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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一世长安(父子,虐)[第7页] |
作者:小九九汣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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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一直在敲。。但是这点内容我查了好多东西。。所以耽误时间了。。熬不住了。。睡了 |
来啦来啦。。去敲文。。 |
靖王命令下的轻巧,宋少鸿却真真是为难得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城中的军士早已都疲惫不堪,只等着大军的到来才强撑至今,此时,北城门又哪能抽得出一半来守南门。可靖王的意思,宋少鸿也明白,若真是要战,夏康平带来的这批人才是真正的战斗力,此时必须得到好的休息,恢复体力。 权衡之下,宋少鸿只得去伤病营里抽调了些还能站得起来的伤员,出了营门迎面却见夏康平匆匆而来,高喝一声招来自己的副将。 “王义,你去带一百人出北城门,去接应一下修罗营的兄弟。” “现在吗?” 王义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气得夏康平直皱眉,一顿,却又泄了气。 左营是骑兵营,虽然擅长长途奔袭,但是一日一夜未停歇的奔袭甚至连马都没下,所有军士确实已是疲惫不堪,宋少鸿刚安排他们进了大营,众人甚至连甲都未卸,便三三两两歪靠在一起睡了。 夏康平轻叹口气,“现在就去,辛苦你了,可能要进林子,要身手好的。” “是,属下这就去。” “康平,” “少鸿兄”夏康平点头示意一下转身便想走,如今情势一片混乱,他有太多问题找靖王与父亲问清楚。 宋少鸿看看夏康平副将的背影问道,“康平,你们刚到,兄弟也才刚歇下,你这又要点兵去哪?” “调一队人出城去迎一下修罗营。” 此时王义已然带队出了营地,其中大部分都是原先锋营的人,经过宋少鸿时纷纷行礼问好。 宋少鸿略皱眉,咬牙喝道,“都停下。” 夏康平不明所以的看了眼宋少鸿。 “康平,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康平略一顿,才反应过来,“少鸿兄,你别误会,我让王义带些身手好的,你知道的,我左营的兄弟大多都擅长马上团队作战,若论个人的身手,和你调教出来的兄弟不能比。” 宋少鸿略顿了顿凑近夏康平低声道,“康平,你可知这夏错到底什么来头?” 夏康平一愣,有些警觉,“少鸿兄什么意思?” “夏错他自己想死,凭什么拉着我的兄弟给他做垫背?如今情势如何你应该很清楚,四面受敌,出了正阳城那就是生死由命,时远已经去了,他还要连累多少人?” 夏康平皱着眉看着宋少鸿,“少鸿兄,我知道你先锋营的兄弟伤亡不小,你心情不好我理解,这话你说了,我就当没听到,如今正阳城内,大家都是兄弟,没有你的我的。”说罢,转头朝王义到道,“走。” 金兵对于林中的地形显然是了然于心,刚一入林,便化整为零,四散隐去。夏错看着眼前被陈子菱抛弃的战马,屏息听着,希望能寻得一些蛛丝马迹。 蓦然,夏错只觉耳后一阵风声,侧身,一支羽箭径直钉在夏错面前的一棵树上,还不待夏错反应,箭鸣声便从四面八方涌来。 放冷箭?夏错微扯了扯嘴角,不怕他们搞小动作,就怕他们不动。夏错一边闪身挥剑格挡,一边仔细辨听着箭来的方向。果然东北方向的羽箭更为稠密,夏错迎着箭雨飞身而去,挥剑刺下,几名金兵立时倒地。 眼看夏错已然跳出了包围圈,金兵哄散着朝西北方向撤去。夏错并未忙着追赶,而是仔细的辨认着每一个背影,忽然夏错眉梢一跳,大喊一声,“陈子菱!” 果然四散的背影中有一人下意识的一回头,等他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夏错提剑便要追去。 “夏错——” 时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夏错一顿,却并未回头,紧追着陈子菱而去。 夏错跟着夏祁山一路行军至正阳城外,夏祁山已然渐渐放弃了原本的成见,愿意在闲时指点他一两句,夏错原本觉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只身入正阳城夏错不知不知道其中凶险,但是为了夏祁山夏错他愿意一试。可是就是陈子菱的一个回身,一个坠入水井的小小药瓶,只那“咚”的一声,一切便都变了,再也回不去。 夏错此时根本顾不得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了陈子菱的命。 夏错不回头,时远便只能追着夏错往林深处去。 陈子菱的武功远不及夏错,怎奈林中机关重重,夏错一边追着陈子菱,一边还要提防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机关,没将陈子菱跟丢,已非易事。 身后的时远已经追了上来,却奈何根本拦不住夏错,只得跟在夏错身后,时不时帮他抵挡一些暗箭。 你追我赶足有半个时辰。忽然,那些仓皇而逃的金兵,停住了脚步,转身站成一个扇形,朝夏错他们缓缓围拢。 夏错定睛一看才发现已然追到了林子的边缘,远远望去,已然是金兵的大帐,而就在夏错一个错眼,陈子菱已然消失无踪。 “夏错,快撤吧,我们只有这些人,还有兄弟受了伤,讨不到好的。” 夏错默默看了眼时远和他身后的军士,“时远,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你们快走,别管我了。” 时远瞪了夏错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你们我们?”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金兵从营帐中涌出,夏错与时远一对视,“撤!” 而那些金兵有怎能善罢甘休。修罗营有心撤,金兵却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们。双方一触即发,瞬间混战在一处。 修罗营本就以武力著称,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高手,虽然敌人众多,却也不见慌乱。