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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孔怀(兄弟,现代)[第12页]

作者:小言詹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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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对,你猜拳就从来没赢过。”
刘宇桐愤愤的咬牙道:“我们这次玩true or dare,不是用猜拳决定输赢的。”
“哦。”楚思恒显然并没有兴趣知道刘宇桐到底是怎么输的,先从旁边盒子里抽了两张纸巾递给了尹绍,自己复又抽了两张出来,正准备擦掉的时候,被刘宇桐制止了。
刘宇桐理直气壮的厚颜道:“别擦呀,你们得回去跟我证实一下我出色的完成了任务。”
尹绍诧异是看了一眼刘宇桐,然后环顾了一圈大厅里络绎不绝的人群。让他顶着一脸奶油堂而皇之的穿过去未免也太丢脸了,为难的看看楚思恒,“可以拒绝吗?”
其实,刘宇桐抹的都是他们右侧的脸,稍微绕点儿远路的话,大厅里那些醉心菜品的人是不会注意到他们的。
还没等楚思恒帮他说话,刘宇桐就迫不及待的就对着尹绍一通糖衣炮弹的买可怜。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尹绍继而对楚思恒耸耸肩,“走吧。”
“我就知道学长最好了,不胜感激,两位这边请。”刘宇桐很是贴心的走在两个人的右侧。
等三人回到包间,看到那一片狼藉,眨了眨眼睛,确认了下自己没走错地方。
楚思恒都能预想到服务员进来打扫的时候会有多崩溃,他们打几个喷嚏是免不了的了,要不是刘宇桐自家的餐厅,估计都会上黑名单。
楚思恒偏着头问了一句,“你们只是玩了true or dare?”
“都是老柴,本来宁心和雅婷给我们定的庆功蛋糕,他们班就是嫉妒,刚拆开盒子就给我弄坏了,后来我们就拿蛋糕打雪仗了,上面篮球图案我还没看清呢。早知道我就不发善心带他们来蹭饭了,不过看在咱们班最后赢了份儿上就不跟他们计较了。”
“宇桐,要不我们收拾了再走吧?”
“不用,我跟陈叔打电话道过歉了,他找人拿专门的工具来清理,我们搞不好会弄的很糟,快走吧思恒,要不然等会他过来又得数落我一顿。”
出了餐厅大家三三两两的告别回家。
薛宁心挽着梁雅婷的胳膊再一次询问,“真不跟我们一起走?我们先送你回去吧。”
“真的不用,我家不是就在附近吗,咱们不顺路。”梁雅婷笑笑,拍了拍梁雅婷的手示意她放心。
“思恒,你家往那个方向走?”
楚思恒伸手指了指右边。
“太好了,能麻烦你帮我把雅婷送回去么,她家过两个街口就到了,万分感谢。”
“好。”
跟刘宇桐和薛宁心告了别,楚思恒他俩就就沿着便道往前走。
斑驳陆离的灯光下,衬的长长的身影,慢慢的前行着,薛宁心恭喜了楚思恒,楚思恒道谢,好在路程不长,没什么话题也不显尴尬。
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薛宁心转过身跟楚思恒说道:“我妈妈在门口等我,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再见。”楚思恒也不是十分确定梁雅婷是不是不想麻烦自己绕远,就在原地,想确认她进了小区再走。
小区门口的灯光较街上的更亮些,梁雅婷欢快的跑向一位妇人,声音甜甜的,“妈妈。”
女人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像是在告诉她要好好看路,以后不要跑。
随后,手牵着手走了进去。
楚思恒一时看的有些呆滞,忘了迈开脚下的步子。直到感觉有丝丝凉意打在脸上和手背上。
又是小雨,不由的红了眼眶,曾经那般钟爱的小雨,到如今便只觉细如愁了。楚思恒看了看腕表,还不到八点,眼下就只想自己走走,背着球袋,在辉煌的灯火下踽踽独行。
不知不觉间竟漫步到了Z大的门口,望着从小熟知的校园,心头一酸,楚思恒半垂着眼睑,晶莹剔透的泪珠和着丝雨砸进地里。
高爷爷锁了收发室的门,撑着雨伞准备回出租屋,隐约看着两米外的侧影有些熟悉,又怕看的不真切,遂又往前走了几步,刚好楚思恒转过身来,“思恒?”
“高爷爷。”
“你这孩子怎么站在雨里,走,跟爷爷进屋。”高爷爷把思恒拉到伞下,回了收发室,打开饮水机,插了电暖气推到楚思恒身边。
“高爷爷,我没事,您别忙了。”
高爷爷翻了一条毛巾出来,“别嫌弃爷爷,擦擦吧。”
“怎么会呢,小时候您领我去公园,我还总偷喝您的茶呢。”楚思恒笑道,双手接了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听到口袋里传出的铃声,楚思恒拿出手机按了接听键,“哥。”
“思恒,你在哪儿?外面雨势大了,哥去接你吧。”
“好,谢谢哥,我在高爷爷这儿。”
楚思恒捧着热水陪着高爷爷聊天,“对了,思恒,你别老是隔三差五的麻烦人家顾老师来给我送什么营养品,我吃不了。”
楚思恒先是听得一愣,旋即被哥哥的举动弄得暖暖的。
说话间顾泽琮就来敲了收发室的门。
楚思恒过去开门,“哥。”
顾泽琮温和一笑揉了揉弟弟的头发,然后向高爷爷问了声好。
这回轮到高爷爷一头雾水了,“思恒,这不是你们顾老师吗?”
“是,高爷爷,他还是我哥哥。”楚思恒笑笑解释了顾泽琮的身份。
顺路送了高爷爷回家之后,顾泽琮揽着弟弟的肩膀往车的方向走去,弟弟的衣服潮潮的,“淋雨了。”
楚思恒咽了下口水,点点头。
“把你的外套脱了。”回到车里,顾泽琮把自己的风衣扔给弟弟,又把车里的空调调高了两度。
顾泽瑾看着两个弟弟样子,就猜了个大概。
“你呀,先上去洗个热水澡。”顾泽瑾捏捏弟弟的小脸。
楚思恒小心的看了眼顾泽琮,顾泽琮冷声道:“没听见大哥说话?”
“听见了,大哥,我先上去了。”
“不早了,明天还得上学。”看着顾泽琮不善的面色,顾泽瑾还是心疼楚思恒这一天的超负荷运动外加淋雨的。
“知道了,我明天再问他。”顾泽琮不禁腹诽道:哥你教训我时候怎么从来不顾及这些。
“等会儿把姜汤端上去,等思恒出来记得给他量个体温。”顾泽瑾边说边走向厨房。
“哥,我就不用了吧,我又没淋雨。”
顾泽瑾微微一笑,“你可以剩下试试。”
“不用了,我现在就喝。”顾泽琮直接从托盘里拿起一碗姜汤,当着他哥的面儿喝了个干净。
楚思恒刻意多冲了会儿热水,他也不想自己因为淋雨发烧给哥哥添麻烦,更不想让他们担心。
一整天的过度消耗,此刻疲劳的身体终于得到放松,出了浴室没走两步,楚思恒就脚下一软,往前栽了一步,楚思恒很是认真的回头找寻着绊了自己的东西,望着平平的地板,尴尬又略带不解的呼啦了几下的头发,有些小水点随着楚思恒的动作迸落。
顾泽琮进来送姜汤,刚好看到被绊的那一幕,还没等他发火,就看见了弟弟接下来的动作,被楚思恒气的一笑,顿时没了愠意。
“大哥熬的姜汤,让我给你端过来。”
楚思恒双手接过食盘,拿起碗大口的喝着,“谢谢哥。”
顾泽琮去找了条干净的毛巾,等楚思恒喝完,给弟弟擦着头发,“非得感冒才能记住把头发擦干是不是?”
