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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同人】寒木春华(全职高手短篇合集,主喻&黄)[第5页] |
作者:芊绫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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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吼宝贝们,最近写连载写得有点嗨23333不过我肯定不会弃坑哒【拍胸脯 ·感觉这篇磨磨唧唧的两万都打不住【扶……先更点,这两天怎么把第一场拍写完 灵霄秘境乃是出没于昆仑境内的奇珍异宝聚集地,出没时刻、入口踪迹皆无定数,若想入境,有说是需要因缘际会,也有说是位置因人而异——当然,这都是针对普通修士而言,对于已修炼至大乘境的剑圣,感知入口所在自然是小菜一碟;然而另一方面,秘境内有诸多灵兽镇守,暗藏无数天然迷障,玄之又玄,哪怕身为当世大能,独自前往亦是危机重重。黄少天曾几度请示自家掌门师兄可否让他前去一探,都被“全然没有必要,当心得不偿失”给驳回了。 然而真正“有必要”的缘由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宣之于口的。 他此行下山,名义上是出手摆平昆仑境内尚不成气候却总在蠢蠢欲动的小规模魔修,主要目的则是为了取出藏匿在灵霄境中一件名为“北斗鉴”的神器,此物能涤魔祛邪,功用极广,魔修取来亦能为己所用。炼器一途博大精深,同他们剑修、心修皆非一路,喻文州能不能叫得出这器物的名字都未可知,就算能认出,他也笃定喻文州不会知晓他取此物的具体用途,才敢如此出言试探。 据神器图鉴记载,北斗鉴是由蓝雨派第八代掌门耗费数百年心血炼制而成,说来也是他们自家门派的东西,纵然被镇在灵霄境中多年,此时由他取来也无可厚非。此番虽是自作主张,总归是让他得偿所愿且毫发无损地回来了,依照他之前的想法,哪怕这事露了馅,师兄心情好的话,兴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发配去戒律阁领顿板子,被人板着脸教训两句而已,何至于如此……他唯一瞒着喻文州的事绝对是不质问到头上坚决不能承认的,眼下就算给他时间好好考虑应对方式,恐怕也只有这讨打的下下策能派得上用场了。 喻文州生生被他这一句噎得窒住了片刻,按说自己已经亮出了底牌,对方认错或是辩解,哪怕是撒娇抵赖,也都在情理之中,他唯独没料到黄少天竟然会选择装傻装到底——图点什么呢?屁股痒痒了? ……不,这只能是因为,黄少天无法确定他透过心镜看到了什么,这之间兴许还发生了什么他未曾察觉的、更离谱的事,一旦被他套话问出来,会招致更严重的后果。 看来,不得不真的变成一场审问了。 “那好,便将你自踏入灵霄秘境后的经过尽数详细道来。”喻文州重新将戒尺比量在他臀腿处,不轻不重地作为警告落了一下,“若再敢有丝毫隐瞒……” “自然不敢!”黄少天暗自松了口气,要他自己交待,既可以不着痕迹地隐去取北斗鉴的真正缘由,还可以少挨两下,不过事情就又绕回来了——到底为什么要揍他一顿狠的啊?委屈劲再次拱了上来,冰凉的戒尺却还抵在火烧火燎的身后,他没敢再犹豫,瘪了瘪嘴,飞快地说道:“我保证老实交待,师兄先歇歇手,气坏了你我才心疼呢……啊啊!这不是耍贫是真心话啊!别打别打我这就说……三天前,昆仑山脚那一处自称什么,馄饨也不混沌还是浑天院的渣渣魔修们不知道在哪提前得到消息知道我要过去,顿时吓得溃不成军丢盔弃甲连家都不要了——总之,我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我一路顺藤摸瓜也到底没能寻到他们上哪另起炉灶了,但路上碰到几个散修,我当然不会杀他们啦,师兄说了大道三千各走各路,人家不为祸人间我也不愿意沾染血光还容易入魔不是……” 本来就在入魔边缘的喻掌门差点被他说得就地堕入魔道,同时也产生了些许动摇——眼下这般情形,黄少天竟还有心思和他贫嘴?如果一切真如他所想,黄少天不可能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对彼此再熟悉不过,他面上闪过任何一丝隐瞒之意都逃不过自己的眼,这样的语气并不像是欲盖弥彰,莫非是……当真不知情? 但不论知不知情,这般表现无外乎是想讨打。之前再怎么在气头上,见他身后本就伤得颇重,自己还要火上浇油,下手虽没留情,心里总是会疼的,现下让他这么一贫,喻文州终于能够真正硬起心肠来,眼也不眨地由上至下重重敲了数下,低喝道:“让你说什么呢?入灵霄境后的情形,听不懂吗?” “……嘶,嗯……不是。”挨了这几下狠的,黄少天反而没有之前喊得夸张,咬着牙缓过了痛劲,方才嗫嗫嚅嚅道:“……就是,铺垫下前情,不然师兄三令五申不让去,我实在不敢直接说……自己就那么进去了。其实情况是,当时秘境入口几乎近在眼前,我就没忍住……呃那个,修道之人当摒除欲念,我该罚,对不起师兄。” |
·万分感谢大家体谅我的短小和龟速【鞠躬……我除了不会坑以外别的也不敢多保证啦qwq真的太谢谢你们还愿意来看////w//// ·第一拍基本结束了,艾玛好想快点写到变态绝伦【x的第二拍哦_(:з」∠)_ “……继续说。”喻文州一听他吃痛放软了嗓子,心下登时塌陷了一块,到底没舍得再赏他一下,先前被将将压制住的心魔仿佛觅得了可乘之机,丝丝缕缕地在内府中探出手脚来。 本来已经做好了再挨几下的心理准备了,预想中的痛楚却并未袭来,不过稍稍被饶过一遭,黄少天心头便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甘与苦交织,思绪亦是百转千回。他清楚这一路的经历确实很有必要详细和自家师兄详细汇报一番,其中有误会是一定的,只是他有错在先,再怎么心焦也没有反过来发问的立场。 “据说每个人入境所见都有所不同,这点应当不假,我所见之境和有过记载的都不尽相同。”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肌肉轻微地收缩便引得身后阵阵发痛,带着难熬的麻痒蔓延至全身。好在戒尺没有再抵在伤处,他叙述起来总算能少绷着根弦、更有条理些,“入口处有个简化过的十方阵,从前曾见过师兄破解完整版的,我也略微窥得几分璇玑,侥幸得以通过;破阵后的阵眼转化成了下降的阶梯,径直走下去是条冰河,和昆仑山西北脚的那条颇为相似,沿着走,快到尽头时突然蹦出一只……呃,我不知道叫什么,这秘境内怪物甚多,几乎都能凑齐一本《山海经》了……” 尽管还是啰啰嗦嗦的,但他平日里言谈便是如此,不是故意耍贫,喻文州没指望几下戒尺就能扳过来他这般本性,只好尽量拿出耐心来。目前黄少天所描述的情景同自己在心镜中所见的无甚差别,他回想了一下便打断道:“是否长七八丈,尾末有岐?乃是钩蛇。” “……唔,师兄都看到了?相隔千里窥心镜很耗心神吧,想知道什么问我不就是了,我又不会骗你。”黄少天语气有些许黯然,想想又觉得这话出口没什么意义,喻文州向来全心信任他,这一次亲自查看恐怕也是事出有因,自己说下去自然见分晓,“总之我同这钩蛇缠斗过一番,心觉不大好对付,便借机溜了。冰河之尽雾气缭绕,目之所及不过脚下几寸,睹物极为困难,我分出一部分元神探出去竟也很是受限,只影影绰绰探到一只大鸟的轮廓;秘境中的绝大多数怪物都是擅水性的,冒出只会飞的玩意未免太过诡异,而且还能压制我元神的探知,必定也不会好对付,我便尽量绕过了它……” “等等,描述一下,什么样的大鸟?”喻文州蹙眉道。 心镜只能窥见不连续的片段,黄少天都没看清的东西他更是连影儿都没见着,但他直觉这东西可能有问题,手上戒尺也不由地再次触上了饱受蹂躏的双丘。 “……欸师兄别!我,我不太清楚啊……”黄少天苦着脸道,“大概,形状有点像鹤吧,这鸟一直一动不动的,全然无从探查它的行动方式,不然我也不那么怂,还特地绕着它走……哎哟!怎么又打,我真的没看清楚,总不能瞎编吧,那我说它就长一只翅膀一只脚……” 明显又找打,喻文州从善如流地照着两团肉的重灾区一边赏了一下重的,直接让人痛到没了音,不过也真是拿他没办法……等等,一只翅膀、一只脚?! “到底是编的还是真的?!” “啊啊——!不知道,大概,看起来有点像吧……”黄少天委屈得不行,没看清的还要硬逼问未免太过分了。但从这几番一问一答中,他发现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喻文州好像并不关心他最终取了什么法宝要做什么用,反而更关心他在灵霄境中的其它作为。 喻文州此时却再无暇顾及这些私情了,蠢蠢欲动的心魔也暂且放置一旁,联想到他窥见的流窜而出的阴魂,这下真不是如何教训自家师弟一顿就能解决的了,他必须要即刻亲自前往去灵霄境确认一下—— 数千年前销声匿迹于泰山的神鸟毕方真的会现身于昆仑吗?! |
