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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王臣(古风耽美)[第2页] |
作者:桃栗走四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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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自己的沙发,你们都啥时候上线…以后要不要晚上再发,看的人能多些 |
第九章·东里 楚国处于乾周东北,气温常年寒冷,民风彪悍,崇尚武力,动辄喊打喊杀,以武治国。 楚国皇姓东里,祖上起源邯郸,后因扩充疆土自立为王,成为乾周大地上,历史最为久远的国家。 这位殿下,是当今楚国国主封申帝东里晟的八子,东里斛察,他曾是楚国最炙手可热的太子人选,可由于嫡出之子,性格乖张,又不服管教,总惹得封申帝勃然大怒。这次两国联姻,封申帝本想送过去一个性格相对沉稳的皇子,可东里斛察听说是要进乾周大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燕盛摄政王程谕硕的府邸,便扬起了浓厚的斗志。如果他能征服这匹战狼,那可比当一国国主有趣多了。于是他自告奋勇应了这门差事,可他想去,封申帝却不敢让他去。他太了解这个儿子的性子,惹着了程谕硕,只怕会牵动国运。 圣旨颁下,人选不是东里斛察,他自是愤怒,大闹皇宫未果,竟然派人在自己兄弟的马车上动了手脚,使得宋兴前来之时,那位皇子病瘫在床,无法启程。东里斛察更是当着封申帝的面扬言,谁拦,他就弄死谁。无奈之下,只好遂了东里斛察的愿。 “你一个狗奴才,还敢拦本殿下,不想活了!” “殿下这话说的不妥,奴才是狗,也是有主人的。莫不成,您打算当着奴才主子的面,打死奴才吗。”程砚始终带着笑意,不卑不亢,似乎完全不在乎东里斛察的侮.辱。 东里斛察早就听说,程谕硕身边有个得力助手,武功智谋都是上品,随着程谕硕出生入死,今日一见,果然出人意表。且不说长相,便是这份与生俱来的气质,也不是普通奴才能有的。可就是这样,他便显得更加让人厌烦。东里斛察冷笑一声,抽出随身侍从佩戴着的短刀,指向程砚。“你不过是个奴才,本殿下就是砍死了你,又有谁能说什么。” 言语间,东里斛察瞥了马车一眼,里头坐着的人一言不发,倒是给了东里斛察更加肆无忌惮的理由。他是正儿八经的皇子,里头的,不过是个异姓王爷,论起身份,他高贵的多。 程砚无视这份挑衅,看他,如同看一只张牙舞爪的……困兽。他没开口,甚至没有看一眼淬满剧毒的短刀。只是在笑,笑的如春风拂面,生机盎然。 “找死。”东里斛察从牙间挤出两字,手腕一抖,冲着程砚面门而去。程砚不躲,却在刀尖即将碰到他眼睛的瞬间,突然斜身,右手攥住东里斛察手腕,使劲儿往后一拽,旋身而起,抬腿一脚踢开直直射来的暗箭。 “保护王爷!”声音乍起,自程砚口中而出。所有人只顾着看这边状况,完全没注意到周围还有另一波人的存在。程砚将东里斛察挡在身后,将自己的后背毫不设防的袒露在东里斛察面前。 王府府兵训练有素,瞬间便将马车包围在中间。宋兴连同护卫队则将程谕至护的密不透风。周遭突然安静下来,一点风声也没有,仿佛刚才的暗箭不曾发生。 程谕硕早已感觉到不妥,多年的征战经验,加上敏锐的洞察能力,才使得他下令尽快起行。他并不慌张,周围人数虽然不少,但高手却不多。府兵三十人,护卫队四百,加上楚国随行而来的二十侍卫,想要伤到他们,并不是件易事。 程谕至显然比所有人都放松些,拍拍宋兴肩膀,示意他别紧张。“继续做自己的事。” 一句话,如流水潺潺,浸入每个人紧绷的大脑里。方才的剑拔弩张,似乎都因为这个人的一句话变得可笑。宋兴疑惑的看向程谕至,只见人早已低头继续看着簿子里的字。 程砚也明白了过来,那些人要杀的,不是燕盛的人,只是,东里斛察。倒是有趣,也不知他们是从楚国一路跟过来,非要在即将进入燕盛帝都的时候动手,还是这些人本身就是在这儿等着的。程砚挥手,府兵立刻退到一旁,整齐划一,仿佛程砚足够代表他们的主子。 回身之际,还是把东里斛察挡在与马车几步之远的位置,浅浅弯腰。“殿下,还打吗。” 还打吗,多讽刺的问题。光是程砚刚才能躲开他近在咫尺的攻击,还能第一个反应过来有暗箭射出,并且不动声色的挡了危机,就这武功,十个他也不见得打得过。东里斛察斜眼瞥他一眼,把手里的佩刀扔回给自己的侍卫,头也不回提步而去。