“哥,不是。”楚思恒摇摇头。
顾泽琮轻笑,“嗯,哥不是,你是。”
“跟哥说,有没有哪儿不舒服?”顾泽琮给楚思恒测了体温,见是正常值之后又问了句。
“没有。”
“那行,睡觉吧。”
“哥,你还生气吗?”
顾泽琮想去搬椅子,却被弟弟拽拽住了衣角,只得回身安慰的揉了揉楚思恒的头发,“哥不生气了,思恒乖,去躺好。”
楚思恒依言在床上躺好,顾泽琮把椅子放在思恒床边,帮他按着肌肉放松。
“谢谢哥。”现在的楚思恒早已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哥哥们的好意了。
许是真的折腾累了,许是哥哥在身旁格外安心,没半个小时楚思恒就睡了。
顾泽琮回房间洗了个澡,换了睡衣,又过来弟弟的房间陪他睡觉。
放轻手脚,走到楚思恒睡的那侧床边,替他掖了掖被子。顾泽琮刚掉头要走开,就听到弟弟的呓语声:“妈妈……妈妈……”
顾泽琮像被针扎了一样倏然回头,他分明看见楚思恒的眼睫下滑出的泪珠,心疼至极。他才意识到,思恒今晚为什么会淋雨,为什么会出现在高爷爷那里。
虽然已经过去半年了,但弟弟一直把痛苦深埋在心底,不再提,不代表他真的能面对。
楚思恒的懂事,楚思恒的安静,楚思恒的隐忍……此刻,这些都让顾泽琮觉得心脏有了无以复加的压榨样的濒死感。
顾泽琮的眼睛红了,想抬手替弟弟拭去脸上的两行清泪,可手臂却抑制不住的发抖。
楚思恒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和曦倩一起踏着薄暮散步,一路手牵着手,有说有笑,也不知走了多远,走到了什么地方,就一直朝着斜阳的方向前行,看着远处的苍翠渐渐变暗,云彩慢慢的遮蔽了阳光,丝丝点点的雨从空中飘落。楚思恒刚想回身对母亲说些什么,猛然间发现手里空了,母亲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四处找寻,却寻不得母亲的半点儿踪迹。他一遍遍的喊着“妈妈”,可回应他的除了寂静什么也没有。
他就这么自顾自的向前找着,不见人烟,不见灯火,就连远处的林木与流水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了。就在他精疲力竭难以支撑的时候,隐约看见了哥哥的身影,他也不确定那是不是梦,揉了揉眼睛,却听见顾泽琮声音温柔道:“别怕,哥带你回家。”
楚思恒顿觉安心了不少,可是车水马龙中,一晃眼的功夫哥哥也不见了,冲过川流的人群,只剩下漆黑的旷野,凄凄惶惶,怎么也寻不到哥哥,全身的力气都消耗殆尽了。
“哥。”急惶中楚思恒突然醒了,猛地坐了起来。
顾泽琮伸手将弟弟紧紧的揽在怀里,“没事了,思恒,哥在呢。”
楚思恒已经分不清自己是梦是醒了,试探的叫了一声:“哥?”
“哥在呢。”顾泽琮把手放在他后背上拍拍弟弟,楚思恒浸湿的睡衣贴伏在上面。
楚思恒是真的累了,他贪恋着哥哥怀抱的温度,在顾泽琮要松手的时候,瞬间抓住了他的胳膊。
“思恒乖,哥不走,哥帮你换件衣服。”顾泽琮拍拍弟弟安慰道。
楚思恒听话的放下手,慢慢的平静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就只觉得胃里一阵阵压不住的恶心。
跑到洗手间里搜肠刮肚的吐了起来,好在晚上也没吃什么东西。
顾泽琮拿了楚思恒的杯子跟了进来,替他顺着后背,等楚思恒漱完口,就打横抱起了弟弟放回自己睡的那半边儿床上,绞了条热毛巾替他擦了汗,换了件干净的睡衣。
顾泽琮躺在床上,把弟弟抱在怀里,一遍遍的柔声安慰着,“哥会一直陪着你的,哥跟思恒保证。”
楚思恒把头往哥哥的胸膛里埋了埋,哭累了,就睡着了。
兄弟二人相拥而眠,心贴着心,一夜无梦。
早上醒来,睁开双眼,就能看到哥哥的睡颜,安静,美好,楚思恒不由笑逐颜开。
“醒了?胃里还难受吗?”顾泽琮伸手捏了捏弟弟的鼻子。
楚思恒羞赧的摇摇头,微笑道:“哥,早安。”
“早安。”顾泽琮抬手覆在弟弟前额上试了下温度。
晚上,楚思恒在顾泽琮的房间复习。
自从期中考试之后,楚思恒已经认真主动了许多,每次都是完成了复习计划之后,才会翻看顾泽琮给他的教材和论文,就连文科都在提前做着复习。
顾泽琮结束了手头的工作,随后,饶有兴致的看着楚思恒作地理卷子。
楚思恒停了笔,正准备收起卷子的时候,听到了哥哥的声音。
“写完了?”顾泽琮甫一问完,楚思恒动作一滞,回头看着哥哥,才发现哥哥一直在看着自己,也不知盯了多久。
楚思恒点点头,昨晚的事情哥哥一整天都没再提,可他不能若无其事呀,于是,想着认错,“哥,昨天……”
“你先检查一遍。”顾泽琮打断了弟弟的话。
“哦。”楚思恒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遍卷子,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顾泽琮伸手点了点题干上的时间,是一道有关马六甲海峡的洋流流向的选择题,楚思恒将题干上的北半球日落时间为下午的16:40给看成6:40,季节判定错了,洋流的流向自然也选反了。
楚思恒恍然的改了错误,很是自觉的站了起来,“哥,我错了。”
“给了你机会检查,以后要做就认真做。”
“知道了,哥。”
“十下,撑好。”顾泽琮拿了戒尺指了指楚思恒面前的书桌。
待楚思恒撑好,顾泽琮就一连十下的打在楚思恒身后。楚思恒蹙着眉,深吸着气忍痛。
“昨晚那只手拿的酒杯?”顾泽琮没问楚思恒是不是喝酒了?昨晚楚思恒吐完之后的洗手间弥漫着些酒气。
楚思恒很是老实的把两只手都举了起来。
顾泽琮扬了戒尺用了七分力抽在楚思恒的手掌上,速度不快,好像每一下都要楚思恒充分体味这痛感似的。楚思恒咬着嘴里的嫩肉忍着想要把手缩回来的下意识,眉头蹙的更深了,鼻尖沁着薄薄的一层汗珠。
十下之后,顾泽琮才收了戒尺,“你要是不疼,下次可以接着拿。”
“不敢了,哥。”楚思恒慌忙摇摇头。
“喝了几杯?”顾泽琮示意楚思恒把手放下来。
“一杯。”楚思恒的手微一动就疼的直抽气。
“你们出去聚会庆祝哥不反对,不过你们现在几岁自己心里清楚,别人哥管不着,但是你,现在不准喝,以后尽量少喝。”顾泽琮以为楚思恒他们几个男生聚会喝了几听啤酒,可弟弟就喝了一杯晚上就吐了,于是,警告楚思恒以后也尽量少碰酒。
“记住了,哥,我知道错了。”
楚思恒还是跟顾泽琮乖乖的解释了一下,“哥,我们聚会没喝酒,是昨天下午跟我打网球决赛的那个学长请我喝的,他是校编辑部的主编,之前有些误会,他用椰林飘香跟我和解,我们成了朋友。”
“椰林飘香?”顾泽琮清楚自己的胃不好,所以即使处于叛逆期的他也没有跟朋友出去喝过酒。
楚思恒把尹绍讲给他的关于那杯酒的故事讲给了哥哥,还给顾泽琮描述了那杯冰饮。
气的顾泽琮直接把楚思恒摁在书桌上,扬了巴掌就往他身后打。
“几月呀?你还喝冰饮?”
