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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飞蛾扑火[第6页] |
作者:黯子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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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天不过蒙蒙亮,别墅里的灯全然是开着的。无吟站在房间里挑选着衣服,不由得苦了脸,今天能下得了床都是勉强的,偏偏主人是要去公司,自己也得跟着穿西装打领带,这些修身款式的西服穿着好看是好看,可是压着伤也疼得厉害。 外面的雪化了不少,可着冰冷的空气让融化的雪早早就变成了冰,冰凉透彻,灯光一照还是反光的。如果一个不小心踩上去,可真是要摔个‘四脚朝天’了。 楼下宁言和叶如泉正在看着早报吃早饭,无心在厨房里忙活着给两个人煲汤。清晨明明是最冷的时候,这屋子里却忙活的热热乎乎,厨房里飘出阵阵的香味儿勾的人食欲大增。 ‘叮咚——叮咚——’屋外不断的响着,无心从厨房里出来喊了句:“谁啊,别按了家里都活着呢!”这按法能把死人从地里叫出来,实在是让她有点无奈。没好气的把手套摘下来扔在灶台上,无心只好去开门了。 一打开门,好大一只熊脸突然出现,把无心吓了一跳:“我的妈呀这什么玩意!”这东西和怪物似的,突然冒出来让无心一惊,原本还有些混沌的脑袋瞬间吓得清醒了。 就听到那熊嘿嘿一乐,猛然下坠,露出无月那张露着小虎牙呲牙乐的脸,小心的赔着不是:“师姐别生气嘛,我这不是跟你俩闹着玩呢?”就算开门的是师父也顶多挨两句骂,无月心里拿捏得准,自然不会去撞了晦气。 “你呀,能不能长大点,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个,好玩吗?啊?”无心伸手戳着无月的脑袋,低低的说着他,那性情就是长不大让几个人颇为无语,说了也是不改的。无月没躲开就给她戳,脸上笑嘻嘻的也没个恼怒的意思。 “心儿,怎么了?”宁言朝着门口喊着,无心扭过头回着:“没事儿,无月来了。”说着,无心这才有些纳闷的看着无月,怀里抱着个大抱熊手里还拎着几个袋子,不由疑惑的皱了皱眉头:“你这是要干什么?” “总不会是要来送礼的吧。”宁言和叶如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无月这大包小包的累得满头大汗,这形象实在是不敢恭维,不知道的还以为逃难来的。 “啊,正好师父和会长你们都在,这是昨天无吟买的,这套黑色的是给会长的,这套素款的是给师父的,还有这个大熊,是我俩昨天抽中的,反正我留着也没用,就给无吟一块送来了。”他俩昨天买的东西是真不少,算来算去装满个大衣柜都够了。 把衣服递给两个人,又把大熊放在地上,还没等着三个人反应过来,无月就赶紧说了声告辞离开了,他怕会长想起来昨天他贪玩耽误事儿再饶顿罚。 “这臭小子,该重新教教他规矩了。”宁言失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几个徒弟里除去无念就属他最爱玩闹,非得找个人调理调理他才能乖觉,也不知道这毛病是从谁那儿学来的,常常把人弄得是哭笑不得。 转过头来,宁言就看着叶如泉看着那衣服愣神,叶如泉就算对穿的从来不挑,托了叶悔的‘教育’对各个牌子也知道不少,这面料款式暂且不说,做工绝对让他看了顺心,而且他记得这份做工的店只有昨天见到无吟他们那附近的豪利百货里才有,原来他出现在哪里只是因为去买了衣服? “会长,您还不赶紧回屋换换试试去?总不能辜负了师弟的一份心不是?还有这……哎呦真沉,还有这个,就拜托您亲自交给师弟了。”无心一边说着一边把大熊抱给叶如泉,心里念着这下会长总不会生气的,自然也就大胆了些。 正想着呢,就见着无吟穿这身灰白色的西装从楼上走了下来,似乎并不适应这舒服的衣领的袖口,无吟右手背向外正在调节扣子,无吟虽然个子不高但是修长,挺拔的背被那里面的马甲束缚的更加坚挺,没注意到下面人的目光只是微微垂着眼眸专心整理,倒也有几分优雅而懒散的气质。 下了楼,无吟望着三个看着他的人,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抿了抿嘴角有点想笑,主人抱着个大抱熊实在是不怎么和谐,尤其是那张冷着的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故了必须得拿着,实在是有些牵强。 不过一看,无吟就笑不出来了,主人右手拎着的不就是昨天他买的那身衣服吗?刚刚师兄来过了?无吟还没缓过神来,大抱熊就已经‘飞’进了他的怀里,叶如泉冷这张脸说着:“自己拿着,随便找个地方放着吧。” 说完,叶如泉就拿着衣服上楼去了,无吟抱着坐在地上的大抱熊一脸呆呆的低着头审视着这熊,完全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微微歪着头抱着熊的脖子,那人畜无公害的模样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发笑想逗他一把。 无心噗嗤一乐,上去捏了把无吟的小脸儿:“真惹人喜欢,来,领带给我,师姐帮你系。”口袋里别着的领带可没逃过她的眼睛,无吟很少穿这种类型的衣服自然是不会系的,索性也就没系,让她这么一说才不好意思的把领带从口袋里拿了出来,乖乖地说了句:“那就麻烦师姐了。” “哎,我看你们啊是彻底把我给忘了。”宁言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那衣服还是拿着回屋去试了,先被徒弟无视又被女儿忘了,宁言真是觉得自己再这么下去可就真没地位了。 叶如泉站在镜子前端量着这身衣服,眼底抹过丝丝笑意,叶如泉的身材一直保持的很好,这有些紧身的衣服刚好衬托出了他的身材,一身的黑衣上藏着暗纹,素而朴华,让叶如泉看起来年轻了不少,尺码也十分的合体,像是为他量身定制一般。 叶如泉看了看,怎么看怎么满意,倒觉得昨日是错打了他,心里念着今天断不能再把火撒在他的身上,看过之后,叶如泉还是换上了平日里上班的那身,衣服被他叠好了放在衣柜下层。 再下楼时看到无吟乖乖的窝在沙发上喝着牛奶看手机,眉头紧锁似乎在看什么重要的文件,叶如泉没去管他,走到餐桌旁坐下,没一会儿的功夫,无心就端上来一盆香喷喷的鸡汤,献宝似的看着宁言和叶如泉:“这可是我早起熬得,你们两位可得多喝赏点面子给我啊,不然下次想喝,就得让无吟给你们煲了。” “坐下一起吃吧,你也忙了一早晨了。”宁言说着,无心点了点头,回头想叫无吟,看着无吟在哪儿忙碌,又闭了嘴坐下吃饭了,她最近几天看着无吟的时候无吟几乎都是在看手机,这么下去不成低头族才怪。 三个人热热闹闹的吃了顿早饭,叶如泉的心情似乎不错,脸上还有些笑模样,无心趁着他去拿东西的空挡悄悄地跟宁言说:“爸,你觉没觉得会长今天好像格外的心情好?”昨儿她跟着无念出去办事儿,今天就觉得会长和无吟间的气氛有点奇怪,往日里这会儿无吟早上会长跟前去了那会那么悠闲,却不知道无吟是疼的实在不想动弹。 “行了,别瞎嘀咕,来,多吃点。”宁言又怎么会觉不出来,昨天那话就怕如泉真的听进心里去,如果无吟真的被扔了,恐怕最后还得被如泉给叫回来,舍不得的终究是舍不得,只不过他自己从未发觉过而已。 宁言摇了摇头,也没去多管,反正这两个人别总是一个死气沉沉一个总是火冒三丈,他就要烧高香了。宁言一边想着一边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饭,不经意的一笑,引得无心瞥了瞥嘴角,怎么都不告诉她,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无心到底还是没有去问,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告诉她知道多了对她也没什么好处,只是心中觉得奇怪。 |
米娜桑晚安?( ′???` ) |
第七十五章 在沈霖的‘棍棒’教育下,叶悔和齐洛扬拿到的成绩都不错,拿了成绩单出来的时候叶悔心里有种莫名的满足感,四下里找寻着沈霖的身影,就看见沈霖正拿着一张成绩单在看,齐洛扬已经先他一步去找沈霖‘邀功’了。 “沈叔叔!看,这是我的。”叶悔跑到沈霖的跟前,把自己的成绩单递了过去,沈霖嗯了声接了过来,成绩的确在他规定的范围之内,比齐洛扬还要好上一些,勾起嘴角淡淡的笑了笑,沈霖把成绩单还给了两个孩子:“做的不错,想要什么奖励?” “出去玩!我想去……去森市,上次咱们去玩的时候没赶上百鸟归巢,这里一定要看!”齐洛扬提议着,沈霖经常会在他做事做的不错的时候奖励他出去玩,齐洛扬是得心应手,沈霖看着叶悔,叶悔点了点头:“我也想看。” “好,那叔叔回去准备,你们想要买什么自己去买好吗?”沈霖问着叶悔,叶悔认真地点了点头,这段时间和齐洛扬被关在家里‘教育’的确是快把他们憋死了,能出来玩玩他们当然是乐意的。 等沈霖走了,叶悔才跟齐洛扬说着:“咱们去找无吟吧,我爸不让我自己上街,带着无吟总好过带着群保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叶悔小时候自己上街玩被绑架过一次,他至今不明白对方要什么,但从那之后每次上街老爸总会让他带着群人保护他的安全,弄得他哭笑不得,索性点了无吟,反正这个闷葫芦很少说话,也不会耽误他们的玩性。 “好啊,咱们去哪儿找他?”齐洛扬询问着,叶悔想了想,说了声等着,然后拿出手机按了几下拨了出去:“喂,老爸?无吟现在在哪儿啊,我想上街玩,让他跟着。” 叶如泉听见的时候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跪在地上抱枕上认真改着文件的无吟,抿了抿唇,一时无话。无吟被他勒令在跟前处理火鹰会的事务,每天还要呈上份总结报告,依着他所想的会里改了不少东西,却也都能提高效率,只是身上的伤依旧很重,几乎每天都能看到那带着血的衣服扔在脏衣篓里,现在让他去,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保护得了悔儿。 “喂?老爸!行不行给句痛快话嘛,我就是和洛扬出去逛街买点东西而已,你就‘忍痛割爱’把无吟借给我一天嘛。”叶悔撒着娇说着,如果在跟前肯定拽着叶如泉的胳膊来回摇了。想想那个画面叶如泉不自觉地笑了起来,说了句好。 挂了电话,叶如泉看向无吟:“去南城初中,今天你不用做这些了,去陪着悔儿上街转转。”无吟猛然抬起头,显然太过专注还没回过神来,缓了缓,才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说了声是,看了看手边的文件,无吟规规矩矩的整理好了才离开。 无吟穿着一身西装出现在校门口的时候的确像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忧郁,优雅,动作轻缓沉稳,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叶悔眼前一亮,一下就笑出来了:“还是老爸想得周到,你天天穿着那身黑跟在我们身后和被欺负似的。” “少爷说笑了,请上车吧。”无吟为两个人打开车门,微垂着头淡淡的笑了笑,他那身衣服被主人放了起来,只有回营里的时候才会让他穿上,说是看着不顺眼,但那衣服他记得是主人亲自去订的,或许看久了也会腻吧? “无吟哥,你知不知道市里哪里卖的登山用品最好啊?”齐洛扬扒着椅子后背,侧着头看着专心开车的无吟,无吟沉了沉,回着:“有几家质量不错的,齐少爷您的话,还是得结实点。”只见过两次,无吟总觉得这齐洛扬不是个安分的主,登山这种搞不好会出人命的事情自然要小心些。 “森市有山吗?”叶悔好奇地问着,齐洛扬点了点头:“上次跟沈叔去玩的时候那边有座山,可以攀岩,只不过沈叔不让我自己去玩。”说这还挠了挠后颈,哪次实际上是他们一块去旅游的,有个人找事儿沈叔让他去处理,也就没赶上。 “哼,我看是你不敢吧?要不然到时候咱们来场比赛,你肯定输。”叶悔自信地笑着,看的齐洛扬是哭笑不得。两个人一路上都在讨论去森市的时候要玩什么,什么好玩,安排的清清楚楚,无吟在前面听着也不说话,这两位少爷可不像是去玩的,像是去拆门面的还差不多。 齐洛扬和叶悔在前面走着,时不时大闹一下,这转转哪儿逛逛,东西买了一大堆,从零食护肤品到一些必备的东西都准备的齐全,无吟就在后面看着,有些纳闷出去玩真的要准备这么多东西的吗?他们每次要去外地执行任务的时候顶多就是带一身便装为了在被发现的时候随时可以逃走。 “无吟哥,你平时就这么闷吗?”齐洛扬和叶悔玩的一头大汗,一回头才想起来身后还有个人,无吟就静静地跟在他们身后连脚步声都微弱的听不见,这要是突然忘了回头得被他给吓死,无吟点了点头,认真的回着:“齐少爷不用在意无吟,玩您的就好。” “对啊,咱们去那边的小吃摊吧?反正无吟就是个尾巴,有他跟着咱俩安全,理他他也未必搭话。”叶悔接过了无吟的话,无所谓的往前走着,从小就是这么长到大的叶悔根本没觉得哪里不妥,齐洛扬又回头看了无吟一眼,摸了摸下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一笑,跟着叶悔去买吃的去了。 无吟趁这两个人去买吃的的空挡把买来的东西都放回了车里,一直拎着如果买的再多些他也没办法拎着了。目光看着正和齐洛扬玩的开心的叶悔,无吟沉默着把车门关上,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沈霖或许说的是对,笑才能让身旁的人开心吧。” 把东西归置好,无吟才重新回到两个人身旁,两个人吃的嘴角还沾着酱汁,无吟把纸巾拿出来,还没等要递给叶悔,就被齐洛扬抢了过来,替他把嘴角的酱汁擦了个干净,调笑的说着:“我说小少爷,你这快赶上baby了,用不用顺道给你买个奶嘴儿啊?”“去死,有多远滚多远。”叶悔翻了个白眼也没跟他计较,哼了声继续吃他的,完全没被影响。 三个人顺着街道逛着,无吟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机,无佛师姐给他了一些新弄来的情报,都是有关于凌复裴的,奇怪的是这凌复裴并没有任何异常,不是参加什么酒会就是去一些高档的地方消费,再来就是‘家里蹲’。如果不是周永偶尔会给他发个短信提醒他附近有人,他真的会以为这凌复裴不过是个普通的商人,说要杀他也只是开了个小玩笑。 正想着呢,眼前的人停了下了脚步,无吟没抬头,直接就撞在了齐洛扬的背上,揉了揉撞痛的额角,疑惑的抬起头问着:“少爷,出什么事儿了吗?” 这么一抬头,无吟才看见,他们面前还站着十几个拎着棍棒银刀的人,看起来不过也就是群小混混,不足为题。就是不知道是刻意在这边等他们还是不小心给撞上了。 这群人别说齐洛扬不陌生,叶悔一直跟齐洛扬混在一起对他们也并不陌生,上个周齐洛扬的场子让这群人的头儿给砸了两三个,差点闹到警察局里去,他也是一时气不过,带着人直接把对方将近两千万的货直接正大光明的扣下来扔进仓库里去长老鼠了,这事儿叶悔也有参与,只不过他不知道齐洛扬扣得那东西是毒品,齐洛扬也做的小心,到现在没让沈霖知道。 如今在街上碰见可真的是冤家路窄了,齐洛扬看了看身旁的叶悔,握了握拳头,总不能连累了这小少爷,只能赔着笑看了过去,笑着问着:“几位大哥,这路这么宽敞,偏偏堵了我的路,好像不太合适吧?” “小洛儿,你那事儿做的可不怎么厚道,我堵了你的路不过是耽误了你走,你赌的路,可是财路。”领头的人发出声冷笑。 |
