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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飞蛾扑火[第9页]

作者:黯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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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机场里,百里孤雁站在那里疑惑的看着卫生间的方向,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怎么还是没出来,两个人在里面干什么呢?这么想着,百里孤雁便往那边走去,看到靠着卫生间那边围了一圈的人,心里有些觉得不好,恐怕是要出事。
凑上前去查看,就看到唐笑天瘫坐在盖上,头低低的垂着,仿佛是昏过去了,皱着眉头上前去把他弄醒,唐笑天还有些发懵四周怎么有这么多的人,大家看见他醒了才纷纷散开,百里孤雁皱着眉头看着他,询问着:“无吟呢?”
“不知道,额……该死的,那小子肯定是把我打昏跑了!刚刚说要上厕所拖延了好长时间他都没出来。”唐笑天说着,脸色有些不是很好看,他算是明白为什么小狐狸了,这小东西看着老实算计起人来一点都不轻。
“怎么偏偏到这里要逃,联系白芷红豆,不惜任何代价也得把他给我找出来!”百里孤雁虽然离家有个三十年左右,可是在恒城仍然有他的势力,他这么一说,唐笑天反而没有动作了,半响才抬起头来看着他:“义父,咱们在这边住下来慢慢找吧,如果贸然行动惊动了‘那位’,到时候您……”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他又没有这边的流动币,怎么生活?”百里孤雁算不准为什么无吟会突然逃走,如果是叶如泉的命令也不对,叶如泉让他跟自己回孔雀岛养病怎么可能让他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来生活?
“这……是,小天马上去办。”这恒城的势力多半都掌握在‘那位’的手里,既是他已经金盆洗手江湖上有些什么波动‘那位’仍然是知道的,可是义父却为了那个小东西甘愿冒着被抓回去的风险,说他唐笑天心里不吃味那是假的。
吃味挨着吃味,唐笑天明白义父说的话是有道理的,杀手身上的血腥味如果碰到经常走江湖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他绝非等闲之辈,到时候他人生地不熟又不懂得这边的规矩,冒犯了谁被弄死那罪过可就真的大了,一边想着唐笑天一边安排这酒店让义父先住下,自己去找义父暗养的两位在这边的联络人接头。
医院中,柳晋接过小护士手中的毛巾擦了擦脸,一张俊俏的脸上挂着青青紫紫的上,结实的蜜色肌肉显示着流顺的线条,一看便知道是经常锻炼的人,只是这会儿身上缠着七七八八的绷带,只是那本人并不在乎些什么。
舔了舔嘴角的伤,柳晋和小护士打趣着:“美宝姐姐,你看我还好看吗?要是破了相可就没有女孩子愿意跟我了。”“你哟,就知道贫嘴,这又是打架弄的吧?就不能跟黎先生说说别让你再出去拼命了。”这小护士叫孙美宝,虽然只是个护士,被他们这帮小弟嬉称为三嫂子,每次都羞得她个大红脸,不过两个人也谈着恋爱这点是真的就是了。
“瞧您说的,咱们跑街头吃的就是刀尖舔血这碗饭,哪儿是说不干就能不干的。”柳晋笑着摇了摇头,接过手下买来的新衣服套上,牵动了伤口还是嘶嘶的倒吸着冷气。
抬起头望着那手术室的灯亮着,算着点也过去个一两个时辰了,伤的有那么重吗到现在都没出来?他正想着呢,手术室的灯正好关上了,几个护士推着一个人从手术室里出来,接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也走了出来,看着柳晋脸上的伤皱了皱眉头,继而说着:“病人没事,只是大脑受到撞击可能会造成暂时性失忆。”
这么说着,黎铎倒是有些奇怪了,因为刚见到那病人的时候他还吓了一跳,虽然母亲在他八岁的时候就失踪了,可是家里还是有母亲的照片的,那孩子的样子居然和母亲十分相仿,算来岁数也正好是母亲失踪前后,若是这孩子是母亲在外遗下的,那么母亲是不是有可能还活着?
柳晋听闻,刚想说句谢谢,就听见黎铎继续说着:“这孩子可能是哪个大户人家养的宠物,身上还有他家主人给他留的标记,刚刚我看他身上还有伤就替他做了个全身检查,背上,臀腿之间存着大面积的刑伤,有可能是逃走的时候正好被你碰上了,你自己注意着点。还有就是……多照顾着他吧。”他学医就是为了两个哥哥,现在到好,成了天義盟的御用医生了,这刑伤刀枪伤自然是没少见过,眼前这个就是个活例子,惹怒了他家二哥打上一顿就扔过来了,说句实在话他和大哥都快把柳晋当成自家小弟来看了,懂的来事儿也会哄着人开心,偶尔耍耍小性子也不会让人觉得过火。
“知道了,谢谢三少,那我先过去看看他。”柳晋边说着边站起身来往病房走去,却不知道黎铎这先入为主的把那金毛的小家伙当成谁家的宠物往后给他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病床上的小家伙睡得安稳,连续几日都在犯愁怎么逃走,此刻神经放松下来反而睡不醒了,加上那气流冲击的太过猛烈,无吟现在就算是想醒都睁不开眼皮了。
无吟睡着睡着,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碰到了自己,那湿润润的东西点在自己的嘴唇上,实在是不怎么舒服,皱了皱鼻子把脸瞥到一边,结果那湿湿的东西直接滴到脸上了,他在什么地方?大冬天的怎么会下雨呢?
柳晋坐在床边看着他这好玩的反应反而饶有兴趣的拿着棉棒继续给他擦着已经有些干裂的嘴唇,不得不说这孩子虽然是个宠物可也的确长得漂亮,身上瘦了些没什么肉,估计也是他的主人打的吧?正擦着呢,就看见被他弄醒的小家伙睁开眼睛看着他,眉宇间带着些许的不悦,摇了摇脑袋把自己用被子蒙了起来,似乎并不想被他看见似的。
“嘿,小家伙,听得懂我说话吗?”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床上人的肚子,床上的人沉默了一会,然后把被子拉了下来,点了点头,沙哑的开口说着:“听得懂……”
柳晋站起身走到床尾,把床头给摇到了最高让他坐起来,然后折回来他身边坐下,轻声的问着:“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或者说是你的家在什么地方?”
听他这么说,无吟愣了几秒钟,随后迅速的反映了过来,眼前的人恐怕认为自己是失忆了,不过也好,自己住酒店怎么都会被找到的,可是如果有个人收留自己那就不一样了,饶是先生有的是本事又怎么会想到这点呢?
这么一想,无吟沉默了下来,装作认真的模样扶着额思索着,那微微皱起的眉头和时不时轻轻摇上一下的脑袋怕是证实了柳晋心里想的,这个人真的记不清自己是谁了。无吟来来回回把几个事情在脑海中理顺,又看了看眼前的人,似乎也不是个寻常之辈,躲在他家里也应该是安全的。
“怎么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柳晋轻声的问着,眼前的人点了点头,顿了顿,又摇了摇头,装作无辜的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着,伴着那俊俏的模样让人心里升起几分怜悯,无吟失落的低着头,对着他说着:“我只记得我叫吴期,今年十六了,剩下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哥哥,我是不是傻了,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啊……”
“这……不会的,你只是暂时性失忆了,那些事情想不起来也好,先在这里休息休息,有什么想吃的吗?”既然三少让自己多照顾着他点,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他经常跟着钧哥四处走,自然知道哪些富人家的‘宠物’到底过得什么样的生活,才十六岁,正是花季少年,忘了那段往事也好,可以堂堂正正的当个正常人。
无吟想了想,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什么,他对着柳晋有些小声的说着:“能吃就好……”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柳晋叹了口气,怜这孩子可怜,摸了摸他的脑袋对着他说着:“等着,哥哥给你买吃的去。”
第一百二十章
看着柳晋出去把门带上,无吟眼中那抹的无辜瞬间变为清澈,靠在枕头上松了口气,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这戏要演到什么时候去,至少在先生放弃找他之前他必须演下去了,头还有些疼,可能是嗑的重了。
抬起手来揉了揉,无吟叹了口气,从内层口袋里拿出手机来按了几下,编辑好短信给主人发了过去,他想着得先在这边住下来再说其他的事情,刚刚恍惚间他也听见了这个守着自己的男人和那个医生的谈话,这里就是恒城没错了,如果自己装作失忆可以博得他们的好感,自己到真不介意装病。
柳晋是真没亏待他,医院旁边就是小吃街,柳晋沿路买了不少清淡但是好吃的小吃回来,看的无吟有些眼花,虽然他会做的菜很多,可是不代表他吃过的东西也多,默默的拿起一个馍似的东西吃着,侧着头把剩下的都往柳晋跟前推:“这个就够了……”
“没关系,慢慢吃,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长身子的时候就得多吃点。”他看着眼前的人还没有钧哥家养的那条苏格兰牧羊犬长得胖呢,也太瘦了,无吟小口小口的吃着,不一会的功夫一个就进去了,柳晋倒了杯水给他,无吟双手拿着杯子,认真的看着柳晋,乖巧的说着:“那个……我会做很多事情,你可不可以收留我?像洗衣服、做饭、做家务我都会的!”
柳晋听他这么说愣了一下,不过想想也是,还没成年的小孩子又不记得自己家在哪儿,在这恒城里飘着无依无靠的,如果再被之前的主人抓了回去哪里还有好日子过?思索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反正他也是准备请个小时工的,现在有个人愿意给他收拾家也没什么不好的,回家还能吃上口热乎饭。
“行,你现在先在这待着,我回去给你收拾个屋子出来,等晚上接你回家,好吗?”柳晋说着,想着现在没什么事儿还得去公司一趟不知道钧哥找自己什么事儿,等着晚一些再来找他,无吟点了点头没有半点的不满,反而冲着他笑了笑,带着些孩子气的笑容十分的干净,让人看了就挪不开眼。
临走的时候又给他留了些钱让他自己想吃什么买点什么,柳晋才放心离开,单人的病房只有他自己,无吟拿起盒寿司拆开来慢慢的吃着,扒拉着手机发现了二十多个未接电话,都是无影师兄打来的,不过想想,也不可能是无影师兄,大概是石楠知道自己离开了又耍了小脾气让师兄把手机借给他的吧?
柳晋开着车到了公司,刚上顶楼就看见个带着墨镜的男人嘴角挂着笑意正准备进电梯里,柳晋一愣,随后叫了声朗哥,那人摘下墨镜来笑着看了看他,道:“阿晋,你这批买卖做的可够大的,连你钧哥都不知道啊。”
“额……利益还是公司的嘛。”柳晋被他这句话囔的不轻,心念着自己那笔买卖不经过钧哥的账了怎么可能有他忘了的事情?虽然这么想着他也只是快些出来让了路,看着那电梯门关上才转身去了办公室里,满脑子都是仇朗刚才那句话,不由得还是有些纳闷,自己怎么不记得有这码子事儿?
‘叩叩’“钧哥,我进来了。”柳晋敲了敲门,然后就打开门走了进去,让他意外的是办公室里还坐着位堂主,往后退了几步站在门边上靠墙的位置。办公桌后坐着位看起来不到三十的男人,那就是天義盟现任的龙头黎钧。
见着柳晋进来黎钧也没有去理会他,只是平静的对着沙发上坐着的人说:“仲叔,你说的事情我会考虑,但问题是现在警察盯得紧,自从上次咱们的货在海关被扣下来之后警方一直盯着咱们,你肯冒险,自然就有钱赚,但是有钱赚的提前也是得有命花,你说我说的对吗?”
吴仲安皱了皱眉头,那原本就泛黄的脸色更是阴沉了下来,没有明示到底也是有些不悦的:“那这趟货,钧哥你的意思是不肯做了?”之前因为抢龙头的事情他就一直被黎钧压制,现在手中几批货堆在仓库里出不去,只要他散货就会有警察找上门来,除了黎钧会做这件事情也没有旁人会做,只是他抓不到证据不能诬陷他也就是了。
“做,我自然是肯做,有钱谁不知道赚呢?只不过再缓几天,等着这阵子风头过去了,想出货容易了,钱自然也就滚滚而来了。”黎钧说的淡然,他手中抓着十几个小公司一个总公司,还有四五条娱乐街,就算什么都不做那钱也会进了口袋,自然是高枕无忧,眼前的人握了握拳头,一股气堵在心口,只是无法出,深呼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了声行,压着火气看着他说着:“行,我就在等几天,钧哥,我也得养手下,这批货还是麻烦您尽快给个痛快话。”
“好说,等风声散散,头批货一定走仲叔的。”给了承诺,黎钧拿出支票来写上数字推到吴仲安的面前,冲着他淡淡的仰了仰头:“您没事啊,多管管生意,别总是去赌,那帮人可不如咱们讲义气,逼急了还不是什么事情都做?”
听他这么说,吴仲安的脸白了又黑,变了几个色之后算是明白了眼前的人根本没有一刻放心过自己,点了点头把那支票收下,说了句好,然后站起身来往外走去,一边往外走一边回过身跟他说着:“我等你消息。”
柳晋赶紧把门替他开开把人送了出去,然后才把门重新关上,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办公桌前,询问着:“钧哥,叫我来什么事儿啊?”听他们两个话的意思柳晋不难知道是那批货出了问题。
那批货其实三个月前就应该走出去了,偏偏这吴堂主趁着那个空挡找了个大麻烦,虽说没给帮里捅什么篓子可是那直接冲着钧哥去的钧哥也没容的了他。几批货不是被拦下来就是钧哥一直压着货不让出,左压右压就压到了现在,吴堂主能忍到现在才来找钧哥怕也是真的把家本给输光了没钱去还,不然柳晋想着他肯定也是不愿意来找钧哥的。
七年前雷爷被人伏击心脏中枪,虽然保下了一条命可是身子骨不如从前那般结实,养病的时候把手中的权利不动声色的都放给了钧哥,虽说钧哥才不过上位两年,实际掌权也有六七年了,那些资历比钧哥老的堂主服气的也是少,钧哥这般赏罚兼顾的手段把人心收拢了大半,可也有那么几个总是不服气的,刚才那个吴堂主便是一个,只不过钧哥懒得理会他留着他时不时解个闷才没有除了他。
门关上了,柳晋多了个心眼把门直接给反锁上了,黎钧看着他这小动作也没说什么,两指叩了叩桌面让他上跟前来,翻开手边的文件掉了个向然后放到了他的面前:“看看,我很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解释。”
柳晋拿过来一看,瞬间就明白为什么朗哥跟他说那话了,可看的他背后也一阵阵的冒冷汗。这份文件的确是他亲手签的,那几天刚好赶着过年,原本是要把文件拿给钧哥看的,可是钧哥在雷爷家,他又不敢过去打扰,被几个前辈一闹腾就给忘了,过后想起来顺手就给签上交上去了,这份文件现在看来是谈下来了,只不过这个负责人直接变成自己了。
不知道柳晋该不该庆幸最后这单子签下来了,钧哥倒是从来不会因为钱的问题和自己说什么,只不过自己这偶尔会马虎的性格可没少被他教训,这么一想,柳晋也不敢再看这文件了,老老实实把文件合起来放回了桌子上,把头也低了下去,像是个知道自己犯了错的小孩儿般的。
“看完了?有什么感想?”黎钧抬眼看着他,柳晋张了张嘴,干笑着扯了扯嘴角,然后把头又底下去了,那声音也有些弱不可闻:“钧哥,对不起,是阿晋莽撞了,不应该随便就把这合同给签下来的。”他要是再细心一点也绝对不会做出这么蠢的事儿来,这回是真吃着苦头了,不由得也有些打蔫,恐怕这事儿是旁人捅到钧哥这儿钧哥才知道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黎钧看着他,也没有开口,每次认错倒是积极,忙起来忙昏了头该忘得照样给忘了,柳晋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从自己还在做混混的时候就跟着自己,自然是对他有几分亲的,只不过这忘性大过记性可不是件什么好事儿。
“沙发上趴着去。”黎钧淡淡的说着,眼见着眼前的小孩儿打了个哆嗦还是老老实实的过去了,心里不由的笑了笑,经了那么多年的锤炼到底还是个小孩儿,听见挨打就害怕,柳晋也是老实,走到沙发边上,很自觉的把裤子褪到了腿弯,趴在了那真皮的沙发上,脸埋在抱枕之中,羞得耳尖发红。
钧哥的家法从十一岁‘吃’到现在,规矩早就熟络,只是小时候皮了些,不懂得什么叫羞什么叫辱,反过来现在已经满了二十岁却还是要像个小孩子一样被脱了裤子教训,柳晋每次都觉得难为情可免不了会偶尔出个错,倒真像是大少爷调侃他那般学着珣儿闯祸来博钧哥的关注了。
三指宽的戒尺抵在臀峰上,让沙发上的人不由得颤抖,没有半点预示的抬起直接挥了下来,那臀峰之上瞬间肿起一道乌紫的印子,柳晋的双手在戒尺落下的一瞬间紧紧的握住了怀中的抱枕,将那呼痛声变为低低的呜咽,只听得身后的人训斥着:“马虎,大意,亏得这份文件只是在普通不过的一份合约书,如果是帮会内的生意呢?知道这份文件谁交到我手上的吗?雷爷亲自给我的,他让我好好看看我培养出来的左膀右臂干出来了多蠢的事!”