“受的了吗?”
“你不给自己找点病难受是吧?”
“你非得把胃折腾成哥这样就舒服了?”顾泽琮基本说一句话打楚思恒五下,巴掌落得又急有狠,根本不给楚思恒喘息的机会。
楚思恒以前真没在意过这个问题,就算是寒假最冷的时候,他跟刘宇桐打完球出来,路过咖啡厅也会喝上一大杯冰饮,自然不以为意。
“不是……哥……对不起……我错了。”听见哥哥的最后的最后一句话,楚思恒松开快被牙齿咬破的下唇,努力的挤出认错的话。
顾泽琮拉了弟弟站好,“你要是再让我知道一次,哥不介意翻倍。”
“真不敢了,哥,我以后不了,哥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楚思恒吸了气缓缓痛感,他明白自己昨晚的狼狈让哥哥担心了,着急了,害怕了,立刻保证道。
“嗯,不生气了。哥刚才没压住火,哥跟思恒道歉。”顾泽琮看着弟弟被汗水打湿的刘海,微皱的眉头,低垂的眼眸,楚楚可怜的模样,忍不住揉了揉弟弟的头发,抱了弟弟去洗澡,上药。
“运动会的奖状你放哪儿了?”顾泽琮打算去楚思恒的房间拿过来替他收好。
“不知道呀。”
“不知道?今天上午才发的。”顾泽琮伸手揪了楚思恒的耳朵。
“啊!疼,疼呀哥,想起来了。”楚思恒颇为夸张的叫了两声。
顾泽琮放开手,可等了半天也没下文。
此时,楚思恒正在努力回忆着。早上林平川去体育组领了奖状回来发的时候,自己正要去秦世言那儿交作业,等回来以后宇桐就跟他说了一声把奖品送人了。他估计刘宇桐应该给他放课桌抽屉里了,要不然就是都在刘宇桐的课桌抽屉里,反正刘宇桐也从来不在意这些东西。
“哥,我想起来了,在课桌抽屉里,我明天放学肯定记得带回来。”顾泽琮刚一抬手,楚思恒就往床里面躲了躲,急忙道。
楚思恒早上去了学校,就在自己的课桌抽屉里一通儿翻找,“宇桐,你把奖状扔哪儿了?”
“奖状?好像在我抽屉里吧,你等下,我找找。”刘宇桐把咬了两口的三明治放在一边儿。
刘宇桐给薛宁心写了张卡片,感谢她给特意订的蛋糕,然后又对浪费了蛋糕的行为表示了歉意,正琢磨着该怎么送给薛宁心的时候,正赶上林平川发奖品什么的,就把卡片放在了本子的第一页和封皮儿之间,又担心不小心掉了,就拿了楚思恒的两个本子,把自己的那个夹在中间,一并送了薛宁心以表感谢。至于奖状,他记得自己随手扔抽屉里了,可翻了半天也没有。
“我不是塞书包里了吧?”刘宇桐喃喃自语后,又拿过书包,翻箱倒柜的也没找到。
“刘少爷,你不会是带回家了吧。”
“不可能,我昨天晚上都没动过书包。”
“你把书都拿上来,我来找,你先吃饭。”
刘宇桐把课本练习册什么的都掏出来摞在楚思恒那儿,书都搬空之后,刘宇桐伸手触到了形状不太规则的纸张,连忙展开看了看。
“找着了,找着了,我就说没带回家吧。”
楚思恒看着那被挤的奇形怪状的纸张,“少爷,你能不能稍微尊重一下人家体育老师的劳动成果。”
“你小子怎么突然这么重视?”
“我这是珍惜自己努力的汗水。”
“赶紧的,坦白从宽,要不然都扔垃圾桶里。”刘宇桐威胁性的朝墙角的垃圾桶比了比。
“冷静,冷静。是我哥要的。”
“你不早说,你看看你把着东西弄的这么皱,怎么给我泽琮哥呀,真是的,来来来,我帮你压平点。”刘宇桐边说,边小心的展平奖状,随即在两人的课桌中间垫了本练习册,把奖状放在上面,又将自己剩下的书都压在了上面。
楚思恒轻笑,“不用这么夸张。”
“你这人怎么这样,泽琮哥辛辛苦苦陪我们练了那么久的球,你看你把奖状挤的,你这是对泽琮哥劳动成果的不尊重,居然还不知悔过。”刘宇桐直接用力压在楚思恒要去拿书的手背上,阻止他的动作。
楚思恒疼的吸了口气,“我的错,你放手,赶紧吃饭吧。”
中午吃饭之前,楚思恒就把奖状给顾泽琮送办公室去了,好像生怕再有什么变数似的。
周六早上,顾泽琮买了两束花带楚思恒去了楚曦倩的墓地。
“倩姨,对不起,现在才带思恒来看您。思恒在校冬运会上拿了网球和篮球赛的冠军,乒乓球赛的亚军,思恒的各方面都很出众。”顾泽琮深深的鞠了一躬,在心中默默道:倩姨,思恒的奖状我都放在您原来帮他保存的盒子里了,以后我替您帮思恒收着这些。倩姨,琮儿跟您保证,我们会好好照顾思恒的。改天再来看您,愿您安好。
“思恒,哥在外面等你。”
楚思恒点点头,“好。”
顾泽琮走后,楚思恒半蹲半跪在母亲的墓前。他没有再流泪,他知道母亲喜欢看到他的笑容。
“妈妈,哥哥他们对我很好,您放心吧。我每晚跟您说的话,您一定能听到对吗?前阵子,哥哥陪我练球……”楚思恒一点一点的讲着自己的近况,讲了很多趣事给楚曦倩听。
双旦晚会上,楚思恒他们几个将郭永怀先生及夫人李佩在康奈尔大学因一场关于火箭,导弹的航天讲座相识,因古典乐相恋的爱情故事排成了一个短剧。谢幕的时候他朝着顾泽琮的方向微微一笑,带了些少年的意气,他知道哥哥必定会钟爱这个惊喜。
跨年夜的那天晚上,顾泽瑾特意抽空陪顾泽琮和楚思恒去音乐厅听了曾经由卡拉扬先生担任终身常任指挥的柏林爱乐乐团的新春音乐会。楚思恒记得那晚的弦月格外的圆,灯红酒绿里满是欢歌笑语。
楚思恒一直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复习,顺便拉了刘宇桐一起抛弃他们一直秉持的“小考小玩,大考大玩的”理念。期末考试,楚思恒的成绩自然名列榜首,就是文科成绩也能在文科班排到年级第四了。
顾泽琮跟他哥磨了许久,顾泽瑾才终于同意去加州度假的事情。顾泽琮立即跟Issac进行了沟通协商。
小年那天中午,顾泽瑾他们兄弟三人去了机场接顾远夫妇回家,箫扬安脸上根本看不出坐了一夜飞机的疲惫。
箫扬安看见楚思恒来接她们,更是喜出望外,扔下了推着行李的顾远,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还没等顾泽瑾喊完“妈”,就直接拉了楚思恒说要去商场逛街。
“爸,琮儿在外面等着。要不我送您回去?”顾泽瑾看着母亲精力充沛的背影,回身接了顾远的行李。
顾远摆摆手,跟在箫扬安她们身后,“不用了,我不累。”
几个人在商场逛了一下午,箫扬安狠不得让楚思恒挨着店的试,楚思恒婉拒无果,只得跟用眼神询问顾泽琮,顾泽琮回以无可奈何的表情,让他顺着箫扬安就好。
楚思恒做了一下午的模特,顾泽瑾和顾泽琮跟在后面拎了一下午的购物袋,就连顾远也没能幸免,还得面带微笑的表现的十分欣然,否则还得招来箫扬安一顿数落。
“差不多了吧?”顾远看着手里快被塞满的购物袋,试探性的问了箫扬安一句。
“让你拎会儿袋子你怎么这么不情愿?”
