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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曙雀(现代)[第12页]

作者:左耳听东方潇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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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起跨年。告诉我你们的梦想。
乔北看一旁怔着,半天才说了一句:“你来做我的保镖,我一个月给你十万。”
“那赚钱岂不是太容易。”花梨木笑嘻嘻的样子,走到内嵌式的衣柜旁边,打开给人找了一身西装。
乔北站在床边看着乔北穿着一身正装从这道门出去,又站在窗边看着乔北一步一步,渐行渐远。
直至不见。
花梨木坐在床尾看着那个床上深陷下去的坑,干脆脱了鞋子倚着床架抱着膝盖。
时间过得真慢啊。
数着时间看着大汉动了动身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抬头跟着抽一口冷气然后扶着脖子侧边。
从床上爬起来,站到地上时候才看到床尾坐着的少年抱着膝盖似乎是睡着了。
壮汉一时错愕,似乎才想起来,是这个小子放倒了自己。
正准备伸手把人推醒,抱膝的少年就已经发声:“你要是把我推倒,我就去找乔南哥告状。”
“你把二公子放跑,我还想告状!”壮汉声音倒是不想人那么粗狂。
“这里这么大,这么久都没有人发现。”花梨木抬起来,猫一样秀气地打了个哈欠:“你觉得乔南哥会真的没有发现乔北哥已经离开吗?”
“那你在这儿做什么?”壮汉反问。
花梨木转过身子背对着壮汉穿鞋:“我守着你怕你身体出什么问题啊。”
一句话轻描淡写,止住了壮汉想说的话。
花梨木一身轻松,出门走了。
坐电梯的时候连监视器都懒得去看。
下一层,找高牧晓。
三月在门口坐着守着,见少年来了轻轻咳了一下清一下嗓子。
“你哥睡了。”
“三月哥为什么不睡?”花梨木反问。
三月低头想了想:“我有点不放心。”
“没有什么需要不放心,要真有事,谁也跑不了。”花梨木说道。
三月是知道这层道理的。
可守着,就是要安心一点。
花梨木没多说话,三月看起来不太喜欢他,他也没必要就非得对人好然后获得别人认可,他只需要被高牧晓一个人认可,就够了。
少年下了楼直奔可以打到车的地方,回了兰园。
自己家也不太可能了,少年走着去了高牧晓的宅子。
屋子里的灯浅浅亮着,门没锁只是轻轻挂上,花梨木进了宅子把门关上,在玄关换了鞋子进了客厅就看见乔北趴在沙发上睡着。
“乔北哥,这里虽然安全到底也没到路不拾遗的地步,下次别开着门睡觉。”花梨木轻声说道。
乔北把头换了一个方向:“懒得起来去开门,出来才感觉活过来,真是幸福啊,这才是生活,带了烟火气的生活。”
“嗯。”花梨木话音刚落还没起,电话就响了。
还是座机。
“喂,你好。”
“出来,带你去剪头发。”邓畅的声音传来。
“现在吗?”花梨木反问,扭头看着时间,这马上都中午了,要是去剪头发,那乔北的午饭怎么办?
“知道了。”花梨木应声,挂了电话。
“乔北哥,一会儿我那个桃园斋点了东西给送过来,邓畅哥带我剪头发。”少年坐在电话旁边,播桃园斋的电话。
“要剪啊?”乔北专门撑起身子看了少年一眼:“那么漂亮的头发可惜了。”
“额…”花梨木倒是不太在意这些细节,剪就剪吧。
邓畅特地来接了花梨木,不过没进门,也没见乔北。
花梨木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头发值得人大张旗鼓专门来一次。
“邓畅哥,阿城呢。”少年问道。
“家里。”邓畅言简意赅。
“怎么现在去剪头发。”花梨木直了直身子,态度有点漫不经心。
“嗯,下午就跟邓城回家一趟。”邓城语气平常,像是在说中午要带少年去桃园斋吃饭一样。
花梨木本来坐直的身子忽然开始发僵。
“今天吗?”少年反问一句。
邓畅并没有回应他,方向盘一拐,朝一个单行道拐去。
花梨木看着越来越稀薄的居民楼,又看了看邓畅,不说话了。
车子停在一民宿处,一排排深巷里都是土著居民跟外地来的租户,所以巷口巷子里都是各式各样的小店。
花梨木以前很少来这种地方,现在忽然过来倒是觉得新鲜。
这里车子不多,小店门口大多都是货车面包车这样,花梨木看邓畅下车,自己也顾不得东看西看,先跟着下了车。
花梨木跟在邓畅身侧,连地上坑坑洼洼的路都不自觉觉得陌生,跟着就想楼上邓畅的手臂。
邓畅也下意识拉住少年的手腕,脚下放慢了步子:“平时就是太过娇惯你们。”
娇惯…
邓畅也下意识拉住少年的手腕,脚下放慢了步子:“平时就是太过娇惯你们。”
娇惯…
花梨木默默吐槽一句,谁家小孩像他这样天天挨揍的,没爹没妈就这么受委屈。
邓畅似乎跟这里很熟的样子,进了一家小店:“师父,两大碗拉面,每碗加五块钱的牛肉。十分钟以后过来。”
“行!”老板似乎跟邓畅也认识,手在围裙上抹了几下。
然后邓畅牵着花梨木走了,花梨木被人扯着,问了一句:“去哪…”
“剪头发。”邓畅应一句。
“剪头发您跟人说十分钟…”花梨木讶然,看着邓畅的侧脸,往前走了两步,看着人的表情。
脚下一个没注意,踩住了小石块,差点崴了脚。
多亏邓畅用力往上一拎少年,这会儿好了,手臂比脚脖子都疼。
“几分钟就够了。”邓畅说了一句,牵着花梨木上了台阶。
店里只有一位老大爷,穿着长袖的球衣,看见邓畅以后乐呵呵笑了:“来啦。”
“是,张叔。给这孩子推个光头。”邓畅说道。
花梨木听着就要挣脱邓畅的手,手腕被人钳子一样的手给拽住,邓畅手臂一甩就把少年甩到前面,摁着少年的肩膀让人坐到位置上。
光头…
光头!
那是什么发型啊…
花梨木虽然是不在意发型什么样,但是这实战还真跟侃大山不一样,以前也跟邓城说过一起剃个光头什么的,可邓城都寸头好久了,自己还是略长的头发。
“光头可以,您得给我刻个痕迹。”花梨木不看旁边乐呵呵的大爷,而是瞧着邓畅。
“行。”邓畅应声。
大红色的理发围脖紧紧挂在少年脖子上,倒是干干净净盛着一股洗衣液的味道。
然后少年就从镜子里看见老大爷手里的不明物体。
这是什么?
花梨木还没晃过神,大爷手里的推子就朝花梨木脑袋凑过来。
“哥哥哥…这是什么…”花梨木吓得就要站起来。
“坐好!”邓畅轻喝一声,从镜子里微瞪一眼花梨木。
花梨木坐好就听见身后老大爷的声音:“这是手动推子,放心,不疼。”
疼可还行?!
花梨木从镜子里看着旁边忍着笑的邓畅,稍显无语。
行吧…邓畅这个大爷都笑了,剃就剃吧。
是不疼,这种不锈钢的手动推子偶尔就夹住他头发了,关键他头发还长,花梨木龇牙咧嘴想躲,老大爷就呵斥他:“别动!”
额…比邓畅还凶。
“发质有点硬,别乱动。”老大爷说道。
花梨木看着镜子里自己一扎长的头发就渐渐这么剃干净,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
寸头减下来花梨木看着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
嗯…还可以…挺帅的。
“邓畅哥,我想要刻痕。”花梨木轻声说了一句。
“师傅不会,下次再说。”邓畅回应。
“您根本没打算让我弄。”花梨木从镜子里看着邓畅的侧脸。
“嗯。”邓畅得空赏个嗯。
说十分钟果然就十分钟,花梨木看着邓畅给老人家留了一百块,还没来得及讶异就被邓畅拽着走了。
刚出门,烈日被屋子挡住了,巷子里刮过一阵微风。
花梨木瞬间觉得脑袋上一冷,愣是站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
邓畅看人这个模样也是不自觉想笑,伸手过去拉下少年放在头上的手:“走。”
就连吃饭小店里的老板看见少年都乐了:“带着孩子去剪头发啊?怎么剃个光头?”