随着那掷地有声的低吼,戒尺再度挥起,一连五下都落在一处,那不堪重负的皮肉裂开细碎的口子,卷起的皮肉下泛着鲜红,偏偏黎钧就像是逮着那块肉不放似的,继而连三的打下去,不给趴着的人半点喘息的时间,柳晋在听到雷爷名字的时候已经怔住了,又被这难熬的痛楚再度唤回。
他知道雷爷对钧哥比对雷佑少爷还要细心百倍,从不允许他出半点的差池,这份文件能到雷爷手中,想必钧哥找他来之前的那段时间也并不好过,愧疚混杂着自责一起涌上心头,柳晋把脸彻底埋进了抱枕之中,一丝湿润浸透了抱枕,相较周围颜色更加深,黎钧下手极重,每次都像是让他烙印在骨头里知道痛似的。
紧绷的臀肉缓解不了半分那痛,反而让伤口痛得更加剧烈,不由自主颤抖的臀肉被一下下击打变得失去了原本的颜色,乌紫中混杂着血色,说不上几天坐不下凳子,可这几天想来也会难熬,柳晋知道自己肯定是连累了钧哥,死死地咬着怀中的抱枕不肯出半点声音,屁股上像是被人用钝刀片片划着似的,锥心的痛,竟让他觉得难以呼吸,可他自己明白,这祸,是钧哥帮他圆过去的,否则这会儿早就动了那更重的刑具,何必亲自教训?
忍着,痛着,心中的复杂无法言说,到宁愿用着痛来洗刷自己的错,有个人肯管着自己,总比什么都要自己一肩扛起是要好得多的,他这么想着,那戒尺十分的力道猛砸在已经破裂的伤口上,惨叫声脱口而出,又被他咽了回去,身子痛的止不住的发抖,柳晋的眼角还挂着泪水:“钧哥……疼……”
“不疼我打你做什么!疼了就给我记住教训,再让我知道你做这种糊涂事儿腿我给你打断看你还长不长记性!”黎钧厉声训斥着,可是手下的力道终究是轻了三分,一连十下没歇气的抽了下去,皮肉卷着血滴嘭溅在那戒尺上,沙发上的人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听见那戒尺被放在茶几上的声音还是不由的抖了一下,看都不看敢去看一眼,怕钧哥再捡起来教训一顿。
柳晋抱着抱枕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黎钧瞧着他那样,伸手在他屁股上又甩了一巴掌,疼的柳晋哀嚎一声,多半是掺着水的成分多,似乎是嫌不解气,黎钧又去拧了他的耳朵,蹲下身来看着他:“还敢再犯糊涂吗?恩?”
“钧哥……教训都教训过了……”柳晋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微嘟着嘴像是个被委屈了的小孩儿,那耳朵被拧的是真的红了,可也不敢去把耳朵解救下来,半仰着脖子被他拧着,那张俊俏的小脸是彻底苦下来了,哪儿有这么欺负人的。
“哼,教训过也没见你这记性长长。”话说着,黎钧松开了手,伸手从那茶几的最下层拿出毯子来搭在他的身上,把人打横抱了起来,一边往休息室走着一边还不忘教训着:“下次直接把你丢到你昆哥哪儿挨棍子去,还省得我费力气了。”
“别啊……昆哥那一棍子下来能要我半条命,钧哥你舍得吗?”柳晋还当他说真的,连忙求饶,看见钧哥那佯装冷着的脸上还藏着几分笑意,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捂着脸把头偏到一边去,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被他安置在了休息室里。
“药在抽屉里自己拿着用,就在这儿睡会儿吧。”黎钧不喜欢药味儿,平日里哪怕是自己受了伤也从来不用药,能好就好实在不行才会让黎铎给他打个点滴消了炎也就不管他了,柳晋自然是知道这点的,点了点头也没多耍宝,看着黎钧把门给关上了,才伸手去把底层的药拿过来,挤出来些混在身旁的小盖子里,侧着身子拿着棉签默默的给自己上药,碰到伤的厉害的地方还是忍不住嘶嘶的倒吸着气,上着上着柳晋愣了愣,呆呆的说了句:“钧哥不会又准备忍到发炎再说吧?”
医院里,无吟正拿着手机在听歌,吃着那些乱七八糟的零嘴,一块糖火烧撕的一小块一小块往嘴里塞,好吃的东西无吟现在也品不出什么滋味儿来了,电视上还在放着相声小品,不知道是无吟的笑点太高还是包袱甩的不响,无吟脸上半点笑模样没有,反而像是在走神一样一直神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走神呢,门就被推开了,黎铎把那白大褂脱下来扔在一边的长沙发上,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朝着他摆了摆手把他的神儿唤了回来,无吟一脸发懵的望着他,好久才眨了眨眼睛,不解的问着:“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不用那么客气,道上的人都跟着我哥的手下管我叫三少,你不是混混……那就叫我声三哥吧,老是您来您去的不知道还以为我着和你谈生意呢。”黎铎生性里就好交朋友,性子又阳光,招的旁人的喜欢,这会儿刚做完手术出来,他也是一肚子问题想问无吟,想问他为什么容貌和他母亲长得那么相似,想问他为什么会失忆,想问他到底从什么地方来,如果他真的认识母亲,母亲现在又健不健在……这些问题一起堵在喉咙里,竟不知道先问什么好了。
眼前的人似乎是发现了他的窘迫,开口说着:“那三哥你有什么事情吗?”他并不擅长与人交往,多半时间都在做训练,有个人这么‘正经’的坐在他的面前一副要和他长聊的架势,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
沉默了半响,黎铎还是没有问自己母亲的问题,他怕和他预想的太大,若眼前的人真是他家小弟那就算现在就把他当做小弟来看又有什么关系?想了想,黎铎伸手想要去触碰他的脑袋,无吟下意识的往旁边躲了一下,眉头也皱了起来,似乎有些不悦,也不喜欢旁人触碰,这个小动作让黎铎有些意外,倒也没说什么,笑了笑,单手支着头看着他问着:“我听阿晋说你失忆了,你现在能回想起来什么吗?一点点都想不起来?”
“能想到的很有限……我也不知道我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阿晋哥对我很好,也许有一天我会找到我的家吧。”眼前的人并听不出他话中的一语双关,只是当着他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想要给他做个检查,但是看着他现在醒着的时候十分抗拒,想来失忆前的日子也十分的不好过才让他养成了这些小习惯,这么想着,黎铎对着眼前的人又多了几分同情和怜悯,而眼前的人丝毫不知道,只是当他无聊来找自己聊天的,把零食都推到他的面前,无吟自顾自的看着电视继续吃饼,两个人彻底沉默。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临近傍晚的时候柳晋才重新回来,无吟已经换好了衣服静静等在那里,只不过神色有些凝重一直在看着自己的手机,柳晋走上前去伸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问着:“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入神?”
“啊……不,只是在想以前的事。”无吟边说着边把手机锁死装进了背包里背在肩上,刚才师姐把新的情报发给了他,让他意外的是就在他到这里的时间段里,凌复裴居然有了动作,和一个军火商搭上了线,这人自己还是认识的,和他有过几次交易。
柳晋看他不愿意让自己知道,也不追问,带着他办好了出院手续就把人带回家了,车上柳晋时不时看一眼无吟,无吟像是丢了魂似的木讷的看着四周,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柳晋家靠着市中心的一个别墅小区里,四周商业街繁华街还有娱乐城之类的地方,无吟觉得可能会吵,但让他意外的是并没有,反而屋子里是很安静的。
只不过家里看起来并不是经常收拾,换下来的衣服扔得到处都是,还有一些酒瓶子之类乱七八糟的,茶几上还摆着四五个不同店的外卖盒子。无吟好奇心很重的打开了电视的抽屉柜,果不其然在里面找到了整条的烟和还没开封的打火机。
“额……男人嘛,自己住没那么多事儿,看着可能有点乱……”柳晋看着无吟没说话只是看着房间,不由有些尴尬,无吟摇了摇头,思索了一会儿又进了厨房,心想着先把饭做了再说其他的,可是打开冰箱一看,无吟觉得可能让无月师兄自己搬出来住个一两个月也没他这效果。半响,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单子:“阿晋哥,麻烦你去买点菜回来吧,我收拾家,过会儿你回来我再做饭,冰箱里的东西都坏掉了。”
“啊……好,那就麻烦你了。”柳晋被他这么说真的是汗颜了,毕竟他自己住,家和旅馆也差不了多少,时不时他们也会来他这里开趴,玩够了各走各的只要没重要的事他也懒得收拾,今天这么一弄睡醒了就直接去场子里快到饭点才想起来医院里还有个在等着他接他回家的。
见着无吟卷起袖子拿着扫帚一边扫一边捡着酒瓶子和盒子之类的东西往垃圾桶里扔,柳晋觉得自己在这里有点多余,拿着外套披在身上,刚想出门,无吟就叫了声等等。
“怎么了?”柳晋回过头来看着他,无吟拿着纸巾把手擦干净,然后才走到他面前,帮他把衣服领子给翻了出来又把袖子理直,然后才说了句:“好了。”在柳晋诧异的目光下,无吟继续去收拾家了,柳晋默默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意外的觉得这小家伙如果是个女的当老婆应该不错。
这工作量比无吟想的还是要大的,二层的独栋别墅将近三百平米,亏的是偶尔还会有小时工来打扫打扫不至于太脏,不然的话无吟可真的觉得自己给自己揽了事情做了。瞥了瞥嘴角,无吟拿着干拖把又把地拖过一遍免得待会儿柳晋进来再把地给踩脏,满意地看了看四周,无吟嗯了一声。
东西都归置好之后无吟就抱着那一大摞的衣服去了浴室里把衣服都扔进了洗衣机里,郁闷的叹了口气,加了些皂粉就出来坐在沙发上继续看手机了。说来无吟以前没觉得,见不到主人就觉得少了些什么,总是做什么都会不经意的走神,想着主人怎么样怎么样,可是想着想着他又觉得自己想的那么可笑,主人身旁有的是照顾他的人,自己何必担那个心。
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无吟嘴中低低的念着:“一年而已,很快的……”从不曾离开这么久,无吟心中总是不安,尤其这次出门之前他就觉得不舒服,仿佛要出什么大事一样,两指按着太阳穴慢慢推揉着,就听见门响了,接着就传来柳晋的声音说着:“我回来了,好重帮我接一下。”
“阿晋哥……你准备今晚吃火锅吗?”无吟赶紧上前去把那七八个袋子都给帮着拿进来,看着眼前这一地无吟算是知道为什么冰箱里那么多坏掉的食材了,人家都是现买现做,哪儿有他这样像是把所有的东西都买回来囤着的,这儿又没有地窖,怎么吃也得吃上一个多月啊……
“你要做火锅吗?”柳晋反问着他,无吟抬起头看了看时间摇了摇头,一手拎着两三包给拎到了厨房里,这么晚了再支上火锅怕是要吃到半夜了,他还得趁着明天柳晋出门的时候出去打探消息,要是睡过了头就麻烦了。
柳晋把衣服搭在沙发沿上,舒舒服服的趴在沙发上打着哈欠,电视上放着球赛,歪了歪头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拿着手机偷偷的拍了一张他忙碌的侧脸,看着那有些阴郁的眼睛,柳晋还是挺纳闷这小东西到底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看着力气比他都大,还会收拾家做饭,现在男宠的要求都这么高了吗?摇了摇头实在是想不清楚,又打了个哈欠抱着抱枕,刚想从下面拿着薯片吃,就听见厨房里的人说着:“吃饭前不准吃零食。”
瞬间,柳晋就把手缩回来了,缩回来的那一刻他还愣了愣,刚刚为什么有一种钧哥在的错觉?侧着身子看着球赛,目光却还是时不时看一眼厨房里的人,无吟也没让他多等,不过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七八样家常菜加上一锅煲仔饭就出了炉,热气腾腾的饭菜看着比外面卖的不知道好吃多少倍,倒真是让柳晋察觉出来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了,他要是想把这套手艺学会那可得有些时候了。
给他盛上一碗又舀了碗汤放在旁边,无吟自顾自走到冰箱旁边去把那些食材都归置到冰箱里,柳晋舀了一勺吃掉,咂了咂味道,还真是比外卖好吃多了,大冷天的吃口热饭比吃那温的外卖舒服多了,他还真是捡了个宝回来。
“一起过来吃啊,那些东西待会儿咱俩一块收拾。”柳晋冲着无吟说着,无吟摇了摇头回着:“你先吃吧,我归置完了再吃也一样的。”他是怕柳晋再把这么多刚买回来的食材糟践了,虽然说不是他花钱但说了要照顾他的起居至少这些事情还是别让他做了。
柳晋看了看他,只好作罢,大口的吃着饭似乎是饿坏了,无吟把东西归置好了,又给他添上碗带尖的,才自己盛了些慢慢的吃着,白天在医院吃了那么多东西他这会儿能吃下去的也有限,看着柳晋那吃的开心的样子,无吟觉得自己的胃口也好了不少。
往日里给主人做饭的机会少得可怜,主人会吃的时候更是屈指可数,无吟好歹也是考出来特级厨师证的人,就算变着花样给柳晋做吃的他想吃腻了也得花些时间。
吃过了饭,无吟让柳晋去沙发上坐着休息,他自己在厨房里收拾碗碟,看的柳晋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想想自己去了也只是添倒忙,柳晋果断放弃了,上次帮着大嫂洗菜都被大嫂嫌弃的事儿他可没往,有些孩子气的吐了吐舌头耸了耸肩,柳晋半靠着沙发和人聊着天看着电视倒是十分的自在。
收拾了东西又把该放的放该弄的弄,无吟把撩在勃颈上的头发收起来从手腕上褪下皮筋扎了两圈,满意的看着厨房里也干干净净的才走出来,坐在他身边看着他,无吟低声的问着:“阿晋哥,回头可不可以带我这附近的超市之类的地方转转,这样以后我自己买菜就好了,你回来就有好吃的。”
“恩,行,等着我有空的时候带你去,哦对了,这是几家超市的打折卡什么的,你拿着吧。”柳晋一边说着一边把钱包拿出来,几张卡连通着一沓钱一块放在了茶几上:“想买什么买点什么,再给自己置办几套衣服。”
无吟说了声谢谢,把钱装了起来,看着着钱的模样,无吟心念着幸亏他出门之前在这边开了个银行卡存了些钱,不然真的是要没什么用了。这么想着,无吟默默的想着今后一年的生活,有些迷茫、困惑,更多的还是对‘家’的思念。
第一百二十三章
柳晋也不是个上班族,平常日子就是在场子里待着,今儿却难得起了个大早,还不到八点来钟就下了楼。房间里飘着香味儿,让柳晋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走到楼下去往厨房看,几样精致的早点还有羊杂汤,早晨喝了好吃还暖和身子,只不过这做着费些事情,无吟系着围裙正弯腰把烤箱里烤好的蛋挞拿出来,见他下了楼,那厚厚的手套小心的捏起一个,剥了剥外皮往他嘴边送:“尝尝看。”
柳晋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外面起酥里面又嫩又香,外面卖的根本比不上,把那蛋挞拿过来却被烫的缩了缩手,三两下塞进嘴里,烫的一个劲儿直呵气,看的无吟憋笑又不敢笑,抿了唇边把盒子扔进垃圾桶里,然后把剩下的摆进盘子里放在桌,悠然的说着:“慢慢吃,午饭你想吃什么?”