第七十六章 他这一句话,齐洛扬的神经瞬间紧绷了起来,往后倒退了两步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对着无吟说着:“无吟哥,咱们两个联手把他们收拾了有几成概率。”没有把握的仗他从来不打,何况他们打架又不傻,能逃则逃,谁那么硬骨头就跟他们硬干那是活的不耐烦了,齐洛扬才不去吃那个亏,何况这么多人,他如果不要命了,或许才会在没家伙的情况下和他们打一架。 无吟打量了一下十几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您带少爷走就是了,这些人无吟还不会放在眼里。”低低的说着,暗暗的活动活动了筋骨,虽然他并不想,不过万事以少爷为先,少爷似乎也很有兴趣,那他只能做陪。 听他这么说,齐洛扬像是松了口气般的,笑眯眯的对着那边的人有些张狂的说着:“这可不是我挡了你的财路,有本事让张堂来跟我当面对质,我小洛儿一向不喜欢背黑锅,更不喜欢让人算着玩,张堂有那个本事,尽管来。” 尔虞我诈他玩的够多,能占在沈霖身旁的位置上也并非全靠着沈霖的宠,叶悔刚想说什么,无吟一下子捂住了他的嘴,在他耳边低道:“少爷,算无吟求您,一会儿打起来赶紧上车,齐少爷会带您去安全的地方,别回头。” 他作为杀手,从第一天入营就明白主子在前不杀生,那会脏了主子的眼,也会脏了主子的身。更何况,少爷恐怕也并没有经历过面前出现死人的情况,如果受了惊吓或者是出了什么事情才真的是他的责任了。 叶悔先是一惊,随后连忙点了点头,心里却莫名的兴奋,每次跟着齐洛扬出来打架的时候他都觉得爽快,不过都是他和齐洛扬一起瞒着沈叔叔的从没让他知道过而已,那种刺激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让他兴奋。 “哦?你的意思还是我们张堂主的错?自家人自相残杀也是你先做的,就别怪我们不客气!给我上,今天就好好给你个教训!”领头的人大声的说着,旁若无人一般,十几个人一下子扑了过来,无吟下意识的把两个人拽到了自己的身后,自己扛下了那棍棒,翻身一踢将人踹倒在地,夺下了他手里的家伙事儿一个反手砸在对面一人的肩上,回头冲着两个人喊着:“快走!” “快,跟我上车。”齐洛扬看着无吟和几个人当街打了起来,拉着叶悔的手腕就往车那边跑,这些混混的手段他自然清楚,只不过现在要紧的是这个小少爷,那三脚猫的功夫还不够丢人现眼的,伤了他他和无吟都交代不过去。 “你疯了吗,无吟还在那儿呢!”叶悔冲着他大吼了一声,无吟一个人怎么打的过那么多人?正想回去帮忙,两个‘漏网之鱼’朝着他们就冲了过来,齐洛扬无奈之下也加入了‘战斗’,在拳场里练出来的功夫表现的淋漓尽致,叶悔虽然不能打,但也不是个**,那棍棒招呼在身上痛的叶悔发抖,靠着上胸的地方没防备被砍了一刀,虽然躲得快了些还是受了些皮外伤。 齐洛扬一看叶悔见了血,瞬间就火了,握着那人胳膊狠劲儿一撅,惨叫声未等叫出口已经成了刀下鬼,齐洛扬喘着粗气把那刀扔在地上,抓着已经吓傻了的叶悔赶紧上了车,紧张之下打了几下才发着了火,丝毫不敢耽误赶紧朝着叶家的方向开了过去。 直到那车连尾巴都看不见,无吟的脸色才彻底沉了下来,抽出腰间的匕首狠戾的刺了下去,肩膀引血,奋力一扯,刀子刺穿了骨头生生把人疼昏了过去。 这么一来几个人反而进攻的更猛,无吟周转在几个人之间,难免受了些伤,束缚着的衣服穿着只会影响活动,不经意间被砍了几刀,无吟脸上逐渐失去了那份冷静,他不是没和很多人较量过,只不过在大街上当街打架,倒是头一次。 沉了沉气,无吟变换了步伐,诡异看不出路数,血溅身而不染,阴着脸用藏在袖口的刀片直接取了几个人的性命,下手利落干净,让人几乎看不清动作。抬起手擦了擦嘴角,指尖上还沾着丝丝的血痕,恐怕是刚才不小心溅上的。 无吟随便从地上的人身上拽下块布擦了擦匕首,重新别回腰间,他身上的伤侵着血,撕裂的伤口也磨人的疼,身上的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旁人的,踉跄的进了后巷子里,他记得这条路的尽头有条荒路,可以连到叶家的后面。现在这样,也只能走小路回去,如果再在大街上大摇大摆的走,那就离进监狱不远了。 叶悔和齐洛扬几乎是‘飞’回叶家的,齐洛扬下了车赶紧把人给弄了下来,叶悔只觉得疼的慌,到这不影响什么,齐洛扬皱着眉头拍着门,没一分钟的功夫管家就出来了,看见两个人这样赶紧闪身让人进来。 “管家爷爷,麻烦您把医药箱拿过来。”齐洛扬说着,老管家赶紧去找医药箱了,齐洛扬看着他的伤,拽着那衣服的两侧‘嘶啦’一声就把衣服给撕成两半,看着他疼得难受,只能不断的安慰着:“忍一忍,我给你上药。” 他这边忙着,管家不敢耽误把药箱拿了过来,给叶如泉打了电话告诉他少爷受伤了,让他赶紧回来看看。叶如泉连答也没答就把电话挂了,推了会议往回赶。 无吟推开门进来的时候齐洛扬正在给叶悔处理着伤口,仔细而小心,生怕蛰疼了他。无吟抿了抿唇,往后退了几步靠在墙壁上,长长的松了口气,少爷安全到家就好,如果少爷出了事他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不过他的责任终究是免不了的。 收敛了目光刚要离开,就看见叶如泉风风火火的从门口走了进来,看见叶悔平躺在沙发上眨着眼睛让齐洛扬给他包扎,火气噌的就上来了,看着一旁的无吟,一巴掌直接扇在了他的脸上,冷着声音训斥着:“我让你保护悔儿,你却让他受伤,是不是需要把你送回营里重新训练!” 这巴掌的力道打得不轻,无吟又受了伤,一下子跌倒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半张脸夸张的肿着,却比不上叶如泉的无视和心口的疼,身上的伤愈发的疼,无吟知道必须得赶紧处理,如果感染了接下来的几天都不会过得那么舒服。只是……主人,别把无吟送回去,无吟可以做很多事……不想再回到那地方了。 撑着身子跪了起来,无吟低下头不再言语,就算为自己解释什么又有什么用,没保护好少爷,就是他的错。叶如泉又是一脚踹在他的肋间,无吟疼的身子一颤,明显察觉那肋间异样的疼痛,轻微的折断声在耳边响着,未等他在爬起来,就听见头顶的人说着:“滚,去暗房,别让我看见你,碍眼。” 冰冷的语气夹杂着厌恶,不再管他,叶如泉走到叶悔身边轻轻托着他的头把他搂进怀里,柔声的问着;“悔儿,疼不疼?要不然爸爸带你去医院看看好吗?”胸前缠着一圈圈的绷带,显然被细心处理过了,也让叶如泉松了口气。叶悔摇了摇头,把脑袋埋在他的怀里拽着他的衣角小声的撒娇嘟囔着:“老爸,我没事儿,哪儿有那么娇贵啊,你真把我当女儿养?” “瞎说什么呢,给我乖乖的养伤,这段时间不准乱跑更不准随意出门了。”有些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叶如泉冲着齐洛扬笑了笑,淡道:“洛扬,谢谢你帮着我家悔儿了。”齐洛扬被他一叫,一下子回过神来,,呆呆的点了点头,连忙说着:“这是我应该做的,叶叔叔您客气了。”虽然这么说着,他的目光却不由得落在无吟的方向。 无吟半趴在地上紧紧地握着拳头,一种不明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心里,牵了牵嘴角,最终只扯出一个苦笑,他抬起头看向叶如泉的方向,乞求着主人会看他一眼,可是没有,主人的眼中,至始至终只有少爷一人,捂着肋间堪堪的站了起来,无吟心中阵阵刺痛,转身离开,眼底一滴泪水无声滑落。 |
第七十七章 齐洛扬看着,对叶如泉又多了几分恐惧,无吟受了重伤,得到的只有巴掌和惩罚,他这小少爷受了些皮外伤也不至于留疤,被叶如泉像是捧在手心里般的爱着、宠着,允许他放肆,允许他嬉闹。他从叶悔哪儿听来叶如泉对无吟的看重,现在看来不过如此,他觉得他能理解无吟,或许曾经能。 无吟从叶家出来,只觉得身上冷透了,冻透了,那暖和的衣服也遮不了半天的风寒,迷茫的望着四周,仿佛在找一个去处,可是想来想去,无吟突然笑了,自己不是没地方去,不是还要去暗房领罚的吗?他怎么可能没地方去。 “喂,师兄,你现在有空吗……”无吟轻声问着,似乎怕惊动了无影般的,无影点了点头,说着:“有空,怎么了?”无吟张了张嘴,四处看了看,最后沉下了心,淡淡笑了笑:“没……不小心打错了,麻烦师兄了。”说完,无吟把电话挂了,连同手机卡一起抽了出来放进口袋里,逆着风往营里走去。 等他回了营里,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叶家的老管家在他走时给了他件能裹身的衣服,可终究是挡不了寒,忍着伤痛到了暗房门前,轻轻的敲了敲,胡岭打开门看见无吟那惨白的脸色,愣了愣,随后让路给他进来,不由得有些纳闷无吟这是怎么了。 “无吟,你这又犯了什么错了?”胡岭一边说着一边把门关上,无吟垂了垂眼睑,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来叠好放在一旁,回头冲着胡岭说着:“护主不利害少爷受了伤,主人让我来领罚的,五十鞭子二十木杖,您打吧。” 他说的气定神闲,可现在挨在身上,恐怕就没那么舒服了。胡岭看着他,转过身去拿东西,无吟自顾自的刑架跟前,解开了衣扣一把把衣服从身上撕了下来,血顺着伤口滴落,无吟闷嗯了一声,忍了忍眩晕,站在那台子上伸手抓住铁链缠绕在手腕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等着疼痛的来临。 胡岭拿着鞭子回来的时候看到他背上还在渗着血珠,不由的叹了口气,每次来受罚这身上就没有不带伤的时候,他有时候都怀疑他这少主过得有没有个罪奴舒服。上次来的时候起码还好一些,这次来又同以前一样,一身的伤,伤口还都是新鲜的。 “忍着点吧,过会儿我让他们给你送身新的来。”胡岭看着他衣服上的污渍,这模样不像是出完任务更像是在街头打完架回来的,无吟点了点头示意他自己知道了,手不由的抓紧了铁链,他也是怕疼的,只是从未想过要躲而已。 鞭子落得急而快,顺着伤口砸下,只是徒增疼痛,那乌黑的鞭子打破皮肉激起血淋淋的伤口,让人看了有所不忍,胡岭落鞭又准,尽可能挑着伤得不重的地方打,可着鞭子是利器,一下下去就算不破皮,也是要留下肿胀的印子的,倒不如一下打破到时候处理起来更方便一些。 伤口不断的磨着嫩肉,刺激着神经,皮肉控制不住的抽动,只能靠着那引以为豪的忍耐力强行忍着,紧紧的闭着牙关,难免有细碎的呻吟声外露,半弓着的身子逼迫着自己不去躲避,只能用着抗刑的手段硬撑,他知道,痛进骨子里,也就长了记性了。 主人那冰冷的目光仿佛就在眼前,不断地刺穿着他,比这鞭子还要利上百倍,疼上百倍,就算被他们砍死他也不在乎,可他最怕的便是主人真的再也不愿意见到他了。就算徒有名头又怎样,就算他在外再风光又怎样?这都不是他想要的,也都抵不过的是主人唤他一声无吟…… 主人,无吟可以挨双倍的罚,只求您别让无吟滚开……无吟心里念着,耳边充斥着‘咻——咻——’的声音不断响着,血腥味儿越来越浓,他甚至可以预见那背上定是没有一块好地方了。那铁链被他拽的不断响动,紧握着铁链的一头指尖发白,恨不得把那痛尽可能的分解开来,不至于这么折磨人。 鞭子落得凌乱,更是落得迅速,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时间,一下叠着一下没有半点的放松,鞭子沾上血打下来再度抬起时,皮肉被细细碾压过一遍只是让他痛的彻底,痛的苦闷。 混沌之下再被疼痛激醒的滋味并不好受,可无吟早已经习惯了,他能忍得了一次就忍得了无数次,没有沾伤的地方被条条肿起的棱子覆盖,看起来十分渗人。 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堵住了似的,喘不上气也压不下去,混沌的意识只能沉沉的忍着,熬着,沉重的鞭子落了五十下整,放了多少水也只有胡岭自己心里清楚,毕竟无吟身上的伤经不住太过重的罚,这鞭子刚刚停下来而已,人已经支撑不住松开了手,整个人往下倒去,幸亏胡岭手快一步给扶住了,不然这摔在地上,再想爬起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无吟,还撑得住吗?”胡岭扶着他到长凳上坐下,无吟朝着他点了点头,无力的趴在上面,笔直的双腿搭在长凳之上,紧绷而修长,只是实在没有力气再摆正姿势,也没力气再反抗,还有二十杖,熬过去就好了……只是疼一疼而已……无吟不断地宽慰着自己,细碎轻盈的呼痛声忍不住从嘴角溢出,他真的好想来针止疼剂,让他不那么难受,可以让他缓一缓,只可惜,现在肯定是不会的…… 胡岭行过那么多的刑,每次都觉得无吟这死撑的让他无奈,就算朝死里打都没见他都求饶过一次,只记得有一次实在扛不住了,那匕首扎进大腿里逼着自己醒过来继续受刑,对自己都如此狠的人,很难想想他真的火了对旁人会是怎样的。 举起木杖,胡岭下手仍然微轻半分,原本包裹在西装裤子里的臀肉被一下子打压下去,再抬起木杖时已经有了血色,胡岭一怔,难道他身上原本就带着伤吗?虽然心里困惑,胡岭也没有开口去问,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力道,再打下来的时候可就没那么好熬,无吟十指抠着凳边,早已褪去血色的脸格外的惨白,借力咬着凳边来维持自己的平衡,已经半昏半死。 胡岭见他这样,也不忍心再多苛责,下手轻了三分,皮肉被重重击打过后撕裂的伤趁着血裸露在外,无吟只觉得莫说身后,胸腔也是炸裂的疼,浑身的伤不断的刺激着他的神经吞噬着他的理智。旧伤裹着新伤,甚至能感觉到那伤口被木杖慢慢撕裂过后的疼,只是无法反抗。 无吟不甘心,也不得不甘心,疼痛占据了他的理智,却又把他逼在崩溃的边缘,他真的想就这么昏过去,也许会舒服一些,也许醒过来一切都会回到大街上,他一定不会再让少爷收到半分的伤害。 只可惜,他自己清楚,那只是幻想,少爷受了伤,他活该挨打挨罚,主人宠着的人,他护不住,就是他的错,无吟缓缓的闭上眼睛,只觉得伤口这伤,已经要把他吞噬了…… 二十杖行完,人早就趴在长凳上昏死过去,胡岭想把他弄醒,但是看着他那黑色的眼圈,想来也是几日没有睡好了,就让他在这地方休息休息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这些有点名头的挨完打都喜欢在这儿歇会,血腥的味道闻着,比那饭菜的香味儿更容易让他们放松下来,也更让他们适应。 胡岭想着,走到一旁打了电话让人去无吟房间里取套冬天的衣服来,回来的时候拿了条薄毯搭在他的身上,这身的伤又不知道几时才能治好,会长又下了死命令不准轻易给他用药,就算疼成这样,还得靠着他自己熬着,真不知道无吟是怎么惹了会长招来这般的狠罚,无吟的脾气他们都清楚,断不会故意让少爷受了伤的…… 摇了摇头,胡岭去打了盆水来替他洗了伤口,又把暗房里备用的止疼剂给他打伤,虽然伤口暂时没法处理,简单的清理一下让他不至于感染胡岭还是有那个权利的,看着无吟这幅模样,想来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好,那眼前黑的给俩竹子都能养活了,心里暗暗叹气,只可惜他没资格去管这些。 |
第七十八章 轻手轻脚的把无吟扶到了里屋自己休息的地方让他趴着,召来了验刑的给无吟看过,胡岭轻轻的把门带上让他在屋子里休息,有时候胡岭真是想不透,旁人都把才人当宝爱着,偏偏他们会长就是个例外,这么打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不是出力死的,是非要死在他这暗房的刑罚里了。 等无吟睡醒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微微一动还是疼的忍不住呼痛,身上的伤结痂为淤,怎么也不会舒服,看着身旁放着的衣服,无吟无声的叹了口气,把衣服拿过来慢慢的套在身上,主人现在不想看见他,他也最好别去找那个没趣,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了…… 苦涩的笑了笑,无吟扶着床慢慢的站了起来,倒吸了口冷气,手扶着床头柜缓了缓,牵动着腿臀的伤实在是没那么好熬,不过还好,能动,总比动不了是好的。 慢慢撑着在地上活动活动,觉得能适应一些了,无吟才拿起那件斗篷裹在身上,往外走去,若是能无视那惨白的脸色,定会认为从前的无吟又回来了。 “胡叔,谢谢。”出来的时候看到胡岭和赵医生正在泡茶,无吟皱了皱鼻子还是先谢过了,这地方无论干什么他都觉得不太好,更别提两个人就泡着壶茶跟这儿坐着,要是头回来的不被这刑罚吓着也要被他们两位给吓着了。 “醒了就回去吧,把你身上的伤养养。”胡岭说着,无吟嗯了声,向赵医生示意之后就先一步离开了,打开门,那刺骨的寒风把无吟吹了个透的,冻得无吟直打哆嗦,想想自己的宿舍,又想想那堆没处理的文件,无吟还是去车库里找自己的车,准备去公司把文件都拿回来处理干净了再说,反正主人现在肯定是在家里守着少爷,断不会去公司的,肯定没问题。 等他走了,赵医生幽幽的说着:“不把我的警告当回事儿,到时候人请来了有你们哭的。”胡岭一愣,歪着头看着他,拿起茶壶给他倒了杯满的,问着:“什么哭?你要请什么人来?” “没事儿,来,喝茶。”赵医生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茶杯和胡岭碰了一下,心念着自己那个师弟的性格,暗暗摇头,但愿无吟福大命大,能被他看得上眼。 夜晚,叶如泉坐在床头拥着叶悔,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哄着他入睡,叶悔乖巧的模样落在他的眼里格外的招人疼,可是那胸口的纱布却十分的刺眼,他不愿意让悔儿在趟这趟浑水,好好的念书,老老实实的考学,将来去学了金融管理回来接手叶氏集团,他会把他的一切为他安排好,让他有个幸福的家庭。 