插个BGM,配合食用,虐虐更健康:http://www.xiami.com/song/1774643276?spm=a1z1s.6843761.226669510.9.6CQ8vT&from=search_popup_song ·一拍结束,why我so丧心病狂,二拍比这个虐多了【正色 ·其实还没虐完,等我今晚再码一段,顺便透露一下突发脑洞,二拍过后有拍喻////w////反正就是篇雷文我就随心所欲了【弃疗脸 喻文州挥袖将戒尺送回了墙壁上,黄少天正要把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咽回肚里,就见一条金鳞鞭从眼前一掠而过,一口气没喘上来,险些直接把小心脏咳出来。 “罚你不事先报备擅自行动只是一方面,不论有意无意,惹下祸事为何隐瞒不报?问到头上还再三顾左右而言他,枉这门中上上下下也都唤你一声‘师兄’,就这点担当吗?”喻文州显然没心思再和他卖关子,比起弄清楚过程,还是替他收拾烂摊子更加迫在眉睫。他蹙着眉将鳞鞭抵在已然殷殷渗血的臀上,寒声道:“二十,按规矩来。” 本来委屈得心头直拧劲的黄少天一听自家师兄这么说,登时有些脑子发懵,难道真的是自己不经意间犯下了什么无心之过?可是仍凭他如何拼命回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可怖的寒意却在烧灼跳动着的伤处不断蔓延;他用力闭了闭眼,满心苦涩地想着至少挨完了这顿鞭子,喻文州总能像往常罚过他之后一样好生抚慰一番——不知从何时起,师兄似乎愈发不愿同自己亲近,唯一能寻回些许旧时情谊的温馨时刻,竟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实现。 他轻轻应了声“是”,将该有的、不该有的心绪都一并敛去,死死咬紧了下唇,平静地等待着最亲最敬最爱之人亲手施与的无端重责。 鞭子在下一刻便挟风声而至,一声破碎不成音的哽咽不由自主地从喉中溢出,他只觉若没有捆仙索紧缚着身子,这一下的力道几乎能将他从原地抽飞到门边上去,好在意识尚且明晰,他仅容许自己缓了半口气,便牙关打颤地低声道:“一。师兄对不起,我知错了。” 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生生豁裂了皮肉,飞溅而出的滚烫鲜血落于石板地面,霎时间失去了温度、黯淡了颜色,滴滴血红寥落得分外刺眼。 交叉着啃噬而上的第二鞭毫不留情地紧随其后,听着那一嗓子堪堪抑住哭腔的“二——我错了,下次再不敢了”,喻文州不禁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松口道:“罢了,不必报了,自己好生反省着吧。” 金鳞鞭不住划破空气、上下翻飞,反复甩落在伤上加伤的躯体上的凄厉声响令人不忍卒听,强捱着这般酷刑的人却没有吐露半句叫屈讨饶的话,连痛呼都极力压抑成沉闷的呻吟;身体在替主人强烈抗议着,捆仙索发出了声声哀鸣,显是要缚不住这剑修大能无意识中意欲挣脱的渴望。 “唔……谢……师兄责罚。”汗水湿黏咸涩,蓄满了眼眶,糊得黄少天睁不开眼,明明没有放声呼喊,这一声却嘶哑得他不敢相信出自自己口中。 喻文州见他这般乖顺,想来是心中有愧、真心认错了,倏然涌上来的难言酸楚竟一时能与嚣张盘踞了大半内府的心魔有了一较之力,自挥鞭开始便一直没垂眼去看的紧实双丘此时极其精准地形容了什么叫“皮开肉绽”,他极快地瞟了一眼便似被一记重锤击在胸膛,临时搭建起的心防登时溃不成军。他半蹲下身,收回了捆仙索,黄少天闷哼了一声便散架了似的瘫软在地——没有喻文州的允许,哪怕痛到几欲昏厥,他也依旧没敢恢复金身。 这次打得极重,就算事情还不大明朗,他这个做师兄的也本想着先宽慰着两句,过后再有什么状况也好坦诚相见,总好过各怀心思地你猜我我猜你,然而—— |
“疼……文州……”黄少天迷迷瞪瞪地扯住了喻文州的衣角。 这一声呢喃几乎轻不可闻,却如暴雨坠地般清晰无比地落在了喻文州耳中,更如万雷齐鸣轰然炸响在他心头。 尚未入门时的孩提时代不计,自有了“师兄”一称唤得无比顺口后,黄少天基本再没叫过他的名字,上一次这般直呼“文州”是在怎样的情形下,他记得再清楚不过。 门中事务向来不算繁忙,对人间必要的帮扶和援助也占不去多少时间,漫长的数百年间,两人除去各自修炼,也时常会兴起相携远游几日——不用御剑和移形,同凡人一样,以双手双脚去丈量这大千世界。 那一夜泛舟湖上,月色正好,波光鳞动,四周尽是重重叠叠环绕着的巍峨群山,仿佛将这一叶扁舟温柔地收拢于怀抱当中;极目远眺方觉天高地迥,两人犹如被隔绝于一方隐秘之境,再无他人知晓。对饮小酌过后,黄少天醺醺然地倚靠在他肩侧,嘴里叽叽咕咕个不停,却不知怎么突然静默了片刻,随后似笑非笑地如此轻唤了他一声,再没了下文。 修心一途,一念之差即生心魔,须得步步谨慎,最忌妄动执念。不过那区区还是念头形态的心魔,只需清心静气、摒除杂念便可自行消除,如今喻掌门内府里住着的缭绕着魔气的“庞然大物”可不是那种不足挂齿的小玩意。 永不会对他设防的赤子之态,毫无保留的信任与亲昵之色,与那澄澈目光碰撞的刹那,即是他心魔初现实体之时。 而此时此刻,这心魔若能化作人形,恐怕正在拍掌狂笑大声叫着好——只不过被唤了声名字罢了,一直压制着它的那股心气竟骤然溃散,任由它肆虐翻腾起来。 这一悄无声息发生的剧变造成的最直接效果便是一阵极为强烈、无法遏制的狂躁情绪陡然而升,喻文州险些甩手就是一个耳光上去——两股心劲的较力前所未有的激烈,喉头顿时涌上了腥甜,眨眼间的工夫,他几乎耗空了近半心力,才及时地收住了手,踉跄着后撤了一步。 黄少天却清楚地感受到了面庞有掌风扫过,手中衣摆也被无情地挣脱开来,他实在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直起身子抬起头,没能看到喻文州痛心的眼神以及眼中血红正逐渐消退的狼狈模样,只听到了漠然到陌生的“跪到天明便回你房中禁足,在我回来前不得踏出房门半步”这一句命令。 喻文州不忍再看他摇摇欲坠膝行着跪回去的样子,背过身闭了闭眼,低声叹道:“复了金身罢。” 青石板上飞溅的血滴已然干涸,又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滴落在上,晕成一抹惨淡的红。 |
那什么,有受不了的宝宝可以来看看我正常短篇解解毒啊=w= 强行安利:http://lingxue119.lofter.com/post/1cc4f4e9_8c168fd 看完你们一定会感慨我精分的功力之深233333 安利这篇也是有目的的啦,你们瞅瞅对这个设定感兴趣不,sp文这边我也可以考虑来一发七日谈,不过就不能像正常文这么老长了,这篇简直写死我了23333估计是段子向,不同PARO的喻黄交错交谈的那种~ |
·本文也喜破万了,但愿我三万字以内能填完它【又是好一个FLAG_(:з」∠)_ ·又要去写正常文连载那边了,二拍估计得下周,小天使们稍安勿躁////w////毕竟这次我没卡拍2333 昆仑境内常年大雪封山,目之所及尽是一片雪白,踽踽独行更觉天地苍茫,乃至不由地心生敬畏——纵谁人有通天之能,也终究不过这世间沧海一粟,拔剑四顾心茫然。 喻文州赶到的时候,恰逢昼夜晨昏交替;晦暗不明的天色无声流转,为本就朦胧的月色笼上了一层阴霾,唯有北斗七星仍在尽心竭力地散发着光辉,千万年如一日地为人们指引着方向。 “北斗居天之中,当昆仑之上,运转所指,随二十四气,正十二辰,建十二月,又州国分野、年命,莫不政之,故为七政。” “北斗司生司杀,养物济人之都会也。凡诸有情之人,既禀天地之气,阴阳之令,为男为女,可寿可夭,皆出其北斗之政命也。” 修道之人信奉北斗七星,斗转星移间玄机甚多,既影响着自然界的运转,亦决定着芸芸众生的命途所归——黄少天所觅宝鉴冠以“北斗”之名,想来也颇有深意。 喻文州已掐算好这一轮灵霄秘境出现的时刻与地点,只需守株待兔便可。他闭目轻喃几句,挥袖唤出了巨大的命盘,将那上面已看过不下千百遍、深深烙印于脑海中的字句再次默念了一遍,目光仿佛穿过命盘投向了遥不可及的天际。 “十万阴魂之祸,始于蓝雨,或应于心象之殇,或了于终焉之志。” 若不是前有那一夜莫名心悸,百般放心不下才透过心镜探查黄少天行踪,亲眼目睹他行为透露着些微诡异,冰封的门扉敞开,几缕阴魂释出,后又得知毕方疑似现身于灵霄境内,他始终不愿相信这“蓝雨”二字指代的竟不是堕入魔道后的自己。 纵然黄少天明显有事瞒他,却也不会是什么心术不正之念才对,故意放这令人闻风丧胆的东西出来,对一个道修大能来说又有什么益处?况且那般重责下也没肯吐露半个字,比起犯了错不敢承认,更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该不会是糊涂到受了哪门子魔修鬼修的蛊惑?又会不会是有何事求不得以致受胁于人? 几天前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的事,此时依然摸不到任何法门,喻文州方有些后知后觉,自从心魔有了实体,自己多年来有意无意地疏远黄少天,着实亏欠了他许多本该享有的关怀,或许,也失去了做他最亲信之人的资格。 然而祸端大抵已生,多虑无益,不管是始于蓝雨的谁,他从未想过要与此事脱开干系,黄少天是有心也好,无意也罢,天大的祸事总有他来担着。当务之急是确认是否当真是数千年前蚩尤那十万亡灵大军被放了出来——只要毕方未死,理应不至如此,只要及时追查到那些被错手释出的阴魂的去向,便不会为祸人间。 一切都还来得及。 远处似有桀桀笑声,稍一凝神便又杳不可闻,喻文州凝望着冉冉而生的冰雾,毫不犹豫地闪身而入。 与此同时,蓝溪山上。 黄少天在自己房间四周布下了数层禁制,以免受到任何干扰。禁足之令其实正合他意,喻文州这几日不在山上也是再好不过的时机——若想让北斗鉴发挥他想要达成的功用,还需要进行一道极为苛刻的炼化程序。 北斗鉴作为一件上数的神器,却上百年来雪藏于灵霄境中无人来取,的确应了喻文州那一句“得不偿失”;想让这物什现出真正的神器之力,使用者须得付出极大的心血,有时代价甚至要大过所得。 那炼化之物正是黄少天的元神。 尽管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割裂元神之痛仍是远超出了他的预计,剧痛似被神兵巨斧活生生劈砍成两半,却又绵长如被亿万虫蚁一点点啃噬殆尽。 而这还仅仅是第一个步骤而已,将分离而出的元神反复投以心火锤炼的过程更是难以言喻的痛苦不堪又极度漫长—— 停下来吧,他甚至永远都不会知道你为他做了这些啊。 ……不,再坚持一下,这档子小事本就不值得扰他心神……从头到尾都是我,心甘情愿。 不知过了多久,北斗鉴骤然大亮,光芒收敛后,又可见其中隐隐有柔和的蔚蓝光华流转。 全部炼化过程历时三天两夜,面无血色、衣衫尽透的黄少天在身体不支阖眼前露出了一个甜蜜又苦涩的笑容—— 并且,甘之如饴。 |