“中午你自己弄点吃的吧,我不回来,恩……晚上包饺子?我想吃猪肉的。”见一顿早餐都能变出这么多花样来,柳晋真心觉得自己要是早碰上无吟就不至于每天吃外卖吃的反胃了,无吟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把围裙脱下来就去了客厅,没有要吃饭的意思,柳晋干脆自己守着一大桌子早饭吃了个饱的,临走的时候还拿了两个蛋挞找了个袋子装起来似乎准备当点心的。
等那车子彻底离开的时候,无吟才换上一身不招人眼球的衣服戴上了鸭舌帽出门,师姐给他的地址离这里并不是很远,只是相隔几条街而已,他现在最怕的不是惊动了凌复裴,而是怕被先生找到,揉了揉酸痛的额头,无吟没敢再打车而是选了公交车代步。
沿着接到看着,无吟无意之间看到了一片梅林,这边的气温其实并不适合梅树的栽植,可是那梅树开得格外的茂盛,就像是营中的梅林似的,让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身后的大妈见他看的痴迷,笑着对他说着:“小伙子头回来这边吧?这梅林可是咱们恒城一绝啊,只不过是归了凌家的,想看能看,想进可进不去哦。”
“是吗?这梅林的确很美。”只不过怕是沾染了太多的血光吧?后半句话无吟没有说出口,倒也明白为什么周永可以在梅林之中随意进出,他早就习惯了,也熟悉了,这么想着,他对着凌仕山庄更加好奇了,在哪附近下了车,无吟找寻了一圈也没有找寻到凌仕山庄的入口和牌匾。
正在他懊恼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男子阴沉的声音:“你不该来这里。”这声音他并不陌生,随尔坐了下来,欣赏着梅林的景色,幽幽的说着:“你能去火鹰会,为什么我就不能来凌仕山庄?霸权主义?”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给你个忠告,立刻离开,不然……我可就不能保证你还活着了。”周永从他身后走了出来,一把捏住他的下巴逼着他抬起头来看着他,那用来遮挡的鸭舌帽被一把掀开,周永的眼中散着微微的怒意,伴着他独有的邪气让无吟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之后直接打开了他的手,翘着二郎腿把帽子带好,喃喃着:“别那么紧张,我现在肝脏俱伤,没那么强的战斗力去和你家主人作对,而且……你下次能不能换身衣服!”
每次让无吟能发现他的存在都不是因为周永的气息太强,而是他身上的血味儿太浓,就像是刚从杀人现场回来似的,周永抿起唇来看着他,那目光中反而带了几分玩意:“最好是真的,宝贝,恃宠而骄……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只是看景,离我远点。”察觉周永又要靠过来,无吟皱着眉头躲开了,他知道周永一定会跟着他回来,只是没想到过跟到这个地步,周永也不去讨他的厌,翘着二郎腿坐在他的身旁,撩动着他脸侧的头发替他别在耳后,颇为柔情的说着:“我陪你。”
顿时无吟就觉得背后一阵的寒毛都起来了,‘嗖’的站了起来,有些僵直的往反方向走,周永站起身跟了上去,笑着看着他说着:“用不用我陪你逛逛?这里我可待你的比你久得多了。”
“谢谢,你可以走了,再见不送!”每次碰到周永无吟都觉得自己的耐性是为零的,本来也只是想出来熟悉熟悉周边的环境,并没有去查凌复裴的意思,周永这般的大惊小怪反而让无吟对凌复裴产生了好奇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这个赫赫有名的杀人狂魔疯子蛇如此的忠心耿耿。
见着他彻底离开之后,周永捏了捏眉间,望着他离开的方向,那扇紧闭的门打开来,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男人身材高挑,模样也干净,身子不是很健壮,反而显得书生气十足,男人走到周永身旁坐下,笑着望着他看去的方向,淡淡的说着:“我说过,他会成为我的威胁,而你,让他活了这么久。”
“也不是是人我就杀,有些人,不应该死,比如我。”周永像是打哑谜一样把他的话圆了回去,猛然按住他的后颈吻住了他的唇,语气里还夹杂着不耐烦和厌恶:“再让我看到你去和那个钻草堆的东西眉来眼去,我不敢保证他的命我给不给你留。”
男人并不在乎他的霸道,反而站起身来朝着他伸出手,像是在唤一个吃了醋的大型犬似的,脸上的笑意分毫未减:“走吧,外面好冷,今年的气温……的确不暖和呢。”周永拽着他的手站了起来,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裹在他的身上,那份对外人的邪魅反而变成了男人别扭的关心,男人嘴角带着丝胜利的微笑,慢慢的往屋子里走去,引得周永阵阵皱眉却又无法言说。
无吟从凌仕山庄离开,并未察觉现场还有另一个人,若是他察觉,断不会再留下一秒,微微抱住双臂,无吟才察觉这边的天气并不像是他想的那般温暖,四处看了看,无吟又拿出手机查了一会儿,朝着恒城有名的黑街走去。
所谓鱼龙混杂的地方只要有钱就有情报,无吟也是信这点的,他的面容生疏,就算来了也没有人敢靠近他,他也不急,就坐在一个集货箱上打量着四周,听着四周人聊天,仿佛就是个若有若无的物件似的,不仔细的盯着他过不了一会儿就把他忘了个干净。
“钧哥最近这脾气越来越火爆了,有两个人不过多了句嘴,这不,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哎,别提了,还不是他们嘴欠,明明知道钧哥独宠着艺纯姐还非去触那个霉头提什么黎珣,是咱钧哥的儿子又怎么了?那不还是旁人‘送’来的,要我说大少爷就是太好心了才肯收留他,要我都得给他扔了。”
“你们就别在这儿嚼舌根儿了,别说让钧哥听见,让晋哥炳哥听见都没你们好果子吃的。”
三四个人接着伴从无吟眼前凑过,倒也是无吟那这个手机还带这个鸭舌帽,这巷子里又见不得什么光,无吟就和空气般的稀薄让人察觉不到存在感。听他们这么一说,无吟倒觉得有些意思,昨儿那医生跟他说道上的人都管他叫三少,想来他们口中的钧哥就是那柳晋的老大了,思索一番,无吟没靠前去,而是继续在那里坐着。
来来回回的,无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说闲话的,聊女人的数不胜数,无吟找了几个情报贩子要了些情报过来,这么一窜和,才察觉,这里能听来的也只有帮派的消息了,凌仕山庄无论明面还是背地里都不沾着黑灰二色的生意,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商人,可他奇怪的是正经的商人又怎么会养杀手呢?
这么一寻思,无吟也有些冷静下来了,凌复裴能做到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买卖,自然是有他的手段,若是自己强行闯进凌仕山庄指定是不可能的了,何况有周永在,有他一个就够自己难缠,这强攻的法子在他身上可是用不得。
如此这般想着,无吟站起身往柳家走去,既然强攻不行,那就智取,找几个当脚的探探路子,到时候在从长计议也就是了,算了算,无吟嘴角牵动着一丝的苦笑,若不快些,就算明年这时候,他都未必能除的掉凌复裴,现在想想,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靠着什么去接近他,让他成为自己刀下的亡命鬼。
晚安安?( ′???` )小无吟开始作死之旅啦
第一百二十四章
无吟慢慢的往回走着,心中渐渐冰冷,想要找些事情来做,却发现自己没有半点事情可以做,往日在会里有大批的文件等着自己去处理,哪怕是在主人跟前也要时时刻刻准备好能让主人觉得舒服的东西,就算真的没事情做也得去训练场上查看他们训练,那神经一直都是紧绷的,现在这般闲暇,然而让他十分的不适应,他静静的想着,念着,无意之间走到一个公园之中,正要看地图查查自己在什么地方,却听见不远处似乎有孩子哭泣的声音。
无吟寻着声音走了过去,看到几个七八岁的孩子在打一个三四岁的男孩,男孩哭嚎着,不知道是被打的痛了还是太过伤心,无吟跑了过去把那些孩子都赶跑,蹲下身来把那男孩扶了起来,替他掸着身上的灰尘,有些担忧的问着:“小弟弟,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身上痛不痛?”
男孩什么话也不说,抱着他的脖子大哭了起来,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小手被冻得发紫,婴儿肥的小脸上挂着青紫和泪痕,看了格外的让人怜悯,无吟抱着他走到一旁的长椅上,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直到那大哭渐渐转为抽泣,无吟才再度问道:“现在好点了吗?”
“呜呜……哥哥,珣儿疼,好疼……他们都是坏人,欺负珣儿……”男孩像是找到依靠一般紧紧地抱着无吟不肯撒手,那份依赖的程度让无吟沉默了下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拍着他的背,柔声的说着:“那珣儿告诉哥哥,他们为什么欺负你?”
“因为爸爸不要我……他们骂我是个没人要的野**……珣儿不是野**,不是……”仿佛是又说到了伤心的事情,男孩哇的一下又哭了出来,不断地喊着不是,听的人心中阵阵刺痛,无吟被他一句话定在那里,浑身冰冷,像是被人扔进了冰窟中似的。
小时候自己又何尝不是被人欺负之后默默的躲在墙角哭着喊自己不是**,可那又有什么用?让人看见了照样要打,照样要罚,哭喊都是无力的。
他仍记得那时候自己还不懂事,脑海中的印象满都是师父无意间透露给自己主人就是自己的生父,那时他是无助的,心中一片凄凉,明明生父就在面前,可自己却得不到半点的宠爱,像根野草似的孤零无助。
那天,他找上了门,大胆的质问着眼前抱着那幼小的婴儿的男人:“为什么,为什么我是你的儿子我得不到你半点的关注,为什么他就可以?旁人都骂我是**你也不认我!”或许那是他仅有的勇气,上前一把拽住被国在被子里的婴儿狠狠地摔下,婴儿被摔的大哭,那死命的嚎叫让怒火中烧的无吟瞬间缓过神来,可他缓过神来之后看到的是一张冰冷而残忍的脸,扬起巴掌直接扇在他的脸上,还没有袋面粉沉的小东西连同身子都倒在了一旁,嘴角溢着鲜血,嘴中更是腥甜的可以。
一脚踹在他的身上,几乎要把他的骨头踹碎,身子横滑了出去撞到身后的柜子,上面的瓷器掉下来正砸中他的脑袋,瓷器破碎时那瓷片划破了他的脸,划破了他的衣裳,疼痛让他不知所措的哭了起来,可在看想男人的时候,仿佛那眼泪都不会再往下流了。
男人根本没有顾忌他是否疼痛,只是十分轻柔的把婴儿从地上抱起来,一边摸着他的头柔声的问着痛不痛,一边拿着被子把他裹得严严实实免得着凉,那大哭的婴儿在他的温柔之下由大哭转为抽泣,又从抽泣转为安睡,打上两个小哭嗝格外的招人喜欢。
无吟就这么看着,眼泪从眼角滑下滴在血中晕开轻微的涟漪,无吟长着嘴想跟他说我也好痛,可正要说的时候,就看着男人让站在一旁的奶妈把婴儿抱走送回婴儿房里,紧接着男人轻轻拍了拍手,两个影卫立刻出现在大厅里,男人微微扬了扬下巴,两个影卫朝着他走了过来。
他好怕,抗拒着影卫的动作,可是那单薄的衣服还是被全部撕碎,瘦弱的身子被直接拎着扔在了破碎的瓷器上,血顺着碎片从膝盖中流出,无吟不敢动,因为一动更疼,才几岁的孩子,跪在那碎瓷片上眼睁睁的看着血从膝下流出,他也是怕的,他也是痛的,可抬起头来时,看到的只有男人眸中的冷漠,根本没有半点怜悯。
“意图弑主,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是不是几日没尝过鞭子的滋味儿皮肉痒的不行?恩?”男人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无吟像说不是,可喉咙中半点声音发布出来,堪堪的撑着身子已经是他的极限,又怎么受得起鞭刑再度折磨。
男人像是没看到他忍的痛苦一般,从影卫手中接过鞭子,破空直接抽了下来,稚嫩的皮肉仅仅一下就足够露出皮下的血肉,无吟张着嘴想喊,喊不出,膝下因为影卫的压制又往下深了深,痛得他眼前阵阵的发黑,觉得浑身都冷的厉害,巴不得就这么昏过去,昏过去就不用受这种罪了。
恍惚间,男人强行撬开了他的嘴不知道往他嘴中灌了什么东西,苦涩的液体滑进喉咙里,引得无吟阵阵的干呕,只不过十几秒的时间,无吟那浑浑噩噩的脑袋变得有些清晰,只是在他想要求饶的时候鞭子直接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
鞭子毫不留情的打下来,仿佛跪着的并不是一个人,只是一团棉花,永远不会打痛了他,发泄似的打了十几鞭子,单薄的孩子背上便是一片的皮开肉绽,鲜血凝成血珠往下划着,心中不有来的暴躁,让男人的下手更加毒辣。
“爸……爸爸……别打……”无吟鬼使神差的抓住了他的裤腿,那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声音堪堪的念着,目光中带着乞求,像是在求男人饶过他,哪怕是少打几下也好,他真的好痛。
鞭子如利刃不断地划破着他的皮肤,哪怕最轻的也破了皮,膝下更是已经没了知觉,几乎贴在地上,没有半点的尊严可言,他只是哀求着,哀求着男人放过他,却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成功惹怒了男人,不仅鞭子没有停下来,反而打的更加厉害,满房间都是孩子的哭嚎和哀求,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为他求情,都像是在看戏似的看着他,就连活活打昏都不算完,把人拎起来直接摔到一旁,一盆冰冷的水从头浇到尾,血顺着他的身上被冲刷的干净,无吟抬着手,那两个字像是成了禁忌一样,不敢再开口说一次。
男人还是没有要了他的命,只是让佣人随便给他套了衣服就扔了回去,浑身是伤动弹不得,没有任何功绩只能睡在大通铺上,旁人训练回来见他占着好的地方不由恼火,拽着他就给拽到墙角去,血从撕裂的伤口中滑下,无吟也是不敢叫的,只是占着小小的一个墙角蜷缩着身子,轻声的抽泣。
“妈的,哭什么哭,给老子们哭丧呢?要不是鹰首这儿能有你的地方,睡泥地去吧你,野**。”靠着墙边睡的一个人让他哭的烦躁,上去就是一脚,他不知道无吟浑身都是伤,被他这一踹直接从床上摔了下去,血滴在地上,无吟也不敢再上去,偷偷的爬到角落蹲下来,手握成拳头咬在嘴中抑制着哭声,可他实在无法入眠,因为疼,更是因为心凉。
那一夜他还是没能入睡,反反复复被身上的伤折磨,发了高烧又不得不把腿中的碎片清理出来,偶尔吵醒了谁又会被踹上几脚,这种地方根本没人会对你关心,每天被教训的火气被供上来也全都撒在了他的身上,他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或者说是无力反抗,要那时只是个弱不经风的孩子的他去和一群大人较量,他根本没有任何赢的可能,只会白白葬送自己的性命。
怀中的孩子还在小声的抽泣着,仿佛是被那些大孩子打的痛得厉害,抓着他的衣服就是不肯撒手,就像是这样他才安心,这样他才会觉得自己被保护了,这样他才是安全的。无吟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哄着他,男孩的眼睛都哭肿了,这么下去也断不是个事情,要是哭坏了怎么办?
第一百二十五章
没办法,无吟也不能就把他放在这里不管了,见他在发抖,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裹在男孩的身上,低下头碰了碰他的小脸儿说着:“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好不好?”