“没有,我是自愿的。”顾远陪着笑。
“陪我们逛会儿街都不行?”箫扬安似带了些撒娇的微嗔。
“行,怎么不行,你想逛多久都行。”顾远哄人道。心中却已经后悔当时不应该拒绝顾泽瑾的好意。
顾泽瑾和顾泽琮站在后面也不敢插话。
等从这家店出来,楚思恒轻轻拉了拉箫扬安的袖口,“箫姨,我有点儿饿了。”
箫扬安看了眼表,快六点了,笑意浓浓的拍了拍楚思恒的手背,“也是,让你试了一下午的衣服了,你怪累的。我们思恒长的这么帅,穿什么都好看。”
随后,微微回头吩咐了跟在后面的三个人,“你们几个走快点,赶紧回家吃饭了。”
顾家父子不约而同的在心底默默感激楚思恒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回了家,上楼换衣服的间隙顾泽琮宠溺的揉了揉楚思恒的头发,“我弟弟就是聪明。”
除夕夜,五个人围坐在餐桌前喜气融融的吃着团圆饭。
顾泽瑾跟顾远说了等忙完应酬,他们几个想去加州玩两天,也得到了顾远的首肯。
顾泽琮和楚思恒不由的暗喜,难得顾泽瑾肯抽出这么久的时间陪他们度假。
“思恒,可不可以带上阿姨一起呀。”
楚思恒看了看顾远,前两天箫扬安问他要不要跟她们一起去芬兰看极光。
“大冬天的,谁跟要他去那么冷的地方去等一个无法预估的概率事件。”箫扬安无情的吐槽了顾远精心准备的行程,继而又将目光转向楚思恒,翘首以待,“阿姨可以跟你们一起玩吗?”
楚思恒能感受到箫扬安对他的疼爱,每次回来都要给楚思恒带上一大箱子的手信,详细的了解楚思恒的喜恶……楚思恒莞尔一笑,“当然可以。”
箫扬安笑意扬扬,“还是思恒对我最好了,就我们思恒最乖。”
饭桌上一片欢声笑语。
顾远看楚思恒半天不动筷子,就夹了一个饺子放在他碗里,“再吃点饺子,你哥他们特意包的你爱吃的馅儿。”
还没等楚思恒道谢,箫扬安就拉了楚思恒耳语道:“你爸肯定是怕你不带他玩,还不好意思开口,你爸在讨好你呢。”逗的楚思恒嗤笑一声。
“说什么呢?”顾远又夹了块鱼肉给楚思恒。
楚思恒脱口而出,旋即被羞赧晕红了脸颊,“没什么,谢谢爸。”
餐桌上的其他人均是会心一笑,尤其顾泽琮,似是比顾远还开心。
其实,顾远这次回来,楚思恒确实与他亲近不少。年前这几天,顾泽瑾和顾泽琮忙的不可开交,通常都是很晚才能回来。
顾远经常叫楚思恒去书房聊天下棋,小心翼翼的询问楚思恒的学习,课余生活之类的,透着顾远真切的关心。
那天楚思恒去看望母亲,碰巧看到顾远拿了楚曦倩最爱的蓝色风信子站在她的墓前,听着顾远的道歉,楚思恒脚下的步子怎么挪不开了。那个骄傲的不可一世的男人,就这么矮着身子,跟楚曦倩说了近两个小时。简单的叙述了楚思恒的近况,讲到楚思恒出众的表现和成绩时,顾远的眼神中分明流露出父亲的骄傲。
最后,顾远想伸手为楚曦倩擦掉照片上的灰尘,犹豫再三,还是收回了手,生怕弄污了她洁白。“欠你们母子的大多了,虽然还不完,但我也会尽力补偿思恒的。谢谢你把儿子教的这么好,我会努力学着做一个好爸爸的,等思恒从心底接受我的那一天,我一定第一时间带他来告诉你……”后面的话楚思恒没听完就悄悄的走了。
五个人一同来了加州,顾泽琮刻意将酒店定在了离航校相对较近的地方。箫扬安每天都拉着楚思恒到海洋公园,迪士尼,海边……四处玩。
直到昨天下午,顾泽琮提议去航空博物馆,箫扬安才明白他们兄弟来加州度假的真实目的。
于是,今天早晨努力的编出了个莫须有的纪念日,说要跟顾远去寻找青春,不能跟他们一起了。
顾泽琮他们刚到航校,还没走到机库就突然下起了雷阵雨,几个人只能在Issac的办公室里躲雨。
“那模拟舱能借我用一个吗?”
“你不是都玩腻了?当年你在模拟舱的飞行时数可是比我的学员都多。”
“是我弟弟。”
“他……行吗?”Issac打量着眼前这个十五岁的少年。
“跟你打个赌怎么样?你现在就随便找一套你们的考试卷子,我弟弟要是低于九十分,那模拟舱你连参观都不用带他去。但要是他考过了,你就不能限时。”
“好,但是现在不行,要等学员下课之后。”
“一言为定。”
Issac影印卷子的时候,顾泽琮瞥了一眼他们的成绩单,然后走到楚思恒身边压着声音道:“悠着点答,这卷子最高分九十八。”
楚思恒假期的时候,已经把航校的教材研究的七七八八了。他明白哥哥的意图,但他还真没那样的信心。
顾泽瑾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带了些警告的意味轻轻踢了顾泽琮一脚。
顾泽琮讨好的朝他哥笑笑,“这不是友谊第一么。”继而揉了揉楚思恒的头发,“听见了吗?”
“听见了,哥。”
随着电脑读出的答题卡分数,Issac目瞪口呆的看着楚思恒,话确实说给顾泽琮的,“果然是你弟弟,居然和我最优秀的学生成绩一样。不过,你弟弟用的时间更短。”
谈笑了几句之后,顾泽琮和楚思恒才最终如愿的坐上了直升机。
“我们在飞行过程中,一定要清楚前面这个表,应该每隔三十秒就扫视这四个仪表一次,而这四个仪表的组合则被称为机师的黄金T位。”Issac又依次指着仪表盘介绍,“这个是Artificial horizon indicator(水平仪),右边的这个是Altimeter Indicator(高度仪),走边的这个是Airspeed Indicator(速度仪),下边的这个是Heading Indicator(航向指示仪)”
待Issac放了总距悬停之后,偏过头问坐在副驾驶的顾泽琮要不要试试。
顾泽琮上学的时候,在模拟舱已经飞的炉火纯青了。
“哥,我能试试吗?”顾泽琮回过头,目光中满是企盼。
顾泽瑾没说话,玩味的看着顾泽琮,神情辨不出喜怒。
就在顾泽琮快要放弃的时候,却听见顾泽瑾宛如天籁一般的声音,“我相信我弟弟。”
“我也相信哥。”楚思恒朗声又补了一句。
坐着哥哥驾驶的直升机,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机舱,楚思恒最喜欢这种感觉,仿佛整个天空都是自己的。直升机虽然只是离地百米,但你体味到的却是和整个天空的融合。而不是像高空飞机那般,总是给人一种空中过客的感觉。
雨后的天空浮现着斑斓的霞光,晴空万里,一片光明。
家,也依旧是那个能够遮风避雨,能够暖到心尖的地方。
周日,楚思恒和尹绍在网球馆打了一上午球,好不畅快。
“一起吃个饭吧?我之前和朋友去过的一家港式餐厅味道还不错。”
楚思恒会心一笑,看来除了网球他们同样爱着港式的美食,“好。”
还真是恰逢其时,等两人到了商场的三楼,看着开心点店外等位的长龙,尹绍颇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笑问:“思恒,你饿吗?”