·救命没赶上生日当天更新,宝贝们迟一天祝我生日快乐我也不介意的哈←毕竟这个人就没有过脸 ·二拍在即=w=再次预警,真雷,真变态,真丧病,这两天看看能不能把二拍撸出来。 喻文州踏入秘境内不久便觉得其中有蹊跷,根据所有现存资料记载,以及黄少天亲口交待的,每个人入境后遭遇的情形都应该是不同的,为何他一进来也遇上了个十方阵?后续照旧是冰河、钩蛇……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毕方现身了? 静心修炼数百年,心修境界当世无两,除非是与那让他生了心魔的人有关的事,本该任何事都无法引起他心绪的动荡,此时他却感到一阵莫名而陌生的惴惴难安;快步走向黄少天所言的那一片睹物都极为困难的迷雾中,却没有感受到任何力量限制他元神的探知,神识瞬间扫过四面八方,他果然同样“看”到了仿若巨鹤模样的轮廓——却是放倒的。 黄少天当时没有使用法术驱散迷雾,是怕惊动这不知底细的神兽,得见此景的喻文州哪还有这般顾虑,只见他两指并于下颌,闭目轻喃两句,滔天飓风便以他站立之处为风眼飞旋而生,浩浩荡荡卷向被迷雾覆盖的全境—— 尘埃落定后,最糟糕的状况清晰无比地一一罗列在他面前:此兽乃是毕方无疑,且毙命于多日前;秘境内探查不到半缕阴魂滞留的痕迹,极有可能已尽数释出;灵霄境遭到人为破坏,不久后将面临崩塌,因而无法再自主改变地貌。 他面若寒冰地走上前,仔细检视那一道致命的纤细剑痕,尽管已有了猜测,血淋淋的事实击在面门上之时,仍似被寒刃当胸对穿而过般浑身发冷,身子重得极速下坠,鲜血淋漓的创口还飕飕灌着凉风。 若是他见识短浅,不知此等剑法当今天下还有第二人可使出,但除了剑主人,没人比他更熟悉这冰雨剑气,此剑一出,霜寒十四州,历经数日寒气仍未散去,教他如何再做他人之想? 黄少天欺瞒于他的何止一星半点?!“避重就轻”当真是低估了他,根本就是谎话连篇。 “……!”探出的元神还未收回,喻文州震怒之下也没有漏过一闪而逝的另一股神识,四下再探却再无影踪。就算毕方死于黄少天之手,他心中也更倾向于借刀杀人这一猜测,那么自己此时身在此处是否也在那借刀人的算计当中? 心念电转,喻文州当机立断疾速飞身掠出了接近溃散边缘的秘境。 果不其然,这与一炷香前他进入灵霄境前的昆仑近乎不是同一个世界,明明该是青天白日、万里无云,密密麻麻的阴魂大军却堪有遮天蔽日之力,令他仿佛身陷于不断翻滚涌动的阴气构筑成的巨大囹圄当中。 方才情绪剧烈动荡,无时无刻不在找寻可乘之机的心魔哪里会错过这样的绝佳时机,此刻反而正遂了喻文州的意,他不再控制心气对心魔作任何抵御,任凭它肆意咆哮着徜徉于内府之中,仅凭意志压制着呼啸而来的暴虐情绪,并指闭目岿然不动;袖中短剑不知何时已自行飞出,倏然分散出十余个分体,缓缓环绕于他周身呈防御剑阵。 极远之处骤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哨响,阴魂大军随之飞速收拢,喻文州不须睁眼便可以元神感知周遭动静,他微微扬了扬唇角,轻叱一声,短剑霜雪剑锋一转,分体携缕缕劲风、覆极寒之气飞射而出——若有人近身一看便知,这分明是剑修的招式。 喻文州睁开双眼,一片清明,并未现出疯狂的血红色,而方才令人不寒而栗的阴魂大军在不足眨眼的瞬间便烟消云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也不看看这心魔是因谁而起的,自然打架好用。 |
·宝贝们剁手愉快,但愿过了今天我还有手写二拍2333333 ·每次你们说我卡拍,我就特别坏心眼的想让大家见识一下真正的卡拍233333好了少天该立的FLAG都已立好,下一更就真进变态二拍了,我自己觉着这文雷,主要还是因为人设上俩人的关系和通常的不大一样=0=看了这更就懂,嗯_(:з」∠)_ 远在千里之外的冰雨感受到子剑出鞘,震颤着发出声声仿若龙吟般的共鸣,剑主人更是在同一时刻察觉到自己偷偷留在师兄内府中的一缕神识被巨力冲击得激荡不已,登时急得心如火燎,却又无计可施,只有干跺脚的份——倘若喻文州此刻真的遇险,就算他不顾禁足之令,即刻启程赶往昆仑,到了之后也黄花菜都凉了。 他不担心昆仑镜内那些不成气候的小魔修或是灵霄境中的异兽有能耐伤及同为大乘境的掌门师兄,只是喻文州此行匆匆,又目的不明,怕是有什么自己难以预料到的意外情况发生,而惊动了自己留下的那缕神识,更让他忧心会不会是喻文州自己心境出了问题,内忧外患一并来袭,真成仙了恐怕也抵挡不住。 宁可连番遭受棰楚也不愿启齿之言,冒险违令取北斗鉴、呕心沥血炼化元神的缘由,只因他是这世上唯一知晓喻文州秘密的人。 喻文州入定之时唯独肯让他从旁护法,对他不会抱有丝毫防备之心,他却趁机怀着不能见光的私心到自家师兄的内府中来了个一日游,事后自然羞愧万分——两人境界相当,内府若遭窥探,除非刻意隐匿起来的心思,其人一生所思所念所想都一目了然。此事不说大逆不道,也确是极为不光彩,偏偏还让他得知了不得了的秘辛,本就说不出口的事愈加如鲠在喉。 事隔经年仍是难以忘怀目睹那一团狰狞魔气嘶吼着不住发动侵袭的情形,他不敢想象喻文州独自承受这样的苦痛煎熬已有多久,更是百般不解师兄这般无所求之人何来执念至深,每当念及此事,心疼不说,还莫名酸溜溜的。这些年来他多方隐秘打探、查阅古籍,终觅得以北斗鉴荡魔之法,一番劳心劳力,似乎还因此被误解冤枉,也不知这神器能否真的奏效。 黄少天心烦意乱地把玩着流光盈盈的北斗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来回走两圈又耐不住屁股疼,只好扁着嘴趴回了床榻上。 割裂元神虽不至于伤及根基,却也着实令他元气大伤,金身之力都随之削减了几分,不然单纯的皮肉之伤此时应当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就算没好,痛感也理应可以忽略。他胡乱揉了两把又痛又痒的伤处,思及三天三夜的罚跪与当日毫不留情的鞭打、冷冰冰的问话,难免伤心失落又有点赌气,这还是他第一次受罚过后没吃到任何甜头,哪能一丁点怨气都没有,心里却还忍不住期盼着喻文州此行能查明真相,事情水落石出,兴许能对自己枉遭的这通罪有所补偿,哪怕……哪怕只是好声好气地问问他还疼不疼,总也好过近些日子以来对他愈发漠然的不闻不问、不理不睬。 早些年,那是黄少天不堪回首的“除了剑修都是渣滓”的眼比天高、年少气盛的时期,他对喻文州还不大看得上眼,所有的不屑却在数次下山游历过程中共同经历的种种困难考验的路上尽数化作“服气”两个大字;再到后来,两人不着调的师父撒手归隐得早,丢下偌大一个门派交给仅有的两位刚入出窍期的入室弟子打理,还未有现今这般地位与实力时,感情在共度艰难时日里一日千里,羁绊在重重磨难中愈发牢不可破;喻文州于他而言,既是修道之路上的良师益友,生活照料等事宜上更是如兄如父,故而敬之爱之,依赖有之。他对喻文州来说也是一样最值得依靠与信赖的人,数百年间风雨同舟,于修炼一途相辅相成,于守护、振兴门派之事戮力一心,彼此都当对方是这世上至亲之人,却为何走到了这样的境地? 感情不是一朝一夕间培养出来的,也同样不会像变天一般骤然冷却,黄少天能清楚地感受到近些年来喻文州逐渐冷落他的过程,长年累月积攒的黯然神伤比挨打受罚时的疼和委屈不知要难过多少倍。他不止一次地自嘲地想着师兄心思透彻,没准一眼就看出自己那点不该有的龌龊心思,才故意这般意图让自己断了念想。 然而生而为人大抵都有这一类劣根性,越是得不到的越会变本加厉地渴求,以致越陷越深。任他修为如何精进,境界怎样勘破,凡尘在其人眼中不过三尺,仍抵不过红尘却有千丈。 “其实说是所有求,求不得也不见得会如何。”黄少天轻叹了口气,像是执迷又仿若释然地笑了笑,一边没头没尾地想着一边以掌中心火悉心养着那分割出去的元神,“你我本不过师兄弟,那些多得的关切体贴本也不该属于我,收回去了也无妨,只要还能在你身边就足够了。” |
·前面有个BUG,少天炼化北斗鉴的时候没有“与此同时”,脑抽了我,是喻总一走,他按照要求跪到天亮就回房弄这个了ORZ,喻总出灵霄境的时候他都鼓捣完了_(:з」∠)_还有堆错字丢字啥的等我写完发LOF一起修,自从我后来搞连载的模式,楼里的文都BUG一堆,我又懒得删了重发,有想重温的宝贝走LOF啊嘤嘤…… ·天雷和变态就不强调了,相信能看到这儿的都是有心理准备的啦,由于在这段需要隐晦,还是提前说一声,就算已经OOC得飞起,最起码我喻还是不渣不蠢的厚=w=都是别有苦衷的……立个FLAG,今天把二拍写完。 喻文州极少单独行动,几乎每次出行都有黄少天傍身,近百年间从未真正出过手,方才操纵阴魂的鬼修显然没料到一个心修有这般能耐,他虽用的是与喻文州剑意分体招式一个路数的障眼法,但也实打实地损失了千百阴魂,竟没能拖住对方一时半刻,还未等用得一招半式就反被拿得死死的。 “弑杀神兽,遣散阴魂,你等究竟意欲何为?”鬼修精于魂魄之术,可随意流窜于傀儡体内,实质本就是半个死物,因而想要置之于死地极为困难,喻文州只得暂且用法术限制其行动。 那鬼修此时附体于阴魂之中,更显阴气森森,知喻文州不能拿他怎样,满目阴鸷,肆无忌惮地桀桀怪笑道:“为何不去问问你那宝贝师弟啊?” 喻文州心知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挑拨,还没来得及压制回去的心魔却像是分化出了独立的意识一般,被这一句激得不住横冲乱撞,他登时有些身形不稳,禁锢之术也现出了破绽。那鬼修识时务得很,察觉出他状态不对也不恋战,盯准时机便逃之夭夭,遥遥留下一句“好心奉劝喻掌门一句,休要白费功夫干扰我等大计,藏好你那宝贝师弟就是了。收收道貌岸然的嘴脸罢,人间如何与你等道修又有何干?”。 喻文州深深看了一眼他逃窜的方向,意味不明地暗笑一声。手上不知何时割破的细小伤痕已然愈合,他轻挥衣袖,掸去一身阴冷之气,御剑打道回府。 两日后,深夜。 “……师兄!”黄少天一个闪身从床榻上蹿到了门口,见喻文州刚回来就来房里找自己,心里的小疙瘩一下就被抚平了,“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发生什么事了?” “……”喻文州皱眉,问他如何探知自己行踪的话几乎就在嘴边了,才恍然想起子母剑共鸣一事,不禁暗叹哪怕再小的嫌隙,也会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人的心态,只淡淡道:“无碍。” 黄少天观他面色不豫,没敢追问,只讪讪问道:“那……还生我气吗?” 喻文州不答,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当日所言,灵霄境中种种,是否句句属实,没有刻意欺瞒?” 本来挺有把握的事,黄少天愣是被自家师兄的缓慢而凝重的语气给唬住了,仔细回想了一番,才黯然低声应道:“是,自然不敢。” 尽管已在归途中将前前后后考虑得一清二楚,真到了眼下关头,竟还是……手上攥了又攥,喻文州方才重重一掌掴了上去,恨声道:“混账东西,还敢说谎?” “唔……!咳咳……”这一下是裹挟着真气打的,未除金身也将人抽得跌坐在地,黄少天被这劈头盖脸的一巴掌打得脑筋都不会转了,连反驳的话也忘了是哪几个音节,只顾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半晌才艰难地开了口:“没有说谎啊……我怎么会骗你呢?” 喻文州似乎不愿再与他多费口舌,掌心流出四股元神之力径直钉向他双手双足——这只是禁锢对方元神不得离体的招式,不会产生什么痛苦,奈何黄少天经过割裂的元神还未复原,这一下活像被四颗魂钉狠狠钉死在地上一般,登时痛得脸色煞白,却仍是强自把痛呼压成了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吟,急道:“先别……师兄,到底所谓何事?我可是闯下什么祸了?我不知情的啊,绝非有心之过,若我明知自己惹了祸,哪还敢在你面前狡辩?当日所言当真句句属实,你……你信我的啊!” |