“我叫黎珣……”小孩子哽咽的说着,这么一说,无吟突然想起来在黑街听到的那些人说的话,这孩子是柳晋老大的儿子,沉默了片刻,无吟倒觉得这黎钧太过无情了些,既然不要他了又何苦告诉他,告诉他只是让他活在自卑里,认为自己是被丢弃的那个,这么想着,无吟对那个从未见过的人印象算是差到了极点。
“那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无吟轻轻地抚摸着黎珣毛茸茸的小脑袋,黎珣点了点头,或许是哭过了之后心里好受些了,奶声奶气的说着:“有爸爸、妈妈、还有哥哥……爸爸不让我叫他爸爸,让我叫他二叔,爸爸是老大,每次我跟爸爸顶嘴爸爸都会帮我……”黎珣说的乱七八糟,听得无吟也是乱七八糟,爸爸是爸爸又不是爸爸,爸爸到底是不是爸爸?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直接给逗乐了,算了,管他是不是爸爸,反正这个爸爸不是个好爸爸就是了。叹了口气,无吟竟觉得自己和这孩子有点同病相怜,都是没人要的,只不过他比自己好些,至少还有个家给他住。
无吟边想着边说着:“珣儿,哥哥告诉你,既然爸爸不认你,你为什么执着要认他呢?”那轻柔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劝解,怀中的孩子愣了愣,思索了片刻认真的看着他:“我是爸爸的孩子,为什么爸爸不要认我?”
他这单纯的话反而把无吟给问住了,为什么……他也不知道,这问题恐怕要去问黎钧才知道答案,沉了沉,无吟没有去管他的问题,而是轻声地说着:“其实你想没想过,你就是你自己,不归属任何人,又何必去管你到底是谁的孩子?”
他的话让黎珣有些困惑,不解的望着他,就见他那低低的声音悠扬,像是在弹奏着什么优美的曲子似的敲着这个年幼孩子的心房:“别去求你自己求不到的,因为那永远都不会属于你,可是真正掌握你的,是你自己,他不把你当做孩子,可你还有你现在的爸爸妈妈,他们不是也很疼爱你吗?你还有哥哥,还有你自己的家,就算你存着私心,想让爸爸认你,也不要再说出口,只有足够优秀的孩子才会被爸爸妈妈认可,对吗?”
不知道是对着孩子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黎珣是听不懂的,只是觉得这个大哥哥好像不高兴了,他的眼角还有些湿润,黎珣抬起小手来替他擦着眼泪,那冰凉的温度让无吟躲了一下,而后又让他碰着自己给自己擦。
黎珣乖巧的模样让无吟心中一疼,轻轻握住他的小手让他把手揣在口袋里,那小手没有半点的温度这么冻下去也是不行的,黎珣乖乖的坐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话,时不时抬起头看着他,那清澈的眸子里闪着不解和困惑,仿佛在纳闷这个大哥哥为什么知道那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无吟给他漫天讲着一些有趣的故事,想哄着他安静下来,他就乖乖的抱着眼前的大哥哥把脑袋靠在他怀中听着他讲的故事,讲着讲着就觉得眼皮阵阵的打架,甩了甩小脑袋呜了声,仰起头晕乎乎的说着:“哥哥,珣儿头晕……”
“头……”还没等他说完,就听见四周有个女人焦急的脚步声,那高跟鞋‘哒哒’的声音不停地响着,由远至近理他们也越来越近。女人一边快步的走着一边喊着:“珣儿,珣儿你在哪儿!别***你快出来啊!”
“妈妈……是妈妈,妈妈我在这里!”黎珣大声的喊着,就见着一个女人着急的冲着这边跑过来,因为走得太急没看的清脚底的路一下子摔了下去,膝盖嗑在石头上还磕破了,黎珣见着妈妈摔倒了立刻就不乐意了,赶紧从无吟的怀中下来往那边跑,无吟也赶紧跟在黎珣的身后走了过去,双手扶起女人来,从兜里掏出手帕递给女人,浅浅的问着:“这位小姐您没事吧?”
女人冲着他摇了摇头,一把抱住黎珣,没好气的朝着他屁股上甩了几巴掌,疼的黎珣又哭了起来,女人也是急坏了,毫无形象的冲着黎珣喊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啊,知不知道你要把妈妈给急死了!”
无吟有些不解的问着女人怎么回事,这才知道,眼前的女人叫尚月,是黎珣的养母,黎珣昨天因为犯了错事被教训过后就一直不服气,今天趁着上幼儿园的时间就跑出来了,司机绕着城找了一圈都没把人找到,想来也只有这里能把人找到,曾经黎钧带着黎珣来这里玩过,那也是唯一的一次,所以每次只要一有什么事情黎珣就往这里跑,就像是这里能让他觉得温暖一样。
谁知道这次黎珣到的时候碰见了几个一年级的学生,他们都知道黎珣家的事情就来嘲笑他是个没人要的,黎珣一下子就火了抄起石头就往他们身上打,那群小子也被惹火干脆挥着拳头和他打起来了,黎珣说到底也才不满四周岁,那小小的孩子又怎么能打得过比他打那么多的男孩们,这才被人欺负,又被无吟给撞见了。
听他这么说着,再看看哭的凄惨的黎珣,无吟还是不忍心的把他搂在身旁安慰着,黎珣紧紧的抓着无吟的衣服躲在他的身后,脏兮兮的小手一个劲儿的抹眼泪,无吟把他的手放了下来,一边替他擦着眼泪一边对着尚月说着:“尚小姐,珣儿刚刚也跟我说了一些事情,按理说我并不应该多管旁人的家事,只是看您也是个好人,珣儿还小,或许他会忘掉一些事情,可是被父亲抛弃会在他心里种下一辈子的烙印……还是让他忘掉吧。”
也许忘掉了,他就不会在这么执念,也会少吃很多的苦头,他到这里就听说了那黎钧是天义盟的龙头,就算真把他认了回去又能怎么样?让他小小年纪去混黑社会吗?他们好歹还是要训练过后经过考核才能去出任务,黑社会的人又会管你是否是个小孩子就不给你刀枪让你去砍人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尚月也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怜爱的抚摸着黎珣的脑袋,喃喃的说着:“这话不用你说我也是知道的,可有什么办法,我老公在家说一不二,阿钧又是个犟脾气,他俩凑一块和颜悦色的时候实在是少,为了珣儿更是没少争执……”
说着,尚月也是有些无奈,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她一个女人就算在外再有能力,回了家一样是要相夫教子,丈夫的事情她管不了太多,黎铖是护着她宠着她,可也十分的大男子主义,认为女人就不应该多管那么多的闲事,她这个嫂子能拦则拦,拦不下的,也只好招了三儿回来劝劝。
“这位先生,今天真是多谢你了,有时间来我家坐坐吧,我看珣儿也挺喜欢你的。”尚月把话题绕开,怕是自己多了嘴让黎珣再听去什么让他伤了心,珣儿自幼就比他人敏感,她这个当母亲的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无吟见她不想多说,也不好多管什么,只好点了点头,说了声:“回去注意安全,尚小姐再见。”这么说着无吟就准备离开,反正他也是要回家的只不过走迷了路才碰见这种事情,见他要走,黎珣反而舍不得了,抓着他的衣服哥哥哥哥的叫着,就是不肯让他走,无吟和尚月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无奈。
“珣儿,哥哥就住在这附近,会经常过来,还有,这是哥哥的手机号,想哥哥了就到这里来,然后打电话给哥哥,哥哥就出来陪你了,好吗?”无吟蹲下身来,从兜里掏出纸笔写下一串数字递给黎珣,黎珣小心翼翼的把纸收起来,才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点完头黎珣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连忙问道:“哥哥你叫什么。”
“你还是叫我哥哥吧。”说完,无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没见到的是黎珣站在那里,直到他的身影不见了才肯跟妈妈回家。
早安安

第一百二十六章
无吟的厨艺的确好的没话说,几天的功夫把柳晋喂胖的了一圈,衣服每天也都熨的整整齐齐给他挂在床头,等他起来的时候就能穿上还带着热气的衣服,连跟着柳晋满哪跑的几个人都调侃柳晋这是找着老婆了还这么会来事儿。
“行了我回家了,你们也早点回家陪家人吧。”柳晋把几本账目核对清楚以后拿起衣服往身上套,阿文和阿凯几个人围了过来,阿文凑到柳晋眼前说着:“晋哥,嫂子这得多漂亮,惹得你下了班就往家跑,这么下去我们可要去钧哥哪儿告状说你不管事儿了啊。”
“给你小子贫的,哪儿来的嫂子。”柳晋抄起桌子上的苹果砸了过去,阿文笑眯眯的接了下来冲着柳晋说着:“可不是吗,咱们明眼人都看得出你这是金屋藏了个娇啊,对不对?”说着还吵着几个人闹着一起起哄,柳晋没好气的白了他眼说着:“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想干什么直说。”
“我们寻思去火锅店玩玩,晋哥咱们一块吧,你这到了点就往家跑多没劲。”阿凯接了他的话继续说着,自从那天他们回来之后柳晋就没再跟他们一块出来玩过,到了点就往家跑来事儿了虽然也出来但是心思怎么看都还撂在家里。
其实柳晋也是喜欢现在家里的气氛,往日里自己住着的时候真没觉得家有多好,就是个不用交钱的宾馆而已,早晨走晚上归赶着有事儿的时候几天不回去都是常有的事,现在家里有个人柳晋就觉得舒服,前两天他出去带货,头天早晨走的第二天将近凌晨才来,无吟蜷缩在沙发上睡得迷迷糊糊,电视还亮着,餐桌上的饭菜根本没动,无吟愣是饿着肚子等了他一晚上。
他九岁就被赶到大街上当苦力赚钱,多亏了钧哥才有了个家住有钱赚,可总觉得缺点什么,自从无吟来了他才知道,他家里就是缺人味儿,有个人肯在家等着你回家吃饭就是种幸福,只可惜这幸福时隔了这么多年才重新找上门来。
“我就不跟你们去了,他肯定把饭做好了在家等我了。”柳晋直接给推掉了,阿文和阿凯一看,互相看了一眼,接着劝说着:“那我们买东西去你家开趴还不一样吗,买两副牌吃够了打牌玩,让嫂子自己先回屋睡去呗。”几个人都以为柳晋找了个女朋友开始恋家了,柳晋想着要不干脆让他们跟自己回家算了,也省的天天嫂子嫂子的叫着,就当辟谣了,这么想着,柳晋点了点头:“我先给他去个电话让他煮着汤底,换衣服去过会儿一块去商场买东西。”
“好。”几个人很痛快的答应了,柳晋把电话拨了过去,那边响了几声才被接起来,背景有些嘈杂,还带着大风的声音,让柳晋有些纳闷的问着:“小期,你在哪儿呢?”
他这话刚问完,就听见那头传来一声男人痛苦的呻吟声,还没等他明白怎么回事,就听见无吟仿佛还没睡醒似的软绵绵的说着:“不小心睡着了……阿晋哥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那半梦半醒似的声音也没让柳晋多想,只当他是在看着电视睡着了,轻声细语的对着他说着:“我带几个朋友回去,你把柜里的电锅拿出来,煮上鸡汤,晚上咱们吃火锅。”
“好,我这就去弄。”说完,无吟就把电话给挂了,柳晋虽然有些奇怪刚刚那是怎么回事,可也没多想,而另一头,无吟阴沉着脸色把电话给挂断了,半跪在地上,左腿压制着地上男人的脖子,从腰间抽出匕首毫不留情的扎进男人的胸口猛然转了一圈,男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无吟,已经没了气息。
无吟就着男人的衣服擦了擦匕首,把匕首别回腰间,看了看男人,叹了口气把他的眼睛合上,这不是他见的第一个死不瞑目的人,每次都觉得背后阴森森的冷,要说他们之间真的没仇,只是无吟在等着柳晋回家的时候师兄突然来的消息让他做掉这个男的,细想也是他得罪了谁才迎来今天这个下场。
打了车快速回到家里,无吟把沾着血的衣服直接扔进了洗衣机里,然后换了套睡衣进了厨房里去弄高汤,很随意的把过长的头发扎了起来,半撑着身子靠在理石案子上看着身旁的锅,无吟双手抱臂,眼神黯然,他倒不介意多做几个人的饭菜,就怕其中有的人是先生的人,那只会给他添麻烦而已。
锅里的汤慢慢的炖着,奶白色的汤汁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无吟时不时搅动一下,就听见屋外的门锁转动,接着七八个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屋子里,把鞋子直接脱下来扔在门口,然后就进了屋子里,无吟从厨房里出来,习惯性的走到柳晋身边替他把衣服脱了下来理平了挂在衣架上,柳晋也没觉得哪儿不对,两个人一回头,就见几个人吃惊的望着他们两个,像是挖到什么猛料似的。
“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柳晋冲几个人摆了摆手,然后无吟说着:“袋子里买的牛肉什么的你都拿出来摆上吧,我记得还有白菜菠菜什么的,你看着弄。”
“嗯好。”无吟看了看那几个大袋子,真的是要犯愁了,上次柳晋买的还没吃完呢这又买这么多,就算多了几张嘴也未必能见着少到哪儿去,这般想着,无吟拎着袋子就进了厨房里去,阿凯眼尖,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无吟,对着柳晋说着:“晋哥,这不是那天在废郊捡回来的那个小鸭子吗?你什么时候也跟他们学着玩起兔儿爷来了?”
“玩什么玩,你除了那点事儿能不能用用脑子,真长裤腰带上去了?”柳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旁边几个人看了看厨房里的无吟又看了看柳晋,都没话了,这俩人都同居了也太明显了。
几个人正闹着呢,无吟就端着煮好的鸡汤锅底走了出来,半跪在地上把电源插上,起身就看见几个人都在看着他,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无吟微微歪了歪头:“我脸上沾了什么吗?”本来无吟就长得显小,这么一歪头更像是刻意卖萌似的,几个人连忙摇了摇头,其中一个人还站起来跟他说着:“嫂……不是那个,这个小兄弟,我们一块帮你弄吧。”
“不用了,你们坐着先涮着吃吧,我去给你们做虾滑。”无吟知道自己在这里他们拘谨玩也玩不开心,索性支了长桌子把麻将扑克都拿了出来,又把买来的成盒成袋的肉菜都弄好了摆在桌子上,然后就进了厨房里去忙他的。
阿文往厨房里看了一眼,然后低声地对着柳晋说着:“嫂子够懂事儿的啊,小是小了点咱也得对人家好不能始乱终弃啊。”“你小子在嘴欠我把你嘴撕成几瓣信不信?”柳晋白了他一眼,心念着他那只眼睛看出来自己和无吟有什么关系了。
无吟平时就不常和人来往,更不要说和他们交谈的来,索性也不出去,做好一样东西就拿出去一样,刚杀过人总觉得身上还沾着血味儿,就算吃也吃不下去东西,眼神黯淡的站在厨房里有些失神的切着菜,就看见柳晋走了进来,忙说着:“你出去吧这里有我呢。”
“给你涮了点肉,先吃点垫垫,这帮人吃饭没个时候,别等饿坏了。”柳晋怕是因为以前的事情偶尔还会刺激到他让他不敢和一群男人在一起才躲到厨房里来的,把碗放在他面前,里面装了满满一碗的肉,无吟一愣,随后点了点头,把刚切好的菜递给柳晋:“拿出去吧,我看你们买了活鱼,给你们汆点丸子。”
“好,小心点手。”柳晋拿着菜走了出去,听着屋子里又是一片嬉闹声,无吟看着那碗,不经意的笑了笑,他从不曾被人这么好的对待,对他来说有客人躲起来已经是常态,又有谁会关心他饿不饿,渴不渴,反倒是出了什么事情不挨上一顿鞭子都已经是好的了。
端起碗来吃了两口,无吟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压了压,微微垂了头手撑在案面上,沉了沉,还是选择把碗放下,从水池里把还活着的鱼捞上来处理干净了鳞慢慢的做着,心里想着改天得去趟药铺抓点药回来,也不知道是先生之前给他吃的药有问题还是这药不能断,无吟总觉得身体不怎么舒服,更像是中了毒似的,细细想想先生又怎么会给自己下毒,倒是他想得太多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他这边展了手艺十几样菜伴着些生的上了桌,几个人哄着他一块上桌他也没应下,只是自顾自的坐到一边去,双手敲着键盘也不知道忙些什么,他们这些人玩起来也不顾其他的,反正也是在家里不怕那些,喝酒划拳就着热乎乎的火锅吃着什么话都说。
听着听着,他就听见那个叫三指的人大概是喝酒喝多了,嘴中念叨着:“哎,我透露给你们一个独家消息,你们绝对不知道,这消息还是老六告诉我的。”
“什么消息你倒是别卖关子啊。”几个人哄闹这说着,就见三指神秘的笑了笑,低下声音来跟几个人说着:“黑街原本的头头前些日子去国外让女人给阴了,按规矩马上可就要选新老大了,你们就想想吧,黑街那油水,虽然比不上咱们天義盟的可也比得上一个堂口了,谁要是给占了……啧啧。”
“嘁,黑街有什么好玩的,他们选老大靠的就是个打杀,当了老大是威风,多少双眼睛盯着要杀了他占他的位置?我可告诉你们别瞎弄,老老实实干自己的活,出了力钧哥照样能让你们上位。”柳晋看几个人心动,不由得劝说着,他虽然年纪不大这条路走得已经很深了,这里面的规矩摸摸透透的。
“哎,晋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现在是咱们天義盟的红人,有什么好处钧哥不想着你,咱们就是出力气的,巴不得赶紧上了位有自己的地方,也就早早收了山不忙了。”年纪偏大的阿浩说着,几个人连恭维带虚话半真半假这事儿就给遮过去了。
他们这么说着,反而把无吟说的心里痒痒,之前他就在算着自己的能力毕竟太轻,能做的事情也做不了太多,现在有这么个机会不就是明摆着放在他跟前的?几十个人一起上他都有把握全身而退,何况这些人只是些混混而已手段根本不足一提。
这么想着,无吟手下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流光很快隐下,似是从来没有过,但心中已经是波涛暗涌,有几个人帮着他搜集情报也好过他自己在这里深一脚浅一脚的扑腾。
‘叮——叮——’手边的手机不断的响了起来,无吟把电脑锁上,随后按了下来,转过身走到僻静的地方,才按下了接听键,乖乖的开口叫着:“主人……”
“反了你了,这么久才接电话!”那头的人火气十足,让无吟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微微垂下头倒是把身子站得笔直,仿佛主人就在跟前似的不敢有半点怠慢。就听见那头继续说着:“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有进展吗?”