花梨木跟在邓畅身后心情不太好。
邓畅回应:“他嫌热,光头凉快。”
花梨木闷闷不乐,心里腹诽:放*。
本来是不太高兴的,可拉面上来以后花梨木就暂时没空想什么头发了。
拿着筷子吃了一口,心里默默爆一句粗,我去。
这味道,绝了。
花梨木抬头看着邓畅戏谑的眼神,敛了敛眸子里那种“想割开脖子直接把饭倒进肚子里的”目光,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汤也好喝。
“这里好吃的地方有好几家,以后你想离家出走什么的就来这儿,都是平常价格,桃园斋一顿饭价格在这里够吃三天。”邓畅跟少年说道。
花梨木轻轻哦了一句,等着邓畅的下文。
“别被我抓到你离家出走就行,打折你的腿。”邓畅接着说了一句。
“嗯…”花梨木又应一句,又觉得这句话不应该给回头。
抬头看人,邓畅果然在看着自己。
花梨木低头,喝汤。
现在都不用顾忌头发是不是会沾汤这些细节了。
花梨木伸手抚了一下头顶,嗯…不知道什么感觉。
(去年的今天开了这篇文,来吧,看官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
现在都不用顾忌头发是不是会沾汤这些细节了。
花梨木伸手抚了一下头顶,嗯…不知道什么感觉。
离开的时候邓畅特地带着少年在这里溜达了几圈,给他指了不少吃饭的地方。
“邓畅哥。”花梨木唤了一声。
“嗯?”邓畅偏头看少年,剪完头发似乎才看到少年的真实身高,挺高了。
“这里附近有驻地部队啊?”花梨木看人。
“没有。”邓畅回应,知道少年在想什么。
“嗯…”花梨木拖长声音没说什么。
“说了不会逼你们,就一定不会。”
嗯…
在车上的时候少年还因为车窗边的一个小缝灌进来的风觉得脑袋微凉,怎么样都不习惯,手里捧着手机看着黑漆漆的屏幕。
倒是不丑,可就是不得劲,像光着膀子走在街上一样。
花梨木倚着靠椅看向窗外,越进市区看见路边有不少男孩子站在路边,大中午不嫌热。
还路过一所中学,里面有男孩子在打篮球,一看就知道是刚刚高三毕业的学生。
这时候也就高三毕业的学生有心思打篮球了,高二的学生早就已经开始补课了,高一肯定也紧随其后。
球场上盖帽的男孩子跳得极高,还吹着漂亮的口哨。
就这样一旁还有一个人穿着防晒的连帽衫在看球。
连帽衫…秦海。
“秦川在那。”花梨木看着窗外跟邓畅说。
邓畅打了个喇叭,朝前开了一段,然后花梨木看到秦海跑过来的身影。
“邓畅哥,你后座上有一顶作训服的帽子,我可以带一下吗?”花梨木急忙转身看后座。
邓畅轻勾一下嘴角:“嗯。”
花梨木手臂一伸拿过黑色的帽子就反扣在自己脑袋上。
秦川站在车旁边的时候花梨木就自己打开了车门:“哥我跟他坐后排。”
没等人同意就跳下车推了秦川一把。
秦川看着花梨木的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推上了车。
“我全身从上到下哪儿都疼,花少爷你能体谅一下我吗?”秦川看着花梨木的额头,轻轻问了一声。
“能。”花梨木跟人对视,点头。
秦川半天没移开眼神,想了半天,问了一句:“你头发呢?”
“剪掉了。”花梨木对答如流像是在说别人的头发似的。
秦川似乎从人眼睛里看到了一些什么,抿了抿唇,没再问什么,转过头跟邓畅打招呼:“邓畅哥好。”
“你好。”邓畅看一眼后视镜:“好点没?”
“嗯。”秦川轻轻点一下头:“好了。”
车子朝着花家别墅开的,路线虽然可以到达很多地方,但是花梨木目光所及之处基本都写着“花家”两个字。
心不自觉沉了沉,车子照常开着,秦川却明显察觉到花梨木身上不爽的气场,低着头没吱声。
花梨木眸色越来越沉的时候,邓畅忽然轻笑一声,从后视镜里看了花梨木一眼。
花梨木脑子开始转:“我哥在乔北哥哪里休息,乔北哥在我哥那里,我师父被您安排了那么多事情,我大哥自然不会插手这件事情,您现在亲自送我们兄弟俩,莫不是担心我俩跑了不成?”
“嗯。”邓畅四两拨千斤,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字不多,抽空码的,想看明天再码…)
花梨木脑子开始转:“我哥在乔北哥哪里休息,乔北哥在我哥那里,我师父被您安排了那么多事情,我大哥自然不会插手这件事情,您现在亲自送我们兄弟俩,莫不是担心我俩跑了不成?”
“嗯。”邓畅四两拨千斤,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花梨木肚子里攒着一肚子话就因为这么一句话生生咽了下去。
“您这个立场我就不明白了。”花梨木想清楚了才说话:“根本就是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
“那你去告我?”邓畅撩一下眼皮子,从后视镜里看一眼花梨木。
“…”花梨木深深呼一口气:“那为什么今天是您亲自送我们?”
“当初就跟你说过,咱们兄弟几个商量就行了。你偏不啊,搅扰到乔叔叔那里,看着乔叔叔似乎在颐养天年,可实际上呢,乔南哥已经着手可以开始接触你父亲了,邓城去当兵,秦川跟着哥哥,怎么,你跟着乔北?”邓畅难得长时间一直没看前面的路,而是一直看着后视镜里的花梨木。
秦川坐在后座上注意力万分集中盯着前面和左右两边的主干道,心下默默颤了一下:“梨木别影响邓畅哥开车。”
花梨木听完邓畅的话就瞬间明白了。
乔伯伯那会儿说得很明白,回去找父亲。
在花梨木看来,不过是跟不喜欢的父亲打个商量。
可在乔南看来,就是在给乔北找一个可以把花梨木留在身边的机会。
那…乔北知道吗?
花梨木顿了顿不说话了,还没开口问人,邓畅就像是知道少年想说什么似的,接上了人的话:“乔北不知道。”
呼…
少年又长长呼出一口气。
“邓畅哥。”一旁的秦川忽然开口。
“嗯。”
“不然…您把我们兄弟两个放了,我跟花梨木都去当兵,您别把我们带回去了。”秦川一字一句说得非常清楚。
花梨木愕然。果然,秦川的骨子里住着一个非常倔强和叛逆的灵魂。都这种关头了,还能大无畏地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服。
花梨木勾着嘴角笑了笑,眼看着邓畅放慢车速把车子停在路边。
“看来你哥打不服你啊?”邓畅撑着左手捏了捏眉心,回头看了一眼秦川:“我要是打你你可能更不服,不过我今天下午有时间,来,下车。”
秦川一怔看一眼花梨木,花梨木嘴角仍旧提着一个僵硬的微笑,眼神急忙示意秦川,嘴巴里就已经是道歉的话:“邓畅哥,秦川的意思是…”
“下次我说的话你敢再多嘴,就掌嘴。”邓畅轻飘飘看一眼花梨木,花梨木就无故觉得心惊。
秦川看着这道“杀鸡儆猴”的菜,当下也没再言语,开门下车,另一侧的花梨木虽是不敢多言语,手下动作却是没停,开另一侧车门。
“你坐着。”身侧穿着邓畅沉沉的声音,像车外的烈日洒下的一层二氧化碳,直叫人喘不过气。
秦川听到声音顿了一下,跳下车,关门。
邓畅降下车窗玻璃,冷冷的声音:“跟着车子跑,改变主义的时候,拍三下车子。”
花梨木皱眉,看向邓畅:“哥!现在这样跑步会中暑的!”
“这样你俩都如愿以偿可以不去花家别墅。”邓畅抛下一句话,发动了车子。
花梨木扭头看着车子后面的秦川竟是没有半点违抗,跟着车子小跑起来。
这算什么!
“哥,你给我一个机会,就给我一分钟,我能说服秦川的!真的!”花梨木扭头不断看着车后的秦川,伸手去拍驾驶座的座椅。
秦川体质还不错,可仗不住骄阳炙烤,花梨木不愿意让身后的人看到自己,于是坐在车子左侧刚好挡住自己的身影。
想了想,没有征求人的同意,悄悄开了一点车窗,细细听着身后的动静。
“啪啪啪!”车窗刚降下来,车子后面就传来拍打的声音。
车子停下,花梨木不知道秦川什么情况。
就是体力一般也不该是一般到这个程度。
秦川撑着花梨木后座的窗户边撑了两分钟,邓畅竟然就好脾气等着。
站在车子左侧的位置,还摁着花梨木的车窗,看起来并不是想要上车的意思。
花梨木看着秦川朝向地面的侧脸,和额头的汗,皱皱眉。
“邓畅哥。”秦川忽然唤了一声,抬起头站在驾驶室门外,好在是稍显偏僻的地方,好在车子不多,可太阳太大了。
“我手里有那次邓畅哥毁掉的化工厂资料,并且上面所有错误的地方,我已经全部改好了,并且我们是经过实验的。”秦川平了呼吸,静静说道。
“邓畅哥。”秦川忽然唤了一声,抬起头站在驾驶室门外,好在是稍显偏僻的地方,好在车子不多,可太阳太大了。
“我手里有那次邓畅哥毁掉的化工厂资料,并且上面所有错误的地方,我已经全部改好了,并且我们是经过实验的。”秦川平了呼吸,静静说道。
花梨木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化工厂?
“谁们?”邓畅似乎抓住的重点并不仅仅在化工厂资料上面,而是人。
花梨木脑子里忽然想到什么了,化工厂?
那次跟阿乐和大壮他们在一起弄出来的化工厂吗?
花梨木眨了眨眼睛,看着秦川。
秦川可能是跑太快脑回路还没有反应过来,怔了一下,邓畅追问:“邓城?”