但时远明白,所有人这几日以来都未曾好好休息,若是在这么拖下去只怕一个都走不了,刚要开口却听一旁的夏错高喝一声: “修罗营听令,我以修罗营营主的身份命令你们,撤!我来断后。” 修罗营众人此时也不再缠斗,相互掩护着撤退。 时远反手一刀了结了夏错身后一名金兵,与夏错背对背,“夏错,你现在可比当初在长平军军营时差了不少啊,你撤,我殿后。” 夏错长剑一挥,划过一名金兵的喉咙,“胜你还是绰绰有余的,少废话,快走。” 时远横刀格挡,一脚踹开一名金兵,被夏错反手一剑挑开了胸膛。 时远刚要说话,夏错忽然斜刺一剑解决了赵大锤面前的金兵,“赵大锤,你们时营主受伤了,快,带他走。” 赵大锤一愣,“啊?头儿,你受伤了?”也顾不得许多,抬手将时远抗在肩上便跑。 “大锤,快放我下来,我没受伤,快放我下来……” “时远!夏错!” 时远一抬头,“康平!” 夏康平的赶到,瞬间让场上的形势有些倾斜,“快,大家快撤!” “你们今天谁也别想走!” 原本在战局中厮杀的夏错忽然一怔,抬眼一看,不是陈子菱又是谁。 “陈子菱——” 当下再也顾不得许多,径直朝着陈子菱扑去。 时远好不容易从赵大锤身上跳下来,“快,快去拉着夏错。” “夏错!”时远连过两人,杀到夏错身边,“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个陈子菱给你留着,早晚让你杀了他。” “别拦着我!”已然杀红了眼的夏错哪能听得进去劝,夏错一把甩开时远。 时远一个趔趄险些中刀,还好夏康平赶到,扶了时远一把,长枪一挥掀翻一众金兵。 “康平,别管我,快去把夏错带走。”时远不住挥刀帮着夏康平跳出包围圈。 夏康平不断靠近夏错,但是夏错丝毫不理会夏康平的援手,只是不断往金兵包围圈的深处去。 夏康平一把拉回夏错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夏错你是疯了吗?你还要多少人为你送命,你自己看看!” 夏错当即愣在了那里,环视着身边的战局,白刃相接,血花飞溅…… 时远长刀飞过,将夏错身边两名金兵砍倒,“愣着干嘛,撤啊,康平,快。” 夏康平一手抓着夏错,借着时远撕开的缝隙,向外冲去。 夏错这才缓过神,不甘心的向后看了一眼,然而这一眼没看到陈子菱,却见时远双拳难敌四手,被金兵一道砍在腰间…… “时远——!” 夏错一把挣脱夏康平的手,飞身回到包围圈,将时远搀在肩上,而这只手臂躲也闪不及中了一刀。 修罗营众人见此情景也纷纷朝这边厮杀过来,合力将夏错与时远救了出来。 “快走,快!” 夏康平忙上前搭手,将时远架着一路跑出包围圈。 等众人刚刚与金兵拉开一段距离,夏康平猛地吹了一声口哨,一阵箭雨霎时洒向金兵。 夏错回头看了眼,又转过头看向夏康平刚要开口,却被夏康平喝住, “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
什么是作。。我就是作。。。明明没那个文笔还非得写这些有的没的。。。 什么是贱。。我就是贱。。。好好的言情不写非得写这些辣眼睛的。。。 我的妈。。真是写死宝宝了。。。原本预想中还有一段大战呢。。。现在真得好好考虑考虑。。。咋能一笔带过了。。战场场面真的会写死人的。。。 |
大帐内,气压低到极点。 夏错与夏康平半身是血跪在堂下,夏祁山与靖王面无表情的立于堂前,宋少鸿在屏障外来回的踱步,若是眼神能够杀人,宋少鸿投给夏错的眼神足以能把夏错千刀万剐了。 时远是夏祁山一手提拔带出来的,不论是靖王,还是夏康平、宋少鸿他们都与时远交情极深。如今时远危在旦夕,都在这全军缺医少粮的受困时刻,众人都明白,这个坎怕是不那么好过了。 良久,夏康平微侧头,偷望了眼夏错。看着夏错几无血色的面庞,夏康平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夏帅,此事都怪我,迟到了一步,若是能早些赶到,时远不会……” “康平,”靖王摇摇头,“不是你的错,况且命令是我下的,若是追责,也是该我付这个责任。” “不,不是!”宋少鸿一步迈到众人之间,“康平、时远是你派出去的,但为什么要他们派出城?夏错将军又是听了谁的命令,两军交战之际,擅自出城!” “好了!” 夏祁山抬手揉了揉眉心处,“少鸿,你冷静一点,时远现在伤重,我们大家都很担心……” “夏帅?您是要……”宋少鸿没再说下去,语气中却已然充满了嘲讽。 原本夏姓在金陵倒也常见,但如今,一军四将连同主帅中三个姓夏未免也有些太巧了,想想夏祁山与靖王对夏错的态度,军中早就颇有传言,加之夏康平的到来,尤其是两人同时跪于此,只要不瞎,怕是个人都能看出些端倪了。 “宋少鸿!”靖王严声厉色,颇有些警告的意味了,“你怎么能如此对夏帅……” 夏祁山忽然抬手止住了靖王的话,向前缓缓的迈了两步,在夏错面前站定,“夏错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属下无话可说。” “为什么要去追那个金兵的将领?” “他是…陈子菱”夏错顿了顿,偷眼望了望夏祁山,“他不是金人,他是白一山庄的少庄主,巴蜀陈家人,是他……” 夏祁山默默的摇摇头,“这是你的个人恩怨,不是你阵前擅自行动的原因。” 夏错喉间一咽,缓缓低了头,不再说什么。 “在两军交战阵前擅自行动,致使修罗军伤亡惨重,依矩应罚军棍四十,夏错,你作为修罗营主将,刑罚翻倍……” “夏帅…”夏错顿了顿,手指扣了扣衣角,嗫嚅道,“夏帅,属下认罚,只是…可否等此战毕,再补上……” “军棍四十本应翻倍受罚,但如今大战在即,翻倍就免了,但若再犯,绝不轻饶!”夏祁山转过身,看了看宋少鸿,又看了靖王,轻叹口气,“来人,把夏错带下去,重责、四十棍。” “…是”副将颇有些迟疑,默默环视一周,却未见任何人开口,俯身将夏错搀了出去。 确实,以夏错犯下的错来说,四十棍着实已经不算多。 不消片刻,帐外,噼啪的棍声响起。 夏祁山的双手在背后握了又握,刚要迈步,帐外的棍响声却突然停下。 “夏帅,”副将撩帘而入,“夏错将军说,他有话要对您说。” 夏祁山点点头,走出帐外,夏错正跪在帐前。 只是,夏错的模样着实称不上是跪,几乎可以说是趴在地上了。 夏错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军靴,咬牙蓄力,强撑着拄着地面爬起,“夏帅,属下真的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求夏帅暂免了属下的责罚,等此战之后属下愿加倍受罚!” “夏错!”宋少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夏错身旁,“下次?你还有下次,你还能等到此战之后,时远呢?谁再给他一次机会?” 夏错抬头看了眼宋少鸿,刚要开口却被夏康平打断,“夏帅,此事末将也有错,末将愿替…夏错将军受罚。” “夏帅,”靖王默默走到宋少鸿身旁看了他一眼,“如今,时远重伤,修罗营不能无主,况且,如今城中情势不容乐观,我们又何必自损一员大将呢?我看,战后再受罚也无妨。” 夏祁山指尖不住摩挲着犹豫不决,“行了,你再此跪两个时辰好好反省反省,等此战毕你翻倍领罚,”说罢,夏祁山转身欲走 夏错忽然抬手拉了拉夏祁山的衣角,“夏帅……属下可以…先回营帐一趟再来罚跪吗?” “哼!”一旁的宋少鸿愤愤不平的冷哼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夏帅,属下愿加罚,跪至明日天明……” “滚。” |
