摇起头来。“不,我才不要用这些手段欺压我家小砚砚,我要用真心打动他。”
一口一个他,可程砚明明就在旁边,听的一清二楚。他的心暂时落下,其实即便唐忱当真下了圣旨,只要他不愿意,程谕至也一定有法子化解。可不知怎么,听到曹立章这样的表态,程砚不免抬头看他一眼。
那一眼,足以让曹立章看到了他这些日子以来魂牵梦绕的柔情。
程砚,你说,我要拿你如何是好。
上等厢房里正乱成一团,而程谕硕的屋内却安静的如同死灰。韩仲岐站在门外守着,对屋内的事并不在乎。程谕至拿捏着手里冰冷的玄铁,不轻不重置在桌上。
那是昨夜程谕硕给程砚看的暗器。
它有名字,叫零钲。
“极雍国。”程谕至淡淡开口,引起程谕硕的注意。“极雍?”
极雍位于乾州之北,是大地上历史最为悠久的一国,也是五国当中最不可撼动的一国。如果说燕盛能屹立不倒,是有程谕硕和程谕至的把持。那么极雍能稳如泰山的原因,就是它长达数百年的盛世安康。
程谕至缓缓点头,手指叩在桌案上,一下接一下。“这个暗器叫零钲,是极雍一个极为神秘组织的专属暗器。”
“神秘组织?多神秘?”程谕硕不可置否,生出一种危机感。
“我们的人,查不到。”程谕至实话实说着,这乾周大地上,遍布着程家的眼线,各国大大小小的事,只要他程谕至想知道,就没有找不到的。可是这个组织,他查了数年,也只能查出个大概,核心内容一律不知。
虽然知道这世间之大,一定有他们触及不到的地方,也有着他们不了解的情况,可程谕硕还是不太能相信。“一点也查不到?”
“还是查到了一些,不然,我怎么知道这个暗器叫什么。”程谕至起身,缓步在屋里走着。“这个组织里的成员,修的是暗夜心法,学的是阴阳诡术,用的是玄铁暗器。”
“怎么听来,这个组织都像是见不得光一样。”
“倒也不是,他们也能在白天行动,不过,都是隐于暗处,无声无息。”程谕至的口中,从未对一个人,或者一群人有过如此高的评价。程谕硕有些憋气,拿起零钲用内力想要捏碎。
“留着吧,说不定以后有用。”程谕至从人手里拿回,放到腰间别好。“昨夜,你试过阿砚了?”
“嗯。”即便再不愿承认,可程谕硕还是得认。昨夜程砚醒来见到的一切,不过,是一场他精心布好的局。“不过,我觉得他并不知情。”
“他是我们一手带大的,什么样子你我都清楚。你何必为了个暗器去试探他,如果让他知道,得多寒心。”程谕至对昨夜程谕硕的做法很是不赞同,可他明白,程谕硕这人向来疑心重,要不让他试,只怕他的心里,得对程砚有了隔阂。
“我当然知道程砚对我忠心耿耿,可我没法不把这些事联系到一起去。前段日子,府兵把他屋里收到暗器的事跟我说过,我当时也只觉得是曹立章的把戏,可今日,这个暗器就插在你们骑着的那匹马的肚子上。要不是派出去的人检查了死马,只怕也看不到暗器的存在。阿至,程砚不会把你的命当成儿戏,如果是暗器引起马匹冲撞,我相信程砚一定能有所警觉,不会拉你上马。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这暗器是在保护你们。即便当时我不把马踹倒,这个暗器,也会让马失血过多而死,你们照样会得救。”程谕硕眉头紧皱着,似乎对自己怀疑过程砚而陷入深深地自责中。“有人在暗中,监控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不,不是我们,是阿砚。”程谕至开口,纠正程谕硕的话。“你试过了,也证明阿砚确实不知情,所以这件事,不要让他知道。暗中的人,是为了什么,我们暂且不知,但有一点,他们不会,至少现在不会伤害我们。”
程谕硕点头,拍拍程谕至的肩头。“我知道你对我试探程砚的举动不满,但是阿至,我没办法。”
因为他的身上承担着太多太多的压力,太多太多的责任,一步错,步步错,他不得不谨慎,不得不如履薄冰。
“我理解你,阿砚也会。”程谕至浅点头,转身出屋。
到底,这风浪要何时翻起,才能压住扑面而来的生生不息。
自己抢沙发!
最近的回复量下降的好厉害…
是不是大家不太喜欢…
可能是我写的不太好…
先断更几天吧,找找灵感…
你们说,是直接狠狠打一顿呢,还是半羞半打呢
是不是有点……重……

叮,答疑小课堂出现了——给大家简单的解答一下目前的疑惑吧
1、程谕硕和韩仲岐怎么了?