“无吟想揽了这边的一切黑势力给自己做事,还请主人赎罪。”他毕竟是火鹰会的人,在外发展了自己的势力同等于背叛,只是还没做而已,那头沉了几秒,让无吟意外的是,叶如泉居然同意了,又叮嘱了几句才挂了电话,无吟握着手机,久久不曾动过,他更希望主人不要这么快就把电话挂了,让他在贪婪的多听一会,多听一会就好……
“哎,小期,你在这儿干嘛呢……”正在他走神儿的时候,就看见阿文从对面走了过来,无吟看了看他身后,还好,原来他只是去卫生间不小心看见自己的,阿文喝的醉醺醺的脚步都飘了,无吟无法,把手机揣进兜里,走到他面前去扶了他一把。
这一扶,无吟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阿文的手不规矩的在他身上乱画着,无吟把他的手重新搭回自己肩膀上,可是他又是如此,这下子是真的把无吟给弄火了,拽着他的胳膊往下猛然一抻,随后把人直接反剪着按在墙上,手腕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摆在那里,阿文忍不住惨叫出了声,把屋子里的人都给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几个人爬了起来朝着那边过去,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结果就看见无吟把阿文按在墙上,满脸的怒意,耳尖还红的厉害,恨不得杀了他似的,柳晋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怕是阿文喝大了动作不规矩惹了无吟的讨厌了。
“晋哥,晋哥救我!”阿文出生喊着,柳晋这才缓过神来,上去拍了拍无吟的肩膀说着:“好了好了,先把他放开,剩下的咱们回头再说。”无吟皱了皱眉头,松开了按着他肩膀的手,另一只手却被他狠狠地拧了一把,又是一声惨叫听了几个人酒都醒了不少,再一看地上的人捂着手腕不断的在地上打滚,怕是手腕脱了,赶紧上前两个把人给扶了起来。
无吟哼了声把脸瞥到一边,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样子转身往旁边走,直到离他们远了些才停下了脚步,阿凯嘴中咒骂着说着:“你小子什么人都惹啊,这不是找苦头吃吗?”几个人连同柳晋在内都没想到无吟这么瘦弱看起来被人欺负还差不多,功夫却这么好,找了两个人把阿文给送去医院,剩下的人坐在客厅里打牌喝酒。
无吟也是一时收不住才动了手,心念着那阿文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贴着楼梯坐了下来拿着手机玩着,目光时不时看一眼他们打牌的,这么看着看着就觉得眼皮一个劲儿的打架。
几个人喝的都不少,连着闹闹腾腾玩够了喝够了基本也都倒下了,那两个人把阿文送到医院以后又折了回来,同着柳晋一起把人都送上了出租车报了地址之后,柳晋往前走了几步,‘咚’的摔在地板上,打了个呼噜就睡了过去,把无吟直接给看呆了。
“阿晋哥,你别在这里睡啊……”无吟想着把人给送回房间去,可是柳晋比他想的要重的多了,能拎起来一个胳膊搭在自己身上可撑不住把整个人都给拎回去,这么想着,无吟也干脆放弃了,把地上收拾收拾,从大柜里拿了床褥出来,像是滚雪球一样把柳晋滚到了那厚厚的被子上,拿了枕头给他垫在脑后,又给他盖好被子之后才去把桌子和地都给收拾了。
细细擦擦一直忙活到凌晨两点多无吟才把家里收拾出来,长长的舒了口气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无吟一边锤着脖子一边回了屋子里去睡觉,想着得尽快拿下黑街,哪怕拿不下也要抢下来。
第二天,柳晋是被肚子饿给弄起来的,醒了之后看到自己被包在被子里,动了动,感觉好像捆的有点紧,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浑身都疼得厉害,也不知道昨晚干什么了,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四周,这才想起来昨晚好像带人回来玩,这群人也是的,闹得这么过火。
挠了挠头发,柳晋从地上爬起来进了厨房里,看见无吟正在专心做着早饭,昨晚喝得的确大了点,现在脑子里还昏昏沉沉的搞不清楚状况,喃喃的说了句早晨吃什么啊,无吟把刚调好的蜂蜜水塞进他手里说着:“喝了先坐会儿,早饭一会儿就好。”
柳晋老实的点了点头坐在餐桌边上咕咚咕咚灌下去半杯,靠在椅背上迷迷糊糊的又打了个哈欠,等着早饭都上齐了,才吃了起来,无吟跟他说了句我出去逛逛就出去了,柳晋也没在意,更不记得昨晚都干过什么,嗯嗯了两声也就不去管他了。
出了门,无吟轻车熟路的绕着小路往黑街去,心里念着那三指说的话没准就是真的,这几天黑街的秩序的确比他刚来的时候乱了不少,拿定了主意要让黑街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无吟反而有些忐忑,总觉得这是旁人给自己下了个套。
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呢大衣的中年男人默默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被岁月磨练过后的脸上留着沧桑的痕迹,男人没想到还有机会在碰见她,或者说是他,让他诧异,让他不解,更让他困惑,困惑为什么在这里会碰上他,这是天意,还是命中注定……
男人悄悄地跟在他的身后,步伐时不时停一停,生怕被他发现自己的存在。无吟虽然察觉,但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有种异样的心情告诉他,身后的人绝对不会伤害他,连他自己都奇怪,为什么会这么信任一个‘跟踪狂’。
男人跟着跟着,突然发现那孩子不见了影子,正在他四处找寻的时候,无吟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趁着他还没发现的时候直接把人劈晕扔在一旁,随后消失在了街道中。
这么勤劳的我都没有冒泡泡的嘛

第一百二十八章
无吟顺着小路走进了一家酒吧,酒吧并没有牌照,只是四周的墙上画得花里胡哨,不知道的还以为来错的地方,无吟推开门走了进去,准备下地下二层,就被人给拦住了,那人上下打量了他眼,语气不是很好的问着:“谁引荐你来的?”
无吟沉了沉,思索了片刻之后抬了抬手,那青蛇的戒指并不多见,却让眼前的人白了脸,无吟松了口气心说自己猜对了,随后跟他说着:“我是周先生的朋友。”
“请进吧。”男人打开了铁门把他放了进去,随后又把门锁上,拦住了下一个要进去的人。
这酒吧是他前今天跟踪周永的时候看到他进来过,只不过当时天黑第二天他想着来的时候就忘了路,再找到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站在门口守着,进去的人都得搜身,现在一看规矩还真是严格,相较于上面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酒吧,下面却是真的鱼龙混杂,甚至还能看到几个人拿着针管往胳膊上打,想来他们也不是在打止疼剂,怕是他正好进了毒窝里了。
找了个地方坐下,无吟敲了敲吧台要了杯鸡尾酒,然后就一边喝着一边打量着四周,之前他以为这里会是什么秘密的地方,现在看来自己想多了,这里也许只是他们散货的地方,上面散货下面练摊儿,无吟的目光看向一边,意外地看到还有几个人在哪儿看着,看着倒不像是看场子的,因为他们的目光一直在看着那些瘾君子。
正在无吟走神的时候,突然就听见那帮人里传来一声奇怪的声音,无吟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瘾君子撕扯着自己的衣服步伐摇摇晃晃的走着,嘴中像是还说着什么,神智已经完全不清楚了,那嘴歪眼斜的模样让无吟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免得喊出声来,目光里毫不遮掩的惊恐让他身后的酒保咯咯的笑了笑。
“小朋友,第一次来吧?要不要也弄点尝尝鲜?别看他现在这样,快乐着呢,只要一点,保证你比和女人上床还舒服。”那酒保低低的说着,像是在诱惑着他什么,只可惜无吟根本不吃他那套,摇了摇头看了看那口吐白沫的人胃里有些翻涌,脸色也有些白,看了看杯子里的酒,也不敢再喝了,生怕这酒保往里面放了什么。
瞥了瞥嘴角,无吟也是有些厌恶,这地方看着根本不像正常人来的地方,真是好奇心害死猫他才跑到这里来受这份罪。头疼的捏了捏眉间,四周的空气里凝聚着的除了烟味儿就是荷尔蒙的味道,无吟实在是有些享受不了,起身准备离开,就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错愕的回过头去,就看见黎铎一脸怒气的站在他的面前,一巴掌毫不客气的扇在他的脸上,直接把无吟给打懵了。
虽然黎铎从不曾练过什么,可是毕竟也是个成年男人,无吟顶着半边透红的脸不解的望着黎铎,那声音里透着几分的委屈:“黎医生,你打我做什么?”被当着这么多人突然打了一巴掌,绕是谁都不会觉得心里服气,更何况是无吟。
“我打你做什么?谁让你到这种地方来的?你不好好的在家养病你跑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黎铎原本只是跟着朋友来这边玩,没想到刚刚无意间看到一个身影特别像无吟就留心了一下,没想到真的就是他。这质问的语气让无吟有些不爽,凭什么他就不能来这黑街了?他不仅要来,他来了还就是准备来当这条街的老大的。
见他不说话,黎铎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无吟挣脱了两下就挣脱开了,把手背在后面完全不想理他,打人打得莫名其妙也就算了,现在还想来管他?凭什么?当是个人都有这个资格来对他说教的吗?无吟心里的不服气在黎铎眼里只成了犟脾气,伸手去抓他的胳膊,无吟猛然往后退了几步,黎铎又哪里比得上无吟的动作迅速,几个来回下来黎铎累的不轻快,可是无吟仍然和没事人一样站在那里眼睛里闪着几丝的愤怒。
“阿铎,你在这干什么?不是说去厕所怎么跑到下面来了。”一个男人走了过来,拍了拍黎铎的肩膀,看着他累的不轻快不由得有些奇怪,黎铎像是看见救星一样指着无吟说着:“把这个小兔崽子给我抓上去,反了他了还敢到这种地方来。”
“黎医生,您不要无理取闹好吗?我想做什么要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与您没有半点关系。”不知怎么的,无吟开口就顶了回去,要是搁在主人面前这般顶撞怕几天都动弹不得,无吟虽然磨得耐性好可到底是有脾气的,俗话说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他当着这么多人没想着给他留点面子,无吟何必给他留面子。
“你还给我嘴硬是吧?啊?你自己说说你自己才多大,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还有你,杵在这儿当电线杆子呢,把他给我抓上去。”那发不出去的火全冲着身后的男人撒了,男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朝着无吟招了招手说着:“好了好了,不管你们谁对谁错,这地方都不是吵架的地方,跟我上去吧,看看这让你们弄得,丢人丢的还不嫌大是不是?”
他这么一说,无吟看了看四周,不少人都在往这边看,更像是在看什么好戏似的,无吟咬了咬牙,冲着男人点了点头,他还不至于为了跟个医生吵架把自己的面子都给丢光了。
黎铎伸手去抓他,被无吟直接躲开了,像是个孩子耍脾气一般跟着两个人往楼上走,黎铎心里窝着火,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到底在生的哪门子气。
从第一次见到无吟的时候黎铎就莫名其妙的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来看,偶尔碰见柳晋的时候还会问问无吟的情况怎么样了,只是没想到第二次见面居然是在这种地方,也许无吟是头一次来不清楚,他到底也跟着二哥学了不少,知道这地方上面的学问就大着,下面更是禁区,除了有常客引荐不然绝对不会让进去的。
怒火涌在心口,恨不得好好教训教训身后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还跟他犟,凑在他身边的酒保就是个资深道友,要是哄着这小东西吸了毒,他第一个揍不死他的。可惜身后的人全然不知道黎铎心里这般的愤怒,只是因为他打了自己一巴掌而感觉不平,抿着唇角也不说话也不吭声,反正打都打了,他还能怎么样?打回来还是杀了他?对自己都没有好处。
男人看着两个人在生闷气,看着看着,男人突然看出了点门道,凑到黎铎身旁低声地说着:“阿铎,这是你弟弟吗?怎么感觉你们两个长得有点像?”
“关你什么事。”黎铎阴着脸说着,完全没给他个好脸,无吟听到这话愣了片刻,看了看黎铎的容貌,怎么都没觉得和自己有哪点像了,心道这男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就看见男人后退了几步走到他身旁说着:“嗨,小家伙,叫我秋哥吧,你别生阿铎的气,他从小学就这样,就是个暴脾气。”
“白硕秋你想死是不是,给我闭嘴,别逼着我把你列入医院黑名单。”黎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白硕秋呵呵的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别恼火,随后底下声音来跟无吟说着:“看,我说的没错吧,就是个小狮子。”
“恩。”无吟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结果一抬头就看见黎铎又要抬手,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才让黎铎哼了声把脸扭了过去冷这张脸拽着无吟到他们来的地方坐下,对着白硕秋说:“去开车。”
“喂,小孩子而已,只是好奇心嘛。”白硕秋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个人从小就是一个院长到大的,白硕秋没少看见那些可怜的小学弟哭着被这位一谈到某些事情上就格外正经的黎学长教训,自然知道他绷着张脸想做什么,黎铎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那威胁的意思十足:“要不去开车要不喝你的酒,我保证你的从这里走回衡水小区,如何啊白大警长?”