·我是一个,前戏,很长,的人。 “装傻的功夫真不赖,先前我便是太信得过你了。”喻文州隔空掀开他身下衣袍、扯开臀腿上的遮盖,触目满是虬结未愈的鞭痕,不禁深深蹙起了眉,“还来这一套?当旧伤未愈我便会轻饶了你?” “……不是!”黄少天有苦说不出,委屈焦心得不行又丝毫不敢挣脱这束缚——会反噬到施术者,他费力地扭过头,一眼看到喻文州手上现出的物什,登时倒抽一口凉气,大惊失色道:“师兄不要!!!你问什么我都说,别用这个……之前也没撒谎的……” 喻文州看也不看他,仍是唤来了捆仙索,比对上次的姿势,却是将他双腿分开了些,压低了腰腹,臀也翘得更高,私处一览无遗。 “啊啊——不……到底为什么啊!!!不是都打过了吗?我……”金身再次被强行夺去,身后的痛觉重新清晰起来,半边面颊也在火辣辣地疼,脑子里却混沌一片——方才所发生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极度不真实,喻文州从来没有打过他耳光,更不会用这样明显刻意羞辱的姿势来罚他,疼痛、难堪、羞耻……数种情绪冗杂交织,竟升腾起了些许怒意,然而转瞬便在令他心寒胆寒的目光和刑具下偃旗息鼓。他咬着唇和喻文州对视片刻,那双常含暖意的眼里此时满是结成冰的冷漠,打着转钻进他心坎里化成了浓得化不开的苦涩,他怀抱着最后一点希冀服软恳求道:“别这样……师兄,要打至少告诉我缘由……也不要用这个好不好?没有金身我一下都受不住的!求你……” 喻文州手上乃是一根通体黝黑、长约三尺、拇指粗细的形似硬鞭之物,显是可以用来做兵器的凶悍玩意,但此物并非钢铁所制,要较真论起来,应当归为藤杖一类更为恰当;外层密密匝匝缠绕着极细且柔韧坚硬的寒铁木之藤,内里则是千年不化的天山冰芯,两者俱是极寒之物,因而特地以传说中凤凰所栖的火梧桐木为柄以隔绝寒气——若投以实战,灌输真气击于要害之上,寒气亦可令高境界的修士顿时丧失行动能力,便只是普普通通地敲击在皮肉上,威力也可想而知。只可惜了这么一件神兵,多年来一直被喻掌门束之高阁,偶尔口头上拿来吓唬吓唬自家师弟。唯一用上的一次,是黄少天真的撒了个无足轻重的小谎,喻文州心觉这种事不能放任,最终命他带着金身不轻不重地挨了三下,便足足令他老实了大半年。 “不然呢?你不是打到屁股开花也不肯说实话,时至今日依然在嘴硬吗?”喻文州语气无喜无怒,那藤杖甫一触上带伤的双丘便引得阵阵战栗,“当真是长本事了,便教你真吃点苦头,再来看看那‘难言之隐’是不是依旧难以启齿。” 黄少天闻言心下绝望,一赌气干脆闭了嘴,犯起了倔劲,想着这顿反正也逃不过了,再疼也不过是皮肉之苦,我便受着了,你既不信我,日后有你后悔的去。 |
·……在我已经提示的情况下,赶脚大家还是看不出喻总是故意的,为避免看起来像渣攻贱受,我还是……挑明写了,其实不挑明要更虐的【邓摇 不比戒尺着肉声声闷响、金鳞鞭舞空凌厉脆响,这冰芯寒木藤杖深深碾入皮肉也没发出什么声响,喻文州有意让寒意渗透,挥杖砸过去半晌也不肯卸力,直待黄少天从喉咙里滚出一声仿若困兽般的嘶吼,方抬手让那一道血色杖痕显形。 泪仿佛也染了血色,眼前满是一片泛着血红的模糊不堪,黄少天却不知在执拗着什么不肯让它们滚落,撑得眼眶又胀又疼。那刺骨寒意如同附骨之疽,由臀上蔓延到整个下半身的筋骨,外界的一切声响似乎都渐渐离他远去,唯有体内与冻结抗争的咯咯作响声犹如洪钟震响般真切,皮肉却彷如被业火炙烤着打上了烙印,冰火两重天激得他每个毛孔都不住冒着冷汗,筛子似的簌簌抖个不停。 模糊点好,什么都看不清再好不过了,他觉得大概是自己脑子坏了,再不然就是这几日以来的种种其实都是梦魇一场——平素连他受点小伤都要心疼得不得了的师兄怎会忍心让他没来由地白受这份罪呢? 又一下,同第一杖如出一辙的打法,却带出了一声近乎疯狂的哀嚎。 无边无沿的巨大恐慌将他从这极寒剧痛中拉扯了出来,他似乎刚刚意识到这样的酷刑绝不是几下便能了事的,还置什么气、要什么脸面,任什么也敌不过逃离这炼狱的强烈渴望—— “不!!!不要打了师兄!!!我受不住的……饶过我这次,求你……我真的没和你说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便是犯了什么弥天大罪也给我个弥补的机会好吗……别再打了,呜……” 喻文州信步走到他面前,不为所动地打量着那张哭得乱七八糟、痛到色如金纸的脸,好似从挥下了那一巴掌开始,便麻痹了自己的全部情绪般淡漠麻木。 过了初见毕方之死时的震怒,冷静下来后,反思黄少天种种言辞态度,再加上眼下这般恳切哀求,一切果然如他所想,不论对方是如何为之,黄少天确实对自己给人当刀的事毫不知情。 那么,真是再好不过了。 “肯告诉我你瞒我何事了?”他用藤杖点了点最深的一道鞭痕。 “……”黄少天呜咽着支吾了片刻,便又换来了毫不留手的一下,登时从身体深处爆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哭嚎,他几乎忘了什么叫委屈,满脑子尽是昏天黑地的无助与畏惧,只得断断续续哭求道:“……我,是……有事瞒着师兄……但不是……还不能说……呜啊啊不打了求求你……太疼了,师兄不打了……” 第四杖无情落下。 “啊啊啊啊不啊——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师兄要打死我吗?!呜要疼死了……你怎么……” 你确实犯了弥天大罪,但不必问,也永远不须知晓。 委屈,不解,然后怨怒,愤恨,便足矣。 喻文州没有再问话,对全部哀泣、质问、苦求通通置若罔闻,力道均衡地足足打满了十下,十道杖痕整整齐齐覆盖了原本的鞭伤,道道见血,触目惊心,不忍卒睹。 他再次走到黄少天面前,捏着下颌强迫他将无力低垂的头颅抬了起来。黄少天已几乎睁不开眼,他甚至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睁着眼的,铺天盖地的浓黑席卷了他全部视线,身后传来的已不是痛,似是有恶魇在狞笑着撕扯绞碎着身体,一会儿将他架在火上烤,一会儿又信手丢入了冰窟——他才不着边际地想明白了为何喻文州一开始要束缚住他的元神,原来当真有这样的无边苦海,能令元神不自主地逃离肉体。 “……不打了,对不对……?”他气若游丝道,竟还莫名扯动了一下嘴角。 ……不,你不该是这样的眼神,枉遭这般无妄之责,不怨吗?不恨吗? 喻文州一时有些迷惘,数百年来奉为圭臬的大义高于小我戒条现出了裂痕——是啊,人间如何又干你我何事?我究竟为何要以这般残酷的手段将毕生挚爱逼离身旁? 然而动摇不过须臾。 黄少天感受到私处被冰凉指尖触碰,几乎溺毙于无尽痛苦中竟还分出神红了下脸,随后感受到那处被拨弄开,更是发出了一声近乎嘤咛的低吟,直到有柱状膏体被深深推入,内壁袭来一阵令他汗毛倒竖的辛辣刺激,他被激得神智清明了不少,才恍然这是哪一出,身子胡乱挣扎起来,用已沙哑不成样的嗓子恸哭道:“……不……为什么啊……师兄……” “能让你更清醒点,”喻文州淡然道,“痛不到实处有何意义?” |
·终于粗长了一会,宝贝们,天雷狗血巨虐不是我们早就说好的吗【微笑 ·BGM :http://www.xiami.com/song/1774643286?spm=a1z1s.6659513.0.0.3THXlw 似是了然自己以元神禁锢于他会令他心生忌惮,见他意欲挣脱,喻文州又多分出两道元神钉在他腰间,黄少天果然止了动作,却是元神与肉身之痛里外夹击,彻底没了力气。股间的刺激愈发强烈,几日前的记忆连同着被唤了起来,仿若这世间所有能想到的痛法尽数施加在了两团肉上,皮肉越痛后 穴越收紧,体内难言的冰凉烧灼交织的刺激便愈重一分,犹如不断轮回着的无间地狱,周而复始地折磨着这具只会逆来顺受的身躯。 他再也无力思考这几日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喻文州怎么舍得用调教不听话小倌的玩意来对付他,只剩下发自本能的声声干嚎讨着饶:“好难受……师兄好难受……不要那个了,不要啊!饶了我吧……我错了都是我错……呜呜哇啊——我都听你的,拿出去好不好……” 那指尖再次触上了私处的嫩肉,臀缝被粗暴地扒开,黄少天骤然睁大了双眼,羞耻到无以复加,而预料到接下来的等着他的会是什么,登临极限的恐惧霎时控制了全身,阴冷寒意沿着脊梁骨径直攀上了天灵盖。 他自然没有猜错,一下狠的陡然落在那一处,痛觉将他的神识隔绝于另一方世界中,如坠万丈极寒深渊,他听不见自己惨绝人寰的叫喊,却一字不落地听清了喻文州不疾不徐地说着“若再教我听到你口中吐出一个‘不’字,余下的便都落在这一处罢”。 这一字一句实在是太过清晰、真实了,真实到,仿佛过去数百年间的朝夕共处才是他大梦一场。 他身处于这个寂静无声的狭小世界,茫然地看着四周数不尽的幕布逐一亮起,竟环绕着映出了他最为珍视的回忆—— 那一年人间微雨,尚是凡人之躯的小小少年邂逅于在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午后,他在院落里罚站,不屑地白了他一眼,他却毫不介怀地拉过了他的手,为他挡去了濛濛细雨,自己湿了大半衣襟,却笑得眉目弯弯。故事伊始,时光一如他眼眸温柔。 那一年满城桃花,他轻笑着拂去飘落于他发际的花瓣,又把他喋喋不休的话用一块桃花糕堵了回去,遥指着远处被霞光染得绯红的湖,而他侧过头看着他眼里荡起的柔光,如蕴春秋,只觉世间盛景,莫过如此。 那一年飞雪连天,他于山脚焦急地等了他一整夜,风霜满面,而他于天色泛起鱼肚白时才抵达了每次回家的路,身后先是挨了好几巴掌,随后便被揽入了最为眷恋的怀抱当中,也最是这一刻温存,让他此生甘为一人利刃,刀山火海亦无所惧。 