“不饿。”楚思恒摇摇头。
“刚才走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一家冻酸奶店,里面好像没人,要不我们先进去歇会儿?”
“好呀,打了半天球正好有点渴了。”
果然,店里格外清静,两人挑了一张透明的圆桌坐下,把球袋放在了一侧的绿色塑料椅上。尹绍点了份儿经典大杯的,而楚思恒想了想身上还未完全干透的汗,很是从善如流的要了杯常温的芒果汁。
“思恒,你对广播站有没有兴趣?”尹绍问完就把一勺带着草莓酱的冻酸奶送进了嘴里。
塑料椅的靠背比较低,弧度又大,两个球袋一时间往楚思恒的方向倾倒。
楚思恒忙着扶稳球袋,抱歉的回问了尹绍一句:“对不起,学长,你刚刚说什么?”
“有人夸过你声音好听吗?”
尹绍如此直白的话问的楚思恒一愣,印象里秦世言是说过他声音条件不错,适合播音主持之类的话,他只当是秦世言想让他领读随口遍的理由。
看着楚思恒被晕的有些微红的脸庞,尹绍不由得笑了笑,他知道楚思恒相对内向,却不曾想竟这么容易害羞,便更直接的邀请道:“我们广播站这两天缺人手,你周五去帮个忙。”
“学长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没学过播音,恐怕帮不上什么忙。”楚思恒拒绝的原因有二:一是他真的没经过专业培训,小学时校园广播都是一周一班轮着来,老师也就随手指派他们几个班委去了,而他也不过是负责一个类似读故事的板块,就是挑一篇能发人深醒的文章照着念了。跟中学的广播站里那些专业学习的广播员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一是他不想再因为关系挤进那个原本不属于他的位子了。
尹绍轻笑一声,打趣道:“你放心,我还没有往站里塞人的能力。”继而劝道:“就是带你去看看,你要是喜欢就自己凭本事参加5月份的招新,多接触些东西总没害处吧。再说了,我也没那么大公无私,主要是想着帮站里搜罗个人才。”
尹绍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楚思恒自然也没那么不识抬举,就应了下来。
两点多,两个人才开始吃午饭,店里一直播放着经典的粤语老歌。
尹绍朝示意楚思恒看向一个小型的竹制笼屉,“你猜这是什么吗?”
“好像是水晶杂菌饺,刚刚上菜的时候说的。”
“不是,我说的是上面的这个。”尹绍撕开黑色的包装袋,从里面取出筷子,远远的指了指上面的橙黄色的小颗粒。
“是蟹籽吗?”
尹绍摇摇头,“再猜。”
“鱼籽?”
尹绍轻笑,“再给你一次机会。”
“虾籽?”继而自己否定道:“不对虾籽没这么大。”
“你尝一下。”
楚思恒夹了一个杂菌饺,放进自己的菜碟,用筷子夹了摆在最上面的颗粒,细细的品了品,看着上面用胡萝卜丝做的装饰系带,恍然道:“原来还是胡萝卜,有创意。”的确别出心裁,跟一般的蟹黄包和寿司上点缀的东西不同。
“要不是亲自尝试,很难知道结果的。”尹绍喝了口冰柠茶,看似随意的一语双关。
“谢谢学长。”楚思恒明白尹绍的话中之意。
“广播稿是全部要自己写的,不过你完全能够胜任的。说到稿件,这次全校征文,他们选出来的获奖稿子我看了,你写的很好,嗯,笔下生辉……”
楚思恒还是不太习惯被这么夸赞,于是半玩笑的含混道:“学长特意嘱咐了的,可不得认真点儿吗,不能给编辑部丢人呀。”
随后,楚思恒跟尹绍聊起最近刚刚结束的迈阿密公开赛。
周一例会之前,学姐过来跟楚思恒说了这次评奖的事情,本来是给他评的一等奖,他的文章也绝对是其中最出彩的。但毕竟是编辑部的人负责评奖,而且只有一个一等奖的名额,获奖的作品还要放到外面的公告栏展览,她担心别人说编辑部徇私,就问楚思恒能不能接受被换成二等奖。
楚思恒点点头,“当然可以。”
“思恒,委屈你了。”
“不会不会,已经很谢谢学姐的肯定了。”
例会上,学姐在汇报工作的时候,顺便宣读了获奖的六个人,让办公室的人记得写好奖状去找秦世言盖章,还特意感谢了楚思恒的善解人意。
尹绍拦了那张写着名单的纸,又仔细的看了看,“稍等一下,这跟你们前天发给我的结果有出入,为什么这么改。”
学姐解释道:“征文的评审是咱们编辑部的人,思恒虽然没参与评奖过程,但他毕竟是内部成员,就怕这作品贴到公告栏里之后,有人连文章都不看就直接指责我们暗箱操作。”
“是因为楚思恒的文章评一等奖不够格吗?”
“那倒不是,我们几个看完之后都觉得思恒的文章是里面最好的一篇。”
“那你们为什么要换,难道改成二等奖贴出去就没人评头论足了?”
大家思忖着尹绍的话,觉得不无道理,一时间没人接话。
其实一等奖和二等奖对楚思恒来说一毫不差,还没等他张口打个圆场,尹绍就看了他一眼,抢先道:“这样吧,这征文本来就是学校组织的活动,只不过每年由编辑部承办代劳。不如我们请秦老师以及语文教研组老师们给这几篇稿子排个顺序。”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准备张贴的获奖稿印出来了么?”
“印出来了。”办公室的人从文件夹里找出几张A4纸递给尹绍。
尹绍回身从后面的窗台上拿了跟马克笔,把写有姓名和班级的那行字一一遮住,复又递还给那个男生,“麻烦你现在去复印七份,然后拿回来给我就行。”
等男生出去之后,尹绍跟他旁边的女生说了句,“等下的安排你顺便帮他记一份。”
“明天下午的校合唱节,还是在艺术中心,学生会依然需要我们的援手,所以,我们再辛苦一次,明天上午一放学大家就要到艺术中心的大剧院里面集合。”
“还穿工作服吗?”另一位副主编学姐问道。
“穿,你不说我差点忘了。”
“那我们班演出的时候要求穿班服,到时候有时间换吗?”
“有时间,我已经按照出场顺序给你们分好了要带的班级,两个人一组,绝对不耽误大家比赛。另外友情提示一下,你们的班服,拿着过来或是提前在穿在里面都行,但是现在才三月底,我不希望再出现只穿着咱们那件工作服T恤就过来的,编辑部经费紧张,要是冻着了,可不能算工伤,没法报销。”
尹绍的话,引来阵阵笑声。
楚思恒却不由羞赧起来,他知道尹绍这个醒儿是特意给他提的。
这次人手充足,不会像上次排的那么紧了,尹绍分下来,基本每个人只需要带四个班,任务比较轻松,上次楚思恒可是一个节目都没看着,这次可算能好好欣赏合唱比赛了。
学校门口的文具店就有影印机,路程不算远,刚散会没多久,那个男生就拿着复印好的稿件回了办公室。
尹绍谢过男生,又把发票要了过来,看都没看直接塞到了口袋里,把钱递给人后说道:“毕竟是我额外提出来的,就不用报帐了。”
“主编,用不了这么多。”
“他们学生会的就只管饭,上回忙了一天,大伙儿连口水都没喝上。你明天中午再辛苦一趟,去对面的漫咖啡买几杯喝的,天儿冷,大家暖暖身子,就咱们编辑部的人。到时候叫个男生帮你拎,钱不够记得找我补给你。”
楚思恒再门外左等右等也不见刘宇桐出来,最后尹绍都拎着文件夹走了出来,也没见刘宇桐的身影。
“学长。”
“思恒,还没走?”