程砚含笑退避,让人一点毛病也挑不出来。 队伍在半刻钟后终于出发,程谕至坐在马车里,把手里的簿子交给程砚。“除了我勾选出来的,其余的都入府里库房。” 程砚接过绣缎缝制簿子,从头看到尾。“三爷,您把好东西都扣下了啊。” “金银珠宝,我可没留。” “金银珠宝算不得好东西,倒是这些药材,可都是世间罕见。”程砚自幼教习于程谕至身侧,自然医术也学了不少,虽说不能悬壶济世,但药到病除也不是大问题。 程谕至不再搭话,看向程谕硕。“需要派人去查那些人的身份吗。” 这问题根本不是问题,如果程谕至真想查,也不会问他,既然问了,就表示他不打算追查。深知自家弟弟想法,程谕硕摇头。“不必,又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浪费人力物力,不值得。” 知弟莫若兄,程谕至淡淡点头,不再多话。 一路安然无恙,那些人并没有继续出手。宋兴也后知后觉的明白了程谕至的意思,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松懈,仍将队伍里里外外护的严实。行至连阳城内官邸外,程砚到东里斛察的马车外,躬身禀告。“殿下,此处是连阳官邸,有重兵把守,请殿下先行安居此处,明日王爷会带您进宫面见我国圣上。” 东里斛察没有出声,只是派了个贴身侍从在马车里回话。“我家殿下不想住这儿。” “那殿下想住在何处。” “摄政王府。”四字出口,程砚不禁笑了出来,果然同程谕至说的一模一样。“殿下,您尚未面见圣上,摄政王府也没接到诏书,实在不敢直接将您迎回府。您且在此委屈一夜,明日面圣之后,王爷自会遵照圣意。” 里面安静了一会儿,仔细听,仍能听到两人商量的声音。不过片刻,那个侍从接着开口。“那今日便进宫。” “殿下,如今时辰不早,您风尘仆仆,近两个月才到了燕盛,是该休息休息,调整好身体。” “本殿下还用不着你个奴才教我做事!”东里斛察终于忍无可忍,从马车里扔了个茶杯出来,啪的一声摔在程砚脚边。程砚就这么躬身站着,躲都不躲。“奴才不敢。”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如果能痛痛快快打一架倒还好说,可偏偏你进一步,他退一步,却又退的理所应当,让你连发火的机会都不给。 “你——” “我当是谁脾气这么大,原来是楚国八殿下,怪不得。”痞里痞气的声音从树上传下来,程砚抬头正对上那人丹凤明眸。有些熟悉,却又有一瞬忘了是谁。 “哪个混账在此放肆!”东里斛察从马车里钻出来,站在马车上看着躺在树上打着哈欠的人。 手中玄骄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风,看起来只是个装饰品。程砚拱手弯腰做礼。“见过曹世子。” |
一定是没人看文,沙发永远是我的 悲伤太平洋 |
下章预告:又黄又暴力 看看这个预告能炸出多少潜水的,回复的人多,我就今儿放出来 让我看看有多少蠢蠢欲动的后妈在等着 |
是大部分都在潜水,还是真的只有这几个小可爱在看文 挫败感 T.T |
祝天下父亲节日快乐!!!!! 顺便强推一个网路,镇魂 巨好看!!!!!!!! |
第十三章·苦心 三人走回东院,程谕至率先开口。“阿砚,跟我去西院一趟。” “我找他有事。”仅仅一句话,程谕硕摔门进了书房,程砚感激的看向程谕至,在程谕至一声叹息里低头进门。 书房门刚刚关上,程砚便已跪在地毯上。 “程砚,本王是不是太纵着你了!”程谕硕一脚踢在程砚右肩,将人踢翻在地,待程砚再次爬起跪好,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剧烈的疼痛。 “主子,今日是侧君生辰,奴才只是——” “他有什么资格过生辰。”程谕硕弯腰,一把捏住程砚下颚,逼他看向自己暴怒的青筋。半晌,才甩开手,吐出两个字。“趴好。” 程砚用舌头在里面抵着发红的面颊,跪行到桌边,褪下所有裤子,起身趴在桌沿边。 程谕硕从墙上拿了戒尺,对着高高撅.起的臀.肉左右开弓,技巧没有,力度却不小。程砚硬扛着,不敢出声,不敢动。 臀.肉从白到粉,从粉到红,从红到紫,再到——啪。戒尺从中折断,程谕硕这才清醒过来,他看着程砚双手死死抠着桌边,双腿早已撑不住的打着哆嗦。可他始终不吭一声,就这么由着自己打足。 这不像他,和平日里挨几巴掌都会吼上两嗓子的他,不一样。 “阿至。”程谕硕知道,程谕至不会走,果然,书房门被推开,程谕至赤脚走过来,并不看他,搀起程砚往内阁去。 伤势许是可怕了些,但并没伤到里头,程砚意识清醒,直楞着身子忍着疼嘟囔。“没谢恩呢——” “谢什么恩,上你的药去。”