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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飞蛾扑火[第10页] |
作者:黯子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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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宁言端起杯茶来,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这两个孩子简直就像是来讨债的似的,折磨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无论是哪个,丢与不丢,舍与不舍,都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何况如泉也未必真的会听他的话,有些事情并不是他能左右他的。 这么想着,宁言心中也有些烦躁,无吟在的时候,拿鞭子藤条不知道打断了多少根,身上的伤更是从未断过,如今无吟走了,悔儿又闯了祸正好撞了他的枪口,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真的打了上去,伤了皮肉事小,多花些时间总能养好的,可是如果悔儿伤了心,又怎么是这么短的时间就能长好的? 叶如泉看不清,宁言可是看得清,无吟能这么淡然的在他身旁服侍这么多年,就是因为无吟的心早就凉透了,根本不敢再奢望可是唤他一声父亲,能望上他一眼已然满足,悔儿从小被当成宝贝似的宠到大,若是他的心凉了,又怎么是能轻易哄回来的? 长长地叹了口气,宁言抬起头看着叶如泉,神色有些复杂,话在嘴里绕了几个圈,才淡淡的说着:“悔儿还不错,吃了点东西这会儿已经睡下了,你也不用担心,这孩子天生就比别人少根筋,没那么容易生你的气。” “你夸他呢骂他呢。”叶如泉无奈的扯了扯嘴角笑了笑,宁言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往后靠了靠,也学着他的模样笑了起来,倒是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似的喃喃说着:“夸他呢,如果他真的记仇,这会儿早就离家出走了。” “他敢,他老子还没死的离家出的哪门子走。”叶如泉的声音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这副模样别说给叶悔看去,如果给无吟看见,又要去暗房领罚,宁言也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话叶如泉能起这么大的反应,到底是无吟带给他的影响太大了。 宁言捏了捏眉间有点头疼,他就怕这样就怕这样,结果还是这样了,宁言也不傻,当初他敢接下叶青锋给他的任务,自然也有他能完成的理由,但如泉从来就不是个心甘情愿被别人控制的人,不然也不至于到了死叶青锋都没有听到如泉对当初的事情有半点悔过的意思,想想,也是有些心累。 宁言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所说的,随后顺着他的话继续往下说着:“你说的没错,悔儿他不会敢离家出走的,他又没有无吟那一身的功夫,出去也是挨欺负。”若有若无的提起无吟的名字,宁言见叶如泉没有太大的反应,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如泉,刚刚我跟悔儿说过了,让他先去沈家住上一段时间,等过段时间安全点了,你也不生气了,他也不怕了,再让他回来。”宁言这话音刚刚落下,就看见叶如泉的脸色变了变,宁言连忙接着说道:“你先别急,你想想,现在悔儿他那么怕你,看见你就打哆嗦,就算他在,在你眼前也是给你看了添堵,悔儿不是无吟,无吟就算被你打去了半条命只要你一声令下,他就算爬不起来也得在你眼前侍奉,他就是奴,你给了他的身份他必须接受,他的身份说句不好听的话那是你抬举他,不抬举他现在他还得跪在地上,连站着走路的资格都没有……”宁言不经意间,又想起了苗如那卑微的模样,遍体鳞伤的被他的生父,他的大伯折磨,可他不敢说,不敢言,那已经不能算得上是责打,而是活生生的酷刑,活生生将这个孩子折磨死都不算完,还要折磨他的尸体。 从看到那一幕开始,宁言脑海里就一直存着那一幕,他总会不经意间把无吟和苗如联系在一起,他尽可能的护着他让他不收从前那样多的伤害,又怕自己护过了头,让他的翅膀逐渐失去他原本的能力不能再腾空翱翔,一收一放,宁言心中也是疲惫。 见叶如泉不说话,宁言拍了拍他的肩膀,认认真真的说着:“可是悔儿是你的儿子,亲生儿子,你如果区分不开,我想短期内还是不要让他再回来了,悔儿受不起,他受不起你的毒打受不起你的苛责,能受得起的人,现在不在这里。”自从上次之后宁言就发现,每每牵扯到无吟的事情上面,叶如泉就会失去了原有的冷静,如今这么一走更是像是少了什么似的,逮着谁跟谁发火,无吟这一走又要走上一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这么下去,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情,要出什么样的乱子。 “你在胡说些什么,老宁,你是不是脑子懵了?”叶如泉皱着眉头反驳着,那阴沉沉的脸上戴上了不少的怒气,的确,当初他就是把无吟当做个随意欺辱的物件,把他当做如玉的替代品来发泄自己心里的愤怒,可他愈来愈觉得自己当初错了,想要悔改,想要补偿,所以才想对他稍微好一点,所以才肯放了他走让他去外面看看,所以才让百里孤雁带着他离开。 如今他宽慰着自己,宽慰着自己他会对无吟好一些,哪怕不会像是对悔儿似的对他好,至少会给他一些他应得的,不会再像从前那般的对待他,但是宁言又把那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了他的面前,告诉他他所念着的人,原本就是一个满负罪恶而生的人,一个根本就不应该得到半点宠爱的人,这种落差让他无法适应,也没办法适应,只剩下了阵阵的无力。 “我在胡说?我脑子懵了?”宁言扬着嘴角,毫不掩饰自己的嘲笑,仿佛眼前的人说了个天大的笑话似的:“我有说错什么吗?你为什么会这么对待悔儿?还不是因为无吟走了你心里不舒服?看看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你身为会长的权威,简直就像是个被儿女抛弃的孤寡老人!为了一个奴隶,你把自己祸害成这样?把悔儿打的床都起不来?我当初就不应该留了他的命,若是老会长在这里,现在无吟的尸体都他、妈、已经凉透了你知不知道!”宁言一直都是个很淡然的人,莫要说像是想今天这样一副怒气的对着叶如泉,平日里就算出了天大的事情都不会让他有半分的动容,就像是一一塑冰雕,不动不摇,可是他真的火了,被眼前的人气的恨不得撬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些什么! 当初大小姐还在世的时候,宁言就巴不得杀了叶如玉,原因很简单,历史上多少帝王都因为红颜最后断送了一切,所谓红颜祸水,并不是只是说说而已,他所侍奉的主子,掌控着南城的经济链,掌控着半个国家的军火生意,他就是帝王,叶如玉的存在就像是一味毒药,如泉越是对她着迷,她就越非死不可,当初所有人都以为大小姐是因为背叛了如泉才自杀,可是大小姐一辈子都在效忠叶家,他宁言能看得透的东西,他不信大小姐看不透,她用自己的命在保护自己的孩子,希望自己死了,她的孩子能得到如泉的宽待,但也就因为二小姐的一句话,大小姐的努力,可以说是前功尽弃,往根本不受控的方向发展,这些事情,他从来没跟如泉说过半句,怕乱了他的心,让他不知所措,让他凌乱。 这些事情一开始本不在他的计划之中,或者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都向着他所未预料到的方向去发展,总觉得在暗中有一股势力,在潜移默化之中改变着他的计划,他原本想的计划不过就是为了让如泉对无吟好一些,不要再随便打骂,让无吟至少可以过得舒服一些,过他原本应该过得生活,哪怕只是比现在好上一些也是可以的,可是这个度,不是他能掌控的,已经脱离了原本应该走的轨道,无吟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完全渗透进了他们的生活之中,自打无吟离开之后别说是叶如泉觉得不舒服,就连他,都觉得像是少了什么似的,总会把他的名字当做口头禅一样挂在嘴边上,但是如果再不把话给他说开了,他还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宁言气的满脸通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连拳头都紧紧的握着,恨不得下一刻就打在他的脸上让他好好看清楚现实,当初宁言也曾劝过他,对着他说过这些话,他听吗!全都当成耳旁风一样!还大言不惭的说就算他死了自己也不会心疼,可是现在看来呢,人不过是离开了就像是失了魂似的,都把自己折腾成个什么鬼样子了!真是让宁言是又好气又好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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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齐洛扬在家里等着叶悔来,还准备了不少的好吃的,想着那小少爷要来齐洛扬竟觉得挺舒服的,倒也是适应了家里多个人,猛然不在就感觉少了点什么似的。 正等着呢,就听见外面的车响,齐洛扬站起身往外看去,却被吓了一跳,沈霖打开后车门,然后把小少爷从后座上抱了起来,公主抱的姿势给抱了起来,叶悔就和没睡醒似的软软的靠在他怀里,那模样怎么看了都不像是没事儿的样。 连忙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就看见沈叔抱着小少爷进了屋子里,朝着他努了努嘴,齐洛扬立刻会意的出去停车去了。沈霖抱着叶悔上了楼,安置在了叶悔在这里的房间里,让他趴在床上之后又替他掖了掖被角,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的问着:“小悔,还疼得厉害吗?叔叔去给你买点好不好?想吃什么就跟叔叔说,好吗?” “叔叔,我没事,就是有点困了……”叶悔这倒说的是真话,宁叔叔都快把他当成猪来喂了,喂完了就让他睡觉,家里和车里都暖和,就算这会儿身上还疼着,脑子里也早就是一片浆糊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缩了缩小身子把自己彻底裹紧被子里就剩下一双眼睛和小鼻子还在外面,眨了眨眼睛对着沈霖说着:“沈叔叔您也没去忙吧,悔儿没事儿……” 沈霖看着她这乖巧的模样心中也是格外的心疼,他家洛扬性子皮也没被他教训成这样过,最多气的严重了不理他也就算封了顶,哪儿会给打的卧床不起呢? 看着叶悔合上眼睛大有一副又要睡过去的模样,沈霖才站起身走了出去,正巧到了楼下的时候就见着齐洛扬跪在客厅中央,这么主动的时候可是少有的,让沈霖不禁有些困惑,走上前去询问着:“又闯了什么祸了这么老实?” “沈叔……这事儿是因我而起的,您罚我吧。”齐洛扬没想到过叶叔那么宠着小少爷也有发这么大火的时候,昨儿正好赶着沈叔在龙爷家伺候着关的机才让他逃过一劫,不过他想想,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儿,那群人骂他他早习惯了,偏偏连累了小少爷挨了重罚,就是不知道怎么的觉得心口疼得慌,和让人怼了几拳似的不舒服。 “罚你有用吗?”沈霖来了这么一句,倒也没记着去做原本想做的事情,反而走到沙发上去坐下,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这种不温不怒的态度反而让齐洛扬背上冷汗都冒下来了,沉了沉,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齐洛扬站起身去,把那放在一旁的鸡毛掸子拿了过来,虽说这玩意打得疼,好歹是铁的他家沈叔下不去重手,他这点花花心思也全用他家沈叔身上去了。 走到沈霖跟前跪下,把那鸡毛掸子递了过去,齐洛扬倒也不说委屈,这事儿因他而起,何况他找了人把那群小子给收拾了一顿,这事儿要让沈叔知道了他还不得脱层皮,想想还不如先挨顿打,回头儿东窗事发了沈叔看见他身上还带着伤肯定也就下不去手了。 他这点心思倒是掩饰的好,沈霖也没有细想,只是以为洛扬是愧疚自己闯了事情受罚的是叶悔而已。这么想着,沈霖把那东西拿了过来,指了指沙发上说着:“趴着。” 没敢耽误,齐洛扬倒是老老实实的趴在了那沙发上,宽松的家居裤连同里面的一起褪到了腿弯上,亏的是地下有地暖可也一样是冷的,跪着又硬又不舒服。抱枕垫在腹下,神情也有点蔫,只不过刚好打着顺手而已。沈霖倒也没跟他客气,见他摆好了姿势也没着急,只是拿着鸡毛掸子抵在他的臀峰上问着:“都犯了什么事儿了这么着急挨打,这可不是你齐少爷的作风。” “没……没什么事儿了,就是和他们在学校里打……额……”话还没说完,五下直接抽了下来,重叠着打在一处那地方瞬间肿起了紫色的棱子来,屁股上就算肉厚那家伙事儿也是铁的,哪儿那么容易熬,齐洛扬这会可知道什么叫自讨苦吃了。 “继续交代。”自从上次齐洛扬进了局子之后沈霖看的严到底也没多管他什么,齐洛扬也老老实实没捅出什么大祸来让他知道,这次也算是要算总账了,齐洛扬在脑袋里过了几个弯想着有什么沈叔是可能知道的,别等着他不知道的自己也给捅出来了,那就纯盘是找收拾的了。 这么想着想着,齐洛扬还是没敢说出来,摇了摇头说着:“没事儿了,就这一件。”他这话音落下,屁股上又挨了五下,那生生打进骨头里似的疼让齐洛扬忍不住嘶嘶的倒吸了两口冷气,就听见沈霖淡淡的问着他:“前两天我找阿奇的时候他人怎么不见了,恩?” “那阿奇哥他爱上哪儿上哪儿管我什么事儿啊。”