秦川抿了抿唇,脸色有点懊恼,轻轻偏头看了一下花梨木,咬了下牙,转身跑了。
邓畅周身的气场越来越凉,眉头跟着越蹙越紧,开门下车就追了上去。
花梨木脑子里一直盘旋着当时那时候的场景,自己不过草草扫了一眼,三月手里就拿着不知道什么药物给他扎进他劲动脉里。
晕了好长时间,现在想要想起那些资料上的东西竟是越发模糊了。
花梨木皱眉,看着秦川越跑越远,这一片地界上是开发区,最近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已经停工了,可能是天气太热,或者是开发商捐款逃跑了,花梨木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看着秦川的身影越来越小。
一步跨上驾驶座,车子像离弦的箭的一样窜了出去,急急拐了个弯,去追秦川。
花梨木紧紧咬着牙,脑子里回想着当时在那些资料上看到的东西,越想越模糊。
花梨木这是第二次在国内开车,第一次是初见高牧扬的时候,他打了高牧晓,少年开车带着高牧晓去医院。
那次开车太快没注意,可这次就少年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腿侧开始突突突地疼。
高牧晓积威太深,因为少年开车出过问题,生生把少年的腿打得半个月下不了地。
可这会儿花梨木脑子里更是一团浆糊,计算着秦川出现的时候,开着邓畅的车子,脑子里回想着资料上的东西,腿还疼。
“吱——”花梨木脚踩刹车,看着秦川从远处跑来。
身后不远处就是邓畅。
在乱七八糟的工地上,鞋子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秦川的运动鞋就要比邓畅的皮鞋快得多,加上…
秦川还不要命。
车子后座的门少年早早就打开了,花梨木脑子不清楚却还能看清邓畅眼睛里的熊熊怒火。
秦川扑在后座上,车门还没关,花梨木就踩了油门。
秦川顾不得休息,翻身起来把车子门关好,还没来得及说话,花梨木的声音就传来。
“你不是没学化学吗?”花梨木问道。
秦川坐在后座上大喘气,回头看着邓畅站在路边拿着手机打电话,然后终于爆了在花梨木面前的第一句粗口:“***热。”
“回答我。”花梨木继续问人。
“我要是考化学满分一百我能考一百二十分。天生就喜欢这东西。”秦川回应,似乎有点不放心又回头:“你拿了邓畅哥的车子真的没问题吗?我看到他在打电话。”
“肯定会堵我们,我带你去个意想不到的地方。”花梨木回头,看了看秦川:“坐稳了,可千万别晕车。”
车子稳稳加速,花梨木心里不知道有什么想法,车子拐个弯便朝着花家别墅的方向去。
路上不知道遇到多少摄像头,花梨木嘴角勾了勾,稳稳把车子横在了别墅外面的入口,拉着秦川就跳下车子打车走了。
还不到一分钟,邓畅的车子旁边就出现了另一辆车子,看着自家头儿的车子有点哭笑不得。
花梨木却带着花梨木去了剪头发那里吃面的面馆。
“老板,一大碗面。”花梨木很积极。
老板明显还记得花梨木这个少年,朝着少年灿烂地笑:“带朋友过来啊,坐这里吧,这里凉快。”
老板很热情的模样。
现在已经过了吃饭的高峰期,除了花梨木和秦川,整个餐馆就剩了一对情侣,情侣已经快吃完了马上也就离开了。
花梨木抬头看看空着的屋子里,又看了看墙上的时间,总觉得有点不舒服。
面刚端上,厚重的白色瓷碗轻轻磕上桌面,门就开了。
进门的是三月,嘴角噙着笑。
坐在花梨木旁桌,同样要了一碗面。
秦川没在意,自顾自拿了筷子就开始吃面。
他是真饿,没装。
老板很快给三月也上了一碗面,花梨木看着面色轻松平静的两个人吃着面,自己在凳子上,脊柱都快僵了。
秦川没在意,自顾自拿了筷子就开始吃面。
他是真饿,没装。
老板很快给三月也上了一碗面,花梨木看着面色轻松平静的两个人吃着面,自己在凳子上,脊柱都快僵了。
秦川是没有见过三月的,可看着花梨木神色紧张的模样似乎也猜到什么,偏头看看三月,气质非凡。
然后抬眼看了看花梨木,询问的眸色。花梨木身形依旧僵着,轻轻眨了眨眼睛。
秦川飞快地吃饭,没吃完,吃了个七分饱,看着旁桌三月的面才吃了几口,看了看花梨木,说了一声:“我吃饱了,走吧。”
一旁的三月连头都没抬,依旧静静吃着。
花梨木抬眼看一眼门外,没有人没有车。
拐弯出了巷口,看到一辆车大开着车门,邓畅在车里坐得笔直,一脸平静。
花梨木再回头,三月就已经站在身后了,廖东从驾驶座下来,站在花梨木和秦川身边:“上车吧。”
花梨木敛了敛眸子,扯了一下秦川的手臂,跟着人往前走。
秦川看着花梨木刚刚示意过来的眼神有点纳闷,那是让他跑的意思吗?
秦川想了想,看看地面,稍稍偏头看一下身后离自己几米远的身影,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未到巷口,花梨木大跨步走到廖东面前,嘴巴里喊一声“廖东哥”,身子却已经回头看向三月。
秦川听到“廖”字的时候,瞬间就调动了全身的神经,往车子的反方向跑去。
花梨木看着去追的三月,步子一跨就站在人面前,拦住人的去路。
“上车吧。”车子里的邓畅淡淡说了一句,连头都没回。
花梨木自己特别乖觉爬上车子后座坐在邓畅身边,三月上了副驾驶,廖东开车。
一路上少年无言,秦川能跑,他就认了。
邓畅手里的那份化工厂的资料他看过,并没有看懂,代价就是三月拿着液体扎在他身体里,连续几天都使不上力气,有心无力的感觉。
那秦川呢,秦川和邓城完全把化工厂的资料看懂了,后果是什么。
邓畅为了毁掉化工厂的资料不惜让自己背处分,那份资料里到底是什么花梨木不清楚,但是他知道,秦川如果落进邓畅的手里,得完。
车子稳稳朝着花家别墅开去,明明体力费了好多,明明以为时间过得好快,可到了花家别墅的时候,才发现,跟约好的时间刚刚好,没迟到就算了还有一点富余。
车子停在家门口,邓畅没有下车,花梨木也没动,一言不发,满脸都是“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表情。
直到…几分钟以后后面传来另一辆车子的行驶声音,停在花梨木所坐的车子后面。
秦川似乎有点狼狈,那辆车上的人的态度并不好,一个穿着黑色T恤黑色长裤的年轻人左手手臂上搭着一条军绿色毛巾,右手一把把秦川拖出来,拿着一瓶矿泉水。
将秦川摁蹲下,又摁着秦川的脑袋给人冲头。
“下车。”邓畅说道。
少年在看见那人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这人是特种兵,那种气质太像了,虽然看起来有点懒散和放松,可脸上的气质,身形让人一看就知道。
那人将手里军绿色的毛巾拿到扔到秦川低着的脑袋上,然后把空了的矿泉水瓶子扔进车里。
单手一把把秦川拎起来,给人擦头发。
花梨木皱眉,秦川本来就不喜欢别人碰他,在他卧室碰他的床和被子都会发火,现在怎么会任人给他擦头呢。
花梨木偏头看了看依旧坐在车里的邓畅,往前走了两步去看秦川。
头上的毛巾被拿掉,秦川刚洗完头的样子也实在很帅,可花梨木看向秦川眼睛的时候,顿时滔天怒火从少年的后心着到头上。
少年双手一下捏上人的双臂去看秦川的眼睛,秦川眼睛里带了涣散,花梨木顾不得自己胸腔里的怒气起起伏伏,侧头看检查秦川颈侧。
针孔。
花梨木看向站在一边的年轻人,怒从心生,抬手就狠狠朝人砸去,看人一脸已经准备好接招的神色,花梨木几乎调动了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脚一抬就要踢向人的膝盖。
那人一脸坦然,抓住少年的拳头去一脚踢向人脚侧把脚踢开。
然后轻轻一推少年的肩头,花梨木失了平衡就朝后跌去。
秦川意识还不太清楚站在原地不动,花梨木这一跌肯定是要压倒人的,只得艰难变了方向朝一边摔去。
花梨木膝盖和手肘一同磕在地面,瞬间就传来剧痛。
那年轻人没说话,从车里又拿出一瓶矿泉水,捏开瓶盖就朝花梨木手肘倒水,冲干净以后就着秦川擦过头发的毛巾去给少年擦了擦。
又轻轻叹气,弯腰去给少年拍膝盖上的灰。
那年轻人没说话,从车里又拿出一瓶矿泉水,捏开瓶盖就朝花梨木手肘倒水,冲干净以后就着秦川擦过头发的毛巾去给少年擦了擦。
又轻轻叹气,弯腰去给少年拍膝盖上的灰。
花梨木觉得膝前刺痛,下意识想躲,年轻人手一顿,花梨木想了想,把腿放回原地。
那人一句话也没说,花梨木也一句话也没说,可花梨木总感觉这人…
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顾不得膝盖上的刺痛,拍得恨了花梨木就想往后躲,一个没站稳右手就撑在人肩膀上扶着,那人一句话也没说,用手里微湿的毛巾给花梨木擦了擦裤子上没拍掉的灰尘。
“进去吧,带着秦川。”那人直起身子,花梨木的身高跟眼前人差不多,但这个人真的太随意了。
随意到花梨木忍不住就想竖起全身的棱角和防身的刺去面对他。
花梨木跟秦川进家门的时候,花瑞林坐在客厅里,秦妍雪站在一旁似乎等了不少时间。
“小妈。”花梨木喊道。
“小妈。”秦川也跟着喊着一句。
花梨木一脸神奇地看了人一眼,秦川似乎清醒了一点,摁着脑袋甩了甩:“妈,我回来了。”
秦妍雪似乎还有点哭笑不得的意思,迎着花梨木和秦川兄弟二人进去了。
花瑞林老了。
看起来想了老了不少,看花梨木的眼神不知道是什么眼神,后悔吗,或者是不甘心?