“宇桐在里面改东西。”
“哦,应该快了,我出来的时候他正关电脑呢。那行,你等着吧,我还有事儿。”尹绍急着把稿子给语文教研组的老师们送过去,挨个的请着帮忙,解释要求,都不知道中午剩下的这些时间够不够用。想尽快拿到结果,还不能催,可不就得尽早送过去么。
楚思恒想谢谢尹绍帮他,“学长,谢谢……”
尹绍挥了挥手里的文件夹打断楚思恒的道谢,“我这是给编辑部争面子,纯属公事公办,跟你没关系,先走了。”
“学长再见。”
“再见。”看见楼道里的垃圾桶,尹绍顺手把口袋里的发票随意团了一下扔了进去,就拐下了楼梯。
尹绍的身影刚消失在走廊里,刘宇桐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探出个小脑袋瞧了一圈,“尹学长走了?”
刘宇桐知道楚思恒想找机会跟尹绍说声谢谢,但又不能在编辑部,不然还真就坐实了尹绍徇私的意图,故意在位子上磨蹭到现在。
“走了,快出来吧。”楚思恒会心一笑,其实刘宇桐刚才露头一瞧,他就明白了。
刘宇桐边锁门边道:“自从上次聚餐,你俩在大厅的咖啡吧里密谈之后,你俩这关系简直一日千里,尹绍学长现在都这么关心你了。”
“学长他总是事了拂衣,深藏功名的,我这刚要谢他,就被一句公事公办给回了,我倒是辜负了刘少爷的一番好意。”
“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尹学长都给你播上天气预报了。”上次楚思恒带着队伍返回之后,就立刻脱下尹绍的外套,让刘宇桐帮着送了下去。因而,他自然也知道尹绍指的那个人是楚思恒。
楚思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尹绍先给了秦世言一份,又作了一番解释。秦世言直接拿了他手里剩下的稿子,“处理的很好,剩下的我来吧,你回去休息,下午还要上课。”
秦世言做这事确实比尹绍容易多了,终归是费了力也得不到好处的活儿,秦世言张嘴,其他的同事多少还是会卖些面子给他,再者完成的速度也快些。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秦世言就把结果给了尹绍。大课间的时候,楚思恒的稿子就贴在了标有一等奖三个字的粉色小纸片的正上方。
因为下午的合唱节,学校特意早放了一节课,各科老师更是应景的连作业都没留。
顾泽琮的车没办法开过去,反正都要折回学校,楚思恒和刘宇桐连书包也没收拾,只拎了盛衣服的纸袋子就走了。
刚出校门没几步,刘宇桐从纸袋里掏出个橙子来,邀功似的举在楚思恒眼前,“饿不饿?要不要吃点水果?”
楚思恒轻笑,“哪儿来的?”
“从平川那儿顺的,自从那小子篮球赛一战成名,隔三差五的就有人给他送东西,连个名都不留,想退都没地儿。下了课间操,我俩看见他桌子上摆了几个包装盒,拆开一看里面全是橙子。你说这姑娘也是,你好歹给切了呀,又不是平安夜,一整个橙子塞包装盒里干嘛。不过我转念一想,咱俩这漫漫长路的可以先垫垫肚子,就顺手抢了一个。”人家都说吃人嘴短,可他刘大少爷没这自觉也就算了,还挑三拣四的。
楚思恒担心刘宇桐在马路上边走边吃,到时候肚子疼,劝道:“就十多分钟的路程,你到剧院再吃吧。”
“你到时候弄的人家一剧场都是橙子味儿,多不好呀。”
“中午学生会发盒饭,你可千万别吃,要不一剧场都是菜味儿。”
“你……你这人,到了剧院还得先帮学生会干活,往我一片好心。”
“好,好,我的错。可是你也说了,没切你怎么吃呀?”
刘宇桐立刻冷嘲道:“要不说你头发长见视短,刚进城吧,来,哥哥教你,这橙子可以剥着吃。”
楚思恒疑惑道:“你确定?这不是橘子。”
“我也没剥过,上个星期六去我姥姥家,看我表妹非常轻松扒了个完整的橙子出来。”刘宇桐说完,一边拿着橙子一边给楚思恒演示,“她就先把两头扣开,然后顺着长轴……看明白了吗?”
“好像有点明白了。”
“那我们石头剪子布,赢的人负责剥皮儿。”刘宇桐坏坏的一笑。
“一盘定输赢,可不许耍赖啊。”
刘宇桐点头,心道:反正我跟你猜拳就没赢过。
一盘过后,刘宇桐竟破天荒的赢了一回。他倒也不是那种每次都固定先出什么的人,就是不知为何跟楚思恒猜拳总讨不到半点儿好处。
楚思恒很是贴心帮刘宇桐提着纸袋,又递了包餐巾纸给他。
刘宇桐气鼓鼓的抽出一张垫在手里,隔着纸巾开始抠橙子皮。不过,看着人家是容易,到自己这儿就不一定是这么回事儿了,再加上刘宇桐和楚思恒他们这些玩儿惯乐器的人,向来把指甲修的短短的,于是,刘宇桐跟这橙子较了一路的劲儿,也没吃成。
这次就只需要提前拉个横幅,学生会的人手足够了。
刘宇桐猫在过道边儿的椅子上,接着跟那个橙子较量着,楚思恒十分无奈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陪着他。
办公室的那个男生这好从过道往上走,“宇桐,跟我去对面买趟咖啡,我一个人拎不了。”
“我跟你去行吗?”楚思恒站起来问道。
“行呀,走。”
那个男生拿着便签本点好咖啡,他们便坐在布艺的圈椅上等着,十几杯,打包好还是需要些时间的。
楚思恒从旁边半墙高的红色书架上抽了一本毛姆的《文学回忆录》,静静的翻看着,似是在回味着童年。毛姆是楚思恒很喜欢的一位作家,小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从母亲的书架上取了这本书来读,彼时的楚思恒还未曾读过那些伟大的世界名著,也不了解那些为世人所敬仰的大文豪们,却深深的被毛姆笔下的故事吸引,以至于后来读到那十本小说,总是摆脱不掉毛姆那犀利直白的观点,大概这就是先入为主吧,渐渐的楚思恒也就养成了读人物传记的习惯。
对面的男生翻了几本杂志,许是太过百无聊赖,主动的找楚思恒攀谈起来。
楚思恒的性子就是这样,不善交际,遇到不相熟的人,从来都不会主动开口,可要是别人跟他说话,他定会礼貌的倾听并加以回应,只是话有些少罢了。
“要不还是说咱们编辑部比他们学生会强,少了那些勾心斗角的扯皮不说,咱俩主编可没少给咱们扬名声,谋福利。”
楚思恒合上手里的书,点头应着,“是。”
“主编这人真没话说,你知道么?就些咖啡都是咱主编自己请的,昨儿我复印回来,他还把发票要过去了,说是他额外提的要求,不让报公帐。”
楚思恒忽然想起尹绍在下楼梯之前扔进垃圾桶的那团带着大片紫色的纸。
十分钟之后,两个人拎着纸袋回了剧场,按照咖啡上的标签发了,那个男生下去休息室给尹绍送咖啡。
楚思恒则往刘宇桐坐的地方走过去,刘宇桐举着个纸片跟薛宁心写写画画的。
刘宇桐眼尖,看见楚思恒靠近,迫不及待起身迎了过来,“思恒,你怎么才回来,都等你半天了,走走走,出去吃饭,我都饿死了。”
“不用帮忙了?”
“不用,学生会的说了一点之前回来就行。他们刚才订街角的那家咖喱饭,我和宁心都没要,也顺便帮你拒了,反正都不吃订了也浪费。别说我不照顾你小子,我刚查了,对面有家创意餐厅,有你喜欢的蟹黄豆腐。”
楚思恒委实不愿意去当电灯泡,正愁着怎么婉拒,“那个,我……”
“思恒。”刚巧尹绍站在下面喊了他一声。
“我还有事,你们去吧。”楚思恒连咖啡都没来得及给人,拎着纸袋子大步流星的下了台阶。
“给你稍回来点?”