齐洛扬心里一惊,倒是把嘴给顶回去了,沈霖笑骂了句你就给我贫,把那鸡毛掸子放下,往楼上走去,正当着齐洛扬纳闷什么情况的时候,就看见他家沈叔拿着戒尺下来了,瞬间就慌了神了,往边上多了多,那笑比哭还难看:“沈叔……你别啊我知道错了,咱不带这么玩的。” “玩?我说我跟你俩玩呢吗?”沈霖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的齐洛扬心里直发毛,他这是算计沈叔反被算计了啊……恨不得把那戒尺给扔了,可到底没那个胆子,又老老实实的趴了回去,刚趴好屁股上就挨了一板子,听着沈霖冷声的说着:“敢撒谎先想想你这两团肉得遭多少罪,四十,自己数着。” 齐洛扬恨不得哀嚎一声,碍于他家小少爷还在楼上休息,只能作罢,五分的力道直接落了下来没给齐洛扬准备的时间,正好压在那被鸡毛掸子打出来的紫印子上,疼的齐洛扬一张小脸儿有些发白,咬了咬牙把头埋在双臂之间,嘴却还是忍不住咬着那抱枕省得自己熬不住在叫出来还不够丢人的。 沈霖下手终究是有数的,哪怕伤了自己也不曾真的伤了齐洛扬,那青青紫紫的印子纵横交错的排列在他的屁股上,是让齐洛扬疼到了点上但也不至于是动弹不得。 一连十几下一起落下,齐洛扬仰着脖子小声的叫着疼,那不断吸着气的声音伴着呼痛声让沈霖无奈,狠狠地甩了三下在臀峰,彻底把他那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给打了回去,整整四十下, 可是让齐洛扬后悔死了自己干嘛做这个死。 把戒尺放在茶几上,沈霖走进一楼的浴室去,过了一会儿拿了条热毛巾出来,刚碰上齐洛扬身上,齐洛扬就开始叫疼,半点没有刚才那认错的‘英雄气概’。 护了会儿,看着那毛巾也凉透了,沈霖把毛巾拿下来朝着他屁股上又拍了两下,力气不到可也让齐洛扬疼的慌,就听见沈霖淡淡的吩咐着:“上去照顾小悔去,我出去买点东西回来。” 齐洛扬一边应着是一边呲牙咧嘴的扶着茶几站了起来,嘶嘶的吸着冷气把裤子提上,嘴中碎碎的抱怨着:“打这么狠,沈叔我是你捡来的也不用这样吧?” “你小子皮还痒着是不是?”沈霖瞥了他一眼,瞬间让齐洛扬收了声,老老实实的上楼去照顾他家小少爷陪着他玩了,沈霖看了他一眼,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骂了句这臭小子,可眼底却是无法忽视的宠溺。 齐洛扬进屋子里的时候叶悔还没睡着,正看着外面发愣,看见齐洛扬步伐不自然的走到他身边坐下,屁股挨着床的时候还顿了顿,瞥了他一眼问着:“你干嘛自己找收拾啊?” “嘿,你就不能盼我点好,还我自己找收拾。”齐洛扬没好气的拍了他脑袋一巴掌,倒是也没什么火,就是觉得看着他的小少爷越来越顺眼,叶悔被他盯的脸发红,拿着枕头把自己的脸埋了起来,不满地抱怨着:“看我干什么好,好看是怎么着!” “好看,怎么不好看。”齐洛扬痞痞的坏笑着,越看这小少爷害羞的模样越觉得好玩。两个还未成年的小家伙怎知何为情何为爱,只是不知道这一颗种子已经在两个人心里都生了根发了芽,未来的路如何,又有谁知晓呢? |
勤劳的我来啦 |
第一百三十八章 黑街擂台上,来了一位金发的少年,少年身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皮衣,冷若冰霜的脸上看不出半分的笑意,那眼神中更是暗藏着一份杀气,手中紧紧的握着一只还再往下滴血的匕首,匕首靠着柄的一端被能工巧匠刻上一个泉字,那刀柄更是以鹰头做衬,血红色的柄应着那往下滴着的鲜血,陪着少年所散发出来的寒气,让四周的挑战者也是望而生畏,不敢莽撞的上前去挑战。 少年见没人再敢上前挑战,走到一旁坐下,接过身旁人的水抿在嘴中含了一会儿就吐在了一旁,那水中还掺着丝丝的血痕,是刚才不小心被旁人弄伤的时候他自己咬出来的。 自从开了擂台之后少年已经连续在这里打了好几天,没人敢上前应战,迎战着能活下来的这辈子也就落了个残疾,也没人知道少年叫什么姓什么,更没人见过这少年曾经在黑街出现过,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冒了出来而且一冒出来就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少年翘着腿无所事事似的看着自己的手机,时不时瞥上众人一眼,不知道是被少年这般轻佻给气着了还是如何,一个男人撑着那弹力绳直接跳上了擂台,指着少年鼻尖大骂着:“起来,老子和你打!这黑街还轮不到一个毛都没长起的小崽子做主!” “是吗?那就要看看你够不够格了,给他短刀。”少年低低的开口,那清冷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仿佛他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而已,他第一天来的时候还真就是手下留情了,结果就是被人偷袭受了伤,慢慢的他才开始知道,这黑街就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你就旁人留情旁人可不会对你留情,想当了这个老大就得靠着手腕硬,这里可不是黑帮还跟你讲上两句义气,这里只讲强弱,只讲利益。 身旁的人都在笑男人的不知好歹,这少年稳居几天的擂主怎么是他能打得过的,少年漫不经心的站起身来,朝着男人做了个挑衅的手势,右手却紧紧地握住了匕首,仿佛随时都会出击似的。 男人不屑一顾少年的傲慢,接过抛上来的匕首直接冲了过去,那匕首直直的冲着少年而去,就在到了少年眼前的时候少年猛然侧身,按住男人的肩膀向下一沉,接着手中的匕首直接扎进男人的肩膀上,拔出时只带着大串的血珠,男人像是不知道痛似的一个扫腿撂倒了少年,少年冷着脸,拿刀子被少年轻易躲开,往右面一滚直接跃起,匕首如飞刀一般深深扎进男人的心脏,男人当场气绝身亡。 前后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少年走到男人面前把匕首拔了出来,顺便将男人的双眼合上,淡淡的对着在下面看戏的人说着:“抬下去。”他的话说完,立刻有两个人上来把男人的尸首抬了下去。 而无吟全然不知这一切都落在旁边一个男人的眼中,男人欣赏的看着少年杀人的果断与狠戾,怪不得先生对他如此疼爱有加,倒也是他有那份资本摆在那里。 “豆儿,你看看,这人是否就是先生要找的人?”男人对着身旁的小男孩说着,小男孩看了看手中的照片,又看了看那满负杀气的人,点了点头,乖巧的说着:“是他,哥哥,你真的要让他回去吗?他会惹事情吧?” “先生让咱们做什么,咱们做什么就是了。”男人这般说着,轻轻拍了拍手,那鼓掌声在这片寂静中格外明显,两旁的人主动让出一条路来给男人,男人笑眯眯的走到擂台之前,毫不在意无吟那目光中深深的困惑而淡淡的说着:“小家伙,你的身手不错,有意做着黑街的头吗?” 他这一句话,四周的人圈都炸开了锅,黑街的人有谁不认识眼前的人呢?不由得,人群里冒出来一个声音愤愤不平的说着:“凭什么让他一个小孩子做黑街的头,他根本不是黑街的人!” “就是,烨哥,你这么做可就不公道了!”“对,不公道!”四周的声音一下子全都响了起来,大喊着不公道三个字,男人充耳不闻,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目光中存着少许诧异的少年,半响,就听见少年说着:“我需要你帮我?” 那轻蔑的口气,站在高台之上俯视着擂台下的男人,没有半点尊重可言,或许是他的适应性真的很强,已经做到了入乡随俗,他这份傲慢没有让男人有半点的恼怒,而是轻轻开口:“如何不需要?如何又需要?”说着,向着无吟勾了勾手,无吟困惑的俯下身来贴在他的耳边,就听见他说着:“何况,我有本事让你走不出这里。” 无吟嗅到他身上那淡淡熟悉的味道,又想不起来是谁,在心中思索片刻点了点头,他如果要的是利益给他就好,自己要的只是这份地位,能让他有个跳板去勾更高的东西,钱财之类的东西他想要不过轻而易举,根本不在乎。 这么想来,无吟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话,继而说着:“你想做什么?又要什么?”“呵呵,别急,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谈谈,这儿可不是说话的地方。”男人也只是今天无意间想起来回来看看,没想到他找寻了将近一个月的人竟然就在他自己的地盘上,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见无吟服了软,男人撑着弹簧绳直接上了擂台,对着四周的人平静而冷淡的说着:“从今天起,黑街由这位小兄弟掌管,黑街同仁不得有半点弑主毁约的意思,若有不服的人,尽管来找我南烨。” 话放了出去,四周的人虽然还是有不服气的,可谁也不想白白葬送了自己的性命,都觉得无趣,四散开来走了,无吟见人走光了,不解的望着男人:“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这是你应得的,我叫南烨,这条街上的人都管我叫烨哥,想混这条路,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南烨像是打着哑谜一般的说着,从擂台上跳了下来,朝着他伸出手来,无吟斟酌再三,还是把手搭在了男人的手心里,紧紧地握了一下,南烨藏不住那心里的轻笑,先生这般吹嘘这孩子多懂事多知道轻重,可在他看来,无吟不过是一个外强内柔的人而已。 扶着无吟从台上下来,无吟恍惚间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像是那地方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只听见南烨懒洋洋的对着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说着:“豆儿,我们走吧。” 小男孩点了点头,伸出那软软的小手抓着无吟的手,糯糯的对着无吟说着:“哥哥你拽着我,我就不会摔倒了。”无吟一怔,随后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这孩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不过他对孩子的确没有抵抗力。 南烨一边走着一边跟他说着黑街的种种,像是在提醒他尽快适应黑街的环境一样,让他有些错愕,更是奇怪为什么男人要帮助自己,不过想来也是,如果只靠着让他自己的力量,还不知道要打上几天几夜才能让这群人服输,他又哪儿那么多的体力去跟他们磨那个闲工夫来玩呢? 两个人签订了一份协议,南烨辅佐无吟坐稳他的位置,但同样,无吟要给南烨提供帮助,不用他有求必应,但有的事情他一定要做,无吟也应了下来,互惠互利,对两边都有好处。 待无吟离开之后,南烨把豆儿送回了家,只身前往了恒城最高的五星酒店,在前台问过之后便跟着那服务员上了顶楼的包间里,轻轻叩了叩门,便听得里面一声:“进来。” 南烨推开门进去,就看见他的小师弟跪在地上一副愁容的背着黄帝内经,那歪歪扭扭的姿势若是换了他们几个,怕是皮都要被剥下来一层了,百里孤雁见是他来了,捏了捏眉间让唐笑天闭嘴,对着他问着:“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先生,人找着了,只不过白芷有一事想禀告。”南烨单膝跪了下来,那目光中透着几分不明的情绪,随后又被他浅浅的隐了下来,似是从不曾出现过,只是接着自己的话说着;“白芷自作主张将那黑街匀给了他,如今他是黑街的主子,断不能随意离开,还请先生把药方给我,让我转交给他,这样一来他可以继续养病,二来,黑街的秩序可以得以维持,您觉得如何?” |
第一百三十九章 他这话说完,脸上就猛然挨了一巴掌,血顺着嘴角溢下,口中一片腥甜,南烨抿了抿唇,也没有吭声,就听见床上坐着的男人带着温怒开口:“谁给你的胆子让他入黑街的?啊?是不是得让你重新学学规矩?” “白芷不敢。”南烨微微低了低身子把头垂了下去,在岛上的经历实在是让他无法忘记,先生那变着花样折磨人的手段更是让他们师兄弟都怕进了骨子里,心中定了定,南烨才重新开口:“先生,请听白芷解释,您要找的那位小公子已经在黑街流离多日,白芷想他要拿下这黑街必定不会是为了自己,想必在恒城断是有什么事情要做的,何不顺水推舟让他做他想做的,等他做完了,也就能安心的跟着先生回岛上了。” 南烨虽然这么说着,心中也是忐忑的,不敢抬头只是眼前的人,先生并不是谁都宠着护着,入不了他眼的人就算是他的亲生儿子都未必能获得半点的恩待,那小东西到底怎么博了眼前人的欢心他也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必须得小心行事,不然这‘帮忙’可就变成了给自己找罪受了。 好在百里孤雁听了他的解释,并没有再对他动巴掌之类的东西,只是指了个墙角说着:“去哪儿把道德经默一遍。”说完,便不再理会他,自己拿着一本书静静地翻看着,他着说完,南烨可真是苦了脸了,这默完了,他膝盖还能要吗? 回头看了唐笑天一眼,唐笑天给了他个自己保重的眼神,然后低着头继续背他的书,只要错了一个字儿那板子就往身上招呼上了,根本不给你讲什么情面,唐笑天也是有苦难言,这笑都笑不出来了,巴不得师兄赶紧的默完了经文自己能跟义父撒个娇讨个饶,也好过这板子四处的落疼得他说不出的话来得好。 拿了纸笔,南烨纵然不情愿也得老老实实的去了百里孤雁指定的地方老老实实的摊开纸张默着经文,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早把着经文背的滚瓜烂熟,不然这要是默都默不下来了,就真的该重头儿学学先生的规矩了。 看着两个孩子一个老老实实的背着一个老老实实的写着,百里孤雁心中却有些困惑,从白芷的话里似乎无吟已经在黑街呆了有一段时间了,他去黑街做什么?虽然他年轻的时候也在黑街混迹过,只不过那地方实在是不怎么好,是个三不管的地带就算出了什么事情警察也绝对不会出警去说什么。 这么思索着,百里孤雁好奇临走之前叶如泉到底跟无吟说了些什么竟然让他去冒那个险,皱了皱眉头,百里孤雁到底是没问他,只是闭目养神似的靠在床头上,心中的波浪暗暗翻涌,似是在捉摸无吟究竟想要做什么。 虽说无吟当上了这个老大,可他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他根本不知道黑街是如何运作的,就像会里的运作,各有各的分工各有各的要求,不用他多管那些只要把每天送来的文件处理好,遇见难做的单子他亲自去走也就够了,仔细想想这黑街毕竟和会中不同,也着实让无吟有些伤神。 