程谕硕冷静下来,但还是一肚子火,瞧着程谕至搀扶这么大个小伙子有些费劲,索性直接把人打横抱起,往床上一丢。 “你轻点,他有伤呢。”程谕至瞪人一眼,抬手把人拉开。程谕硕瞧着床上,疼的龇牙咧嘴,还不忘笑他被骂的模样,虚指着人骂。“活该,自找的!” “他还不是为了你。”程谕至翻出药膏,抹在掌心盖在泛紫的屁.股.蛋上。程砚此刻可没了刚才的能力,立刻吱哇大叫起来,气的程谕硕想直接拿袜衣堵上他的嘴。“还有你。”程谕至一碗水端平,一巴掌呼在人腿根上。“自讨苦吃。” “三爷三爷,您别打了,真疼。”程砚委屈巴巴的伸手要去揉,被程谕至推开,只好老老实实趴着。“奴才是自讨苦吃,但吃的心甘情愿。” 程谕硕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无法纾解。 反倒是程谕至,淡淡扯了笑。“大哥,你也是,明知道阿砚这么做,是为了你,你还下这么狠的手。” “你以为我是为了韩仲岐才打他的?” 这下换程砚蒙了,蹭的抬起头来看人。“不是吗?” …… 很铁不成钢,就是这意思。 程谕硕走到床边狠狠戳向程砚脑门。 上药的过程很痛苦,折磨了程砚半刻钟才上好。如今内阁一人也没有,他的唇角才微微上扬。他当然知道,程谕硕不会为了别人打他,他的装傻充愣也只是为了让行刑者少些愧疚。 “傻笑什么呢。” 程砚没想到程谕至去而复返,刚要起身,疼的嗷嗷叫。“先生,您怎么回来了?” “回来看你奸计得逞,得意洋洋的模样。” 程谕至坐到床边,右腿搭在左膝上,笑的温和。程砚低眉瞧着人衣服,小声开口。“您都猜到了。” “还用猜?” 也是,以程谕至的心智,哪里是他能瞒过的。“那是他的心结,不该你解。” “奴才知道,可是先生,八年了,主子这样折磨自己,折磨侧君,已经八年了。”程砚抬头,朝程谕至的身边蹭了蹭。 “是啊,八年,圳坤也已经痴傻八年了。”程谕至低头看着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用力捏捏他的鼻子。“八年前的事,大哥忘不掉,你不能去逼他。” “可主子需要发泄。” “所以你就用自己的屁.股,作为他发泄的工具?” …… 这话说的有些暧昧,程砚听着别扭,他倒更希望,自己的屁.股是用来给程谕至泻火的。 “主子打奴才一顿,还能好受些。” “你不知道他最忌讳别人猜忌他的心思?” “奴才又不是别人……”程砚一脸的理所当然,惹得程谕至实在没忍住的笑出声。“你倒是有自信。” “当然。”程砚扬着脑袋,沾沾自喜,最终被程谕至的一巴掌拍的继续缩回去当乌龟。 是日,程砚正在研磨,外头小厮踱步而入,向着程谕硕行礼,复而凑到程砚身边,附耳低语。程砚神色未改,继续研磨,只点了头示意他退下。 程谕硕正在专心临摹一张南齐边境地图,时不时还会停下来纵观全局。程砚并不打扰,耐心候着,只等到人空闲时问道。“什么事?” “磐风苑下人回禀,东里常史正在屋里发脾气。” “哦。”程谕硕显然没把这当回事,继续趴在地上勾画另一侧的山脉。地图很大,足够三四个成年男子躺平盖上。程砚也不急,总归跟他没什么关系。 片刻,程谕硕突然想起什么,一屁股坐在地上,左腿弯曲撑着胳膊,手里还拿着毛笔,歪着个脑袋看向程砚。“砸东西了?” 点头。 程砚很认真的点头。程谕硕一只毛笔丢过来,后者反应极快,伸手攥住,没蹭身上半滴墨迹。“主子,砸东西的是东里常史,您冲奴才发什么脾气。” “少贫,去管管,东西砸坏不要钱啊。”程谕硕给人一个你自己看着办的神色,程砚抖抖肩,走到人身边,把笔塞回到人手里,郑重其事领命。“那奴才去了,主子要念着奴才才好,别忘了。” 一副大义凌然甘心赴死的模样,让程谕硕酸倒 |
倒了牙,迅速爬起一脚踹上程砚还没好全的屁.股.蛋.子,惹得人大叫一声,心满意足继续临摹。程砚在心里腹诽自家主子千百句,这才吩咐人往刑房去一趟。 尚未走到磐风苑,拐了个长廊,还差几个弯,就能听到那边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约莫着时辰,摔了能有个把时候了吧,不累吗。没走几步,突然一人从花簇边窜出来,吓了程砚一跳,刚要抬脚把人踢开,定睛一瞧,忙收力回撤,躬身作揖。“席承欢安。” “管事,求您救救奴家吧!”还不等程砚自己直身,眼底已瞧着这人哭天抹泪的扑通跪在自己身前。 这,什么情况? 程砚有些蒙,可即便脑子蒙着,身体还是清醒。几乎是同一瞬间,双膝一曲,同席承欢齐齐跪下。“席承欢,您先起来,这大庭广众的,不合礼法。” “不,我不起来。管事大人,奴家知道您在府里人高权重,您发发慈悲,救救奴家吧。” 越哄越来劲,哭的还更惊天动地了些。