———————————————————————————————— 夏错一路跌跌撞撞,刚刚进了营帐便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断肠草毒发作使得夏错五脏俱痛,本能的缩成一个球,不住的翻滚着,压抑不住的呻吟声从口中细细碎碎的溢出。 如此在夏祁山面前示弱是夏错绝没有想过的,但刚刚他真的再也坚持不住了。断肠草毒发的每一次发作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过去,当初夏祁山逼着他服下那株断肠草,他以为他会就那么死去,他想以他的命作为最后一点筹码,他想知道若是夏祁山知道了是他亲手逼死了自己会有一点点的后悔与心痛吗? 如今他想看到的都看到了,夏祁山已经后悔了,可夏错却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后悔又能如何呢?夏错不想让夏祁山看到自己毒发甚至是死去,不想再去博得夏祁山那一点点的同情。 原本,夏错从城门上冲下去就没打算活着回来,就算杀不了陈子菱,就那么默默的消失在密林中,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可如今,时远这笔债,连同之前数次下毒,陈子菱欠的这一笔一笔的债若要还清,唯有 “死——” 夏错死死的握着拳,指甲刺破掌心,血顺着指缝流出。顶着剧痛,夏错缓缓的翻过身,一步一步爬到床榻边,摸索这拿出针囊,选了一根最粗的针,稳了稳颤颤巍巍的手,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向自己颈间扎去,“呃…嗯——!!!” “夏错,夏错,夏……”楚京墨一路惊呼着就跑进了夏错的营帐。 见夏错正在盘膝打坐调息,楚京墨立时止了声,默默站在了一旁。 夏错做了个收式,缓缓吐了口气,“京墨,你怎么了?” 楚京墨倒被夏错问的一愣,“我…我刚刚一直在伤病营帮忙,是夏帅的副将去告诉我,你受伤了……” 夏错侧头看了看手臂的伤,点点头,“皮肉伤而已,我自己处理就好。” 看着云淡风轻的夏错,楚京墨默默的摇摇头,“不对,那你刚刚调息干嘛?” 夏错一笑,“瞧你这话问的,我内伤一直未愈,我不应该抓紧一切时间调息吗?” “你脸色这么不好,你是不是断肠草又毒发了?” 夏错摇摇头,“没有,我有寒香雪莲护体,断肠草能奈我何?只不过我前几日太虚弱,所以才会毒发,” 看着满脸不可置信的楚京墨,夏错伸出了胳膊,“不信你自己号号脉,这种事情,我骗你做什么?” 楚京墨将三指搭于夏错手腕间,试了又试,眉毛恨不得皱成个“川”字。 “楚神医,你查出有什么不对了?” 楚京墨犹疑着收回手,“怎么会……” “怎么不会?”夏错浅笑道,“我说了没事了,寒香雪莲的药性是你想象不到的。要不,我给你些我的血研究研究?” “你真的没事了吗?” “真的……” 夏错话未说完,楚京墨突然出手探向夏错颈下。 楚京墨虽然也会些功夫,但与夏错比起来还是差的太远。夏错只是稍稍后仰,抬手便捉住了楚京墨的手腕。 “你干嘛?” “你若真的没事干嘛要躲我?”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大白日的拉我的衣服我能不躲吗?”夏错将楚京墨的手扔回去,“看什么看,你以为你穿个男装能骗得过谁?” “好吧,好吧,”楚京墨无奈的点点头,“白芨散呢?手臂上的伤不用上药吗?”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那我就去告诉夏帅你伤的很重,又不用我医治。” “给给给”夏错翻了个白眼将药扔到楚京墨怀里,侧身一把撕开伤口处的衣袖。 楚京墨看了看依旧一脸警觉的夏错,略扯了扯嘴角,“你这伤口不浅,我帮你缝合吧。” “嗯” 楚京墨有条不紊的备好一应用具,“夏错,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啊?” “嗯?”夏错略想了想,“若不是你左一个我娘,右一个你爹,我其实根本都不记得你了。我只是依稀记得楚伯伯从前身边带了个小孩子,但是印象已经很模糊了。” “你不记得我了,我倒是对你印象深的很。我记得当年你那么小,走路都还不稳,你娘一招手,你便摇摇摆摆的走了过来。你娘用刀从你手指上划开取血,你就开始哭,却就只是哭也不躲闪,你娘也不理你,就任你那么哭,等你哭累了自己就去睡了,第二日,你娘一招手,你便又来了。一连三日,天天听着你哭,我都快烦死了。” 夏错扯了扯嘴角,“也亏得你命的大,那时我娘还不知要怎么用我的血入药,你根本就是个试验品,好像之前我娘已经用我的血入药医死了好多只什么野鸡野兔子的,你是第一个人,”夏错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扯了扯嘴角,“你还真是命大啊,我当年好像还没开始服断肠草呢,寒毒没伤了你吗?” 楚京墨轻哼一声,“你还意思说,我从那之后体寒了多年,还好有我师父送门里四处搜刮好药为我调理。” 顿了顿,楚京墨再开口时声音已有些低沉,“你那么小,你娘就开始从你身上取血了吗?” “嗯……差不多吧,不过那会儿我还小,寒香雪莲的药性也还强,我娘顶多在我指尖取些血,后来我长大了一些,一边得服断肠草,一边时不常的我娘就要取小半碗的血,真的是痛得要死。” “痛吗?” “当然啊,我那会那么小……” “有你往天突穴、巨阙穴下针时痛吗?” “……” 夏错一愣。不知何时,楚京墨已然将夏错衣袖拉偏,胸口处,天突穴周遭的红肿还未散去,一切一目了然。 楚京墨站起身,冷冷的看着夏错,“你这么强行封穴,无异于饮鸩止渴,你是真的不想活着走出这座城了吗?” 