那小豆子天天跟在自己身后像个小尾巴一样,问他什么他也不说,给他买瓶牛奶他就能喝上一天,亏得柳晋白日里多半不在家,这几天又正好外出去走货,才给了他大把的时间来熟悉,黑街的体系究竟如何他自己也是说不上来的,四周开的店也是各种生意都沾染,他从未见经常上门过,倒是经了南烨的介绍认识了不少在黑街中有名的人。 就算无吟不善交际,也经常跟着那些达官贵人打交道,一点礼数还是懂的,游走于他们之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无吟这吴少的名头也是越叫越响,没多大时间的功夫,这吴少的名号也就叫开了,每每听着,无吟总是心中抑制不住的发苦,在南城,吴少这名头提起来,没有哪个人不夸不说是个善人,到了恒城,这吴少反而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黑帮头头,真是不知道他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了。 无吟换了衣服出了门,他知道柳晋今天要回家来,准备买些好吃的回来给他做着吃,那外面卖的东西始终赶不上家中做的东西吃起来香,无吟打开门走了出去,不忘了把门锁上,刚走到门口要把铁门关死,就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拦住了他的去路,这人他并不陌生,正是前些日子在黑街上跟踪他的男人。 “这位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无吟询问着,男人仔细的端量着无吟的模样,心中无限的感慨,不住地点头,他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他原以为是自己太过思念她才产生了幻觉,果然,果然和她的模样一样,果然和他的玉儿模样一样! “这位先生?”无吟见他一直看着自己的脸发呆,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男人一愣神,随后反应了过来,抓着他的手问着:“孩子,你叫什么?告诉我你叫什么?” “我叫无……吴期。”本想告诉男人他叫无吟,可不怎么的,这话到了嘴边咽了下去,又报出了自己的化名,听到姓男人皱了皱眉头,不对,怎么会姓吴?这孩子眉眼里分明和自己也是有几分相似的,怎么会姓了旁人的姓? 无吟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奇怪,自从他说了自己叫什么以后他又在愣神,好像在思索着什么问题似的,无吟这次也不叫他了,就静静的看着他,男人握着无吟的手一直不曾松开过,让无吟所诧异,那暖暖的手心竟然无吟产生一丝的眷恋,无吟的手本身就没有温度,被男人的手烘得热热的,反而很舒服。 男人握着无吟的手一直到他的手热了些,才对着无吟说着:“孩子,你长得太像我的一个朋友了,能不能请你吃个饭,我也没个家人,自己吃饭也不香,就当陪陪我,好吗?”男人的声音里透着苍凉,紧紧抓着无吟的手,饶是无吟往后拽了拽都是松不开的,这种情况下就算无吟想拒绝,也是拒绝不了的,只好点了点头,淡淡的说着:“那就劳烦您破费了,请问您叫……” “啊,我就住在这附近,叫我聂叔吧。”男人不敢告诉这孩子自己到底是谁,看他长得这般单薄瘦弱,想来日子也是不好过的,若是让他知道了自己或许就是他的父亲,这孩子也许会恨自己吧?又怎么会还和自己这般如交谈? 男人抬起头来看着门牌号,这地方他记得原本是个姓柳的小混混住的地方,他家就住在这里吗?没敢假借别的人手他亲自跟踪了几天才找到他的住所,两个人倒是都绝口不提无吟几次打昏男人的事情,怕也是免了尴尬。 无吟跟在聂叔身后往他提前订好的地方走去,心里却满是疑惑,这疑惑还是在于聂叔本人,看他没带围脖,就把自己的围脖摘了下来戴在他的身上,更像是怕他反悔或者不肯去似的,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就像怕他跑了似的,无吟劝了几次都不见他放手,索性也不去说了,反正说了也是没用的,何必去废那个口舌呢? 聂叔带着无吟到了一家高级餐厅,一进屋子里总经理立刻迎了上来,似乎刚想叫什么,就被聂叔一个眼神制止,自顾自的问着他身后的无吟,那声音里充斥着宠溺和温柔:“孩子,咱们去那边坐着好不好?” 这份温柔让无吟不解和困惑,聂叔到底是谁,就因为找找故人的熟悉感才这般的吗?饶是心里困惑,无吟也并没有问出口,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随着聂叔挑选了一个靠着墙的座位,聂叔把菜单递给他,对着他说着:“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别给聂叔省钱,聂叔老了吃不动什么,那点乐趣也就是看着你们孩子吃了。” 他话说到这个份上,无吟的本能立刻响起了警钟,没有任何人会无缘无故对着另一个人好,何况这个人一直跟踪着自己,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善类。这么想着,无吟把菜单合上递了回去,浅浅的笑了笑:“还是聂叔来挑吧,我不常来这种地方。” |
晚安安米娜桑?( ′???` ) |
第一百四十章 他这一笑,再度让眼前的人失了神,他敢肯定,这孩子就是玉儿的孩子,无论是容貌还是举止,分明都像极了玉儿,浅浅的笑容带着几分的天真烂漫,夹杂着大家之中的礼数,那么的耀眼,如同一个贵公子般,又温柔而谦逊。 “聂叔?”无吟轻轻的唤着,聂叔愣了愣神,随后哦了声,翻开菜单来看,几乎把这里菜单上有名的菜都点了一遍,无吟看着聂叔那奇怪的反应,警惕的看着四周,然而四周都是一些平常的食客,根本提不上会有威胁可言。 趁着没上菜的功夫,聂叔一直在跟他聊着一些他根本听不懂的话题,虽说是如此,无吟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厌烦,只是耐心地听着,时不时插上两句话发表自己的看点,可总归心里是觉得无趣的,何况眼前的人只是一个刚刚见过几次面的人。 这家的速度也是快,那七七八八的菜布了一桌子,无吟若无其事的吃着眼前的意大利面,一只手支着头看着聂叔听着他絮叨他曾经的往事,就见着聂叔夹了条鱼到自己的盘子里,细细的把所有的刺都拨弄干净,然后把鱼肉摆在了他的面前,对着他说着:“吃吧,这鱼很鲜的。” “聂叔,我自己来就好了。”无吟推脱着,哪里好意思让眼前的人给他挑鱼刺呢,聂叔只是淡淡的笑着,一边笑着一边说着:“跟叔叔不用这么客气,这里的鱼啊,都现钓的,我那位故人,她最喜欢吃鱼了,只不过总是嫌挑刺麻烦,所以都是我替她挑的。” 聂叔说着,脸上分明存着几丝幸福,无吟也不难猜那所谓的故人,怕是红颜知己粉红佳人,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说了声谢谢,然后夹起那鱼肉细细品着,的确也是新鲜的,嘴角微微扬起,倒觉得挺好吃的,回头可以试着给阿晋哥做做。 他这正想着他的事情,一个大虾仁又夹到他的碗里,无吟愣了愣,抬起头看到聂叔挑着好吃的菜猛往他的碗里夹,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这动作他太过熟悉,每次守在主人面前伺候着主人和少爷吃饭的时候,主人总会把好吃的夹给少爷,让他多吃,告诉他多吃才能长个子。 无意之间,无吟竟觉得鼻头有些发酸,继而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是个很危险的人,若是自己沉沦在男人给自己制造的温暖里,自己只会越来越软弱,若是让人抓住了软肋,无吟也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还下的去那个狠手。 口中那美味的饭菜吃起来也有些难以下咽,但眼前的人仿佛并没有察觉一样,只是不断的给他夹着菜,给他弄着些好吃的,聂叔那满脸的慈祥反而让无吟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他不适应旁人对他好,自幼生活在尔虞我诈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他只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如何让自己活下去,任何人的温情和温柔他都躲避不及,久而久之不再有人对他好,他反而觉得十分的适应。 如今眼前的人这般待他,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样对他,聂叔见他不吃东西了,给他盛了碗汤放在他的面前说着:“别光吃,噎得慌,这汤炖的火候正好,喝些养胃。” “对……对不起,聂叔,我去下洗手间。”无吟站起身来,往卫生间去,聂叔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是不是自己吓坏了他了?这孩子也离开这么多年了,不知道自己还不能让他认了自己。 无吟躲在厕所隔间里,这才松了口气,捏了捏眉间,准备解个手,结果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听着,就听见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的响着,半响,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淡淡的说着:“你说父亲也在酒店里,还带了一个孩子来?” “是的少庄主,我绝对不会看错的。”那头的人十分捷定的说着,就听着男人沉了半响,随后才淡淡的开口:“算了,父亲想做什么就让他做吧。”说完,就听见了挂断手机的声音,那脚步声越来越远,无吟打开门往外看了一眼,只看到一个修长的背影。 不会这么巧正好碰见聂叔的儿子也来了这里?无吟思索了片刻,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如果聂叔真的有个儿子哪里还至于要他一个陌生人陪着他吃饭呢?肯定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摇了摇头,无吟解了手,出来之后洗过手就往外走去,聂叔还坐在那里,只是有些失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无吟走了过去坐在他的对面,说了声抱歉,聂书也没说什么,只是给他又倒了一杯果汁,跟他说着:“小期啊,聂叔没什么好给你的,这个卡你拿着,就当聂叔的一份心意。” 说着,还真的把一张银行卡塞进了他的手里,无吟一看,连忙又给推了回去,摇了摇头说着;“这怎么行,聂叔您请了我吃饭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还能要您的钱呢?” “你收下!”聂叔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严厉,把卡强行塞进了他的手里,对着他说着:“这卡你必须守着,不要也得要,里面存的钱你尽管花就是了,不过我也有条件,以后没事儿陪着我出来吃顿饭逛逛街,这点要求不算高吧?” “这……聂叔,您要是想找个人陪您我有时间自然会的,可是这钱我真不能要,这不是陪不陪您的问题。”无吟面露难色,他倒真不缺钱,再说了他也是头回见着硬往人手里塞钱的,这钱他又怎么敢拿? 他这为难,聂叔一下子就火了,拍桌子站了起来,对着他就说着:“不听话是不是,给我拿着!”他这一声怒吼不要紧,四周的人都看了过来,看的无吟脸红的不行,只能是把卡收了下来,安抚着聂叔坐下,心里却纳闷着聂叔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还有点蛮不讲理的意思呢? 两个人安静了下来,四周的人才收回了他们的目光,无吟把卡塞进了钱包里,也就没当回事儿,想着回头再找个由头还回去,实在不行拿着这钱都给聂叔买些什么营养品之类的也是一样的,大概聂叔就是想讨个心安吧? 聂叔看着他把卡收下,一颗心才沉回了原本的地方,他亏欠眼前的孩子何止又只是一星半点呢?若他真的是自己的儿子,玉儿消失的十七年,自己也亏欠了这孩子十七年的时光,又怎么能是一张卡,多少钱能拟补回来的呢? 聂叔眼中的哀伤在无吟眼中又成了另外的意思,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心道这些子女不知道如何想的,父母在却远行,把老人一人留在家里,想着想着,无吟格外的想念主人,也不知道主人现在如何,会不会忙的厉害…… 这顿饭真的吃的无吟心惊胆战的,就怕聂叔突然再火了,这地方又是高档的西餐厅,不是那路边上的大排档怎么来都行,聂叔像是怕他吃不饱似的,能去壳的东西都给他去了壳,鱼也都把刺儿剔干净了再给他吃,这般的细心就像是怕他出了什么事情似的。 吃过了饭,无吟和聂叔并肩走了出来,打开门那寒风吹得无吟一个哆嗦,聂叔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盖在无吟的身上,让无吟的身体僵了僵,忙要推脱着,嘴中念着:“聂叔,没事儿的,您自己快穿上,这天这么冷,会冻坏的。” “没事儿,聂叔送你回家。”聂叔淡淡的说着,架不住无吟再三的推脱,只好把衣服又给穿上,两个人慢慢的往柳家走着,一直到了十字路口,无吟才和他分开,自顾自的往附近的超市去,让他这一耽搁,还不知道要买多久,最好阿晋哥还没回来,能让他多点准备的时间。 他全然不知道,聂叔在他走后,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再也看不见了,才转身离开,拿出手机按了几下,对着那头的人说着:“喂,帮我查查一个叫吴期的孩子,我要知道他的全部,另外帮我做一份DNA鉴定。”挂了电话,聂叔拿着手中那小小的袋子,装着几样足够可以检验出无吟身份的东西。 |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天義集团顶楼总裁休息室里,黎钧趴在床上昏昏欲睡着,手上扎着吊针,拧着眉头看着自己的手,对着坐在一旁的人说着:“这东西药味儿真大。” “二哥,不是小弟故意折磨你,是你是在太犟了,都跟你说了伤口发炎肯定不行,你非不信,回头把肉削了你就消停了。”黎铎摇了摇头靠在墙角上坐着,也就仗着二哥宠他敢如此放肆,如果在大哥面前这幅做派屁股几天是不用想要碰凳子了。 黎钧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嘴中念叨着:“你那上药技术我怕我没疼死也被你给玩死了,歇歇吧。”虽然这么说着,黎钧对药味的敏感倒是让黎铎每次都觉得新奇,一点点的药味儿都能让他皱起眉头,这鼻子去警犬队发展绝对也是一绝,只不过他的确没那胆子用这个调侃他家二哥就是了。 两个人正说着呢,就听见外面的电话响了,黎铎很自觉的站起来去接电话,刚接起来就听见前台的秘书说着:“黎总,孟先生来了,您要见他吗?”黎铎愣了愣,随后对着电话里说着:“让他上来吧。”这孟先生是雷家的管家,全名叫孟家和,算是他二哥的半个师兄,他算算让他上来应该没关系,随后就进了屋子里,对着黎钧说着:“家和哥来了。” “知道了。”黎钧撑着床坐了起来,让黎铎给他倒了杯冷水,一杯水灌下去精神了不少,困意也少了大半,看着他二哥那逞强的样儿,黎铎忍不住捂着嘴笑了笑,他总觉得二哥这样和小吴期蛮像的,不过说到吴期他心里还是窝着火,居然敢从他手里逃走,他看就是欠揍,而且欠大发了。 没过一会儿的,家和就走了上来,看着黎钧还在挂着吊瓶,话堵在嘴边到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黎钧以为是帮会里面的事情,示意黎铎下出去,结果家和连忙说着:“哎,不用出去,是雷爷找你过去一趟,你这样……” 黎钧看了看那打了一半的吊瓶,干脆把输液管给关死,直接把针头拔了,那血顺着针眼出来可是把黎铎给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去给他按着,嘴中念叨着:“我的哥啊,我还在这儿没死呢你看看我能怎么了!”或许是职业病的原因,看着黎钧这手背都青了就心疼的不行了,黎钧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拿起放在一旁的衣服穿上,对着家和说着:“走吧。” 车里,黎钧越想越觉得奇怪,按理来说这不到他去雷家‘汇报工作’的日子,怎么雷爷这么急着找他,连电话都不打直接让家和来接他,想着想着,黎钧问着家和说:“家和,雷爷哪儿出了什么事儿了?帮里的事情吗?” “这……你去了就知道了,其实还是那点事儿,你也知道阿晋不讨雷爷喜欢。”他这一说,黎钧就明白了一半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雷爷总是能挑着柳晋的错处来跟他说,这刚想点头,又突然想起来阿晋人还没回来呢,连自己都不知道他那儿犯了什么错了怎么就给捅到雷爷哪儿去了?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摇了摇头,索性也不去想他,反正想都不想到哪儿都是个未知数。 雷家离市里偏远,还是个独栋别墅,用雷爷自己的话来说住着舒服,最重要的是训孩子没人听得见,这个由头被他们这些被雷爷历练出来的人可谓真的是恨到家了,说得好像如果在市里他们犯了事儿就没事儿了一样,要真犯了什么大错管你在外面还是在家里,就算当着一群人照样教训。 进了屋子里,就见着雷江正坐在沙发上煮着茶,倒是一副悠然的模样没有半点的怒意,黎钧松了口气,走到他身旁去接过那茶杯用开水涮过几遍直到温度有些烫手才放了下来,然后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开口道:“雷爷,这么急找我来做什么?” “怎么,你当了掌事儿的我没事儿就不能找了你来坐坐?”雷江眼神若有若无的瞥了他一眼,黎钧下意识的挺直了背坐好,牵动背上的伤痛的皱了皱眉头,随后讨笑着说着:“怎么会,雷爷您找我来就算我在大洋彼岸也得飞回来不是吗?” “就你这张嘴会讨人喜欢,喝了润润嗓子吧。”雷江把沏好的茶放在黎钧跟前一杯,黎钧忙双手接过,轻轻抿了一口,那苦涩的味道至今也是喝不惯的,还未等嘴中的苦味儿散去,就听得雷江淡淡的说着:“你最近听没听到过什么风声?” 话音落下,黎钧心里就开始打鼓了,沉了片刻,没记得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儿,也就摇了摇头回着:“最近没见着出了什么事儿,雷爷,又有什么好玩的了?” “黑街的老刘死了,新上任的头子是个十几岁的外国人。”他这话说完,黎钧反而更加困惑了,他听说过雷爷有个弟弟就因为在黑街里混的风生水起所以被逐出了家门,不仅如此还在盟里下过重令,凡是接触黑街人士或者意图加入黑街的人统统都赶到刑堂去受重罚,雷爷也鲜少提起黑街的事情,今儿这是怎么了? 雷江见他困惑,从那茶几下面拿出来一个信封摆在他的面前,在上面敲了两下,淡淡的说着:“你自己看看吧,别说我冤枉了谁。”黎钧拿起信封来拆开,里面大概两指宽厚的照片全都是偷拍来的,拿过来翻了翻,让黎钧倒是有些意外了。 头张照片就是柳晋正要出门,一个金发少年正在替他理着衣服,看着少年的模样倒也不说是什么危险人物,可却让黎钧直接僵在了那里,脑海中唯一的印象和一个女人重合,而这个女人,是自己的母亲!无论是眉眼都十分的相似,黎钧指尖有些颤抖,轻轻的抚摸着照片上少年的脸,连声音都有些颤抖:“雷爷,这孩子他……” 他曾听说过母亲在新婚典礼上一舞惊全城,当时还被很多阔太太争相模仿,可谁都无法模仿的出母亲的那种韵味,那段录像直到今日还在大哥书房的电脑里,自己十岁的时候母亲就意外失踪,随后不久父亲也含冤入狱,在狱中死去,可母亲的音容笑貌,都刻在了他的记忆深处,他绝对不会认错,这孩子和他的母亲长得几乎一摸一样,真的太像了。 “这孩子叫吴期,就是现在黑街的首领。”雷爷的一句话让黎钧的心彻底沉入谷底,就算他真的和母亲有什么关系,哪怕他就是母亲的孩子,也注定不会被黎家再认同,他和大哥一向很听雷爷的话,更不会去沾染什么黑街的人,眼中闪过的那一抹痛苦没有被雷爷漏掉,接着那照片被雷江一把夺下来直接全都砸在了黎钧的脸上,脸上的愤怒也慢慢的暴露出来,冷着声音说着:“怎么?心软了?黎大盟主,要不要我教教你规矩?” 脸上火辣辣的疼,可黎钧一动也不动,只是捡起那地上的照片,似乎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孩子真的进出了黑街,可照片上明明白白,就是少年戴着鸭舌帽进出黑街的照片,无论是来的方向还是走的方向,都是柳晋家。 阿晋怎么这么大的事情都瞒着他!真是欠收拾了!黎钧心里愤怒的想着,可眼前,他知道等待他的是个更大的事情,柳晋和这孩子住在一起,就算他不说出去,被旁人知道再告到他面前,柳晋这顿家法也是逃不掉的了。 沉了沉气,黎钧咬了咬下唇,弯下腰把那些照片全都捡了起来,重新放在桌子上,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他自然知道规矩,何况他现在的位置,无法包庇无法纵容,就算随便给柳晋安上一个勾结外人的名声,也够柳晋喝一壶的。 黎钧脑子中来来回回转了几个来回,目光终究是没有从哪个和母亲容貌相仿的孩子身上移开,不确定的开口问着:“雷爷,这孩子,当真是黑街的首领?”若是个傀儡就好办,让柳晋劝劝他退出黑街也就是了,可如果这孩子靠的是自己的本事站上去的,就是个危险人物,莫要说留下他,就连他的命都未必要给他留下,真是让黎钧有些伤脑筋了。 |
米娜桑早…… |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我还会骗你不成?早就跟你说了这个柳晋留不得留不得你就是不听我的,现在信了?哪天他在你背后下刀子把你扎的浑身血窟窿你才知道疼是不是?”雷江厉声训斥着,黎钧张了张嘴,最后把原本的话咽下,沉着气回着:“雷爷,阿晋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我信得过他。” 他越说信得过,雷江心里的火就被他拱得越高,黎钧对柳晋哪里有半点像是对手下似的,当自己家弟弟养着还差不多,小时候柳晋犯了错还主动替他扛下来,越是这样雷江就越看不过眼,黎钧那也是他一点一点养起来的,如果柳晋像是‘他’一样突然往他心口扎刀子,难道还要看着黎钧成了第二个他吗? 连着说了几声的好,雷江冲着站在一旁已经放空的家和说着:“去把我书房里的戒尺拿过来!”他这句话,把家和给吓了个哆嗦,随后看了看一脸的沉闷的黎钧和正在气头上的雷江,不由得求情着:“雷爷,钧哥就是说了句气话,再说了咱帮里弟兄还怕他反吗?” “让你去拿你听不见?还是想陪着他一块!”雷江那怒吼声让黎钧舔了舔唇,也不在沙发上坐着了,直接跪在了那冰冷的地上,一副要打要罚随你,人别想给我动的表情,看的雷江真想一巴掌扇上去,但还是忍住了,黎钧看着家和,对着他说着:“去拿。” 这顿打左右也是逃不过去,也正好打了让雷爷看的心疼,也有的上一段时间不会再去看了柳晋的麻烦。这般想着,黎钧动手解着衣服扣子,家和看了看两个人忍不住叹了口气,还是上楼去拿了去了,雷江冷眼看着黎钧,没有要饶恕他的意思。 黎钧天生就是吃江湖上这碗饭的,他看的明白,所以才放了黎铖走把他留了下来,可当时也没发现黎钧有个致命的弱点,一旦认可了谁旁人再碰不得一下,从小到大为了那柳晋多吃了多少苦头,就是死活不长记性,还这么执迷不悟。 结实的身材满裹着肌肉,冷风吹过让黎钧不禁打了个寒颤,背上青青紫紫的伤痕甚至还未褪去,结痂的伤口下掩着的还不知道是什么,索性黎钧早就适应雷爷这般苛责,否则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抗得过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家和双手拿着一把戒尺走了下来,看着黎钧老老实实的跪在哪儿虽然已经见了多少年了还是觉得别扭着,把那戒尺双手刚要递上去,就听见雷江说着:“打,我没说停不准停。” “这……钧哥你倒是说句软话啊。”家和拿着那戒尺真是进退两难,低低的在黎钧耳边说着,黎钧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打你的就是了。”他又不在乎这些,皮肉之苦从他进黑社会第一天就没少受,何苦现在来高贵自己。 家和无奈的叹了口气,真不知道钧哥这犟脾气到底哪儿来的。挥着戒尺打下去,也没敢用力,沙发上坐着的人‘嚯’的站了起来,一把夺过戒尺朝着黎钧背上就是三下,那伤口瞬间撕裂开来,黎钧忍不住低声呜咽,声音卡在喉咙里似是十分可怜的模样,咬了咬牙,黎钧又把身子给挺直,那脸上多了几分隐忍和倔犟,阿晋怎么说也是他弟弟,怎么容得了别人来教训。 雷江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头,把戒尺又塞回家和手里,指着黎钧说着:“就这么打。”说完,又回去坐着了,家和这次真是进退两难了,雷爷哪儿摆着心疼就等着钧哥一句软话,钧哥这儿就犯着犟一句话也不肯说,这不是找打呢吗? 这话在心里过了几遍,他也不敢就这么放肆的对着黎钧或者雷爷说,挥着戒尺加大了几分力道,‘啪’的一声落了下来,看得见那痂裂开似的,这雷爷不叫停他也不敢停,只是放慢了速度尽可能拖延着打让他少受几下,却不知道只是徒给地上的人找罪受而已。 那戒尺一下一下落得狠而又准,偏偏给足了他休息的时间让他细细品味戒尺撕开伤痛的痛,黎钧紧紧地攥着拳头巴不得把戒尺抢过来先揍家和一顿,这玩他呢! 客厅只听见那戒尺落在皮肉上的声音,雷江死死的盯着黎钧,试图从他脸上找到半点的求饶,可他只是默默地忍着,咬着牙关一声不吭仿佛打的人不是他似的,背上原本还没消去的印子经着一再度蹂躏,只是肿的更高而已,背上的伤尽数被‘敲’开,鲜血浓稠的顺着伤口往下滴着,连同那戒尺上都沾上不少,家和压着破裂开来的伤口打了下来,就听见一声闷嗯,黎钧的身子弯了弯双手撑着地板。 他也不是铁打的,任了谁伤上加伤都不会好熬。雷江看的气结,不由得训斥着:“你自己看看你那手下做的好事,值得你为他抗吗!” 黎钧一怔,家和没敢追打下来,而是停了手,黎钧撑着地板再度把腰直起来,那背上的伤牵动着疼的发慌,咬了咬牙尽可能的让声音平稳些,沉沉的说着:“值得。” 如何为值得,如何为不值得,黎钧心里有自己的断定,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追着不断的叫着哥哥的孩子如今也是可以独立,可以保护自己的大孩子了,他能听雷爷的话和盛世集团的千金盛艺纯在一起,能听雷爷的话只手撑起整个天義盟,但他不能抛下柳晋,更不能抛下自己的家人,这么多年过来无论是雷爷还是柳晋都被他当成家人一般看待,又有什么大的区别呢? 只可惜雷江并不读不懂他心里的话,一股火气涌上心头,再度站起身来夺下家和手中的戒尺不歇气的就砸了下去,一下接着一下,饶是黎钧紧绷着肌肉也缓解不了半分的疼痛,那痛仿佛要扎进骨中一般,闷闷的额了一声,黎钧‘咚’的摔在地上,又不得不把身子整起来,这般的逞强这般的倔强,像是在炫耀他想做的事情就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 雷爷打得又快又急,不到片刻的功夫就让黎钧身上又多了不少的伤痕,家和在一旁干着急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是叹气,他还真没见着钧哥挨打的时候说过一句软话来哄着雷爷把那气消消,就是硬扛着,就算扛不住他也一副扛给你看的样子。 雷江看他这样只是平白给自己生气,他看不得黎钧的这份所谓的义气,他那亲兄弟都能在他的背后放冷枪,何况柳晋只不过是他用的顺手的一个手下而已,竟这般护着。虽不是第一天知道,可每每想起来还是觉得心凉。 越这么想着,那戒尺落在了黎钧身上就越没有了章法,背上,胳膊上,臀上,能招呼的地方都被责打,黎钧痛得厉害了也只能是发出那如野兽般低低的嘶吼来缓解缓解,并不敢躲开来抗刑。 打着打着,雷爷只觉得心口一阵刺痛,那戒尺‘啪’的掉在地上,人也像是要往后倒去似的,家和一惊,赶紧上前扶住人让他坐下,从口袋里拿出药来倒出几个让他顺着茶水吃下去,黎钧让他这么一弄也给吓了一跳,哪里顾得上自己身上的痛猛然站了起来,却是一个恍惚险些也摔着,赶紧到了雷江的身前给他顺着气,一边顺着气一边说着:“雷爷您消消气,阿钧知错还不行吗?” 他知道雷爷这是旧疾复发,哪次伏击之后每每活动的大了都会如此,听他这说话说的,雷江举起手来似是想给他一巴掌,可看到他背上的伤还在流着血,人只是在关心他有没有事儿完全没有顾忌自己的意思,这巴掌又变成了抚摸,搭在他的头上猛然按了一下,骂了句混小子就知道添乱,黎钧直到他这心里没了火,乐了两声仿佛并没有挨过打似的,反而对着雷江说着:“雷爷,这您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可不准我这前脚走后脚您就把人给抓过来了。” 雷江以前不是没做过,可是让黎钧给留了神,听他这么一说,雷江像是懒得理他似的把头瞥到一边去,挥了挥手像是要赶他离开,黎钧也没敢多呆,拿起那衣服直接往身上套,血直接渗透了那不怎么厚的衬衫,看的家和心惊肉跳的。 黎钧一直看着家和把雷爷给扶上楼去安顿好休息着了,才敢往外走去,雷江想着让家和送送黎钧,饶是这儿停着他的车他背上有伤不安全,可等家和下了楼的时候,哪儿还有个人影子呢? |
