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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飞蛾扑火[第5页] |
作者:黯子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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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米娜桑? |
第五十九章 无影带着几个人走进营里,把面具摘下交给早就等在那里的惠友,转过身看着身后三个困得闭着眼睛站在那里的人:“无念,无尘你们两个先回去休息吧,无佛,你去一趟暗房,把这份名单交给他,只要名单上的人全部下七根椎骨针,二十木杖。” “知道了。”无佛有些不悦的拿过名单,抿着唇往暗房走去,几天几夜不曾入眠,就算是常年混迹夜场的她也已经筋疲力尽恨不得好好洗个澡睡一觉,只不过……无佛打开名单看了一眼,这次可有的他们忙了,但愿胡叔现在心情不错。 交代完事情,无影才往自己的宿舍走去,他听说李展已经被押了回来,又审出来一批新的名单,休息些时候让无尘再走一趟带着人去把剩下的那些灭了口也就是了。 正在想着过会儿找周公下会棋,就看到自己的房门口跪着一个小孩儿,小孩儿跪的摇摇摆摆脑袋还一个劲儿往下点,似乎是困得想睡觉又不敢睡,那困得直眨巴的眼睛雾气朦胧,嘴里恨不得鼓个泡泡出来,小金鱼似的模样让无影噗嗤就乐了,原本的疲惫也消减了大半,石楠怎么在这儿?这是做什么呢? “这个时候不在训练场在这里做什么?”无影站在离石楠三步远的地方冷声问着,石楠一惊,迷迷糊糊的眼睛顿时瞪的大大的,像是要告诉无影他没睡着一样,又有些委屈的低下头来小声的说着:“无吟大人……要我来找您领罚。” 他知道无影要回来的时候就过来跪着了,可是老等老等无影就是不回来,偏偏就是这么寸,就赶着他睡着的功夫无影回来了,小孩心里又不是那么甘愿受罚的,这会儿半嘟着嘴耷拉着脑袋,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模样。 “说说,犯什么错了?”无影蹲下身来看着他,调笑着挑起他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不甘愿的小表情:“不过出去几天你就给我惹事儿,皮痒痒了是吗?欠收拾?” 才没有呢!石楠和被踩了尾巴一样瞧着他,然后甩了甩脑袋躲开他的手,抿着唇说着:“我办错事惹了无吟大人不高兴了……您看着罚吧。”他乖也是对着无吟的,对他来说无影初见时的狠足够在他心里留下阴影,到现在想想浑身都疼得厉害,那天他回去的时候都不能说是睡过去,完全是昏过去了,就算现在,那么高强度的训练仍然能把他累个半死。 无影收回了手,倒也没有在逗他,说了句跟我进来就拿出钥匙开了门,可在门打开的一刻无影怔了怔,随后走进去,目光停留在桌子上的一角,片刻才回过神来,指了指床边对着石楠说着:“裤子脱了,趴边上去。” 石楠脸唰的就红了,在罪奴营里他也是受过罚的,可都是穿着衣服不曾脱光过,握了握拳头,石楠磨蹭着走到床边趴下,伸手把裤子褪到膝弯,脸已经红到了耳朵尖,紧紧地抓着身下的床单,到底是怕挨打的。 无影瞧着他的反应心里暗笑,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戒尺,那是师父留在他这里的,算算有七八年不曾用过了,折回到石楠的身边,用手托了把他的腹部,屁股高高的翘起就摆在那里,羞得石楠更是不知道怎么做才好,鼻子里发出声哼哼的声音宣示着不满,在无影眼中更像是撒娇一般的举动。 “不多罚你,三十戒尺,打够了告诉我,明天开始训练翻倍,别想再给我偷懒,听清楚了?”石楠的成绩每天都会发到无影的手机里,停歇的时候他也会看看,放纵他几日让他玩玩也就行了,无影对于成绩一向把控很严,如果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懒,他也不会放过他,不管他是谁。 石楠闷闷的嗯了两声,攥着床单的手更用力了。戒尺五分的力道打了下来,留下条红色的印子,从未尝过这么轻的罚,让石楠一下子愣住了,无影大人这是在……在心疼他所以才打得这么轻吗?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下一下就落了下来,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力道,石楠乖乖的摆好姿势,心中的委屈在无意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了些许不明的情绪。 白皙的臀肉被戒尺染上一层大红色,肉多的地方戒尺打下来就会深深地压下去,再抬起时只是留下浅白色的痕迹,无影下手不重,却能让石楠觉得到疼,不知怎么的,石楠觉得也许无影大人并不像他想的那么坏,只是为了自己好。 戒尺落在皮肉上的声音不断的响起,在静谧的屋子里听起来格外的羞人,臀峰被打的肿胀发烫,火辣辣的疼让石楠眼里还是带上了泪光,既是早已经过了数,石楠还是没有叫停,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去了,一定会给无吟带来祸事。 戒尺的疼不断的提醒着他他犯了错,深深地陷在反省里连无影已经停下都没有察觉,走神的望着自己身下的床单,念着的是无吟大人会不会因为自己的鲁莽受罚,他见过的,见过无吟大人身上满是伤痕的模样,是他求营里的管事放他出来一会,偷偷去别墅看见的。 无吟大人,石楠知道自己还不能保护你,等石楠长大一些,再长大一些石楠一定可以保护你的!小小的心念在这个孩子心中是坚定的,‘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声让石楠抖了一下,迷茫的望着眼中含着笑意望着他的人。 “怎么,挨打爱上瘾了?起来,趴床上去,今儿就在这里休息吧,不用回去了。”他自己下手他心里是有数的,这点伤还不至于真的伤了他,就算不去管过个一两个时辰也就不疼了。 石楠眨了眨眼睛,乖乖的趴上了床,把自己缩在靠着墙的一边拽着被子左右滚了一下把自己裹在了被子里,牵动了屁股上的伤还是疼的呲牙咧嘴的。 “睡会吧。”无影把戒尺放回原本的地方,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像是抚摸一样的力道让石楠情不自禁的抓住了他的手,随后小声的说着:“无影大人,你能不能陪陪我……” 石楠乖巧的模样落在无影眼底,他训练时的刻苦无影也是见过的,心里想着就算是给他点奖励吧,点了点头,由着他把自己拽到床边,坐在床头轻轻拍着他的背哄着他睡觉:“这样总可以了吗?这里是我的房间我不会走的。” 石楠点了点头,手还是在拽着他的衣服,似乎实在怕现在的一切只是他做的一个小小的美梦,醒来的时候无影还是那个凶巴巴只会训人的教练。 “睡吧,睡吧……”无影哼着那不成调子的摇篮曲,石楠缓缓的闭上眼睛,还没等他睡着,那声音就断了,随而响起的是浅浅的呼噜声,石楠诧异的睁开眼睛,发现无影靠在床头已经睡着了。 紧皱的眉头没有半点松懈,一只手搭在他的背上另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腰间,鞋子还穿在脚上,怎么看都不会睡得舒服,他的眼角处还有一道很浅的疤痕,恐怕是在任务中受的伤吧? 他一定很累。石楠想着,身上还带着浓浓的腥味和汗味儿,在这里住了那么久他分辨得出那是血的味道,头发有些凌乱还有些脏脏的,想来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自己这么不懂事还来请罚,无影大人会讨厌他吗? 调皮的伸着手指轻轻戳了戳无影的脸颊,无影并没有任何反应,已经睡得很熟了。歪着脑袋想了想,石楠轻手轻脚的从他的胳膊底下挪出来,偷偷揉了揉还留着残痛的屁股,把无影的鞋子从脚上脱下来,悄悄摆在地上,然后拖着他往床里面靠了靠,给他拽上大半的被子让他不至于会冻感冒。 做好一切见着无影没有被他弄醒,石楠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往床里面缩了缩身子,只占了一个小角,石楠睁着眼睛看着无影,越看眼皮越重,越看眼皮越重,连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好困,好想睡觉…… |
第六十章 平静的坐在床边,无吟拿着崭新的纱布一点一点把手掌给缠起来,身上的伤还痛的厉害,勉勉强强下得了床,也不敢大动,小心一些就不会疼得厉害。 主人昨日说想吃苹果玫瑰酥了,家里材料都有,他想着去做了来给主人吃,他还记得自己刚学会的时候做给主人吃过,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主人夸了他,说他做的东西好吃,再往后任何一次主人都没有再夸过一句好,有时做出来还会惹了主人生气引来一顿责罚,不过想想,也是已经习惯了。 别墅里的空调开得温度很高,出了房门就能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气,无吟扶着墙慢慢挪到楼下,拿着空调的遥控器把温度降低了一些,太高的温度对人体并没有什么好处,能暖了手脚不冷才是最好的。 进了厨房里,无吟拿着双透明手套戴上免得蛰了伤口,从冰箱里拿出两个苹果,又缓缓弯下腰从下面的柜子里舀了面出来,准备了些糖粉开始处理食材。 小锅里煮着被熬得软烂的山楂牛奶酱,无吟细心的处理着苹果,他知道主人吃点心从不吃纯甜口的,觉得腻,更不会吃带皮的东西,就连西红柿炒之前都要抄了水去了皮才行。 薄薄的细片宽厚正好,在锅里煮得偏软就立刻捞了出来,一指左右宽两掌左右长的面皮铺在面板上,无吟从锅里舀出果酱撒上一层,拿着苹果片一片片的叠加,卷起,盛在纸杯里送进了烤炉里。 安了安神,无吟动了动身子,背上的刺痛刺激着他的神经,无吟倒吸了一口冷气,撑着步伐走到冰箱面前找出不少的食材开始做午饭,反正已经动了手干脆全做了好了,已经过了十点师姐还不回来,如果主人和师父临时回来的话恐怕就要饿肚子了…… 想着,无吟忙碌起来,丝毫没注意到背上伤口因为过大的动作有些撕裂,血从纱布下溢出已经粘在了衣服上,只是专注的想着主人和师父的口味爱好,他的手艺是宁言亲自教的,只不过主人连看都不会看一眼他做的饭菜,所以他才很少做。 锅里炖上鱼,上面蒸着糯米排骨,电饭煲里闷着叶如泉最爱吃的腊肉饭,高压锅里飘出的香味儿是新鲜的母鸡,炖出的汤肯定很补。无吟想着主人看到也许会高兴,歪着头浅浅的笑着,扶着墙坐在一边的高凳上,心里想着主人会不会吃,会不会觉得好吃,满脑子都是主人的笑脸,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无吟做的都是些耗时间的菜,小锅慢炖厨房里飘散着诱人的香味儿,忙忙碌碌一个上午,这会儿稍微歇上一会才觉得身上的痛格外的厉害,咬着牙忍耐着,侧了侧头靠在墙上看着锅下的火烈烈的烧着,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时间流逝的飞快,做好的饭菜被闷在锅里,无吟抬起头看着时针已经指到了一点,心念着可能主人中午不回来了,不过没关系,饭菜都是新做出来的,晚上稍微一热也不会影响口感。 想着,无吟起身把做好的几样糕点用罩子罩起来放在了茶几上,默默的起身回了房间去看书,主人临走前给他布置了任务让他念书,还要写读后感的,他总不能让主人失望回来的时候自己还一个字也没写吧? 那天他在听见主人有些暴怒的说了句谁要扔了你的时候,心里有种莫大的安全感,主人不会扔了他,一切都是他心里的恐慌而已,主人的愤怒他看在眼里,连伤口都不那么疼了。 只是想多看他一眼,主人没有不要他,没有想要抛弃他,这对无吟来说,就足够了,他的命,是主人的,心也在营中,抛去这些,恐怕他只是一具空洞的行尸走肉而已。 无吟整个下午都抱着主人要求他看的书在房间里看着,念着,有很多都是他看不懂得,还有很多他理解不了的外语,只能一边查一边看,当那几页厚的读后感写完的时候他才发觉天已经不知不觉间黑了,抬头看着墙上的钟,六点多了,主人应该快回来了。 动了动酸痛的腿,无吟下楼去把饭菜重新加热,然后乖乖的等在客厅里,目光紧紧的盯着门口,紧紧的盯着…… 钟上的分针不断的往前移动着,无吟蜷着腿坐在沙发上歪着头看着,从六点到七点,从七点到八点,门始终没有被敲响,无吟把脑袋枕在膝盖上困得不行,直到手机突然‘嗡嗡’的响了起来。无吟赶紧把手机拿过来接了起来,是叶如泉的秘书打来的。 “你是吴先生吗?叶总让我转告你他和宁总无心小姐去参加一个酒会,酒会结束才会回去,如果困了您先睡就好了。”秘书说完,停了好一会也不见那边有声音回答,就把电话给挂了。 无吟看着那一桌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心里有些委屈,但是想想,是啊,主人每天有无数的工作要忙,凭什么要回来吃他做的东西?他做了是他自己的事情,主人吃与不吃也是主人的事情,他没权利要求主人一定要吃的…… 虽然宽慰着自己,无吟眼神还是有些黯然,把手机打了震动,无吟倒了杯水捧在手心里,默默无言的往楼上走去,还带着烫手温度的热水烧的无吟手上伤口生疼,不过他并不在乎,他只是有些失落,只是……有些失落。 无吟躺在床边上,被子上还带着主人身上常用那份香水的气味儿,主人没有嫌弃他,那天之后一样把他接到了卧室来,每夜都会陪着他入睡,他有什么不好不满足的? “额……好疼……”胃里一阵翻涌,无吟蜷着身子,平整的被子被他按压着捂在胃上,这温暖的温度缓解不了半分的疼痛,只觉得胃在抽搐般的折磨着他,像是有人往上狠狠打上了几拳,主人,你在哪里……无吟好疼…… 说起今天的酒会也是来得突然,是南城初中的其中一个校董举办的,南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无一不到场,叶如泉自然也和宁言去了,叶如泉心里念着家里那个,频频的看着手机,红点老老实实就停在别墅上动也没动过,这才让他几次吊起的心放了回去,他也想知道,如果家里没人,无吟会不会趁机离开。 他只是想着,却忘了无吟现在连动都只能靠着毅力,也忘了无吟对锁一窍不通,不止一次想要开门但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只能等着人去开门把他放出来。 免不了的交际应酬实在让他有些头疼,无心看着替他挡下不少的酒,拦了不少的人,毕竟每个都上跟前去烦他如果把他给弄火了他断不会在这种公共场合向旁人说什么,可回去了之后苦的恐怕还是她那个傻乎乎的小师弟。 等到酒会结束已经十一点多了,让无心回了宁家去照看着,两个人才回去别墅,宁言按开了客厅的灯,房间里的香味让他愣了愣,随后进来的叶如泉看见桌子上摆着的,不就是他昨天无意间念叨的糕点吗? 只是无吟做的?叶如泉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见无吟的影子,走进厨房里把灯开开,一桌子好吃的都是多半都是他爱吃的,剩下的也都是宁言和无心爱吃的菜,看起来饭菜摆了有些时候了,碗壁都是凉透了的。 “无吟这是做给你吃的啊,你不去找找他?”宁言也没想到无吟带着那身伤居然忙活出来这么多东西,也不知道费了多少时候,结果他们谁也没回来,也没见着动过筷子的痕迹,不知道他吃没吃,又吃了什么。 叶如泉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心里像是让人用针扎了似的,他曾记得以前悔儿拿了双百,让管家准备了一桌的饭菜他忙着没回去的时候悔儿又哭又闹,还说他不疼他了,他特意准备的饭菜都冷掉了不能吃了,那天他记得清清楚楚,他哄了半天让管家去把饭菜热了陪着悔儿吃了悔儿才露出了笑容,可无吟呢?无吟会让他哄哄吗? |
第六十一章 似乎是为了验证什么一样,叶如泉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椅背上,连鞋子都没来的急换就往楼上走去,宁言看了他的一眼,也跟了上去,有些奇怪他要做什么。 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叶如泉的焦急让宁言疑惑。门,打开了,可是里面的一幕让叶如泉怔在原地动弹不得。无吟下半身还挂在床上,上半身已经摔在地上,血渗透了纱布染红了衣服,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冷汗如雨般布满了他的脸,手紧紧地攥着抽搐的厉害,断断续续的喊着疼,喊着主人…… 无吟也没想到这胃病会犯得这么重,一开始还能忍住,后来意识就逐渐模糊了,只知道好疼,浑身都疼得难受,窒息,他觉得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在慢慢收力,仿佛要活活掐死他一样,他迷茫的半眯着眼睛,可什么都看不到,四周黑漆漆的只有他一个人,到底是现实还是梦,他分不清楚,只觉得好累,好像就这么永远的睡过去,可以好好休息…… “如泉,过来,按住他,再这么下去要出事。”宁言立刻反应过来,先一步上前去把无吟安置回了床上,按着他的下巴强行逼着他张开了嘴拿起靠在床边的笔筒里的一支毛笔塞进了他的嘴里让他咬住笔杆。又去掰开他的手逼着他冷静下来,看起来已经有一会儿,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幸亏他们回来的早了一步,为什么偏偏就今天他们离开的时候无吟出了意外?微弱的声音听的人心里有些不忍,无吟本能的咬着枕头的一角忍耐着,不想出声,也不敢出声,他能察觉到,察觉到主人就在他的附近,他不能让主人为他担心…… 叶如泉上前去,却不知道要怎么抱住他,看的宁言直皱眉头,每次抱着悔儿的时候就这么顺手,抱着无吟就这么不甘愿?叹了口气,宁言干脆把人拎起来强行把人一把按在他的怀里,淡淡的说着:“按着,别让他动。” 按着无吟的四肢,舒缓这他的肌肉,强行掰开僵硬的关节‘喀吧’一声随后是难以忍受的疼痛,可无吟忍了下来。熟悉的气味让无吟下意识的去依靠,如同小狗般蹭了蹭叶如泉的手心,叶如泉又是一愣,抿了抿嘴角,像是往日一样抚摸着他的头发,捏着他的耳轮,竟真的让无吟放松下来了。 “老宁,他没事吧?”见着无吟在自己的怀里逐渐睡去,叶如泉看着总算松了一口气的宁言,轻声问着,宁言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放开无吟了:“没事,只是痉挛,休息休息就成,我先回屋了,你自己看着弄吧。” 叶如泉复杂的看着怀中闭着眼睛的人,浅浅的呼吸声证明着这个孩子的确已经睡着了,把无吟安置回床上,丝毫不在乎血也许会染红了床单,沉默了一会,叶如泉进了浴室里透了块热毛巾出来,搭在了无吟的头上,然后默默的下了楼。 一步一步的下了楼,叶如泉坐在了沙发上,看着那新做好的糕点拿起一块来咬在嘴中,酥脆伴着的是酸酸甜甜的味道,芝麻的香气充斥在鼻尖,叶如泉却觉不出它的美味,反而觉得舌尖上是阵阵的苦涩,阵阵的无奈。 他并不喜欢吃着东西,喜欢吃的人是如玉,小的时候常常见她为了一块苹果玫瑰酥高兴的不行,举着这玫瑰花模样的东西跟他说:“哥哥,你看玫瑰花美吗?这是如玉的玫瑰花,把它送给哥哥,哥哥也会一直幸福的!” 他总会为这糕点染上层红色的糖浆,捻了叶子作为装饰重新递回到她手里,跟她说公主才配得上玫瑰花,如玉你就是公主,配得上最美的玫瑰花。 自从如玉死后,这东西他也只碰过一次,静静的吃着,叶如泉嘴角挂着涩涩的苦笑,也只有他一人明白这心里的滋味儿,他拥有自己的帝国,南城无论黑道白道没人敢跟他与之抗衡,所有的东西他想要他就能得到,无论是人,还是什么…… 现在他唯一想掌握的只有楼上那个安睡的孩子,是怕失去吧?怕着孩子某一天突然离开,到时候他一定会不适应,手中还落着些残渣,叶如泉拍了拍将残渣抖落在一旁的小盒子里。 思索了片刻,叶如泉抬步进了厨房里,老宁说得对,这都是无吟为他做的,不妨尝尝看,他还是第一次吃无吟做的饭菜吧?也不知道味道如何。 让他意外的是,每一样都合了他的口味,鱼放凉了也没有腥味儿,汤水被煮的白而浓稠,细细品上一口还能吃出淡淡的香味儿,是药膳……里面加的东西是暖身子的。 每一样菜里都多多少少加着些草药,绝不会相冲,相反的是越吃越觉得身子里暖洋洋的,掀开电饭煲来,盛上一碗满满的饭,沾着些菜汁,香味儿沁鼻入心。 叶如泉心头一震,筷子握在手里,不自觉地笑了出来,凉了的饭菜热的却是心,多少年,叶如泉没再有这种感觉,一个人亲手烹制佳肴,为得也不就是让人吃了胃中饱心里暖吗? 小时白天要在学校念书,晚上又要去营里训练,常常深夜才会回家,到了家里的时候母亲总是在等着他,没有去休息,给他下上一碗热热的面条,看着他吃下,才会去睡。 他曾经劝过母亲几次,让她休息不要再等他,晚睡会伤了她的身体,母亲总会跟他说,看不见他吃上一顿饱的,她就不踏实,睡也是睡不着的。 第一次,叶如泉深夜坐在餐厅里,将一桌凉掉的饭菜吃去大半,心中涩而暖着,脑海里尽是无吟跪在他身前卑微的垂着头脸上带着浅浅笑意的模样,如果他在自己跟前,一定是这样的吧? 伸手去想要抚摸他的发顶,而碰到的只有空气而已,叶如泉沉了沉,将筷子放下,无奈的笑了起来,是啊,那孩子被自己打病了,现在还卧在床上呢…… 摇了摇头,叶如泉扶着椅子站了起来,慢慢的往楼上走去,无吟,就算是我的私心吧,你是我的,就算折断了你的翅膀,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 床边的少年嘴里还叼着那根毛笔,看的叶如泉想要发笑,又怕弄醒浅睡得他,将笔小心翼翼的从无吟嘴里取出来,这才躺在床上,缓缓的闭上眼睛,叶如泉不知这心里,所念所想,皆是身旁的这个人,这个无意间拨动着他的情绪的人。 无吟似乎是感觉到了身旁的人是叶如泉,乖乖的叫了声主人,声音不大,叶如泉却听得清楚,嗯了声回了他的叫,无意间看过去,无吟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嘴中还呢喃着什么,叶如泉奇怪的凑了过去,听到他嘴里带着发傻的语气说着:“主人……求求您……抱抱我好吗?好温暖……” 他梦中,是个温馨的画面吧?叶如泉没有再靠近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逼着自己睡了过去,他怕再听下去他会不由自主的抱住他,让他美梦成真?叶如泉不会,他只是怕无吟会依赖上他,无吟是火鹰会的利刃,如果连他都有了软肋,又怎么能教好下面的人?又怎么能训得出强兵? 心中反复纠结,叶如泉还是走过去轻轻地抱了他一下,片刻,悄悄起身去了书房,用工作来盖住这烦躁的心思。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起身的时候,无吟悄悄睁开了一下眼睛,望着叶如泉的背影,又重新把眼睛给闭上了:“原来……又是梦啊。” 他梦见主人紧紧地抱着他,为他紧张,为他担心,还在耳边低喃这自己的名字,要自己忍一忍,忍一忍,就会过去了……浅浅的翻了个身,无吟歪着脑袋睡了过去,梦中又回到那个陌生而熟悉的画面,无吟跪在叶如泉面前,低声的叫着主人,哪怕是责罚,他也轻易受下,脸上始终挂着那孩子气的笑,单纯的让人不忍再看第二眼。 |
第六十二章 “站住!别跑!”大街上,一个少年飞快的跑在路上,身后跟着十几个拎着棍棒砍刀的人在后面追赶,少年一个闪身把路边卖水果的那些甘蔗全都推倒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就听见一旁有人喊了声快上来,接着少年钻进了那几乎没有停留的车里,消失在这繁华的街道上,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 叶悔心惊肉跳的看着身旁的人,齐洛扬嬉皮笑脸的看着他,衣服上沾着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不相信居然会当街发生这种事情。 “谢了,嘶……***改天绝对让他连本带利还回来。”齐洛扬咬着牙按着手腕,猛然往上一提,只听见骨络间发出一声细微的响声,齐洛扬才松了口气,半瘫在这舒服豪华的轿车里。 “洛扬,你这干嘛去了怎么弄成这样?”叶悔翻过身从后备箱里拿过来医药箱递给齐洛扬,他不会治伤,这东西是老爸备在车里的,可一次也没见他用过,只不过他知道这药隔段时间就会被人换成新的绝对不会过期。 齐洛扬满不在乎的打开医药箱从里面把红花油拿出来,懒洋洋地说着:“就那么回事儿呗,我这不活的好好的吗?”齐洛扬说到底还是龙记的人,争抢地盘当街被人追着砍早就是家常便饭根本不足为奇,他想着也是吓着叶悔了,扯着笑跟他说:“有两个人来场子里闹事儿,总得有人去给压下来,沈叔去外地了改明儿才能回来呢,他们这不就找上我了吗?” “你……没事儿吧?”叶悔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问他什么好,他吃的就是这碗饭,注定没他这安生日子过,前几天沈叔叔给他们测试身手的时候他才知道,齐洛扬一直都在跟他闹着玩,要真打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没事儿没事儿,那个,大叔?