夏错略一怔,兀自整理好衣服,“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好啊,那我现在就去问问夏帅,他是真的想逼***?” “是!” 楚京墨一愣,“什么?” “我说,是,他就是想逼死我,我告诉你答案了,你不用去问他了。” “你!” 夏错缓缓走到楚京墨面前,深吸了一口气,“时远那一刀伤口极深,就算他能挺过来,后半生也必然会病痛缠身,他再也上不了战场了,甚至连重活能不能做,修罗营伤亡过半,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得为他们报仇。陈子菱,必须死。” 夏错按着楚京墨的肩让她缓缓坐下,“军中众将士,他们知道什么是寒香雪莲吗?他们不知。他们只知我能为他们解毒而迟迟不肯取血。他们知道天突、巨阙穴在何处吗?他们不知,他们只知我一意孤行擅自行动连累了修罗营,害了时远,而我仍旧活蹦乱跳。就算你告诉夏帅又能怎样?如今正阳城被围,情况不容乐观。况且夏帅今日对我一再宽容还不知军中会怎么传。夏帅又能如何?” 夏错看着楚京墨顿了两秒,笑了笑,“我夏错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你去哪?”楚京墨一把拉住转身欲走的夏错。 “……去罚跪。” “夏错,不行的,你现在体寒的紧,马上就天黑了,会更冷的。” “没事。” “夏错,夏帅对你很不好吗?” “嗯?” “我爹说,你娘知道她那么多年对不住你,临死前为你铺好了路,一切都为你准备好了,回了夏府你爹会好好待你的……” “呵”夏错嗤笑一声,“难为楚伯伯了,一再被我娘连累,还惦记着我。” |
我……不想说什么了。。。。自己被自己虐到了。。。夏错真的太可怜了。。。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
怎么会酱紫呢。。。前面不是那么一大段反虐了嘛。。。木有反虐了。。。直奔终极大虐了。。。 |
夏错刚到大帐外跪下,夏祁山副将便走了过来,“夏帅叫你进去。” 夏错点点头,暗自深吸了一口气,进了大帐。 “夏帅,属下来迟了” “起来吧。” 夏错略有些疑惑的望了眼夏祁山。 “地上凉,起来吧。” 夏错未动,“夏帅,属下是来…罚跪的。” 夏祁山看了眼地上的夏错,轻叹了口气,颇有些有气无力,“我不是叫你罚跪,而是叫你反省,夏错,你还是不懂。” “属下……” 夏帅走到夏错身边一把拉起夏错,“楚神医说你畏寒的紧,左右也反省不出什么,跪着也没用。” “属下自知给夏帅惹了大麻烦,待正阳城困得解之日,属下定会领了双倍的责罚,绝不逃罚。” 夏祁山复又叹了口气,摇摇头,“夏错,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吗?” 夏错满目疑惑望了眼夏祁山,不知夏祁山到底想说些什么,微微的摇了摇头。 “我第一次带康平上战场他才十七岁,那也是他第一次杀人,那天从战场上下来后,康平吐了一天,两三日没吃东西,再次拿长枪时手都是抖得,我告诉他那是敌人,杀了他们,才能保护我们的百姓。康平说,不管那人是什么身份,他只觉得他是杀了一个人,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夏祁山顿了顿,“你第一次杀人时也是怕的吧。” 夏错扯了扯嘴角,“是怕的,我怕我也许下一刻就会死在谁的刀剑下。那时我娘刚死,那些所谓正道群起而攻之,打着斩草除根的旗号一连追杀了我数月,我在沙漠里翻老鼠吃,喝泥水,时刻提防着不知何时何处飞来的暗箭,除了怕死,倒也就顾不得注意再拿剑时手有没有抖了。” 夏祁山背在身后的手一颤,只觉得眼眶有些发胀,缓缓转过身被过夏错,像是没听到夏错说的话一样,继续自说自话, “前日让你水井旁罚跪反省,我知道毒不是你下的还罚你,你很委屈是吗?原本,你去找我,我是有些欣慰的,十几条活生生的人命,对你还是有些触动的,但是你只是觉得此是需要有人担责任,既然所有人都觉得是你的责任,你索性就认了是吗? 连同今日,我让你反省,我只是想让你能有一丝丝对生命的敬畏。今**的都是与你多次并肩作战的修罗营的兄弟,除了多次帮你的时远,你有为他们感到伤心吗? 那日你见了陈子菱往井中投毒,却依旧径直追他而去,你有想过会有人饮了井水因此而丧命吗?今日,你独自去追陈子菱,有想过会有人为了救你而死吗?” 夏祁山顿了顿,转过身看着夏错,“你真的和你娘很像,又倔又不服输,比人若是欠了一分定然十分的讨回来,却从不想在讨那十分时会伤了多少人。康平一直带在身边的那个针囊你见过吧,那是康平他娘绣的,你娘也有一个。原本清清白白的银针,你娘却将它们都淬了毒。夏错,我只是想告诉你,别像你娘一样。” 夏错低垂着的头猛地抬头,刚要开口,却被匆匆而入的副将打断, “夏帅,军医说,让您现在过去一趟…时将军怕是不行了……” “快走。” |
夏错与夏祁山赶到时,除了杨晓进了帐内,其余修罗军士都层层叠叠的围在帐外,夏康平、靖王、宋少鸿都已经到了,正轻声细语的听着时远在说些什么。 众人见夏祁山来了,自动让出了一条路,夏祁山缓缓走到时远床边,握住时远缓缓伸出来的手拍了拍,人群又渐渐围拢。 夏错远远的站在一旁,只刚刚那一眼,夏错就知道,时远这不过是回光返照,他真的不行了。 这一刻,夏错突然觉得心中一颤,喉头发紧,只觉得呼吸也有些困难。 夏错缓缓转身,想到帐外透透气,刚撩开帘的一刹那,里面突然传来一高声, “时远?!” 帐外的修罗军士一听立刻涌了进来,将门口处夏错撞得一个趔趄。 夏错呆呆的站在门口看着众人一个个离开,夏祁山是最后一个出来的,看了看门口的夏错,却没说什么,正欲离开,夏错却向前迈了一步站在夏祁山面前,沉声道, “别人欠我的我一定要讨回来,” 夏祁山眼神中的失望毫不掩饰,略摇摇头,侧身绕过夏错欲走。 夏错转过身朝着夏祁山的背影,一字一句道,“我欠别人的我也一定都会还清的!” 夏祁山停住脚,顿了又顿,终于缓缓转过身,却见夏错已然转身大步离去。 夏祁山眉头一皱,低吼道,“你若是再敢出正阳城的大门,我就打断你的腿,你信吗?” “……我去修罗营。” 到了修罗营门口,夏错却未走入,径直撩袍跪倒。 从夏错身旁走过的修罗军士有些愤慨,有些迟疑,有些漠然,却无一人停留。 入夜时分,上天毫无征兆的飘起了鹅毛大雪。 夏错打了个寒战,眼神却愈加明亮。 |
额。。先把时远挂了。。了却我一桩心愿。。。后面涉及到一些地势。。逻辑的一些问题。。。让我好好缕缕。。。捋顺了。。。明天发。。。 |