听到警长两个字,无吟猛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把头低了下去,若无其事的看着身旁,白硕秋见他的反应有些奇怪,看着这位少爷是真火了,只能老老实实去提车。
第一百二十九章
卡座里就剩下无吟和黎铎反而更加尴尬,无吟侧着脸翘着腿看着一旁,完全没有理会黎铎的意思,黎铎看他这副模样看的恨不得现在就收拾他一顿,要了杯果汁放在无吟面前,无吟也没去碰,心里就是堵着口气,觉得这黎医生未免管的太宽了。
他长到大靠的就是手腕硬来保护自己,自从一跃升上阳勋之后更是没人敢招惹他一下,如今被一个弱不经风的医生打了又怎么能服气,每次出任务哪次不是九死一生,就这点小破地方他还不稀罕呢,有什么好火的。
正在两个人恼火的时候,白硕秋把车开到了门口,走到两个人面前说着:“黎小少爷,车给你开过来了,走吧,别在这儿装神像了。”白硕秋这么说着,黎铎站起身来往外走,走了两步看无吟还坐在那儿,火又起来了;“还不走坐着干什么。”
“不想走。”无吟平静的看着他,目光中分明藏着倔强,看的黎铎火气蹭蹭往上涨,赶紧被白硕秋给拦了下来,拿了外套对着无吟说着:“走了,这地方烟熏的厉害,就当出去透透气了。”
看着无吟还是坐在那儿不动弹,白硕秋上手去拽着他的胳膊把人给拽了起来,连拖带拽的好不容易是把人给推到了门口糊弄上了车,坐在驾驶座上通过后车镜看着这俩一对儿犟的,白硕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他们不是兄弟俩他还真不信,这狗脾气算是改不了了,净折腾人玩。
“等会儿,去你家。”黎铎看着他是要往自己家走,立刻出声阻止,美宝还在家里,带着无吟回去不合适,白硕秋猛然踩了一下刹车,回头看着他一脸的发懵:“祖宗,不至于吧?当初你去酒吧也没看着黎大哥这么对你啊。”
“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话。”那是我家啊,白硕秋在心里说着,刚想跟他反驳,后面大片的喇叭声催着白硕秋重新发动了车子往他家去,无吟看了看两个人,总觉得这相处模式他很眼熟,可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微微抬了抬头把头侧依着车窗,一副对所有人都爱搭不理的模样,黎铎就算火大也还不至于在这儿动他,而无吟半点没有被家长抓到的感觉,只是觉得他们在多管闲事,否则这会儿他也不会在这儿了。
到了白家,黎铎下了车往屋子里走,白硕秋看着他进了屋子里才转过头对着无吟说着:“你别跟他犟,阿铎就是脾气爆了点,心肠不坏的。”无吟心念着我也没招惹他,怎么说的和错在我似的。皱了皱眉头,无吟没拒绝也没说应下,下了车关上车门,就听见屋子里一声暴怒朝着外面吼着:“给我进来!”
无吟看了看四周,这附近他并没有来过,好在来的时候已经把路记下来了,抿了抿唇边,无吟还是朝这屋子走了进屋,有些话必须跟黎铎说开了,不然迟早会给自己惹上麻烦,自己也并不想在这里定居,总是被他缠着还没被先生抓着就先被他给卖了。
进了屋子里,就看见黎铎坐在沙发上冷着脸看着他,这场面并不陌生,每次主人生气的时候都是这样,只不过眼前的人并不是主人而已,大大方方的走到沙发上坐下,无吟先了黎铎一步开口:“黎医生,我想有些事情我们还是说开了比较好。”
“你说。”黎铎的脸色仍旧不怎么好看,生着眼前这个孩子的气,无吟沉了沉,思索了片刻,尽可能婉转的说着:“我只是一个陌生人,也许你对我有这么大的反应是因为一个叫子叶小姐的人,但我不是她,从生理上来说我是个男性,从感情方面来讲我们连朋友都不是,换句话来说,你管的太宽了。”
“你说的子叶小姐,是我的母亲。”黎铎犀利的目光直接看向无吟,竟让他在无意之间产生一种恐惧,来源于什么,他自己也弄不清楚,就听见黎铎继续说着:“是,你说的都没错,你我只是陌生人,你现在就可以离开,我不逼你。”
黎铎也是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只是因为他年龄和容貌有可能是自己的弟弟,就对他多了一份关注,可人家呢,根本不待见他这份关心,他又何必多那个事情,无吟见他决绝,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往外走去,没有半点的留恋,打开门的时候,白硕秋也正好要开门进屋子里,两个人僵在那里,就听见沙发上的人说着:“让他走!”
白硕秋一怔,随后拍了拍无吟的肩膀带着他进了屋子里,把门给关上,低低的对着无吟说着:“小家伙,别惹他的气了,跟他说句软话道了歉也就没事了。”
“我没错,为什么要道歉。”无吟被黎铎这么一赶,火气也起来了,拳头紧紧的握着控制着自己,手心中的刺痛不断的提醒着他要冷静,不能动怒更不能动手。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跟他说句道歉的话就这么难吗?”白硕秋脸上的笑意也渐渐退去,对无吟这份犟劲不知道说什么好,无吟哼了声把头偏向一侧,他根本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分明就是他们多管闲事,凭什么要让他来认错。
“阿秋,不用跟他说,让他走,立刻就走。”黎铎指着门说着,看得人却是无吟,无吟忍着动手的冲动绕开白硕秋要往外走,手扣住门的一瞬间肩膀被人搭着,下意识的伸手把人胳膊抻过来反剪在身后,白硕秋也是一惊,脚猛然踹上无吟的膝盖挣脱开他的束缚躲到一旁,那一瞬间,他分明察觉出来无吟身上有一股浓烈的杀气,这绝对不应该是个孩子应该有的。
那冰冷的脸上微微皱了皱眉头,白硕秋抓着无吟的手把人强行拽进了屋子里扔在了沙发上,饶是无吟再怎么挣扎白硕秋始终也是个练家子,他那点分量在白硕秋眼里也许武功的确在他之上,可是这体重还没个女孩轻,一手就能给拎起来。
无吟摔得痛,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似的,手肘撑着那软软的沙发把身子直了起来,忍不住猛嗑了两声,随后跌坐着坐了起来,不满的望着白硕秋,觉得这两个人绝度和自己有仇,如果是他的仇家大概现在已经成了他的刀下鬼了。
拧着眉头站起身来,忍不住的是被酒精刺激之后胃中的疼痛,往前走了两步又蹲了下去,双手捂着胃蹲在地上脑袋枕在双腿之上,那痛苦的模样半点不像是装的,让黎铎一惊,哪儿还管的上什么怒不怒的,赶紧上前查看他怎么了。
“喂,吴期,你没事吧?”黎铎几步上前来,看着无吟痛的一张小脸毫无血色,冷汗不断的从鬓角冒出,蜷着身子半点不敢动弹,这副模样真是让黎铎着急到家了,叹了口气就算心里有火气也被他这一病给吓没有了,无吟一个字都说不上来,只能那么一副可怜的模样蹲
在那里。扶着他先到沙发上坐下,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就闹,让你再闹,有胃病你喝什么酒,觉得自己命太长了是不是?阿秋,烧点热水去,你给我老老实实在这儿坐着我去买药。”
白硕秋点了点头,赶紧进厨房烧水去了,黎铎一边念叨着你这个孩子如何如何一边赶紧出了门去给他买药。无吟看着两个人各忙各的,黎铎匆匆离去连门都没关,一只手捂着胃一只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往门口走去,他可不愿意再在这里呆着,待会黎铎回来还不知道有多少事情。
白硕秋正看着那水烧着呢,就听见外面‘哐’的一声,一愣神的功夫,走出去往外看去,客厅里哪里还有半个人,连同门都关的结结实实的了。“嘿,这孩子还真是够欠揍的,是该收拾了。”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白硕秋掐着腰说着,合着那套胃疼全是装出来的,就是为了离开?
白硕秋转过身进厨房里去把火给关上,然后走回客厅里坐着,没过几分钟的黎铎就匆匆忙忙赶了回来,一回来就看见白硕秋自己在哪儿喝着啤酒看着电视,皱着眉头问着:“人呢?”“早跑了,你那儿抓去。”白硕秋摇了摇头有些无奈,黎铎嘿了声,把药摔在地上一脸你给我等着点的表情。
第一百三十章
“你们这做的都是什么!垃圾吗!我请了高薪雇你们雇的都是酒囊饭袋吗!都***!”叶氏集团大楼会议室里,一声暴怒的声音使得这原本就低的气压更加低沉,宁言走进大楼里,就听见几个秘书职员凑在一起说着什么。
“哎,你说叶总最近是怎么了,这脾气越来越暴躁了,瞧瞧,那人事部的经理可是当了几年特种兵回来的,愣是让他给骂的哭的女人一样,还有公关部的小张,财务部的小王……”
“就是就是,我上次去送杯咖啡,明明是热的还是按着他的口味调的,全被他泼到地上了还说我泡的东西给狗喝够都不喝。”一个女秘书苦了脸色,到现在她都不敢再往叶如泉的跟前去凑。
宁言听着几个人的抱怨,苦涩的笑了笑,他想喝的是无吟亲手泡的咖啡,你们又怎么能泡的出来那个味道,听他们这么念叨着,宁言也是叹了口气,自从无吟走了以后叶如泉除了不对他火之外算是彻底快把公司和会里烧起来了。
他刚刚从会里回来,阳勋云勋的日子还好过些,毕竟都已经习惯了,刚升上星勋和还没有勋章的那些可算是哭到了家,抹着眼泪浑身是伤也照样得训练,他这么算算,还不如当初让无吟留下来,至少无吟留下来这位没那么大的脾气冲着其他人发。
摇了摇头,宁言走进了休息室里,亲自冲了杯咖啡,端着往总裁室去,轻轻叩了叩门,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进来,仿佛声音的主人强压着什么怒火。
刚刚进门,一本文案直接扔了过来,就看着坐在老板椅上的人阴森森的说着:“我让你去把汇报总结做出来你这做的都是些什么!”宁言一个侧身躲过,随后把掉在自己脚面上的文件捡了起来,走到办公桌前把文件放了下来,咖啡也放在了他的手边,淡淡的说着:“如泉,休息会吧。”
叶如泉一愣,随后抬起头来,这才发觉自己认错了人,还以为又是财务部的那个主管过来了,捏了捏眉间说了声抱歉,叶如泉被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端起咖啡杯来喝了一口,也仅仅只是喝了一口就放了下来。
宁言打量着他,那眼中还带着血红的血丝,想来昨晚肯定有处理了一夜的文件,衣服还有轻微的褶皱,像是几日不曾熨过。不过想想也是,往日里无吟在的时候早晨总会第一个起来把早饭的食材准备好,弄完了之后又会把叶如泉的衣服给准备好,伺候他起了床再去忙他的,晚上又要跪在地上给叶如泉按摩把他伺候着睡着了才由他睡得时候,这人一走,什么都空荡荡的,平日里好歹还像个影子似的总会先旁人一步把事情处理好,就连他也觉得有些不适应。
“如泉,别这么大的火气了,无吟今天又没给你来消息?”宁言询问着,得到的是一个冷眼,瞬间就知道了,这肯定不止一天了。说来这两个人也是奇怪,无吟不曾主动联系过叶如泉,叶如泉没有要事也断不会去给无吟打电话,偏偏只要有一天没有消息叶如泉就火大的厉害,这段时间也就几天前叶如泉心情好了些,听说还是因为无吟发了张风景照过来。
两个人正聊着,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叶如泉按下了扩音键,也没避讳着宁言,就听见那头有个女人的声音试探性的问着:“请问是叶先生吗?”
“是我,有什么事情吗?”叶如泉回问着对方,就听见对方说着:“啊,是这样的,叶悔连同几个同学把一个同学打成重伤已经送去医院了,教导主任也被他们打伤,这个……被打的同学家里还是有些势力的,所以我想……”老师说的委婉,却让原本心情就不怎么好的叶如泉心情更是沉到了谷底。
“我马上过去。”挂了电话,叶如泉‘嚯’的站起来,大步往外走去,宁言一看事情不太对,赶紧上前去拦住他的去路,抓着他的手腕对着他说着:“如泉你冷静点,不过是孩子打架而已再大也大不到哪儿去的。”叶如泉这幅怒火冲天的模样去了回来叶悔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已经走了一个这个再走了叶如泉怕是要把人骨头都给拆了。
他这么说着,连劝带哄着好不容易让叶如泉的脸上稍微平静了点,松了口气,宁言拍了拍他的后背说着:“好了好了,气性别这么大,我陪着你去看看,大不了赔点医疗费也没什么。”看着叶如泉点了点头,宁言才松了口气,两个人穿了外衣出了门,连着公司的气氛都缓和了不少。
学校操场上,两帮人不服输的叫嚣着,已经打过一架周围全都是老师和学生在围观,可没有一个人赶上前去,齐洛扬把叶悔护在身后,那平时嬉皮笑脸的脸上有些复杂的情绪,对面的人更是嚣张的不行不停地漫骂着。
其实这事儿的起源还得从几天前说起,齐洛扬他爸从小就拿着齐洛扬卖钱,赌钱输了没钱还毒款,就拿着齐洛扬去抵,但也会教他怎么跑回来,跑回来之后再有下次照样还会把人抵过去,到了现在难免还有认识他的人。
前几天学校转来了一个公子哥,听说是政府里一个大官的儿子,家里势力不小,也做着些见不得光的买卖,这人见了齐洛扬一眼就认出他来了,骂他是个****,正巧就被路过的叶悔给听见了,叫了人当天晚上就把人家房子给烧了,找了两个小混混顶罪给足了钱他也没事儿。
坏就坏在这大官教他儿子也这么说,今天齐洛扬刚到学校就听见那群人一直在骂自己,反正他都习惯了也没觉得怎么着的,骂就让他们骂去反正不痛不痒的,他家小少爷这可就不干了,立刻就叫了人和他们打起来了,连着那大官的儿子带着老师全给收拾了,方琦和阿杰还振振有词他们就该打。
虽说这事儿是因他而起,说痛快齐洛扬心里是真不痛快,小少爷护着他他也乐得被他护着,可是要是旁人骂他一句他这就要跟别人拼命,他回头要是让人给砍了小少爷还不得弄死他们全家啊?
这么一想齐洛扬觉得背后阵阵的发冷,别等着他家小少爷成了第二个叶叔叔,叶叔叔那手段他是听沈叔说过的,别等好好个孩子在变成个杀人恶魔,那自己可就罪过了。
他这正走神呢,就听见对面又骂了起来,句句朝着齐洛扬去的,齐洛扬明显感觉到身后的人身子在发抖,回过头一看,就看见叶悔的脸被气得通红,眼眶里还看得见点点的泪光,大喊了一句给我打,两帮人接着又打了起来,齐洛扬这也拦不住,只能护着他的小少爷别让他们误伤了他。
学生都在看着好戏嘴中喊着打,老师们急的团团转可拦着谁都拦不住,这两帮人那边的都不是好惹的也劝不住,只能想着有个管事儿的快点来看看怎么处理了。
这边谩骂殴打闹的热火朝天,那边被老师联系来的几个家长都到齐了,那大官见着叶如泉,恐怕也是不认识,装出一副蛮横的模样还端着官架子,叶如泉一直冷着脸也懒得理会他,刚进了校门就看见叶悔被齐洛扬抱着腰给硬拉出来了,齐洛扬累得够呛,叶悔气呼呼的回头瞪着他:“你拦我干什么!”
“我不拦你让他们打你吗!他们骂我两句没什么,又不是要我的命。”齐洛扬对着叶悔说着,叶悔一下子火了:“好啊,那就当我自作多情呗?你管我的!”说完就要往人堆里去,被齐洛扬强行拽过来按在了一旁的器材上:“你有完没完了!”