“不用了。”楚思恒朝刘宇桐他们摆了摆手。
尹绍把楚思恒叫进了休息室,一一介绍了其他三位主持人给楚思恒认识,顺道让他们将来在广播站照顾着点儿。
“哟,这是派你来给我们送饭?又改日料了,这么大方。”苏博洋跳坐到尹绍的桌子上好奇的问道。
也难怪苏博洋会误会,漫咖啡的三楼是间不错的日式餐厅。
楚思恒笑笑,“不是,咖啡。”说着便把纸袋放在桌子上,暗自庆幸着好在刚才没来得及给刘宇桐他俩,端了三个纸杯出来打算分给他们。
“不用了,你喝吧。”苏博洋摇摇头。
“他们仨都是专业人士,每次上台前只喝自己保温杯里的水。”尹绍指着苏博洋桌子上的棕色杯子解释道。
楚思恒点头,又看了一眼另外两位女生的桌子,果然,像是那些京剧名角一般,打小从事某一专业的人,都有自己敬业的态度。
“笑笑。”一阵铃声响起,苏博洋理了理发型,继而迅速接起视频电话。
尹绍很是自觉的领着楚思恒去了餐桌那里坐,给他讲着拿到一篇稿子找重音,画气口的技巧。
未几,苏博洋就追了过来,把手里的电话扔给尹绍。气鼓鼓回了自己的位子,边拆快递箱边嘟囔道:“有什么好聊的,同桌比男朋友还亲,一破鱼肠我还能不给他。”
苏博洋和张笑阳两家一直是邻居,每天一起上下学,两小无猜。初中时笑笑搬了家,倒是同尹绍坐了三年同桌。
那个二胡拉的极为动听的小姑娘,当年在联欢晚会上的一曲《阳光照耀在塔什库尔干》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性格豪爽,笑声明朗,跟班里所有男孩子都能打成一片,也爱和女孩子们聊些娱乐八卦。尹绍还记得她那个时候最喜欢韩国的一个什么明星,时常攒钱找人从国外帮她代购什么专辑海报之类的物品,每天下课就爱拽着尹绍跟他说说自己喜欢的偶像又参加了什么综艺节目,又出了什么新歌,笑笑讲到激动之处还直往外蹦韩语,其实尹绍根本就没大听明白,还得好脾气的应着,“真好听……”
笑笑那些东西都是背着家里拿零用钱买的,根本不敢带回家。学校一被占为考场,她就求着尹绍收留自己的宝贝们,尹绍每次都要额外抱着个盒子回家,还要跟他家里人都叮嘱一遍,千万别碰他房间里的纸盒,还在心里吐槽了句,不然他同桌会同他拼命的。笑笑高中终是如愿以偿的去了韩国念书。
如果说有人天生就适合做领导者,那么尹绍就是其中之一。尹绍的爷爷是军区医院的院长,所以他是在大院里长大的,一直是他们那片儿的孩子头。进了广播站没多久,苏博洋就绍哥前绍哥后的凑着他,虽然他跟站里的其他人比绝对是业余的,但现在站里的大小事宜基本都是他在作主,只是差换届后的一个站长职称了。那天他们刚散会,苏博洋跟笑笑视频说要介绍一个特好的哥们给她认识,这才知道什么叫无巧不成书。
笑笑跟尹绍问的基本都是苏博洋的近况,两人不同班,尹绍知道的也不多,也不大爱乱管别人的嫌事儿,就捡了几个苏博洋在站里耍宝的笑事讲给她听。
苏博洋哪里能容得尹绍这么毁了他的光辉形象,从黄色盒子里抽了跟鳕鱼肠出来,三两下剥开了就塞尹绍嘴里了,“绍哥,你是不是饿,快尝尝。”
尹绍把手机还给苏博洋。给脸上半含着笑意的楚思恒留了一根,起身把盒子里的鱼肠分了,“给,洋洋请的。”
路过苏博洋的位子时,把剩下的递给他。
苏博洋举了手里的虾条袋子炫耀着,“不要,我女朋友以前给我寄过了,看看,我有虾条,没吃过吧。”
“替我谢谢笑笑。”尹绍说完就回了楚思恒旁边坐下。
学生会的人正好送饭进来,尹绍看了看桌上的四个盒饭,“麻烦你再拿一份给他。”
“没有了。”
尹绍疑惑道:“没了?”
“对呀,你们编辑部的刘宇桐说他们三个人出去吃饭,就没订。”
“你吃我的吧。”尹绍把自己的咖喱饭推到楚思恒面前。
“不用了,学长,我……”楚思恒话还没说完,就听苏博洋喊了声“绍哥”,指了指自己的盒饭又指了指尹绍,示意他吃自己那份儿。
“谢啦。”尹绍点点头,拉着楚思恒坐下吃饭。
“学长,这不合适。”
尹绍拍了拍楚思恒的肩膀,“踏实吃你的,他有情饮水饱。守着一箱吃的呢,饿不着他。”
刘宇桐帮他拒绝盒饭也是有道理的,楚思恒一不能吃辣,二不吃牛羊鸡肉之类的,这种泰式咖喱饭还真不太适合他。眼下也只能杵着没站上汤汁的米饭往嘴里小口的送着。
“这个不辣的。”尹绍见他不碰菜,好心的提醒道。周日那天吃饭,那份豉汁凤爪,楚思恒一筷子也没动,连里面的花生豆都没夹过,尹绍当他只是不能吃辣。
“哦。”楚思恒听劝的夹着胡萝卜和土豆块儿,就着米饭和咖啡往下咽,饶是这样,吃了没几口,辣的他直吸气,他对于不辣的理解跟大多数人是不同的。
苏博洋那边搂着视频的一整包虾条见了底儿,又聊了一会儿,就觉得身上痒痒的,舌头发麻,头还有点儿晕,就跟笑笑说自己还要再串一遍主持词,改天再聊。刚把手机放桌子上,就听“碰”的一声。
尹绍他们回头一看,苏博洋已经倒在了地上,试着叫了一下,地上的人根本没任何反应,尹绍从小跟他爷爷长大,多少也有些耳濡目染,立刻拿手机打了120,说明了详情。
好在医院离的不远,赶的及时。尹绍是过敏性休克,在ICU观察了一晚,就出院了。
尹绍跟去了医院,帮忙结了救护车的费用,又照着护士的指示去办了张绿色的就诊卡,交了押金。
办好手续,一并交给了个实习医生,尹绍就退到抢救室的门外等候。
实习医生去护士站那里找了电话本联系了ICU的人,正打算回处置室写好转科的记录,就看见尹绍在走廊的两三块瓷砖的范围内略显焦急的徘徊着。
虽然在家属院长大,从小就听得多见得多,可这种事情发生自己朋友身上就要另当别论了,说到底尹绍也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哥们儿躺在抢救室的床上没个不慌的,别说坐在椅子上等了,就是站也站不住。
可是抢救大厅里像尹绍这般懂规矩,守秩序的家属还真不多见,既不强行留在抢救室里监视你,也不会从门缝里扒着头时不时的干扰抢救工作,让他交钱办卡从无二话,就是再急也乖乖在走廊上等着,自然特招医生护士的喜欢。
“里面的是你朋友吧?你放心,他情况不严重,这会儿生命体征已经平稳了。”
尹绍送了口气,礼貌的道谢,“谢谢医生。”
“不客气,我就是个跑腿的实习生。你朋友就是食物过敏,造成了短暂的休克,看着吓人些,已经没事了,我们联系好ICU了,他需要去里面观察一晚,如果指标一切正常明天就可以办出院手续了。”实习医生刚宽慰完他,尹绍就听见有人喊他。
“尹绍,博洋他怎么样了?”一个身高中等,体型微胖的中年男子跑了过来。
“孙老师,医生说已经没事了,等会要去ICU观察一晚,如果一切正常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说话间,ICU的医护人员就推了床下来接人,苏博洋只是吸着氧,打着点滴,情况的确不严重,苏博洋他们班主任孙老师跟他的父母打电话简单的说明了情况,陪着去了ICU。
尹绍看见苏博洋没大碍就放心的回了剧场,跟众人报了平安后,揽了楚思恒的肩膀走到相对安静些的角落。
“洋洋他虽然没事了,但是今天这主持人肯定是做不了了,还有大概一个小时就要上场,那会儿我不是给你遛了一遍主持搞吗,你愿意帮学长个忙吗?”