那一年午夜泛舟,他借着醉意靠在他肩头,懵懂的情意已然发芽,却只敢东扯西拉地说着不相干的话,踌躇再三方才大着胆子唤了他名字,终是在对视之时莫名失了勇气,将未竟之言融于肺腑,再无出口的可能。 而它们先是被逐渐逼近的寒意冻结,又被熊熊烧灼着的剧痛打碎,一下连着一下,没有任何阻拦的余地;他徒劳无功地伸出双手,绝望无助地拼命叫嚷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所有片段,一幕接着一幕,苍白失色、支离破碎。 他终是惶惶然地站在了仅余一片漆黑的世界里,缓缓跪坐在地,将散落满地的碎片收拢于怀中,被扎得鲜血淋漓而浑然不自觉。 喻文州又一次走到了他身前,方才覆着先前的杖痕交叠着打过一轮,黄少天已哭喊到奄奄不成音,嘶吼也只剩下气声,他再次抬起了几行鲜血淌过的下颌,轻声喝问道:“如何,可愿意交待你那难言之隐了?知错么?” 随后他听到了一声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交杂着血与泪,或许还有什么他尚未知晓的繁复情感的,微弱不可闻的“喻文州……你混蛋……”。 总算等来了这一句,本以为眼泪也差不多该流尽了,手上却还是沾染上了刚刚滑落的滚烫液体。他放下手,细细捋过藤杖上的鲜血,手心很快被磨出了一道血痕。 他看着自己的掌心,两人的血液交融,而这样的小伤很快在金身之力下愈合—— 果然,已经不会疼了。 藤杖落地发出“嘡啷”一声,先是捆仙索松了下来,再是元神的桎梏卸了下去,黄少天眼前仍是一片漆黑,瘫软在地不住喘息着——这回当真是忘了还有恢复金身这一码事。 “少天,”他听到喻文州语气还算温和的开了口,埋藏在深重的心灰意冷中尚未熄灭的丁点火星正要朝着火源飞奔而去,接下来的一句却让他如遭雷殛—— “既不再愿与我坦诚相对,伤好之后便下山去吧。” 只剩无尽黑暗与破碎残片的世界也就此分崩离析。 “……!!!”黄少天不知从哪迸发出的气力,竟一弹而起,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攥住了喻文州的衣摆,一边死命摇着头一边颠三倒四道:“不不……是我混蛋,我错了……我知错,我认错,我不该说谎……都是,都是我做的……师兄别说气话,你……呜你打吧,继续打就是了,我再不求饶了,也不喊疼了……求你……求你……” 喻文州怔怔地望着被他颤颤巍巍捧起来的藤杖,全然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倘若两人角色对调,以自己这般淡泊心性,刚受过如此冤屈的折辱狠打,恐怕一时都要心生怨怼,如立遭遣离绝无回头的可能,何况是黄少天这素来心气高过天的,他甚至都已做好了接黄少天恢复金身后怒而还手的准备,却究竟为何…… 我何德何能,百般伤你负你,还值得你死心塌地待我至斯?! “……我说,我都说,再不敢瞒你了……我不该……咳呜……不该私自探你内府,无意中才知晓你心魔之事……我……只是想帮你……别,别赶我走……呜呜师兄别不要我!”黄少天在能湮没全部心智的痛楚与悲戚下混乱得厉害,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顾豁出一切地拼死挽留着,唯有最初那条掩在内心深处不愿去想的线愈发明晰了起来——根本没有什么错,没有什么谎,或许只是,喻文州不知通过怎样的方式确定了他的心意,心生厌恶,一切残忍、冷漠都是为了让他恢退,逼他走人。 喻文州脑子“嗡”地一声响,是什么难言之隐,他做过多番猜测,虽然都已不重要,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黄少天都在他内府里看到了什么?又与灵霄境中之事何干?这件事便能让他几番痛不欲生也不愿吐露? 不……这真的都不再重要了,他只想让黄少天彻底与整件事脱开干系,乃至干脆别再与“蓝雨”二字沾边,如此一来,管它什么十万阴魂之祸,或应或了,抑或是天机处要问责,尽管冲着他招呼就是了。 他不可避免地撞上了那双哭得睁不开却满是哀戚和依恋的双眼,整个过程中与七情六欲一同被封死的心魔终于觅得了前所未有的空当,暴虐的猩红腾地蹿上了他的双眼,在关键时刻替他完成了一件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事—— 金身未复的黄少天被一记蕴了真气的窝心脚当胸狠狠踹出一丈多远,心头血喷溅而出,残破的身躯垂死般抽搐着匍匐在地,唯一能动弹的指尖仍维持着抓取的动作。 “天大地大,何处不是归处。我言尽于此,你我亦缘尽于此。” 喻文州无声拭着嘴角同一时刻溢出的血迹,语气平静无波,疯狂冲撞的心魔似乎在替他把那份无从感知的剜心蚀骨之痛补全。 “我没资格逐你出师门,如若你赖着不走我也不能奈你何,望你念及这师兄弟一场,还是照做的好。”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闪身出了门,不知是不是幻觉,他竟恍惚听到了一声仿佛从遥远天际传来的“师……兄……”。 脚步在门外顿了顿,他自嘲地勾了勾唇角,似哭似笑的表情难以形容,“从今往后……也不必再这样唤我了。” 是我不配。 逃也似的飞离了蓝溪山,心魔重新被压制了回去,所有生而为人应当具有的情绪再次遭到摒弃,喻文州停下来时,发现自己居然身在两人一同赏过桃花湖色的蓝溪城墙外围。 他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关天下苍生,关乎能否护他所爱周全,却不知为何心生困顿,再也挪不动身形。 月色苍凉,半明半昧,北斗高悬,如旧清朗。他出神地望向天际,望着望着,分明什么都没想,眼前景象却莫名模糊了起来。 命盘如何,终是要借我手之力转动;天道如何,以我心亦可有一力相抗。 夜风抚过面颊,触手一片冰凉。 他不需要任何星宿为他指引方向,他只信自己,信他所爱,却在此生唯一命门被把控于这无形巨手中时,不敢冒半分的险,不得不屈服于此。 鬼使神差般,他唤出了保留着与那人唯一维系的霜雪剑,全身真气齐齐灌入,竟是要聚力将其化作湮粉!心头忽来一丝抽痛,终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 既已注定孑然一身,若我无力回天,还有你陪着我一同上路也不错。 远处冰雨剑似与子剑哀痛感同身受,不住嗡嗡震响,惨白月色流淌于其上,一如谁的泪流了满面。 |
好了我也有点需要缓缓……我去写我小白娱乐圈连载抚慰自己了,拍喻这事咱就下周再见吧=w=拍完喻也就开始甜了,三拍是为了甜存在的放心哈www 我要忏悔一下,尽管已经说了N次OOC之类的,但真是,非常对不起我本命CP,写了这种纯是为了自我满足的玩意儿……我始终觉得同人作品的初衷应当是剧情为人物服务,我那么爱他们,我要为他们构思个好故事,而不是我想看个什么故事,我那么爱他们就让他们上吧【x我也一直感觉我正常文要比SP文写得好,哎……谁让咱就好这一口呢【抹脸 两次插的BGM都是狗血大戏花千骨的插曲233333剧没太看,麦振鸿老师配乐还是很流弊的,顺便唱了个这剧的ED给我自己补一刀:http://kg.qq.com/share.html?s=P3snX6vkZ8PW 也是三俗狗血风,和我文契合【点头,好了看在我献了个声的份上【谁要听啦233333大家也不要追杀我啦都知道我一贯甜心小教主画风【药店脸23333不甜回来我删楼=w=以此为证。 |
·战斗场景so苦手……估摸大家也兴致不高,然而这毕竟是篇完整的文【抹泪…… ·拍喻快了,我再码点让老叶出场…… 仙山隔云海,霞岭玉连带。 太湖缥缈峰遥距昆仑灵霄境三千余里,为七十二峰之最,主峰常年掩映于云雾当中,峰体宏伟,景色秀丽,乃是汇聚天地灵气的闭关修道圣地。 然这一亘古以来使人如临仙境之地,此时却满目阴魂缭绕、鬼气森然。 鬼修一道移魂换体之术,最为便利之处便是只须事先四处设好魂体傀儡,须臾间即可畅行天地无阻。当日逃窜的鬼修见喻文州没有追来,后又打探到他已返还门派,当真以为他听进了自己的劝告,意欲瞒天过海包庇自家师弟,何曾察觉魂体天灵盖上沾染的一点血红;沆瀣一气的一众魑魅魍魉头目听闻当日灵霄境将破时一事,却仍是放心不下,对这位百年间未曾出手、神秘莫测的心修大能多有忌惮,竟不远千里将浑天阵眼移向此地,欲以天地灵气遮掩阴魂之气——固然是遮掩不住的,却也只求避得一时是一时。 天色愈加昏沉,原本拥有自主意识的阴魂之军也如同被操纵的傀儡般显露麻木不仁、行将就木之态——以缥缈峰最高处山坞为阵眼的浑天阵便是要以这十万阴魂为祭。漫山遍野的可怖阴影迟缓移动着,里一层外一层呈交互回环之势,初时似滚芥投针,历经数个时辰方渐渐形成了仿若能吞天食地的巨大漩涡,方圆几十里鸟兽避散,远远瞭望便令人毛骨悚然。 此阵并不罕见,也并非禁术,小型的浑天阵可将天地灵气转化为怨气怨灵,以供魔修、鬼修修行,若要破解实非难事,只是如此规模的浑天阵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如雾的缥缈云层如逢山雨欲来,随着天色渐沉也堆积得浓稠厚重起来。那头目正在相邻山头上抚掌朗声大笑,啰啰们也纷纷弹冠相庆,未曾有人察觉到云层中一闪而逝的血雾。 喻文州已身在阵眼中央,周遭阴气之深重几令他吐息不畅。他方才所用瞬移来此地之技乃是魔修招数,以心头血为引,凭他心修大乘破境边缘的道行,即刻便可移动至事先下了血印的魂魄所在之处;而如若两者修为相差悬殊,被施术者的魂魄则会在一日之内被血印蚕食殆尽,堪称鬼修克星——单论招数实是恶毒之尤,却也要看是施于何等货色身上。 为用此术,他自是再一次任由心魔横行于内府当中,而眼中清明依旧——与这东西较力多年,他早已摸出了经验,在他自主或是默认的情形下释出心魔,便不会丧失太多理智,乃至能为己所用;唯有那两回面对“始作俑者”时难以抑制的爆发,才让他短暂地失去了身体的主控权。只是被心魔反复冲撞的滋味仍是难以言喻的不适,不知阵外情形如何,也不知此阵几时方能成型运作,他不敢托大,即刻尝试起破阵之法。 指中诀蕴两股心力而生,纯正金光与血色暗雾交缠环于周身,继而化为一柄利矛,直直射入阵眼正中,登时炸出一连串裂帛之音,阵中最小一圈的阴魂逐一消亡,很快便被前赴后继的阴魂填补而上。他眉头稍拧,投以近半心力故技重施,十余圈阴魂霎时魂飞魄散,起惊雷之响,然而依然有源源不绝的阴魂不多时便重新填上。 浑天阵确不难破,没有停阵之法,唯有灭阵之方,他所施术法自当无误,奈何献祭之物数量太过庞大,虽是无神无识的死物,恐怕请来当世大能齐上阵也要杀上个把时辰,此时就算无时限,也任他耗空心力、榨干元神都灭不尽,何况此阵明显距成不远了,他没有任何筹码去赌。 自心魔日益根深蒂固,命盘谶语现世,他早有自戕的觉悟,却不代表他此行一心求死,若可有生还法…… |