或许是他的私心吧,他实在不愿意悔儿去做这行,更何况悔儿从小就被他护在羽翼下,沾染了那些世俗的墨水,他不知道悔儿还会不会像现在这般向他撒娇,向他嬉闹。 “爸……其实,今天是无吟让我走,我自己不肯走的,无吟真的有那么厉害吗?那十几个人都拿着刀子,他们往无吟身上打,无吟其实也很疼吧?”叶悔轻轻地拽着叶如泉的衣服问着,他真的觉得无吟让他很好奇,上次刀子直接扎进身上都戳出洞了都不见他吭一声,这次又自己扛了那么多人,无吟……不痛吗? “他的任务是保护好你,你受了伤,就是他失职。”叶如泉淡淡的说着,朝着他的小脸儿上掐了一下:“逛街能逛出来一堆刀手我到也是头回见,小东西你是不是跟我解释解释恩?” “疼,疼……爸你别掐。”叶悔张牙舞爪的把叶如泉的手给打掉了,脸上被掐了个红红的手印子,看的叶悔嘟着嘴老大的不乐意:“要是上学的话明天怎么上学啊,老爸你不带这么使坏的!” “这不是放寒假了吗?跟爸说,今年想去哪儿玩,爸陪你去。”叶如泉笑着给他揉了揉,把小孩儿给哄舒服了,小孩儿摇了摇头一脸认真地说着:“今年给您放个假,我跟沈叔叔出去玩,您就等着我过年回来给您守灵就成。” “守灵?嫌你爸我活的久了?”叶如泉佯怒的看着他,在他屁股上轻轻拍了两下,吓得小孩儿缩了缩脖子,特别假的打了打自己的嘴:“不是守灵不是守灵,拜年,拜年!”他觉得自己真是让齐洛扬给带跑偏了,幸亏老爸没真的火了就是跟他开玩笑的。 “行了,玩就好好玩,别给你沈叔叔添乱。”叶如泉想着齐家那小子今天担心的模样,脸上也有些笑意,起码这小子是真的拿悔儿当个好哥们,不带着虚情假意的,悔儿跟他一块玩他也能放心点,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地哄着:“好了好了,睡吧,早早睡一觉,明天起来爸陪你去沈家,恩?” “好。”叶悔认真的说着,可是歪着头想想,好像他问老爸的问题老爸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直接绕过去了,他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无吟总是帮他挡着攻击,就因为这是他的任务吗? 不满的翻了个身,叶悔把脸冲着墙,叶如泉只得耐着性子又哄了他一会儿,等着他睡着了,叶如泉才轻手轻脚的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缓缓地把灯关上,半点声响都没出,轻轻的带上了门,屋子里只剩下很浅的呼吸声。 第二天一早,叶悔睡醒了就吵着要去沈家,现在还没有彻底放假,他准备拉上齐洛扬好好商量商量怎么过这个寒假,看的叶如泉一脸的无奈,让他不要那么急,兴奋的小孩完全沉浸在放假里没有反应过来。 叶如泉送了叶悔去了沈家,沈霖那副睡得朦胧醒就来开门的模样到让他觉得十分眼熟,仔细一想,不就是悔儿今早的模样吗?让司机掉头去别墅,昨夜里他总是觉得缺了些什么,总也睡不安宁,那红点一直在别墅没有动过,倒也让他有些欣慰。 等他到了别墅,还没等进了别墅里,就看见夜亭口跪着一个少年,少年不知道在那里跪了多久了,双颊是异常的红晕,身子歪歪斜斜,不断的掐着自己的腿逼着自己更加清醒,他的手中还捏着份什么,脸面朝着他卧室的方向,似乎一直在这里等他回来。 皱了皱眉头,还没等着叶如泉上前,无吟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立刻要站起来,可是腿上无力脑袋昏沉,‘噗通’一下摔在了地上,丝丝的血痕染在了地上,无吟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了大半的地方,沉沉的低着头,声音里带着疲惫和沙哑:“请主人恕罪,无吟这就离开……不会碍了主人的眼的。” 叶如泉愣了愣,竟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好,伸手捡起那份染了血的纸,随意地翻了翻,是昨天给他的那些情报总结出来的报告,每一条都罗列的详细清楚,看起来一定是下了一番苦功才能罗列的如此详细。 昨日他受完刑,去公司了?叶如泉没有开口问他,起身坐在一旁,继续看着手里的报告,对训练的改革,对帮规的改革,也都十分详细,他记得前两日看见报告的时候无吟说过现在的训练还是差了些,成绩和努力达不到正比。 比起一开始的训练,这的确人性化的多了,抬起头看着无吟,无吟低低的俯身跪在地上,肩膀一颤一颤的,还能听到非常轻微的咳嗽声,想来是冻了一夜染了风寒。 “这份报告还有地方需要改改,重新改过之后交给老宁定夺。”叶如泉把报告往前递了递,淡淡的看着他:“把头抬起来,谁教给你的规矩跪成这样。” “是……”无吟慢慢的直起了身子,牵动着伤痛得厉害也只敢皱皱眉头并不敢吭声,双手从叶如泉手中把报告接了过来,微垂着眼睑看着地上,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是否还入得了主人的眼。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叶如泉站起身来向外走去,无吟眼神一暗,果然还是碍了主人的眼吧?未等他自卑完,就听见前方叶如泉一声暴怒:“跪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无吟猛然抬起头来,顾不得身上的伤立刻朝着叶如泉那边跑过去,像是个傻乎乎的孩子永远不知道疼。 |
第七十九章 无吟怎么也没想到主人把他带到医院来了,头重脚轻脑子里乱糟糟的,垂着头迷迷糊糊的跟在主人身后什么也想不起来,时不时眨下眼睛也是老半天才睁开。 “会长?你怎么来了?”赵医生正在和两个人聊天,看见叶如泉来了疑惑的问着,一歪头,就见着他身后那个大型犬似的‘尾巴’,耷拉着脑袋没什么精神直吸鼻子,还会咳嗽两声也不敢大声咳嗽,就闷在嘴里鼓鼓的,看着让人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给他量量体温。”叶如泉淡淡的说着,赵医生走到他跟前去,才看见那个毛茸茸的东西是无吟,探了探额头,赵医生点了点头:“行,煎个鸡蛋没问题了,要加点葱花吗?” “赵丰年,我很奇怪你是怎么拿到医生执照的。”叶如泉皱着眉头,他嘴这么损旁人来找他看难道都不会被呛死吗?赵医生懒洋洋看了他眼:“谁告诉你我有的,行了行了你也上班去吧,这只小金毛就丢在我这儿我这个‘兽医’保证给你治好了。” 无吟迷迷糊糊抬起头无神的望了他一眼,有些呆泄,歪着头瞧了瞧主人,眨了眨眼,一副迷茫的表情把自己蜷了起来不给任何人动,赵医生看了眼,伸手去拽他的手,无吟也不给拽,就是把自己蜷的和团子一样,他真的不想在医院里待着。 “坐直了!干什么呢。”叶如泉突然吼了一声,无吟下意识的‘噌’的把身子坐直了,委屈的呜呜了两声,没搞懂发生了什么,别说无吟被他吓着了,就连赵医生也让他吓了一跳,瞥了瞥嘴角走到无吟跟前摸了摸他的头:“乖啊没事儿,咱们把针打上。”看着是烧的太重了,这会儿无吟是一点精神都没有了,两眼无神的望着前面,针扎上的时候瞬间的痛似乎是把他给弄疼了,无吟低低的嘟囔了两句什么也就不做声了。 叶如泉看着扎上了针才离开,无吟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打瞌睡,一夜未睡又受了风,这会儿让药里安神的东西一催,就算想醒也醒不过来了,赵医生还算体贴的给搭上了条毯子让他暖和点,随后就出去忙他自己的了。 相比之下无吟难得的宁静,龙记里今天可真是热闹了,昨天的事儿一出彻底把那张堂主给惹火了,张堂主一早就来找沈霖告状不说,还把几位叔公给请了出来让他们给做主,就算齐洛扬瞒得再好,沈霖想不知道这事儿都难了。 “霖哥,你可得给兄弟做主,小洛儿他是块材料也不是这么干活的法,自家兄弟他扣了我的货断了我的财路,这还不算,找条子查我,害得我这段时间损失至少八位数!”张堂主跟沈霖诉着苦,沈霖的脸色已经完全阴了下来,勉强保持的那份冷静也只是做给外人看的,齐洛扬就站在地中央,梗着脖子脸上还带着讥笑,这副模样分明就是不服管教。 “洛扬,张堂主说的都是真的?”沈霖看着齐洛扬,齐洛扬哼了声,咂了咂嘴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儿开口便道:“沈叔,好的坏的全凭他一张嘴,有什么证据那就拿出来,是我的错我小洛儿一定担,不是那也不能一棍子打死我吧,对吧?” 齐洛扬被沈霖从被窝里扥出来的时候就没睡醒,这会儿更是顶了一个鸡窝脑袋就站在那儿,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别说旁人,连沈霖看了都直皱眉头,当这是什么地方能容的他这么放肆?只可惜眼前的人完全没那个自觉,只有在看向他的时候才知道收敛收敛。 还没等沈霖开口,张堂主就攮上来了:“证据?你把我运货的兄弟都杀了你让我上哪儿给你找证据?上街上的监控算不算证据,就算之前的事情你不认,昨天杀了我的手下你总得认了吧!” 比起齐洛扬一个小弟,张堂主的位置自然是比他高的,他这一说齐洛扬不仅没有半点害怕,反而笑了:“张堂主,您别欺负小洛儿读书少,我和我同学逛逛街走走人行路,可是您的手下主动撞上门来要取我的命的,我倒是贱命一条,要是伤了我那同学,恐怕您付不起那个责任啊。” 他这一说沈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昨儿他让叶悔和齐洛扬去置办出去玩的东西,除了叶悔他也想不到第二个人了。张堂主冷笑一声凝望着他:“是吗?什么样的大人物,还有我付不起责任的?” 齐洛扬抿了抿唇只是笑,也不说话,笑的那张堂主背后一阵阵发毛,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半响,齐洛扬转过身看着沈霖:“沈叔,这事儿不是我小洛儿做的,您要信就信,不信拉倒,大不了就是一顿打小洛儿扛得住。” 他又不傻,跟这个老头儿硬碰硬最后吃亏的肯定是他,那批货找个由头还给他也就是了,没必要闹得人尽皆知,何况看他家沈叔的脸色,回去不给沈叔个交代自己也没办法好过的了了。 “当真不是你做的?”沈霖的目光至始至终没有离开齐洛扬,他养大的孩子他心里最有数,齐洛扬点了点头,一副认真的模样:“凡事儿讲证据,我没抢就是没抢,要是哪位兄弟看见了是我做的那就站出来,把那批货也找出来,这叫人赃并获,几位叔父,小洛儿说的没错吧?” 齐洛扬说的认真,几位叔父也分不清到底谁真谁假,张堂主被他压得憋了一肚子火,看的齐洛扬在心里暗笑,他就是故意要让他不痛快的,砸了他的场子没个交代他也没法去要交代,身份摆在那儿不够也只能玩点阴招了。 “既然话都说到这,张堂主,三天之内,你如果找得到证据,送到我这儿来,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当然,洛扬的秉性我想我比你清楚,你觉得这主意如何?”沈霖淡淡的说着,把人堵在了‘巷口’,这威胁的意思也是十分的足。 张堂主也不是第一天出来的混的,自然明白再纠缠下去自己绝对捞不到什么好处,冷哼了声,目光看着齐洛扬越发的不善,半响,阴着脸说了句:“好,我就给霖哥你和叔父们个面子。” “小洛儿,给张堂主斟杯茶,没个眼力价的。这茶是今年的新茶,降火气喝了顺口。”沈霖的语气不问不怒,却让齐洛扬觉得身后那两团肉莫名奇妙的疼,他家沈叔这幅不冷不热的样子格外的吓人,说了声是,齐洛扬也不敢怠慢,赶紧上前去,倒上一杯热茶递了过去:“张堂主。” “哼。”张堂主一把拿过茶杯,那茶洒出来一些把齐洛扬的手烫得通红,齐洛扬咬了咬牙忍下了,明面上还是戴着副皮笑容不笑的脸,心里却不怎么舒服。 明眼人都看得出沈霖在护着齐洛扬把这事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张堂主也不傻,只能忍着气把那茶喝了下去,就算是暂时同意了沈霖的要求,站起身来看了看沈霖,语气里也有些沉闷:“霖哥,我先回去了。”说完,路过齐洛扬的时候还故意撞了他一下,齐洛扬没有防备差点被他撞到了,呲了呲牙,齐洛扬哼了声把脸别了过来,拽什么拽,不就多走了几步江湖路。 “阿沈,我们也先走了。”几个叔公纷纷站起来,沈霖点了点头,从座子上下来,走到几个人之中,做了个请的手势:“我让他们送您几位回去,路上小心点。”边说着,沈霖边往外走着,回头瞪了齐洛扬一眼,齐洛扬下意识的抖了一下,完全没有半分刚才那嚣张气焰,背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吹了吹被烫红的手,心里不委屈是假的。 分明就是别人先欺负到他头上来了,转过身还都成了他的错,沈叔护着他他不是不知道,就是看不惯那张堂主,摆的那副模样给谁看啊?看着自己被烫红了半边的手,齐洛扬越想越觉得别扭,心里难受,就凭他资历老他就得忍着吗? 半响,外面进来了个人,看着齐洛扬还站在那儿,就走了过来,提醒着他:“小洛儿,霖哥叫你过去呢,你自己别犯犟,为了个土埋半截的人不值当的。”谁都把齐洛扬当个小孩儿来看,就算他耍的那些手段,也没几个人会真的信。 |
第八十章 齐洛扬点了点头,把手揣进兜里装作若无其事的冲着那人笑了笑:“说得对,不值当的。”把他熬死都够了,齐洛扬这么一想,心里舒服多了,可是一想他家沈叔在外面等他,齐洛扬就彻底蔫了,他天不怕地不怕,阎王老子来了更不怕。但他是真怕沈叔这会儿心里憋着火啊,回了家不惨也难说。 想了想,齐洛扬拉住了那人问着:“你看没看见沈叔什么表情,他是皮笑容不笑,是笑,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那人听他这么问觉得奇怪,在脑海里翻了一会儿,认真的看着他:“应该是介于皮笑容不笑和没有表情之间。” 完了,沈叔真的火了。齐洛扬在心里默默给自己默哀,耷拉着脑袋那点精气神儿彻底被抽走了,长长地叹了口气,只能是逼着自己往外走了,反正闯了祸他就没怕让沈叔知道,只是怕沈叔知道之后打他就是了…… 一路上,沈霖都在看着外面的街道,根本没有理会身旁小孩儿的意思,齐洛扬叫了几声沈叔,对面也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只是冷哼了声,被他叫的烦了,扔扔丢下句闭嘴也就不说话了,齐洛扬知道自己把沈叔给惹生气了,也不久吭声了。 车子开的飞快,没多大功夫就回了沈霖的一处私院,沈霖下了车之后直接往屋子里走,根本没有理他的意思,让齐洛扬一惊,不敢磨蹭也赶紧下去了,哪儿知道,他刚下车还没进院子里,沈叔就已经关门进了屋子里了。 齐洛扬呆呆的愣了一下,随后反映了过来,赶紧跑了过去,那门紧锁着,齐洛扬挨个兜找钥匙,发现钥匙也没了,一下子就慌了神了,不断的砸着门冲里面喊着:“沈叔!沈叔你开开门啊!沈叔!沈叔你开开门啊!” 里面半点声响都没有,齐洛扬越敲越急,沈叔给他什么惩罚他都能受下,唯独就怕沈叔不要他了。以前沈叔气急的时候也是从来不会说,只是冷暴力,不搭理他更不看他,这次把钥匙都给收走了,齐洛扬是真的从心里慌了。 “沈叔!沈叔你开开门!!!小洛儿知道错了你把门开开!!!”齐洛扬知道沈叔听得见,越来越急直接把人给急哭了,带着哭腔的大吼不断的传进屋子里,坐在沙发上的人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心里的火压不下去,他也断不敢给齐洛扬开门。 他原有意思把洛扬培养成接班人,要他处处忍让,可这条路到底该不该是他走的,沈霖不得而知,若是他自己要走,沈霖会扶持他,若是他不想走,沈霖也会把帮派拉上明面来洗白,就怕齐洛扬一条路走到黑,他性子里又皮,暴躁,真把他惹急了他什么都做得出来,让沈霖有些头疼。 叹了口气,那声声叫喊还在门外,齐洛扬跪在门口大哭了起来,不断地拍着门求沈霖放他进去,可是里面一点回响都没有,时间越来越长,齐洛扬心里也越来越凉,哭的眼睛都肿了,嗓子也喊哑了,可是还是没有声音,他怕,真的怕,他宁愿沈叔拿着家法揍他一顿也不想被沈叔就这么晾着。 齐洛扬跪坐在门口,也不走,眼泪还在往下掉,这深冬比不上平时暖和,冻得他不断发抖,齐洛扬还在喊着沈叔,那声音已经沙哑的没法再听,他靠着墙,垂着头,哪里还有半点人前那威风的模样,分明只是个犯了错祈求家长原谅的小家伙。 第一次见到沈叔的时候,他混在赌场里,从街上偷了几天攒够了几万块钱从这里换成筹码,就可以拿去给奶奶治病。奶奶那时候只能躺在床上,就连日常起居都没办法自理。 他之前跟过的师父是个偷东西出老千的好手,外号叫闷三儿,从来没输过也没被抓到过,最后湿鞋去蹲号子还是因为女人。齐洛扬几乎把他的本领都学了来,加上他也算是有天赋,没多久就出了师自己干的也风生水起。 