能不能在前面停下。”齐洛扬拍了拍那司机的肩膀,司机点了点头,叶悔不解的问着他:“你要去哪儿,不回家吗?” “……这事儿你别管了,反正回家也没人。”叶悔看见齐洛扬对他遮遮掩掩的,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拽着他的胳膊皱着眉头问着:“有什么事儿不能跟我说,我会害你吗?” “也不是……”他是怕那群人没走再找回来,何况他去那地方叶悔恐怕连见都没见过,到时候再把他给累坏了。齐洛扬想着,话饶了几个弯,舔了舔嘴唇:“成,带你去行了吧?大叔,麻烦前面掉个头,去翟前楼。” 听到翟前楼三个字儿,那司机奇怪的望了齐洛扬一眼,又看了看他家少爷,叶悔一副你听他话就成的表情,司机这才掉了个头往回开,心里却纳闷他家少爷怎么认识了这么个痞子。 到了地方,叶悔傻眼了,他从不知道南城还有这样的地方,破旧的楼怎么看都是危房,四周拆的不成样子,车子连进都进不去只能停在外面,两边狭窄的街道满都是光着屁股到处跑的孩子和吆喝的小贩,从来住在高档别墅区买东西只去大型超市的叶悔那里见过阵仗,半张着嘴吃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扬扬哥哥!”一个小孩子看到齐洛扬立刻跑了过来,随着他这一声周围的孩子都跑了过来,齐洛扬从兜里拿出大把的糖给他们,小孩子们分到糖才离开,有的还垫脚尖去亲他,他也乐得弯下腰给他们亲,叶悔就傻乎乎的站在他的身后不知道如何是好,浑身都紧绷了起来,这老电影里才有的情节居然真的就在现实生活里,让他怎么能不吃惊? 齐洛扬也发现这点了,挠了挠后脖颈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别在意啊,这些小孩都不坏,其实……我也是从这儿出来的,当年我被我爸扔了之后就是这儿一个奶奶收留的我,你要受不了回去吧。”叶悔摇了摇头说没事儿,他不排斥这里的人,就是有些震惊,齐洛扬看他真的没觉得有什么,才走到几个小摊贩前去买东西。 叶悔就这么站在齐洛扬的身后跟他逛着这条小巷子,这里的人对齐洛扬都很熟,管他叫扬扬,让叶悔觉得困惑,他见过齐洛扬跟着沈叔叔出现在高端场合,没有拘谨大方幽默,惹得旁人对他充满着好感,可这说句难听的话如同鼠洞蚁窝的地方,齐洛扬混在他们之中也没有一点违和感,真是奇怪。 齐洛扬一手拎着东西另一只手牵着叶悔免得他走丢了,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进了一栋老房子里。楼道里布满着灰尘,步伐大点带起灰来呛得人连连咳嗽,齐洛扬对叶悔说着:“这里之前是要拆迁的,奶奶她带着人把这片楼保存下来了,她说这里不光有她的老伴,好多人的家人也就在这块地儿上,拆了,他们就没有家了。就算住着新房,也不觉得幸福。” “这里的环境太差了,老人家住着总归不好吧……”叶悔说着,就看见齐洛扬站在一户人家前,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来打开门,朝着里面大声的喊着:“奶奶,扬扬来看您了!” 不大的房间里有些昏暗,可是也干净整洁,看得出来住在这里的人十分的讲究细致,绝不是邋遢的人。靠着窗边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躺在藤椅上,慢慢的摇着,吱嘎吱嘎的响着,老太太的身上搭着件毛毯,齐洛扬让叶悔把门关好,走了几步到老太太跟前,双膝跪了下来,轻轻地推了推老太太,在她耳边喊着:“奶奶,扬扬来看您了,您睁睁眼看看扬扬好不好?” “扬扬……你来了啊?你有没有乖,有没有惹沈先生生气啊?”老太太缓缓的睁开眼睛,在看到齐洛扬的时候眼里闪过些惊喜,随着齐洛扬的手慢慢坐了起来,粗糙的手抚摸着齐洛扬的头发柔声问着,眼中的宠溺无法让人忽视。 “没有,沈叔对我可好了,啊,对了,这是我朋友,怎么看,长得俊不?”齐洛扬说着,站起来拉着叶悔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拉着叶悔的手直说这孩子长得真漂亮,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精神又聪明。夸得叶悔羞了个大红脸,连连说没有那么好。 老人家终究是宠孩子的,看见齐洛扬买了那么一大堆东西身上却穿的那么少,眼泪一直往下掉说他是个傻孩子,齐洛扬就盘着腿坐在地上拉着叶悔陪老太太聊天,一点不觉得枯燥,好玩热闹的事儿一件一件都讲给她听,受苦受累的事儿连影都不会给她捕捉到,叶悔就坐在一边静静的听着,静静地看着。 老太太或许是快要到岁数了,精神总是不太好,齐洛扬说话的空挡睡过去两三次,临走的时候拽着他的手,跟他说:“小悔啊,这么些年,扬扬只带回来过两个人,一个是沈先生,一个就是你。这孩子脾气犟着呢,别看他嬉皮笑脸的,可是皮,你多照顾着他点,容忍着他点,我老人家没几天活头了,可这孩子……还年轻着呢。” “奶奶您放心吧,洛扬一直很照顾我,我也会照顾他的!”叶悔认真的说着,老太太微笑着点了点头,握着他的手又合上了眼,叶悔不知所措的望着齐洛扬,齐洛扬做了个嘘的手势,拉着他走了出去,还不忘把门给锁上。 “上次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说奶奶脑供血不足,得住院治疗,奶奶不肯,非要在这里守着她的老伴,说他来找她了,要带她走,我想……她时候恐怕也不多了。”齐洛扬长长的出了口气:“谢谢你啊,让你来这种地方了。” “说什么傻话,这地方本少爷自然能来。就是有点被吓到了,我还以为这里只有电视里才有呢。”叶悔直接甩给了他个白眼,临走的时候还买了不少点心送给了这条街的孩子。他的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一样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他住着高楼大厦锦衣玉食,却从没想过有人过着这么清贫苦闷的生活。 可这里的人,都像是不在乎一样,为了生存而奋斗,努力,那模样是他从来没见过的,也不知道的,齐洛扬让他看到的景色,是让他惊到骨子,刻在心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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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温暖的屋子里感觉不到半分的寒冷,无吟缩了缩身子把自己包的更严实了一点,突然觉得冰凉的鼻尖上有个什么暖暖的东西碰了一下,皱了皱鼻子喉咙里呜呜叫了两声把脑袋也埋进被子里,就剩下个脑门留在外面。 叶如泉见他这般孩子气的举动嘴角扬起,伸手又捏了捏他的耳尖,小东西甩了甩脑袋彻底把自己埋了起来,不满这莫名其妙的骚扰,叶如泉眯了眯眼睛望着他,不仅没有火反而觉得很意思。无吟也就睡着的时候会这样,他真的很庆幸他的无吟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有点动静就醒了,否则他要上哪里去看见这么好玩的一幕? 昨夜的雪延到今天还在下着,外面银装素裹,铺上一层雪白的绒衣,鹅毛般的大雪从天而降,缓缓慢慢,又被风吹得有些急躁。叶如泉侧着头看着,觉得心中异常的安乐。 今年初雪那天,无吟眼巴巴的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那时他的神情里分明透着渴望,想要出去玩雪,可没有自己的命令,他又不敢出去,只能站在窗台边‘看雪充乐’。算算自从他被自己关在这里之后不是在养伤就是在训练,出去的日子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想来他也是有些闷了吧? 无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似乎还没睡的太醒把脑袋往被子里面埋了埋用手搓着眼睛,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蔚蓝的眸子里闪着迷茫和呆泄,仿佛带着一层水气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两只手扒着被边顺着叶如泉的视线看过去,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讶,又很快收敛了起来。 叶如泉还在看着外面的雪出神,他记得无吟以前常常会在大雪过后在院子里捏出一个又一个漂亮的小东西,自从那次被自己罚过之后好像这个‘爱好’就没有了,他也很久没再见过无吟在雪地里玩雪的模样。 那次是什么时候?好像是悔儿见院子里雪大非要无吟陪着他出去玩雪吧?无吟那时还不能接任务,衣服很少有抵得住风寒的,除非必要否则很少会在下雪刮风的天气出门。 那天他正好去公司开个紧急会议,走的时候就看见无吟沉默的站在雪地里看着叶悔玩,叶悔脸上被冻得红扑扑的可不停地在跑,怎么看都是朝气蓬勃,而无吟更像是一栋雕塑,只是远远的看着,不曾上前去一步。 公司里出了几本错账,如果添补亏空至少需要几百万,对叶如泉来说虽然不是个什么难事,可出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发了一场大火,苛令所有部门整顿,不仅如此还扯了几个人的职务,主观的责任人无一不受到了惩罚。 他回来的时候肚子里还是憋着一肚子气无处宣泄,看到雪地里站着一个‘自己’还愣了一下,叶悔正在往那‘自己’身上盖更厚的雪,仿佛怕他冷着一样,人更像是个小胖球似的,左摇摇右晃晃,怎么看怎么好玩。 无吟则是垂着眼睑望着自己跟前这个到胸口的雪人愣神,也不知道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仿佛有些懊恼,又似乎是因为眼前的这个雪人实在是称不上精致只能说他是个雪球而发愣。 这么一对比,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把‘自己’视为了悔儿的作品,上去抱起悔儿夸他做的真棒,问他冷不冷,冻不冻,想吃什么好吃的他都会给他买来。 悔儿先是挣扎了一下随后听见自己的夸奖咯咯的拍着手笑了起来,小手被他的大手握住,他能感觉得到悔儿的手冻得有多凉,这如雪雕似的东西恐怕也花了他不少的心血和功夫。悔儿却像是不怎么高兴似的挣脱了出立刻来,指着无吟眼前的雪人说:“爸爸你看好不好看?” 无吟眼前的那雪人真算不上好,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两个球’,上面用石子做了眼睛,残枝做了胳膊和鼻子,又怎么比得上他家悔儿捏的‘自己’好呢? “呵,这东西也能上得了台面,无吟,我准你玩了吗?让你陪悔儿你就是这么陪的?”叶如泉不假思索的训斥着眼前的孩子,孩子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倔强和委屈,一声不吭的跪在了寒彻入骨的冰凌上,原本就冻得瑟缩的身子更是有些发抖,头低低的说着:“无吟知错……请主人责罚。” 一双小手藏在有些宽大并不合体的衣袖里,隐隐还能看得见那双手冻得发紫发青,他不过站在那里又怎么会冻成这样?真是身子娇贵,也不知道跟谁学来的。 叶如泉心里的火烧了起来,白日里公司生的气也全都泛了上来烧到了这跪在地上的孩子身上。“那你就把这堆‘垃圾’都吃下去好了。”一句话,无吟猛然抬起头,清澈的眸子里带着些不明的情绪,没有怜惜,叶如泉只当做他是要反抗,让影卫按着无吟硬是把那堆雪用漏斗都灌了下去。 无吟不断的挣扎着,呜咽着,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看向他的目光里充斥着一种让他厌恶的情绪,叶如泉索性别过头去他连看都没有去看再他一眼,让影卫再‘快’一些,抱着悔儿站在‘自己’面前,夸着悔儿的心灵手巧。 他如果仔细些看到悔儿的不满,看到无吟眼底深藏的委屈,恐怕也不会下了那么重的罚,只可惜没有如果,那时他眼中的无吟不过只是个供他发泄怒火的东西,就算要了他的命他也得老老实实的受下不可以有半点的怨言。 送了悔儿回去之后他就在一旁监刑,外面的碎雪还好,进了嘴中顷刻就可以融化成水,可越往里结成冰,越往里越无法咽下,只是活折磨人而已。 