第一百四十三章 黎钧开着车往自己家走,给黎铎打了个电话让他来家里一趟,叹了口气心里的事儿也是压得堵得慌,那孩子到底什么来头?又从哪里来?为什么谁都不找偏偏找上阿晋?这些事情实在让他想不明白,阿晋就是爱好多管闲事,也不止吃过一次亏了,加上他们这行什么都不容易就是得罪人容易,要是着孩子是被人利用劝劝他也就行了,如若不然…… “喂,阿晋,下飞机了吗?”打开免提,就听见那头儿柳晋昏昏欲睡的声音说着:“刚下……哈……冻死了……”柳晋缩了缩脖子把自己半张脸都微进了羽绒服里,柳晋一上飞机就爱困,这一下来冻得直打哆嗦,偏偏赶上黎钧来电话还得赶紧接。 “听说你新养了只小宠物?”黎钧询问着,那头的人愣了愣,随后回着:“没有啊,钧哥你知道我自己都养不活我养什么宠物啊。”难道让宠物跟着他天天吃泡面吗?恩,现在有小期在应该会记得给宠物买粮食。 “我说的是人,马上把他给我送走,这孩子是黑街的人不能留下他。”说完,黎钧就把电话给挂了,那头柳晋拿着手机发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钧哥跟他说了什么,小期是黑街的人?算算他捡到小期那天他正好是在废郊,那边有黑街的一个工厂,难不成这小东西就是从黑街里跑出来的? 说起来为什么恒城的人都排斥黑街,是因为他虽然是个大的情报点,只要有钱什么消息都能从里面透出来,里面多都是些情报贩子,可更多的是些杀人不眨眼根本不讲人性的‘**’和已经失了人性的道友只知道‘升天’,别说是警察和普通人嫌弃,就连他们混黑社会的都不愿意多看一眼,把他们和‘四害’相提并论,只有那些觉得酷和绝对不会被别人动的人才回去黑街玩,往往很有可能一玩就把自己的命给玩没了。 烦躁的挠了挠头发,柳晋也没觉得他家小期哪儿像混迹在黑街的人了,除了沉默寡言了一些也不爱笑其他的和正常人家的孩子没什么两样,越这么想柳晋心里就越没底,打了车就往家走去,原本想着给他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也免了,他就是要赶紧回家抓他个正着看看他到底一天到晚在家里干什么。 回了家开了家门,柳晋冲着屋子里喊了几声,也没见着有人,疑惑的皱了皱眉头,走到厨房里去摸了摸那锅,完全是冷的,看着也像是几天没动过火一样,这么一想柳晋就更相信钧哥说的话了,脸色也有些难看,他能收留他可没准备把他赶走,他这不是瞎做吗?他如果是黑街的人,今天得非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退出来,和那群猪狗不如的东西混在一块有什么好的。 而另一头,无吟被聂叔拽出去逛街买了一大堆的东西,索性无吟提前买好了东西方便回家做饭,不然被聂叔这一缠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了,摇了摇头到了家门口,把那十几个袋子都放在地上,刚想开门就发觉不太对劲,他每次出门都会扣上三扣,这门一下子就开了,是阿晋哥回来了? 挑了挑眉头,无吟把门推开,拿着东西走了进去,果然在沙发上看见了柳晋,微微扬起嘴角淡淡的笑着,把给柳晋买的衣服都拎到了他的面前说着:“阿晋哥快试试看,这些样式都是新的,我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身。” “你等会儿,把衣服都放下。”柳晋冷冷的说着,那语气无吟从未听过,身子一顿,随后把衣服都放了下来疑惑的看着他:“出了什么事情吗?”他实在不知道眼前这人是怎么了,看着和要火似的,想来怕是这次路上不顺利,索性倒了杯茶水放在他的面前,低声说着:“阿晋哥,别去想那些了。” “不想这些我想那些?你是不是进了黑街?”柳晋质问的口气让他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并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淡淡的说着:“有什么问题吗?反正他们的老大都死了,你们的规矩难道不是谁有能力谁做老大吗?也没觉得有多累。”至少比在营里省事多了。无吟在心里说着,完全没搞懂眼前的人到底火在什么地方了,和上次那黎医生看见自己一样,一看自己在酒吧里就认为自己学坏,他又不是个学生更不是个孩子,哪里需要他们来为自己废这些没味儿的心思。 “马上给我退出来,那黑街是你该去的地方吗?还是你觉得我养不起你得让你去那种地方‘自给自足’!”无吟被他这话弄得有些不解,他去黑街又不是为了钱,只不过他实在是懒得解释,何况也不能解释,闭上了嘴也不说话,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那‘负隅顽抗’的态度只是让眼前的人更为恼火而已。 “我再问你话你听不见吗?”柳晋被他蹿腾的火直接拱了上来,无吟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烁着些不明的情绪,低头看着手上的云滴戒,脸上才有了丝丝的笑容,他不需要跟旁人解释他做什么,只要成功就好,除了凌复裴这个威胁他才能重新回到主人身边,其他的人,他用不着顾虑。 见他笑了,柳晋反而直接站起身来,无吟错愕直接便被他踹倒在地,闷嗯了声想支撑着身子起来,就看见柳晋匆匆的在房间里找着什么,无吟微微皱着眉头,阿晋哥平时看着有点迷糊还很好说话,没想到还有发火的一天,可自己入黑街和他又有什么关系?真是让他想不明白。 不一会儿的功夫,柳晋就从杂物间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扫地用的笤帚,看着无吟还坐在地上拿着那笤帚就直接朝他背上抽了一下,那笤帚的棍儿也是钢的,这么一下下来就让无吟白了脸,不服气的瞪着他,那痛激的他也有些火了:“阿晋哥你做什么?我入不入黑街和你有什么关系?” “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知不知道黑街是什么地方?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今天我就要你一句话,出不出来!”柳晋拿着笤帚指着他,分明就有你不退出来我今天就打死你的样子,无吟也不吭声,紧紧地攥了攥拳头,他当然有能力现在就打昏了柳晋然后离开,可外面到处都是先生的眼线,他就是为了方便才躲到他家里来的,这么一出去被先生找到还不是自讨苦吃? 柳晋火大,无吟不吭声,两个人一时间全都沉默了下来,屋子里格外的寂静,半响,无吟张了张嘴,平静地说着:“我不出,现在我是黑街的老大,我绝对不会让位给旁人坐。” “好,我让你当老大,你当老大好威风的啊!”柳晋被他顶的火气更旺了,笤帚直接抽了下来根本不给无吟任何反抗的机会,如同铁棍直接打在身上似的无吟下意识的抿着唇咬住了牙关蜷着身子互助要害,纵使隔着一层衣服也减缓不了什么,一下下去就是一条肿起的印子,隔着衣服仍然能明显的看见。 “我就问你退不退,退不退!”一边喊着这句话一边往无吟身上打去,他从小就不知道什么叫家,可他愿意把这个比他小上四五岁的小东西当成弟弟看,如果不是怕学校的环境再让他受什么刺激,就算把他送到学校去念书,将来给他找个好的工作又有什么问题? 他不愿意这个小东西走和自己一样的路,黑社会是他愿意做的,可他不愿意让他也做,人家都说学好十年学坏一秒,让他在那地方一直生活下去谁知道他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越想越气下手就越狠,无吟手指紧紧地抠着自己的皮肉,那坚硬的铁挨在身上并不好受,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骨头断裂的声音,粗重的呼吸里夹杂着隐隐的呼痛声,下意识告诉他他应该直接杀了他,因为他伤害了自己,可是又不能这么做,只能默默的忍耐,任着笤帚打在自己身上。 柳晋就算脾气好也架不住他这么犟的拱火,朝着他胳膊又打了几下,喘着粗气停下手来,对着他说着:“滚起来,今天你不退出来,别怪我手下不客气。”“我说过……我……不会离开。”无吟的声音里夹杂着些许的颤抖,到底也是疼得厉害了。 |
第一百四十四章 他不知道柳晋为什么对黑街如此反感,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透露给他自己去了黑街,毕竟自己隐藏得很好,至少迄今为止除了打擂那期间从未真的在黑街抛头露面过,都是烨哥替自己四处跑,身上的伤叫嚣的痛,虽然比起营中的暗房不知道轻了多少,可也难熬的厉害。 容不得他多想些什么,柳晋直接把人拎了起来扔在沙发上,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只觉得下身一凉,接着就觉得臀上像是被什么刮了一下似的痛的难受,怔怔的回过头去,只见着柳晋手里拎着自己的皮带,扔在地上的笤帚还有些弯曲,苦涩的牵了牵嘴角,无吟将脑袋埋在沙发里,他愿意撒气就让他撒吧,自己暂时还不能离开,反正再痛自己也受过,不差他这一点。 “你就犟,我看你能犟到什么时候!”皮带呼啸着抽了下来,每下都像是要刮开他的皮肉似的,专门朝着那臀峰上打,带着气下手又重,只不过记下的功夫皮肉就被卷开来,当真如刀子在剜着皮肉一般,无吟死死的抓着沙发的边缘,脸上满是痛苦,冷汗不自觉地从他的额头上冒出,顺着鬓角滑下,身后的人根本不管那些,只是想要用这打,这痛,让这小家伙离开那本就不应该他去的地方。 无吟的倔犟让他无可奈何,却夹杂着心痛,臀峰之上破开口子的地方渗渗的往下滴着血珠,连同那臀腿之间也被打的乌紫,夸张的肿着哪里看得出原本的半分好来,除了那极低的呼痛声柳晋听不到半点声音,他只是在等他一句话,等着他说自己退出,等着他说他再也不会去那地方…… 可是没有,无吟只是沉默的忍着,隐隐约约能听到他在喊一个人的名字,但也听不清楚,皮带呼啸在耳畔,柳晋这要打死人的打法实在让他难熬,用着抗刑的手段扛着他的打,完全没有要退出的意思,大不了让他撒过了气自己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没有这里势力扶持自己怎么可能动得了凌复裴,那纯粹就是异想天开。 皮带越落越狠,每下都能带起那细碎的血珠,皮带上甚至还沾染着不少,无吟只觉得身后已经不再属于自己,除了隐忍别无他法一般,柳晋狠狠地砸下一下来,引得趴在那里的人又是一阵颤抖,柳晋冷着声音指着他说着:“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退还不是不退?” 剧烈的疼痛吞噬着无吟的神经,好一会无吟反应过来柳晋再问他什么,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早已经无力开口,轻轻地晃了晃脑袋,仿佛再跟他说我不会离开,饶是这样也无法让他离开,柳晋有些无力,把那皮带直接扔在地上,说了声好,继而转身上了楼,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柳晋直接把门给摔上,不再管那被他打的受了重伤的小孩,更像是要给自己时间冷静冷静一般。 无吟听着,侧了侧头把头枕在胳膊上,惨白的小脸褪尽了血色,舔了舔干裂的唇,喃喃的念着:“主人……”算算自己现在这幅半人不鬼的模样,无吟自己也是厌恶的,可又有什么办法,不除凌复裴他就回不了南城,回不了火鹰会,可他没有那么好,没有那么优秀,连他的身都近不了,又要怎么除掉他…… 一滴眼泪无声从无吟的眼角滑落,他不是不知道疼,只是疼的习惯了,若是主人在该有多好,哪怕只能远远的望上一眼……无吟奢念着,紧紧的抱着自己,仿佛这样能给自己带来丝丝的安全感似的,沉了片刻,无吟也就无所谓了,反正痛总会麻木,他也没有必要在乎旁人怎么看他,就算把他当成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又怎么样?他本就不是可以行走在光明下的人,他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杀手,就连做孩子,他都是见不得光的那个…… 忍着身上的痛堪堪的把裤子提上,有些紧身的衣服根本包裹不住已经肿起破碎的皮肉,只是逼得他眼前阵阵的发黑,咬着牙关一狠心,直接将裤子提了上来,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就让他出了一身的冷汗,大口的喘着粗气缓歇着,扶着那茶几和沙发缓缓的坐了起来,靠在沙发上停歇了一会,脸色也没见有多少好转。 目光移到柳晋房间的位置,无吟突然想起来,柳晋这么匆忙的回家来,想来也还没吃过饭,压了压身上的伤,还不至于到动不了的地步,撑起身子扶着东西一步一步捱着进了厨房里去给柳晋做饭,连头脑都有些不清楚,只是觉得做完了自己才能休息。 好在往日里这种日子也是常有的,反复碾压着伤口只会让他更疼,也痛的有些麻木,实在痛的厉害便靠着那理石案子上休息片刻,然后继续忙着他的,他记得柳晋爱吃的东西,食材也都是在他回家之前去买来的,新鲜的海鲜面陪着几样小菜,无吟做出来之后就把他们闷在了锅里,押着步子一步一步的上了楼,走到柳晋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想叫他出来吃饭,别饿着自己,谁知道还没等他开口,只听见屋子里传来一声滚。 