到了修罗营门口,夏错却未走入,径直撩袍跪倒。 从夏错身旁走过的修罗军士有些愤慨,有些迟疑,有些漠然,却无一人停留。 入夜时分,上天毫无征兆的飘起了鹅毛大雪。 夏错打了个寒战,眼神却愈加明亮。 ———————————————————————————————— “夏错将军,下雪了,你回去吧。” “杨晓,”夏错勉力扯了扯嘴角一笑,“我没事,你不用管我,你腿伤不轻,见不得寒,会留下病根的,快进帐去吧。” “有夏错将军的灵药,伤口已经愈合了,不碍事了。”杨晓见夏错并无起身之意,俯身将一个汤婆子塞到夏错怀里,“刚刚,头儿临走前说了一句话,头说让我们好好想想,说我们其实几乎每个人都被你救过,我们修罗营的兄弟都可以相互挡刀,为了兄弟去死,你也不例外。” 夏错抬头望了眼杨晓,嘴唇动了动,却并未说什么。 杨晓缓缓下,“怎么,夏错将军是觉得我们不配做你兄弟吗?” 夏错刚要开口,忽然一个人影闪过,拉起夏错便扛在了肩上,“杨晓你可真是太磨叽了,我赵大锤真是看不下去了。” 还不待夏错反应,赵大锤便将夏错扛进了修罗营帐,三下两下用被子将夏错围紧,“之前楚神医给咱们治伤时说了,咱们用的伤药是夏错将军救命的药,夏错将军怕冷,让咱们多照顾,大家可是都答应了,如今你们忘了,我赵大锤可没忘。今日…今日交战,夏错将军也是替头儿扛了刀的,你们没看到我,我赵大锤可看到了。夏错将军,那日我喝了你的血,说了日后定为你上刀山下火海,我赵大锤说得出做得到,今日若没有头儿,我也定会去救你!” 帐内一众修罗军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人说话,赵大锤一伸手指了了一人,“小五,你忘了吗?那日在城外林子里,夏错将军先是替你挡了机关救了你,后又喂你喝了自己的血,你自己说了什么你忘了吗?” “我没忘……从前,时远将军是修罗营的营帐时营主就是我们的头儿,现在夏错将军既是修罗营的营主,我自然也认夏错将军是我们的头儿。” “是了,夏帅有没有撤了夏营主的营主之位,他就是修罗营的头儿,谁若是不服,那就按修罗营规矩来,打赢夏营主,自己做营主……” 夏错站起身,环视了一周,行了个军礼,“感谢诸位。在我心里,时远也是我的头儿,” 夏错虽然在修罗营时间不长,但每次交战时,夏错却也从不含糊,身先士卒不说还数次舍身救人,他自己不觉得,但修罗营众军士其实都看在眼里。此次,时远的死的确让有些人心里有些芥蒂,但赵大锤与小五的话确实也点醒了众人。 面对着久行军礼未起的夏错,修罗众人齐刷刷的向夏错行了个军礼,“夏营主!” ———————————————————— “夏帅,下雪了。” 在大帐内商讨军情的夏祁山一众瞬间眼睛一亮。 “老天不绝我们啊,这样一来,至少城内的水源就有了,或许我们能撑到大军到。” 夏祁山默默侧头看了眼一旁的靖王,“这个险不能冒,在正阳城死守实属兵行险着,若是我们的大军未到,而金兵先形成合围之势,我们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可军士俱疲,强行突围怕胜算不大啊,就算突围出去了,一线天被堵,我们也几乎没有退路。可正阳城内粮草金兵没有来得及撤走,如今又有了水源,加上康平带来的一千人咱们死守不出至少能坚持半个月,总比退无可退的赢面大些。” 一直未开口的靖王点点头,“我也觉得咱们坚守正阳城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一来我们若是能等到大军先到,咱们便占尽了优势,此战彻底反败为胜,二来,就算大军未到,我们也可让众军士暂时休息几日,实在无法时我们再强行突围也不会比现在更糟。” 夏祁山也只当下的情势死守正阳城是最好的选择,但是靖王还在城中,夏祁山一切的考虑都必须以靖王的安危为先。 夏祁山摇摇头,“我们不从南门突围,我们从北门走” “北门?” “对,我们从北门出城,进入密林,向西上山,虽然陈子菱在林中有眼线,但基本不足为虑,”夏祁山指了指地图,“若幸运的话,咱们大约两日就可与大军在玉琢山脉汇合,就算短时间内难与大军汇合,在山林里也更容易把金兵甩掉。” “夏帅……” 夏祁山摆了摆手拦住靖王,“就这样吧,今晚与明日除了轮流站哨,全军休整,明晚天一黑我们就从北门出城。” 靖王望着夏祁山顿了顿,末了还是点点头。 ———————————————— 众人离开,夏祁山看着独自留下的靖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关系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日后可以徐徐图之。” 靖王一笑,“夏帅,您其实根本不必顾忌我的安危。在父皇眼里,我的性命与此战的胜利相比简直不值一提。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也许我父皇早就巴不得我战死沙场,为他的宝贝裕王让路。” 夏祁山瞪了靖王一眼,“殿下还知道大逆不道呢?天底下有那个父亲想让儿子死的?” 靖王嗤笑一声,“他不是父亲,他是皇上。”说罢,转身欲走,不想刚迈出一步又转了回来,“夏帅,夏错好像一直在修罗营外跪着呢。” 夏祁山一愣长叹口气,朝靖王摆了摆手。 “那我可就回去休息了。”刚撩开帐帘,靖王夸张的打了个寒战,“还真是冷啊……” |
靖王离开,夏祁山在帐内转了两圈,忽然站定,“副将” “夏帅,有何吩咐” “楚神医现在何处?” 副将一愣,“这么晚了应该是已经休息了吧,夏帅您是哪不舒服吗?属下这就去找楚神医。” “我没事,不必了”夏祁山皱了皱眉,转了身喃喃自语“不知道他在罚跪吗?怎么就休息了……” “夏帅……”副将突然叫住夏祁山,犹豫道,“刚刚少将军遣人过来说,他已经向全军传达了夏帅的命令,除了轮流岗哨全部人都回去休息,少将军说夏错将军…不再岗哨之列,所以他传了夏帅的令,已经让夏错将军回去休息了。” “……我知道了。去,将我今日份例的热水送夏错帐去。”夏祁山顿了顿,“算了,我去吧” “是。” —————————————————— “京墨,你不必守着我了,今日断肠草的毒已经发作过一次了,不会再发作了。” 楚京墨一把按住要起身的夏错,冷声道,“是了,断肠草毒发过了,寒毒呢?夏错将军倒是不浪费寒香雪莲的药性,三大无解之毒你便中了俩,用不用我再给你找些鹤顶红你服下?” 夏错撇了撇嘴,“说不定以毒攻毒还真有效的。”眼看出楚京墨又一瞪眼,夏错连连告饶,“好了好了,我真的没事,再说,这大晚上的,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楚伯伯知道怕是会杀了我的。” 楚京墨冷哼一声,“就你现在这样,你以为你能活到见我爹吗?”