无吟跪坐在冰上,单薄的衣物被冰渣划破,无力挣扎只能不断的吞咽,口腔被冰冻的生疼,更是被那些棱角刺破,血顺着他的嘴角溢出,无吟双眼空洞的望着自己,最终连半个雪人都没‘吃’上就已经冻的失去了知觉昏了过去。 他记得就因为他的昏迷,自己还因此为由‘赏’了他五十鞭子让他长长记性,懂懂规矩,无吟过后再来谢罚的时候又被自己苛责在门外跪了一夜,想想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熬过来的。 后来有一次他和悔儿说起来才知道,‘自己’是无吟堆出来的,无吟忙了一天,想让他高兴,直到看见他回来无吟才退到一边,而叶悔本来就是想去看看无吟到底在忙什么,他叫了几次无吟都不理他,却被认为是他堆出来的那座雪人,不仅夸了他还给他买了好多玩具好多零食,可无吟,这辈子都注定没办法再吃那些美味的东西,硬吞下一肚子雪冻坏了肠胃,险些就这么死了。阴冷的天气里还会觉得膝盖生疼,养了好久才让腿好了好。 不知道为何,叶如泉突然觉得心中一阵阵的烦躁,仿佛和无吟的回忆里从来没有半点似悔儿那般快乐的,不是他在罚他就是在骂他,一开始还会反抗的孩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现在这幅任他打罚的模样,既是他准了他睡在自己身旁,无吟也很少会在他入睡之前睡过去,真是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无声的叹了口气,叶如泉靠在床头看着闭眼假寐的无吟,捏着他握着被边的手指揉玩着,无吟没有任何反抗还把手都露了出来给他玩,不知道是还在睡还是已经醒了。 正想着呢,一个影卫从门口走了出来,跪在地上,刚要开口就被叶如泉制止了,看着还在安睡的无吟,叶如泉心念,就算今天纵容他一次吧,让他好好睡个觉。 轻手轻脚的起了身,叶如泉拿起一旁的外衣裹在身上,示意那影卫随他出去,影卫闭着嘴弯着腰倒退了出去,门,小心地带上,没有发出丝毫的响动,无吟睁开眼睛不解的望着门外,歪了歪脑袋把自己重新埋进被子里,嘴角不经意的露出丝笑容:“主人……是在心疼我吧?” |
第六十四章 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房间,知道确信屋子里的人不会听到响动叶如泉才转过身看着那影卫,影卫利索的跪下,双手高高举起一份文件夹盛在叶如泉的面前:“会长,这是李展所有的资金流向以及他把情报卖给什么人,据他交代没有遗漏。” 叶如泉拿起文件夹看着,的确笔笔详细,可是他分明记得前几日才下了命令要杀了李展全家,这份文件是他用来换自己命的筹码吗?作为管事他应该很清楚,就算他交代了,逃不过入罪奴营亦或死,他又怎么可能这么老实? “这份文件是怎么来的?”叶如泉问着影卫,影卫的目光不经意往他的卧室瞥了一眼,让他觉得奇怪,接着就听见影卫说着:“是少主亲自去把李展抓回来,让若风营的人加紧审讯的。” “抓人。”这两个字他记得他问无吟的时候他是这么说的,原来那天他突然离开营部是因为听见营里的风声所以才去抓人?为什么他不向他解释?如果解释了难道他会苛责与他吗? 双眉紧皱,叶如泉细细的查看着文件,这些文件上的走向足够李展死上几百个来回,那日的怒仿佛还在眼前,无吟就趴在地上无助的向他请罚,没有为自己辩解半分的意思。 手不由的握紧了那塑料的边,叶如泉心中的怒,仿佛少了些,剩下的情绪连他自己都读不懂,他想把无吟叫起来问问,他为什么不向他解释解释,他一定会听。可是想想,叶如泉怎么也不觉得自己真的能做到,到时不再打顿狠的就不错了。 这些年,他到底委屈了无吟多少次?他自己都算不清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在罚过之后别人告诉他无吟没做亦或他做的本就是对的事情,对火鹰会的所有人来说,他是王,就算有错,又怎么能轻易认下?无吟不过一个臣,他想要让他做什么,他就必须执行,不得有半点的耽误。 宽慰着自己的心,却不知道到底在宽慰些什么,纸张被他一页页的翻着,看着,突然一个名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周永,他记得这个人,是那天那个带着药草味的男人给他的文件上的人。 和无吟相同,他是个杀手,又和无吟不同,他随心所欲不被任何人束缚。叶如泉顺着这条往后看着,在主子一栏写着凌复裴三个字,而现状一栏上,却是:不详。 “马上派人查清楚,这个名叫周永的人详细的身份资料,我要知道他的全部。”他和无吟见过,而且不止一次自己的影卫说过看到一个带着青蛇面具的男子路过别墅旁时往里面张望,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是。”影卫说着,刚要起身,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重新跪了下去:“会长,李展如何处置?”“凌迟示众。”淡淡的四个字,让跪着的人一颤,想来这几日恐怕营里的‘景色’,一定没人敢靠前去奚落,说了声是,影卫这才匆匆离开。 等他回到屋子里的时候,无吟已经醒了,正在拿着件套头的毛衣往下拽,领头也许是有些紧,无吟一边甩着脑袋一边往下扯,两个手半锢在哪儿怎么看都是不舒服的样。 鬼使神差的,叶如泉走了过去,拽着靠近脖颈的地方帮他把那毛茸茸的脑袋解救了出来,又帮他拽了拽袖子,理正了衣服,抬起头时就看到无吟那受宠若惊的表情,眼睛瞪得大大望着他,鼻尖冻得红红的和带了个红鼻子似的,看着也挺有意思的。 “怎么?连个衣服都穿不好?”叶如泉佯装恼怒的模样训斥着,无吟一惊,立刻跪了下来不敢抬头望着他,垂眸还有些沙哑的说着:“无吟……无吟会……会好好穿衣服。”主人刚刚帮他理衣服了?想起那次主人亲手为他戴上戒指,无吟的脸唰的红了下来,把头低的更低了。 叶如泉张了张嘴,手伸在半空,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只是想看他乖些,并没有想要罚他,用得着怕成这样?就见着地上的小孩乖乖的把身子跪的更挺拔一些,轻轻的蹭着他的手心,眼睛一眨一眨的的偷偷看着他,分明就有撒娇的意思。 叹了口气,叶如泉把手收了回来,走到床边坐下,朝他招了招手,无吟膝行到他的跟前,老老实实的跪着,让叶如泉按了一下肩膀,会意的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微微抬起头望着主人,想了想,大胆的把手搭在主人的腿上轻轻的揉捏。 昨晚主人睡得并不好,腿还有些抽筋,这几日主人体谅自己手伤了允许自己可以不为他暖脚按摩,可到底是断了不行,也不知道主人这会儿舒不舒服,是不是觉得有些乏了。 无吟胡思乱想着,完全没注意到叶如泉正在静静地看着他,有些寂落,有些孤独。他仿佛从来没看清过这个孩子一样,从来不曾在自己面前邀功,却受了不该受的罚,如果他没了这身身手,没了这份睿智,没了这份气魄,只能依靠他生活,会不会比现在还要乖巧,会不会想悔儿那般冲着他大胆撒娇? “为什么你去抓李展不提前告诉我?还是觉得我不会批准?”叶如泉把手搭在无吟的勃颈上慢慢抚摸着,感受到无吟身子一僵,又放松开来任由他抚摸,眼神暗了暗,脸色也有些不悦。 无吟手下一顿,随后又继续给他按摩着,低低的回着:“来不及……”他原本想着的就是快去快回,谁知道李展跟他玩了拖延战,不然一定可以按时回来,说到底也是他功夫不到家,否则也不会给了李展逃脱一次的机会。 “来不及?什么时候这成了你们晚归的理由了?”叶如泉的声音完全冷了下来,无吟把手收了回来垂在身侧,跪直了身子不知道主人为什么又突然提起来这事,只能垂着头任由他训斥,毕竟也是他的错,他再仔细一点,就不会发生这么大的纰漏。 看着他这副模样,叶如泉心里格外的烦躁,每次都是这样,自己不过骂上两句他就摆出这副任由处罚的样子,到底给谁看呢?“出去!别在这儿跪着碍眼!” “是……”无吟站起身往外走去,不知道自己怎么惹了主人生气,叶如泉头疼的捏着眉间,在眼前气,不在眼前更气,要不是看在他身上的伤还没好,绝对不会轻饶了他! 站起身走到窗边,想要把那窗户开条小缝来透透气。手刚放在窗户上,突然就看到一个身影从屋子里出去,老老实实的跪在了雪地里,他身上不过套了件毛衣,下身也不过件将将保暖的裤子,跪在厚厚的雪地里就像矮了大半截一样,无吟只是乖乖的跪着,风卷起最顶层的雪迷了人的眼,让他愣在了那里。 “无心,无心!把这衣服给他,让他到门口没雪的地方跪着。”叶如泉从无吟的衣柜里拿了件厚绒的外套走了出来,正巧碰见无心拿着块毛巾擦着楼梯扶手,立刻叫住了她,把衣服也递了过去。 无心啊了声,看着手里的绒衣,真是不知道该哭该笑了,她见无吟匆匆出去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儿,原来又是被罚了,不过倒是难得的会长怜惜无吟,她就走一趟吧。 叶如泉见无心往外走去,才折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往外看去,无心把外套搭在无吟的身上,无吟错愕的望着她,似乎在问她为什么,无心指了指门口那块新换的毯子,又指了指他在的地方,无吟抬起头看着,似乎在寻找着他的身影。 不知道怎么的,叶如泉往后退了几步,确定无吟不会看到自己,再靠前的时候,无吟已经老老实实的跪在门口了,有些不可置信,有些迷茫,还有些困惑…… 叶如泉觉得今天自己一定是疯了,叹了口气,打开门去了书房,眼不见为净,不看也就不会烦了,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无吟不会像悔儿般的撒娇讨他喜欢?每天挂在嘴边上的不是知错就是请罚,听得他心里烦闷,就算原本不想对他如何到最后都会变成这样,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
第六十五章 每个学生最怕的日子恐怕就是就只有三个,一个期末一个领成绩单一个就是家长会,叶悔一开始是不怕的,他的成绩一直在二十名以上,绝对不会让他老爸丢面子,可是……现在他归沈叔叔管,沈叔叔给他定的规矩每课都得九十往上,这下他可就真的愁了。 当然,还有一个人比他还愁,就是齐洛扬。 齐洛扬成绩根本就不好,加上小时候该读书的年纪都把心思用在怎么偷钱玩骰子上了,就算是被沈霖一藤条一藤条教出来的这会儿成绩也才勉强够的上中游,每次考完试屁股都得开花,这会儿蔫哒哒的没个精神,脑袋枕在桌子上,无奈的直叹气。 “悔啊,答案借我看一眼……”齐洛扬朝着叶悔伸手,叶悔把他初一时候用的课外书还有做过的练习题的错题本都带过来给齐洛扬用,齐洛扬看着漫天的天文觉得脑袋都快炸了,更可怕的是他家沈叔也就几分钟就回来了,再不写完可真要先挨顿板子了。 “自己写,你抄完了回头沈叔让你从零来你还是不会,考试我能和你分一块是怎么着。”叶悔瞪了他一眼,埋头继续写他的,他一道题看了半个小时了,还是一点思路都没有,沈叔叔看着很温柔,做事也很温柔,可是板子是真的不温柔,挨过一次都不带想第二次的,巴不得这辈子都不想再被打。 两个孩子正说着呢,就听见外面的门开了,沈霖脱下鞋子走进屋子里,冲着楼上喊了声我回来了,然后就进了厨房里。叶悔要在这里住到放寒假,他也乐得家里多个人更热闹,他嘴不像是洛扬那么挑也让沈霖省了好些个事情。 想起那天在小筑里签的文件,沈霖无奈的笑了笑,叶如泉玩的花样真是让他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条条罗列详细,不是别的,都是叶悔爱用爱吃的写东西,各个牌子都写的详细,连小的细节都写的清清楚楚,如果不是他知道叶如泉是放心不下,还以为他这是要把叶悔过继给他呢。 摇了摇头,沈霖拎着买回来的零食往楼上走,打开齐洛扬房间的门,就看见一个在冥思苦想另一个把笔放在人中上噘着嘴在玩,嘴里还嘟囔着好难不想写。 沈霖轻咳了一声,两个小孩立刻把身子都坐直了,齐洛扬干笑着站了起来,过去接过沈霖手里的零食说着:“沈叔你辛苦了,我去给你倒杯水哈~” “回来,坐下,等我看完你做的题再说,小悔,你的题做得怎么样了?”沈霖临走的时候给两个人都布置了作业,挑的都是书里的难点重点,叶悔低着头揉着衣边,像是个犯错的小孩似的低声说着:“沈叔叔对不起,我没写完……” “没关系,叔叔看过之后再说,好吗?”沈霖边说边去拿起叶悔的作业本,齐洛扬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坐在床上撩哒着腿儿,叶悔冲他挤了挤眼睛示意他去那自己包里的旧书赶紧抄点,因为他看见齐洛扬那本上就没写几个字儿的,这不是等着挨揍的吗? 齐洛扬冲着他耸了耸肩,脸上仿佛写着:生无可恋。每次考试前也都是临时抱佛脚,他家沈叔划得题多半真的会用到,只不过是换换题目而已,所以他担心的只是成绩,就算猜的中可能他也会给算错了,基本都是因为马虎挨得打。 