齐洛扬进了赌场里轻车熟路的上了赌桌去赌,十几分钟的时间偷来的钱就翻了一倍,齐洛扬心情清楚这些钱远远不够给奶奶治病,想着奶奶应该还在睡觉,咬了咬牙只能继续赌,逢赌必输他知道,只不过他实在是没有来钱的路子了。 几场下来齐洛扬赢了不少,他只跟看得出来赢得了的,可下了一把大的时候突然发现那荷官不对劲儿,心里一惊,知道这把肯定要输了,干脆用了些千法掩了过去,反正他们都出老千,就算他出了又能怎样? 高高兴兴的拿着大摞的筹码去换了支票出来,正准备走,手腕就被一个男人给抓住了,齐洛扬回过头来看着他,不满的吼着:“你谁啊!放开我你弄疼我了!”眼前的男人力道很大,抓的齐洛扬手腕都打颤了。 “小朋友,那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这张牌会混在我的牌里。”男人不但没有火,反而蹲下身来,平静的看着他,男人手里的牌花色和赌场里的牌是有出入的,但只要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来,这才让齐洛扬那么大胆。 “我……我不知道……”齐洛扬心里一紧,连忙往后倒退了几步,捂着自己的口袋瞪着他:“我警告你哦,不准说出去,你要是不说出去,我就给你三万封口费,你要是说出去……说出去……”齐洛扬那时就算再精再男人眼中不过是个小屁孩,男人饶有兴趣的蹲在他面前看着他低着头嘴里嘟囔着说出去三个字,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就乐了。 齐洛扬也不是第一次来这家赌场了,作为老板看这个小孩出入自己的赌场难免觉得有趣,毕竟这里虽然不限制岁数进入,可是也基本都是半百左右或者是年轻的富商,很少有说就这么一个穿的地摊货的小东西进进出出的。 “说,如果我说出去你要怎么样?”男人笑眯眯的问着他,满满的玩意,齐洛扬咬了咬牙,猛然抓过他的手一下子就咬了下去,犬牙还刻意往下压了压,在他手上留下一个大牙印:“那我就咬你!咬死你!” 这小孩子斗气般的举动成功让男人彻底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男人问着:“你骗了这么多钱做什么用?你一个孩子,还不至于花销这么大吧?” “我给我奶奶治病用的……不然谁爱来这个破地方,到处都是烟味,还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人。”小孩子皱着眉头说着,哼了声不去理他了,反正被抓着了,要杀要剐也就是听君尊便。 男人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搂住他的肩膀,还不到他胸口的小家伙站在他身旁,让他忍不住笑了笑:“好,我陪你回去,要是让我知道你说谎,不仅钱我要拿走,你小子也得给我等着点。” “……你……你不能跟我回去!”他这一说齐洛扬就急了,奶奶从来都不知道他的钱是怎么来的,他也只是骗奶奶说他原本家里好来钱的路子多,要是让奶奶知道他来这种地方换钱,奶奶肯定不会用的,齐洛扬急的直咬下唇,男人却不由分说的把他直接拎起来塞进了车里:“地址。” 突然冷下来的口气吓了齐洛扬一跳,乖乖的往车门边靠了靠,说了声翟前楼,男人一把把人拽过来按在身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乖乖的,听得懂?” “听……听得懂……”齐洛扬不傻,他腰间鼓鼓囊囊的东西分明就是一把枪,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是命都交代了,哪儿还有命去再赚钱,大不了他换家赌场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么想着,车可是到了地方了,齐洛扬被男人押着下了车,男人看着四周破败的景象皱了皱眉头,这地方应该会是已经要拆了的地方,再看看这小孩儿穿的,分明也就是廉价的玩意,就算他再落魄的也不曾穿过。 |
第八十一章 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楼,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家,齐洛扬把门开开,进了屋子里,然后匆匆跑进了房间里,男人进了屋子里看着,里面躺着位老人家,看着命不久矣,这破旧的房间里唯一一个好的地方恰恰也就是这里,崭新的被褥床单,什么都给她用的最好的,这孩子……没有骗他。 “奶奶,家里来客人了,你起来坐坐好吗?我去给你煮面吃。”小小的孩子小心翼翼的扶着老太太坐了起来,拿着枕头垫在她的腰间和脑袋下,把被子又给她拽了拽,不至于冻着她,这才转身去了厨房里,临走的时候还警告的瞪了男人一眼,引得男人发笑。 “这位先生您好啊……”老太太慈祥的笑着:“不是我家扬扬给您添了什么麻烦吧?这孩子皮是皮了点,心肠不坏的……”看的出来,这恐怕不是第一次有人拎着齐洛扬回来了,似乎每次都是齐洛扬闯了祸。老太太精气神不是很好,可底气很足,谈到齐洛扬时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神里分明头这份宠溺。 “大妈您放心吧,他没给我添麻烦。”男人淡淡的说着:“您先躺会儿,我去帮帮他。”男人边说边站起来,走出去的时候看到齐洛扬站在个木头搭的台子上去煮面,不断的下来上来弄得认认真真,看得出来他经常下厨给老太太做饭吃。 微微笑了笑,男人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在靠着西面的小屋子里发现了几样小家具,也说不上是家具,只是一张老旧的床,床上还放着七零八落的书本和一个小本子,本子上密密麻麻的记着每一笔开支和进账,每笔开销都不少,少则几千多的要十几万,对这样的家来说,也是笔不小的负担。 “你在这干什么!出去,谁让你看了!”齐洛扬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瞪着男人,拳头紧握着像只被激怒的小狮子:“从我房间里出来!把本子放下!” “扬扬,出什么事了?”那边屋子里老太太叫着,齐洛扬没好气的瞪了男人一眼把本子抢了过来一股脑的塞进枕头下面,然后跑到奶奶屋子里把放凉了一些的面端到屋子里,摆上桌子一边喂给奶奶吃一边摇着头说着:“没事没事……我在和那个叔叔开玩笑而已。” 男人眼神复杂的看着齐洛扬慢慢的喂着老太太吃东西,怕老人家嚼不碎齐洛扬还把那面条都夹成容易入口的长度,小心翼翼专注的模样让男人错愕。 老太太的精神到底是不怎么好,吃了一半就已经睡过去了,齐洛扬拿着纸巾把那嘴角粘的擦干净,又把桌子收拾干净让她躺下,洗干净了碗,从厨房里又端出来两碗面,递给了男人一碗,自己自顾自的端着碗去茶几上一边记着什么一边吃饭。 男人尝了一口,味道淡的可以,可以说是他吃过最难吃的东西了,齐洛扬无所谓的吃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把今天的收获都写好之后把兜里的支票放进了柜子里,得找个时候去把钱给换了才行。齐洛扬认真的想着。 男人端着碗坐在他身边看着他,那碗平淡无味的面被齐洛扬吃了个精光,然后就去刷碗去了,看也没看男人一眼,反正他家就这样,他爱怎么样怎么样,也是抱着无所谓的心态去看的,男人拨弄着面条,看到碗下面还窝着两个鸡蛋,齐洛扬自己那碗连面都是少的,更别说什么别的东西,一时间男人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小东西,你想上学吗?”男人问着眼前得小孩儿,小孩儿摇了摇头,把东西都收拾好:“不想,我走了奶奶怎么办?一天上学要八个小时,这段时间谁照顾奶奶?钱从哪儿出?干什么要花那个冤枉钱,反正你都看到了,你要是想抓我随便你,那抽屉里还有些钱,你给我奶奶请个保姆就行。” 小孩子说的认真,完全没有半点的造假,男人沉了沉,随后又淡淡的笑了起来:“我会给你奶奶请个保姆来,也会给她请个好的医生帮她治病,医药费算我的。但作为交换条件,你要跟我走,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齐洛扬不知道眼前的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这笔买卖怎么算他都不会亏,只不过跟他走而已,奶奶有个比他还仔细的人照顾也没什么不好的。想了想,齐洛扬点了点头:“我跟你走,但你必须遵守承诺。” 男人点了点头,随后向他伸出了手:“我叫沈霖,你可以叫我沈叔,你呢?”“齐洛扬,洛河的洛,张扬的扬。”齐洛扬说着,男人嗯了声,等着老太太醒的时候,男人跟老太太商量过后,就带着齐洛扬离开了,临走前按照他所约定的不仅请了保姆来收拾屋子,还请了特护来照顾着老人家。 带着他回家的那晚,男人给立了规矩,他不服气被打的第二天连床都下不了,偷东西,不吃正经饭,没规律,昼伏夜出等等……这些小毛病一个一个都被男人生生扳了过来,他怕沈叔打他,可他更怕沈叔不要他,就算在外再张扬,在家里,他也只是一个被沈叔惯大的孩子,他知道沈叔不缺女人,可他从来没往家里带过,更没往他眼前带过,这些也都是怕他受欺负…… 齐洛扬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跪坐在门口,手还拍在门上,那扇硬邦邦的门让齐洛扬觉得无助,他想张嘴可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连敲门……都没什么力气了。 “沈叔……你开开门……”齐洛扬十分沙哑的说着,又过了十几分钟,门终于发出了一丝响动,人从里面把门打开,齐洛扬一下子抱住沈霖的腿,眼泪都漫在他的裤子上:“沈叔,我以后不胡闹了,你别把我关在外面……” 沈霖依旧冷着张脸,齐洛扬身上的寒气隔着十米远都能察觉得到,也是冻坏了,那点小小的温暖立刻让他凑了过来,抱着他的腿像是耍无赖一样死活也不撒手了,沈霖想把腿从他胳膊里抽出来,可是禁锢的太紧,猛然抽回来人肯定是要被他踹倒了。 沈霖无声的叹息了一声,淡道着:“进来。”让路给他进来,齐洛扬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立刻走了进来,可惜那脸冻得通红实在看不出来是想笑,冷热交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一个喷嚏直接打了出来,冻得人直打哆嗦,鼻尖都冻得发红,眨着眼看着他家沈叔,可看到茶几上放着的那藤条,脸色变了变,沈叔不会是准备在客厅里教训他吧? “去坐着,一会儿跟我好好解释解释。”沈霖说完,就进了厨房里,原本生了一肚子气看着他冻成那样儿心里的气也消了一大半,再怎么着把孩子给冻坏了饿坏了终究是不行,罚是得罚,旁的也不能差了。 齐洛扬蔫头耷脑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旁边的暖水袋拿起来抱在怀里,还有些烫手的温度让他暖和了不少,那水肯定是刚灌上的,这儿虽然比外面暖和多了但也没有沈家暖和。 厨房里飘出来的阵阵香味儿让齐洛扬鼻头有些发酸,只是刚刚哭的太狠这会儿眼睛发涩的厉害,这事儿最后还得靠着沈叔去替他兜着,到底是他有些玩过火了,如果那群老头子真拿这事儿来说,沈叔无论护不护着他肯定都不是一回事,他让沈叔为难了吧…… 把下巴也放在暖水袋上,眼睛看着厨房里,有点期待,也有些懊悔,他如果能再冷静点,也许就不会让沈叔这么为难了。正在他胡思乱想的这会儿功夫,沈霖就端出来了碗热汤面,热气腾腾上面还摆着些爽口的小菜,是齐洛扬最爱吃的。沈霖把筷子放在他的手边,冷冷的说了:“吃完了来书房找我。” 齐洛扬打了个哆嗦,说不怕那是假的。乖乖的点了点头,目送着他家沈叔上楼去了,撇了撇嘴看着旁边放着的藤条,长长的叹了口气,端起碗来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烫嘴的温度让他身子暖和了不少,那目光却一而再的看向一旁的藤条,一个走神不小心直接把舌头给咬了疼的小孩儿呲牙咧嘴的。 |
第八十二章 饶是齐洛扬吃的再慢,一碗面也花不上多少功夫,把碗放下,齐洛扬看着那藤条,硬着头皮拿了起来,慢慢的上了楼去找他家沈叔了,早挨晚挨迟早得挨,要是就这么卡在这儿才是真的难受,要是哪天沈叔突然想起来再打那就有他受得了。 迈着沉重的步子上了楼,站在书房的门口敲了敲门,有些底气不足的叫着里面的人:“沈叔……”“进来。”里面的人沉沉的说着,显然是压着火的,齐洛扬手扣在把手上握了一会儿,还是直接把门给推开了。 齐洛扬走到书桌跟前跪了下来,把藤条高高的举了起来,声音不大的说着:“沈叔,洛扬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下次再遇上这种事儿我保证不会再犯了。”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家沈叔,只可惜这套今天显然没什么用,沈霖淡淡的看着他,站起身来走到他身旁,把藤条拿了过来,敲了敲桌边:“裤子扒了。” “哦……”齐洛扬老老实实的把裤子脱到了腿弯,双肘撑在书桌上把腰弯了下去,被刮过来的细风一吹,裸露在外的皮肤顿时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接着藤条没有任何预示的打了下来,想来也是气的急了,下手格外的重,一下下去那皮肤便红得发白,齐洛扬痛的身子一抖,侧着头叫着沈叔,却换来了更重的一下毫不留情面,直接将那臀峰抽破了皮。 “齐洛扬你要气死我是不是?啊?那姓张的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他砸你的场子是想打我的脸我看不出来非得你去出头是不是!你平日里小打小闹就算了,现在更好,学着他们当街杀人,本事了你!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你想走这条路,行,没关系,你可以走,但你现在是什么?你是学生,你不好好上学去摆弄那些东西?场子里莫名加了那么多营业额你当我是瞎的吗!”沈霖一边骂着一边往下打着,刚刚压下去的火一下子全反了上来,每下都十足十的打在肉上,疼的齐洛扬喊都喊不出来,眼泪吧嗒吧嗒掉在桌面上。 被沈叔骂的无话可说,可着疼却沾足了他的理智。沈叔发火的次数少得可怜,可每次发火总能让他趴上好几天动都不敢动,今天恐怕也不会‘轻松’了。 那藤条落得又狠又烈,每下落下都带着狠戾,不向平日里就算打多少也是带着些心疼的成分。臀峰上更是成了沈霖的落手点,几条细碎的口子破碎开来,从里面慢慢渗出血珠,也未见沈霖下手轻上半分,只是专心给他个教训。 一连十几下没歇气儿的抽下来,沈霖饶是下手留了些分寸让这火气顶的也轻不了多少,抬手一下子抽在臀腿之间,齐洛扬仰着脖子一声惨叫,接着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屁股上被抽的青青紫紫,那细碎的口子翻着薄皮,小孩儿肩膀不断的抽动着似乎还是在哭,连点声音都没了,想必也是疼得厉害。 “起来。”沈霖一脚踹在齐洛扬小腿上,没多少肉的地方和直接踹在骨头上一样,齐洛扬撑着身子重新摆好姿势,不断的哽咽,想伸手去揉揉,又怕沈叔的藤条直接抽下来,目光里带着些怯懦的瞧着他家沈叔,看到的仍然是张冰冷的脸。 “沈叔……疼……洛扬不敢了……”齐洛扬小声的叫着,脸上挂满了泪痕和疼出的冷汗。沈霖拿着藤条抵在他的伤口上,痛的小孩儿缩了缩脖子,接着就听见身后的人说着:“我就问你一次,你想继续念书,还是想做黑社会。” 齐洛扬一下子愣住了,念书沈叔自然是会供着他的,可他的那些哥们多半还都是在帮里,但是如果选了做黑社会……会不会他就要像那些人一样叫沈叔是霖哥,也没资格再向现在这样享受他的宠爱,被他惯的没边? ‘咻!’“不会回话是不是!”不容的他细想,一藤条就抽了下来,卷起的伤口渗渗的冒着血珠,看起来好不可怜,齐洛扬咬着牙才没让自己叫出声来,可脑子还在神游,念书就等于沈叔,加入黑社会就等于霖哥,仅仅一个称呼,他可能失去的不是他所能想的那样简单…… 见他不回话,沈霖觉得心凉了半截,没有哪个人愿意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去加入黑社会,饶是沈霖也是如此,就这么一个问题,竟对他来说那么困难,沈霖觉得无话,心中的疲惫无法言说,把藤条放下,沈霖转身走到一旁坐下,淡淡的说着:“别在哪儿撑着了,起来吧,回屋歇着,过会儿……我给你上药。” 