花梨木想了想,回过神了,嗯,现在花家和秦家所有的家产都在秦家兄弟手下了,如果秦妍雪愿意的话,她完全可以离开这个男人。
可秦海可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秦妍雪,也不会。
虽然嘴巴不愿意承认,但是花梨木心里知道有秦妍雪在花瑞林身旁,那他这辈子不回来都可以,反正还有秦海啊。
秦海可以把亲情无视掉,然后把面子上的事情做的滴水不漏。
花梨木跟秦川坐在长沙发上,花瑞林跟秦妍雪坐在双人沙发上。
豪华又大气的沙发,花梨木半点没觉得舒服,甚至从进门到现在,后妈的妈都叫出去了,亲爸的爸却没有喊。
花梨木静静坐着,任由花瑞林端详自己。
“这次回来,主要是想跟您商量一下关于上学的时候。”秦川说道。
“乔家长子已经打过电话了,你们什么时候联系在一起的?”花瑞林前半句算是回应秦川,后半句却是看向花梨木。
在花瑞林严重,秦海秦川兄弟虽然有点能耐但是绝对不会触及到那么远。
而花梨木,在外面跟着那个叫高牧晓的,在他这个父亲眼中,高牧晓不过就是一个带着匪气独自在国外长大的孤儿。
这句话花瑞林没说过,他也不可能当着自己亲生儿子面说,是因为不想父子关系再更加僵化。
可花梨木不然,这话如果被花梨木听了去,可能下一秒会出现“弑父”的后果。
“乔家长子的意思是,你们学经济或者管理,将来也能考虑在家里继承家业。”花瑞林缓缓说道:“我想了想,邓家那个孩子肯定是要读军校的,人家子承父业,所以我们也跟人家一样…”
花梨木听到这里,沉了沉眸子,听花瑞林把下一句话也说玩:“你们就学一下经济管理,或者别的专业也好,当兵就算了,太辛苦。”
“这些话。”花梨木没抬头,看着自己的新裤子,脑子里回旋着乔南的笑脸和身影,声音低沉:“是谁叫你说的。”
“…”花瑞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没说话。
“乔南哥吗?”花梨木抬眼看人。
花瑞林真是老了啊,发见白发就算假装看不到,可这一瞬间就能看见人脸上老态尽生,错愕的那几秒钟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样,哪里还有花梨木刚回国时候的意气风发。
花瑞林错愕的那几秒钟是因为看到了花梨木眸间的凌厉。
似乎深藏在脑海中的记忆随之涌现出来。
秦妍雪本来并没有打算影响父子二人的对话,可明显也看着花瑞林的不在状态。
沉眸看了一眼花梨木,红唇轻启:“你在质问谁?”
今天喵萱萱生日,所以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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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妍雪本来并没有打算影响父子二人的对话,可明显也看着花瑞林的不在状态。
沉眸看了一眼花梨木,红唇轻启:“你在质问谁?”
花梨木眸色顿了顿,余光瞥见秦川的身子忽然坐得更直了,似乎是秦妍雪的声音让人意识更加清楚了,花梨木也下意识跟人一样坐得更直了。
“我不觉得你是以一个儿子的身份在跟你父亲说话。”秦妍雪一脸认真的模样,盯着花梨木的眼睛,眸子凌厉不见,倒像一个外系长辈:“我今天本来不准备说话,因为这个毕竟是父子之间的事情,你虽然承认我,但也必然没到那种会听话的地步。我既然开了口,就得让你知道,你父亲觉得,你跟邓家的那个小孩子不一样,处于长辈的考虑,自然是希望子承父业的,你将你父亲的财产全部移到秦海名下,但毕竟高牧晓的财产都是在你名下的,你以后准备怎么处理这些东西?”
花梨木听到的时候还是不自觉去瞟了一眼花瑞林的神色,忽然变得苍老,可能不仅仅是因为财产被吞噬、转移,更令人绝望的…是不是最后发现这一切都是亲儿子做的?
可花梨木瞬间就释然了,不过是把财产全部划到另一个儿子的手下罢了。
也许在花梨木看来,花瑞林这么些年的心血,不过就是花梨木的一局游戏吧…
少年的神色秦妍雪全部看在眼里,心下微微放心一点了,倒不是那种麻木不仁屡教不改的孩子,于是开口:“自知道你们要选择自己前程以后,你父亲呆在书房很久,权衡利弊才选出来的结果,不该被你这样随意质疑。”
花梨木是信秦妍雪的,当初在还没有回国,刚拿到秦妍雪资料,还评价秦妍雪是带着嫁妆嫁人的时候,那会儿实在是轻看了秦妍雪。
秦妍雪能教育出秦海和秦川这样的孩子,必然也是花了诸多功夫的。
花梨木看着秦妍雪,又瞧了一眼花瑞林,把视线重新转回秦妍雪脸上,秦妍雪那浅露锋芒的眼神实在叫人忽略不了:“我觉得秦川可以凭自己的意愿学自己想学的,因为毕竟大哥一个人要照看比原来大一倍的公司很难,而我,有牧晓哥和乔北哥的协助,一时半会儿不用我出力。”
“你大哥希望秦川能照顾你,他把自己的亲弟弟放在一个附属品的位置上,这心思你是知道的,但是秦川不是那种喜欢太闹的男孩子,他就算闯祸,也是悄无声息地闯。”秦妍雪停顿了一下,话明显没有说完,花梨木静静看着秦妍雪脸上的表情,秦妍雪眸色似乎有一点犹疑:“我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考虑大儿子和小儿子的意见,还有综合你的意见,觉得你们兄弟俩可以一起去念军校,出来可以念研究生。”
花梨木看人说完,刚想开口,被秦妍雪打断了:“梨木,我希望你知道,不愿意让你们直接去部队,并不是因为我的私心…”
“我明白。”花梨木抢答,看着秦妍雪的眼神:“就按照您说得做。”
可能是花梨木的母亲带给自己的阴影吧,花梨木从来就不愿意面对母亲这样年纪的女性。
太可怕了。特别是在眼神对视的时候,倒不是觉得不舒服,反而是有点害怕,怕自己轻易被溺在那眼神里。
上次遇到的护士长,花梨木心里默默想,看来得去拜访一次了。
秦妍雪可能没想到花梨木这样能信任她的态度,一时怔了。
“就按照您说得做,军校。”花梨木又重复一次。
“嗯…行。”秦妍雪没有解释自己的想法为什么跟花瑞林不一样,花瑞林如果为少年着想的话,必然是要想到秦氏兄弟的,秦妍雪也是如此,得先想花梨木:“今晚在家里吃饭吗?”
花梨木扭头看了一下餐桌的方向,回家以后每一顿饭都吃得不太愉快,可看到花瑞林眼里似乎也有一点期盼,想了想:“这周等大哥有时间,就一起吃饭,大哥给我打个电话我就回来。”
皆大欢喜。
花梨木跟秦川出家门的时候,秦川又恢复到了那个萎靡的神态。
房子外面就是邓畅,秦川不能等,花梨木不知道他们给秦川注射了什么东西。
那个穿着黑色T恤和黑色长裤的人就站在车旁边,冷冷静静的模样倚着车门。
见花梨木出来以后上来两步去接秦川,少年跟在人身后想上车被人发现以后看着花梨木,示意旁边邓畅的车子。
花梨木抿唇,然后听到人的声音:“目的地相同,去。”
声音还怪好听的嘞…
车子越跑越偏,邓畅的车子跟在秦川所在车子后面,一路往城郊去了。
平房,很多平房,像是那种简易集装箱一样围起来的平房,四合院样式的,院子周围是铁丝网,哪儿哪儿都是监控。
花梨木坐在车里看向车外的时候还有些迟疑。
“这就是当初的实验室之一,带你们过来看看。”邓畅跟花梨木解释。
花梨木没回应,车子就停下来了。前面那辆车上的年轻人下车极快,然后开门把秦川拖下车。
花梨木也跟着下车,邓畅没拦,跟在少年身后慢慢悠悠才下车。
花梨木想从那个黑色T恤年轻人手里把秦川夺过来,但是深知打不过人。
跟着进了房间里面以后才发现这个实验室里面还是比较宽敞的,但是看起来有些日子没有人来过了,有一个超长的实验台,台上的器皿都是新的。
花梨木进去的时候看见墙边的简易床上昏迷着一个人。
邓城。
花梨木心里的火就那么蹭一下烧着了。
(得发文助攻?可以。)
花梨木进去的时候看见墙边的简易床上昏迷着一个人。
邓城。
花梨木心里的火就那么蹭一下烧着了。
实验室里站着五六个黑色T恤的年轻人,只是每个都不如花梨木眼前这个有气质又冷静。
邓畅就跟在花梨木身后,进了屋以后,门就被从外面反锁起来了。
其中一个黑色T恤的年轻人推了推邓城,扶着人坐好。
花梨木目眦欲裂,一时间瞳孔都变了形态,看什么都忽然清晰了起来。
因为他看到邓城颈间也有一个针孔。
花梨木回头看邓畅:“您这是做什么!”