楚京墨一顿,背过身,“呸呸呸……” 夏错忍俊不禁的一笑,“我尽量吧。” 夏错话已出口也觉得有些不妥,“呃…我是说这么多年没见到楚伯伯了还挺想见见他的……” 眼看越描越黑,夏错索性闭了嘴,不再说话。 看着夏错的窘迫的模样倒是逗乐了楚京墨,“为了能见到我爹,也为了不砸了本神医的招牌,你一定要乖乖的,好好活着……”说着楚京墨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也低沉了下来,“刚刚,我听到了,你说,你欠别人的也一定会还的……你打算怎么还?” “我……不过随口一说的。” “夏错,时远的死不怪你。打仗,总是会死人的。” “夏错。”夏祁山的声音骤然响起,让夏错与楚京墨同时一惊。 而夏祁山进入帐内见楚京墨在也是惊。 还是夏错先反应了过来,起身行了个军礼,“夏帅。” 夏祁山点点头,“嗯,楚神医也在啊。” 夏错侧目看了眼把头快低到怀里的楚京墨忙,“夏帅…有何吩咐吗?” 夏祁山也觉气氛有些尴尬,将手中的热水囊递给夏错,“明日傍晚咱们突袭出城,你好好休息。” “是。” “那个,楚神医,天色不早了,本帅送你回去休息吧。” “哦…好的。” |
—————————————————— “报——夏帅,出事了。” “何事?” “有一队金兵在北门外驻扎下了。” “什么?!” ———————————————— 夏祁山等人登上北城门一看,果然有一队金兵在扎帐。 所有人面面相觑后都将目光投向了夏祁山,除了夏错与楚京墨不懂军法,其余人都明白,虽然城外只那一队金兵,但是与南门金兵遥相呼应,一旦夏祁山有带人突围的迹象,另外一侧的金兵必然可以及时获知,破了正阳城直追而上,到时金兵两面夹击,夏祁山他们便插翅难飞了。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留下一队人死守正阳城,而留下的这队人马便是如同弃子。 大帐内气氛凝重,良久,靖王蓦然开口,“不必突围了,咱们索性死守正阳城。” “不行,”夏祁山斩钉截铁道,“明晚按原计划突围……” “我留下吧。”宋少鸿突然打断了夏祁山的话,“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行了,都先回去休息。” “可是……” “长平军何时轮到你发号施令了?”夏祁山看了眼宋少鸿,转头看向靖王,“你身边带了几名暗卫?” “三人,都是个中高手。” “夏错,修罗营没有受伤,还保有战力的军士还有多少人……你知道吗?” 夏错一愣,“有…三十几人吧。” 夏祁山揉了揉眉心,“副将,去,叫杨晓给我选出十五个,要身手最好的,现在就送去与殿下暗卫会于一处。” “是。” “都去休息。” “……是。”宋少鸿与夏康平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退了出去,夏错虽有些不明所以,却也跟着退了出去。 唯独靖王在一旁稳坐不动,只那么直直的望着夏祁山。 “靖王殿下,什么都不必说了,如今正阳城内我做主,明日所有人听我调令。” 靖王垂首略一沉吟,“您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康平如今也在您身边,您金陵城中已无亲眷,无牵无挂,我印象中您不是这种愚忠的人。如果您还有一个清醒的一军统帅的头脑,利弊权衡,您应该清楚,此时坚守尚有翻盘的机会,若依强行突围,不过为我一命。” “殿下,这个问题我们刚刚已经讨论过了……” “告诉我,为什么,你到底有何命脉在我父皇手里握着?” 夏祁山顿了良久,深吸一口气,“皇上不是你想象中的皇上,我也并非受制于皇上。殿下,皇上平素是对您严厉了些,但您应该能体谅皇上对你的一番苦心。” “苦心?呵呵,当年我不过与裕王打了一架,父皇他就能狠心将我送入长平军,让我隐了身份独自在军中摸爬滚打,若不是夏帅您照拂,我怕是早就死在战场上了。这么多年,父皇对我有功不赏,有过重罚。若不是我军功傍身怕是早就被他罚死了吧。” “靖王殿下,”夏祁山板了脸色,“皇上不过是爱之深责之切,况且皇上何时真想要了你的命?左不过说你几句,敲打敲打,皇上是你的父皇又怎会真伤了你?说句臣不该说的话,若不是陛下的扶持,您又如何能做得这靖边军主帅。” 靖王嗤笑一声,“夏帅你说错了,他不是扶持,顶多是默许罢了。朝中无人,他不过是用我来牵制你,同时也用你来牵制我,帝王之术罢了。” “皇上不是你说的那样。”夏祁山顿了顿,“裕王有舒贵妃和舒家做后台,而你母妃没有家族可靠,你父皇是在帮你,你只有在军中……” 靖王摆了摆手打断夏祁山的话,侧身坐在桌上,“夏帅不必安慰我了,我知道,父皇不喜欢我不过是因为我母亲出身卑微,所以,不论我怎么努力都入不了我父皇的眼。夏帅,此战其中凶险我知道,就算我能侥幸逃回金陵,如此惨败,父皇也不会轻饶了我的,还不如我们就此一搏……” “殿下!”夏祁山背在身后的手握了又握,“殿下,该说的不该说的,如今我索性就都说了,就因为裕王母家的势力,裕王无论如何都不会是继承大统之人,你父皇不愿意,也不会,你明白吗?” 靖王闻言沉默了良久,忽然嗤笑一声,外靠着坐在了桌角上,“当年父皇兄弟五人,他自幼不受约束,浪迹江湖,任凭四个皇叔为夺嫡用尽手段,然而最后坐收渔翁之利的是谁?现如今,或许不过是旧事重演,谁知道,如今是谁在等着坐收渔利?是吧,夏帅?”靖王带着满面的笑意望了眼夏祁山,抬手打断了刚要开口的夏祁山,“夏帅,这么想来,或许我活着或许真的成了某些人的障碍。” 夏祁山看着素来板正的靖王如今随意的歪靠在桌上,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翻弄着书册,一顿,略想了想,上前拍了拍靖王的肩膀,笑了笑“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既然是我把你带出来了,我就会平安把你带回家的。” 刚要开口的靖王闻言一愣,良久,“我第一次上战场前您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那是我答应你父皇的。” “我父皇?您还是第一次没有称他为皇上,”靖王顿了顿,“那也是第一次有人和我说回家。” “殿下,金陵就是你的家。” “金陵是父皇的王土……皇宫也是父皇的皇宫。” 夏祁山叹了口气,“你到底还是个孩子,你父皇与母妃在哪,你的家就在哪。” “孩子?”靖王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夏帅莫要忘了,本王的三王子如今都能自己爬上马背了,与本王相比,夏错。才真真还是孩子。” 夏祁山闻言,陷入了沉默。 “夏帅,”靖王站起身兀自整了整戎装站直,“不管,父皇是否是你所说的那样,但本王今日在此保证,若有那么一日,本王给您的一定厚余我父皇当年给您的。” 夏祁山一笑,“那不如臣今日就用殿下的许诺跟殿下做个交换如何?” “什么交换?” “还请殿下,明日能带着康平与夏错平安离开。” “夏帅,你……” 夏祁山拍了拍靖王的肩膀,“这么晚了,去休息吧,一切我自有安排。” |