他这话话音还没落下,齐洛扬一下子就反映了过来,顾不得身上的痛,拿起那藤条‘噗通’一声就跪在了他的面前,双膝砸在地上,冰凉的地刺激着他的神经,齐洛扬一边摇着头一边说着:“念书,我念书,沈叔你别这样我害怕……” 沈叔永远都是这样,他知道要是他傻乎乎的真听了他的话回去,可能沈叔就真不认自己了,到底他是贪恋,贪恋沈叔给了他父爱,贪恋沈叔给了他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家。旁人都说沈叔把他惯得不成样子,沈叔每次也都笑着应下,每次闯了祸虽然罚的狠可每次都不会让旁人说他半句不是,他不想走,一点都不想。 “叫我沈叔是吧?”沈霖平静的望着跪在自己脚边的人,那张脸上充满了害怕的泪痕,小孩儿认真的点着头,目光紧紧的盯着他,不肯挪动半分,沈霖深吸了一口气,把藤条重新拿了起来,指着地上:“撑着。” 齐洛扬不敢耽误,赶紧把身子摆正了姿势,沈霖把藤条点在他的身上,一字一字的说着:“洛扬你给我听好了,我沈霖有本事随时退出江湖这摊浑水,就有本事让你也可以。今天打你打的是家法,给我记住了疼。你如果有一天,敢拿这条命去跟他们争,去跟他们抢,敢给我犯浑,别怪我心狠手辣。”沈霖始终阴着一张脸,他始终信着孩子是能教育好的,何况是他强行改变了眼前的孩子,怨不得旁人,现在如果不掐断了苗头,往后怎样,就不再受他的控制了。 “洛扬知道了……沈叔,洛扬不会犯浑了。”齐洛扬的声音里还夹杂着哽咽,一声家法彻底叫进了他的心里,沈叔还认他,还疼他,并没有因为他犯了错就对他不管不顾。 “二十,报数。”沈霖淡淡的说着,一下直接打了下来,伤口冷却过后再度激起只是更疼,齐洛扬忍下了呼痛,尽可能平稳的按着沈叔的要求报着数字:“一……” 藤条呼啸在耳畔,砸在臀肉上,痛的那肉止不住的发抖,带着哭腔随着每一下责罚而报出数来,那声音听在沈霖心里,又怎么会舒服,整整十下,落得又快又准,一条口子撕裂在那满是伤痕的臀肉上,齐洛扬一声惨叫断了数字。 ‘咻咻’的声音还在响着,可是齐洛扬却没有感觉到疼痛,错愕的抬起头来,看见沈霖拿着藤条抽在自己的胳膊上,比打齐洛扬的不知道要狠上多少倍,一下便是一条血痕,沈霖微微皱着眉头,一声不曾吭过。 “沈叔!你这是干什么!”齐洛扬连忙去夺下那藤条,抓着沈霖的胳膊轻轻的给他呼气,仔细而谨慎生怕把沈霖给弄疼了。沈霖轻轻的把他搂在怀里,拍了拍他的后脑:“该做的做,不该做的,就算有天有人拿着刀枪威胁着你最在意的人,都不准做。” “洛扬知道了,沈叔,你胳膊流血了……”齐洛扬这下是真的慌了神了,沈霖没说话,卷下袖子遮住伤,扯过搭在沙发上的外套盖在齐洛扬身上,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好了,都过去了,沈叔帮你上药,乖。” 齐洛扬想说你的伤怎么办,可是沈霖那副淡然的表情从来就没变过,如果不是那隐隐的血腥味儿和沈霖微微皱起的眉头,齐洛扬怕是真的会认为沈霖是不疼的,沈叔打了自己,却比罚在他身上更疼,沈叔教他疼他,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沈叔盼着他好,盼着他成才……沉默的把脸埋进沈霖怀里,眼泪打湿了沈霖的胸口。 |
有没有和我一样外面正在下雪冻得要死的,米娜桑晚安,注意保暖 |
第八十三章 无吟这感冒来势汹汹,反反复复发了几天高烧,手背都打青了烧才退下去。咳嗽也没见好不说,反而嗓子哑的没了声音,原本就不多话的闷葫芦更是没声音了,天天干张着嘴没有声,想说句什么也是费了老劲儿了。叶如泉和宁言嫌弃他每天闷闷的和鼓一样没个动静,突然看见一眼能吓死人,直接让无心给他套了几件厚的扔到营里继续他原本的工作去了。 “第四十七个……咳咳咳……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无吟一边咳嗽着一边嘴里碎碎的嘟囔着,面前躺着一个穿着一身作训服的人,心口被利刃刺破,染红了地下的泥土,身子都已经完全凉透了。 脸上还带着他们做任务时候才会佩戴的面具,无吟蹲下身来掀开面具,按着他的胸口看了看勃颈处,墩着一个小细缝直接掀开来,缓缓地撕开,一张人皮面具出现在无吟的手上,可是那人的脸,无吟的确是没见过的。 原本无吟是准备去梅林采些东西回来的,谁知道半路上突然冒出来这么个人,等无吟反应过来这人已经被无吟杀死了,而手机上在两分钟前传来了一条新的短信:附近有人。 叹了口气,无吟也没办法了,过完年之后看来得跟主人请个假去一趟恒城把这事情给解决干净,不然走着路突然就冒出来个人要是养成了习惯可就麻烦了,谁知道下次死的会是谁。 摇了摇头,裹了裹身上厚厚的羽绒服,不由的把双手揣进兜里还能暖和一些。慢慢的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算来少爷出去玩也有段时间了,今天是他们回来的日子,主人应该在家里等着少爷回来,他也不用上跟前去。 办公室跟前,几个人正站在哪儿往里面张望,手里还纷纷拿了几份文件,无吟走了过去,从兜里拿出钥匙把门打开,然后进了屋子里,示意他们把文件放在桌子上。 无吟从靠着墙那边的文件柜里取出来几份整理好的东西,挨个人给了几份:“你们几个……把……把这些分发下去……今年的总结……催……咳咳,催一下无影……先出去吧……咳咳咳……”断断续续的说完一句话,可是把无吟给累得不轻,脖子都给拽红了,喉咙里更是火辣辣的疼难受的喘不上气,真是说不上来话干什么都费劲,还不如闭嘴该干嘛干嘛。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纷纷从他手里接过那文件离开了,他们少主最近这心情怎么看怎么都不好,睁着眼都能感觉他想要睡过去,还是别去招惹他了。 从抽屉里找了几个药瓶出来,倒了杯热水,把药一把塞进嘴里就这水吞了下去,那苦涩的味道从喉咙里蔓延上来逼得无吟阵阵作呕,又猛灌了好几口才把那味道压下去。叹了口气坐在旋转椅上,拿了块润喉片塞进嘴里,边含着边伸手去够来那新送来的文件,攒着不如处理了还少片心思。 正在忙着处理文件走神的功夫,就听见门被‘叩叩’的敲响了,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幽幽的说着:“无吟,你在里面吗?”无吟想说在,可是说不出来声音,想起来脚又卡在了桌边上动也动不了,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拿过手机来把音量开到最大,然后播了出来,外面的人听见,这才打开门走了进来。 无佛拎着两个保温壶走了进来,走到他跟前把保温壶都放在了桌子上,里面还飘着阵阵的香味儿,无佛看着无吟没什么精神的模样,开口道:“这蓝色的里面是鸡汤,可是你的午饭别给现在吃了,粉色的里面是煮的雪梨银耳羹,师姐可是特意吩咐我给你送来让你趁热喝的,你可得都喝完了不能驳了师姐的心意呀。” “谢……谢谢师姐……”无吟开口艰难地说着,听得无佛眉毛都要挑起来了,连连说着:“你闭嘴休息吧,难听死了。”无吟垂了垂脑袋一双大眼偷偷的望着她,看的无佛有些无奈,只能放轻了声音来说:“把嗓子养养,变声期还没过呢,别回头变了公鸭嗓,我还得去找师兄换硬币,就不陪着你了。” 无吟刚想开口,一想算了,抽了张纸在纸上写着:“师姐,你换硬币干什么?”他没记得营里添置了什么新机器还得用硬币才能用,无佛把手机拿出来翻了翻,递到他跟前:“你呀,都过傻了,今天可是年三十儿,晚上还得去会长家包饺子过年呢。会长家那边倒是好说,顶多多包一些哄着少爷寻个开心,营里这么多人,大家一起包饺子煮饺子那硬币能放得少了吗?” 别看无佛虽然平日里除了夜店就是大型商场各种酒会的走着,日子却过得精打细算,营里一些精细的工作他们男人做起来总归是有纰漏,也都交给了无佛,无佛处理起来得心应手,只是总会觉得这些工作比不上出去有趣。 不过无佛说完愣了愣,问着:“你今年还要去出任务吗?”无吟摇了摇头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用不用‘出任务’。每年靠着这时候无吟就会自动消失小半个月,对外宣称是赶着年关人都放松的时候走几单险的,可实际上却是被罚的起都起不来只能找个地方躲起来,趁着主人不用他能养几天伤。 她这一说,无吟才想起来,今儿的确是年三十,不过无吟对这日子根本提不起精神,往年里这几天都是要挨罚挨训,能得着休息片刻已经是最大的宽容。 叶如泉给他定了规矩,三十夜晚上要挨长棍,挨完了也是没得休息的,要‘跪灵’,从三十晚上跪到年初四早晨,叶如泉出了门,他才能起来,如果这空挡昏过去了,那照样是要挨打的,对无吟来说过年这几天无非就是地狱一样的日子,从来也不关注,巴不得永远不到,又怎么会记得。 想了想,无吟打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放了满满一抽屉的存钱罐,都是无吟平日里出去买东西换的零钱,从当上云滴那天开始攒的,现在攒了多少他自己也算不清楚,也很少去算,反正这些零钱平时也是用不上的,就一直放在那里了。 “师姐……这些你拿去用吧……”无吟说着,从里面拿出来两个小狗模样的存钱罐递给无佛,眨巴眨巴眼睛冲她笑了笑:“罐子……咳咳……罐子可要记得还给我,我很喜欢……”无佛往他那抽屉里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是开了个狗狗乐园啊。” 站着的,窝着的,躺着的,各式各样各个品种的小狗存钱罐,要是让小孩子看见可要喜欢死了。无吟脸上微微泛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摸了摸后颈,也没说话,无佛看了看这手里的存钱罐,又看了看无吟,抿起唇边来认真地说了句:“真像。” 无吟不解的望着她,无佛也不给他个解释,把那保温壶往他跟前推了推:“那我可先走了,等过了年就把罐子还给你。”无吟点了点头,也没有去细问她,等着她离开了,无吟才把保温壶拿过来,掀开盖子,热气伴着香味一起飘出来,让无吟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那本来就带着些红意的脸一下子变得更红了。 拿起放在最顶层的勺子,无吟小口小口的喝着,甜甜的雪梨配着银耳,加上冰糖熬得粘稠,入了口不会觉得腻,反而让人想一口气把它喝光。无吟微微的眯着眼睛十分满足,觉得嗓子也舒服了不少,至少没有方才那么痛了。 喝进嘴里连通着心都暖洋洋的,若是将来师姐嫁出去那人肯定会很幸福。无吟想着将来师姐抱着个孩子做家务的模样,怎么都觉得那画面一定不会很和谐,不把孩子给扔在一边她自己去休息就不错了,除了对待他们师兄弟和会长师父有耐心,他可没见着师姐对其他男人有半点的好脾气。 摇了摇头,无吟见壶里的羹凉了些,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早晨就喝了杯牛奶现在也是饿的,那狼吞虎咽的样子让人看了恐怕会以为他被人虐待几天捞不到东西吃。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壶的羹就见了底,无吟揉了揉有些胀的胃,继续去做他的工作。 |
第八十四章 “无影大人,鹰首刚刚打来电话让咱们准备准备,下午放假一起包饺子等着过年。”惠友走进屋子里,看着无影正一副愁容的看着手里的成绩单,不由的疑惑,走上前去一看才知道,这是石楠的成绩单,虽然他的成绩比起刚开始的时候是好得多了,可是进初风营还是远远不够的,只有两项骄傲的成绩就是速度和隐藏,若是来他们若风营发展倒是个好苗子。 他们若风营算是个很特殊的存在,里面的人大部分都是各个营唰下来的‘残次品’,虽然比不上初、掠、逐、追四个主营和静、沉两个助营的人多和敏,但也有他们特殊的优势。比起暗房是用来惩戒营里的人,他们专门为了拷问和收集情报而存在,没有撬不开的嘴没有搜集不来的情报,为了搜集到情报不折手段也一直是他们的营规,只是想想,惠友还是没有提议,无影大人如果肯的话,何必这么烦恼石楠的成绩? “无影大人?”惠友见无影一点反应也没有,有往前走了两步,朝着无影挥了挥手,无影一愣,随后反映了过来,拿过另一张纸把石楠的成绩单盖住,抬起头看着他:“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虽然他给石楠进行了强化训练,可还是没用,顶多能刚比得上追风营里普通的罪奴。 这成绩至少还得练上一两年,石楠的刻苦他不是没看在眼里,无吟一次次的改训练的方式他也明白是为了拉石楠一把,可是……实在是不理想,在这个看能力说话的地方,成绩就代表最基本的能力,真是让他不知道怎么把这份成绩单交给无吟,无吟看了肯定也不会满意的。 “鹰首来电话说下午咱们放假,让咱们包饺子过年,您看呢?要不要我让餐厅的人多备着点面和馅等到时候一起去餐厅里包?”惠友问着,无字辈七杰的人过年向来都是在叶家过得,自然不会在营里,可是营里的人每年的规矩都不一样,所以他得提前问好了。 “恩,好,你去一趟餐厅,多准备几样馅,大不了多支几口锅,爱吃什么馅让他们自己拌,至于罪奴营的人,送些面菜肉之类的去,标准和咱们一样,至少过年让他们过得好点。”无影淡淡的吩咐着,思索了一会儿,叫住了刚准备离开的惠友:“过会儿我亲自去说放假的事情,你先去那安排其他的,切忌找几个懂事儿的去办。” 罪奴的身份到底是摆在那里,不是没有过他们吩咐准备些好的给他们送去送去之后就变成坏的烂的,惠友虽然是个搜集情报的行家但是到底办事儿利索听话,无影用着也顺手,不至于给他玩面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事儿。 “明白了,无影大人您放心吧。”惠友说着,就见着无影从抽屉里拿出来个礼物盒子递了过去:“新年快乐,去忙吧,做得漂亮点。”惠友一愣,接过来说了声:“谢谢无影大人,我先去忙了。” 无影点了点头,惠友这才走了出去,刚出了门惠友就好奇这里面装的是什么,轻轻摇了摇,里面有金属的声音,拿着刀子把盒子拆开,里面装着一支新款的银表,他前段时间刚和几个人念叨过,惠友笑着把表戴上,淡道:“真是比不过无影大人啊。” 房间里又重新安静了下来,无影把其他几个表现还不错的罪奴的成绩单又重新过了一遍,拿出张纸来罗列清楚,今年过的也不过才两个,剩下的还是要继续训练。等着过完年,才是真正看成绩的时候,营里不成文的规矩,选出来的不一定是最好的,名额只有两个,想上,就得有本事。 处理完这遭人的成绩,无影站起身来,把石楠的那份成绩单叠起来放进上衣口袋里,走到门口拿起外套穿在身上,直径走了出去,先去营里看看吧,这群小子听见能放假还不够疯的。 到了营里,无影脚步顿了顿,原本应该都在训练的人围成了一个圈,里面似乎有什么热闹看似的都在哪儿挤着,人挨人人挤人,无影看了看,走到一旁踩着放在角落的木箱往里面看,才看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 人群之中,石楠带和几个罪奴和两个教官正在做对抗训练,比起一开始石楠只是照猫画虎的打法现在已经逐渐步入正轨,无影教的用心,看家的本事能教的也都教给了他,比起其他人学的都是营里的手段,石楠的路数更像是第二个无影。 突然,几个人停了下脚步,石楠一边看着那两个教官一边对着自己的队友说着什么,几个孩子自信的笑了下,纷纷拿起放在一旁的短刀,石楠站在他们身后,平静地望着,几个孩子速度灵敏快捷,两个教官让他们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锁住了手脚动弹不得,石楠看准了机会无声的移动到了其中一人的身后,正要下手的时候,就听见人群里传来了拍手的声音。 两旁围观的人纷纷让出路来,无影抿着唇脸上带着丝丝的怒意,走到几个人之中,瞥了眼那差点被袭击的教官:“你们在做什么?今天的训练好像没有实战对抗这一项吧?” 杀人和只是玩闹,无影分得清楚,方才那一刻石楠分明就是有心要杀了这个教官,之前他杀了阳勋无吟保了他,把事情给压了下去。如今再杀了教官,别说无吟保不住他,伤了营里人的性命没个说头,石楠只有死路一条。 何况他看着旁边那教官分明已经受了伤,想来被这几个孩子折磨的也不轻,无影走到两个教官面前,伸手拽住其中一人腹部的衣服往上一掀,肚子上有三个不明显的出血点,旁人看不清楚他看得清楚,皱着眉头看向站在一旁假装若无其事的石楠,表情有些不悦。 他教给他本事可不是为了让他对付自己人的,简直是瞎胡闹。那教官看无影一直在看着石楠,出了声音来吸引了他的注意:“回无影大人,这小东西非缠着我们要我们和他们打对垒,您也知道咱们当教官的,还不是有苦难言。” 无吟托了话让‘不动声色’的特殊照顾着,无影又把他当做亲传弟子,这群教官就连平时练习的时候那手里拿着东西都不敢真打下去也就做做样子,无影回过头来看着石楠,石楠这会儿反应过来自己闯祸被发现了,别过脸去看着地上的石子,时不时踹上一脚也不吭声,看的无影心里的火慢慢的烧了起来。 “石楠,实战对抗是什么意思?杀人又是什么意思?”无影当着众人的面也不至于把他给收拾了,石楠沉思了一会,抿了抿嘴角回着无影:“实战对抗是为了提升能力,积累经验,实打实训,但不能动真格的,杀人……杀人就是让他死。” “那我问你,刚才你是在做实战对抗,还是在杀人?”无影的语气逐渐冷了下来,两个教官也反应了过来,顿时觉得背后一阵冷汗,刚才如果无影大人慢上一步,肯定他们就要成了这群孩子的刀下鬼了…… 石楠张了张嘴,话在嘴里饶了几个弯,最后深吸了一口气回着:“回无影大人,我做的事实战对抗,从难从严从真。”边说着,姿势也不想方才那般懒散,把背挺得直,目光毫不避讳的看着无影,无影一笑,两指夹住一个刀片,低声问着:“那这个呢,又是什么?” 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让石楠觉得浑身都疼得厉害,无影虽然平常时候对他也不错,可是扯上训练能把他练到散架都不让休息,心里有些打鼓,强撑着说着:“带着玩的,让自己适应适应。” “我要听你的实话。”他的每一招都是他教的,如何用,用的程度如何,无影看得仔细,石楠听到他的话咬了咬牙,拳头握的‘咯咯’作响,不服气的低声对无影说着:“是,我说了假话,但我没错!错的是他们!” 无影疑惑的看着他,就看到石楠梗着脖子瞪着两个人,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小不点黑色的东西交到无影手上:“这个就是证据,我没错,错的是他们,无影大人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想杀了他们,谁让他们侮辱无吟大人!” |