其实,楚思恒的内心现在难免有些进退维谷,他明白尹绍对他的提携,万一自己搞砸了,怕是全部的责任都会落到尹绍头上,可想着尹绍对他好,自己委实不该拒绝,权衡再三,楚思恒还是眼神笃定的点点头。
“好,好。”尹绍激动的笑着,随后安排着工作的变动。
尹绍喊了刘宇桐过来,让他等会儿把楚思恒负责的班级也一起带到座位上,接着道:“宇桐,你问问哪个带高二演出的组愿意帮忙多带四个班,你们三个人一组带也行,两两轮换着带也行。”
“行,这事儿交给我了,尹学长您放心吧。”刘宇桐继而满脸笑意的拍拍楚思恒的肩膀,“小伙子,我看好你哟。”随后,欢蹦乱跳的找薛宁心商量去了。
祝大家中秋快乐,阖家幸福

尹绍带着楚思恒去了休息室,让楚思恒背自己那张主持词,连一个字儿都没给他减。自己则去跟另外两位女主持人商量,能不能换换搭档,由尹绍和楚思恒搭档主持高二的合唱比赛,她们两位负责高一的部分。
两人答应的很是爽快,“反正高一的后比,我俩时间充裕,你们能行吗?”
“能,我相信他。”
楚思恒听到尹绍的话,莫名的心安下来,来回的搓着右手食指第二关节的拇指也跟着停了下来。这是楚思恒第三次这么计较最后的成效,第一次是围棋赛,第二次是网球赛,同样也是第一次为了哥哥们以外的人在意结果。向来安之若素的楚思恒,内心也多少有些小小的紧张,但尹绍陪在身边,就连那一小点儿别人看不出来的不定也散的一干二净了。
站在昏暗的舞台中央,楚思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尹绍推了推黑色的眼镜框,偏过头来看着楚思恒,相视而笑。
灯光亮起时,已全然看不出楚思恒是初登主持的舞台了。虽不算游刃有余,但两人配合默契。而后渐渐适应播音工作的楚思恒,在尹绍等人的指导下,阅读能力,以及对文字的亲和力日益精进,一篇稿子拿到面前几乎马上就能够播出来。
整场中最难的部分该是尹绍他们班准备登台的时候,楚思恒需要一个人上场主持。为了帮尹绍多争取点儿时间,顺便改了事先的台本,“无论是旋律泛起了内心的涟漪,还是歌词倾诉了内心的感受,总会有那么一首歌深深的埋在你的记忆中,且历久弥新。一首英语国家传唱度最广,翻唱数最多的民谣,也曾被无数的影视剧选为插曲,我之前最喜欢Declan翻唱的版本,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听到Connie翻唱的也觉得好听,可能这种带有宗教色彩歌曲被童声天籁般童声演绎之后更加扣人心弦吧。而今天,由四十七位风华正茂的同学倾情合唱的福音曲,相信在座的各位听过之后,一定会成为大家记忆中最独具特色的一个版本。下面是高二组的最后一个合唱表演,请欣赏高二十班的《Amazing grace》。”
也不是楚思恒故意当着众评委给尹绍他们班刷好感,只是,刚刚楚思恒在侧台的时候,看到尹绍的同学在递给他玻璃杯的时候,不小心碰碎了,当时他们班多倒是未防意外多买了三个,就在休息室里,不仅需要拿两个新的杯子,还要重新点燃白色的蜡烛并用蜡油牢固在弧形的杯底。
尹绍拾起地上的碎片,趁着上一个班开始退场,轻声叫了楚思恒一句,楚思恒会意的点点头,这才有了刚刚临场的长篇累牍。
楚思恒完成了主持工作,暗自松了口气,往幕后退去。尹绍他们班正准备排队形,擦肩的功夫,尹绍还挺想跟楚思恒来个击掌庆祝的,可是考虑到手里捧着的烛光,只得报以微笑,笑容里有感谢,但更多的则是赞赏。
直到他们实验班在林平川的电子琴伴奏下唱完《明天会更好》,楚思恒在合唱节的所有任务都落下了帷幕,去休息室跟尹绍打了个招呼,就和刘宇桐回了观众席,悠然自得的欣赏节目去了。
“如果心是海,是你让它澎湃,因为我曾经历过,深爱过,记忆着生命中泪水笑容,瞬间变成了永恒。”——音乐剧《蝴蝶公主》
顾泽琮八岁那年,跟着顾泽瑾学完熬人的围棋,就吵着要顾泽瑾陪他去打网球。
“你不是昨天刚上完网球课吗?”
顾泽琮稚嫩的脸庞上满是认真的神情,“那才更应该学以致用呢,琮儿要试试今天能不能赢了哥哥。”
“妈给你留的四篇习字写了吗?”顾泽瑾边分捡着棋盘上的黑子边问道。
“哥哥。”顾泽琮不停的摇着顾泽瑾的胳膊,“去嘛去嘛。”
顾泽瑾无奈的停下收拾的工作,“琮儿乖,你认真写完,哥哥就带你去,好吗?”
“回来再写。”顾泽琮讨价还价道。
顾泽瑾无奈的笑笑,捏了捏弟弟白嫩的小脸,“你每次都是这么说的,可是你哪次写了?”
“不是琮儿不写,是胳膊抬不起来了。哥哥会帮琮儿写的,哥哥最疼琮儿了。”顾泽琮边往哥哥怀里钻边卖乖道。
顾泽瑾把弟弟抱到书桌后面的椅子上,“你先坐在这儿写,哥哥去跟吴伯打个招呼,然后去约场地,你不是最喜欢打红土的吗?一会儿哥哥回来叫你,剩下的哥哥再帮你写,好不好?”
“好,哥哥最好了。”顾泽琮说完就在顾泽瑾的侧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顾泽瑾和顾泽琮读的是一个美国体质的ACE学校,类似于Home school,其实就是家长们在一块儿组织的一个学校,目的就是方便自己家孩子,上课时间自由,不过想要毕业还是有一定难度的,五门课144本书,授课和作业都是纯英文的。
顾远和箫扬安一致认为语言和文字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国界。现在学英文的小孩子越来越多,这其实是英语系统对我们国界的一个冲击。因此十分注重对他们两兄弟的语文教育,觉得一定要守住这条国界,专门聘请老师教授古文经典,书法,就连国画,围棋等也是每周必不可少的课程。习字,背诵理解的功课箫扬安每天都会亲自检验。
顾泽瑾彼时才是十三四岁的年纪,自然对父母的用心理解的不深,只要顾泽琮一撒娇耍赖,他就经常帮弟弟完成功课,为了不让母亲看出来,特意用左手模仿了许久,和顾泽琮的字迹如出一辙。顾泽瑾之所以在围棋上面看的比较紧,是因为他觉得那个比钢琴的黑白键更能磨顾泽琮的急性子。起初跟着老师,顾泽琮总学不进去,于是,顾泽瑾就干脆亲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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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14:11:32  更:2021-09-06 15: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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