(⊙o⊙)…。。。我觉得吧。。。靖王殿下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
呃。。明天就要开始入职培训了,本来我之前预计着今天就能结文的。。结果总是想偷懒。。。但真的剩的不多了。。毕竟夏错也折腾不了几天了。。。我明天看下培训强度。。。也许不耽误我更文。。。 另外。。大家快想想我还有哪挖的坑没填。。。战线拉得太久,好多点都忘了。。。快。。快来告诉我。。整理整理。。真的准备结文了。。。 大家期待吧。。。最后一次大虐。。。接着终极反虐。。。 |
今天考核正式通关,目测惨无人道的培训期即将过去,上来给大家报个到,我还没弃坑,一直都有看到大家的呼唤,但是怕不能更文反而给大家负能量,这周末更文,敬请期待 |
“夏帅,”靖王站起身兀自整了整戎装站直,“不管,父皇是否是你所说的那样,但本王今日在此保证,若有那么一日,本王给您的一定厚余我父皇当年给您的。” 夏祁山一笑,“那不如臣今日就用殿下的许诺跟殿下做个交换如何?” “什么交换?” “还请殿下,明日能带着康平与夏错平安离开。” “夏帅,你……” 夏祁山拍了拍靖王的肩膀,“这么晚了,去休息吧,一切我自有安排。” 夏错刚刚并未明白夏祁山计划到底有何不妥,只是奇怪其他人的反应,待静静想过,夏错猛然惊醒,翻身而起。 一息、两息、三息……夏错眼神渐渐坚定,缓缓闭了眼睛躺回了床上。 —————————— 翌日傍晚,天色渐暗。 所有兵将会于一处,静静的等待着主帐内发出号令。 “少鸿,你带先锋营保护靖王殿下先从北门出城,康平,你与夏错带着你左营的兄弟,你们各从两侧突破金兵的阵营,沿途互留暗号,入林摆脱追兵后,会于一处按昨晚计划好的路线上山去与大军汇合。” “夏帅,你呢?” “本帅会带修罗精英在正阳城等你们带大军前来。” “夏帅……” “什么都不用说了,众将听令,按计划行事。”说着夏祁山重重的将手中虎符拍在桌上。 靖王死死的盯着夏祁山,良久,深深行了一礼,“五日内,本王必带大军赶到,夏帅务必等我。” 夏祁山一笑,“那是自然,本帅还等殿下兑现承诺呢。” 宋少鸿见此情景知夏祁山之志难改,也只得深行了一礼跟从靖王身后出了大帐。 “父帅……”夏康平说话间已经有了颤音。 背对着夏康平的夏祁山深吸了一口,转头看向夏康平,“记得昨晚为父和你说的话,保护好殿下,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夏祁山眼神默默转到一旁良久都未出声的夏错身上。 而夏错面上却是一片淡然,无丝毫动容。 良久,夏祁山默默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夏康平的肩膀,却是看着夏错,“日后,你们…兄弟要相互照应,走吧。” 闻言,夏康平再也忍不住,普通一声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儿康平,拜别父亲!” 康平起身,看着一旁仍旧无动于衷的夏错眼中露出忿忿之色,却还是强忍着朝夏错道,“我们走吧。” 夏错点点头,“嗯,你先去吧。” 夏祁山的眼神随着夏康平一直出了帐,怔了怔,转身看向夏错“你还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昨晚夏帅在我帐外站了良久却未入,不知夏帅是有什么话想对夏错说吗?” 夏祁山刚要开口,夏错却又出声打断,“当下这个节骨眼上,怕夏帅是没机会说了,还是等送走了靖王殿下他们再说吧。” “你什么意思?” “属下没有什么意思,刚刚夏帅令,修罗营随您留下,夏错不但是修罗营的人,还是修罗营的营主,自然修罗营军士在哪属下在哪。” 夏祁山上前一步,抬手略犹豫了一下,还是落在了夏错的肩上,“夏错,以前,是我……对不住你,日后康平会好好照顾你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走……” “我若说我不走呢?” “如今容不得你胡闹!来人……” “慢,”夏错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阻止了夏祁山叫人,面上甚至还带了丝笑“现下大家都忙着逃命,怕没人听夏帅的令把属下拖出去了,属下还是自己走吧。” “你!” 不想夏错却毫不在意脸色铁青的夏祁山,撩帘而出。 大军已然整装待发。 “夏错。” “京墨……”夏错望着楚京墨顿了顿,一把拉起她的手走到靖王身旁。 “殿下,楚神医毕竟是您从神医门借来的,还是要务必安安全全原物送还的。” 靖王看了眼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点点头,“那是自然。” “夏错,你不和我们走吗?” 夏错为楚京墨系好披风,“走,只是我怕到时我会自顾不暇,你还是跟着靖王殿下一道,等摆脱了追兵,咱们就汇合了。” “嗯,好。”楚京墨点点头,“那你千万小心,不能再受伤了,” 夏错一笑,“放心,不会砸了你神医的招牌的。” “夏错,我没与你说笑,白芨散都用光了,咱们没有药了,你真的不能再受伤了,听到了吗?”楚京墨话语间已然带了哭腔。“还有,夏帅已经答应了,让我带你神医门,咱们汇合后便起身回神医门,别走丢了。” “好。”夏错浅笑着点点头。 楚京墨咬唇顿了顿,靠近夏错微踮起脚凑在夏错耳边道,“你若是走丢了,别怕,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夏错一顿,若有所思,点点头,“走吧,我就在你后面。” |