答:看过番外的应该有一点点了解,这两位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长大,彼此都是挚爱,刻在骨子里的挚爱。分歧原因简单概括,就是韩仲岐那个祸害爹,背叛了程谕硕,害得程谕硕在一场大战中全军覆灭,五万程家军埋骨他乡,程四爷,就是程圳坤也在这场战争中脑部受创,从此智商将为三岁奶娃娃。至于其中细节暂且保密,只能说,看到的只是看到的,而不是全部的
2、程谕至为什么恨韩仲岐?
答:韩仲岐对程谕至而言,半兄半友,关系非常好,见证着他们二人一路走来的甜甜蜜蜜。程谕至这人,太过聪明,聪敏过盛导致他从不相信任何人,这辈子只信过三个,一个血浓于水的亲哥程谕硕,一个从小抚养长大的程砚,一个就是韩仲岐了。所以恨是不可避免的
3、程砚会不会入后院?
答:不会,程砚的身份很特别,未来也是可以撼动朝局的重中之重,所以后院什么的,并不能装下我们文武双全的程小公子。但他和程谕至这对cp结局一定是甜的,H什么的也会有,但没有生子什么的一说,我接受不了男人生子这种事
4、程砚恨不恨韩仲岐?
答:不恨。程砚那时候还小,情感方面尚不算完善,对韩仲岐有的只是同情和不舍。至于为什么,他不恨韩仲岐,却要那样对他,因为他是奴才,他没有自己的主观感情,他的所有感情,都是基于他的两个主子,程谕硕和程谕至的基础上来的。他们快乐,程砚就快乐,他们生气,程砚就生气。虽然这一点,放在现在是有些不能理解,但是那个年代,为人奴仆,生杀不由自己,也只有如此
5、王臣结局
答:不能保证能不能码到结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吓死你们。会尽量完结的。我的原意是HE,毕竟上了年纪看不了小虐文,自己写的也受不住。但是不确保中间会不会突然脑子一转就走岔路的情况,毕竟写作这种东西,不好说
6、为什么最近不是日更了
答:因为镇魂啊!因为吃鸡啊!因为王者荣耀啊!牵绊我的事儿太多了,emmmmm
最后一个,我提问题,你们回答
有没有spc群推荐一下,古风现风都可以,就是很想戏,苦于我家那两个不要脸的,不跟我戏
应群里小伙伴的盛情邀请,又码了篇番外
吃糖吧,吃

我发现你们都更喜欢虐的这对啊,甜的不得宠啊
emmmmmm……没有双更,双更是得有长评或者推荐文贴里推荐的!
是的,我想要长评,想要加精

第三十七章·恍觉
程砚是被一声冲天怒吼震醒的,多年来的警惕性让他即便在身体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仍能在第一个瞬间翻身而起,随时备战。可当他脑袋里的意识慢慢追上身体的反应时,屋内除了他以外,空无一人。
而那声震响,铺天盖地。
“人呢!”
“属下该死,属下,不,不知道。”这个自称属下的,便是程家军九生里排行老三,孙揽的手下,孙揽位居从二品镇北将军,御下森严,在军中极有威望。此番出京,为保唐忱安全,程谕硕现从军中调出十数名精兵,与府兵一同在暗处随行跟着。
府兵毕竟不敌军兵,落足槐喜之后,程谕硕便让府兵以苏园为中心,各自散开,以平常人的身份护在周遭。平日的安全保障,便全部交给了孙揽的手下。如今,跪在程谕硕身前,憋红脸的人,浑身颤抖,血液都跟着冰凉。
“不知道?一个大活人从你眼皮子底下没了,你跟本王说你不知道!孙揽一天天都带的什么东西,能干就干,干不了就滚!”程谕硕这通火蔓延到了远在北边镇守的孙揽身上,孙揽没由来的打了个喷嚏,捏捏鼻子继续练武。
“王爷息怒,属下已经派人去找了,也许……”
“也许个屁!”程谕硕虽是个习武之人,但素养极好,即便再生气也鲜少会在外人面前失了分寸,口出脏字。这字一出,饶是程谕至也不免眉间一动。“去给本王找,就是把整个槐喜翻过来,也得把韩仲岐给本王找回来!”
韩仲岐?!
程砚刚刚扶着门出来,便听到这三个字,心下突的一沉,眼前发黑。韩仲岐这八年来始终被困在王府,去哪儿都有人跟着,难道——不,不可能。程砚在瞬间便抹了自己的想法,以韩仲岐对程谕硕的情感,宁可被他折磨死,也不会逃走。
“你怎么出来了,回去躺着。”程谕至瞥见只穿了件里衫的人,撑在门边一脸错愕,刚要提步过去,曹立章已经几步跑到人身侧。“砚砚,你醒了?”