“以防万一,随便学进去的东西都要吐出来。”邓畅冷冷静静解释一句,挥一下手,另外两个的少年就像两个布袋一样被人拎在实验台上。
实验台上有一叠厚厚的纸。
花梨木想走过去看,就听到了身后清冷的声音:“以防万一,你也做一次。龙力。”
那个拎着秦川的黑色T恤特种兵迅速应声:“是!”
那个人叫龙力。
花梨木莫名有点心慌,身后的是邓畅,不远处实验台旁边就是龙力,实验台周围还站着几个人,又被锁在这个封闭的房子里,花梨木一时错愕。
贴着另一侧的墙往后退了一句,身上已经满满都是防御的姿势。
龙力周围的人似乎都想上来,被龙力挥一下手拒绝了。
自己从一旁的银色盒子里拿出一根银色的针管,里面微微可以衬出一点微红的液体。
上次跟阿乐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一样的针管。
针尖并不长,花梨木看着龙力手里的东西,腿都颤了,少年吞一下口水,本来还想保护邓城和秦川,这下好了,自身难保。
“邓畅哥…”花梨木右手轻轻扶着墙,左手呈九十度,膝盖微曲往后退着步子,假装自己看不到那个往自己方向走的龙力:“邓畅哥我最近很忙,真的…”
龙力已经近在眼前,花梨木忽然发力往前跑去。
龙力似乎早有察觉,在少年跑的时候就伸了腿,又轻轻推了一把。
“额…”花梨木侧着身子摔下,胯骨狠狠磕在地上,右腿瞬间就像开始发麻。
龙力半点没客气,左手摁着花梨木的脑袋压在地板上,右脚踩着花梨木的右手小指,举起注射器迅速而敏捷地扎进少年颈侧。
花梨木神智偏离之前,脑海里还在想,邓畅哥…好狠的心。
花梨木整个人似乎都在半梦半醒之间,似乎能察觉到外界的一切,他能看到邓畅一脸平静站在旁边,能看到邓城和秦川在旁边奋笔疾书,还能看到龙力站在旁边用一个不知道什么表情的表情看着他。
试卷上的题目花梨木看得清清楚楚,就是那次看过的那些资料,可明明只看过一次的资料,现在脑海里却清晰地呈现出那些资料来。花梨木下笔去填,脑袋越来越疼。
少年摇一摇脑袋,心想怎么会头疼呢,更诧异的是,为什么会记得这些东西呢,按理说上次注射的东西就应该是让他把东西忘掉才是。
可这些液体,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花梨木才醒,朦朦胧胧之间听到他们的谈话。
“花梨木没有…”
“邓少爷和秦川都做好了…”
“叫什么邓少爷?”
“二公子…”
“邓城。”
“花梨木的记忆还是之前看过一次的,全对,过目不忘啊。”
“液体准备好了?”
“是。”
花梨木挣扎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厂房里,也躺在一张简易床上,只是撑起身子的时候后颈就覆上一只手,没怎么用劲,却把他压得撑不起身子。
花梨木稍稍偏头能看到床边坐着的是龙力。
龙力。
花梨木在陷入沉睡的前一秒钟还在想,自己跟廖东的实力相比差距不大,那廖东在这个龙力手下,能坚持多久。这人是不是杀人如麻?可身上完全没有杀气,这得杀多少人才能累积到这种境界啊…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疼醒的,脑袋被人摁在床板上,颈间的注射器花梨木甚至能听到液体被注射管里胶皮挤压的声音。
“嗯——”花梨木能感觉到疼,也能察觉到自己颈间和额间的青筋暴起。
花梨木终于终于摁着自己脑袋的那个人为什么要那么用力地压着自己脑袋了,就像压着一块石头要把这个床压个洞似的,因为太疼了。
之后又听到邓城的痛呼,还听到…秦川的沉默。
半梦半醒之间就是做不完的噩梦,三个少年沿着墙角的简易床睡成一排,每个人都睡得不太安稳,那些资料上的东西,终究是没有再出现过。
天亮了。
花梨木这一夜像睡在水里一样,醒来的时候皮肤都显皱了,头发像是被水浇了就没干过似的。
旁边站着一个穿黑色T恤的人,不是龙力,看着花梨木从床上坐起来,指了指角落里的门:“去冲个澡。”
“谢谢…”花梨木小声道谢,顺手把床上的床单和一个空被罩还有枕巾收拾上。
一旁的青年怔了怔。
冲了澡,感觉整个人的都非常轻,不同于病后的那种头重脚轻,而是一种真的很舒服的感觉。
花梨木把东西扔进洗衣机,转身就出了门。
邓城醒了,秦川还睡着,花梨木让人去冲澡,自己搬了个板凳坐在秦川床边看着人。
秦川性格倔强,比花梨木都将犟,虽然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
邓城醒了,秦川还睡着,花梨木让人去冲澡,自己搬了个板凳坐在秦川床边看着人。
秦川性格倔强,比花梨木都将犟,虽然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
室内微微发出的淋浴的水声已经停了,秦川还没有醒来。
花梨木转了转头看向窗外,停下了一辆车子,花梨木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黑衣人”,忽然一个跃去跑向门边,在门外的人推门前一秒钟就门从里面反锁了。
邓畅几乎是看着里面的影子一下窜到门边的,不知怎么回事就想笑,这小兔崽子。
花梨木是观察过这个屋子里的,只有三个人,如果是单挑的话,那肯定是有点胜算的。
花梨木倚着身后的门,似乎能听到门外的龙力轻轻推了一下门的动静,然后看着近身的黑衣人,问自己:“你做什么?”
少年没说话,抬了右手直直冲向那个兄弟,近其身的时候那人忽然朝右侧躲了一下,花梨木心里暗道一声好,早已准备好的左手举起来就冲向人。
“你做什么?”左侧的小门忽然就出现了邓畅的身影,手里拎着几个袋子。
花梨木举起的左手还没有来得及挥出去,就停下了。
邓畅空着的左手随意冲着花梨木挥了一下:“去,墙边站着。”
花梨木放下手依旧站在原地,开口就问:“您就是用这种办法在聪明人脑子里储存记忆的吗?”
“嘿…”邓畅笑了一声:“指责我还不忘夸你自己。”
“我…”“桃园斋的早饭,你吃不吃?你和龙力来回一个半小时给你们买的。”邓畅抢断少年的话,指了指墙边。
花梨木舌尖不自觉抿了一下唇边,视线早就看向桃园斋的包装了…
肚子在看到美食以后忽然就饿起来了,昨天中午开始就没有吃过东西了…
少年自觉去墙边站好,脊背贴墙。
“转身。”邓畅指挥。
花梨木转身。
顺眼瞟到龙力已经拆包装盒了,静静看着墙壁,这里环境一般,墙壁上还能看到有些凸起的石灰颗粒。
“抱头。”邓畅继续指挥。
花梨木不可置信回头看向邓畅…什么玩意儿?
另一侧洗完澡的邓城从小门出来,腰间裹着一块宝蓝色的浴巾,随便拨了拨头发,看着屋外的一众人:“有衣服吗?”
花梨木呆着,邓城这腹肌可以啊…看着瘦弱,肌肉线条还挺漂亮…
花梨木又想想自己,从回来以后就没有好好健身过了,唯一一次跑步还是去接高牧晓回来的时候在公路上慢跑。
一旁黑色T恤的兄弟指了指门边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
邓城淡淡应了一句“嗯”,就在这几个人在场的情况下自顾自拿起黑色T恤穿起来了,裤子也不客气,穿好了衣服才把腰间的浴巾扯下来放到一边,然后看向旁边的花梨木:“一会儿让秦川洗吧。”
说完怡然自得朝邓畅的方向去:“哥。”
明明从花梨木身旁走过去,却像是没有看到那个人一样自顾自走到邓畅面前:“哥,什么早饭?”
邓畅眉心忽然轻皱一下:“你没看到人吗?”