席承欢刚要磕头,程砚可不敢受着,这头磕下去,他这屁.股上还得挨上多少板子。说时迟那时快,程砚迅速出手,直接用暗力把人扶了起来。 “席承欢,您先别说奴才救不救您了,您可别害奴才了。让主子知道,您跪了奴才,奴才还不得被打死啊。”话说的严重,可明眼人都知道,听听得了。 席承欢抹着泪,跪不得,只好站着说。“程管事,您听听,这东里常史日日发脾气,奴家真是扛不住啊。您瞧瞧奴家这胳膊,这腿。”边说着话,席承欢就开始撸袖子,撸裤腿,青紫青紫的伤痕遍布四肢。程砚皱眉,检查伤势,并非虚假。 “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自家主子被伤成这样,都不知道来跟我说吗!”程砚最看不惯上位者利用权威肆意打压底下人,更何况,还在他眼皮子底下。平日里积威甚重,这一问,吓得跟在席承欢身后的两个奴才忙跪地请罪。 “不怪他们,东里常史位份比我高,要打要罚,他们也不敢多嘴。程管事。”席承欢两手攥上程砚的胳膊,惹得人眼底闪过一丝不悦。“您帮帮我,给我换个住处,株栅苑离磐风苑太近了。您给我换个远些地方,这点心意,您先收着。” 一包碎银子就这么被塞进了衣袖里,程砚并不客气,大大方方收了。这人是东院的承君之一,承欢,名叫席谦,父家是朝堂的四品官员,可其生性软弱,虽有个承君位,但被人欺负也不在少数。更是因为他极其爱哭,没少惹程谕硕烦躁。“席承欢客气了,这本就是奴才的分内之事,您先回去,奴才正要去磐风苑,晚些自会派人去给您个交代。” 安抚住了席谦,程砚拿着帕子掸掸方才被抓的衣袖,提步往前去。 前脚甫一迈进磐风苑,眼前便是一道黑影,嘭的一声,砸在程砚脚下。程砚精准的算好了花瓶落下来的距离,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东里斛察带来的两个贴身侍从并未有所动作,可整个磐风苑里的其他奴才,都已经接二连三的朝着程砚跪了一地。 程砚唇角一勾,目不斜视,迈过摔了满地的瓷片,笑颜如花。 “东里常史好气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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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三千字的一篇 让我看看,最近怎么都没人回复了,之前的一些小伙伴也都消失了 |
第十八章·悲凉 东院走水是件大事,没查明真相之前,人心惶惶。莫说是底下家仆,便是后院男.宠们也是闭门谢客,谁也不敢在这关头惹自己一身骚。 株栅苑不能再住,程砚又在病中,一时间也没人能给席谦腾出个地儿安顿,不过这在席谦看来倒是件美事,没地儿住,他便每日一副担惊受怕模样的躲在东院正屋,哪儿也不去。程谕硕懒得理会,这些个无关痛痒的小打小闹,多看一眼都觉得烦。 未免见到席谦,压不住内心的怒火,于是我们摄政王一连几日,既不回正屋,也不去书房,就这么今儿去这个苑待待,明儿去那个苑走走。 其中缘由,他人无处得知。 是日,程砚指着话逢在东院角落里重新布置好一处屋院,便只身进了正屋,此刻,席谦刚要下地活动活动,一听见人声,又立刻装病躺回床上。 该怎么说呢,程砚觉得,他家主子一定会命他重新换张床。哎,又是一笔开销。 “席承欢安。”程砚欠身做礼。席谦见状,虚弱的撑着胳膊要起来。照理,程砚应客气客气,让他躺回去,可偏偏程砚没动,席谦也只好当真坐起。 这从表情到动作,无可挑剔。程砚自觉平日里还是做得不够到位,怎么就没发现,这位主儿是个唱戏的好料子呢。程砚在人刚刚坐稳,尚未开口前,低头一笑。“说句大不敬的话,奴才觉得您比戏园子里的戏子,都厉害。” 席谦一滞,勉强扯出一个病中人模样的笑容。“奴家不懂管事的意思。” “要是奴才没记错,承欢是宣首二十三年入府的吧。”程砚立在床前,姿态恭敬,不过此刻让席谦看起来,倒像是地府里阎王身边的判官,随时可以宣告他的死亡。 强撑着笑意,眼神却有了慌乱。“对,管事想说什么。” “您入府这么久,也该多少知道王爷的脾性。” “就是因为我知道,才不得不逼自己这样做。”席谦脸色苍白,那一场大火虽是他亲手放的,可在里面时间过久,多少也吸入了烟气,伤了肺。 程砚对这种求之不得的喜欢,深有体会,此番,也不得不对席谦产生了同情。席谦轻叹口气,改坐为跪,朝着程砚伏身一拜。程砚不愿受,侧身躲开。“承欢不必如此。” “程管事大智,救我一命,理应谢过。”席谦直起身来,程砚这才认真打量了他的眉眼。虽说不算俊美,但十分耐看。 淡淡悲凉由心而生,程砚面无表情。