愣了片刻,无吟眼神暗了暗,后退了几步靠在那栏杆上,拿着纸写了让他出来吃饭的条子,然后顺着门缝给塞了进去,他不知道柳晋会不会吃,只是他现在得回去休息一会儿了,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 柳晋生着一肚子气,只不过是让他放弃那些什么所谓的权利为什么就这么难,他给他钱东西也都给他配的最好的,他还有什么不满意,就这么大的野心要控制那条黑街吗? 如果他真的不愿意离开黑街,或许只能让他离开这里了,他不知道他在外要怎么生活,可也没办法,有些事情不是他能改变的,也无法被他改变,头疼的捏着眉间,猛然间看到那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站起身来走了过去,是张纸条,铿锵有力的字体写着记得吃饭,这字是无吟的,他认得出来。 猛然间一愣,抬起头来看看钟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他被他打成那样还能起来给他去做吃的?柳晋猛然想起来初次见无吟时无吟也是带着一身的伤,可是醒过来之后没多久就能支撑着下地,不由得心里一痛,他之前的主子到底是怎样虐待与他?自己这样和他前主人又有什么区别? 将纸条放在桌子上,柳晋推开门走了出来,下楼走进了厨房里,慢慢的饭香味儿,可还能隐隐见着几处地方染着少许的血迹,柳晋沉默的把锅盖打开,里面的菜也全都是他爱吃的,他并没有给自己做什么东西吃,只是给他做了他爱吃的东西。 柳晋竟有些沉默,客厅里还是一片凌乱,‘刑具’还扔在地上无人拾起,方才他不曾经到过一声的叫或者哭喊,若是换了旁人,又怎么受得住啊?攥了攥拳头,柳晋把盖子重新盖上,快速的上了楼到了无吟的房门口,敲了敲门不见里面有半点的声响,微微皱着眉头去拧把手,这才发觉门从里面被反锁上了。 找了钥匙把门开开,屋子里十分的安静,床上有一个和小山丘似的物体,走过去轻轻碰了碰,小山丘抖了一下,也没有任何反映,他想往下扯扯被子,也扯不下来一点,有些恼怒的一把把被子掀开,却让他吃了一惊。 无吟蜷缩着身子紧紧的闭着眼睛,双眉紧皱似乎在压着身上的痛,小脸上有些一样的红色,柳晋伸手探了探他额上的温度,瞬间把手又给缩了回来,实在是有些太烫了,衣服完全被血黏在了身上,痛苦的神色让柳晋有些自责,自己这是干什么居然下这么狠得手把他打成这样? “小期?睁开眼看看我。”柳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无吟下意识的睁开眼睛,那双充斥着红血丝的眼里流露出来的却是平时没有的杀意,沉了半响,似乎发觉眼前的人并不会伤害自己,又把眼睛闭上将身子蜷缩起来,如同一只被人捕捉的困兽,抵御着任何人的触碰和接触,自己一个人扛着所有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一般。 柳晋不是没尝过那痛得厉害的滋味儿,见他这样,只好先拿着被子把他裹了起来,无吟也没有拒绝,拽着被角将自己裹得更加严实,一句话也不肯说,柳晋沉了片刻,然后拿着手机去给黎铎打电话,想把无吟送到医院去肯定是不可能了,真是……哎。 |
第一百四十五章 黎铎好说歹说才让黎钧塞着鼻子帮他把药给上了,这身上的伤如果不上药回头感染发炎了可有他哥受的,瞧着就剩一个吊瓶了,黎铎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调侃着床上的‘病猫’:“二哥,雷爷这下手够黑的啊。” “有你什么事儿,老实呆着吧。”黎钧没好气地说着,惹得黎铎掩嘴偷笑,翘着二郎腿看着那管往下冲,接着手边的手机就嗡嗡的响了起来,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就听见那头柳晋有些焦急地说着:“三少,我刚刚把小期打了,好像发高烧了,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过来一趟?” 黎铎抬眼看了看他家二哥,又想想那个混小子,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间说着:“你们一个两个打人有瘾啊,等着吧。”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黎钧疑惑的看着他问着:“谁的?”“你家阿晋的。”黎铎一边说着一边那桌子上的吊瓶拿了起来,把那冲管的给换了下来,挂上新的吊瓶,然后说着:“我得转场了,待会打完了自己拔了就成了。” “行了去吧,我这儿你不用管了。”黎钧无所谓的说着,黎铎点了点头然后拿起外套就走了出去,心里念着阿晋怎么也跟着他二哥学了,这不是瞎胡闹吗? 驱车到了柳家,柳晋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跟着他上了二楼无吟的房间里,就见床上的人紧紧地蜷缩着身子,身子还有些轻微的发抖,黎铎刚凑过去,床上的人猛然睁开眼睛,凶狠的瞪着他,黎铎也不怕,伸手去探他额头的温度,又摸了摸自己的,这温度的确有点烫手的厉害,怕是烧了有一会儿了。 “你说你学什么不好非学我哥打人,就忘了你自己挨打时候的疼了是吗?”黎铎瞪了一眼柳晋,柳晋这会儿也是自责怎么下了这么重了手,就由了他骂,黎铎想把他衣服脱下来查看伤势,谁知道手刚碰着无吟瞬间被他掐住了手腕,那力道足够生生把人的手腕掰断,疼的黎铎有点发憷,猛然朝着他胳膊砸了一下才逼他放开手。 “按着他,我给他上药。”黎铎心说吴期怎么和他二哥一样闻见他身上的药味儿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态度,柳晋说了声好,上前去按住无吟的手黎铎赶紧上前去撩开他的衣服,身上大片的青紫折磨了这么久已经肿胀的更为厉害,得赶紧揉开,趁着他去点烧酒的功能,就听见身后‘砰’的一声,错愕的回头看去,柳晋摔在地上捂着后额头嘶嘶的喘着气,床上的人腥红着双眼踉跄的摔下床来,挣扎着想要离开,黎铎一看不好,赶紧上前去制止他,结果也被甩到一旁。 无吟只觉得这里好危险,有人要杀了他,这种感觉让他无法理智,更无法平静,他在找一个人,让他安心的人,他明明知道那个人离着他好远,却还是漫无目的的找着,寻着,大脑中浑浑噩噩什么都想不清楚,头重脚轻的感觉让他的步伐十分的踉跄,柳晋站起身来赶紧把黎铎也扶了起来,对着他问着:“三少,这……这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赶紧找去啊。”黎铎气的一张脸通红,他还是头会看见比他二哥还难弄的人,两个人不敢耽误赶紧追了出去,可是街上哪里还有无吟的人影,莫说影子,就连个脚印都没留下,根本无处去找。 “妈、的,他带着一身伤到处跑什么跑,真是个怪物。”黎铎忍不住爆了粗口,回头看着柳晋说着:“赶紧,派人给我找,把这儿给我翻个底朝天也得把他找出来!”那份气势毫不输给当年的黎钧,让柳晋一愣,随后下意识的拿着手机去叫人,黎铎气的胃疼,暗暗的骂着吴期这小兔崽子就是来克他的,每次碰见他就能被他气个半死,下次非好好收拾收拾他。 无吟踉踉跄跄的不知道跑出去多远,浑身的伤尽数裂开,只能扶着墙壁大口的喘着粗气,目光迷离的望着四周,脆弱的眼泪止不住的滑下,连同身子都在微微发抖,主人,无吟想您,您到底在什么地方,无吟想您…… 那执念催促着他找寻着男人的影子,明明知道不会找到,可他一直在找,血从衣服里渗透出来,染得身后满是,可他不在乎,哪怕是着寒风他也不在乎,他只是在找,病痛之下他也只是想见见那个总会给他带来丝毫温暖和满满安全感的男人,一眼就好,一眼就好……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他只觉得四周很危险,到处都是要杀了他的人,那熟悉的气味不断的刺激着他的神经,告诉他四周埋伏着杀手,如果他不赶快离开就会成为他们的猎物,他不断的跑着,躲着,索性街上并没有很多人,不然他这副模样肯定会被认为是个疯子。 无吟迷茫之间跑进了一条小路,再也无力挣扎,再也无力奔跑,疼痛侵蚀着他的神经不断的折磨着他,无吟蹲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那么无助,那么脆弱,身上毫不掩饰的杀气保护着他,也保护着他那仅有的一点所谓的骄傲。 师父不止一次告诉他,他是个杀手,他是个影卫,他能做的是保护主人,他的命是主人的,人是主人的,心也是主人的,不得背叛不得离开,否则就是错,是大错,是重罪,不可饶恕的重罪,可是主人命他离开,他却无力完成他的任务,他是否是颗废棋,是否还有用处,这问题自无吟离开那天就已经萦绕在他的心头,他对主人来说,究竟还有什么用处,究竟还能做什么…… 安静的巷子里只能听到那浅浅的哭声,细而凄凉,让人听了心中自觉瘆得慌,无吟自厌着,在无人的角落独自压着心中的悲凉,他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周永,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凌复裴,他想回到主人身边,外面的世界他看够了,不想再看了,他也像个孩子一样学会了耍脾气闹性子,主人还能否接纳他,接纳这个不再像个人偶似的他。 胳膊上被他抓出几条血红色的长口子,无吟扶着墙踉跄地站起身来,他要去凌仕山庄,哪怕杀不了他们,他也要试试,他不想再这么颓废,他要尽快完成任务,他受够了外面的世界只想回到南城,回到主人身边! 趔趄的走了几步,无吟只觉得身后有个人突然出现,还未等他回头,一棒瞬间打了下来,身后的男人接住了他倒下的身子,往旁边的大路上拖去,那双如蛇般的眼睛闪着不明的意味,尤其是在感觉到无吟胸口的湿润时候,更加好奇,忍不住侧过头去看看他的脸,竟然已经是泪流满面。 从未见过他这脆弱的模样,就连被毒打拷问之时也未见他掉过一滴眼泪,竟因为思家而哭泣。这番反应让男人有些失措,随后冷静下来之后只剩下了沉默,死一般的沉默,沉了沉,将一颗心静下,男人才继续着他的工作。 费了些力气将无吟拖到大路上,拿着口袋里的纸巾将他的脸擦净,直接扔在了地上,随后转身消失在巷子之中,无吟没有任何意识的躺在那里,也不知道到底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黑色的商务轿车里,男人的十指不断的敲击着键盘,似乎在忙着什么困难的文件,司机把车开的平稳没有半点的颠簸,也让男人可以安心工作不用担心被什么而打扰。 正在他要把这份新启的合同案写完的时候,男人突然听见司机对着他说着:“庄主,前面路上倒着个孩子,要不要过去看看?”男人微微挑了挑眉头,淡淡的说着:“过去看看吧。”这条路是他每天回家的必经之路,却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个孩子倒在路上的,司机把车停在了那昏迷的人身侧,打开门下了车,随后一惊,冲着男人说着:“庄主,是吴少爷!” 这句话让男人一惊,猛然间抬起头,就见着无吟躺在地上早已经昏迷了过去,身上还染着七七八八的血痕,脑后还有血的样子,像是被仇家报复来不及跑才昏迷在这里,男人把文件快速保存起来官司电脑,亲自下车抱了无吟上车来,毫不在意那脏和血,让无吟枕在他的腿上,冲着司机说着:“快,回山……去别苑!” |
第一百四十六章 聂叔轻轻抚摸着已经昏迷孩子的脸庞,心中绞痛,他已经见着自己的铖儿和钧儿在江湖这摊浑水中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小儿子再去过那种生活,可他也了解这孩子的倔犟,若他真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就像是玉儿般那倔犟的性子似的,纵使你好话说尽也不会改了他的念头。 司机将车开的快一些,再快一些,恨不得立刻飞到那别苑去也好过他看着庄主那失神伤心的模样好。每年过年少庄主都不曾靠前去,远远的看上庄主一眼就会离开,庄主从来不曾知道,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却看得清楚,每年过年,就连夫人也不曾靠前,留的庄主一人在房中,捧着一张全家福看着,叹着,庄主对着吴少爷格外的上心,他也是看得见的,只不过这吴少爷每每心思也都不在庄主身上,每每两人一起出门,吴少爷也巴不得赶紧回家就是了。 匆匆带着无吟回了别苑,凌家的家庭医生韩叔早早等在那里,见着人回来了,却是男人亲手抱着进来的,将他怀中的少年安置在主卧之中,就听见少年唤着什么,凑近一听,更让男人心痛,少年唤着主人,唤着主人别走,他这十几年,又何曾有过一个家? 昏迷之中的少年毫无反抗之力,身上的衣物尽数褪去,却让韩叔和男人皆是一惊,少年身上满是被人用过刑的样子,哪里又像是被仇家报复?这已经发炎化脓的伤口溃烂着,韩叔拿着蘸了酒精的棉签为他清理伤口,也不曾听他喊过一声痛,只是沉默的忍耐着,熬着,仿佛不曾吃过这痛,不曾受过这苦。 酒精洗净之后才情下面的伤口,分明就是被人狠心责打过,冰凉的药膏只不过刚刚打开来,无吟便皱起了眉头,将脸埋进枕头中,韩叔以为他醒了过来,撑开他的眼皮来看,人仍然是昏厥的,只不过下意识的排斥着药的味道而已。 不知道这是怎么被打成这样,在看身后男人那副心痛的模样,也断不像是他所为,韩叔摇了摇头,叹了声何苦,将他身上的伤清理过后,又拿了烧酒去给他揉推着身上的被打出淤血的地方。 青青紫紫色彩斑驳,那高高肿起的印子他们看着都疼,这孩子能忍到现在已经不易,殊不知这痛床上的人早已经习惯,哪怕再受上几顿,他都是扛得住的,只是烧的太过严重,又被人击打后脑,才暂时昏厥了过去。 见着韩叔将他身上的伤尽数揉开,让他趴在床上休息,聂叔上前去替他掖好了被角,眼中满是宠溺和怜爱,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就在要碰到后颈的时候床上的人猛然张嘴狠狠地咬住了他,血顺着被咬的地方流下,滴落在床单上,可着腥甜的味道似乎让床上的人冷静了些,嘴中嘟囔了句难吃,歪过头沉沉的睡了过去,仿佛刚才不曾醒过似的。 聂叔错愕的看着自己的手,半个齿痕带着的是血迹,他曾听一人说过,只有被历练出来的特殊人物,才会如此敏感,后颈便是他们的忌讳,比女人的脚踝还要敏感,只有最亲近的人才可以触碰,旁人触碰,相同于是触动了逆鳞。 