“……”
程砚很想像他主子那样,对这人骂句脏,可他还是忍了下去,不与曹立章一般见识。程砚咬牙忍着疼,一点点蹭到众人身边,屈膝要跪。
“跪什么跪,能动弹就出去找人,不能就滚床上趴着去。”程谕硕看着这脸色煞白的人,恨不得绑床上让他老实点。
“韩大哥……”程砚被程谕至扶着没跪下去,对自家主子的迁怒也全然接受,只是有些担忧的看向程谕至。
“今早起来不在房内,没人知道去了哪儿。”程谕至简单概括,还不忘扫一眼程谕硕不善的脸色。昨夜的羞.辱,于韩仲岐来说,根本和往日的不能相比,他若是想自尽,也不用等到现在。由是,程谕至并不在意,更何况他了解韩仲岐,以他的心性,怎么可能会自尽。
“还跪着干什么,出去找!”程谕硕连踹带骂的把人往外赶,要不是程砚身上带伤,怕他不能同时保护程谕至和唐忱,程谕硕也早就出去找了。
“你们,怎么了?”韩仲岐在园外就听见里头的熙攘声,加快脚步赶回来,与正要外出寻他的人撞了个满怀,那人瞧着韩仲岐平安无恙的站在这儿,喜出望外的伏身拜下。韩仲岐手里拎着两篮子食盒,与他们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好一会儿。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程砚,眉眼间尽是喜色。“韩大哥,您去哪儿了。”
“你受伤了,没法做早膳,我瞧着大家应该没人会下厨房,就早起进城给你们买——”韩仲岐话都没说完,就瞧见程谕硕大步流星怒气冲冲而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生生退到柱子上退无可退。
程谕硕一把捏住韩仲岐的脖颈,发了狠的将他从地上拔起,眼底血色似要迸溅而出。他一字不说,只是韩仲岐能清楚的看到他额头鼓起的青筋,后牙狠咬的隐忍,他的手指在收缩,眼看着韩仲岐脸色血红到发紫,在即将窒息的时候,突然甩手将人甩到地上,食盒里的盘盘罐罐碎了满地。
韩仲岐大口的呼吸着,急促咳嗽着,半伏在地上,看着程谕硕的黑底足靴靠近,一脚把他踹倒,狠狠踩在他脸上,程谕硕用力极深,将韩仲岐的脸踩至走形,若非程谕至开口,只怕要把他的脸踩烂了。“大哥,够了。”
程谕硕转身疾走,摔了屋门把自己关在里面,唐忱被这一大早的经历弄得头疼,也带着张善回了屋。曹立章担心程砚的伤势,几番想要开口,都被程谕至的清冷目光逼了回去,只好悻悻离开。程谕至看着程砚,默默叹息,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别乱动,径自走到门口,屈膝蹲下,捡着食盒里摔碎的盘子。
“……”程砚在一瞬间有些失声,他从没想过,程谕至有朝一日会做这样的事,顾不得身后的疼痛,程砚几步跑过去扑通跪下,攥住程谕至的衣袖。“先生,奴才来吧,您,您先回去休息。”
程谕至嗯了一声,起身欲走,却停在原地,他侧首看向爬起来同样跪好的韩仲岐,那些以为被仇恨掩埋的情绪点点滴滴破土而出。他淡淡叹一口气,不再看他。“你真的知道,大哥想要的是什么吗。”
他们都不是蠢人,程谕至开口的点拨,于韩仲岐和程砚而言,都是从未想过的幸事。程砚一愣,再看向程谕至的时候,那人已经离开。
“我自己来吧,你身上有伤,回去休息。”韩仲岐将那句话沉入心底,缓过劲来才拍拍程砚的肩头。程砚看着韩仲岐脸上红肿的鞋印,轻轻摇头。都是些倔驴脾气,韩仲岐也不再强求,两人一起把食盒收拾好,相互搀扶着起身。
“浪费了。”韩仲岐低头看看篮子里的吃食,不为自己感叹,只为粮食作惜。
“韩大哥,主子他——”
程砚还想为程谕硕说点什么,韩仲岐勉强扯出个笑容,接过他手里的篮子。“不必说,我都懂。”
有些事就是这样,你不提,我不问,但我们心里都清楚。至少,韩仲岐是这场局里,最清醒的那个人。
程砚不再多言,一瘸一拐回屋,穿好衣裳便去厨房起火做饭。
首页 上一页[2] 本页[3] 下一页[4] 尾页[7]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潇湘溪苑 最新文章
【原创】帝师(师生)
【原创】师尊徒弟的那些事(古剑奇谭二同人
【原创】苏宅记事(琅琊榜同人,苏流,蔺流
【原创】一引懂进退,苦乐都跟随(琅琊榜,
【原创】小黑屋(梅长苏飞流)
【原创】娶你为妻(攻挨打,小受温柔腹黑)
【原创】琴殇  新人(处女作)。。。
【原创】古风,严重虐身虐心,微SM,后妈来
【联合】我家的少爷
【原创】父爱不迟 (原贴:不能“惯”着你)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加:2021-09-06 14:11:32  更:2021-09-06 18:18:01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