“即便奴才不进去,您也能出来。” 席谦浅笑摇头,与往日爱哭的柔弱不同,莫名生出大勇。“我原意也如程管事所想,调开护卫,制造火灾,为的不是陷害与谁,只是为自己寻一条出路。后院的人越来越多,王爷也渐渐记不得我,我若再不动作,只会成为王府里被遗忘的孤魂。” 屋内很静,似乎连屋外的蝉鸣都静了下来。程砚安静的听着,听席谦缓缓而出的落寞。 “我十七岁入府,也幻想过与王爷恩爱白头,可那时候,连阳内外,传的都是王爷与侧君的佳话,我便想,我不求成为他心尖上的那个人,只要他能看看我,偶尔陪陪我就好。后来,侧君入府,却不知为何王爷已对他恨之入骨。我以为我的机会来了,可结果呢,依旧如是。管事,你可曾体会过那种如沉入深渊的寂寥,没有一刻不吞噬着你,折磨着你。直到你筋疲力竭,千疮百孔。”席谦的话很平稳,没有波澜,没有哽咽,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经历,那样黯淡无光,不见天日。 “你不会明白。”席谦抬起头来,神色柔软,难得的清明。“我很羡慕你,可以日日夜夜,不问缘由的跟在他身后。我曾经想过,放弃所有的一切,也如你一样,做他身边的仆人,这样至少可以天天看到他,知道他过的好不好,知道他的喜怒哀乐。可我不敢,如果放弃承君这个位置,又会不会有新的人来成为他的承君。那时,如果看到他们如胶似漆,我又要如何自处,如何不恨。” “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是驰骋沙场金戈铁马的三军将领,是碧血丹心一片赤诚的热血男儿,可偏偏,不是我的良人。” “我自知这场闹剧里,漏洞百出,即便不是你,三爷也能查清。可我还是做了,因为我不甘心。这样也好,放手一搏,纵然拼的王爷厌倦遗弃,也总归能让他讨厌,予我点滴情绪。也好过,平平淡淡的,任我终老。”席谦蜷膝,缓缓抱紧怀里的锦被,用力的抱住,仿佛这就是他最挚爱的人。“希望王爷今夜的安寝里,能感受到我一丝余温。” 程砚不忍打破他的梦,不忍告诉他,这里稍后,会连床一起被换掉。 深爱过后,是贱如蝼蚁的自甘堕落。 “其实你也很爱王爷,是吗。” 话到这儿,程砚倏地睁大双眼,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大案。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差点呛自己一口气。“承欢,这话可不能乱说。” “原来是我多心了,原以为,他待你这样好,是出于爱意。”席谦一笑,并不释然。他从没将程砚当成过假想敌,因为他知道,他比不过。可事实,那个他以为得到的真相,虚假的可笑。 席谦从正屋离开,带着自己的贴身侍从,在护卫的护送下,走向余生相伴的孤寂里去。 “主子,您为什么不告诉管事大人,那日起火后,您喝的茶里被下了药,您动弹不得。” “为什么要说呢。”席谦轻拍人手背,以示安慰。 “可,可那人想要置你于死地啊。” “如果这能死在大火里,或许,还是件好事吧。”有些话,席谦没有说。 那日的计划都很顺利,可就在他落座屋内,等着人来救时,喝过一口清茶,之后便下肢瘫软,无法起身。如果程砚没进来,大抵,他真的会死于自作自受吧。 我已不能再在他身边,不能再远远的瞧他一眼,若有一人,能这般不折手段的爱着他,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
第十九章·解围 株栅苑走水一事并未惊动官府,在程砚的调查下大事化了,对外无可宣称,对内,只说是一只猫打翻了油灯。这理由编的牵强,可任谁也不敢对此提出异议。此次事件的受害者,席承欢,以受惊过度为由,暂时被安置在了东院最偏僻的地方安养,平日里不得允,不可前去打扰。 变相的囚禁,让众人一度摸不着头脑。 起先以为是东里斛察暗下杀手的人,此刻也没放弃怀疑,皆以为是程谕硕有心包庇,可怜了席谦人微言轻。 程砚肩头烧伤的皮肤无法复原,虽是按时换药,可到底火势太猛,留了一片疤。不过程砚对此倒很是乐观,表明男儿身上留点疤,显得更加英勇。更因换药这事儿,死皮赖脸的赖在程谕至这儿夜夜不走,气的程谕硕差点拿鞭子来抽人。 转眼入秋,各院各屋衣着用品都需要更换,程砚正在府里带着人盘点库存,府门小厮气喘吁吁跑来,像是找了程砚很久。“砚哥,您的字条。” 守门小厮比程砚还大,也都跟着一起喊砚哥,程砚原本不愿听,可时间长了也就习以为常。只是程砚并没动作,瞥一眼上画羽毛的牛皮信纸,继续点着人去搬东西。 “砚哥,送信的人说,是个急事儿——”守门小厮一时也没明白程砚的意思,就这么直愣愣的站在原地。