第八十五章 “哦?是吗?”无影拿着那黑色的小东西摸了摸,找到了开关键,是个迷你的小型录音笔,这东西也是他给石楠的,让他方便把文化课记下来,回营里也能复习,没想到他给用到这上面来了,真是‘孺子可教’了。 无影的目光看向两个教官,两个教官身子一僵,狠狠地瞪了一眼石楠,石楠哼了声别过脸去,握着无影的手按下了开关键,里面存着的,是两个人聊天的记录。 【你听说了吗?咱们火鹰会的少主,是个没人要的种,所以才被扔了,怪不得有好几次我都看见他进暗房去,要他真的是少主,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啊。】 【嘁,这还是秘密吗?我之前就是在暗房做事的,那打的,特别狠,会长根本就没把他当个人看,也就在咱们眼前装威风而已,一个毛儿都没长齐小东西,他当了云滴待遇不也一样吗?】 【呵,我看啊,咱们火鹰会可是要完咯,碰上个这么没用的少主,将来还不一定什么样呢。】 【是啊是啊,哎,你们几个不在训练在这里干什么!】 丝丝拉拉的声音响了起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录音突然断了,无影看向两个人的目光阴沉的吓人:“少主也是你们配得上随意编排的?你们的身世又干净上多少?你这岁数,比我大了快两轮了吧?不也才做了个一级阳勋?有哪个本事,就先升到云勋再来说那个风凉话,来人!” 随着无影一声呵斥,两个管事的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叫着无影大人,无影冷着脸说着:“撤了他们的勋章,编入初风营重新训练,每人五十木杖以儆效尤。” “是。”两个人说着,那两个教官一下子就火了,指着石楠说着:“他谋杀教官难道不是错吗!你这是包庇!”无影听了他的话不怒反笑,转过身看着他,两指间捏着一枚银针,微微一动,银针脱手而出扎进了那人的脖颈里,无影抿唇淡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包庇,你又能拿我怎样?” 说完,无影挥了挥手,两个管事儿的立刻把人带了下去,半点不给他们反抗的机会,无影转过身看着四周看热闹的人,沉了口气,说着:“如果今后,再让我听到半句营里对少主的风言风语,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四周的人哪儿还有个敢违背的,全都被他那句理直气壮的‘包庇’给震住了,石楠错愕的望着无影,不解的眨了眨眼睛,没搞懂无影大人为什么要这么维护他,他犯了这种事儿该受什么罚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无影从他身边走过,冷声说着:“跟我走,反了你了。”那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石楠身子一抖,不难想象待会儿肯定是要被他给教训一顿了,可是想想那两个人肯定比自己惨,石楠又笑了起来。 无影大人肯为他做主,又恶惩了那两个人,肯定也是认同自己做的事情的,无吟大人虽然不是经常来看他,可每次都会给他讲很多好玩的事情,还会给他带很多他没见过的东西来,如果不是无吟大人,又怎么会有自己的今天,那些人没资格这么说他! 无影听到身后低低的笑声,转过头来看着他,看到石楠捂着嘴低着头笑着,似乎并不在乎过会儿自己会承受什么,只是对这群人说无吟坏话感到气愤。无影想着那日自己看到的那份文件,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吟痴痴地念着想着,却不是自己真正的家人啊。 无影和石楠一前一后进了无影的宿舍里,石楠跟在他身后垂着脑袋进了屋子里,默默的在他跟前站好,小声的说着:“无影大人,我知道错了,您罚我吧……” “别忙认错,既然知道错了,你错哪儿了?”无影问着,石楠低声地说着:“我不应该贸然行动刺杀教官,可是……可是……”“可是你是为了维护无吟,所以你觉得委屈是吧?”无影直接把他的话接了过来,石楠点了点头,抬起头看着无影:“难道我做错了吗?” “你做的没错。”无影认真的看着他:“维护你在乎的人,你做得很好,可是不应该以这种方式,你想没想过你杀了他,谁给你担着?是无吟,他能护着你,护得了你们那么多人吗?” 无影的话让石楠无言,沉默了一会,石楠把腰间的皮带解了下来,对折之后举起来,单膝跪了下去:“无影大人,请您责罚,石楠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犯了……” 他并不希望给无吟添了麻烦,只希望默默的保护着他,尽管也许他不够资格,微微垂着的眼睑闪着些许泪光,无影知道这个孩子在为自己做的事情忏悔,指了指床边淡淡的说着:“别以为我会饶过你,下次做事之前动动脑子,五十下,自己数着。” “是。”石楠用力的点了点头,利索的把裤子脱了下来褪到腿弯,跪在床边俯身趴在了床上,每次无影教训他都会让他来他的卧室里,石楠早就已经习惯了,虽然还是有些害羞,可是至少无影没把他推给其他人还是亲自教训。 ‘啪!’一皮带直接落在了臀峰上,七分的力道足够让石楠痛的一抖,屁股上顿时染上条红色的棱子,石楠不由得攥紧了身下的床单,听见身后的人冷冷的说着:“报数。” 没等石楠反应,又是几下落得又快又准,那红的棱子夸张的肿起泛着些许乌紫,石楠可不敢在怠慢半分,赶紧报出数来,不由自主的往旁边躲了躲想避开那疼,就算他躲,皮带仍然能准确的咬上去,不差分毫。 一条条棱子排列而下,房间里只剩下石楠夹杂着痛苦的报数声和皮带落在皮肉上的声音,无影罚从不曾真的伤了他,每天的训练量繁重又是无影亲自做的,他自然明白什么量能让着趴着的小孩儿痛进骨子里又不会耽误训练。 石楠只觉得屁股上像是被火撩过一半,皮带呼啸而下击打在臀肉上快速抬起,还未等他体会那疼下一下便落了下来,不断的叠加在伤处,臀肉不受控制的打颤。 不过才打了二十几下屁股上已经染上了一层青紫,可是身后的人没有要饶过他的意思,专心的责打,石楠只能一个又一个准确的报出数字来,不让自己出错,可脸上已经没了那么轻松的模样,紧紧的皱着眉头,额上带着少许冷汗,呲牙咧嘴的大声喊着数字,像是这样能为自己缓解些什么似的。 “四五,四六……四九,五十……”石楠艰难的报出最后一个数字,声音里夹杂着颤抖和哽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整个人瞬间放松下来趴在那柔软的床上,在放松的一瞬间臀上的痛瞬间席卷上来,让石楠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起来,把衣服穿上,不准上药好好给我长长记性,今天无吟也休假,过会儿我带你去找他。”他们办公的地方不允许其他人随便进出,无吟这几日也是来去匆匆,想着应该能抓着他,无影才对着石楠说着。 一听一会儿可以见到无吟,石楠痛得有些发白的小脸又笑了起立,黑漆漆的大眼睛眨了眨,好奇的看着无影:“您没骗我吧?真的能见到无吟大人吗!” ‘啪!’“这次知道是真的假的了?”无影朝着他屁股山很拍了一巴掌,小孩儿顿时疼的不吭声了,闭着嘴有些委屈的望着无影,那意思仿佛在说都罚过了为什么还要打。 偷偷的伸手揉着肿起的屁股,石楠嘶嘶的倒吸着冷气,隔着层布还能感觉到有些烫手的温度。心道无影大人打的那么狠干什么,他知道错了自然就不会再犯了嘛。孩子气的想着,嘟着嘴瞥了瞥嘴角,侧了侧身子缓了缓,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着无影:“无影大人,咱们什么时候去啊。” |
第八十六章 “你要想,现在就可以。”无影说着,石楠眼前一亮,猛然起身刚想说咱们现在就走,结果扯到身后的伤痛的呲牙咧嘴又跌了回去从喉咙里低低的呜咽了两声,身后拽了拽无影的衣角:“无影大人咱们现在就去好不好?” “恩,可以。”无影伸手握住他的手一把把人拽起来,帮他把衣服整理好,石楠好久没见到无吟了,那心里的兴奋已经超过了方才被打的痛,他的成绩比之前进步了不少,无吟大人应该会为他高兴吧?这么想着,石楠焦急的拽着无影的胳膊往外走,颇像个着急出去玩的小孩儿:“无影大人您快点嘛。” 凑巧他们到的时候无吟正准备出去走走,石楠看见无吟就朝着他跑了过去,大声的叫着无吟大人,无吟一愣,转过身来,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直接扑进了自己的怀里,撞得无吟胸腔一疼,别过脸来反而咳嗽的更厉害了:“咳咳……石楠你离我远点……别传染了……” “无吟大人您怎么了?”石楠歪着头望着他,伸手想要去摸摸他的额头,无吟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忍下喉咙里的发痒低低的说着:“没事,小感冒而已。” 石楠一听,他这儿那像是小感冒,嗓子都哑的没声儿了,伸手去扶了他进屋子里,才察觉到屋子里和外面竟然差不多的温度,这不冷又顶什么? “无吟大人,您不冷吗?”石楠皱着眉头看着他,无吟摇了摇头,勉强扯起一个笑容:“呆不了几天,没必要让他们烧起来。”这片的屋子都是单独供暖,无吟想着自己感冒好了肯定还是要回去的,也就没让他们把屋子里烧暖和了,不过短短几句话无吟就觉得嗓子里疼得难受,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好了,喝点水润润嗓子,我哪儿招呼他们置办东西,你们两个聊着。”无影从暖壶里倒了杯热水给无吟,无吟说了声谢谢师兄,才接过杯子来慢慢的喝下些,等着嗓子舒服些了,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把杯子放了下来,弯下身去从桌子上面拿出了几个纸袋子:“进屋里换换去,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石楠接过来一看,袋子里装的是套衣服,里面还有几样配饰,看起来也都是些名牌,做的精细,半张着嘴吃惊的看着袋子,嗯了声拿起来就进里面的休息室换去了,等他进了屋子里无吟才从抽屉里又找出来两片药塞进了嘴里。 不一会的功夫石楠就换好出来了,石楠长的小,脸上还存着未退的稚气,那黑色的棉衬衫上画着个野狼的头,下面是件牛仔的抓痕裤子,里面套着条黑色的打底裤看起来也很帅,像是被包装过的小明星似的,无吟点了点头,他的眼光还是没错的,这么穿还真好看。 “无吟大人,穿着好看吗?”石楠笑着问着,无吟点了点头,也没说话,石楠又走到他跟前说着这段日子里营里面好玩的事情,他知道无吟说不出话那就不让他说,全是他自己来说,无吟听到好玩的地方也会笑笑,半支着头看着他,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两个人正在闹着,门被推开,两个暗房的人走了进来,看着坐在那里的无吟,走到跟前来说着:“无吟大人,麻烦您走一趟吧。”每年这时候暗房的人都回来,无吟也没想着今年能躲过去,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石楠一下子挡在了无吟面前瞪着两个人:“你们想干什么!不准带无吟大人走。” “石楠,让开,没事的,你也跟师兄回去吧,等有时间了我去看你。”无吟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摸了下他的头发,说完这句话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强行压了压,才对这两个人说着:“头前带路吧,我跟你们回去。” 石楠张了张嘴,可最后还是被赶出来了,石楠看着无吟大人跟他们走的时候眼底分明闪过一丝诧异和伤心,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看着一只站在门口的无影,走上前去拽了拽他的衣角,乞求的看着他:“无影大人,下午可不可以帮我加练,我真的不想让无吟大人伤心……” “走吧,有些事情,不是你能阻止的。”无影把手搭在石楠肩头带着他往回走,不经意的往后看了一眼,心中叹了口气,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无吟去做什么,只不过他没有权利阻止,如果贸然求情,恐怕只会打的更狠。 无吟很快跟着两个人到了暗房里,胡岭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不知道该大还是不该打,无吟走进屋子里,冲着胡岭勉强笑了笑,道着:“胡叔,今年又麻烦您了。” “贫什么贫,你……你跟我进来吧。”胡岭话绕了几个来回,最后化作了一声叹息,那副病态加上隐隐的咳嗽声,想来是上次打的重了这会儿来没好,又要再打上一顿,饶是久定的规矩,胡岭也觉得无吟这年过得倒不如不过,过了还要受了这份罪。 无吟倒像是已经习以为常一样把外套脱下来放在一旁,又解开了上衣的扣子裸露着上身趴在了长凳上,背上还隐隐带着伤痕,几处没好的伤还结着痂,胡岭走到一旁去把那沉重的木杖拿了过来,沉了沉说着:“无吟,若是忍不住的就叫出来吧。”这木杖沉,往年里立下的规矩今年的打也轻不了,无吟也没说话,手指抠着凳边点了点头,他自然是知道疼的,不过,每年都是如此,他就算躲,想来也是没用的吧…… 沉重的木杖兜着风砸了下来,仅仅一下背上就带上了一大片的血沙,乌紫的印子侵着那血红色的点点,让人看去了直皱眉,无吟只觉得背上连同胸前痛得厉害,恨不得立刻昏死过去才好,可惜还不容的他细想下一下已经打了下来,重叠着打在一处,细微的伤口上争先恐后的冒出血珠,看了便让人不寒而栗。 木杖的痛下下入骨,别说像今天这样带着病,往年带着一身伤受下也是扛得住的,沉重的痛楚逼得无吟喘不上来气,几下过后背上乌紫一片,原本长好的伤口也迸裂开来,如果不是胡岭收着一份力气,向来无吟这会儿早就昏死过去了。 血珠几个凝结成一个顺着腰侧滴落在地上晕开血花,木杖一下接着一下给足了他痛的时间也让他被这痛不断的折磨,仿佛有人拿着千万根针一同扎进皮肉中再度拔出,别说要喊叫,就是连动一下都是奢望的。 无吟紧紧的抠着长凳,冷汗顺着鬓角滑下,止不住的发抖伴着那阵阵的咳嗽声听的人心中阵阵刺痛,胡岭几度抬起木杖,落下的时候都不由的放轻了手,可饶是这样,背上仍然是受了不少的伤,更像是从来就没好过。 背上无处落手,胡岭只好转而挥杖打向无吟的臀部,重重的一下,让无吟狠狠的抖了一下,随后将那即将脱口的呼痛声压回喉咙,只是握着凳边的手扣得发白,脸上仅有的那点血色也褪的一干二净。 十几杖连续打了下来,一下追着一下生生要把骨头砸断一般,若有若无的呼痛声混着沉重的咳嗽声在暗房里响着,一声又一声沉闷的责打逐渐让无吟痛的意识模糊,死死地咬着嘴中的嫩肉逼着自己清醒一些,终究抵不上木杖的半分疼。 血染红着他的裤子,臀肉比刚进来时至少肿起两倍多,无吟低低的呼痛着,不用想便知道臀上的伤恐怕够他休息几日的了,扯起一丝苦笑,伴随着最后一杖重重的落下,无吟‘咚’的一下从长凳上翻了下去,若是胡岭没抓住手中的木杖,这一下砸下去无吟的手指定是再也不能握枪了。 胡岭想要伸手去扶他起来,无吟朝着他摇了摇头,手撑着长凳慢慢的自己支撑起身子,半趴在上面,冷汗打湿了他的头发,贴在脸上弄的他又痒又难受,发白的嘴角带着点点红色,也是嘴中被咬破的地方流下来的。 胡岭站在一边看着无吟不断的挣扎着要自己站起来,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屋子里,给他准备了针和药。 |