细细检查过之后,沈霖眉头皱了起来,别说齐洛扬下意识的把背挺直坐好,连叶悔都被这有些低的气压弄得不敢大声说话,眨着眼睛望着沈叔叔,小声的问着:“沈叔叔……我的成绩是不是不好……” “第三题的解式,十分钟内重新做一遍,前面的小题就错了五道,小悔,认真做不代表要死做,再看看。”沈霖还算温柔的对着叶悔说着,叶悔点了点头,拿着自己的本子几乎转过身去写,还没等落笔,就听见背后一阵阴冷的声音:“齐洛扬,你皮痒痒了是吧?用不用我给你松松筋骨?” “没有……沈叔你别过来,我过去还不行吗……”齐洛扬原本坐在床边,沈霖在看到他的作业本的时候脸一下就黑了,看着他去拿房间里备着的藤条,齐洛扬都要哭了,叶悔还在这儿呢,让他家沈叔趴了裤子打,饶是他脸皮厚也怕羞。 一步步磨蹭到床边下来,目光盯着叶悔,叶悔回过头给了他个保重的眼神,埋着头专心去盖题,沈霖拿着藤条回来的时候齐洛扬是真怕了,可怜兮兮的瞧着他没有半点在外面的威风和嬉皮。 “出门前怎么跟你说的?做错一道五下,你这给我交白卷,是什么意思?”沈霖皱着眉头看着他,齐洛扬舔了舔嘴唇,说了句:“这不是你进门了吗……” 他这一句话差点给沈霖气笑了,拿着竹条指着床边,也不再跟他废话:“裤子脱了,趴下。”他家这个性子是真够皮的,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齐洛扬看着叶悔‘体贴’的把耳机戴上,才走到床边把裤子褪到腿弯,拉过枕头垫在肚子底下,把脑袋也埋在了床里,等着他家沈叔给他‘松筋骨’。 “也不跟你算多,五十,打完给我坐着写完,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才有饭吃,听清楚了?”沈霖把冰凉的藤条抵在了他的臀峰上,齐洛扬不情愿的啊……了一声,换来的是重重的一下,臀峰瞬间肿起了条红愣子:“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嘶……”齐洛扬倒吸了口冷气,想着待会儿还得坐下,眼泪都快下来了,沈霖不跟他再多废话,生怕被他给气的火真窜起来再把他给打伤了。 藤条破空而下,落得又狠,几下下来把那带着些红头的臀肉打得发白,不歇气的打法只想让这身下的人牢牢的记住疼,齐洛扬咬着床单忍着,怕自己忍不住叫出来叶悔听见笑话他。 殊不知叶悔现在比他还害怕,他从没尝过藤条的滋味,可是那‘咻咻’的声音就像打在他身上似的,让他无法专心去做题,觉得屁股也疼得厉害,不知道挨上还能不能再碰凳子。 藤条由着臀峰依次排列着打了下来,红肿的印子交错着肿胀着,一连三下抽在一处,那鼓起的地方卷开了皮,齐洛扬疼的身子发抖,忍不住朝着沈霖哀求着:“沈叔,沈叔我知道错了……疼……疼……轻点……” “不疼我打你练功夫呢?闭嘴。”沈霖皱着眉头训斥着,仿佛为了惩罚他一下,‘咻’的一声兜着风砸了下去,打的极重,一声惨叫脱口而出,吓得叶悔笔从手里掉了下去。还不知道一会儿自己会怎么样,恐怕比齐洛扬也好不到哪儿去。 挺翘的屁股被打的布满了青紫,臀峰上卷起细细的皮想来也是打的重了,还能看得到血丝,齐洛扬紧紧的抓着身下的床单眼角带着泪水,屁股上火辣辣的实在是疼得难受,可他怕叫出来丢人,也怕他家沈叔来顿更狠的,硬咬着牙停过去了。 沈霖把藤条放在桌子上,伸手把齐洛扬扶了起来给他提上裤子,紧身的裤子包括着被被打肿的臀肉疼的齐洛扬打了个哆嗦,委屈的叫了声沈叔,沈霖指着凳子示意他坐上去。 那硬木的凳子上还带着花纹,原本只是沈霖买来觉得好看的,后来发现洛扬对着凳子咬牙切齿的,也就成了他每次挨打后的‘刑凳’,眨着眼瞅着他家沈叔,一脸的我不想坐上去,可是沈霖连看也没看他,只是伸手又想把那藤条拿起来。 齐洛扬也不顾不得疼赶紧坐下去了,五官疼的都皱到了一起,臀肉辗轧在这硬木的凳子上已经十分难熬,偏偏镂空的花纹隔着臀肉使劲儿,平时坐上一会儿都会被夹到肉疼半天,更别说是现在,拿着笔哪儿有写的心思,上半身趴在桌子上一副受伤的表情偷偷抹眼泪,看的沈霖心中止不住的叹气。 他也知道齐洛扬疼,可着成绩上不去,最后耽误的还是他自己,如果藤条能把他逼上个好的前程,就算让他疼进骨子里沈霖也舍得。 |
第六十六章 沈霖坐在屋子里看着两个孩子写题,叶悔磨蹭了一会,把题又重新看了一遍,确定改过的应该没问题之后才起身走到他面前,双手把本子递了过去:“沈叔叔,改完了。” 沈霖嗯了声把本子拿过来,一道题一道题的往下看着,叶悔就站在他旁边悄悄地看着,手捏着衣边有些紧张,偷偷看了眼再一边做题的齐洛扬和放在旁边的藤条,叶悔觉得身后好疼…… 良久,沈霖把本子放了下来,淡淡的说着:“还可以,但是……”叶悔听到前半句话还松了口气,可后半句话瞬间就让他紧张起来了,眨着眼睛望着他,就听见沈霖说着:“但是,这几道题你明白为什么会错吗?我看过你的成绩,这些小题虽然难但不应该错对不对?其中有一道还是你曾经做过的。” “对……”叶悔把头低了下来,有点小失落,老爸给他请的家教就算他错了也不会说只会批改完然后就让他改,然后哄着他开心高兴,很少会对他说这些,当然他知道是老爸威胁他们不准他们说省的自己发脾气。 “规矩一样,一道五下,后面你没有做的三道题一道十下,六十下,我会出新的题让你重新做,如果再错就不应该了,知道了吗?”沈霖平静的看着叶悔,叶悔看着那藤条,抿了抿嘴角,还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好,裤子褪到腿弯,趴在床边。”有些腼腆的小孩儿脸上一红,低低的哦了声还是规规矩矩的过去了,目光带着些怯怯的意思一直盯着藤条,不知道是他怕还是什么,沈霖摇了摇头,两个孩子差的水平不是一星半点,真是有的他教了。 五分力道直接打了下来,藤条如刀子般锋利让叶悔疼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把脸埋进枕头里,轻轻的呜咽听的人心里并不舒服。沈霖打的又慢,一下下来又给足了他疼痛的时间,叶悔什么时候被这么打过,不由得心里委屈。 沈霖故意收了些力气,可藤条的威力仍然不轻,十几下下去屁股上满是红肿的凌条,叶悔皮肉娇气又容易落红,看着和被狠打了一顿似的,肿的厉害的地方卷着薄皮随时都会破开来。 叶悔这会儿是真的知道他爸有多宠他了,在家里无论闯了多大的祸或者在外面惹了多大的事,只要一看见他掉眼泪一喊疼喊得厉害就算心里火再大他爸都会先把他哄高兴了哄得不哭了,又那里受过这份儿待遇,动一下就打的更狠连躲都没地方躲。 屁股上阵阵抽痛,高肿的臀肉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叶悔的眼泪打湿了身下的床单,咬着嘴唇不敢吭声,‘咻’的一声,藤条抽在臀腿之间,顿时肿起一条发白的棱子,叶悔哇的就哭出来了,伸手别在伸手捂着,哽咽的求饶:“沈叔叔,疼……悔儿知道错了……不会再错题了沈叔叔别打……” “手拿开。”沈霖冷着声音说着,叶悔摇着头不肯把手拿开,臀肉被打得发烫,可也不过才打了一半,另一半打完他肯定好几天都得趴着睡觉了,越想心里越觉得别扭,觉得委屈,咬着下唇往边上挪想逃开。 ‘咻!’“回来,趴好。”厉声的训斥伴随着是一声哀嚎,叶悔的手背被抽上条乌紫的印子,可见沈霖并没有轻饶过他的意思,叶悔抽泣着趴会去,呼呼的吹着自己的手背可还是疼得厉害,沈霖皱着眉头按住他的腰,藤条故意压了压那肿的厉害的地方,没有给他任何缓冲立刻打了下来。 “沈叔叔……沈叔叔……”叶悔扭动着身子不断的喊着,哭着,根本不顾现在屋子里还有个人,他只知道好疼,屁股都要给沈叔叔抽烂了。沈霖没了刚开始的温柔,打得越发的狠,一下一下都抽在伤的厉害的地方,臀峰上晕开血色,连疼带哭叶悔打着嗝逗,不断地叫着沈叔叔想让他放过自己,可是沈霖直到打完了才放过他。 被当成宝贝养到大的叶悔头回知道,除了老爸和那些巴结他的人,真的没人会再哄着他玩,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在普通不过的人。抱着枕头叶悔大哭着,是疼的,更是心里别扭,沈霖没有去哄他,只是把藤条放在一边看着他哭。 沈霖明白,叶如泉对他宠溺的程度足够把他惯得丧失自理能力,性子又娇纵了些,可将来必定吃亏,让他吃了苦头,当然也是有些好处的,反倒是那个在游乐园里见到的孩子,他总觉得那孩子心事太重,身上的血腥味也很重,不知道到底是叶悔的什么人。 叶悔就自顾自的在那里哭到抹着眼泪打哈欠,仿佛把心里的委屈都哭出来才痛快,不知道是哭困了,困哭了,叶悔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光着屁股,连忙去拽裤子,却又被沈霖拍了一巴掌:“就在这儿躺着写,写完了才有东西吃,知道了?” “知……知道了……”带着哭腔的声音里夹杂着害怕,叶悔往里面缩了缩身子是真的怕了沈霖打他的时候,还是平日里的沈叔叔好,也不知道齐洛扬怎么在他手下熬过来的。 沈霖没说话,转身走了出去,挨了打就老实,这两个孩子这点还真是像,摇了摇头,沈霖顺便把那‘凶器’一块捎了出去,省的这两个孩子看了连做题的心思都没了。 直到听见门关上,齐洛扬才别过头来呲牙咧嘴的看着他:“喂,没事吧?你要疼我柜里有止疼片。”他没少被他家沈叔教训,这些玩意屋子里都常备着,本来想耍个无厘头就过去的看起来今天是真玩砸了,还把这小少爷给连累了。 “没事……”叶悔有点打蔫,把脑袋枕在枕头上看着题,抽搭着鼻子,他当然疼,可看齐洛扬一副没事儿样儿还冲他扮鬼脸,没好气的抄起床头上的闹钟就砸了过去,齐洛扬乐呵的接下来放在桌子上,冲他眨了眨眼睛:“信不信,沈叔在下面给咱们做好吃的。” “为什么?”抬起头不解的看着齐洛扬,齐洛扬捂着屁股拿着本子走到他身边,半跪在地摊上冲他努了努嘴:“把第三题给我讲讲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让他这么一弄,叶悔愣住了,拿过他的本子看了看,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沈叔叔让你上学纯盘就是浪费钱!”前面的题一道也没对,中间的题也做的乱七八糟,齐洛扬挠了挠头发没心没肺的样儿跟他说这:“就那样了呗,你还奢望个街头打架满世界飘的混混天天拿满分啊。” 叶悔想想,好像还真是那么个理,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被齐洛扬给带跑偏了,抿了抿嘴角,揽着他专心给他讲题,齐洛扬也乐的仔细来听,两个孩子凑一块把题都给做完了。 直到做完了题两个人挪着下了楼去给沈霖看作业的时候,叶悔才知道齐洛扬说的是什么意思,房间里飘着的香味都是他和齐洛扬爱吃的菜,沈霖系着围裙靠在案台上看着锅里的东西有没有烧好,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容似乎是在想什么美好的事情。 两个人上跟前去把本子递了过去,不约而同的说着:“沈叔(沈叔叔),做完了……”毕竟刚挨过教训,两个小孩老实了不少,沈霖把本子都接过来,仔细的看着,齐洛扬看着锅里炖着的排骨眼睛冒着绿光。 两份作业虽然还有些错题可比一开始的正确率高了不少,明明能做好非要用打的才记性。沈霖无奈笑了笑,把本子放在一旁,轻轻揉了揉两个人的脑袋,让两个人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下来:“做的不错,但下次还要更仔细一点,知道了吗?” 两个人一起点了点头,沈霖让他们去餐桌边等着,过会儿就能吃东西了,叶悔往那边看了过去,他和齐洛扬的位置上都放着两个软软的垫子,就算乱动也不会觉得疼。 不由得,叶悔心里一热,齐洛扬像是习惯了一样就过去坐着等吃了,叶悔偷偷的拽了拽沈霖的衣角,沈霖疑惑的回过头来看着他,叶悔露出两排小白牙笑着:“谢谢沈叔叔。” |
晚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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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 |