话逢知道程砚为何如此不耐烦,近一个月,宫里头那位世子,几乎是每日,想着法子给程砚送信,上面全都画着根羽毛。前几封还打开看看,无外乎是一些不着调的荤话,程砚看的烦,就着火烧了照明。 可这正大光明从正门送来,还真是头一遭。 “行了,赶紧拿走吧,别惹我师父心烦。”话逢推了傻站在原地的一把,信封啪的落地,露出一截泛着红的字迹。话逢一惊,忙去捡了递到鼻尖嗅嗅。“砚哥,是血。” 闻言一震,抽出信纸,竟是血书而就。“普众寺,救驾。”五个大字明晃晃血淋漓的摆在眼前,程砚还不等反应过来救的哪门子驾,便听到一声乍破天惊的爆竹声。爆竹花雷,摄政王府特有,只有在紧急之时才会放出。 方向,西南。 “两位爷今日去哪儿了。”信纸还在指尖,却已被程砚捏的皱巴。话逢一想,立刻回答。“王爷去了军营巡兵,三爷——” 话不出口,程砚已经嗖的窜了出去,召了十余府兵,骑马便朝着普众寺而去。 程谕至今日与普众寺主持下棋,午膳在寺里用斋,他该跟去的,应该去的。盘点个狗屁库存有什么用!程砚有些慌,慌的,他根本没空去想,为何曹立章也会出现在普众寺。 马被骑的飞快,府兵不知程砚要做什么,只能发了狠的跟着,可即便再用力,也被程砚甩在了身后。平时大半个时辰的路程,被程砚仅用了半刻钟就骑到了。 寺庙外空无一人,也是,今日是普众寺休寺日,确实不该有人。 程砚跳下马,手持一把短刀,贴在袖口,小心翼翼推开寺门。寺内安静的十分诡异,可空气中浓厚的血腥气却扑面而来。程砚贴着墙壁,刚要闪身跃到寺顶,里面已经传来打斗的声音。 声音并不清脆,不是刀剑相加的撞击声,似乎只是近身出拳的搏斗。 脚底生风,程砚快步向着声源方向赶去。 普众寺内殿,数十个黑衣人群起而攻,打成一团,地上横尸遍野的死了好些和尚。程砚的突然闯入,显然没让处于优势的黑衣人有所忌惮,可正被七八个人团团围住,无法分心的曹立章,仿佛看见救星一般,腾出功夫朝着程砚挑挑下颚。“嘿,来了啊。” 语气平常,就跟常去的小酒馆遇见老主顾似的那般随意。 程砚在人群中精准的找到程谕至的位置,瞧见他安然无恙的站在内殿最里,身上白衣片寸肮脏未染,心里安了大半,可随着目光往旁一移,这落下的心差点从嗓子口蹦了出来。 程谕至身侧,目光闪烁,稍显惊恐的少年,正是燕盛当今天子,宪安帝唐忱。 一瞬间的大脑缺氧,很快被一刀挥下的进攻打断。程砚反手抽刀,直扑来者命门。那人没想到程砚攻势如此猛烈,被打了个踉跄,急忙撤身换人而上。 短刀反握,左劈右挑,可即便他再灵活,围着他的八个人如同一张铺就好的织网,总能把他圈在当中,不得脱身。 好精妙的阵法。 程砚九转心思,在几个来回里已经确定对方人数。八个围着曹立章,八个围着他,还有八个,围着的却是韩仲岐。韩仲岐今日出府,本是去给他父亲上坟,事先程砚也首肯了,可不知为何他会出现在此。 不过,好在他在,还能招架片刻。 二十四人围成三个独立的圈,圈与圈之间又能相互交替,随时保持阵法不变,困得三人无法近身。程砚少时听程谕至跟他讲过这些阴阳阵法,可总觉得太过阴暗,不符君子行径。当然,这都是他糊弄程谕至的话,实际上,是他听不下去这些个五行八卦太阴少阳的理论。 如今看来,还真是该多学点才好。 三人武功都算不得弱,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对方人多,长久耗下去只会力竭而亡。 “阿砚,天观。” 程谕至的声音不大,在这空旷的内殿里更显薄弱,可程砚还是听到了,清清楚楚,一字不落。天观,观太极,太极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程砚懂,可也仅仅是记得住这句话。目光落到程谕至身上,只见人在身前,双手绕圆,比出八卦,复而立掌穿其而过。 是阵眼。 一切看似复杂,却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旁人尚未注意到发生什么,程砚突然向后倒去。围着他的八个人,急忙立刀劈下,似要将人砍成数段。韩仲岐大惊,一声阿砚不及出口,只见程砚右脚一个蹬地,短刀抛入左手,右手自鞋内抽出另一把匕首,左腿向后滑出,双手交背,瞬间躲开攻势,反手挑了近处二人脚筋。 看似密不透风的阵法,被程砚须臾之间破了个底掉。 程砚自阵内脱离而出,双刀在手,一刀放倒一个,闪身站到韩仲岐身旁。 变化太快,黑衣人早已处于的优势竟被程砚直接撂倒四人,此刻皆排成一线,与三人对立而战。 接下来的,就是单纯的厮杀了。 “程小公子,咱俩打个赌啊?”曹立章吊儿郎当的歪着身子站在程砚左边,手里是刚从地上捡起的长刀。 “什么。” “看看咱俩谁杀的多。”