第八十七章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无吟半个身子靠在墙上,正拿着衣服往身上穿,背上的伤连着手都在打颤,和他就是犟的非要自己穿好,只不过仅仅一件上衣,等他穿上已经磨过了十几分钟,白色的上衣虽然厚,可仍然能透出红色的血迹。 无吟的身子还在微微发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三十棍子他是怎么熬过来的,脑袋里阵阵的眩晕迷糊,什么事情都记不得想不得,想来也是疼得厉害了,就算靠在什么东西上面,都显得那么脆弱,根本靠也是靠不住的。 “这里还有针止疼剂,你打了再走吧。”胡岭把针和药放在他的面前,他知道无吟撑不了多久,要是就这么出去,说不定就倒在半路上起不来了。无吟张着嘴说了句什么,可也听不见声音,胡岭想了半天才琢磨透他说的是谢谢胡叔。 无吟被胡岭安置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儿,等着药效发作了,无吟撑着身子一步步的往外走着,眼底有丝丝的黯然,找了人送自己去叶家,一路上半睁着眼没有多少的精神,只是时不时捶一锤胸口,压着胸腔里的腥甜和那阵阵的刺痛,让自己能撑到去叶家,无吟静静的望着车窗外的寒候鸟,嘴角牵动着丝丝苦笑。 夜幕降临,叶家别墅里格外的热闹,叶悔拿着手柄和无月无念在客厅里对着大屏幕的电视一边玩一边骂,玩的不亦乐乎,无尘和无佛帮着置办饺子馅,无心和无影在厨房里忙着做晚饭准备包饺子,宁言和叶如泉两个人下着棋你争我赶非要杀个你死我活。 鹅黄色的灯光照着他们,温暖的屋子里洋溢着幸福的气氛,玩着,忙着,闹着,像是一个人口很多的大家庭凑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过新年似的,这般温馨的气氛在平日里并不多见,只有在过年的时候,叶如泉为了赶个热闹,才会把他们师兄弟几个人都叫过来,也免得悔儿嫌家里冷清不愿意在家里呆着。 突然间,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下雪了!”几个人一块往窗外看去,鹅毛般的大雪慢慢的落下,那么轻易,那么缓慢,飘飘然然的从天下落下溶于土地,不急不躁,反而像是一个仙子在空中跃步,给他们添加了不少的安心。 客厅里几个人看着那落雪的美景,这边厨房里无心大声的张罗着:“你们几个小的都别玩了,面开了,咱们一块儿包饺子啦!”随着她叫的声音,几个大的带着小的都老老实实的去洗了手准备一块儿来包饺子吃。 叶悔和叶如泉有一点十分的相似,那就是对厨房的事情一点都不敏感,那饺子包的和手榴弹似的,看的几个人笑得肚子都疼,叶悔嘟着嘴哼了声,不满意的去拍无心包的饺子,吓得无心赶紧把饺子捂住了,不然就得吃片汤了。 再看看这边,叶如泉手里捏的和小狗脑袋似的饺子,真不知道他是会包还是不会包,摇了摇头,果断放弃去捏下一个了,宁言忍着笑着把他的那个拿过来给捏成正常的形状,再去拿着他其他的‘作品’改过来。 几个人围成一团,歪歪扭扭的饺子包满了两个案板,无心照顾着带着两个小的去下饺子让他们先去桌子上吃饭,美味可口的饭菜摆了整整一桌子,十几样菜鸡鸭鱼肉都上齐了,就是没上饺子而已。 叶如泉刚坐下,突然觉得哪儿不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刚才一直在忙着弄那些饺子什么的忙了什么汗还真没觉得,这会儿静下来就是觉得别扭,点着人头数了一遍,这才察觉是少了无吟,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都十点多了,再过两个小时就已经过了年,这人能跑到哪儿去了? “无吟去哪儿了?”叶如泉问着无影,无影怔了怔,没明白叶如泉这是什么意思,只好如实的说着:“会长,不是您让暗房的人去找了师弟吗?这会儿他应该在外面跪灵吧。”那特殊的规矩只给无吟定下,算算时辰也过去了几个点了,叶如泉皱着眉头回了一句:“我什么时候让暗房的人去找他了?” 这几日叶如泉看他病得厉害连训斥一句都没有,顶多火了敲上两下也不会太重,毕竟那次也是冤打了他,叶如泉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过意不去的,经了无影一提醒,叶如泉才记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多久前定下的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其他几个人刚要凑过来问怎么回事,就看见叶如泉起身走到门口,把门打开来寻找着无吟的影子,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可是再仔细一看,别说是叶如泉愣在了那里,跟出来的几个人也都愣住了,无心和无佛捂着嘴往后退了一步,望着那空旷的院子里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雪地里远远的跪着一个雪人,雪人冻得瑟瑟发抖,脸色也是发青的,旁人沾雪雪立刻融化,可是雪落在他的身上是不化的,膝下的雪还染着丝丝的红色,仔细一看,那雪侵了滴下来的血,变成了粉红色的冰,锢在他的膝盖上,就和结了层冰霜似的,能把人给冻成这样,也不知道这人在这里跪了有多久。 叶如泉从没想过打开门会看到这么一幅景色,往年从没想起来去找找无吟在什么地方,就算消失个十几天回来之后照样扔进暗房里打一顿也就算完事,今年这无吟到了过年的时候居然连个影子都没有,这才让叶如泉想起来找找,这一找,觉得心里猛然被扎了一针一样,张着嘴半点声音也说不出来。 “天啊那不是无吟吗!”叶悔原本在屋子里玩呢,看见几个人都跑到门边来他也这跟了过来,看清楚了人一下子就叫了出来,这下子几个人才反应过来,赶紧都跑了过去,拨开他身上的雪,把他从冰里弄出来,幸好穿的裤子厚实一些,若是那营里的衣服,这么冻下去腿也是要给冻坏了的。 无吟早就已经在外面冻得没有意识了,只能靠着毅力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而已,突如其来的温暖让他缓缓睁开了眼睛,雪从他颤抖的睫毛下散下来,好一会儿他才看清住了眼前的人,伸手抓着他的衣服,无吟张着嘴说着什么,只是一丝声音也没有。 几个人哪里敢耽误,七手八脚的把无吟弄回了别墅找了间屋子给他躺下,匆匆忙忙的找了几床厚厚的被子给他盖上掩上,生怕在把他给冻着伤着,两个女人看着无吟那遍体鳞伤的模样早就忍不住滴下了泪水。 往年里也不是没人注意过无吟,可是无吟每次都是骗他们说是去出任务,这就是‘任务’吗?那里又有这么残忍的‘任务’?哪怕是罪奴,过年的时候也能舒舒服服的和几个朋友聊聊天,吃上盘热气腾腾的饺子暖暖身子,和朋友一块玩玩闹闹,欢欢喜喜的过个年,可他们火鹰会的少主却只能浑身是伤的跪在雪地里,看着他们疯闹,看着他们温暖,看着他们舒舒服服的过年,连靠前,都不敢靠前,只敢跪在那空荡荡的院子里,一个人品尝寒冷的滋味…… 到底这样的日子他过了多少年,没人知道,这么一闹,也没人有心思过年,几个人都守在客厅里,叶如泉有些呆泄的坐在房间里看着床上的人,即使这屋子里暖和,也无法抵挡无吟冻得发青的小脸,叶如泉想要伸手去触碰,碰到的,只有寒冷。 叶如泉心中百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每年都是这么过的吗?叶如泉问着自己,那时不过是他的一句气话,要无吟每年都要跪灵,替如玉守灵,没想到竟然到今天,他仍然存着那份规矩。 哪怕是在温暖的被窝里无吟也在不停地发抖,叶如泉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替他又紧了紧被子,无吟只是无意识地张着嘴在喊着什么,他知道,无吟在喊他,他一定是在喊他。 叶悔几乎每从那惊吓之中清醒过来,他见过老爸的这群手下挨罚,可没见过大年三十在外面冻成雪人的,无月和无佛安慰着他,宽着他的心,可是叶悔仍然吓得不敢说话,生怕惊动了屋子里的老爸把自己也扔出去。 |
第八十八章 他不知道老爸为什么要这么苛责无吟,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什么才叫毒辣,一股寒意在心里慢慢滋生,让他止不住的发抖,紧紧地握着无月的手对他说着我怕,无月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揽着叶悔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想让他安心一些,叶悔满脸惊恐的望着楼上,恨不得立刻离开。 宁言打了几个电话给赵医生,可那边不是说没有空就是说在招待什么贵客,最后还是宁言威逼利诱跟他说着必须来,那头沉默了好久,才说了声好,把电话给挂断了。 几分钟后,门铃响了,宁言心道着说是不来速度不也挺快的?催了无念过去开门,无念哦了声赶紧走了过去,刚打开门一阵风雪直接吹进了屋子里,缓了缓神,无念看到的不只是赵医生,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一身素黑的中年男人和一个戴着眼镜面带笑容的男子。 “赵医生,这两位是……”无念问着,他没在营里见过他们,宁言也站了起来,仿佛在奇怪这两个人从什么地方来的,就见那中年男子扫视了一眼几个人,最后目光定在了叶悔身上,目光中闪过一丝不解:“多吃点蔬菜,别光记着吃肉。”叶悔原本就被吓得不轻,让他这么一说直接愣在那里了,眨了眨眼睛没缓过神来,捏了捏自己的脸,他胖吗?一副呆然的样子歪着头看着他,全然忘了刚才的害怕,对这个突然到来的陌生叔叔充满了好奇。 “赵医生,这两位是……”宁言奇怪地问着,赵医生带着那副皮笑容不笑的表情指着中年男人淡道:“这是我师弟百里孤雁,那个嘛,是他的义子唐笑天,对不对啊笑笑。” “师伯您别笑我了,几位好,我家先生想知道病人在那里,看过之后他才会决定治不治。”唐笑天扶了扶眼镜,嘴角微微上扬着,说话也很轻缓,让人挑不出毛病,可不知道为什么,给了几个人一种披着羊皮的狼的感觉。 “百里先生楼上请吧,人在楼上呢。”宁言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他匆匆往楼上走,想着无吟现在恐怕也不会好过,百里孤雁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何,宁言竟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这张脸自己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可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见过,沉了沉,宁言若无其事的领着两个人往上走,赵医生拉过在一旁杵着的无尘问着:“无吟怎么了?” “大概,冻伤了吧。”无尘有些担忧的说着,他也不知道无吟现在怎么样了,赵医生思索了片刻笑了笑,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反正这儿有他师弟在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该说的他做的他也都做到了,接下来的,就要看无吟的造化了。 房间里,无吟脸色惨白的躺在那里,嘴中细细的呻吟听不真切,无助的抓着被角咬在嘴中,似乎承受这么巨大的痛苦,叶如泉眼神复杂的望着他,想上前给他些依靠,又压制了那种冲动,正头疼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宁言打开门带着人进来了。 百里孤雁看到床上的孩子眼神一暗,这孩子的身体也太差了,能看到现在已经算是他的造化大。随后又看了一眼叶如泉,冷笑了声淡淡的说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你是谁?”叶如泉皱着眉头看了过去,语气也有些不悦,突然闯进来也就算了,还跟他这里摆谱?真以为这里是他家?百里孤雁也不怵他,冷冷的回看了回去,根本没有半分害怕的意思,宁言看着两个人之间气氛微妙,连忙插在两人之间挡住了对方的视线,对着叶如泉说着:“这位是百里先生,孔雀岛的名医,之前我让赵丰年把他请来的,只不过今天才到而已。” “让开。”百里孤雁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宁言,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探向无吟的脖颈间,微弱的颤抖恐怕是在外面冻了有些时候了。百里孤雁回头看了一眼唐笑天,唐笑天立刻走到他身旁来,扶着无吟起来,在他胸口狠按了几下,没等两个人开口说话,就看见床上的人‘哇’的吐出一口暗红色的血来,下巴上沾的满都是,连带在那被子上,人猛咳了几声之后又化为平静,仿佛刚刚没有苏醒过一样的安宁。 “孤辰入命寡宿相随……这孩子……”百里孤雁脸色一变,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猛然抓住了无吟的手腕,两只捏着脉间,闭着眼睛时不时慢慢按上一下,测着他脉搏的深浅,半响,脸色才缓了缓,睁开眼睛叹了口气,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罢了,注定你我有一段缘分,救你也就是了。” 见身后两个人还没看懂什么情况,唐笑天微微扬起嘴角淡淡的笑着,冲着二人解释着:“我家先生从来不救人,只救有缘人,如果这孩子和我家先生没缘,我家先生断然不会救得。” 这么一听,宁言倒是想明白过来了,轻轻那手肘拐了一下叶如泉:“他同意给无吟治病了。”说的那么复杂,一般人听了恐怕还没等让他给治病,就要先让他给急死了。 叶如泉经他这么一提醒,才反应过来,随后问着:“百里先生,你刚刚念得那是什么?”那什么寡宿什么孤辰,他实在是听不懂。百里孤雁冷哼了声,眼底带着轻蔑:“天生入奴的命。” 他听师兄说这孩子是眼前人的亲生儿子,只是粗略的查过一遍就能知道这孩子肝脏都受了不轻的伤,受了这么大的损伤连他也只有四成的把握痊愈,再晚一些,真的是无力回天了,多恶毒的父亲,实在让他看不上眼。 叶如泉被他这一呛,心里有些火气,什么叫天生入奴的命?就算入奴也只能做他的奴,关旁人什么事。正要开口和他对峙,宁言扣住了他的手腕示意他别冲动,看着那一脸倔强的中年人摇了摇头,暗道这两个人凑一块不打起来才怪,这么想着,宁言拽着叶如泉的衣服往外走,小声的说着:“算了算了,咱们先出去吧,悔儿还在下面等着咱们呢。” “恩。”叶如泉皱着眉头应下,跟着宁言往外走去,百里孤雁甚至连看都懒得再看上他一眼,让唐笑天小心的扶着他躺下,掀开被子为他擦拭了污渍,又满满的把他的上衣脱下来,血凝固粘在衣服上,让百里孤雁皱起了眉头:“胡闹,打成这样还让他受了寒,他不愿意养这儿子,当初生他做什么!” “义父您消消火,我去打盆热水来给他净净身子。”唐笑天安慰着百里孤雁,只是看向无吟的时候心里也多了几分疼怜,这伤显然不是一天攒下来的,他刚刚粗略的看了眼,陈伤迸裂的厉害,就算好了,留疤也是肯定的了,惨白的脸色若不是被这灯光照着看着还能好些,不然恐怕进来就得把人给吓着了。 唐笑天去得快回来的也快,打了盆热水沾着伤口,慢慢的把那已经沾在身上的衣服给脱了下来,半边的血半边的白,等彻底看到伤口的时候不由的倒吸了口冷气,伤口发炎结痂的地方黄黄紫紫,被刚刚的撕扯再度扯的撕裂,血染着他手上的毛巾,好不容易才把伤口给擦拭干净了,百里孤雁突然叫住了他,打量了一会儿无吟,脸色阴沉的吓人:“把他裤子脱了,他臀腿上恐怕还有伤。” “捡来的也没这样的吧。”唐笑天垮了脸,那笑容都兜不住了,他就没见过这样的,说是亲的他还真不信,边想边伸手去解了无吟的皮带,刚要往下褪,就发现和上衣一样,早就被血给黏住了,沾在身上并不好脱,百里孤雁瞥了他一眼,脸色并不好看的问着:“我何时这么对过你?” “没有没有,义父对小天那是一百个好。”唐笑天一边说着一边用同样的方法把无吟的裤子也给脱了下来,暗暗道差点没个自己找了事情做,叹了口气,也是觉得这孩子被折磨成这样,那两个始作俑者居然能和没事人一样舒舒服服的等着,也是够没人性的,无吟像个没有生气的木偶般任由他们摆弄,偶尔睁开眼来看看也觉得脑子一片混沌,什么都记不起来,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能沉沉的再度睡过去,不去管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