·惯例狗血大戏BGM:http://www.xiami.com/song/1774643250?spm=a1z1s.6659513.0.0.rsxF12 ·……写得我都不忍心看了,ooc来源于人物关系私设太过【扶……毕竟雷文,见谅见谅,一个文艺黄和一个矫情喻【不忍直视.jpg】 黄少天于喻文州离去翌日凌晨便不顾一身内伤外伤下了山,过了心灰意冷的劲头再细细思忖,他终是不信师兄会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他头上;施以如此重罚,又匆忙离去,定然还是自己捅了什么不得了的篓子,需要他为自己收拾烂摊子去。但该是多大的错才至割袍断义、再不相见?许是顺便……也借机断了自己那不该有的念想罢。 话说到那种份上,他自无颜再留在门中,恐喻文州在替自己平事的过程中出什么差池,他火速前往天机处,将北斗鉴托付给了一位修为了得的故交,嘱他以心镜探查喻文州行踪,在方便之时便替自己了了这最后一桩心事——这位故友是他二人下山游历时以凡人身份结识,直至多年后于论剑台上重逢,才得知他乃是当世唯一一位因心入道而修剑意的双修奇才,相识逾百年,交情匪浅。 他走得仓促,未来得及收拾行李便下了山,事情办妥了,自要回来同门中人众人道别。隐去了被掌门师兄逐走之事,他只交代说要寻个清净之处闭关修炼一阵子专心破境,若门中有事亦可传信与他,也算最后为自己留了一线希冀。 回到房中,由于他下了禁制,满地血迹斑驳尚在,像是在提醒已痛到麻木的自己身后仍是怎样狼藉一片。他垂眸苦笑,以法术将其清净,来回踱了好几圈,除了冰雨,竟也没什么好带走的;踌躇再三,他还是踏入了喻文州房中,于案几上的书卷中寻了片风干的桃花瓣聊以为念,同那无从吐露之言一并箴藏于心口。 负剑跪于门前石阶下,虽抱着些微指望以慰余生,但以他素来所知喻文州心性,既说了那样的话,便已是诀别了。他恭恭敬敬地躬身,以头触地,是以拜别——于情于理,他都不应当行此大礼;而于身于心,喻文州都不止是他师兄而已。 一叩首。感你不计我少时顽愚,后亦偶犯莽撞,教我护我、宽宥于我,百般悉心照拂,尤胜亲生兄长,此恩无以为报,铭感终身不忘。 “……少天。”喻文州已于电光火石间有了决断,运气游走全身经脉,聚全部心力汇于内丹之处,以心声轻唤此名,内府深处涌起重重回响,震荡不止。 二叩首。感你百余年如一日栉风沐雨、摩顶放踵,一手包揽门派大小事务,庇佑我于俗情琐事之外,本当一生为你手中利剑报以些许,如今却也无以为继,惟愿你今后再无用剑之时,安康无恙。 “这些年来,我身负业障,一意孤行,亏负你良多;‘蓝雨’二字本该由你我共同背负,未曾问过你心意便将你隔绝事外,自私至极,然以此一命了此祸事,是我早有打算,此举亦可保你周全,他日若你得知原委,不知能否抵还一二?”结丹之处金光暴涨,这般动静不可能还未被人发觉,喻文州强自分化元神之力扫向十里之外,耳旁却似有谁人数百年来声声呼唤如雷声轰鸣,余下声响尽数嘈杂不可闻。 三叩首。感你断我痴心妄念,哪管百十载云霓之望终不过俟河之清,我亦不曾有一刻后悔,经此一别,假使有朝一日我能真正放下执念,可否有幸得以重归你身侧? “说来可笑,哪管有悖于一切所作所为,此刻最后念想终不过是……望你莫要真的记恨于我。”喻文州紧阖双目,眼前如有重重门扉飞速敞开,心魔心力齐齐蹿升,顶上乌黑浓云骤然密布,隐有不同寻常的雷鸣电闪——竟是破境飞升之兆! 该道一声天意弄人吗?若知此时可破境引来天劫,他何至于孤注一掷自爆金丹,而如若他未经此番作为,又焉知能否引来天劫?喻文州只怔忪片刻,旋即轻笑出声——这分明再好不过了。他先前还忧心以自爆金丹之力恐也不够剿清这十万阴魂,如此一来便可再无后患;黄少天一时再怒再怨,总归有深厚情谊在,一旦知晓他神形俱灭,难免哀恸难绝,而若知他飞升,除去些许遗憾,理应不做他想。 第一道天雷携勃然天威陡然降下,只此一下,周遭阴魂便殁了大半,毋论生生遭了这一下的人,喻文州登时金身尽碎,而他仅是眉头稍拧、闭目不动。命盘、心魔犹如两座无形大山,百余年来沉沉坠于他肩头,一朝解脱于此,他当真有了几分登临极乐之感——况且,任它雷劈火烤,再痛也痛不过那一下又一下落在心爱之人身上的藤杖了。 金丹急剧升温,经受不住糅于一股的心力和心魔猛力冲击,已有了开裂迹象。第二道天雷蓄势待发,喻文州轻叹一声,勉力催动心力灌注金丹,以图少受几分痛苦,干脆利落毙命于下一道天雷之下——无论他是否身死,天劫已降,不会中断。 “……!!!”心魔之力蓦地被一股巨力抽出,最为熟悉的濯濯元神之力刹那间涌入内府,喻文州心惊不已,他元神尚且未泯,却丝毫没有探知到黄少天就在这附近,又是什么力量能将心魔抽离……天雷竟也没有按时降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无力起身,却隐隐探到了另一股熟悉的神识—— “我合该晚来个一时半刻,方能有幸得见这一出心修大能在渡劫之时自爆金丹的旷古烁今之景了。”来人手执神剑却邪,犹如信步于自家庭院,目不斜视地一剑挥开阵眼周围残魂,话中隐含意味不明的笑意,“好久不见,喻掌门。” |
·磨磨唧唧不造写了啥,一个画风有点清奇的老叶,我马上拍喻……马上……不虐了,也不玩刑了,让老叶亲自动手,都是甜的都是甜的_(:з」∠)_提前预告下,我有个好心友太太延续这个背锅梗写了篇北斗二,纯刑拍喻,把我虐成了艾斯比,捅各位的刀子我都偿回来了真的qwq现在是一丁点也舍不得虐了,等我的完结了就由她的接棒【抹泪…… 感受到精纯心力不疾不徐地涌入体内,元神探知力愈发清晰,四周阴寒之气竟已消弭,喻文州心知逃过一劫,很快平静下来,调理心气,真气运转大小周天,尽力修复着未经任何防范、硬抗下来的那道天雷所造成肉身、内府的双重损伤。 来人正是黄少天先前托付北斗鉴、在天机处当差之人,与他二人同为当世上数的大能,名唤叶修,堪为他们这一代中修为最高的。早些年互不知晓身份时,正是叶修背负叛出师门污名、流落在外之时,叫他二人无意中搭救了一把。 到底所修心法不同于他人,叶修不敢一气给喻文州灌输太多心力,待到他睁开眼,便停了下来,随意把剑往地上一杵,衣袍一撩,面对他坐下来,开门见山询问道:“可否让我一探?” “自然。”喻文州知叶修意在探查他内府伤势和金丹受损程度,尽管还有诸多事宜未明,叶修无疑是救了他一命,两人又是多年故交,没有拒绝的道理。他强扯着唇角一颔首,诚恳道:“未能起身见礼,还望见谅。大恩不言谢,叶兄。” “不敢当,我不过是替人跑腿,顺便跑一趟公差。”叶修一面凝神查看他伤势,一面竟也不耽误说话,“此事仍未平,浑天阵已被你引来天雷击破,余下阴魂不足为虑,只怪我来得匆忙,没与那魔头多作计较,让他逃了去……你……”叶修忽然敛了闲散的神色,紧蹙起眉头,低声喝问道:“当真想与这区区阵法同归于尽?!岂不是再晚来一步就……何至于此?为何早先不告知我等与你一同前来?” “事发突然,且因我而起,怎敢劳烦各位兄长。”喻文州低叹一声,心气逐渐复苏,他方觉内府隐隐抽痛且空虚无比——百十余年纠缠不散的梦魇如此轻易被抽离,倒真似大梦一场,联想到那股清冽元神涌入内府时的激荡澎湃,可是应了那句‘解铃还须系铃人’? 金丹已临近损毁,自己又怎会不知,未得魂飞魄散已是万幸,相较之下,怎样的后果都是好的。他觑着叶修不豫的神色,沉吟片刻,才问道:“敢问……方才叶兄所用抽离心魔是何法?可是少天来寻过你?” “你竟不知此事……怪不得。”叶修先前也对黄少天带着一身伤贸然来寻他托付此物一事一头雾水,此时方能抽丝剥茧、将前后事由串联在一起;虽不敢苟同,却也理解了喻文州此番作为的缘由,再想到黄少天强颜欢笑的神态,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不知细节也明了了大半,不禁喟叹道:“抽离心魔之法自是你宝贝师弟的功劳,我不敢居功,当由你二人自行把话说开才是。此物乃是他由灵霄境中寻得,即为去你心魔之用。” 他将已失去光彩的北斗鉴丢向喻文州怀中,收回了探知的元神,面色凝重道:“修心之人谁无心魔,想来你遭逢此苦已有多年,却也未曾有堕魔之势,况且退一万步讲,便是堕魔又如何?以你心志定能遏制住杀性,怎就能牛角尖钻到底,起了自戕之心?你可知受此重创心境极有可能就此停滞?破境之机本不易得,如此一来,此生几再难有飞升之望。” 于普通修士犹如灭顶之灾的遭遇被他这般直白的说出来,于喻文州而言也不过是穿耳而过,他只顾出神地盯着手中宝鉴,手指无意识摩挲其纹路,心中念头错杂纷繁,满腔俱是苦意——他如何也没能料到黄少天确实撒了个谎,也真的骗过了他。 半晌,他抬头微笑道:“无妨,我于飞升之事无甚执念。” 难得叶真人情真意切地规劝一回人,还遇上个彻底生死看淡的。叶修被他这德行搞得气不打一处来,嘴角抽了抽,一甩衣袍站起身来,道:“也好,待会再来说个定然让你笑不出的事。” “既是来出公差,少不了要拿罪魁祸首回去问罪。”喻文州也缓缓起了身,笑眯眯道:“此番也算我将功抵过,不知可否从轻发落一二?” 叶修掀了掀眼皮,语气颇为不耐道:“是,喻掌门连神形俱灭都无所惧,哪会怕了我天机处小小刑罚?方才所言自然不是这档子事——此地自有人打扫战场,上来吧。”他御起却邪,示意喻文州同他共乘一剑。 喻文州元气未复,也不逞强,从善如流地一跃而上,知叶修一片好意,便同他说了命盘谶语所引发的一系列事由,又试探着问道:“神兽身死,灵霄境溃,皆是在我前往昆仑之后发生,少天一概不知情……不知这套说辞能否瞒得过掌管天机枢的几位大人?” “那玩意仅能呈现因果,同你命盘所示大抵无二,还不如心镜好用,我尽力便是。”叶修之前便知他所想,很是爽快地一口应承下来,听了他适才所讲前因后果,气也平了些,方叹道:“也是,若没有你此番作为,让那阵成了,恐逃不过修为尽废之罚。权当为兄多一句嘴,你二人都情深意重至此,还闹什么夭蛾子呢?” “……”喻文州听闻“情深意重”四字,登时静默了下来,直到叶修回过头来看他,才苦笑道:“我心魔确因他而生,无可隐瞒,即便没有那谶语压在头顶,也无从开口——少天对我应当并无那般情意,我怎能以一己私心玷辱他澄澈心思?何况为将他摘离此事,也为我身死后不令他太过记挂,前几日刻意冤责于他,极尽狠绝,即是决裂之意,也无甚脸面再与他相见——他来见你之时身上伤势如何了?” “外伤我看不出门道,行走之间似有滞涩。只是我看他怎的还有内伤?也是你所为?未免过犹不及,而且他……”叶修下一句话就在嘴边了,却打了个转咽了回去,转而道:“你金身尽碎,一会儿恐怕不好捱,到时再看看能否宽限两日罢。” |