第六十九章 ‘叮咚——叮咚——’别墅的门铃不断的响着,无吟从后院里出来绕道前面来把门打开,看见无月穿这身便装往别墅里张望,不禁有些纳闷:“师兄,你找主人吗?” “不,我找你的,这不是再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师兄让我去置办年货,现在就你没事儿干,就跟我去买东西吧,请你吃饭当报酬怎么样?想吃什么都成。”无月说着,搓了搓冻得冰凉的手,低下头呵了呵气,无吟赶紧让道想让他进来暖和暖和,无月摆了摆手:“我就不进去了。” 快过年了?无吟抬起头看着挂在墙上的万年历,他都没发现已经快要过年了,往年里过年就算不在外出任务也是要跪灵的,想来今年主人也是要回叶家去过年的,这边应该就不用刻意打扮了,但是营里总归得布置出点过年的气氛。 “额……师兄,我想我还是不去了。”无吟张了张嘴,还是拒绝了,主人不让他私自出别墅,现在主人又不在,他就算想出去也不能出去。 “怕什么啊,走啦走啦,赶紧回去换衣服。”无月说着,无吟刚想拒绝,就听见身后宁言淡淡的说着:“去吧,多置办点好玩意,如泉回来我跟他说就是了。”宁言被他们两个给吵起来的,看无吟犹豫不决的样子想着也是在担心如泉不会答应。 出去走走对无吟来说也是件好事儿,老是关在这里丧失了最基本的危机感,就算哪天如泉想把他再放出去,他也未必还能适应这环境,想着,自然也就答应了下来,无月冲着宁言一乐,说着:“还是师父通情达理啊,会长就是赶不上。” “你小子就懂得贫嘴,置办完了赶紧回来,听见了?”宁言从楼梯上下来,轻拍了一下无月的脑袋,无月笑了笑没吭声,无吟看着两个人,乖乖的上楼换衣服去了,师父同意了主人应该会允许吧?虽然不确定,无吟上楼的脚步却快了许多。 再下来的时候无月已经在车上等着了,宁言提醒他注意安全,然后就转身回屋去了。无吟出了门上了车,对着无月说着:“师兄,咱们要去哪儿买年货啊?” “不知道啊,上市里逛逛看看,反正师兄给了一天假呢,不急,走吧。”无月说着,早晨无影就给了他张购物清单,都买齐了不就好了吗?如果不是其他人实在忙得没工夫他也不至于来这儿冒险找无吟陪着他去。 街道两边的人行路上还覆盖着白雪,四处张灯结彩,挂着红色的彩带,各个商家更是早早就打出了优惠的日子,等着人过来选购东西。无吟想着,少爷应该快要放寒假了吧?每年寒假主人都会抽出空当来陪着少爷出去玩上几天,跟去的影卫也是有机会放个小假的,不知道今年谁会被选上。 无吟和无月在街上并排走着,无月看见街边有烤红薯的,立刻围了过去,还拉着无吟一起。热乎乎的烤红薯握在手心里,咬上一口甜丝丝的,又好吃又暖和,无吟吃到红薯里被烤出来的糖水,烫的嘶嘶的往嘴里吸着冷气,一边跺脚一边拿手直扇风,想让温度降一降,逗得无月噗嗤就笑了:“咱火鹰会的少主吃个烤地瓜都能把舌头烫了哈哈哈哈……” 无吟好不容易把这口咽下去,微皱着眉头看着无月,悄悄的把手伸到他的后腰,飞快的拧了一下,无月嗷了声捂着腰靠在旁边的铁栏杆上:“你跟谁学的!”“无佛师姐!”无吟仰着脸瞧着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气的无月拔腿就追,两个人在街上像两个没长大的孩子样追着跑,最后累的坐在长椅上一边喝着温热的矿泉水一边大口的喘着粗气休息。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无吟显得格外的兴奋,身边的人又是最爱玩最懒的无月师兄,无吟一点也不拘束,仿佛那被束缚的天性全然释放出来,和无月一起去糕点店买了好多零食,去礼品店还买了很多精致的小摆设,去玩套圈的时候套到了一个有一米六左右高的大型娃娃,两个人傻眼的望着最后还是无月给扛到车上去了,无吟那小个子抱着就看不到路了。 “那边好像有什么好玩的,过去看看再去买年货吧?”无月侧着头看着无吟,无吟点了点头,眼里闪烁着开心,两个人把车停在了靠着街道边的地方,然后下了车挤进了人群里。 是支舞狮队,似乎是这家酒店新开张所以请来了舞狮队讨彩头的,敲鼓声玩闹声响成一片,不少的孩子都站在一边聚精会神的看着不断地拍手叫好,这很早就难见到的东西也就快过年的时候才能见得到,自然是稀罕玩意。 无吟正看的出神,突然看到一抹身影,拉着无月就往外跑,无月被他拽的一个踉跄,疑惑的问着:“哎,你怎么了?”无吟也不说话,一直拽着他出来之后才松了口气。 叶如泉和钱总从酒店里出来的时候钱总看到那个快速移动的影子,纳闷的说着:“刚刚那人,看着怎么像是吴少?”叶如泉听到吴少两个字皱了皱眉,顺着他看的方向看了过去,并没有无吟的影子,想着无吟应该还在别墅里等这他才对,也就没有多想,做了个请的手势说着:“钱总,咱们还是把彩剪了吧?” “好,叶总肯亲自来,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钱总大笑着,和叶如泉站在门口把彩带剪断,叶如泉口袋里轻微的响动并没有被他察觉到,只是在这阵阵鞭炮声中被掩盖了。 无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刚刚看到主人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跑,感觉和偷偷出来玩被大人抓到似的,懊恼的低了低头,沉了会儿才抬起头对着无月说着:“师兄,咱们还是去买年货吧,买完了再玩多久不都能玩吗?” “也对,这都快中午了还什么都没买呢。”无月想着,两个人朝着附近最大的家商场走去,营里血腥中,过年的时候总得拜拜,加上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够他们两个忙得,这么一想,无吟提议两个人一人一半分头去买,还能提高点速度,无月也同意了。 无吟很少这么悠闲的逛商场,就算来也就是陪着叶悔来的,无吟的目光落在那些款式新颖的中老年冬天新款的衣服上,不由自主的走了进去,他记得主人很少给自己置办新衣服,衣柜里的衣服都是叶家的仆人定期给更换的。 款式,样式,面料,都是一样的,如果他买了,偷偷藏在那些衣服里面,主人或许不会发现的吧?无吟心里一动,停下了脚步走进了店里。 “先生您好,请问想要什么款式的衣服?”导购小姐立刻迎了上来,无吟走在排排衣服之间,突然目光就定住了。靠着墙上挂着一件黑色的衬衣,衬衣上顶好的针线活绝对不是缝纫机能跑得出来的,藏着的丝丝银线让光一照,竟能映出一条龙的模样。 无吟走过去摸了摸那衣服的厚度,里面加了层绒,掂量起来不重,摸着也够暖和,让无吟笑了起来,拿着给那导购小姐:“这衣服我要了,还有其他款式的新衣吗?” “呀,先生您真是好眼光,这可是名师设计的,绝对独一无二,您这边请,这边还有不少这位设计师设计的。”导购看那标签上的数字,眼睛发亮,知道这是来了位财神爷,收敛了那副懒洋洋的模样换上笑容热情招待。 无吟挑了两套衣服,一套是给师父的,一套是给主人的,无吟知道给师父那份,师父一定会收下,就是不知道给主人这份……主人会不会看一眼。 刷了卡,无吟轻轻抱了一下衣服,脑海里是主人穿着这衣服的模样,主人穿着,应该会很好看的……嘴角不由得扬起,无吟拿着购物单出来看了看,朝着目的地那边走去,虽然挑衣服花了点时间,但也不耽误什么。 |
第七十章 说是挑选年货,可到底营部没他们想的那么小,基本就是到店里下了单,让他们准备齐了东西派人来取,无吟负责去买的都是些什么鞭炮彩带大柱香之类的东西。他想想,要是真都拿回去,好像还真不好拿,可怜的小东西根本不知道他这买东西的方法别人都把他当傻子了,没有一个给便宜的还贵了不少。 两个人再集合的时候已经一点多了,无吟还好,松了松筋骨觉得身上轻松了不少,无月可就没那么好了,昨天被无影抓去给石楠当陪练被那小东西阴了一通,要不是今天出来玩他巴不得在床上睡上一天好好养养精神。 “走,师兄带你吃饭去,就去新开张的那家怎么样?”无月把那些乱七八糟的都放进了车里,连同无吟买的也一起放进去了,无吟想着主人这会儿应该已经不在那里了,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新开张的店来的人还是不少,无吟和无月挑了个靠着窗户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街上的人来人往,服务生把菜单拿过来,无吟直接给了无月,他吃什么都无所谓。 无月洋洋洒洒挑了十几样菜,无吟就在一边看着他,等服务员走了才小声的问着:“师兄……吃的完吗?”“有什么关系吗?吃饭不就图个开心?谁和你一样专吃补身子的东西。”无吟撇了撇嘴不说话了,他倒也想不吃,可别的……也没几样能吃的了。 等着上菜的功夫,无月的手机一直在响,无吟就看着无月看着手机傻笑,歪着头看着他不知道他在哪儿干什么,突然无月的手机铃就响了,无月说了句我上个厕所就往那边去了,无吟懵懵的看着他去了厕所,自己支着头看着外面的街景。 叶如泉和钱总谈完生意出来,就见着有个金色的小家伙正看着外面愣神,抿着嘴角半耷拉着脑袋,神儿已经不知道走到哪儿去了,眼神也有些涣散,只是看着有小孩子被爸妈牵着手走过去的时候眼底会流露出一丝的羡慕。 金色的小家伙看着外面,心里想着,如果有一天,主人会牵着自己的手允许自己这么放肆,还有多好?可是他早就没了这份权利吧,不过也没关系,他每天还可以看见主人,这就好过连见都见不到的,自己还是幸福的…… 而这个金色的小家伙,不是无吟又是谁?面前摆着一桌子菜可他完全没兴趣吃的模样,钱总笑着看着身旁的叶如泉:“我就说嘛,肯定是吴少,叶总一起过去打个招……呼?”他话说了一半就发现叶如泉的脸色有些阴沉,看向无吟的表情也有些不悦。 他让无吟在别墅里好好待着,他倒好,跑出来玩来了,刚才钱总跟他说他还以为只是钱总看错了,现在证据确凿,连他想骗自己都没的骗。别墅就那么不好吗?他非要一次又一次的逃出来?还是他身边不好?那脸上从不曾有的笑容让叶如泉看了更是恼火。 “好,一起。”叶如泉冷着脸说着,钱总知道宁言当众宣布无吟是他的儿子,可总觉得这叶如泉和无吟也有些什么事情,不然也不至于看见就那么一副表情。 “吴少!”钱总猛地拍了一下无吟的肩膀,无吟‘噌’的站了起来,没搞懂发生了什么眨了眨眼睛一脸的迷茫,可在看到钱总身后的人之后表情就变成了有点小委屈,刚要行礼就被叶如泉用眼神制止了,只好客客气气的看向了钱总:“钱总安好,没想到吴期一个小辈还能被您记得这么清楚。” “哈哈哈哈,看你说的,我女儿还不是多亏了你才能安然无事?当然,也是叶总教育有方啊,养出了这么乐于做善事的好孩子。”钱总一句话把两个人都夸了,叶如泉用一种你还瞒了我什么的眼神看着无吟,看的无吟腿肚子发酸,微微低了低头不敢和他直视。 “钱总,方便的话我想和小吴单独聊聊。”叶如泉淡淡的说着,钱总说了句好,也就离开了,等他走了之后叶如泉立刻翻了脸,一脚踹在无吟膝盖上把人直接踹坐下了,膝盖上留这个大大的脚印更是疼的无吟咬紧了嘴里的嫩肉。 “离开我就那么好吗?啊?谁准你出来的,你在这里做什么?”尽可能压低了声音,可那怒火却烧的旺盛,无吟低下了头,垂着眼睑看着地上的瓷砖,小声地回着:“无吟跟师兄出来买年货的……师父……师父说可以无吟才出来的。” 叶如泉没再看他,招了招手唤来了个服务员:“开个包厢,这桌的客人回来让他去包厢找我。”服务员知道这人是贵客,立刻答了声是让另外的人带他们去,无吟身子一颤,知道主人这会儿肯定是生着气,也知道主人……根本没有信他说的。 无吟垂着头跟着叶如泉进了包厢里,门刚刚关上,猛然间觉得膝间一阵锐痛,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膝盖砸在坚硬而冷的地板上疼的无吟一颤,咬了咬牙跪直了身子,动手去解了腰间的皮带,对折之后高高地举过了头顶,沉着气说着:“请主人重罚,无吟知错,不该私自出来。” 无吟的语气里难免带着些赌气的成分,师父明明说了会跟主人说,可主人是真的不知道……也对,他不过一个营里的杀手,那里配得上让鹰首亲自去为他告知一声,也是他没听主人的话才会被捉到,有什么脸面去求主人饶恕,何况主人已经给了自己优待,至少没在人前训责不是吗? 叶如泉这会儿只想着怎么惩罚这个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的人,完全没注意到无吟眼底那抹的哀然。拿起他手里的皮带,看着他把外套脱下放在一旁,毫不留情的挥舞着皮带砸了下去,生生砸在骨头上般的疼逼得无吟咬紧了牙关,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主人心中的火气才能消下…… 皮带落得极重,每一下都能在皮肤上留下乌紫的痕迹,似乎是嫌无吟挨得太过舒服,叶如泉将柔软的一头握在手里,铁扣兜着风呼啸着砸了下来,就听见地上的人闷嗯了一声,身子一斜,那单薄的身子有些轻微的打颤,却在最快的时间里又摆正了身子供他发泄。 铁扣全然不像皮带那么‘温柔’,细细编制的毛衣被尖端一头撕扯破裂,露出下面的皮肤已经被打的发紫发黑,一下下去更是让人疼进了骨髓里不敢忘却。 无吟掐着自己的大腿逼着自己跪的更直一些,若是姿势扭曲了照样是要挨罚的,到底是这段时间身子养的娇贵了些,只不过几下皮带都觉得难以忍受,往日里打的再狠那伤上叠伤又挨暗房刑罚的日子,他也不是挺过来了吗? 无吟跪的踉跄,叶如泉就打的更狠,皮带撕扯着他身上的伤,那乌紫的印子几下就被打破,根本不顾及无吟痛得发抖,一脚踹在无吟的心口,无吟来不及反应那皮带就劈头盖脸的打了下来,不为惩罚只为发泄,那皮带咬的又狠又烈,莫说要躲避,就连想要动一下都痛的使不上力气。 无月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看见菜早就上齐了,可是人却没影子了,服务生看见无月坐在那里四处张望似乎在找人,走上前去询问着:“请问您是无月先生吗?” “啊,我是,怎么了?”无月不解的看着服务员问着:“看见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人了吗?”无吟按理来说不应该到处乱跑才对,怎么这会儿就没人了? “是这样的,叶总开了包厢请吴先生过去,还留下话来说是让您回来去包厢找他。”服务员如数转达着,无月听到叶总两个字心里暗叫坏了,他听营里那些长舌妇说过最近无吟被会长关在别墅里不准出来,这会儿要是误会了无吟还有好果子吃吗? “他们在哪个包厢,快带我过去。”无月急匆匆站起来,服务员见他这么紧张,说了声您跟我来,就头前里带路,那慢悠悠的步伐看的无月心里着急,可她又不肯说到底在那个包厢里只说要带着他去,真是要把无月给急死了。 |