邓城回头看一眼,一脸轻描淡写:“看见了…”
“那你怎么不打招呼?”邓畅又问。
“哦…”邓城点点头,回头看花梨木:“你好啊兄弟…”
花梨木也跟着眉头皱了起来,看向邓畅。
邓畅顾不得什么早餐了,从桌子另一边绕过来就去拽邓城的手,然后不忘了告诉龙力:“问,问不出来就打。”
龙力点点头,看着邓城被邓畅拉到刚刚进来的小屋子里,然后看向花梨木。
在桌子上左右看了看,在一堆被剪断的电缆线里捡起了一截大概一米多长的握进手里试了试手感。
“抱头。”龙力嘴唇轻轻动了动。
花梨木看着龙力身上忽然变换的气场,那双眼睛里像是忽然发现目标的毒蛇一样…
花梨木右腿不自觉颤了一下,抱头,双脚按着人的指示分开。
“互相提问。”龙力看着少年,轻轻笑一下:“我十分公平。”
“你们的药有什么作用?”花梨木想了想干脆问个大的,首当其冲。
“让你们的脑细胞重新活跃起来,记起来一些你们记不大清楚的东西,然后再抹去我们不想让你们记住的东西。”龙力的声音在少年身侧传来,蛊惑人心。
花梨木从来没有怎么在意过别人的声音,可龙力这人的声音吧…
贼好听。
“你知道不知道高牧晓先生和一月他们在谋划你去澳洲的事情?”龙力问道。
花梨木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回头看人,就看见那人手里轻轻一抖电缆线,三指粗的电缆线就瞄准了少年的左膝膝窝。
花梨木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回头看人,就看见那人手里轻轻一抖电缆线,三指粗的电缆线就瞄准了少年的左膝膝窝。
“嗯——哼…”花梨木左膝膝盖狠狠磕在墙壁上,整个身子顿时失了平衡,脊背磕在地上,双手弓着身子去抱住膝盖。
“起来。”龙力脸上似乎有一丝不耐,手里的电缆线点了点花梨木的肩膀。
花梨木眼睛里的泪水瞬间就像拧开的水龙头阀门一样,明明不想哭,泪水却一直往下掉。
少年看着龙力又一次挥起来的电缆线单手急忙抱头,另一只手手肘撑着地面就要爬起来。
身子跪着拼命撑起来,左脚却实在不敢用力踩实地面。
身后的电缆线点了点少年的手臂,花梨木左脚轻轻放在地面上,大半个身子重心放在右膝。
“回话。”龙力说道。
“我不知道。”花梨木开口。
“嗯,你问。”龙力倚在旁边的桌上。
花梨木疼得心都颤了,余光看一眼龙力和身后的桃园斋食盒,哪里还敢有问题,心里再多的问题也被压下去了。
“问。”龙力又提醒一句。
“我没有问题了。”花梨木实在立不住身子,右手小臂撑住墙,低头说道。
额间薄汗还未汇集成珠,余光就已经看见龙力又一次扬起来。
照样是左膝膝窝。
“啊——”花梨木实在没忍住,又一次倒下。
可花梨木总觉得耳边传来幻听,是邓城的声音:“我错了…我错了…”
跟着这道声音的,就是花梨木的惨叫。也终于是惊动了那间小屋里的人。
邓畅一脸肃容开门站出来,看着侧躺在地面上的花梨木,皱眉看向龙力:“怎么回事?!”
“他不说,我才打…您不是这样吩咐的吗?”龙力回应。
邓畅似乎等了龙力一眼,想说什么没说出来,急忙过来检查花梨木的伤。
“你打他哪儿了?”邓畅偏头责问。
花梨木抱着膝盖不愿意让邓畅动他,邓畅蹲着身子喝道:“龙力!”
“到!”龙力一脸英气,军姿挺拔。
“打哪儿了?”邓畅的声音忽然没有了半点哥哥的意思,十足十成了一个将军。
“膝弯!”龙力大声回答。
邓畅胸前一个起伏,低头去看花梨木的脸色,并不好看,轻声哄着:“哥哥看看…”
花梨木惊了…
邓畅看花梨木一脸痴呆的表情,轻轻拍了一下人的额头:“又闯祸了吧?”
说完也不管花梨木的手是不是抱着膝盖,给人摘开手,然后去挽起裤子。
“您一边下命令说不听就打,一边又哄着,我才搞不懂您!”龙力稍显抱怨的声音传来。
“你下手就没个轻重!”邓畅抬头瞪人一眼,完全不看花梨木那表示“为什么你能在不同角色间自由转换”的奇怪眼神。
“最后他还是得落我手里,到时候要杀要剐还不是我说了算?”龙力反驳。
“我随时可以改变主意。”邓畅一脸认真的神色晃了花梨木的眼睛。
少年偏头去看龙力,龙力也没说话,似乎有点小脾气。
小屋子里的邓城本来面壁站着,可脑袋不住地往屋外看,邓畅早早就发现,没吭声,等给花梨木检查了伤口以后才冲小屋说了一声“过来吧。”
“邓城怎么了?”花梨木问邓畅。
“没事。”邓畅回应一句,看花梨木没去看邓城反而盯着他准备问个究竟的眼神:“表达一种失忆的意思,那个特别的药物副作用没有出现过失忆这一项,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些东西,我们一般只用在间谍身上。”
“所以现在用在我们身上的意思就是我们是敌人吗?”花梨木反问,语气犹疑,似乎发现自己语气不太好,跟着喊了一句:“邓畅哥。”
“一些事情沾上了,就洗不掉。我必须避免这些事情。如果你们有一天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我也照样不会轻饶。”邓畅解释。
邓城悄悄走过来,蹲下身子看花梨木腿上的伤势,没理花梨木,反而是抬头看龙力:“龙力哥,你是在报复吗?”
“放肆。”邓畅看着邓城,轻轻评价一句。
邓城悄悄走过来,蹲下身子看花梨木腿上的伤势,没理花梨木,反而是抬头看龙力:“龙力哥,你是在报复吗?”
“放肆。”邓畅看着邓城,轻轻评价一句。
在邓城的童年里,龙力基本是跟着高牧晓长大的,虽然年龄只有三岁之差,可邓畅曾经对龙力的心思和对邓城的心思可不只是差了一倍两倍,用邓城的原话说,龙力是邓畅捡回来的亲弟弟。
龙力跟着邓畅,做着玩命儿的生活,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世上也没什么牵挂,也就邓畅一个人。
可龙力似乎十分坦然:“对啊。我嫉妒他,怕他替代我。”
“集万千宠爱的花梨木会稀罕这份在意吗?!”邓城双眸一瞪,剑拔弩张的姿势。
“出去,军姿!”邓畅看着龙力,喝道,又转头看邓城:“去吃早饭。”
华北的清晨的太阳已经有些毒辣了,二人也是在小店里吃过早饭才专门去了一趟桃园斋买了早饭的,要是他们,可不会天天跟桃园斋败家,有钱也不。
邓畅小心翼翼把花梨木横抱起来,右手碰到人左膝膝弯的时候花梨木抱着邓畅的手臂紧了紧。
疼是真疼,做给龙力看也真的是做给龙力看的。
到了床边,花梨木又费力抻着脖子看了一眼秦川,还在熟睡中。
“不用担心,给你的药物不会伤害到你们,只是意志力越强,醒得越晚。所以,秦川就是那种无论如何都不会泄露情报的人。”邓畅评价。
秦川翻了个身。
花梨木:“…”
将人轻放在床上又给人翻了个身,去认真检查一下膝弯,没有伤到筋骨。
龙力就算是有点小脾气,也是知道分寸的。
换句话说,龙力很难驯服,知道现在,让龙力放在眼里的人都屈指可数,可能除了邓畅,就是邓畅的父亲了。
因为他的童年遭遇,让他变得很难真正信任别人,又非常倔强。可对于一直执行任务的战友,龙力可以百分百把后背留给战友,与其说是战友,还不如说是…不要命。
红痕十分明显,可在上药以后又轻轻按摩了一会儿以后花梨木就不怎么觉得疼了。
秦川再翻第二次身的时候,撑着脑袋看着秦川脚底的花梨木不愿意等了:“秦川,早饭都要被邓城吃完了…”
秦川睁着大眼睛看了半天天花板才反应过来,忽然一下坐起来,把花梨木都吓得一抖:“嘶——”
自己抻着腿贴上邓畅的手,疼…
花梨木直了直那个浴室:“去洗个澡,衣服在门口。”
“嗯…”秦川应一声,声音还是没睡醒的嘶哑。
“阿木。”一旁正在吃早饭的邓城忽然喊了一句:“我听说秦川的母亲做决定让你们兄弟两个去读军校啊?”
“嗯。”花梨木应一声。
“你怎么忽然会听你小妈的话啊?”邓城继续问人。
“…”花梨木没有立刻回应,看着面前的床沿,想了一小会儿才说:“她虽然身份是后妈,可到底是为我们考虑周全了,愿意把亲生儿子跟男方家里的孩子放在一个位置上,不偏不倚的,就够了。再说,花瑞林上年纪了,作为儿子的我没有在身边陪着,有她在身边也好。”
“嗯…”花梨木长长嗯了一声:“秦海和秦川对我挺好的。”
“所以你觉得你对你小妈好算是报答了?”邓城反问。
花梨木没说话。
“咱们一起去念军校啊…听起来好有趣的。”邓城由衷觉得花梨木能跟自己一起念大学是最开心的事情了:“到时候我也像你去剃个光头,我们三个人都这么熟悉了,到时候肯定也是默契十足!”