怔怔的望着自己的手定了几分钟,聂叔站起身来叹了口气,韩叔看他这样,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他说了句:“慢慢来吧,这事情,是急不得的。” 洗了伤口又上了药,韩叔帮他洗洗把伤口包扎好,聂叔不肯走,只是守在他的床边,这次他不再去碰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和玉儿相似的模样,心里百般的不是滋味儿。 他从未想过还有可能再见到和玉儿如此相似的人,铸进了颇多的心血,静静看着他的容颜,只是让他更加心痛。瘦弱的小脸还能看得出带尖的下巴,脸上没有半分多余的肉,就连身上也是如此,仿佛这些年过得并不好,常常要受病痛的折磨,不然他不信,一个好好的孩子为何不会喊痛,为何不会流泪…… 拿起杯子,用棉棒沾了水来轻轻擦拭在他的唇边,无吟贪婪的索取着这小小的水,湿润着自己的唇,紧紧地抓着枕头仿佛是药效上来儿痛的难受,他紧锁眉头将半张脸埋在枕头之中,这动作他是如此的熟悉,小时铖儿顽皮自己打过他之后,上药时便会如此,忍过这阵痛之后就会轻轻的跟他说着:“爸爸,我不痛。” 不知不觉间红了眼眶,竟不知道要如何来对待这床上的孩子,他是否真的就是玉儿的孩子?他还不得而知,心里阴沉的压抑,有些喘不上气,微微叹了口气,又怕惊动了床上的孩子。 他知道这孩子断不会留在这里,若是醒了,肯定就会离开,他到希望他能多睡一会儿,让他多看一会儿,抛弃那些必须工作的时间,他宁愿找他出来走走,逛逛,就像玉儿还活着,还陪在自己的身边,哪怕只是一个梦,也让他留恋。 正在这时,一个男子拿着文件袋走了进来,刚要说什么,就被男人制止住了,男人站起身来,又替床上的人掖了掖被角,轻轻地替他撩开粘在脸上的头发,这份轻柔就算是对着少庄主也从未有过,让男子有些错愕。 男人没有去管男子的诧异,先一步走了出来,又把门关好,随后说了声跟我来。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里,男子这才单膝跪下,将手中的文件呈上,说着:“庄主,这是您去做的DNA的结果,还有您要的资料全部都找到了。” “拿过来吧。”离开了那孩子身边,他也不再是什么自己所捏造的聂叔,而是这凌仕山庄的庄主凌世善,男子上前几步把文件袋拆开来,把里面的文件都拿出来,压着那袋子放在了桌子上,凌世善拿起文件来看,和他预料的差不多。 DNA报告纸上,白纸黑字写着确定为父子关系,这孩子,当真就是玉儿的孩子!估算着那孩子也就只有十六七岁,当年难不成玉儿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这个大胆的想法让凌世善一惊,若是当年玉儿走的时候已经怀孕,如雅肯定就是知道的,她为什么从不曾告诉自己? 静静的看着那份DNA资料,凌世善心中万般感慨,真的是天佑他黎家,竟为他把孩子再送回他的身旁,这是他和玉儿的孩子,这孩子容貌又和玉儿如此相似,不就是天佑他黎家,让他能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到他,认出他吗? 凌世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轻轻抚摸着照片上孩子的脸庞,是一种难以诉说的喜悦,就像是初为人父似的,这感觉旁人是无法言说,更是无法体会的了得。 可随后,下面的一份文件,让凌世善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凌世善拿起无吟的资料看着,那资料上的名字一栏,写着无名,父母一栏更是没有人,只有家庭住址定在了南城,那个他噩梦的起源,他们黎家噩梦的起源。 全部的资料几乎是空白的,只有寥寥几句,也是他到了恒城之后的,之前发生了什么,做了什么,没有任何人知道,凌世善心里有个念头,而这念头让他觉得恐惧。 莫不是玉儿并不是走丢的,而是被她那个哥哥掳走的?如果是这样,这孩子这些年难道一直是那个男人养大的?还是说,这份DNA根本就是假的,那孩子真正的父亲是叶如泉并不是自己? 到底他在江湖漂泊多年,再也无法像从前那般轻易相信旁人,一股怒火涌上心头,让他险些揉烂了手中的纸张,凌世善阴冷的说着:“去,把这个医生杀了,所有知道我做过这份DNA的人除了你自己全部杀了!” “是,庄主。”男子转身离开,不理解庄主为何喜悦之后只剩下愤怒,到底发生了什么?凌世善在他离开时候,将那文件狠狠的摔在桌面上,心中的怒火无法平复,这孩子到底是谁的?玉儿当年又做了什么?是否真的背叛了他?凌世善不知道,更不想知道,他只觉得怒火,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被耍得团团转! |
第一百四十七章 十八年前,恒城黎家。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先准备好资料,通知王秘书给我预定两个小时后的飞机。”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意气风发,身上的黑色西装衬托着男人的书生气,成熟男人的韵味儿让很多女人不由得倾心,一个女子走到男人身旁来,替他整理着衣服,娇嗔的叫着:“瞧瞧你哟,连自己的领带都不记得打好,还当总裁呢。” “有玉儿在,我还怕‘衣冠不整’吗?”黎书海笑道,完全没有把这当成一回事情来看,如玉在他唇边落下一吻,低声喃喃着:“快些回来,我会想你的。” “我也是,在家照顾好自己,孩子皮也不能总是惯着。”黎书海替她把掉下来的碎发别在耳后,在她的眉间落下一吻,紧紧的抱住了她,女人独有的体香让黎书海有些沉醉,忍不住轻笑起来,低低在如玉耳旁呢喃:“有佳人在侧,何愁不眷恋啊。” 如果不是海外的分公司出了事情他必须尽快去处理,他又怎么舍得抛下这美丽的娇妻和三个孩子离开几日,苦涩的笑了笑,叹了声:“还真是事情多,不知道铖儿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这样我们就可以去浪迹天涯了。” “就知道耍贫嘴,不理你了。”如玉嘟了嘟嘴,哪怕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仍然是这般少女模样,可见在家如何的得宠,不要说男人把她当做公主,就连同三个孩子都对她十分的关爱,想想腹中的孩子,女人轻笑着,正要开口告诉男人,就见着大儿子放学归来,看着父亲这一身打扮就知道又要出差,淡淡的说了句注意安全就回屋去了,惹得黎书海骂了句臭小子。 摇了摇头笑了笑,黎书海接过如玉为他整理好的行李,依依不舍的和她相拥分别,直到管家已经到了门口催着他上车去赶飞机,他才离开了家门,却不知道这一离开家门,从此和心爱之人阴阳相隔再无相见之日。 黎书海这一趟走的十分的急,到了那边之后更是觉得奇怪,几个稳拿不掉的案子居然出了意外,更加让他诧异的是对方的公司被别的公司所收购,问了他们名字,他们也不曾说,也不知道到底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这般奇怪让黎书海连续几日不能入眠,又是一日,从酒桌上下来,黎书海疲惫的郑要休息会儿,就见着秘书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对着黎书海说着:“总裁您快接一下吧,是大少爷打来的,都要急疯了!”他这一说让黎书海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接过了电话,询问着怎么回事,就听见那头黎铖压着声音一边安慰着两个弟弟一边对着他说着:“妈失踪了,而且已经失踪两三天了。” 既是他能尽可能平静的跟父亲说着事情,可内心也是焦躁一片,若他也慌了,谁来安慰两个弟弟?黎铖冷静的听着那头黎书海说完我马上回去就把电话挂了,转过身将两个弟弟搂入怀中轻声安慰,只是脸色越来越差,算着母亲到底会去什么地方。 黎书海听到如玉失踪不得不放下生意匆匆赶回了家里,下了飞机来不及休息连忙四处寻找,他不信如玉会无缘无故失踪,他们已经逃出来十几年,难不成他们还没有放过他们吗? 将恒城几乎翻了个遍,黎书海连累还忙大病了一场,病中黎书海突然想起了叶如雅,那个女孩一直在帮着他们,这么想着,黎书海顾不得上身体如何,驱车往凌仕山庄去,若是那里还没有,他就真的不知道还有哪里能找得到如玉了。 叶如雅也没想到姐夫有一天会找上门来,两个人对过之后才发觉,这一切都像是个套一般,明明没有的事情却被捏造出来,是有人刻意用了调虎离山把黎书海叫去了海外,好在这边下手,叶如雅这些年在恒城暗养了不少的实力,从未抛头露面过,如今姐姐下落不明,如雅也顾不上那么多,派了所有的手下出去寻找。 原本黎书海只以为是别人给他开了个玩笑,后来才发觉,真的不是,对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这个噩梦险些毁了他们黎家,毁了他们黎家所有的根脉。 黎书海在家中安慰着孩子们让他们不要惊慌,自己却已经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正在这时,门被人敲响,黎书海走过去开门,门口站着十几个警察,领头的人说着:“是黎先生吗?你涉嫌一起经济纠纷案,请跟我们走一趟。” “不准把我爸爸带走!”黎钧第一个出声阻止着,黎铖也走了过来,把黎书海护在身后,冷着声音说着:“你们的警官证呢,说我爸爸犯罪也要有证据。”相比起其他人,黎铖或许是最冷静的一个了,黎书海不解的皱着眉头,他怎么会和一桩什么经济纠纷扯上关系?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对不起,上头的命令。”领头的人把警察证拿了过来给他们看过之后,将黎书海拷了起来,带走了,黎铖紧紧的攥着拳头,脸上带着温怒,可也无可奈何,只有两个弟弟还等着他去保护,他还能怎么做?那只有十三岁的孩子眼中存着份迷茫,只是把门关上,忍下心中的一切去安慰两个弟弟。 黎书海真的没想过,有人会这么陷害他,莫须有的罪名饶是他请了恒城最有名的律师仍然打不赢官司,几场官司下来他几乎倾家荡产,可还是没能洗脱罪名,入了监狱。 一个文弱的书生,妻子失踪,孩子在外无依无靠,祖业在他手中毁于一代,背负了经济犯的罪名,让黎书海一夜之间白了头,监狱之中只是蒙受欺负,直接将他压垮,压得他每日以泪洗面不知道外面的孩子们如何生活。 叶如雅知道姐夫含冤入狱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她前往黎家查看,被告知这别墅也抵给了银行,她询问三个孩子的取向,可没人知道,只是说孩子都被赶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姐姐的孩子流落街头,姐夫又入了监狱,她不信姐夫那好脾气的人能得罪了谁,唯一能得罪的,恐怕只有她的大哥叶如泉! 她赶紧派了人去监狱查看,想要暗中救出姐夫,可是晚了一步,监狱大火,不少人都被烧死,她派出去的死士也死了几个,姐夫被救了出来,可毁了面容,全身大面积烧伤,那一夜,她也崩溃了,她眷恋姐姐的温柔所以扎根恒城,可却保护不了姐姐,也保护不了姐夫,医生在做手术的时候,这个被誉为‘千面魔煞’的女人,在手术室外,哭了整整一夜。 索性,手术是成功的,黎书海全身裹着绷带被推了出来,嘴中还是不断的喊着玉儿,玉儿,听得叶如雅心中宛如刀绞,可她还得找到姐姐的孩子们,还得让姐夫重新振作起来。 两个月后,黎书海拆下了绷带,可容貌已经变成了另外的人,叶如雅拿着午饭进了屋子里,看着黎书海诧异的目光,平静地说着:“我租了房子给铖儿他们,不用担心他们没地方住了,从今往后,这世界上再也没有黎书海,你的一切习惯,都要重新改变。” “为什么?铖儿才十三岁!你要他怎么撑起整个家!”“他怎么活我不管!可如果你也死了,姐姐回来你要姐姐怎么办!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凌仕山庄的庄主,你叫凌世善,你活不下去他们统统都得给你陪葬!”女人的气势毫不亚于一个魔鬼,让已经疲惫不堪的黎书海无力反驳,只是哀求着眼前的女人,哀求着她:“可不可以让我再见他们一面……” “不可以,你已经不是他们的父亲,他们的父亲,已经在牢狱中死了。”女人说的绝情,把午饭打开之后就转身离去了,她自然知道自己做得有多决绝,可是如果再让姐夫回去,姐姐的孩子们也必死无疑…… 病房中,已经变换了容颜的黎书海绝望的哭泣着,哭泣着找不到的妻子,哭泣着自己孩子未来可能会受的遭遇,可他无力而为,也不能为…… |
米娜桑晚安 |