第七十一章 ‘叩叩叩’“叶总,人来了。”服务员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回应,无月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就见服务员又敲了敲门,可是里面依旧没有回应。 “去拿万能钥匙过来,快点。”无月急躁的说着,上次在陈家还多亏了无吟救他一命,他怎么可能看着无吟眼睁睁的被会长收拾,那服务员一怔,立刻去拿钥匙了,速度要多快有多快。 不出片刻,服务员就折了回来,立刻开了门,却被里面的一幕吓得身子一抖钥匙直接掉在了地上,捂着嘴往后倒退了几步,瑟瑟发抖的指着里面让无月看。 无吟蜷缩在地上已经半昏过去了,上身的衣服被撕扯的凌乱不堪,裸露在外的皮肤更是已经伤痕累累,血珠渗出,看起来十分凄惨,叶如泉几脚踹在无吟腹部,无吟不敢反抗,只能给他踹,给他打,连无月看了都吃了一惊。 “把你的嘴给我闭严实了,否则我也让你尝尝这滋味。”无月恶狠狠的瞪了那服务员一眼,连忙走进屋子里‘哐’的把门关上,跪在叶如泉脚边低着头大声的说着:“会长,属下来晚,还请会长恕罪,饶过少主吧。” 他如果知道会长在这儿绝对不会去别处打电话,听到他的声音叶如泉才停下了手,把那皮带丢在他的身上冷声的命令着:“把衣服穿好。” “是……”无吟只觉得身上痛得厉害,动一下眼前就阵阵泛黑,大口的喘了几口粗气,用手肘撑着地一点一点的跪了起来,伸手去拿起放在一旁的衣服往身上穿,可分明就是被打的害怕,连指尖都是颤抖的。 叶如泉回过头看着在自己身侧的无月,皱着眉头不悦的问着:“宁言说过准许他出来了?既然出来为什么不向我禀告?”无月一愣,他以为师父把这事儿告诉会长了,还没来得及告诉吗? 虽然心里有些困惑,无月还是没敢去向在师父跟前似的顶嘴,只是低低的回着:“是属下请少主一同出来的,师父准许少主随属下出来置办年货,还请会长息怒。” “继续置办你的,无吟,跟我走。”叶如泉说完,转身往外走去,看见他离开屋子里,无月才上前去搀扶着无吟站起来,无吟小声的对着无月说了声谢谢,得无月直叹气。“你小心点应付着,至少别再惹会长生气了。” “谢谢师兄,我没事……”无吟牵强的扯起抹笑容,堪堪的跟着主人的步伐往外走着,无月看了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这儿哪儿像是没事儿的样啊? 哪怕无吟再小心也会牵动背上的伤,出来时也没有带止疼剂只能硬忍着,主人的背影高大而挺拔,可他,连要跟上他的影子,都那么的艰难,像是遥不可及一般。 叶如泉站在了车前,回头冷冷的丢下一句跑回去就上了车,无吟收敛了自己的目光,那声是还没等说出口,车子已经扬长而去。只留下汽车尾气和卷起的灰尘。无吟微微的低下了头,垂着的眼睑轻轻颤抖着,谁也没察觉到他眼里的那缕缕的泪光,无声而隙,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良久,无吟才慢慢的朝着别墅的方向跑去,这里是市中心,回到别墅怎么也要两个小时以后了,如果不快些主人一定会生气的吧……无吟想着,可身上的痛不断的刺激着他,告诉他歇一歇,歇一歇就好,让他缓一缓,真的好痛…… 叶如泉坐在车上,看着拿手机上的红点一点一点的向他这边移动,望着车外倒退的街道心里的烦躁总是压不下去,为什么无吟就不肯对他说几句软话求他放过他呢? 越想心里越是烦躁,都搞不清楚为什么总是盼着那孩子会对他像是正常的关系而非主奴。按了几个键,拨了出去,淡淡的吩咐着:“跟着无吟,他动不了就扛回来。” 藏在暗处的影卫懵了一下,下意识去寻找他们少主的身影,街道上,一个染着金发的少年默默的跑着,穿的朴素,可脸上却是十足的病态,想想他们会长对少主的态度,不难看出来少主又惹了主人不悦,暗道了声麻烦,还是老老实实的藏着身影跟着无吟。 事实证明影卫没有派上用场,安逸的生活也许会打消旁人的危机感,可对无吟来说从不曾有丝毫的松懈,好在那外面的衣服完全可以遮盖住伤不至于让人家指指点点,半跑半走的总算是回了别墅。 胸腔炸裂般的疼,无吟一个趔趄摔在地上,捂着膝盖倒吸了两口冷气,膝盖上被石头呲破的地方渗着血,沾染着泥土,无吟皱了皱眉头不去管他,扶着地慢慢站了起来,敲了敲门,垂着脑袋站在外面,那副模样像是和其他孩子打完架回来似的,只不过无吟现在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了,能回来已经是靠着全部的毅力。 半响,屋里的人开了门,宁言见他这样回来愣了愣,随后说着:“你怎么惹了如泉生气了?他在书房等着你呢,自己小心些。”无吟在心里苦笑,明面上不动声色的回了声无吟知道了,一步步的往楼上走着,果然主人还是没有饶过他吗? 书房的门半掩着,无吟在门口跪了下来,轻轻的叩了叩门,然后才慢慢的膝行进了屋子里。若是平常说不定他会大胆一些,可现在是‘戴罪之身’,他没那个胆子去‘挑衅’,只能照着往日里的规矩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叶如泉从他进来的那一刻目光就没从他身上移开,因为剧烈运动而产生的汗水结着冰碴,无吟的脸色并没有像是运动过后的红晕,反而是一种病态的惨白,靠着门口的地方还残留着血迹,他受伤了吗?叶如泉刚想命令他起来,就发现他在看着桌子上的藤条,那是他拿出来原本准备收拾他一顿让他好好长长记性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叶如泉竟觉得下不去手。 “滚过来。”看着无吟跪在地的中央停了下来,叶如泉出声训斥着,无吟身子一颤,老老实实的挪着膝盖跪在了他的身旁,看着那放在桌子上的藤条,伸手拿过来高高的举过头顶,声音有些颤抖的说着:“无吟知错,没有按规矩跑回来,请主人责罚……” 无吟的身子还在轻轻的瑟缩着,他不敢怠慢眼前的人,也知道主人发泄过后才会对他再好,这点痛他忍的过去。眼前的人脸色愈来愈沉,原本那点怜惜瞬间化为怒火,又是请罚,又是请罚,他除了请罚就不会做别的事情了吗! “我问你,我下了命令没有我的吩咐你不准出去这里,为什么你还是要出去?难道我哪里亏待你了?还是说现在我的话你已经不听了,等着去伺候你的新主子?”叶如泉一把抓起无吟的头发往后撕扯,他就是看不惯他这副唯唯诺诺像是认打认罚可总是一而再再而三违背他意思的模样。 无吟被扯得头皮生疼,眼里充斥着恐惧,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巴掌扇倒在地,无吟张着嘴想说没有,他没有新主子,但眼前的人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又是几巴掌上来,那俊俏的脸变的臃肿不堪,叶如泉的力道又重,脸颊上泛着青紫,一丝血痕从嘴角溢出,看的叶如泉红了眼:“滚起来!” “是……咳咳……”无吟痛的眼前发黑,只能强撑着再度爬起来,跪在他的脚边举起藤条等着他的惩罚。这幕模样总让叶如泉想起从前,无吟跟他说的话每三句就带着一句请罚,仿佛他找他就是为了打他罚他。 不过算算,小时就算无吟做得再好,他也只会变着花样找借口惩罚与他,就算他要说旁的,他也从没听过。一股子邪火压在心底,叶如泉把那藤条拿起来,批头盖脸的就砸了下去,一边打一边冲着他吼着:“怎么,都让我说对了?你少主真是好风光啊,当了我火鹰会的人还想着到旁出去领光彩是吗!” |
第七十二章 这一声暴怒别说是无吟听了心颤,连正要回屋的宁言都愣住了,赵医生跟他说过切忌不要让无吟再受重罚,可是……宁言望着那书房的门,沉着片刻,还是回了自己的房间,无吟就算受了伤也不是没有能治他的人,如泉这股火不撒的干净,回头就算无吟能躲过这次也躲不过下一次。 藤条如猛鞭一样抽打在他的身上,将将凝固的伤口重新被撕裂,无吟无助的蜷缩着身子尽可能地避开要害,不断地喊着没有,他不敢的,也没有别的地方给他去,他只想留在主人身边,每天可以见到他,侍奉他,就心满意足了。 什么云滴,什么少主,他都可以不要,那不过是个名号,可是眼前的人却是他的亲人,他的父亲,又怎么能是旁人比得上的!无吟想把心里的话说给他听,可他更明白,说了不过是自取其辱,主人永远不会认下他,他只配做叶家的奴,他叶如泉的奴…… 无吟觉得心中悲凉,主人可信过他?容不得他细想,就觉得臀上如同被火舌舔了般的,一阵锐痛让无吟的冷汗不断的冒出,叶如泉打毫不收力,藤条本又狠戾,就算裤子厚也抵挡不住半分的疼痛。 几下交叠着打在一处,那藤条压进肉中再度抬起时便沾染上了血迹,原本原木色的藤条变得血红,那是一次次责打之中沾染上的血所染红的,从小打到到底打断了多少块戒尺,打断了多少根藤条,没人数的清,只要叶如泉想要发泄,就算无吟爬不起来也会被拎到面前来受刑,打的再狠也不敢吭一声。 单薄的身子不过才养好几日,又弄得遍体鳞伤,那血随着藤条抬起而带出几滴,无吟的衣服被血染透,可他半点也不敢躲开:“主人……无吟没有……无吟只有一个主人……不会听其他人的……人的话的……”无吟断断续续的说着,眼泪不自觉从眼角溢出,滴落在地上,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为了让他彻底长了记性似的,叶如泉不仅没有停手,反而打的越来越毒,越来越狠,皮肉卷起暴露出里面的嫩肉,叶如泉只打那会让无吟痛入骨髓的地方,背上、胳膊上、臀上、腿上,没有一处无不是布满伤痕。 无吟只能忍受,只能苦熬,手紧紧的抠着地面的狭缝,嘴角也被要开一个碎口,额上的冷汗不断的滑下,原本就无力挣扎反抗,此刻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他念着主人,念着主人不要再打,可叶如泉听不到他心里的疾呼,只是用他发泄着心里那无名的怒火。 宁言坐在屋子里,竟觉得有些坐立难安,手中的一页书来来回回不知道看了几遍,可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无吟那模样分明已经受了伤,如果再挨上一顿重罚,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叹了口气,宁言终究还是把书放下,往书房那边走,如果如泉真把他打了个半死,就真得让赵医生去把他那个师弟给请来了,到时候人家问起来莫说如泉尴尬,就连他们都觉得尴尬,何况那伤的地方从来都是不轻的,如泉忍不了那医生的唠叨再把无吟打上一顿,可就真的没得救了。 皱着眉头走到书房门口,宁言敲了敲门,冲着里面说着:“如泉,你把门开开,我有话跟你说。”里面还能隐隐的听到无吟忍不住的呼痛声和藤条落在身上的声音,不用想都知道他还在打无吟。 ‘叩叩叩’“如泉!你把门开开!”宁言加重了些力道,里面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宁言心道坏了,来不及去找钥匙,后退一步一脚把门给踹开,里面的一幕让他心惊。 无吟痛苦的把身子蜷缩成一团,抠着地的手正在出血,身上能看到的地方没有一个好地方,就像是要把人活活打死一样,无吟紧紧闭着眼睛嘴中不断的呢喃着好痛,那模样分明已经疼昏过去了。 上去一把夺下叶如泉手中的藤条,冲着还没回过神来的叶如泉大声的吼着:“***疯了吗!他是个人!”宁言见他发愣,皱着眉头把藤条扔在一边,又给打成这个样子,他就不应该信如泉和无吟单独在一起没事儿! 俯下身去轻轻撩开被汗水浸透的头发,拖着他的脖颈刚要把人抱起来,就听见怀中的孩子迷迷糊糊间带着哭腔说着:“主人,无吟没有新主人,没有新主人……”那细微的声音只有靠的很近才能听清,想要辩解又不敢给自己辩解,那份无奈看的宁言心中像是被狠狠揉了一把似的,就因为怀疑,这孩子就被打成这个样子,如果他真的做错了事,还有命活下去吗? 