靖王与夏康平一前一后分别带队朝北门走去,所有人默默注视着营地中独自留下的修罗营。 平日,修罗营吃的有单独的小灶,用的有夏祁山额外的补贴,兵器优先挑选,从来都是最独特的存在,如今,他们依旧是独特的,所有人知道留下意味着什么,但是没有人有异议,享别人想不了的福就要吃得下别人吃不了的苦,甚至是,舍别人舍不了的命。 夏错跟在夏康平身后,从修罗营众人面前默默走过,经过杨晓时低声对他说了句话。 夏康平回头看了眼夏错,“你刚才跟杨晓说什么了?” “告别。” 夏康平顿了顿,“你刚才该与父亲好好道个别的。” 夏错一愣,却是微扯了扯嘴角,什么都没说默默的走着。 “夏错,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 夏错挑眉,“你是在教训我吗?” 夏康平停下,看着夏错道,“怎么?我没资格吗?” 夏错一顿,复又一挑眉,点点头,“有,当然有。” 一众人在北门前缓缓停住,回身朝主帐方向深深行了个军礼,而后转身,静静地等着靖王下令开门。 这时候夏康平忽然转身朝夏错道,“你身上有伤,待会跟好我,我会护着你,别再受伤了。” 不待夏错反应,靖王已然一声令下,城门缓缓打开。 “杀——” ———————————————————————— 夏祁山站在场中,目光缓缓扫过修罗营每个人的脸,当初出发时也是这些人,修罗营算是正阳城中三营中伤亡率最低的营,但如今完好无伤的不过几十人,剩下的多多少少都挂了彩,能有战力的只不过剩下三四百人。 “修罗营听令!” “在!” “上城楼!” “是!” —————————————————————— 随着时间的流逝,夏祁山仿佛能听到北城门外刀戟叮当,然后一个红色的烟火在正阳城上空炸响,南门外驻扎的金兵瞬间灯火攒动。 而南城门上的修罗营已然严阵以待,金兵刚踏入射程范围内漫天的箭雨扑面而去。 夏祁山心中默默估算着时间,只等着探子来报北门外的战况了,这个时间按计划应该是冲破了金兵的包围了,同时也意味着金兵很快要从北门冲进来了,而城中再无多余的人手去布防了。 夏祁山看着城内远远跑来的哨兵,招来杨晓,“吩咐下去,一炷香后,还有力气的开城门冲出去,若是…降了的,我也不怪他。” “夏帅,我们修罗没有**……” 夏祁山摆摆手,“是我对不住你们……” “报——夏帅!” “北门金兵冲进来了吗?” “禀夏帅,宋将军与夏错将军仍旧在北城门外与金兵缠斗,金兵一时半会儿应该是充不进来,不只是进不来,怕是快被咱们消灭的差不多了。” “什么?!他们还没走吗?” “走了,林将军与夏康平将军已经分头入了林子,原本是宋将军与夏错将军分别带人殿后,但两位将军始终不肯走,大部分的军士便也滞留在城外未走。金兵一部分追着进了林子,剩下的金兵本就不多,加之两位将军奋勇,北城门下的金兵已然溃败的不成样子了!” 夏祁山眼神一亮,心中却五味杂陈。 “杨晓,我去北城门看看,你这边一定要坚持住,” “属下明白。” —————————————————————— 待夏祁山赶到时,北城门已然开了个缝,以宋少鸿为首的一众军士呼啦啦的涌了进来。 “夏帅!”宋少鸿直接跪倒在地向夏祁山行了个军礼。 夏祁山一愣,照着宋少鸿脑袋上呼了一巴掌,“谁让你回来的,本帅的军令管不了你了是吗?” “夏帅……” 宋少鸿话未说完夏祁山便一把将宋少鸿揽入了怀中,“你怎的也这么不听话,你不该回来的……”夏祁山一顿,放开宋少鸿站正,“你有没有想过,你回来了靖王殿下怎么办?你怎么这么糊涂呢?” “夏错留下殿后始终不走,是靖王殿下让属下来带夏错走,他不肯走、众军士也不愿走……” “你糊涂啊……夏错人呢?” “就在……”宋少鸿一回身却发现后面哪有夏错的踪影? “夏帅,”一旁的小兵上前一步低声道,“刚刚…夏错将军从旁走了,像是奔着南城门去了。” |
原本夏错只是想着自己自作主张留了下来必不会轻饶了自己,本想着怎么到底怎么才能逃过这一次罚,毕竟也撑不了多久了…… 刚刚进城就见一脸愠色的夏祁山匆匆而来,忙想悄悄溜走,于是就在夏祁山一把拦住宋少鸿时,夏错轻轻的从旁闪身而过。 这个节骨眼上原本夏错也顾不得多想,但一边走着,刚刚那一幕却在脑中不断闪现,只觉得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默默地弥漫开来。 自己的留下,他心里会是高兴的吗…… —————————————————————— “夏营主?!” 赵大锤一愣。 夏错伸手一把拉开赵大锤,长剑出鞘,斩断迎面飞来的羽箭。 远处杨晓转头望了眼夏错,夏错朝着遥遥相对的杨晓点点头。 赵大锤哈哈一笑,“我就说我听到了,我刚才就听到营主和杨晓说了,等他,他会回来的,你们还都不信?”说着还一脸骄傲的看了看周围众人。 “夏营主!” “营主!” …… 夏错一一点头,“靖王殿下已经去与大军汇合,三日后必来回援正阳城,好了,都专心应战!” “修罗营得令!”城头上的数百修罗军齐声应道。 夏错的归来像是给众人打了鸡血,像是大军已然回援,气势骤起,顿时将城下的金兵压制的抬不起头来。 原本南门外的金兵便是算是孤军深入,只是用来牵制正阳城内兵力而不是用来攻城的,此一见城内士气大作,不知缘故的金兵不敢在贸然进攻,瞬间龟缩,退回了营地。 —————————————— “退了?金兵退了?!” “夏帅,你看到了吗?金兵退了?!” 夏祁山点点头,拍拍赵大锤肩膀,“我看到了,你们都是好样的!所有人原地休整,金兵可能随时再攻上来。” “是!” 夏祁山下完令,转头正对上远处夏错投来的目光。默默对视片刻,夏祁山缓步朝夏错走过去。 见夏祁山走来,夏错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夏祁山已然走到面前。 夏祁山刚抬起手,夏错略闪了闪身子,矮身行了个军礼,“夏帅,属下……” 夏祁山看了看举在半空中的双手,有看了看低垂着头跪在地上的夏错有些落寞的放下了手。 一阵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雪花吹在脸上,夏错不禁打了个寒颤。 半饷没有听到夏祁山的回应,夏错试探着道,“属下违抗军令、该罚,但…宋将军不也没走吗……” 跟在后面的宋少鸿一脸黑线。 夏祁山轻扯了扯嘴角,俯身伸手拂去夏错头上的雪花,感受着明显提着气的夏错浑身的戒备,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有默契了,宋将军刚刚可说是你夏错不肯走,他回来是为了接应你的。” 夏错有些疑惑,不知夏祁山何意。 “行了,起来吧,城头风大,地上寒。” “谢夏帅。” 夏祁山抚了抚夏错肩膀处的血迹,“可有受伤?” “回夏帅,不是我的,敌军的。” “那就好。” “夏帅,若无事,属下就先回营帐了。” “……去吧。” 看着夏错匆匆而去的背影,捻着指尖还有些温热的血,夏祁山轻轻的叹了口气。 “少鸿,杨晓,跟我来。”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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