·不要问我为何画风突变,都是好心友的锅……大家看了北斗二就能体会低端狗血虐和高端狗血虐的区别了【x ·本更名为,论如何在古风文里体现一个水瓶脑【。 天机处,戒律司。 天机处创建历史悠远,初始创建者已不可考,世人仅知此处几与修真一道同时诞生,旨在维护修道者与凡间的平衡,因而其职能大多发挥于处决或惩戒触犯戒律、干扰尘世的修士——但凡触犯天机戒条者,皆需经由七方会审,定夺罪状后当众受责。 叶修于百年前遭师门奸人陷害,背负污名几经追杀声讨,最终无奈自投天机处以证清白。一朝承恩于此处,便以散修身份领了个闲职,谁知竟渐渐做得如鱼得水、扶摇直上,近些年间,话语权仅在那七位掌管天机枢的“星君”之下,甚至有同他几人斡旋之力。 喻文州对这一切早有耳闻,然而也未曾料到自己以戴罪之身进了天机处大殿后,别说带枷上镣了,竟是连膝盖都没弯下过,就被叶修送进了戒律司的一间暗阁中,并交代他静待片刻即可。 ……也不是从后门进来的啊?“暗箱操作”原是此意吗?喻掌门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此时也算大开了眼界,一面在心里犯着嘀咕,一面暗叹着欠他叶兄这人情算是没处还了。 暗阁空间不大,角落置有刑凳、刑架各一副——看来惩处仍不可避,仅是免去了示众之辱,却已是意外之喜。叶修此时已去了一刻钟有余,喻文州心下略有不安,来回踱起了步——他不惧任何刑罚,唯恐牵累了叶修。 如此看来,死里逃生非但没能令他大喜过望,反让他平添了许多忧虑——死了便一了百了,以一命抵珍爱之人身心重创倒也不枉,如今自己侥幸得活,该如何面对他人皆知的“宝贝师弟”? 不知他伤势要不要紧,皮肉伤虽重,却已是最好说的了,那藤杖滞留寒意需以心火缓缓化解,恐怕要难过上不少时日;私处又被放了那腌臜物,他自行取出之时该是怎样屈辱,定要怨极了自己;那一脚下去造成的内伤居然能让叶修打个照面便看了出来,而他竟是拖着这样一身残破匆忙下了山,以图尽快将那除心魔之物托付出去吗? 至此心魔大患不复存,拨云见日似有望,喻文州忽然觉得有些恍惚,最初到底是为何那般绝决,要与他死生不复相见的?他本就于心有愧,在得知黄少天前往灵霄境目的是为解他心魔之扰后,更是愧疚得无以复加——追踪溯源,十万阴魂之祸确凿因他而起,何来代人受过之说?而黄少天不仅对事情原委一无所知,还始终一心向着自己,那声声合着血泪的“师兄”何止冤屈悲戚,更深藏着拳拳真心,却枉遭如此践踏。 此间祸事既已了结,只要不殁在这刑罚之下,再怎样无颜以对也该去寻他才是。原不原谅自己,愿不愿意同自己回去,都交予他一手裁决;而前前后后隐瞒于他的全部心思,那险些终生都未能宣之于口的心意,也该一并坦诚告之于他,哪怕遭遇嫌恶讥讽也不要紧——初衷如何都不是借口,他仅是去请罪而已,本未奢望得到宽恕。 下了这个决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宝贝师弟鬼哭狼嚎而目不瞬的喻掌门竟按捺不住心焦起来——能否早些打完好让他办正事去,定个罪状要这么久吗?哦,终于来了…… 叶修这一回来还捎带着换了身行头,适才在缥缈峰救场之时,他身着一袭烟青长袍,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气,此时换了身玄色深衣,则显得威严了不少。他一清嗓子,喻文州作势要跪,却听他制止道:“莫要跪我,怕折寿,我让他们关门呢。” 叶修一手执一柄折扇,另一手握了个纸卷似的物什,只见他手一松,那纸卷便自行悬空,缓缓展于喻文州眼前。他细细读来,无非是罗列了他本次所犯罪状,阴魂最终逸散几许之类云云,未曾提到黄少天半字,教他彻底松了口气,而末尾处可见稍大的血色字体所书“杖二百,火鞭三记,即刻执行”。 他心下微骇,带有询问之意地看了叶修一眼。叶修也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广袖一甩,那折扇便换成了一柄周身环绕着烈焰的漆黑长鞭。喻文州与他相距几步都顿时感到一阵热浪袭上面门,不禁默默地后退了半步。 “传说此物乃是羲和驭日所用,极少请出来,也不算辱没喻掌门身份。”叶修信手甩了甩火鞭,仅是不为所动地解释了这一句,又朝角落处的刑凳抬了抬下巴,“来吧,受罚什么规矩,应当不用我教你。” 喻文州又迟疑地看了他一眼,得到了一个蹙着眉催促的眼神,只好慢吞吞地朝刑凳走去。暗阁内一时寂静无声,落针可闻,去了身下衣物,倾身伏于其上,叶修脚步声轻浅,唯能感受到那股热浪在朝身后靠近,喻文州心绪纷杂,且满是莫名其妙的念头在打转——“让你用那寒木藤杖,此番便是因果报应。”、“乌鸦嘴了罢,挨过这东西可还有命去见你宝贝师弟?”、“且慢,是否应当先与他交代两句遗言……” 很快他也没有胡思乱想的心思了,身后热浪凌空舞起,时空似有停滞,他仿佛能感受到那凶悍之物一寸寸逼近,灼至肌肤的过程。 ……好烫,想躲开。他紧紧闭着眼,指尖微颤,双手几乎要将刑凳两侧的扶手扯断,双腿更是不可自抑地打着小哆嗦—— 噬人的滚烫灼热感倏然消失,臀面上“啪”地一声脆响,不痛不痒。他惊异地扭过头去,叶修手上又换回了那柄折扇,还是板着张脸,眼里却尽是戏谑笑意—— “知道怕了?” |
“天上下大雷的当儿也没见你有躲的意思啊,坐那儿爆金丹的时候更没见你抖一下啊,啊?”叶修嘴上一边教训着,手上一边使了内劲,实打实地给了他两下。 喻文州挨了这两下重的,悬了半天的心反倒稍稍放下了些,只是酝酿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开口问及那三记火鞭的事,更不知这样的诘问要如何应答——拿黄少天应对自己的那套显然不对路,他以兄长之称相唤仅是出于礼节,与叶修并无结拜之实,且相识百年来皆是以前辈敬之、以友人处之,眼下叶修会用这般口吻训他,不仅令他稍感意外,心头也悄然涌上几分暖意。 叶修知他大抵没受过什么责罚,自不会为难他应声,亦不想他精神过于紧绷,心念一转,将那折扇唰地一展,摇了摇,说道:“那三下便饶过你了,二百板子还是要打的——先起来罢,中意哪个,拿给我便是。” 喻文州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半面墙壁竟现出了大大小小的各类刑杖十余种。他穿好下身衣物,很是感念地看了叶修一眼,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径自取了根水火棍来,俯首以双手奉上。 “……”有心徇私的叶真人险些被他选的这玩意呛一跟头,任他举着也不接,嘴角微抽道:“文州啊,那天雷可是顺着天灵盖劈下来的?依我看,合该再添个五十下才衬你这视死如归的大智大勇——快回去趴着罢,你无惧于身死杖下,为兄却还嫌这铁头棍子坠得慌。” “……咳,谢叶兄宥过。”喻文州听得他一番嘲弄,不太自在地轻咳了一声,转过身却是笑了笑,挥手将刑棍送回墙上,依言复又去了衣物,伏回刑凳之上。 叶修以鼻音应了一声,抬手唤来了一块较为轻巧的毛竹板——的确也是为了省点力,轻击于掌心两下,很是随意道:“你自念着点数目,好生反省着,到数了知会我一声。” 说罢他将喻文州垂落的外袍向上撩了撩,便稳稳地落起了板子。这竹板虽不比旁的刑杖沉重,击打在皮肉上的动静却很是清脆响亮,没过两下喻文州耳后便攀上了一抹绯红,而先前折扇宽窄的两道红痕也很快被大片的深红遮盖。诚然如叶修所想,喻掌门从未受过如此责打,忍耐力却很是非凡——金身尽碎不同于卸除金身,此时他身体状况大体等同于常人大病初愈,比肉体凡胎还要脆弱上两分,叶修下手没再放水,不算狠手也委实不轻,而他只是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多少了?”叶修毫无预兆地停下了手,似有意若无意地问道。 “三十二。”喻文州卸下了牙关的劲,微喘道。 “反省的如何,说来听听。”叶修在他身后轻点了两下,体谅他内伤颇重,温言劝慰道:“还早着呢,身子别太绷着,受不住喊出来也无妨,天机处本就设有多重禁制,此间暗阁周围还有我亲自下的禁制,世间无人能探知入内。” “……”这哪还像是受刑呢,喻文州感觉既安心又惴惴,方才叶修干着掌刑的活,同时还分神探出了一缕元神助他疗内府的伤,如此悉心关照,几乎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他自小在人间战乱中失怙失恃,流落在外多年,如生长于石缝中的韧竹般顽强生存了下来,那点滋味淡薄的血亲之情早在打落了牙齿和血吞的日子里进了肚,而后更是踏上了这清心寡欲一途,摊上的师父也没个正形,半点没有“终身为父”的自觉,丢下资历尚浅的他打理着偌大一个门派不说,神通广大的剑圣师弟也要他花心思看护着。长年重担压身,便是天性跳脱也要被磨得沉静下来,何况他自小行事稳健有分寸,何曾被这满是人情味的方式管束教训过? 而那幼时有双亲护佑的温情记忆本该已被漫长岁月磨砺至荡然无存,此时不知为何竟荡起了些许波澜,强劲而不蛮横的元神携着滚烫而不灼人的热度在内府丝丝缕缕地化开,袅袅然带着他从高处不胜寒的蓝溪山巅回到了烟火万里的喧嚣人间。 喻文州没吭声叶修也不催,耐心垂手等着。少顷,方听到他缓缓出了口气,声音轻而郑重地说:“我不该轻贱自己性命,劳兄长为我奔波挂心,还望恕罪。” 此言虽有揣摩叶修用意,却也是真正发自肺腑——都是修了数百年的人心的人精,谁不知道谁呢?叶修被他这提纲挈领的一句哄得熨帖得很,突然不太忍心告诉他北斗鉴是如何发挥除心魔的作用的了……也罢,此事眼下说破无毒,留于他二人日后道破反而后患无穷。 “谈不上,我知你苦衷,并未怪罪于你,不过你当知这板子是为所有顾惜你性命的人挨的。”叶修重新抬起手,稍加了些力落在已然红肿的臀上,换得闷哼一声,“少天当日拿那玩意来给我,我于炼器一道也不甚了解,觉得怪新奇的,便查阅了一番此物的功用。” 喻文州一听“少天”俩字,快要落回肚子里的心又立刻悬到了嗓子眼,身后接连响起的噼啪声都不显得那么羞耻了,在他快要耐不住开口询问时,才听叶修沉声道—— “你知强自割裂元神需要多大的毅力,又是怎样的痛吗?” |