真的没人理理我嘛 |
第八十九章 仅仅是处理伤口,就让百里孤雁花了一番功夫,皮肉经了一冻发炎的厉害,把里面的脓血挤出再来上药,反反复复几个来回才把他身上的伤处理干净。 细细打量来,别说是这刑伤冻伤,身上刀伤烫伤更是不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那个没人性的父亲手下长大的。百里孤雁叹了口气,把纱布给包扎好,就去净了手,他刚刚看楼下那个眉眼和叶如泉相似的孩子生的健壮,旁边的人都在护着他,想来是被娇宠着长大的,可是床上那个别说是宠,给上他个好脸,恐怕他都是要感恩戴德了。 一边想着,百里孤雁心中格外的烦躁,那孩子的模样他似乎在什么地方是见过的,可就是想不起来,想来想去也想不通到底是在哪里,只是命中注定这孩子要遭受这番苦难,未来是如何的,就算是他也算不到半分。 净了手出来,唐笑天正给无吟掖好了被角,到底是方才那番动作大了些,无吟睡不清闲,等着动静一下来,无吟也就醒了,目光空洞的望着四周,似乎在找寻着一个身影,可是看了一圈,屋子里只有两个陌生的人,不由得眼神一暗,挣扎着要下地,不过是跪上几天,他可以继续跪着,只是……只是不想被其他人捡去,他只是想看看主人,远远的望着主人就好。 无吟心中怎么会不痛,那冒出的缕缕炊烟,屋子里的欢笑,他都听在耳内,可他没权利进屋子里同他们一起玩乐,只能跪在外面偷偷的看着,偷偷的望着主人那被少爷逗得发笑的模样,偷偷的隐藏着心里那压抑的感情。 他知道,知道自己没资格,没资格去享受欢乐,所以当暗房的人找来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就跟着他们走了,主人对他再好,始终他只是个奴隶,在主人眼中不会有半分的不同,否则,否则他又怎么会这一身的伤,一身的痛…… 他心中悲凉,难过,也只能自己品尝,不能跟别人去说,去讲,也不能去这么做,坏了主人的名声,也损了他自己的尊严,无吟掩饰的很好,哪怕主人打的再狠,罚的再重,鲜少有人能察觉他身上带着伤痛,每日像是没事人一样的行走在营地里,无吟的苦乐,也皆有叶如泉来控制,不归属与他自己。 他心心念念着主人对他的好,心里,也就没那么难受了,屋子里时不时传出来的笑声,却如扎鞋的锥子一样直往他心口上扎,恨不得把他的心都穿透了才会舒服,无吟跪在外面时,呆呆的望着屋子里面,他多想,多想去触碰屋子里的温暖…… 他也想在屋子里跪在主人的脚边,为他捏捏腿捶捶膝,他也想和师兄姐们一起包饺子做游戏,他也想在屋子里站一站,哪怕只是一个角落都好,可是他不敢,心里念着只要撑上几天,过了年,也就没事了,可是想着想着,他就没了意识…… “你要干什么,躺回去!”百里孤雁发现他的动作,冷下声音呵斥着,无吟无意识的摇着头,只是挣扎着下了地,踉跄的往外走去,他不愿意在这里,不愿意在这里…… “主人……”无吟喃喃的念着,迷茫的看着四周,他想知道这里是哪里,他从来没来过这里,他不想被旁人捡回家,他不需要旁人的怜悯,他只想看见主人而已。 那一声主人让百里孤雁再度愣住,他是在喊那个男人吗?他明明是你的父亲啊。百里孤雁不由得觉得心中一痛,那是多少年前,他也不曾记得,被父亲的手下强行压在地上打断了腿,逼着他叫他一声先生他都不情愿,最后他负气出走再未归,可是这孩子甘愿承受着一切,醒来时第一个想的居然还是那个人,让他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傻得可怜,还是在留着那点点的温暖支撑自己。 楼上的响动惊到了楼下的几个人,就看见无吟踉跄了几步走了出来,脚下猛然踩空,整个人从楼梯上跌了下来,正当他以为自己会嗑在那楼底下的扶手把上的时候,一个温暖的怀抱裹住了他的身子,接着耳边便是一声暴怒:“谁准你下来的,回去躺着!” 叶如泉惊魂未定的看着他手下的那东西,只差一点点无吟就嗑上去了,怀中的孩子微微的颤抖着,伸着手似乎想抓住他的衣服,可是又不敢,只能半悬空的竖在那里,目光紧紧地看着他不肯移开,眼眶泛红鼻头也有些发酸,发不出声音的嗓子里艰难的喊出一声能让叶如泉听得清的主人,已经消耗了他全部的力气。 叶如泉紧紧的皱着眉头不知道他这是闹得什么花样,无吟攥着他衣服的一角,半张着的嘴轻微颤抖着,叶如泉说了声我在,可是无吟却仍然无法安心,拼尽力气想要说一声别不要我,但是喉咙里就像是被塞住一样,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眼角溢着泪水,顺着两侧滴落在叶如泉的手上,让他愣住,他……在哭? 宁言看着两个人,心里暗暗叹气,伸手敲了一下旁边的无月和无影,冲着二人说着:“你们还在这看着干什么,把人送上楼去。”两个人先是一愣,随后哦了声赶紧上前去搀扶着无吟起来往楼上去,无吟垂着眼睑收回了视线,静静的被两个人架起来往楼上去,当真像是具木偶似的没有半分的活力。 正当他们刚刚上了楼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大片的鞭炮声,礼花炸开来渲染了天空,变了五光十色,那琉璃炫彩的模样让坐在沙发上的叶悔眼前亮了亮,可是看着屋子里,没有一个人在欣赏,全都沉浸在哀伤里,抿了抿唇,指着外面拉着还有些愣神的叶如泉说着:“老爸你快看!礼花!新年快乐红包拿来!” 经了叶悔这么一说,几个人都往窗外看去,那美丽的景色让忍不住的赞叹,无月领了头,对着二人说着:“会长,师父,新年快乐红包拿来!”几个人学着无月那俏皮的模样一痛说着,惹得叶如泉和宁言暂时忘记了无吟,笑着给他们发了红包回了声快乐。 守了岁跨了年,叶悔在鞭炮声中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他在看到老爸抱着无吟的时候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凭什么老爸要去抱无吟,他连当街砍人都不怕会怕磕到头吗?可是一想,无吟哪一次不是在他胡闹的时候替他挡了那些拳头刀枪,一下子又觉得自己特不懂事,只是抱一下而已又有什么? 心中纠结的不行,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觉得不舒服,无吟小时候帮自己扛了不少的错事,而且从自己下生无吟就在这个家里,按理来说,无吟也算是他半个玩伴,大概,大概是因为老爸从来没有那么紧张过无吟吧,他记得他曾经偷看到过老爸虐打无吟的场景,比起嗑一下当真是重的多得多了,那时候老爸也没有说要抱抱他或者心疼心疼他,小孩子心性的叶悔一直觉得他是老爸的儿子,老爸宠他是对的,宠旁人就是错的,根本没觉得哪里不对。 叶如泉轻手轻脚的把叶悔打横抱了起来,小声的在他耳边说着:“悔儿,咱们回屋睡,不跟着儿睡,会冻着的,好不好?”叶悔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喃喃了一声好,然后把脑袋埋进叶如泉的怀里任由他把自己抱上了楼。 把他轻轻地抱进被窝里,替他脱去了鞋子和袜子,又轻轻地盖上被子,那暖和的温度让叶悔打了个瞌睡彻底睡了过去,熬到半夜他也困得要死,哪怕外面天塌了也别想再把他给叫起来了,叶如泉无奈的笑了笑,淡道了句臭小子。 他知道这个年过的把他给吓得不轻,让他早些休息也好,外面的事情还没处理干净,得等着他和宁言去处理,悔儿还小,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叶如泉算着也没必要让他知道,与其让他知道了难过,倒不如就这么瞒着他一辈子。 过了好一会儿,房间里响起来了沉沉的呼噜声,叶如泉看着叶悔睡下,起身走到门边去把灯关上,又无声的把门带好,一出来就看见宁言正在看着他,叶如泉和宁言两个人走到窗户边上,确定不会吵醒了他们,叶如泉才问着宁言:“无吟没事了吧?今天到底是谁让他去的?” |
第九十章 “他们说,是你手机里传出来的短信,让无吟过去受刑的。”宁言皱着眉头看着他:“真的不是你让的?”“我让的我还要反过来问你谁让的是吗?”叶如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拿出手机看了看,手机里的短信还是原来那几条,并没有新增加的,怎么会是从他的手机里发出去的? “那不是你让的又会是谁让的?”宁言也觉得纳闷了起来,如果不是如泉让打的,暗房里那些人也应该不会贸然下手才是,叶如泉皱着眉头也是不解:“我怎么知道谁让的,如果我知道还用问你谁让的吗?” “行了,别在我这儿绕绕口令了。就算不是你让的,那往年那些规矩,也是你定的吧?这些陋习早就该废了,上次我跟你说你还当成耳旁风,这会知道有多严重了吧?如泉,不是我说你,有些事情你就是做的太绝了,不然无吟至于就算你对他好他都不敢接受吗?”宁言的话说得直白,他知道叶如泉现在脑袋混乱,根本不会去细想他说的事情,倒不如就这么直接摆在他的面前让他自己体会来的更加有用一些。 他这么一说,叶如泉直接愣住了,他对无吟的事情很少上心,就算宁言真的说了,他也未必会听进心里去,转过头,也就给忘了,可是这次,叶如泉是真的知道什么叫做自作自受了,明明不是他罚的,可是命令就是从那这里出去的,就算他说不是他做的,也没人信他,他知道宁言相信他说的不是假话,但是那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显然也是有些对于无吟的无奈和对他的沉默。 叶如泉苦笑,真是不知道是不是件好事,他没办法反驳宁言的话,只能沉默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样做才是最好的,他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的井井有条,可是有些事情,并不在他掌控之内,也不是他能轻而易举就能解决的。 “去看看无吟吧,无吟这会儿应该睡了,就算去看看也没事。”宁言知道叶如泉怕去了之后无吟醒了尴尬所以才一直佯装淡定的在楼下和他们一同玩闹,自从百里孤雁和唐笑天去了别院之后如泉的眼睛时不时就往楼下瞥一下,他再看不见可就是瞎子了。 “恩,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想着一早那些人还要来拜年叶如泉就嫌烦,到底是谁定下的这过年要拜年的的俗规,都成了他们这些人走关系的日子了。看了看近在手边的屋子,叶如泉还是走了进去,宁言在他走后才眼底抹过一丝阴狠,不是如泉的手机发出去的,那又是谁?近的了如泉身旁,又动的了他的私人物品的人……看起来这批影卫该换换了。 叶如泉进了屋子里的时候,床上的人还在不断地咳嗽,声音里还夹杂着痛苦的呜咽和哀哀的低嚎,蜷起身子紧紧的抱着被子咬在嘴中,身子轻轻的发抖,根本不像是已经睡熟了的模样,反而像是痛得厉害睡不着。 “干什么呢?怎么还不睡?”叶如泉开口的一瞬间,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了,接着就听到一个空空的声音低低的说着:“痒……疼……”无吟把被子抱得更紧了,他知道主人不愿意听他出声音,牙几乎要把那被子的一角咬破。 叶如泉没说话,只是走到床边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他,身上的伤被细致的处理过包扎过了,瘦弱的小孩儿这段时间总算是被养出了点肉可怎么可看不出来是个能捏出肉来的,也许是这会儿身上难受的厉害,看着他的眼睛里还闪着泪光,把自己蜷缩起来,生怕被他看到身上的伤似的。 “主……主人……无吟没事……您去休息吧……”无吟把那被蹂躏的湿漉漉的被角放开来,对着叶如泉干干的说着,每个字说出口都感觉喉咙里像是有人反复扎过似的,只是如果主人睡不好会头疼,这点无吟记得很清楚,他现在手冰凉冰凉,就算拿到火上去烤都不一定又有,又怎么敢去给主人按摩。 “睡你的。”没由来的烦躁,叶如泉怕自己火烧起来再把他拽起来打一顿,只能是别过头去看着窗外,无吟动了动身子,微微一扯身上那灼烫的痒瞬间又席卷上来,一声闷嗯忍不住脱口而出,无吟又把那被子咬在嘴里,反复折磨着自己直到把身子挪到里面去让出了大半个床来。 叶如泉在听到动静的时候就已经回过头来了,无吟强忍着痛楚的模样落在他的眼中,让叶如泉有些不明意味的觉得心疼。外面的雪还未停,那厚厚的雪覆盖在他的身上的时候叶如泉是诧异的,他想不到自己一句气话竟然让他白吃了这么多苦头,那阴冷天气里无吟总会找了尖锐的东西压在膝底跪着,现在想想,他应该是膝盖痛的厉害,怕自己无法一时站起来才这么做的。 百里孤雁的那句话刺痛了他的神经,天生入奴的命,如果如玉没有骗他,他自然愿意把他捧在手心中疼爱,可时间不能逆转,他现在不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是他火鹰会的云滴,是他火鹰会的少主,多少人的眼睛都在盯着他,盼着他脆弱的那一刻将他杀死,点点的破洞都足以要了他的命。 相较之下,叶如泉更愿意对他狠,对他残酷,哪怕他会恨自己也无所谓,让他鲜血淋漓也好过某一天死去连尸首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正在想着,就觉得衣角被什么拽住,低下头来看,无吟眨着那双带着泪光的眸子正在看着他,眼里夹杂着几份的焦急:“主人……您去休息吧……这里冷,而且……好晚了……” 客房的温度抵不过主卧,无吟看着那时间走的飞快,不由的又开口劝着,如果主人要在这里休息,他会让出地方来,可是如果主人就这么坐在那里,他断然是不敢休息的,何况主人那表情阴沉,算不准是否真的饶过他了,无吟静静的看着他,冰凉的手没有一丝温度,指盖下透着紫色,想必手上也是没什么好的,连握都握不住什么,只能轻轻地扯动换来他的注意。 “我让你睡觉你听不懂?还是皮痒了非得找顿打才舒服!”叶如泉突然吼了出来,无吟吓得立刻把手收了回来,眼底不经意抹过一丝的委屈,被叶如泉看了个真切。 无声的叹了口气,叶如泉想给他拽拽身上的被子,却发现那被子是他唯一用来缓解疼痛的‘药’,咬着就没了声音,原本就说不上话的嗓子说了那么两句话这会儿又变得没了声,只能干干的张着嘴发不出半点的声音来,让人听了着急。 一时间,叶如泉不知道如何是好,哪怕刻意腾出时间来想和他亲近一些,也找不到半点他喜欢的东西,衣服穿着合身就好,东西能入口咽下就好,吃穿用度无不如此,他对这些完全都不感冒,更别说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可以让叶如泉送了他让他开心开心。 无吟静静地看着他,蔚蓝的眸子中存着浅浅的涟漪,仿佛在替他劝着眼前的人,想让他去休息免得劳累,叶如泉看着他看了有十几分钟,终究败下阵来,站起身说了句好好休息,就要往外走,正准备离开,衣角就再度被拽住了。 叶如泉心念莫不成他是想让自己在这里陪着他?疑惑的转过身来,看到无吟脸上自然而又孩子的笑容,仿佛身上的伤都不会给他带来半点痛楚,他动了动嘴唇,好半天才说出那句话:“主人……新年快乐……” 他每年都想跟主人说,只是每年都没有机会,他怕不说,也许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给他说了。叶如泉一愣,在身上找了找,才发觉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准备给无吟的那份压岁钱,沉了沉,只能是回了一句新年快乐。 无吟咧开嘴笑了,比方才笑的还要开心,不经意扯到伤口又让他闭了嘴去咬住被子的一角,叶如泉的脚步顿了顿,还是走了出去,无吟见门彻底关上,心中才松了半口气,身上的伤处不知为何格外的难熬,饶是每年都受过,每年也都是痛得无法忍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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