花梨木偏头枕着手背看邓城:“阿城,其实军校的建议是你给邓畅哥的吧?”
“嗯?”邓城抬头看人,嘴巴里还叼着一个汤包。
“我太了解你,就像刚刚你出现不认识我,我看你一眼就知道你是装的。以前你就断断续续给我谈过这个军校的事情,当时咱们聊天的时候的确提到过,军校确实是一个好的选择,然后你就建议邓畅哥了?”花梨木反问。
邓畅就坐在床边,想着跟邓城那天晚上的促膝长谈,轻轻笑了笑:“当我不存在是吗?”
“怎么会呢?”花梨木看着人,浅笑:“就是觉得,换来换去以后竟然要从邓畅哥手底下混,难度系数增大。”
邓畅也笑,一边又把第三种药油轻轻往少年膝窝滴上两滴:“跟谁难度系数小,跟着骆周玩命,跟着乔北哥更累。”
“跟着我哥啊!”花梨木一脸认真。
邓畅手下揉着膝弯让药油全部吸收:“在京城,你们兄弟俩不明不白认识了我们,这辈子就不会那么轻轻松松过下去。”
花梨木没说话。
邓畅起身准备去洗手,走了没两步折回来,蹲在床前平视花梨木:“不过长大了。”
花梨木怔。
邓畅手下揉着膝弯让药油全部吸收:“在京城,你们兄弟俩不明不白认识了我们,这辈子就不会那么轻轻松松过下去。”
花梨木没说话。
邓畅起身准备去洗手,走了没两步折回来,蹲在床前平视花梨木:“不过长大了。”
花梨木怔。
直到邓畅都站在桌边给人把早饭摆好了又唤了人一声,才反应过来。
“再不吃该凉了,快过来。”邓畅冲人招手。
花梨木撑着床爬起来,发现膝弯已经不怎么疼了。
可踩在地上才发现,还是疼的,不过已经好多了。
一瘸一拐走到桌边,看着秦川一脸高冷从浴室走出来,自己去把被子叠好,然后站在桌边:“邓畅哥早。”
“嗯。吃饭吧。”邓畅轻声说道。
秦川没客气,坐在花梨木身旁就开吃,比花梨木下手还快。
“水都浇不灭你这三味真火啊?”花梨木看秦川,语气调侃。
秦川瞄他一眼,没说话。
早饭吃得七七八八,邓畅就坐在长桌的“主位”上看着仨孩子把五人份的早饭吃了个精光。
花梨木跟邓城倒是吃得挺高兴,可秦川就像是泄愤一样,他的饭量并不大…
“您除了洗掉关于这次化工厂实验的数据,还洗掉了什么?”秦川花了一顿饭的时间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洗掉了你不该知道的东西。”邓畅肃容,说道:“你们休息吧。”
邓畅其实心里挺乱的,昨天秦川和邓城本来做着同样一套东西,只是秦川脑子里延展性的东西太多了。
在化学方面,秦川可能是一个鬼才。
关键是,研究的东西大多不是正面的,甚至还有一些违禁品和病毒的化学公式。
邓畅没说太多,转身出门,去看那个站在太阳下有一个小时的龙力。
军姿极其标准。只是明显不服。
龙力是一个较真的人,有时候邓畅都觉得这个孩子真难管教,甚至有时候教育他得拿伤害他在意的人为前提,也就是自己。
龙力又非常敏感,在意的人受到一次伤害就能让他永远记住教训。上一次,也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几年前龙力在执行任务中赌气,邓畅救人一命,伤到了自己。
再然后龙力挨了打,之后龙力百般告饶,邓畅都没有再给人执行任务的机会。
冷板凳坐了一年,每天就是邓畅定下的基础训练,负重越加越大,身体越来越轻,性子…都被磨平了。
龙力被邓畅安排任务的时候还有一点没反应过来,呆呆坐在当场想着自己是不是在做梦,那是一年整以后。
近两年,对外,龙力是军校教导员、教官,对内龙力是邓畅身边最得意的助手。
龙力是知道什么叫服从命令的,就单单这一条,邓畅不知道教了他多久。所以即便不服气,军姿依旧挺拔。
太阳越升越高,额间的汗也是刮下一层又一层。
在龙力眼中,邓畅从来没有给任何人买过早饭,包括他亲弟弟,现在这个小子来了,倒是让邓畅如此在意。
邓畅站在龙力面前的时候,龙力还面无表情。
可邓畅也同样跟龙力面对面挺起军姿的时候,龙力脸上的面具像是由于太阳的毒辣而分崩离析一样,碎了。
就差膝盖一软跪在人面前了。
“首长。”龙力对邓畅的称呼太多了,可这个时候不敢乱唤,只能喊一声首长。
邓畅并没有应声,也没动。
“对不起,首长!”龙力正色,大声喝道。
“你该向谁说对不起?”邓畅看着龙力的眼睛,说道。
龙力的身高是稍稍比邓畅低那么一点点的,这时候面朝太阳的龙力只能看到邓畅面庞的阴影,不辨喜怒。
“朝花梨木。”龙力轻易就说出了自己的错误。
邓畅渐渐放松了一下,龙力更是放了心。
“这么大个人了,就算不会如何照顾后辈也不该这么不懂事。我就是这么教你的。花梨木今年才十八,尚且是个孩子,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努力才把人弄到军校吗?就你这么抽了两下要是知道教官是你,看他去不去?!”邓畅教训。
“我照顾那帮小孩子照顾得挺好…”龙力念叨。
“花梨木更是得好好照顾,比邓城多花些心思上去。在意他的人很多,还有乔家,还有你骆周哥,照顾不好他去收拾你。”邓畅解释:“别看着这孩子光鲜亮丽的,从十二岁开始就被扔在国外,比你还没有安全感。”
龙力不说话了。
倒是一点没看出来。
只知道目前所有人包括邓畅邓城都特别在乎那个人,邓城以前还挺喜欢跟自己玩的,整天龙力哥龙力哥喊着,这会儿为了这孩子倒是敢用那种忤逆的眼神看向自己了。
邓畅何其了解龙力,见人眸色就知道人是想清楚了。
邓畅感觉到身上的手机一直震动个不停,拿出来手机看着上面写着“哥”字。
花梨木的手机。
邓畅感觉到身上的手机一直震动个不停,拿出来手机看着上面写着“哥”字。
花梨木的手机。
就单单高牧晓打过来的电话就有十几个了,剩下的就是三月的了。
邓畅在龙力眼前,把电话接起来。
“花梨木你跑哪里去了!”高牧晓狠狠喝道。
“在我这里。”邓畅轻轻回应一句。
“师兄?”高牧晓没有反应过来,脱口喊道。
“怎么,一个人去酒吧谈事让人下药还不够,还要带着弟弟啊?”邓畅嘴角带笑,轻声回复。
“额?”高牧晓错愕:“对不起,师兄。”
“一个小时以后我去你兰园的宅子,带着三个小子。你回去的时候顺便带点吃的,乔北哥应该在那里睡觉。秦海和金秋也到场。”邓畅吩咐。
“是。”高牧晓应声。
屋子里的三个小子坐在一起谈话,倒不是谈别的,反而是在谈未来的专业。
军校就军校,三个孩子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只是秦川小心翼翼说了一句:“我小时候看着哥哥那么小的年纪就开始背负着使命,就觉得很苦。虽然我有花不完的钱,但是我半点快乐都没有。我小时候就开始想着能帮助哥哥分担一点什么。其实我特别羡慕你们,邓城从小就能走自己的路,家里不会强求的。花梨木虽然没有长辈的温暖,但是牧晓哥把你保护得很好,一点爱都没有缺失过。可是我们不一样,我父亲对我大哥就非常严格,我曾经想过,是不是我父亲能预料到自己未来是要离婚的,所以必须在离婚以前把我哥培养出来,后来,我哥对我特别严厉,可我半点没有怨过我哥,我以前可皮了,我甚至觉得如果我哥乐意揍我,是不是也算发泄一下那些工作里遇到困难的不好的情绪…”
秦川眼眶红红的,睁着眸子不肯眨下去。
花梨木心里跟着酸酸的,秦川的视线模糊着微微撑着下巴看着墙壁,想把眼泪眨回去。
花梨木跟邓城手臂撑着桌面,盯着某一处眼睛眨都不眨。
邓畅听着屋里的三个孩子,又等了三分钟才假装发出走路的声音进门。
“准备准备,今天报志愿。”邓畅吩咐。
花梨木最先站起来应声,回头的时候还是不小心看到秦川的眼泪眨了出去。
“然后花梨木你去接陈凡老师,中午吃个饭。”邓畅继续吩咐。
“是。”
三个孩子穿着一身黑色的体恤和长裤站在一起倒是耍不完的帅气。
龙力开车,邓畅坐在副驾驶,三小只坐在后面聊天。
邓畅听人废话说了一堆,插嘴问了一句:“想好专业了?”