·好不容易早点睡一天又被莫名其妙的梦吓醒……起来发一段=-=拍喻的长度远超出我预计啊救命……这文4W完结不了了\("▔□▔)/ 叶修见他身体陡然一僵,手上板子非但没停,反落得更快了些。既已说破也不必点到为止,与其任由他愧疚着,不如将诛心的话说尽,免得他再给自己上刑:“你挨的这每一下尽数攒到一块,方能抵得上一时片刻吧——若你真同那雕虫小技同归于尽,我都要替少天不值。” “他来寻我之时,一脸勘破了的德行,我险些以为他这是要飞升了前来交代后事。‘哪怕此生与师兄不复相见,也望他身心清净,莫要受这些烦扰。’这话说的,可比话本子里情真意切多了。” “不远千里跋涉取来此物,历尽万难割裂炼化元神,只为除你区区心魔,这样你还觉得自己的小命无足轻重吗?” “……我……嗯……知错,再不会了。”喻文州胡乱应了一声,失神的双眸逐渐弥漫上一层氤氲,又随着失去温度的身体凝成薄冰,在双目开阖间碎裂开来,眼前尽是四分五裂的血肉模糊,唯有记忆鲜活的触手可及;刺痛的双眼引得头也阵阵胀痛,那些深深烙印于脑海的画面不住翻涌搅动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撑裂头颅——鞭伤未愈的缘由、元神遭受禁锢后吃痛的模样、有苦难言而又一片赤忱的神情…… “……我怎么会骗你呢?” “……我,是……有事瞒着师兄……但不是……还不能说……” “我……只是想帮你……” 叶修一听他这调调就知道不可能还计着数了,只好暗自帮他数着。喻文州并未受到任何桎梏,疼痛累积下来,身体无意识地略有挣扎之态,叶修便干脆以另一手按压于他腰际,清楚地感受着他每次受痛的阵阵震颤,手上仍是又疾又厉地落着板子。 皮肉愈发肿胀,落板声相较起初都沉闷了些许,几近暗沉血色的大片肿痕被露出的一截白皙双腿衬得分外刺眼,承力最重的两侧臀峰更是零零散散地浮起了不少靛紫血点。喻文州不知是听进了那劝慰,还是无心再死咬牙关,几乎每挨一下便会溢出一声低呼,间或还有几声似是“少天”的气音。 疼,好疼……师兄每次责打于你,定要比这疼得多,还时常要你守着除了报数和认错,什么都不准说的规矩,近些年更是干脆发配于戒律阁不闻不问,那些委屈苦楚你都是怎样熬过来的……念着我对你的好吗?我对你有什么好呢?可有哪一件能比得上你无数次执剑立于我身前相护的义无反顾?又有什么能稍及不惜炼化元神只图予我内心清净的深重情意? 双修皆为大乘境的叶修耳力超群,听闻水珠吧嗒砸地的声音,倒也不讶异,还稍稍放下了心,手上使巧劲卸了两分力,一鼓作气计数至百才停了手。 他并非因着二人交情才一味徇私,喻文州背负那无甚道理的命数许久,逼迫自己亲手伤及所爱甚重,宁以一命换得灾祸平息,心中苦处岂是“良多”二字能道尽的,而到头来除却未能顾及自身外,其实并未做错任何事,怎该遭受火鞭那般大刑。 这二百板子既由他亲自动手,自然不是以行刑者的身份来打,更不会是为了哪门子阴魂逸散之祸——这活见鬼的事说到底和喻文州有什么干系?凡人常言世道不公、天道无常,殊不知这天道对修道者更是不讲道理,什么没来由的劫数、苦难俱不过是命盘上轻飘飘一句“命中注定”。 而教训心思通透的人着实省心省力,叶修只觉打到这里就已足够了,奈何尚未一手遮天到连验刑的过程都可以糊弄过去,只得变着法地考虑怎样不着痕迹地放水。 伏于刑凳上的人似乎吐息之间略有不畅,叶修当即一惊,自指尖引出一股清气击于他胸腔之处,便见地上多出了一滩墨黑瘀血。 不是给打出来的也是当着他面咳出来的,哪能无动于衷,叶修忙俯身半跪将人扶了起来,以真气为他捋顺背后几处穴道,低声安慰道:“你也不必过于歉疚,即便不为你寻那物,倘若此祸果真注定发生,他也迟早要遭人算计——毕方不是谁都能杀的,需得天下之势之人方能碾压神兽之威。前代的剑修大能皆已不再世出,当世剑修早以他为尊,这‘势’便落到了他身上;灵霄境中本就设有各类幻境,又经歹人多方布置,具体是怎样阴差阳错,竟能在他丝毫未觉的情形下借用他手中剑,还要你去问问他了。” 喻文州点点头表示了然,又摇摇头示意无碍,歉然道:“适才分神了,未曾计数,可要重新打过?” “刚好一半。”叶修松开了揽着他的手,向他身后瞟了一眼,几欲滴血的颜色掩映在衣袍下更显灼人,“念你是初犯,下不为例,后面这一百可查好了。” 喻文州闻言垂眸道了声谢,便十分自觉地趴了回去,叶修哭笑不得地拍了拍他后腰,道:“再缓缓也无妨。” 喻文州转过头来,眼圈尚且发红,仍强扯出了些许笑意,眨眨眼道:“没关系,我受得住。”言下之意竟是要他不必费心思替自己减轻刑罚。 叶修拿他无法,念及刚才那一口淤积多时、比胆汁还苦的血呕出来,兴许还让他好过了些,便又将竹板比量在他身后,落板处向下移了一寸余,轻敲了下,道:“自个儿在这儿呕出一缸血来也是白费,他对你感情甚深,得知真相后又怎会怪你?待到身子养好了,心镜一探,天涯海角也一样能寻着,到时再把话说开了就好,嗯?” 也是有多年没亲手干过这差事了,想来过去门下师弟和徒弟辈的,当真没有一个如喻文州这般心思玲珑又乖顺懂事的——也不想想人家可是堂堂一大派掌门,道修一途执牛耳的角色。叶修只道大约是活的久了,更容易对这年岁小些的起疼惜之意,过去几年里哄劝人的话恐怕都不及今天一天说的多——毕竟道理虽都懂,由旁人讲出来却是另一番滋味;免不了此番皮肉之苦,至少让他心里少受些折磨。 流连于内府中的那缕元神似乎寻到了几分规律,更加放开手脚辅助自己进行起修复来,身体随之逐渐回暖,喻文州几乎想回过身和叶修行个大礼以示感戴了,又恐渎了他这份心意,便只应了声“是”。身后很快再次响起了熟悉的声响,而第一下竟就让他呼喊出了声——落板之处向下挪动,可想而知是不想让之前着力处伤得过重,然而那臀腿相连处才最是受不得痛的位置。 疼便对了,这是你应当受的,彼时并非只剩孤注一掷的死路一条,是你心智不坚、不堪重负才倾向了轻生之念。有人视你命更重过自己性命,你伤他负他,欺瞒于他,一声不响地跑去断送性命,只得此罚已是太轻,火鞭加身亦不为过。 自怨自艾无用,亡羊补牢未晚,喻文州此时方才真正庆幸起还有机会去和那人道歉谢罪是何等走运,他深吸一口气,在接连不断的击打中调整着气息,叶修没再出言责备,还三番两次劝慰于他,想是了然他已得到教训,那么接下来的责罚—— 可否容我自顾自地同你忏悔一二? |
·备受姨妈折磨睡乱套了的我_(:з」∠)_宝贝们,我这边没更就肯定是写双重回响去了你们懂的…… ——一百二十八、一百二十九、一百三十…… ……再疼何及你寒杖加身几许,又怎抵得上你心中苦痛半分,如今所受惩处皆是我咎由自取,并非借以偿还伤你的那些荒唐作为,仅是出于私心以图将这悔意铭得更深些,将此刻反省所思记得更牢些,以你豁达通透心性,想必会谅解师兄这般斗筲之心。 ——一百五十二、一百五十三、一百五十四…… 师兄从未有一刻自心底对你生疑,对你每一字每一句向来深信不已,魔气上行、心焦气躁时的口不择言作不得数,后欲将你逼离身侧的话更是字字诛心、不堪入耳;倾覆之水不可收,心头之伤亦难愈,唯望你能予我道明这前后事由原委的机会,也容我暂且抱着些许奢望,能以今后漫长时日伴你左右,竭力弥补前时所犯过错。 ——一百七十五、一百七十六、一百七十七…… ……虽已决意对你再无隐瞒,但如若你知晓心魔便是因你而起,百十年来皆对你抱有那般不堪的心思,可会自此对我避之不及?我自是不敢再奢望你能接纳这不该存的心意,此生只做你师兄便足矣。早些年间常听得你于身后声声呼唤,命悬一线间亦是这一句“师兄”最难割舍,近些年来却也听的少了,而我其实从未真正走远,只要你开口唤我,哪怕未曾应你,也总是能听到的……少天,这一次你也别走得太远,让师兄尽早寻到你,可好? ——一百九十三、一百就九十四、一百九十五…… 师父曾言及飞升便是死了,你也曾说飞升又有甚么意思,因而当我得知此生再无飞升之望之时,委实无甚遗憾,头一个冒出来的荒谬念头,亦是此时此刻唯一奢求,便是岁岁年年,年年岁岁,于你我深爱的大好人间守得寿元散尽、大限终至。 只有死别,再无生离。 计数至二百,不等喻文州开口,叶修先如逢大赦般出了口气,一甩手将沾了血迹的竹板送回墙上,按了按悬于腰际、水镜似的别致挂坠——甫一松手,那物就变成了普通玉佩的模样。 “如何,小竹板也不好捱吧?拿你给我那刑棍还有命?”叶修把人扶了起来,自袖中顺出一粒乌漆溜光的小药丸塞入他口中,没好气道:“咽了,缓解外伤的。” 后半程听得声声半扼在喉咙里的痛呼,眼见红肿发亮的皮肉逐寸转为骇人紫黑,全然无处落板,只得将伤重处击破、迸溅出血花,期间叶修几番心下不落忍,意欲一并……念及喻文州心思细致缜密,施刑至半途而止恐要让他起疑,方才作罢。 喻文州毫不犹疑地咽下口中药丸,不知是何灵丹妙药,不过少顷便感到疼痛稍减,却也是杯水车薪。他艰难躬着身穿着身下衣物,穿到一半,忽地一僵,抬头道:“那三记火鞭……?”身后伤处痛极,稍一牵扯都是一身冷汗,却也并非当真挨不得重刑,他无论如何都不愿叶修因他蒙受任何牵连。 “还惦记上了?没疼够本是怎么?”叶修本来还觉得有些好笑,猝不及防撞上他满是真切忧心的双眼,登时似有暖意盈怀,他稍愣了片刻,只觉交心之谊果真有来有往,赌输了也未尝不值,嘴角一勾,笑道:“那七个老不死的为凑出两桌牌局,整日吵得我不得安宁,免个刑而已,我多陪他们玩两局便是,小事一桩,不打紧的。” 喻文州哪能信了他这顺口胡诌,急道:“叶兄莫要诓我,万万不可因我之过……” “谁诓你了?”叶修直接打断了他,一脸正色道:“他几位成天为凑牌局吵得不可开交,天机处人人皆知,要不我领你去见识见识?——此等秘辛还望喻掌门莫要同他人言说。” 他这么一板脸,喻文州还真半信半疑了起来,无奈他内府伤重,不然他二人于心修一途境界相当,他多少能窥及叶修心中所想,此时却只有干着急的份。 “此事当真不必挂心,我虽不愿你枉遭重刑,总也不至于为了你那三下把自己搭进去。”叶修随手帮他系了腰带,转而蹙眉道:“我却有事要问你,你内府之内怎会有残留魔气?并非心魔一类,而是纯正魔修之气。” “……”提及此事,喻文州颇为心虚,竟一时不太好意思开口,料得叶修很快就能发现原委,便只是垂着眼没答话。 能以言谈交流你却不愿,便怨不得我趁人之危用些手段了,叶修一挑眉,散开神识围拢于他颅内,不多时便从几个零散的画面中发现了端倪:“你……前往缥缈峰竟是用的追魂血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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