叶如泉这回缓过神来,只觉得头疼的要炸裂一般,无吟轻轻的动着嘴唇似乎在呢喃着什么,可他看着宁言那护崽般的动作,停了下来,只是询问着:“他在说什么?” “他说他没有新的主人,他的主人从来只有你。”宁言抬起头看着他,眼中闪着不明的情绪:“如泉,这孩子经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重罚了,如果你不想要他了,就别把他放在眼前了,给他自由吧。”宁言原本是不想跟他说这些的,何况他相信无吟也一定不想离开他,可在这么下去,无吟还能活多久,他心里也是没数的,一次、两次、三次……他能从如泉手下把他夺下来几次,他更是不知道的。 “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想要他了!只要我不允许,他一辈子都不能踏出火鹰会一步!”叶如泉一下子火了,蹲下身把无吟抢了过来,紧紧的搂着他的身子愤怒的望着宁言,像是一匹被激怒的野狼,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捍卫着属于他的领地。哪怕是宁言,他也绝对不允许把无吟带走! 无吟被他粗暴的动作弄得闷嗯了声,那熟悉的温度让他不自觉地伸手抓住了他的胸前的衣服,没有丝毫血色的脸上浮现出了很淡的笑意,像是孩子得到糖似的开心,嘴中喃喃着说不清的话:“主人……好温暖……” “你……唉……好好好我不抢,无吟就是你的,你一个人的,行吗?谁都抢不走,也没人敢抢,你先把他放开点,你弄疼他了。”宁言拿着副哄孩子的语气哄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人,看着这两个人,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偏偏愿挨这个还是个傻乎乎的小东西,愿打这个脑子现在也不怎么清醒,现在跟他说什么都是白费口舌。 听见他的话,叶如泉才察觉怀中的人痛的难受,甚至连什么时候把他抱过来的都不知道,那指尖的血沾在他的衣服上,格外的明显,更明显的是微睁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的泪水,顺着两侧滑下,滴在他的手心里,是热的,又是冷的,让他诧异。无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彻底没了意识。 “无吟,无吟?”叶如泉叫了两声,可怀中的人还是没有半分的反应,叶如泉一惊,伸手去探他的脉搏,感受到那缓慢的跳动,叶如泉总算松了口气,原来只是昏过去了,还好…… 宁言张了张嘴,那在嘴边话真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他看他还是去找赵医生让他把他那个神通广大的师弟尽快请过来吧,省的那天如泉一个发怒又认为无吟要背叛他再把人给打个半死。 “如泉,我去找赵医生来给他看看行吗?他身上的伤需要治疗。”宁言轻声地哄着,他发觉如泉在对待无吟的时候格外像个任性妄为的小孩儿,想跟他像平常那样说话根本是不可能的。 “拿些药来,不准让他过来。”叶如泉冷声说着,十足十命令的语气,宁言听了再度叹了口气,说了声好,起身走了出去,在那之前,还是先请个心理医生给他看看吧,这般执念只会毁了他们两个,如果他们愿意治的话。 叶如泉看着怀中的人,不知道该松手还是该抱着,想来想去,叶如泉还是松开了手,只是把他移到了暖和些的地毯上免得他受凉伤口感染,沉默的望着这一摞摞的文件,叶如泉也没什么心情去处理,他不知道该拿无吟如何是好,可是每次想到无吟要离开他,他就觉得心里的火止不住的烧,真是莫名其妙。 |
第七十三章 好疼……被伏击了吗?不对,他在别墅里怎么会被伏击?主人呢,主人有没有事?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无吟迷茫的睁开眼睛看着四周,他躺在一块毛茸茸的地方,四周不是书就是架子,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奇怪…… 无吟满脑子都乱糟糟的,微微一动,背上的伤口牵扯着神经让他忍不住闷嗯了一声,歪着头靠在毛毯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似乎主人生气了,然后……然后怎么了来着……该死的,又想不起来了,他做了什么来着…… “醒了就给我睁眼。”叶如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无吟抬起头来望着主人,触碰到那冰冷的视线又把头低了下来,那里还敢这么舒服的躺着,咬了牙关硬撑着跪了起来,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便疼得一身冷汗。 “以后不准再随便提请罚两个字,我说你错了你才准请罚,知道了?”仔细想想,每次听到这两个字都会发火,叶如泉也不想再听,地上跪着的人乖乖的点了点脑袋,不知道主人要做什么。悄悄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窗户,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天上还带着星星,皎月挂在空中,他睡了这么久也没关系的吗? “不会回话?”叶如泉皱着眉头看着他,吓得他一个啰嗦,踉跄的爬到那藤条跟前把藤条拿了起来,刚想开口突然想起来主人刚才说的,顿时可怜兮兮的卡在哪儿,就只剩抬着头用那双蔚蓝的大眼睛眨巴着瞧着他了,连说什么都不知道,憋了半天才憋出来句:“无吟明白了……” “还有,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一步不准离开我,在外人面前你就给我站着,在我面前,就像现在这么给我跪着,听明白了?”叶如泉冷着脸说着,他怎么想关着还是没有用,真正有用的就是的放在眼皮子底下,让他想跑都没地方跑,无吟傻乎乎的望了他一眼,呆呆的点了点头,没明白怎么一觉起来主人变了这么多,他睁开眼的方式不太对吗? “跟我回去。”叶如泉站起身来往外走去,无吟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慢慢撑着地板站了起来,身上的伤痛得厉害没有半分好转,脸上也肿的难受,恐怕这两天都没办法见人了。微微垂了垂眼睑看着地上,跟在主人的身后进了卧室里。 叶如泉进了浴室里冲了个澡,再出来的时候无吟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叶如泉皱了皱眉头,倒也没再训斥他,掀开被子进了被窝里,看见无吟杵在哪儿有些不满,指了指自己身旁,冲着他说着:“上来。” 无吟看了看那块地方,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小声的说着:“主人,今晚能不能允许无吟睡在地上……”他身上的衣服沾上了不少的尘土和血,身上也是一样,怎么能躺上去…… “原因。”叶如泉打量着他,看的无吟背后有些凉森森的:“因为……因为会把床单和被子弄脏……”无吟越说声音越小,最后都不知道是说给眼前的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得。他睡在地上睡在外面都没关系,可如果脏了主人睡觉的地方……他实在承担不起。 “让你上来就给我上来,哪儿那么多话!”叶如泉不由得心里有些烦躁,想拿藤条再教训他一顿,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弄脏床单和被褥?他火鹰会的少主还没有张床单值钱吗? 无吟低低的哦了声,走到属于自己的那边小心翼翼的躺了进去,那副谨慎的模样看的叶如泉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他又没让他去死,他至于那副德行吗? 无吟没看透主人的意思,只是闭着眼睛装作睡着的样子,可身上的伤磨人的疼,连压都不敢压到,只能半斜着身子,叶如泉也懒得和他再磨蹭,伸手关了床头的灯,睡觉。 这一天叶如泉都觉得心力交瘁的,看到无吟一次次的昏迷,又一次次的苏醒,为了让自己高兴变得浑身是伤,傻里傻气的样子实在是让他觉得心里百味杂陈。 缓缓的睁开眼睛,叶如泉叹了口气,才不过凌晨一两点,就彻底睡不着了,望着外面的月光,叶如泉无奈的摇了摇头,翻了个身想看看无吟,发现身边早就没了人影。 错愕的坐了起来,四下里寻找着无吟的影子,可都没有,只有浴室里有微弱的光,无吟在浴室里?叶如泉摸了摸身旁,已经凉透了,绝对不是进去一时半刻了。 悄悄的下了地,轻手轻脚的靠在了墙边,把浴室的门小心的打开一条细缝往里面看,里面的样子,让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是无奈,也是苦涩。 无吟赤裸裸的站在花洒下面,身上那身已经没法再穿的衣服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里,无吟似乎刚冲完澡,身上的伤口清洗过后裸露出来的伤反而更加狰狞吓人,无吟正从一个小瓶子里取了药出来,和放出来的温水对了对,弄成药膏,用棉签沾着慢慢涂在伤口上。 身上的伤错综复杂,青紫肿胀,冒着血珠的地方已经结痂,看不出半点原本的好,旧伤留下的疤痕甚至还未褪去,也或许会留上一辈子。 那伤药是无吟偷偷藏的,每次赵医生来他都会多多少少管他要一些来以备不时之需。白色的伤药涂在鲜红的伤口上,很快就被晕开,无吟痛的发颤,只能半靠在洗手台上,一边喃喃这什么一边往伤口上涂药,眼角的泪水挂在那里,想调又不敢掉,有些可怜人。 叶如泉细细听了听,才听到他在说什么,无吟不断的安慰着自己不疼,不断的念着一点都不疼。那一身的伤,又怎么可能不疼?叶如泉怔住了,难道每个被自己责打过后的夜晚,他都是这么偷偷的找了个没人会在的地方给自己上药吗? 就这么不断地骗着自己,哄着自己,告诉自己不疼,然后带着那平静而温和的笑容重新站在他的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供他发泄,供他使唤吗? 突然又想起以前每次挨完重罚的第二天,无吟总会跪在家门口等候,等候他出来,他每次都会看见他,可每次都会越过他,甚至连个眼神都不肯施舍,那时候,他的心是否像他现在这般的,仿佛被人一把捏住,不断的揉挤,喘不上气,又挣脱不开,只能任由他疼着,喧嚣着,却无力而为? 他从未见过这个模样的无吟,脆弱而刚毅,偷偷的在暗处给自己疗伤,让自己宽心,不断说着哄着自己的话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快速而利落的处理着身上复杂的伤口,他这些年,都是这么过的吗?叶如泉不得而知。 无吟断不敢在叶如泉没有命令的时候给自己用药,但是如果不处理伤口,明天他指定是起不来的,主人的命令他必须遵守,这脸上伤也只能用冰水侵一侵,虽然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好歹不至于明天还肿的没办法看,不然可真是要里子面子都丢干净了。 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门外有个人把这一切都看了个透彻,看的眼眶泛红,看的无奈而为。他不会上前去告诉他你可以休息几天,也不会告诉他你得到了赦免,更不会去给他亲手上药,他做不到,更不会做。 无吟静静的把伤口都处理干净,把拿进来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换上,身上的药味还不至于会被人发觉,他就不喜欢闻药味,他知道主人也是不喜欢的,如果让主人闻去,恐怕今晚就睡不好了。 一边想着,无吟一边把身上的药味散了散,虽然找的衣服都是宽松的样式,可是不小心磨到伤处仍然是疼的,只能小心一些,再小心一些,生怕疼得出了声被主人察觉。 小心翼翼的回了床上,无吟闭上了眼睛,重新装作睡熟的模样,全然不知道在他闭上眼的时候,身旁的人就慢慢的睁开了眼,借着这月光打量着他,心情复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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