“我没完!他们凭什么骂你,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骂你!”叶悔指着那群人对着齐洛扬大吼着,愤怒的小脸掉下眼泪,让齐洛扬觉得心的一角猛然疼了一下,微微低下头去气势也弱了下来:“我这不是……哎呀……好了好了,小少爷你别哭啊,我这不是没事儿吗?”他一边说着一边胡乱给叶悔擦着眼泪,叶悔推开他的手自己狠抹了两把眼泪,分明就在赌气。
第一百三十一章
齐洛扬拍着他的肩膀小声的哄着他,正哄着呢,余光一瞥,就看见几个人已经走了过来,连同着校长老师都一块过来了,叶悔一看,往齐洛扬身后躲了躲,小声的冲着叶如泉叫了声老爸,上次的教训可深着呢,现在想想都疼得慌,心里埋怨着也不知道是那个老师这么事儿多的,闲的没事儿打这个小报告干什么。
“叶叔叔……”齐洛扬叫着,叶如泉也没开口理会他,只是对着他们宋主任说着:“我们到办公室聊聊吧。”宋主任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大官和叶如泉一起跟着老师去了办公室,宁言捏着叶悔的下巴看着他脸上这青青紫紫的伤叹了口气,没好气的捏了捏他的小脸儿:“你就趁着他发火的时候作死吧。”
“宁叔叔你救救我啊……我爸不会打死我吧。”叶悔这才想起来自己是犯了事儿了,老爸最讨厌自己学着小混混那一套,这下是真把他给弄火了连理都不理自己了,齐洛扬看他那么害怕,对着宁言说着:“宁叔叔,叶悔是为了我才跟他们打架的,您能不能帮着给劝劝说说话……”
“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的。”宁言拍了拍两个孩子的脑袋,转身往办公室去,心念着当初真不应该让如泉放了无吟走,这下子出了事儿倒霉的肯定就是悔儿了,全然也没觉得自己无意识之间把无吟也放在了一个沙包的位置上。
叶悔也不敢过去听着,怕自己哪下闹起来再把老爸拱上一股火,那小官二代也老实多了,学校的警卫这才上前来把两帮人都给分开让他们先回自己的教室去,叶悔坐在器材上看着身旁有些担忧的齐洛扬,不由自主的握住了他的衣服边说着:“你说我爸会不会特别生气啊……”
“叶叔叔应该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他见过叶如泉对叶悔有多好,看他害怕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是尽可能的安慰着他,同时办公室里宋主任也添油加醋说着那些种种,把两个父亲都气得够呛,宁言在一旁听得直摇头,就没算事儿这也给说出事儿来了,这不是抻着瞎胡闹呢吗?
没过多一会儿的,叶如泉就和那大官一起走了出来,叶如泉走到叶悔面前,冷着声音对他说着:“跟我回家。”那声音里听不出息怒,却让叶悔狠狠的打了个哆嗦,老爸什么时候对他这么冷淡的说过话,不由得有些害怕,又看了看齐洛扬,再看看已经往车那边走的老爸,还是快走了几步跟了上去。
叶如泉让叶悔也是气急了,他宠着他纵着他,他倒好,勾结了一帮的小混混和人家打架闹事,人家都找到学校里来了他还出钱让老师帮忙给瞒着,要不是今天这事儿太严重了老师不敢私自做决定连同那些事情一块告诉他了他还不知道得被瞒到什么时候去。
几天的怒火发酵,又被叶悔这气顶上,那强火压在心间下都下不去,打开车门拽着刚刚走上前的叶悔一把塞进车子里,叶悔没反应之下撞到了车门,胳膊拐正好嗑在开门的那地方上,痛的捂着刚想叫,就看见老爸冷着一张脸坐在了他的身边,瞬间闭了嘴,虽然他有点皮可也看得清楚火候,现在再闹根本就是自讨苦吃。
车子飞快的飞驰在路上,叶如泉心里压着火冷这张脸也不说话,宁言看着这父子俩直叹气,叶悔捂着胳膊委屈的蜷缩在车门旁边,稚嫩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看着一副可怜相,可惜还没等着他这装可怜引起他老爸的同情心,就已经到了家门口。
“下车。”叶如泉冷声说着,随后自顾自的下了车往家里走去,叶悔苦着小脸儿不情不愿的从车上下来,然后走到副驾驶的位置上替宁言开了车门,拽着他的衣角讨饶:“宁叔叔你帮我劝劝爸爸,劝劝爸爸嘛……”
“乖,一会儿进了屋子里赶紧上楼躲着去,叔叔跟爸爸说。”宁言哄着叶悔说着,叶悔现在也是干着急,往日里这时候他肯定会给无吟去个电话让他过来,因为他知道老爸看见无吟就把他赶到一边去了,回头就没火气了,可他这好久没见到过无吟的人了,怕他也不在南城,这才病急乱投医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里,还没等站稳脚,就听见屋子里的人吼着:“***过来跪着!”叶悔吓得一个哆嗦,下意识的看向宁言,宁言给了他个安心的眼神,先一步进了屋子里,叶悔躲在他的身后紧紧地拽着他的衣服,两个人站在叶如泉的跟前,叶如泉皱着眉头跟宁言说着:“你先回去吧,这儿没你事了。”
“宁叔叔别走……”叶悔小声的叫着,结果却看到叶如泉的脸色更冷了,没好气的指着他说着:“跪下,惯得你了!”叶悔也不跪也不动弹,只是紧紧的抓着宁言的衣服,老爸从来也没让他跪过,他总觉得最近老爸的脾气越来越大了,平常日子不管的事儿也爱管了,那儿看着不顺眼就骂上两句,要不是知道老爸在外面没养其他的女人和孩子,还真以为自己是失宠了老爸不爱自己了。
“如泉,有什么话好好跟孩子说,可不准动家伙。”宁言把叶悔从身后拽了出来,扶着他的肩膀走到沙发边上坐下,让叶悔坐在自己身边,把两个人隔开,叶悔委屈巴巴的望着叶如泉,小声的说着:“爸……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不也没什么事儿吗,他自己找打的……”
“他找打你就打他?谁给你的胆子!张家的二小子,还有李家的那个,也是你找人去打的?他们怎么惹了你了?我看你就是皮痒了!”叶如泉猛然拍了一下桌子,叶悔‘嗖’的就站了起来,身子发抖得厉害,那红红的眼眶蓄着眼泪,低着头也不敢吭声,就怕再惹了他爸,叶如泉越看他越气,站起身走到一旁去把花瓶里的藤条拿了出来,朝着叶悔身上就打了上去。
藤条比那戒尺要疼上好几倍,疼的叶悔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拽着宁言往他身后躲,眼泪不断的往下掉着,那哽咽的声音不断的求饶着躲着,宁言也让他给弄急了,挡在叶悔身前去握住他的手,皱着眉头对着他说:“打两下行了没完了?”
他知道叶如泉这是心里有火气,那也不能得着谁就打谁,叶悔比不上无吟,那里受得了这份的罪,回过头去看看,叶悔刚刚不小心被抽到了手背,那白嫩的小手上一条乌紫的印子十分的明显,叶如泉却直接甩开了他得手拿藤条指着叶悔说着:“你不用管,这小子就是欠教训了,再不教训还不反了天了,什么混事儿都敢干,以后呢?以后我死了在地下看他在上面欺男霸女吗!”
他这话说的也重,叶悔一听哭的更凶了,‘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膝行到了他跟前,拽着他裤腿一个劲儿的摇头,声音里夹杂着哽咽哭的不行,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说着:“悔儿没有,悔儿不要爸爸死……不欺男霸女,不欺男霸女……”
“松手!”叶如泉也没那个往日里的耐心去哄着他,抬手就是一下直接抽在叶悔的手背上,藤条卷着风削起薄皮,叶悔一声惨叫立刻把手收了回来,一边轻轻地往手上呵着气一边哭着上气不接下气,老爸是不是不疼他了,以前从来就不会打这么狠,更不会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的……
这么一想,叶悔哭得更伤心了,他从来没见过妈妈长什么样子,更不知道妈妈是谁,如果爸爸也不要自己了自己就是孤儿了,没有人在会喜欢他了……
宁言看着叶悔哭得厉害,心里有些不忍,走到叶悔身边去护着他把他圈在怀里,叶悔抱着宁言的腰大哭了起来,那眼泪浸透了他大片的衣衫,宁言拧着眉头瞪着叶如泉,有些话不能当着叶悔的面说,可也不能让他这么打孩子。
“如泉,把藤条放下,洗个脸冷静冷静去,你看清楚了他是谁,他只是个孩子,犯了错你教育他就行了,哪儿有你那么打的!”宁言的厉声没让叶如泉有半点清醒,反而是更加恼火了:“教育他?教育他管用吗?要管用你当我愿意对他动家伙吗!”
晚安安?( ′???` )
第一百三十二章
看着爸爸和宁叔叔吵起来,叶悔瘪着嘴跪坐在地上抬起头看着他们两个,宁言被他呛得一句话说不上来憋了个大红脸,叶如泉也是尽可能的压着火,叶悔瞧着瞧着,悄悄的往自己的房间去,正要往那边走,就听见叶如泉说着:“你准备去哪儿?”
“不……不去,哪儿都不去……”叶悔把小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看的叶如泉真真的火大,谁家的儿子到了这么个岁数一点承担责任都不知道,遇到事情就一个劲儿的推,找外援。
这么一想,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窜了上来,举着藤条就打了下去,一连几下抽在叶悔的小腿上,叶悔疼的大哭了起来,也不管自己的模样有多狼狈往楼梯那边去,宁言一看赶紧拦住了叶如泉叶如泉也是火大,推开宁言上前几步拎着叶悔就往楼上去,那楼梯搁的叶悔身上生疼却也无法起身,宁言被他退的趔趄险些跌倒,等缓过神来的时候就听见楼上书房的门‘哐’ 的一声关上了,这下可真是把宁言给急着了,他最了解叶如泉的个性,这火气上来撒不干净绝对不会罢手的,叶悔又怎么忍得了啊!
书房里,叶悔害怕的往后倒退着,眼前的人总觉得不像是爸爸似的,一种深深的恐惧从内散发出来,让他不由得发抖。叶悔虽然脾气犟了点在外也很强势,可是他胆子真的很小,小到天一黑就必须开着灯,不然就会觉得四周有怪物让他觉得不安。
“裤子脱了,撑在桌子上。”叶如泉冷声说着,丝毫不在乎眼前这个孩子的恐惧,叶悔抽了两下鼻子,想叫爸爸,想给自己讨饶,可是想想老爸手里藤条的疼,叶悔一下子就放弃了,刚刚那两天就让自己痛的不行,要是老爸气急了直接抓着他打他能不能看得到明天的太阳可就真的不一定了。
眼里闪着泪光,叶悔不情不愿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到桌边去,紧身的牛仔裤被褪到腿弯,双肘撑在桌面上,叶悔明显感觉叶如泉站在了他的身侧,还没等到他反应过来,藤条已经接二连三的落在了臀峰之上。
也许是气急了,叶如泉也未管过叶悔是否承受得住,那猛烈的藤条直接将臀峰刮开一个口子,血珠顺着口子里卷着滴下,叶悔疼的身子发抖,不断的动着身子想要避开,却被叶如泉直接按住了腰间,那藤条更是落得厉害。
“反了你了是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架斗殴,学着他们花钱买人,都谁教给你的这些坏习惯?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当成耳旁风了是不是!”随着每句话,屁股上就会多挨几下,毫不收敛自己的自力挥舞着藤条砸下,每下都像是要生生在进骨头里似的,叶悔实在是熬不住这痛,大声的哭喊了起来,莫要说书房里,就连楼下都听得清清楚楚,急的宁言跺了跺脚,忍不住上楼去砸门,对着书房里面不停地喊着:“如泉,打两下行了,你把门开开我跟他谈!”
房间里不断的传出变了调的哭喊声,叶悔听见宁言的声音哭得更狠了,大声的说着:“宁叔叔救我,悔儿好疼,好疼……爸爸要打死悔儿了……啊!”一藤条落在了臀腿间的嫩肉上,瞬间撕扯开皮肉,叶悔痛的两条腿不断的发抖,这才是过三十几下,屁股上就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白嫩的皮肉此刻变得乌紫青肿,七七八八的口子纵横交错的布在上面,隐隐还能看得见皮下鲜红色的肉,那血珠几颗凝成一颗顺着腿滑下,叶悔被叶如泉桎梏的动弹不了分毫,除了用嘴喊也没有他法了。
叶悔哭的嗓子都哑了,不断的喊着,求饶,可是身后的男人一点都不曾动容,反而他叫的越大声就打得越狠,宁言在门口不断地敲着门,试着想要把门踹开也纹丝不动,只能不断地敲门想着让如泉快点出来别在把叶悔打出个好歹来。
“爸……爸爸不打……悔儿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叶悔整个上身都趴在了桌子上,手抠着桌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连句话都说的断断续续连不成句,眼睛更是哭的红肿酸涩,叶如泉冷着脸来教训,像是要让他一次长足了记性似的无论他怎么求饶都只有一个结果:打!
屋子里不断传出藤条落在皮肉上的声音和叶悔的哭喊声,宁言也在外面敲着门,冲着叶如泉喊着:“你别打了,再把孩子打坏了!”可是屋子里没有半点的回应,仿佛他不曾说过这话似的,屋子里的人也不会理会他。
屁股到腿弯之间布满了恐怖的伤痕,叶如泉挥舞着藤条落在他的大腿上,原本腿上就没有多少肉,一抽下去就是一个血印子,叶悔却想越委屈越觉得爸爸肯定是不爱自己不要自己了,那求饶声变成低低的呜咽,收了双臂枕在脑袋下呜呜的哭着,他的确做错了事情,该打他也从来没想过爸爸会不打,可是也从来没想过回答得这么重,爸爸连解释都不肯在听自己解释,是不是真的不要自己了……
敏感的小孩子想起上次的教训心里越发的凉,越发的怕,连叫都不敢叫出声紧紧的咬着自己的胳膊免得出声音讨爸爸的嫌弃和厌烦,眼泪却不由自主的从干涩的眼睛里流了出来,他不想被爸爸丢了,他只有爸爸了,如果爸爸也不要他了他就只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了,他不想当孤儿……
叶如泉落得狠打得狠,可心里也不是滋味,他把他保护的过于安逸了,毕竟是他宠了十四年的儿子,狠下心来教育又怕打的毒了把他打坏,今天他听见老师跟他告状的时候几乎是不相信的,他儿子居然能干出来那些事情,和街上的地痞流氓又有什么区别?
打架斗殴为了女孩争风吃醋和人家打架闹事,为了所谓的兄弟情义哥们义气不计后果,出了事情了自己解决不了了就拿钱去解决,这般莽撞这般庸俗,到底是跟谁学出来的,简直是不可理喻,欠揍的厉害。
倘若有一天他不在了,叶悔要怎么生活,出了事情谁来替他担着?他宁愿让他现在知道疼也不愿意他以后走上社会吃旁人的痛受别人的教训!
越想越气越气越大,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叶悔已经疼昏过去几次,又被他的藤条‘唤醒’,猛然撒开手来,叶悔的身子直接滑落到了地上,无助的蜷缩着,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胳膊发抖,那胳膊上还挂着几个血牙印,想来是叶悔自己痛得厉害咬出来的。
叶如泉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想要把藤条放下扶他起来,却看见他身后那布满血色的模样,不仅又想起了无吟,若是现在地上的人是无吟,他怎么会存着怜悯,敢这么狼狈的抗拒他的惩罚,不被他打去半条命已经是宽恕,哪里容的他这么放肆。
这么想着,叶如泉硬是压下了心里的疼惜和怜悯,‘啪’的一下把藤条扔在叶悔的身上,地上的小孩儿又打了个哆嗦,那白皙的手指抠着地板,嘴中不断喃喃的喊着:“爸爸不打,悔儿好疼……悔儿好疼啊……”
那一字一字想是针刺入了叶如泉的心里,叶悔哪里知道男人不打了,又哪里敢抬起头来看看男人,男人眼中复杂而深邃,竟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儿。
一脚踹在叶悔的大腿上,叶悔痛的又是一声惨叫,那沙哑的声音混着变了调的惨叫声听着格外的可怜,叶如泉不禁声音里也有些沉闷:“滚起来,谁准你在地上趴着了。”叶如泉自己都不知道是种怎样的心情对着现在的叶悔。
叶悔无助的呻吟着,痛苦的哀嚎着像是在诉说着他的无情,甚至一个小小的动作那怕是一个咳嗽都能让他瑟缩,发抖,仿佛随时就会被打死似的,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屁股实在是痛得厉害,莫要说爬起来,就连动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疼,他根本动弹不了了。
叶如泉皱着眉头都是一脚踹了上去,声音里夹杂着不悦和隐隐的恼怒:“我让你滚起来你听不见吗!”那质问似的声音让叶悔无声的流下了眼泪,爸爸真的不喜欢他了吗……
第一百三十三章
咬着牙挣扎着想要起来,臀腿上还未凝结的伤口不断的渗着血珠往下滴着,反复挣扎了几次,只是把自己弄得伤的更重而已,叶悔试探性的朝着叶如泉伸出手来,那沙哑的声音带着哽咽小小的开口:“爸爸……疼……扶……扶悔儿好不好……”
他不确定的看着叶如泉,那藤条就被丢在他的身边,他真的怕老爸再捡起来打他一顿,下身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痛的麻木,真的想直接把那肉割下来扔掉才好,免去了自己的煎熬。
叶如泉皱着眉头看着他,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叶悔眼睛暗了暗,那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把手收了回来,自己撑着地板扒着桌子的边想要站起来,可是试了几次都是徒劳的。
不知道是看不过去了还是怎么的,叶如泉突然动了,叶悔本来还存着些希望以为爸爸要抱着自己起来,结果叶如泉拽着他的衣领直接把人给拎了起来,丝毫不在乎他刚刚被打了一顿似的给拖到了门口,打开门更是不管宁言那吃惊的目光几步走到叶悔的房间,打开门直接把人扔了进去,直接把门给锁上了。
宁言看着那书房地毯上还有血迹,知道这肯定打得不轻,上前几步走到叶悔房门口拦住了叶如泉的去路,皱着眉头瞪着他说着:“你在这干什么!你要打死悔儿吗!快把房门开开,你把他打成那样就不管他了吗!”