曹立章之前没有兵器,又不舍得把玄骄扇拿出来染了污,只得拼命躲闪。更何况,他是南齐人,在燕盛地界杀人,平白添麻烦。 这话说的,就跟菜市场杀猪一样简单。程砚没由来的唇角一勾,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话里多了几分嗜血杀伐。“好。” “我若赢了,你陪我去郎明山赏月。你若赢了,我便陪你去,如何。” 如此厚颜无耻,程砚不加理会,只身子向右,将韩仲岐挡在了身后。“剩下的交给我。” 韩仲岐自是不肯退步,可他明白,他需要去保护身后的人。 黑衣人不给他们喘息机会,轰然而上,连想退到后面的韩仲岐也无法脱身。程砚出手极狠,一刀插入一人喉结,抽刀而出旋身而起,直插来者脑颅。喷射出的血液溅了他一身血,程砚只嗅上一嗅,反身再杀一人。 曹立章不甘示弱,既然程砚都已经杀上人了,他也没什么忌讳,长刀前劈后砍,砍断好几只胳膊。韩仲岐这边有些头疼,那些黑衣人仿佛知道了真正的高手,并不是前面打仗的,而是后面仅仅两字就能破了阵法之人,于是愣是分出一半人直冲殿后。 韩仲岐武功底子不差,可入了王府疏于练习,身上又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后臀双肉也没好利索,如今面对这么猛的进攻,自是难以衔接。眼见一人挥刀而起,冲着韩仲岐左臂而下,程砚匕首顿时甩出,直插那人心口,可还是慢了半拍,韩仲岐左臂已流出大量血液。 程砚发了狠,不再顾及身边之人,右腿一屈,膝盖直顶黑衣人胸腔,竟是力道之大将人肋骨顶穿,直插心尖。 韩仲岐右手捂着伤口,抬腿踢开扑过来的人,他没喊一声,但却深刻感觉到,那一刀已经伤及骨头,若非程砚出手,只怕这条胳膊已经断了。程砚几步并到韩仲岐身旁,抢过一把长刀,直接砍下一人首级。那些人似乎是被程砚的狠烈吓到,又或者被咕噜噜滚过来的自己同伴脑袋镇住,愣是顿了片刻。程砚就在这片刻,双指按上人左手手腕,脉搏清晰跳动,可那人的手,却颤抖不止。 “本王的人你们也敢碰。”程谕硕长枪在手,破瓦而落,稳稳的站在程砚和韩仲岐身前。黑色枪杆,红色枪缨,铁制枪头,上铸单字,程。程谕硕在军中练兵,听到程谕至发出的花雷,便在第一时间驾马前来,可毕竟校场在东,耽误些许时间。那些府兵被他遣到寺内其他位置,查看是否还有暗藏在深处的帮手,如今要解决的,便是眼前这十几人了。 |
第二十一章·入骨 曹立章还是走了,夹着尾巴被程砚送到了街口,估计是刚才面子掉的太厉害,如今连调戏程砚的力气都没有,一溜烟骑着马消失无形。 程砚半搀半扶的将韩仲岐送回姜阑苑,可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愣是伺候着人换了衣裳,又去铺床,甚至王裘来了,也没打算走。 “方才王爷不是让你去拿东西——”韩仲岐有些担心,生怕程砚因着自己再受罚。可程砚显然不在乎,也没因这句话有什么反应,依旧跪坐在脚榻上,一动不动的盯着王裘诊脉。“圣上挨打,谁敢在旁边看着,奴才人微言轻的,一旦被记恨上,拉去菜市场砍了都没人给烧柱香,所以还是躲得越远越好些。至于戒尺啊,让话逢去了。” 韩仲岐皱眉瞧着程砚,深觉这只小狐狸,是一个坑徒弟的师父,不过片刻,却突然笑了笑,额头上的汗不止,笑容还是那样温和。“有时候想想,你和他们很像,可又很不一样。” 他说的他们,是程谕硕和程谕至,程砚知道,却不搭腔。他从不在意成为他们两个的附属品, 事实上一直也是,可他喜欢,就这样跟在他们身后,为他们做事,甚至为此卖命,都是义不容辞的。 “哎。”王裘摸着胡子重重叹了口气,程砚心里一咯噔,蹭的直起身子。“怎么了?” “管事啊,侧君这毒,老夫实在没有法子。”王裘拱着手朝韩仲岐一拜,拜的如同祭奠。程砚跪行上前,抓着王裘衣领不送,可怜的王大夫就这么被拎着,十分不爽。 “什么叫没有法子,你是王府的大夫,你必须给我想办法!” “哎呦,砚小子冷静点,老夫这把老骨头啊。” “阿砚……”韩仲岐面带难色,看起来当真是面如土灰。程砚这火撒的着实有些失仪,砸吧两下嘴,敛去锋芒,给王裘抹平衣领。“裘叔——” 王裘最见不得这只小狐狸露出兔子一般人畜无害的无辜模样,立马抬手阻了后话,顺便拽拽衣襟。“当真不是我不想救,可侧君中的是毒,你说这伤口我能治,可毒我解不了啊。” “我去找三爷。”程砚撑着地起来,刚要往外跑,门外已经候着个人。“管事,三爷让奴才来把这个送给您。” 当真是知他者莫若程谕至,程砚几步跑过去,接了白玉瓷瓶便走,又施然顿住,瞧向陈询礼。“三爷呢?” “回西院给您拿了药,就去王爷那儿了。” “哦。”此刻,程砚无比的,十分的,相当的,特别的,发自肺腑的想同情一下书房里的小皇帝,二重奏,可不是那么好欣赏的。 “这药是百毒解,三爷亲自调配出来的,乾周大地上说得出来的毒药,都能去干净。”程砚遣走其他人,细心的给人上药,时不时地还吹一吹。“但是这药性太猛,敷上之后两三个时辰,会疼痛难忍,您一定要扛住了。等把毒血吐出来,就差不多了。” “阿砚。” 韩仲岐打断了程砚的喋喋不休,那人懵懂抬头,对上韩仲岐含笑目光。“怎么了?” “你为何不恨我。” 上药的手,突然一顿,黑墨般的药汁滴错位置,溅落在床单上。程砚用手背蹭蹭,低头继续上药。“奴才没有恨您的立场。” “我早已做好万夫所指的准备,却没料到,还有一个你。”韩仲岐抬起另一只手去揉程砚脑袋,程砚不躲,就任由着他揉。 “王爷有多恨您,就有多爱您,我不能阻止他对您的恨之入骨,却能替他守住最后的一点余温。侧君——”话语一滞,不由得叹息。“韩大哥,你比我更明白,王爷对你,越是不肯放过,就是越无法忘记。” 程砚的话,韩仲岐当然知道,所以这八年来,无论程谕硕如何折磨他,他都心甘情愿。赎罪是需要时间,更需要诚心。他幻想着,总有一日,一切都会尘埃落定。“嘶——” “我弄疼你了吗?”程砚忙拿起药勺,短促的吹着气。 “无妨。你快去书房吧,王爷在气头上,可别出什么事。”韩仲岐压住卷席而来的疼痛,勉强扯出笑容。 虽是担心韩仲岐,可程砚更不放心书房,要真是气极之下把陛下打出个好歹来,麻烦事儿更多。程砚又唠唠叨叨嘱咐了好多句,派人去抓了话逢过来,严令禁止让人每时每刻必须在这儿盯着。 天色渐晚,后厨的饭菜香已经若有若无的飘散出来,可程砚眼下是没什么心情吃东西,呼哧带喘的跑到书房外,除了院口有两个护卫守着,一干人等全被赶走。 程谕硕下了命令,所有人都不可以靠近书房,不过,程砚自然是个例外。谁也不会傻到伸手拦他,就这么由着程砚像个贼人一般蹑手蹑脚进院。贼人砚竖起耳朵,趴在窗下,打算做出听墙角的不齿行径,刚刚蹲下,只听。 “在外面干什么,滚进来!” 程谕硕发火了,火还挺大,程砚狠狠咽了口水,整理衣衫,推门而入。入眼,是至高无上的宪安帝,光着屁.股趴在书桌上,脸上还带着泪。这姿势,他很熟悉。程砚不敢多看,转身关门,回身已经扑通跪下,伏身在地。 “刚才让你去拿戒尺,你跑不见影,现在出来干什么。”程谕硕也不记得打了多少下,总之,没个十多天,宪安帝是没法好好坐龙椅了。 “奴才……”编瞎话的本事,程砚有,可现在不敢,吞吞吐吐半天也没憋出来个是非。 “你是来讨打的?”程谕至端坐在一旁,抿口茶淡淡扫向程砚。 “不不不,奴才是想提醒主子,宫门快关了。” “对啊王叔,朕……”唐忱一听这话,忙揉着屁股要起,立刻被戒尺压着背按了下去。“趴好。” 唐忱是宣首帝最宠爱的儿子,从小就没怎么挨过打,可没想到,自打程谕硕做了摄政王,龙臀反而挨了不少戒尺。小皇帝憋着嘴,死乞白赖的把自己摔回到书桌上,他深刻感觉到,总有一日,非要把程谕硕扒了裤子在朝堂上揍上一顿才能解气。 即便,他知道今天是他的错。 “陛下今日在府里下榻,你去安排一下。”程谕硕开口,堵了唐忱所有念头。“让厨房把晚膳送到书房来,你安排好就过来伺候。” 连口应是,程砚脚底抹油,刚出院口,就瞧见了匆忙跑来的话逢。“砚哥,你快去看看,东里常史去姜阑苑了!” |
有没有想看小皇帝挨揍的,想看的话,我就出个番外 |
我是在考虑正文打程砚,还是番外打皇帝,投票吧! |
你们都是魔鬼吗? 平时不出现,一听说打程砚都哗啦啦的出现了 有些小碎话想和大家嘀咕几句 我努力做一个能够日更的作者 为了你们 也为了自己 你们的鼓励和支持 是我最大最大最大的动力 so 定个规矩 一篇长评换一篇加更,或者番外。三百字就算长评。 文章推荐贴里,推荐一贴,一篇加更,或者番外。不过推荐的话,麻烦艾特我一下,不然我看不到…… 大概就是这么的,不要脸 当然,能写出这么,又huang又baoli的文,也不需要要脸了 |
居然没人抢沙发??? |
今天打算出一篇王爷和韩仲岐小哥哥的开车番外,所以在纠结要不要直接建个qq群,番外直接发群里,毕竟,我的车可能太……捂脸 |
本篇番外,感谢@忘花羡怜° 的长评,点的王爷和侧君,希望满意 之前还有个长评小伙伴,点了个羞程砚的,我真是*&%…………&%……&*%¥%(一秒恢复)等过了这几天,再继续,别急 之前还有关注我微博的几个小伙伴,点的番外啥的我也都记着,慢慢还! 之后长评的小伙伴,可以继续,我不嫌长评多哈哈哈 |
图片都不让我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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