“嗯。”邓城应声:“我跟秦川学技术,花梨木学网络。”
本来车子里融洽的气氛,就那么忽然降至冰点。
“把军校当中转站啊?”邓畅没有回头,看着前面的路面,忽然说了一句,语气不温不凉。
“我是真的喜欢做网络。”花梨木解释。
“你都能攻开骆周的防护了,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邓畅回头反问。
“把军校当中转站啊?”邓畅没有回头,看着前面的路面,忽然说了一句,语气不温不凉。
“我是真的喜欢做网络。”花梨木解释。
“你都能攻开骆周的防护了,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邓畅回头反问,语气微凉。
花梨木没说话,更不敢反驳。
少年侧头看看邓城和秦川,像是终于明白,副驾驶座位上的那个男人,对自己的浪费的精力像是要比邓城那个亲弟弟用得多。
多太多…
花梨木低头沉思,是谁,陈凡老师,高牧晓,乔家,陶金秋。
倒不是花梨木多疑,只是自己在海外独自流浪多年,不管怎么样都始终习惯不了出高牧晓以外别人的好。
花梨木低头,忽然就开始怀疑了。
像是有一种天生的警觉,像是第六感忽然就开窍了一般。
花梨木倚着身后的靠椅,心脏忽然就开始咚咚咚狂跳起来,面色却依旧无常。
窝着身子手里把玩着手指,想了想,看向邓城:“阿成,是不是秦川更是学技术类的,他化学那么好,做个炸药什么肯定很简单。他都把化学学那么通透了邓畅哥依旧同意他学技术,我计算机也就那样,只是自学了几天邓畅哥就不允许学了。”
邓城笑笑。
花梨木却看见那份笑容里带着僵硬。
少年眨眨眼睛假装没有看到。
脑袋随意枕在秦川肩头,又渐渐滑到人给他曲起的肘间,仰头看着秦川的脸色:“二哥,你觉得呢?”
“邓畅哥,军校什么时候开学啊?”花梨木随意问道。
“快了,还有几天。”邓畅回应。
“喔。”花梨木点点头,倚着秦川闭上眼睛,听着耳边传来强有力的心跳声。
还是花梨木接陈凡老师,在刚接到的时候就告状表示自己喜欢网络这个专业。
陈凡坐在副驾驶位上:“你要选网络专业?不能选一个好一点的吗?”
花梨木转头朝人笑笑:“奶奶您看不起…”
“不。”陈凡老师难得严肃的模样:“如果有那个天赋自然是好的,你找到自己的天赋,很容易学会了它,那你就应该去再多学一点,而不是站在天赋上,那样会变得懒散。我说的这句话可能不适合所有人,但是一定是适合你的,小木。”
花梨木认真开始,认真点头:“我明白了,奶奶,我考虑一下好吗?”
花梨木到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到场了。
花梨木进门就看到高牧晓,看着人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看出一些什么。
少年眼睛看着高牧晓,嘴巴却在跟秦海打招呼:“大哥,我想跟您谈谈。”
邓畅站在陈凡身旁看着花梨木,知道人可能要谈秦川的事情。
“行,我也有话跟你和秦川说,师兄,借书房一用。”秦海看向高牧晓。
花梨木摇头:“不,我要单独跟您谈。”
秦海有点讶然,随即点头:“可以。”然后看向秦川,表情无声:“你先等等。”
秦川看着花梨木的眼神有点说不出来的意思,三个人的表情全部落进邓畅的眼睛。
花梨木却忽然冲着秦川笑:“放心啦,不会说你坏话。”
秦海跟花梨木说了什么谁都不知道,只是花梨木笑嘻嘻站在书房门口的时候秦海怒极,没顾上老师、兄长们坐在客厅就朝着一直站在秦川喝道:“你给我过来?!”
秦川看着花梨木的眼神实在奇怪,还有未知的恐惧。
花梨木冲着邓畅笑一下就急忙溜了,踩着楼梯上二楼,去轻轻推开乔北的门。
乔北在装睡,因为床上人装睡的演技程度实在拙劣,花梨木轻轻关上门以后脸上的笑容就已经敛得干干净净。
“乔北哥知道吗?”花梨木突兀地问一句。
乔北漂亮的眉眼睁开,刚睡醒不久的水眸还睁得非常漂亮。
乔北也懒得装,翻身坐起来,慵懒地冲着花梨木挥了挥手里的手机:“刚知道。”
花梨木微微闭了一下眼睛:“悲剧吗?”
乔北耸了耸肩膀,抄花梨木招招手:“过来抱抱。”
花梨木站在原地,眼眶瞬间就红了,眼球上微微渗出一层薄薄的泪,挪了两步,忽然跃至床边一下扑进人怀里。
花梨木站在原地,眼眶瞬间就红了,眼球上微微渗出一层薄薄的泪,挪了两步,忽然跃至床边一下扑进人怀里。
乔北胸口都被少年撞疼了,却还是轻轻拍着花梨木的脊背,像是假装没有感受到人的抽泣,直到少年冷静下来。
“我哥自己扛着吗?”花梨木瓮声瓮气地问道。
“现在看起来是这样的。不得不说,高牧晓在国外的关系挺不错的,都找到我大哥了。但是我明确跟他说过,不允许他再跟国外的人联系。他还把手里的几个兄弟派去国外了。”乔北细细解释。
花梨木又想哭:“这事情被邓畅哥要过来了?”
“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是邓畅主动揽过来的。高牧晓父母原来的公司叫高第集团,那会儿高牧晓是不得不去接手。而这次你们的花家,却是邓畅主动接手过来的。”乔北说道。
“邓畅哥要着急把我们送进军校,有这个原因吗?”花梨木反问。
乔北没有回应,拍着少年脊背的大手却已经说明一切。
“邓畅哥难道不知道得罪我我会报复吗?”花梨木说到这样,眼泪又不自觉大滴大滴涌出来。
“他觉得,有的事情交给别人做不如他来做。”乔北解释:“他这个人,从小就不愿意跟任何人任何事情沾上关系,可现在却要主动去招惹你们。像是一点都不在意你们兄弟间的感情似的。”
花梨木没说话了,他从秦海嘴巴里知道。家里的公司出现问题,花氏的公司以前有股东手脚不干净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现在花氏和秦氏合并,所有的摊子砸进秦海手里。
秦海也早早就发现了问题,只是谁都没说。
花瑞林都那副风烛残年的模样了,难道要他去解决吗?
高牧晓知道以后第一时间就是要秦海保密不准告诉花梨木,然后自己跟秦海把事情扛起来。
高牧晓甚至已经给花梨木准备好了后路,如果花家真的出现问题,就把人送去澳洲。
以后永远不回来,关着锁着怎么也好,反正不准人回国。
邓畅、高牧晓、秦海,悄悄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下来了。
秦川知道,邓城知情,陶金秋知道,乔北知道,现在看来,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了。
花梨木抱着乔北脖颈的双手忽然松开,将自己摔进被窝里。
就让他睡着吧,让他睡着吧,睡着吧,睡吧。
求你了。
花梨木在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乔北的手机响起,听不到电话另一头说什么,只知道乔北最后应了一声“嗯”。
“你哥没办法,准备动手了,做假账。贿赂。”乔北说着嗤笑了一声:“胆子…啧,真大。”
花梨木偏头的时候刚好看到人“啧”的一声,不辨喜怒。
花了好半天,花梨木才反应过来人在说什么,轰隆一下翻身,跪坐在乔北身边:“什么?”
“假 账。贿 赂。”乔北一字一句,看着花梨木说得极清楚。
花梨木瞬间觉得天旋地转,急忙伸手扶乔北:“乔北哥,拦住…拦住…”
乔北看着花梨木的眸子,轻轻拍着人的手背:“别紧张,拦住了。”
花梨木摊着身子,盯着棉被发呆,脑子里乱糟糟的:“乔北哥是不是我应该去澳洲。”
饭很快就做好了,邓城上来敲门喊吃饭。花梨木脸上没留下哭过的痕迹,只是一脸懒散表示并不愿意。
只是看见邓城的时候,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少年开始知道邓城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光鲜亮丽,他背负的那些东西,数不胜数。
少年心疼高牧晓,无论什么时候,想的都是保自己。
这些所有的人,都想着是保护自己。
花梨木心情很烦躁,很难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可站在桌边的时候还是假装去偷吃了一根豆芽。
主位上的陈凡嗔怪地看了一眼。
厨房门口的邓畅轻轻清一下嗓子,沉默地看着花梨木。
花梨木立即朝人站好,然后就在邓畅身后看到了系着围裙的高牧晓。
眼睛里是掩饰都掩饰不住的疲乏。
花氏,可能是下一个高第集团。
都是毁在邓畅手里的。
人生真是一场大戏。
嗯…伪更。
从去年冬天开始吧,就有看官说我的文章烧脑了…
我的确写过连我自己都觉得烧脑写不下去的小说。
但是绝对不是曙雀。
曙雀我觉得自己就是用一种普通的叙事法。
不过还是在这里征集一波,大家要觉得实在难懂,我可以写得更简单直白一点。
所以,继续这样还是直白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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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14:11:32  更:2021-09-06 16: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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