第一百四十八章 这些往事堵在他的心口,成了他心底永远不敢解开的疤痕,既是如雅懂事从来不在他面前提起玉儿,既是所有人都避讳着不敢对他说起他那三个孩子,可也无法抵挡,这就是现实,叶如泉毁了他的一切,让他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如今他落在他手中,就是天佑他黎家,他要用他,去毁了叶如泉的一切,给黎家的亡人祭奠! 复仇的心思占据了他的心思,仿佛那几分钟前发誓要让那孩子享尽一切的好,受尽他这十几年缺失的宠的人并不是他,凌世善看着手中的资料,心中只有一股怒火在燃烧,他要用房间里的人去报复叶如泉,也让他尝尝他这十几年的煎熬,也让他尝尝痛彻心扉的滋味儿有多难受! 别苑的管家轻轻地敲着门,唤回了凌世善的思路,只听见管家说着:“庄主,吴少爷醒了,您看……”“我去看看他。”凌世善从屋子里传来声音,站起身将文件随手锁在了书房里,然后起身往外走去,他需要好好思量思量,怎么用这个小家伙来报复叶如泉,只是让他心痛未免太简单,他要让他慢慢慢慢的痛,痛进骨髓里,叶如泉,我本不想如此对你,是你自己,招惹了我。 谁也没想到,在凌世善离开书房的时候,一抹身影从窗户跳进书房中,将那份文件全部拷贝成了照片,在无声无息之间再度离开,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凌世善推开门进到屋子里,无吟坐在床上正在愣神,低低的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也不说话,不也不知声,只是在想着他心中的事情,凌世善端量着无吟的眉眼间,怎么都未看出叶如泉的影子,反而能看出他的影子二三,心念自己这么做,是否会再伤害到这个孩子,一时间,又按下了那些原本的心思,走上前去坐在他的身旁,轻轻的询问着:“孩子,怎么样?还疼得厉害吗?” “谢谢聂叔,我没事。”无吟的声音清冷,仿佛还有些抗拒,无意之间看到凌世善手上的伤,愣了愣,他嘴中那腥甜还没有散去,难道是无意识间把人给咬了吗?见无吟看着他的手愣神,凌世善轻轻捏了捏他泛红的耳尖:“不知道是哪个小东西把我咬成这样,真是疼死了。” “对……对不起聂叔,我不知道……”这一逗,无吟的脸唰的就红透了,他本就不善言辞,这么一弄更加不知所措,微微的低着头不敢看凌世善,让凌世善的目光不由得柔和了下来,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他不信一个人的,可如果多做几次,总会得到结果,可无论如何,这孩子都那么像他,让他不由自主的去对他好,去关心他,想让他多陪陪自己。 轻轻一笑,凌世善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说着:“恩,还有些烧,再躺下来睡一觉好吗?别跟叔叔逞强,你身上的伤还在痛吧?”那温柔的语气让无吟一怔,随后就反映了过来,眼神有些黯然,里面夹杂的是凌世善所看不懂的情绪。 半响,无吟还是挣扎着下了地,即使上过了药,如凌世善说的一般,还是疼痛磨人,无吟扶着床头柜慢慢走了几步,臀腿之间的伤反复被辗轧,痛的无吟忍不住闷嗯了一声,随后又把声音忍了回去,喘了几口粗气,半靠在墙上轻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仿佛在忍耐着什么很痛苦的事情。 凌世善想上前去搀扶他,无吟只是摇了摇头表示不用,他如果这点痛都捱不了,也不会能在主人身旁服侍那么多年。靠在墙上,无吟动了动自己的腿,身上的伤都被精心处理过了,手轻轻抚摸着右腹部,无吟扯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他如今这样,还抵不过在营中,他得再快一些行动,不能再这么散漫了。 眼前的男人全然不知道无吟在想着什么,只当是他痛的厉害,就算他恨,恨的人也一直都是叶如泉,从来不是他这个素未蒙面的儿子,目光随着他移动,凌世善实在是觉得这孩子的存在,就像是一个为了赎罪的工具,生不得生,死不得死…… “来,孩子,喝点水,我让小艾给你煮了些吃的,待会陪我吃过了饭再走吧。”凌世善说着,哪怕眼前的孩子注定不会再喊他一声父亲,也不会和他相认,对他的好,凌世善也不会有半点的虚情假意,无吟抬起头看着墙上的挂钟,轻轻摇了摇头,淡淡的说着:“不用了,聂叔,下次吧,下次我请您。” 他出来已经有些时候了,阿晋哥如果找他,恐怕也是没地方找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在什么地方。微微叹了口气,无吟牵强的扯出一个笑容来看着聂叔,走上前去,那双冰凉的手替他整理着有些抬起的衣领,柔声的说着:“您的衣领翻起来了,这可不好看,还是得翻下来。” 玉儿。这两个字快速从凌世善的脑海中闪过,他总是会不经意间将衣服的衣领拽起来,每次如玉都会轻轻替他理好,对他说着些甜蜜的话让他哄着他,凌世善目光闪了闪,随后竟有些无奈,无奈着命运从不曾善待他们这些‘平凡’人。 原本凌世善提议要送无吟回家去,可是被无吟拒绝了,他并不想被人送回家去,只想慢慢地走回去,也是为了让着痛麻木一些,自残似的方式却是他最常用的,若是压不住痛压不住伤,造成了什么其他的后果,从来都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凌世善和他犟了几次,都没能犟过的了他,只好把他送回了家附近的街上,看着无吟慢慢扶着墙往家走着,凌世善心里又何尝好受,那白纸黑字上写着的,这孩子就是他的血脉,就算他的心再硬,心肠再歹毒,虎毒还不食子,何况是他呢? 无吟扶着墙慢慢的往家走着,走着走着似乎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困惑的看着四周,就看见一个流里流气小混混打扮的人走了过来,上下扫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手机,对着他说着:“你是不是晋哥家的吴期吴少?” “我是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无吟的声音冰冷的如寒冬一般,那小混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随后呵呵一乐,冲着他说着:“晋哥和三少满哪儿找你呢,快跟我走吧。”说着,伸手就要去拽他,无吟拽着他的胳膊猛然一按,就听见一声惨叫声,接着那混混倒在地上哀嚎的捂着自己的胳膊,大骂无吟不是个人,无吟也不反驳,只是慢慢的朝着柳家走着。 他从来就不喜欢除了主人之外的任何人碰他,除非他想,无吟淡淡的回头扫了一眼那还在地上哀嚎的人,心里冷笑,自己要是想在这恒城站得住脚,就必须得狠,必须得恶,与其关心旁人,不如关心自己的未来会如何。 无吟挪着步子,一条原本十分钟就可以走到家的路愣是走了半个小时,疼的满身是汗的站在家门口,轻轻叩了叩门,他刚刚在身上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钥匙,想来是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时候把钥匙给忘记了。 里面的人没一会就把门打开了,看见是无吟脸色苍白的站在门口,柳晋一把把他抱住,朝着他那饱受蹂躏的屁股又狠狠地甩了两巴掌,凶狠的训斥着:“打你两下你就离家出走,谁教给你的啊?知不知道担心死我了!” 无吟总觉得这场面有些眼熟,可连累带疼,他实在是不想废那个脑子去想到底是在哪儿见过的了。张了张嘴,声音沙哑的说着:“阿晋哥,我好渴……”柳晋一听,赶紧把他揽进了屋子里,一边给黎铎打电话报了平安一边倒了水给无吟喝。 就算他现在掌控着黑街又怎么样,他眼里的小期就是个瘦弱的需要人保护的弟弟,在外面什么样子他不管,回了家里就是小期,就是那个被他捡回来无依无靠的小金毛。 无吟小口小口的喝着水润着嗓子,完全不知道眼前的人在想些什么,估计如果他知道眼前的人在想什么,肯定是要被他给气死了,自己哪里有那么脆弱?无吟乖乖的把水喝掉,舔了舔嘴唇,跟柳晋说着:“阿晋哥……不然,不然晚上还是叫外卖吧……” |
第一百四十九章 “欢迎光临,祝您有个好心情。”刚进超市,那门口的自动铃就响了起来,无吟揉了揉有些冰凉的手,走到放着推车的地方拿了个推车,双手推着往肉蛋类区走,柳晋临走的时候告诉他想吃烧烤,无吟想着在家做烧烤有些麻烦,不过做点烤肉之类的到还是很方便,这些天柳晋怕无吟‘二度受伤’不让他做家务也不让他做饭,天天外卖快餐吃的无吟都怀疑人生了,再不自己做点什么吃他真的要吃到反胃的程度了。 挑了几样新鲜的牛排肉,正准备弯腰去拿羊肉卷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愣了愣,无吟把羊肉放进推车里,悄悄的跟了过去,这才发现自己真的没看错。 凌复裴陪着一个穿着考究得体的女孩有说有笑的在前面走着,周永叼着跟烟双手揣在裤兜里,脸色阴沉的吓人,目光一直紧紧地盯在前面两个人紧紧相扣的手上,如果那眼神能当成刀子使,这会那女孩恐怕已经被万箭穿心了。 无吟有些好奇这是怎么回事,每次和周永见面他永远都是一副大脑在神游嘴巴乱说话的表情,现在格外的严肃,推着车子隔着他们一个排的距离,不由得慢慢跟着他们走着,凌复裴在一个饰品柜前站了起来,对着店员说着:“麻烦帮我把这个拿出来试一下,谢谢。” “好的。”店员把那对耳钉拿了出来,凌复裴动作轻柔的撩开女生的头发,将耳钉为她戴上,那般疼惜的动作只是让无吟觉得他们身后的周永已经快到了要杀人的地步了。 “阿永,你觉得珍儿带着好看吗?”凌复裴若无其事的对着身后的男人说着,男人敷衍的点了点头,随后别开脸去,完全不想再看第二眼,凌复裴眼神暗了暗,不经意间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摸了摸,再度问道:“好看吗?” “……不好看。”周永淡淡的说着,脸上还是一丝表情都没有,女孩看着两个人之间气氛微妙,连忙说着:“凌公子,再换另一个好了,你看这个怎么样?”女孩胡乱指了一个,凌复裴点了点头让店员拿出来,一个不大的宝石上若有若无的刻着一个z字,店员解释的说着:“这原本是为先生为他的夫人定的,只不过到了日子没来拿,所以就拿出来卖了。” “是吗?和珍儿的名字很配呢,就买这个吧,珍儿你觉得呢?”凌复裴笑着问着身旁的女孩,女孩点了点头,那微红的小脸儿更是红到了耳尖,付了钱,凌复裴亲手为女孩把耳钉戴上,女孩笑得很甜蜜,应该是对眼前的人也存着一份眷恋。 周永眼神黯然的跟在两人身后往前走着,嘴中的烟就剩了个烟蒂便再换一根继续抽,无吟隔着那么远都能闻得到烟味儿,更能察觉得出周永现在心情非常不好。 无吟悄悄的跟在三个人的身后,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们,更没想到他们的关系也许比他一开始猜测的要复杂得多,在他眼里主人和杀手无非就是上下级的关系,再来也就是他和主人那种……抛与被抛弃的关系,周永那份感觉分明就是在爱着这个‘花心’的男子,怪不得,怪不得他总觉的周永本不应该是愿意为奴居于人下的人,原来恋爱着东西真的可以让人变得迟钝啊。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那女孩突然红着脸停下了脚步,身子还有些微微地颤抖,对着身旁人的说:“不好意思,我要去下洗手间。”说完,就赶紧跑走了,凌复裴和周永也跟着他到了厕所门口等待着,周永见四周没人,阴沉着脸直接把人按在了墙壁上,那声音仿佛刚从地狱之中出来似的,冷的人有些发颤:“你究竟想干什么?这女人有什么好的。” “安了,只是父亲让我陪陪她而已,我的权力越大,父亲就越不放心,我总得装出一副示弱的模样,未来山庄一定是我的,只不过,我不想等到他死再接手。”凌复裴低声喃喃着,冰凉的手轻轻抚摸着周永的下巴在他唇边落下一吻,那眼神中带着温柔和戏谑:“我的小青叶,吃醋了?” “谁吃醋了。”周永皱着眉头把脸瞥到一边,那模样分明存着一份不甘心,接着耳朵上猛然一痛,错愕间,就看到凌复裴举着手机给他看,右耳上带着一个耳钉,就是凌复裴刚才买下的那个带着Z字的耳钉,就听见凌复裴轻笑着说着:“这可不是珍字,是周字,只不过那段时间你在R国,也就没拿回来罢了。” “真是搞不懂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周永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微微扬起的嘴角宣示着主人的好心情,凌复裴像是安抚一只大猫一样轻轻地摸着他的头发,因为周永的个子比较高,只能微微屈膝靠在墙上,正好让凌复裴可以摸到的高度,那顺从的模样让无吟沉了沉,倒真是让他没想到,两个人的关系这么复杂。 无吟摸了摸腰间,自己出门前只带了匕首,否则这一下要了他的半条命也不是没有可能,暗道了一声失策,突然察觉到周永似乎要抬头,连忙往后退了两步躲进货架后面,周永半眯着眼睛望着无吟所在的方向,疑惑的皱了皱眉头,他刚刚怎么感觉有人一直在看着他们,是错觉吗? “久等了。”女孩从卫生间里出来,看到两个人都在门口等她脸彻底红了起来,凌复裴笑着说了句没关系,反倒是女孩看着周永又恢复了方才那张冰冷的脸有些疑惑的问着凌复裴:“周先生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需要休息一会吗?” “不需要。”周永的声音十分冷淡,仿佛并不欢迎眼前的女孩,女孩低下头哦了声,接着凌复裴便亲昵的搂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往服装区走着,女孩依靠在凌复裴的身上,笑的满足而甜蜜,周永低低的嘁了声,像是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无吟看着他们离开,原本想要追过去看看,可是想想刚才周永差点发现自己,还是不要去冒那个险,买完了东西赶紧回去才好。这么算着无吟倒是有点同情凌世善了,被自己的儿子算计到这种地步,哪怕牺牲自己的幸福也要争夺下地位。 还没等他叹息完,手机就在口袋里‘嗡嗡’的响了起来,疑惑的拿出来按下接听键,就听见电话里奶声奶气的小声音说着:“哥哥好,我是豆儿,哥哥让我问问哥哥,城南的事情要怎么办啊?他们都在等着呢。” “告诉南烨,尽快联系城南的山叔,价钱方面一切好商量,我们的需求量比任何地方都要大,他肯做,我们就给他钱,虽然黑街的名声摆在那里,可有钱不赚,就是他的损失了。”无吟看四周没人,才对着电话里面说着,他原本不想做毒品生意,只不过没办法,黑街总要靠着什么来支撑,除了烟酒毒品再就是赌档娼寮,他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就算不想管也不行。 “呜,那哥哥你什么时候来黑街啊,豆儿想你了。”因为无吟并不常在黑街里,很多事情还是电话联系他们,小豆子很粘人,哥哥忙起来又不管他,他只好找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无吟玩,无吟也很宠他不会像哥哥一样不准他吃这个不准他吃那个的,所以小家伙一想贪嘴就想起无吟来了。 无吟听了他那撒娇的小语气忍不住掩嘴轻笑,然后淡淡的说着:“等着哥哥有空就去,告诉哥哥想吃什么?”“豆儿想吃酸酸的红糕,还想吃甜甜的小片片……”小豆子说着,无吟一一记下,想着想去买了再说好了,小豆子又抱着电话撒了会儿娇,直到那头传来南烨的声音小豆子才赶紧把电话给挂了。 无吟笑着摇了摇头,这小东西肯定是偷偷给他打电话要零食的,这么想着,很快就买了东西付了账往家走,全然没注意到身后有个穿着洋装的中年女人一直混在人群之中悄悄的跟着他,女人看着无吟彻底消失之后,嘴中低低的喃喃着:“怎么会呢……她怎么会还活着……明明,明明我看到她的墓是哥哥亲手下的……姐姐,你真的还活着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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