“有什么问题吗?无吟挨完了打扔进雪地里跪上几天我也没见他死了!管家,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给叶悔送任何的食水,药也不准给他送,让他好好疼着长点记性!没规矩的东西。”最后一句话说的格外大声,又是在叶悔的房门口,叶悔趴在地上听着外面爸爸的话,再也忍不住趴在地上大哭了起来,爸爸真的不疼他了……真的不要他了……
“你够了没有?把钥匙给我!”宁言冲着叶如泉伸手,叶如泉完全没有给他的意思,侧过身就要走,宁言一下子急了,上去就拽着叶如泉的肩膀把人按在墙上,皱着眉头在他身上翻找,叶如泉也火了,一下子挣开来把人摔在地上,指着屋子说着:“惯,惯能惯出来个什么好德行,他是那样乖孩子吗?啊?他要是乖点我至于拿着家伙去教育他吗!钥匙没有,让他疼着去吧。”说完,叶如泉就快速的下了楼拿起外套披在身上就走了,心里难掩的火气也不想对着宁言发,宁言让他这一下摔得够呛,见他离开撑着地板缓了缓爬了起来,走到叶悔的门口敲了敲门,冲着里面说着:“悔儿,悔儿你别怕,叔叔这就找人来给你开门,好不好?别怕。”
里面半点动静也没有,叶悔真的伤心了,往日里爸爸绝不会打他打得这么狠,就算打了也断不会把他扔在这里不管不问,还要断了他的食水要他反省,好在房间里的地板上铺着一层羊毛毯,就算他在地上一直趴着也不会觉得冷,宁言听里面一直没有声音还以为是叶悔又昏过去了,不敢耽误赶紧去把赵医生和无尘一起找来,无尘那开锁的技术这点小东西还不至于是个问题。
听见外面彻底没了声音,叶悔拽着地毯一点一点的挪到自己的床边,爬上床去抱着枕头,眼里充斥着绝望,他想跟爸爸说对不起,可是爸爸会不会听?他不作死了,他会乖乖的,可是爸爸还会不会看他一眼,还会不会想以前那样的爱他疼他,叶悔真的不知道了,房间里‘嗡嗡’的响着,叶悔迷茫的抬起头来看着四周,突然想起来自己早晨走的太匆忙手机撂在屋子里没有拿走。
从床头柜里拿出手机来看,是齐洛扬打开的,加上这个三十几个未接电话还有短信,打开来看,也全都是齐洛扬发来的,问他有没有事,一股酸楚涌上心头,叶悔含着泪回了条没有事情,然后思索了片刻,又给叶如泉发去了短信,没有什么调皮的话,更不敢再跟他开什么玩笑,只是发了一句:爸爸,悔儿知道错了。
把手机彻底关机,放在心口的位置,叶悔忍不住又哭了起来,是孤独,更是害怕,房间里虽然暖和,可却暖不了他的心,屁股上腿上到现在还像是被人拿着刀子一片一片剜肉死的,痛的不行,他房间里从来就不会有药这东西,现在真是吃了亏。
他曾在小的时候见到过无吟被吊在树上打,那时候那个打鞭子的人打得真的很狠,无吟身上的衣服都被打破了,浑身都在往下流血,那个时候无吟是不是也好痛?可是爸爸也没有放过他,是不是爸爸真的不疼自己了,要自己学无吟那么乖才好,他不想变成第二个谁,他只想当他自己,可是他也不想失去爸爸,那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就算宁叔叔对他再好,也不是他的爸爸啊……
叶悔胡思乱想着,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微微开着缝的窗户从外面刮进来冷风,冻得叶悔不停地打颤,叶悔一张小脸儿痛的发白,冷汗不断地从额头冒出沾染在枕头上,干裂的嘴唇还渗着丝丝的血痕,叶悔伸出舌头去舔,除了痛半点其他的感觉也感觉不到,他被抛弃了,这个念头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里,也是他昏厥过去之前唯一心里还想着的事情。
另一头,正在去公司的叶如泉听到手机响了,还以为是宁言又打电话过来,这气生过了,终究还是不忍心让他那么呆这几天,把电话从衣兜里拿出来,打开来,看到的却是叶悔的道歉短信,不知怎的,叶如泉心口猛然一疼,悔儿怕是含着泪把这短信发给他的,哪怕他犯了错被自己苛责到如此,想着的,怕还是自己有没有生气,有没有恼怒。
微微的皱起眉头,叶如泉按了几下把电话给赵医生打了过去,那头的人有些没睡醒的说着:“干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的……”“什么一个两个,醒醒,去我家,钥匙在靠着走廊的花盆底下,给悔儿看看去。”叶如泉说完,就直接给挂了,赵医生发懵的看着手机,又看了看正好到了医务室里的宁言,瞥了瞥嘴角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拿着药懒懒散散的往药箱里装:“心疼心疼,心疼哪门子的,哪次不是顶多带点红头也至于让我去给他看。”
“行了你别抱怨了,赶紧跟我走,如泉这次是真的火了,还罚他不给东西吃,这孩子从小就没吃过苦头那里受得了这份罪啊。”宁言叹了口气,满脸都是焦急,赵医生冷冷扫了他一眼,反而笑了:“你也会心疼别人?当初拿着椎骨针往无吟身上扎把人弄了个半死,用拷问犯人那套手段几乎要了他的命逼得他险些咬舌自尽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心疼过,呵,装什么善人。”
“你有完没完?我跟你说悔儿你跟我提什么无吟。”自从百里孤雁来过之后他明显察觉出来赵医生跟他私底下的时候更加不善,或者说是一种不屑,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赵医生懒得跟他斗嘴,把自己的药箱背上,冲着他努了努嘴:“不带路你难道让我自己去找叶家在哪儿吗?”
宁言咬了咬牙,也不跟他斗,说了声跟我来就快速的走了出去,赵医生冷这张脸跟在他身后没有半点的好脸色,可饶是这样,到了叶家的时候还是被叶悔的伤给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叶如泉居然会对他这个宝贝儿子下这么狠得手,往日里只不过是打肿了都担心的赶紧把他叫来看看,现在人都已经疼昏烧昏过去了居然等了这么久才找他来,真是不可理喻。
饶是心里为无吟而不值得,赵医生还是轻车熟路的快速处理着叶悔身后的伤,发炎的伤口化着脓,一挤出来只是格外的疼,叶悔已经睁不开眼睛了,无助的扒着床单不断地喊着疼,喊着爸爸救我,本能里仍然让他觉得爸爸是最让他觉得安全的人,听得宁言心中阵阵刺痛,这到底在做什么孽,他护着走了一个却让这个受了这么大得罪,早知道还不如当初劝着无吟留下,也就没了今天的事情。
赵医生处理完了伤口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叶悔痛的满头大汗的睡下了,额上搭着毛巾,宁言那这棉棒擦了擦他的嘴唇又喂他喝了些水才走了出来又把门锁上了,心中只是止不住的叹气,念不准如泉到底在想些什么。
第一百三十四章
叶如泉第二天将近中午才回到家里,心念着家里这个病的,还买了不少平日里叶悔爱吃的东西,打完了哄哄人家也没什么不对的,进了屋子里并没有看见叶悔的影子,反而见着宁言靠在沙发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昏昏欲睡,似乎熬了一夜,这会儿正没精神着呢,不由得上前去拿了毯子搭在他的身上。
那毯子刚沾着宁言,宁言就醒了,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就听见叶如泉问着:“悔儿怎么样了,还在屋子里吗?”“托你的福,饿着肚子说什么也不肯吃东西,连药都不喝怕你回来看见生气。”宁言阴阳怪气的说着,对他打了叶悔这件事情特别生气,好好个孩子让打的只能趴在床上,今早他开门想给他送点吃的去,就看见叶悔眼睛肿的和兔子似的趴在那儿,脸上半点笑模样也没有,可是让他心疼坏了。
“好了,我上去看看他,你让王妈给他煮点鱼肉粥一会儿送上来。”叶如泉一边说着一边往楼上走去,宁言哼了声,心道摸不清你老小子心疼的点才怪了。这么想着,宁言还是站起身去找王妈了。
叶如泉拿着钥匙把门打开,轻轻推开门进去,就看见床上趴着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小家伙一脸的病态,紧紧地抓着脑袋下的枕头一动不动,似乎身后的伤还疼得厉害,早晨赵医生来换过一次药,只是药效不大,这会儿还是疼的慌,小家伙感觉到屋子里进来了人,连眼睛都没睁开嘴中浅浅的嘟囔着:“宁叔叔你出去吧……我不想吃东西……”
“绝食抗议?谁教给你的。”叶如泉这句话说完,床上的人猛然睁开眼睛,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握着枕头的手更紧了,随后微微的垂下眼睑不敢看他,小声的说着:“爸……爸爸……悔儿吃饭,不绝食……”
感觉到小家伙的害怕和颤抖,叶如泉叹了口气,心道自己打狠了,把手中的糕点放在床头柜上,那清脆的声音吓得小家伙又是一抖,看向叶如泉的眸子中分明带着恐惧,可又不敢说,身子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像是个小木偶似的,就怕眼前的人突然变出来什么打人的东西再打他一顿,他真的受不起了,到现在烧都还没退下去,他怕爸爸再打一顿真的会活活把他打死。
叶如泉见他害怕,试探性得坐在了床边,想要把他抱起来,别总是趴着压着心脏不好,结果手还没等碰上叶悔,叶悔一下子紧绷起了身子不断地打哆嗦,嘴里不停的说着:“别打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顿时,叶如泉的手就僵在了那里,随后还是把手按在了他的头上,扶着他的脖子把人轻轻的拖了起来,低声的询问着:“怎么样,还疼得厉害吗?爸爸昨天打狠了,别恨爸爸好不好?”他轻轻的说着,语气里还带着些自责的哄着,可是现在小东西是真的怕他,一句话都听不进去,身子僵的厉害,不敢动一下也不敢跟他说话,否则现在早就抱着他的胳膊要他喂自己吃点心了。
“乖,爸爸喂你吃点东西,饿了一晚上肚子饿坏了吧?以后不准再跟他们瞎胡闹了知道吗?”见叶悔不理会自己,叶如泉倒也没恼怒,从袋子里拿了叶悔最爱吃的肉松卷出来递到叶悔嘴边,叶悔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叶如泉,确定他不会生气之后才小口的咬下来一块,那甜甜的味道让叶悔的鼻头有些发酸,爸爸既然不要他了干嘛还这么宠着他,还给他买这些他爱吃的东西?
就这叶如泉的手小口小口的把那不大的肉松卷吃下去,叶悔舔了舔沾着些酱的嘴唇,声音沙哑的说着:“我还想要……”这句话刚说完,看着叶如泉脸色有些冷,瞬间摇了摇头猛地说着:“不要了,不要了……”
怀中的孩子瑟瑟发抖,真的是怕了他突然会变脸,这感觉竟让叶如泉有些无可奈何,倒也是,宠了十四年爱了十四年的宝贝疙瘩,突然挨了顿重打还不给人家给好脸色看,这可不怕吗?叶如泉这么想着,摇了摇头,又拿起来一个喂到叶悔的嘴边去,想着无吟往日里几顿打凑在一块挨挨完了该干嘛照样干嘛,从不曾让他费心思哄过,竟觉得自己这教育方式的确是有些失败。
就着他的手吃了几个肉松卷,叶悔才觉得身上有了些力气,也不敢从老爸怀里出来乖乖的枕在他的胸口很小声的问着他:“爸,我以后都乖乖的,你可不可以不要不要我……”叶如泉察觉到叶悔的小心翼翼,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他了?这不是瞎胡闹呢吗?
“不会不要你的,你是爸爸的宝贝爸爸怎么会不要你?”虽然这么哄着,叶悔仍然觉得这话水分太大,委委屈屈的垂着眼睑,身子还在轻轻的发抖,不知道是怕的还是疼的。
叶悔现在对叶如泉是真的不敢撒娇,哪怕有了他的保证也是如此,叶如泉正在想着怎么让叶悔放松下来不怕他的时候,宁言端着粥走了上来,把粥放在床头柜上,探了探叶悔的额头,柔声对着叶悔说着:“好了,把粥喝了,喝了烧就退的差不多了,好吗?”
闻到那粥是自己最喜欢的鱼肉粥,叶悔不禁舔了舔嘴唇,连肚子也十分配合的响了起来,‘咕噜噜——’一声引得两个男人轻笑,可是叶悔却笑不起来,因为老爸没让他喝,眼巴巴的瞧着那粥就是不敢动一下,宁言比叶如泉先一步发现了这问题,怼了他一下让他看叶悔,叶如泉这才发觉,自己真的打得太狠了,让这孩子怕了自己了。
端起碗来,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试探了下温度不会烫到叶悔,叶如泉才喂给叶悔喝。往日里每次生病叶如泉都会这样亲自照料着,叶悔瘪了瘪嘴,那模样似乎又是想哭,可昨天哭的太狠了,眼睛涩的厉害,根本哭不出来。
昨夜里他翻烙饼似的纠结着,不断的说着老爸到底还爱不爱自己了,一边想一边哭总觉得心里好委屈,可却抵不上老爸这般像从前似的照顾,是不是自己太小心眼了?叶悔心里想着,想着想着又觉得委屈,谁小时候没干过几件混事儿为什么老爸这次发这么大的火还打得这么狠……
一想想昨天老爸那模样,叶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又把脑袋低下了,最爱的粥也提不起他半分的性质,眼神黯淡的抓着床单,似乎在怕什么又似乎在纠结着什么,那模样让人看去了,总觉得是有些委屈可怜见的。
宁言看他这样,叹了口气,这爷俩迟早有天能把他给累死,拍了拍叶如泉的肩膀,然后对着他说着:“你先出去一会儿,我来喂吧。”叶如泉看了看仍旧一副害怕模样的叶悔,也只能点了点头起身离开,却没发现在他离开的时候叶悔明显眸子里有些暗淡,不知道心中是个什么滋味儿。
宁言守在叶悔的床边小心地喂着他吃东西,一边喂着一边说着:“我联系了沈霖,你去他家住几天吧,这段时间公司出了点事情,如泉心里火大着,别去闯祸了,加上无吟去外地分公司得一年左右,少了个帮手也让你爸觉得用旁人不舒服。”宁言和叶如泉从未让叶悔知道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的,只是说这些人养起来是叶家的规矩,到底什么规矩也没告知过他,到现在叶悔也只当他们是老爸买回来的佣人而已。
他这么说着,叶悔也点了点头,他知道是自己不懂事让老爸难过了,而且他现在看见老爸就下意识的发抖,他自己也怕给老爸添了麻烦,这么想着,叶悔就应了下来,一碗粥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进了肚子,叶悔这才躺下,宁言给他掖好了被子,转身走了出去,摇了摇头,把门轻轻带好。
楼下,叶如泉疲惫的靠在沙发上,拿着一杯醒脑提神的茶喝着,那淡淡的清香味讨不到半点的好,反而是让他觉得无味,少了些什么,却也说不出来到底少了什么,宁言从楼上走了下来,把碗送进了厨房里,走出来坐在他的身边,那份严肃倒是让叶如泉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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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14:11:32  更:2021-09-06 17: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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